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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一大早,能捏着他的手把他叫醒的,除了韓策還能有誰?
紀如許昨天下午睡了太久,晚上又睡得太晚,導致一大早的起床氣尤其重。
他煩躁地坐起身,黑着臉瞪向坐在床邊的韓策。
韓策換了身黑色西裝,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韓策黑眼圈重了很多,臉色也有些蒼白,看起來好像一晚上沒睡。
配上他這一身沉悶的黑色,活像是剛參加完葬禮。
也對,可能是剛參加了埋葬他們七年感情的葬禮!
“我給你帶了早飯。”韓策別過臉,躲開紀如許的視線,語氣有些僵硬,“吃完咱們再去公司。”
紀如許瞪了他一眼,之後擡腳踹了下他的後腰,沉聲道:“讓開。”
韓策立刻站起身,給他讓出一片路。
紀如許沒問他來幹什麽,也沒再和他說話,他們兩人沉默地吃了早飯,期間韓策好幾次欲言又止,還是沒說出什麽來。
吃過後,紀如許率先轉身出門。跟在他身後的韓策快走了兩步,才趕上他的步伐,走到車庫後,紀如許直接鑽進了自己車的駕駛座。
可沒等他發動,副駕裏就又擠進來一個人。
韓策娴熟地給自己系上安全帶,面對紀如許的冷眼,他好聲好氣地解釋道:“我昨天晚上喝的酒還沒醒,現在開車算酒駕。”
“你喝酒了?”紀如許蹙眉,晚上什麽都沒吃還大半夜地喝酒,不要命了?
他仔細看了看,除了一張宿醉的臉,韓策身上倒是一點酒味兒都沒有。
韓策“嗯”了一聲,之後便倚在椅背上閉上眼,似乎是不想多說,又或者是怕紀如許往深了問。
他眉心輕蹙,面色更是蒼白如紙,比剛才在屋裏時看着的還可怕一點。
紀如許罵人的話在唇間轉了轉,還是沒說出口。他有些煩躁地啓動車子,駛出車庫,殊不知副駕的人唇角不着痕跡地向上揚了揚。
到了公司後,兩人照例直上頂層,韓策不知道有什麽事兒,從辦公室拿了一疊資料後,就又匆匆下了樓。
紀如許沒問,他準備繼續看看昨天沒看完的報表,可他剛坐下沒多久,林清就帶着節目組的合同來了,他似乎篤定了紀如許會答應。
實際上,思考了一整晚的紀如許,也确實找不到更好的拒絕理由了。
不就是一個節目,也不耽誤他這一個月繼續熟悉公司事物,紀如許倒也想得開,不如就把這當成一個接觸外界的契機。
畢竟之後他如果接手了公司,那麽和人打交道,出現在公衆的鏡頭中也是難免的。
紀如許接過合同随便看了看,之後便簽上了自己的大名。
把合同交給林清後,林清如釋重負,立刻道:“紀總,節目組的相關事項已經準備好了,您看看什麽時候方便開始錄制,我看着給您協調。”
紀如許最近确實沒什麽安排,于是便樂得當個甩手掌櫃,對林清道:“我最近沒什麽事兒,你商量好時間和節目具體流程後,直接告訴我就行。”
“好的紀總。”林清應下。話音剛落,他手機就震了起來,林清看也沒看就當着紀如許的面接起來。
紀如許不知道他手機裏說了什麽,總之是看着他的臉色越來越古怪了。
電話總共接了不到三十秒,挂斷之後,林清擡眼看向紀如許,語氣古怪地道:“紀總,前臺說沈少爺來了。”
“沈意合?”紀如許饒有興致地笑了。
他就說韓策怎麽那麽着急離開,原來是約了人啊。
林清似乎也有些尴尬,一時沒說話,還是紀如許讓他先忙,他才想起要離開。
紀如許想想便覺得好笑,他之前還真沒發現韓策是個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人,早上還對他殷勤地叫早帶早餐,結果轉頭就約了自己的白月光。
他甩開這些想法,轉而點開文件,本想專心工作,可偏偏有人不讓他如意。
辦公室的門被有節奏地敲響,紀如許愣了下,韓策和林清都有門禁卡,那現在敲門這個肯定是其他人了。
他從桌上找到個按鈕按了,門應聲而開。
與此同時,一道含着笑意的男聲從門外傳來:“阿策,看我給你帶了什麽......”
那道聲音的主人不是別人,正是多年不見的沈意合!
沈意合穿着一身簡單的衛衣長褲,頭發乖順地垂着,整個人都顯得人畜無害,和大學時候相比好像一點沒變。
他本來滿臉笑意,可在和坐在辦公桌後的紀如許對視時,他臉上的笑意便倏地僵住了。
出乎意料的人,出乎意料的場景,兩個人一時都沒說話。
紀如許姿态放松地倚在椅背上,擡眼看着立在門口的沈意合,臉上漸漸浮現出笑意。
倒是沈意合怔了片刻後,又再次揚起笑,柔聲朝紀如許打招呼:“如許,好久不見了。”
紀如許笑着站起身,走到他身前站定,友好地接過他手裏拎着的早餐盒,道:“是好久不見了。你來就來了,怎麽還不忘給我帶早餐呢?”
