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雞腿二十二·賣掉金簪買雞腿

只見白子初他一拉開褲兜,笑嘻嘻地道:“來瞧,我把它放在這兒了。”

“……”蘇清顏的臉瞬間黑化,立時退了幾步,擺手道:“不不不,你你你,你離我遠些。”

金簪放在他的小雞腿裏?他也不怕自己的小雞腿被金簪給刺破麽?嘶,想到那被金簪刺破的小雞腿,蘇清顏便是一陣惡寒。

白子初搖了搖手,從自己的褲裆裏取出了金簪,搖晃着道:“蘇小顏娘子,你怎地了。”

蘇清顏的臉更黑了,那金簪放在那東西哪裏,她還哪敢取。

白子初歪着腦袋,走了上前,便要将手裏的金簪插到蘇清顏的頭上:“蘇小顏,這個金簪好漂亮,我決定将它送給你。”

蘇清顏的臉一臭,又退了幾步:“你你,你自個兒拿着玩便好了,不必給我。”

白子初不解地扁着嘴巴:“為何,你方才不是想要麽?”

蘇清顏擺着手嫌棄地道:“不不不,我不缺它。”

“噢,好罷,”白子初笑嘻嘻地将金簪放進了自己的懷裏,滿足地拍了拍,“方想告訴你,其實我穿了兩條褲子。”

“……”

蘇清顏突然有種沖上去打他的沖動。

兩人折騰了一陣後,便從這角落裏走了出來。然而沒走得幾步,蘇清顏便心生擔憂,害怕那些衙役的人又來找他們,于是,左思右想,她決定易容。

可現下他們卻一點兒錢都沒有,無法購置易容物品,無奈之下,蘇清顏便将地上的沙土,都抹到了白子初的臉上,并扯下了白子初的發帶,将他的頭發弄亂,不多時,白子初便成了一副亂糟糟的模樣。

蘇清顏滿意地看着這個宛如乞丐一般的白子初,笑得點了點頭。

“蘇小顏娘子,”白子初摸了摸自己的頭發,“你自己為何不弄呢。”

蘇清顏瞥了瞥嘴:“那樂福德見過之人是你,又并非我。”再者,她可不要變成那副髒兮兮的模樣。

“可是……”一句話便将她的幻想破滅了,“可衙役見過你同我在一塊了。”

“……”

最後不得已,蘇清顏也只得把自己弄成一個乞丐般的模樣。

于是,在大街上,便見到一個白衣乞丐拉着一個紅衣乞丐在大搖大擺地走來走去。

不過走沒多久,兩人便餓得慌了,蘇清顏雙眼一亮,又把主意打到了白子初的身上:“白小初,我肚餓了,你可是……”該繼續賣身給我賺錢了。

“啊——有雞腿!”白子初雙眼發亮,指着前方欣喜地喊道。

蘇清顏循聲望去,只見那是一塊匾額,上頭許是店招的特別标記,畫着一個橢圓狀的東西,裏頭寫着兩字“許記”,而這家店是——

當鋪!蘇清顏雙眼一亮,有了,他們可将金簪當給當鋪,這不便有錢了麽。她嘴角一彎,當即便拉着白子初往當鋪走去。白子初以為蘇清顏要給他雞腿吃,樂得反手拉過她,急匆匆地朝當鋪跑去。

兩人走進了當鋪,卻見一個小夥子走過來,将他們攔下,上下打量了他們一番,不屑地揮手道:“哪兒來的乞兒,去去去,此處沒東西給你們吃,要吃飯到外頭讨錢去。”

蘇清顏一惱,就要跟他辯駁,卻見白子初身子一矮,就從小二旁溜了出去,沖到店主面前,隔着窗問道:“請問這兒有雞腿吃麽?”

那店主的臉都青了,急忙喝道:“小德,你怎地将一個乞兒放進來了,快……”語氣一轉,他怵而雙眼發亮地盯着白子初手裏晃着的金簪,随着它左右轉動着貪婪的眼球,“……給他端茶倒水,好生伺候。”

“……”

小德與蘇清顏鄙夷地丢了一記眼刀子給店主。

沒多時,蘇清顏與白子初兩人便被請到了內間,好茶好水也被端了上來。

店主正谄笑着招呼他們,意思意思地給他們端茶倒水,不用多想,他這般鐵定是為了希望能宰他們一筆,低價買到他們手裏的金簪。

白子初怒了努嘴,張大了口,道:“蘇小顏我要喝水。”

蘇清顏翻了翻眼皮,便将茶水端了起來,輕輕吹了吹,喂到他嘴裏。有時候,這白子初當真似個長不大的小孩一般,吃飯穿衣都讓她來幫做。

白子初滿足地舔了舔潤澤的雙唇,摸了摸開始咕咕叫肚子道:“怎麽沒有雞腿。”

那店主聞言,雙眼一亮:“有有,不過麽……”語調一轉,奸笑道,“這雞腿卻非白買的。”

“那如何買,”白子初雙眼一亮,“要黑着買麽?”

噗嗤,蘇清顏的嘴角一勾,忍不住笑了出起來。

“這這,嘿嘿,”店主被白子初這傻氣的話給弄得不知說什麽好,忽而眼珠子一轉,想到這般癡傻的人也極其好騙,于是便道,“這個麽,雞腿呢是需錢買的,而你們身上,”他上下打量了一番,“似乎沒錢。”

“誰說我們沒錢的!”白子初怒氣沖沖地将手裏的金簪用力拍到了桌上,哼哼着道,“這不是錢麽。”

看到那金光閃閃的簪子,店主眼都直了,急忙伸手想要取過,然而白子初卻将手按到了上面,大聲道:“不給你,你沒給錢!”

“嘿嘿,”店主谄笑道,“這位公子,我得先瞧瞧這金簪值多少,我方能給你錢呢。”

白子初歪着腦袋對着蘇清顏道:“蘇小顏娘子,他要看我們的小東西。”

蘇清顏點了點頭,語含深意地道:“讓他看,左右,他也不敢明着搶不是?”話得一落,一股淡淡的殺氣環繞在她的周身,頃刻朝那店主襲去,駭得他無端的渾身一抖,頭皮發麻,還以為是天氣涼的緣故。

白子初這才放心地将金簪拿了起來,湊到店主的面前道:“呶,瞧罷。”

“好好。”這店主也是個精明的人,知曉他們不太好糊弄,便也不敢小觑,當即伸手放在白子初的手下,便要接過金簪,然而白子初卻一直都未放手,嘴裏還叫嚷着道:“你作甚呢,快瞧啊。”

店主的一愣,敢情這白子初是不肯放手的了,眼底劃過一絲冷色,他暗暗抿了抿唇,便這般仔細端詳了起來。看完後,他的眼睛裏滿是亮光,但轉瞬即逝,他忽而繃緊了臉,道:“這金簪麽,其實是鍍金的,是以這價麽,”信手取過一個算盤,随意地撥了幾下:“最多只能當五兩銀子。”

“五兩?”蘇清顏詫異地道,睜大了眼看着那金簪,那富商會用如此低廉的東西麽?不過她并非行家,是以她壓根便不知曉其中真假,但好在她身邊有一個專門搗亂的白子初。

“五兩是什麽?能當雞腿吃麽?”白子初歪着頭,問道。

“這……”對着這個傻子,店主也不知該如何解釋,他讪讪地笑了笑道,“五兩銀子可以買好多雞腿了。”

“是麽?”白子初眼底一泛光,蹦起來道伸出五指道,“那五千兩豈非能買更多,那我要五千兩!”

店主一愣,直覺這白子初不好糊弄,臉色一沉,便道:“這位公子,你這金簪乃是鍍金的,壓根便不值這個價,是以恕我給不起五千兩,五兩銀子,不二價,若是不願,請罷。”

“啊,五千兩都給不起,你咋開店賣雞腿呢?騙人,壓根便是騙人的奸商!”他猛地跳起來,拿着金簪指着店主,大聲喊道,“奸商奸商,騙人的奸商!”