沈意合頓了下,面不改色地接道:“我記得阿策胃不好,就想着你們可能都不怎麽吃早飯,今天恰好有空,我就順便過來看看。”
明裏暗裏的,好像是嘲諷紀如許沒把韓策照顧好,可韓策那麽大個人了,又不是巨嬰,紀如許能慣着他七年已經夠給面子了。
沈意合什麽都沒做,現在倒是還端起架子怪上紀如許了,真是棺材裏伸手要錢,死不要臉。
“真是太客氣了。”紀如許笑着攬住沈意合的肩,帶着他坐到沙發上,自己也在一旁坐下。
他無意中就拿出了主人家的架勢:“之前就聽韓策說你要回來,好像還說你是為了出道?”
沈意合臉上依舊端着笑,但置在膝蓋上的雙拳卻悄悄攥緊了。
他看着眼前笑吟吟的紀如許,心裏越發的不甘。
他記得大學時候的紀如許就是個普通人,可他卻偏偏把韓策追到了手。現在過了七年後,紀如許已經氣質大變,整個人看着意氣風發,相比起沈家現在的一團亂麻,日子實在是滋潤了不知道多少。
曾經被自己的光芒壓到擡不起頭的人,現在卻以一副上位者的姿态出現,沈意合只覺得自己臉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扇了一巴掌。
但想起家裏現在的狀況,他又生生把那些念頭壓起來。
現在圈裏人幾乎都避着沈家,沒人願意伸出援手,沈家雖表面上還維持着假象,實則已經撐不了多久了。
他這次回國,最主要的目的,也不是為了什麽出道賺錢,而是為了重新接近韓策,想辦法讓韓策幫他們沈家一把,按照韓策的能力和他背後的家族力量,幫沈家度過這次危機是輕而易舉。
只是有一個紀如許在這兒擋着,沈意合忽然發現自己接近韓策的機會可能沒有想象中的多,成功的幾率也比想象中要低。
但沈意合不會就這麽算了,即便沒有家裏的原因,他也不會這麽輕易就對韓策放手。
七年前他為了所謂的藝術夢想,毅然退出韓策的世界,又慢慢散播自己是韓策的白月光。知曉韓策對這個傳言并沒有反駁時,沈意合極為驚喜又覺得在意料之中。
雖然這七年時間,韓策和紀如許已經有了點感情,但沈意合覺得憑自己在韓策心裏的地位,想再把他搶回來,也不是不可能的。
“沈少爺?”紀如許看着沈意合複雜的表情,臉上笑意淡了些。
他又叫了兩聲,沈意合才反應過來,柔聲問紀如許:“對了,阿策呢?怎麽這麽半天也沒看見他?”
紀如許笑答:“他去交接工作了,你有事兒找他?”
“也沒什麽事。”沈意合總是一副文文弱弱的模樣,像個小白蓮,不知道的人看了可能還會對他産生什麽保護欲。
但這招對紀如許可不管用,他拿過手機,邊給韓策打電話邊道:“不好意思跟我說也沒事,我幫你叫韓策過來。”
沈意合正要開口阻攔,電話就已經被接起來。
紀如許開了免提,笑着對電話另一頭的韓策道:“在哪兒呢?”
“樓下會議室,怎麽了?”韓策那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伴随着轉椅被推動的聲響,他似乎是已經站起身準備過來了。
韓策示意會議室裏的人繼續,之後自己出門走向電梯,對紀如許道:“我現在過來。”
“好。”紀如許挂了電話,之後轉頭看向沈意合,似笑非笑地問道,“他馬上過來,需要我回避嗎?”
沈意合頓了下,強笑道:“當然不用,我就是找他單純敘敘舊。”
“那就行。”紀如許笑着給自己到了杯水,“不然你們要是再單獨在一起,說不定又有各種傳言了,怪難聽的。”
紀如許雖然面上一直排斥韓策,但那始終就在他們兩人在一起,或者林清在場的情況下,當着外人的面,韓策現在還是他紀如許的人。
只要他還有一天沒和韓策官宣分手,那他就不允許有人撬他牆角。
“如許你......我和阿策什麽都沒有的。”沈意合坐在原處,蹙着眉看向紀如許,眼眶漸漸紅了。
“我承認我們之前關系有點太好,讓你一直很在意。但我出國後我們就再沒怎麽聯系,你不要多想。”沈意合紅着眼解釋道,“我們沒有對不起你,阿策也不是那樣的人。”
紀如許:“......”好一個柔弱小白蓮。
沈意合似乎受了什麽天大的委屈,說着眼眶裏便噙滿了淚,欲落不落的,可就在辦公室的門被人推開時,那兩行淚終于落下。
韓策的視線看過去的時候,沈意合又好像不知所措般轉回頭,狼狽地擦了擦眼淚。
可韓策對他這段表演沒什麽興趣,而是看向紀如許,問道:“你找我?”
紀如許搖頭,反而朝一旁的沈意合擡了擡下巴,道:“不是我找你,是沈少爺找你,說是想你了。”
韓策瞬間冷下臉,另一邊的沈意合也似乎被吓到了,急忙解釋道:“我沒有這個意思,我只是說好久沒見你們了,阿策你要信我。”
作者有話要說:紀總冷笑:紀總我這輩子不手撕幾個白蓮綠茶都算白活。
卑微小韓:紀總說得對,紀總就是墜吊的!
——
堂堂:有小天使在看嗎?期待.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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