白子初的聲音洪亮,他們雖處在內間,但卻是與外頭的大街相連的,因而很快,外頭的大街便有人聞聲走了過來,透過窗子窺探起來。

店主被吓了一跳,這做生意最講究信譽,誰不怕落人口實,看着白子初那癡傻的模樣,店主眼裏閃過一絲殺意,他找來了小德,喚他将外頭圍觀的人趕走,而後他又抿了抿唇,強笑道:“公子哥,這并非小的不賣,實是你這金簪不值這個價,此乃鍍金,并非真金的,”

“鍍金?啥叫鍍金。”白子初聽到他喊了幾次鍍金,便歪着腦袋問道。

蘇清顏嘴角一勾,看到那店主被白子初糊弄的模樣,她可開心了,于是她解釋道:“比方你吃的雞腿,有些兒雞腿做得好,那醬汁便浸入了雞腿肉裏,可有些雞腿做得不好,壓根便沒有融入醬汁,使得你為了嘗出其中的美味,只得自備醬汁,點着吃。如此,可明白了。”

“噢,那即是說鍍金的便是壞雞腿。”

蘇清顏贊許地點了點頭。

白子初将那金簪放在手裏看了看:“可是,這是真金的吶。”

他将這金簪送到了店主的面前,朗聲道:“你眼睛莫不是花了罷,你瞧瞧,這哪兒鍍金了,此乃出自郎山的真金,上頭的漆色乃是翠雲之城而漆,樣式乃是由前朝宮中‘玉手’方娘而制,由于此乃前朝遺物,此金簪便幾經富貴人家之手,從百年前的東方世家……”白子初宛如一個智者一般,将這枚金簪的所有來歷都道了個遍,店主和蘇清顏聽得一愣一愣的。他足足說了半盞茶的時間,這才将這枚金簪的來歷說得清清楚楚,最後他一拍桌子,将桌上的茶幾震了起來:“總之,此乃前朝的宮廷遺物,是以價值不菲,于是,我決定,五千兩成交!”

“哈?”店主被他如此一吓,只能說出了一個字。

最後,在白子初又大聲喊了幾句奸商之後,那店主只得小心翼翼地出價五千兩銀票購買了。這金簪本便成色不菲,如今又被白子初添油加醋說了一番,店主都快覺得此乃稀世珍寶了,是以他覺得五千兩購買也不甚虧。

白子初開心地收下了五千兩銀票,數了數遍,當即将其穩穩地交到了蘇清顏的手裏,笑道:“蘇小顏娘子,請笑納。”

蘇清顏還在被他那言論唬得回不過神來,愣愣地收下後,便站起身來,然而不知她絆到了什麽,身子一斜,便朝前撲去。白子初見狀趕忙摟住了她,結果不知怎地,竟沒摟住,兩人一塊摔倒在地。

而這時,“哐啷”一聲響起,似是有什麽東西掉落在地。店主聞聲,目光落到地上,待一看清那落地的東西立時驚詫了起來,他走過去,又瞧了幾眼,确信未看走眼後,便彎下腰想将其撿起。

然而,白子初卻快他一步拾了起來,一邊拿袖子輕拍,一邊用嘴吹了吹:“還好還在,嘻嘻。”

店主一怔,問道:“公子,你這東西是從何而來的。”

白子初傻傻地答道:“我娘親給我的。”

“娘親?”店主完全愣住了,“這……”

“哎喲,”蘇清顏揉了揉身子,道,“白小初你好重,快起來。”

“噢,”白子初站起,同時将将蘇清顏扶了起來,還好心地給她拍了拍身上的灰,便在蘇清顏為他的行為感動之時,卻見他雙眼一直,死死地盯着她的胸口道:“雞腿雞腿。”

“……”

蘇清顏惱地拍開了他的臉,道:“行了,我們快走罷。”

“噢,好。”白子初傻傻地笑了笑,便乖乖地拉起蘇清顏的手,帶着她離開。

“诶,金簪!”店主趕忙将他們攔下,喊道。

白子初愣愣地回身,笑着将手裏的東西放到了桌子上:“我忘了,嘻嘻。”

看到白子初的笑容,店主不知怎地竟打了個哆嗦。

店主地看着白子初倆人離去後,這才将目光放置在那枚金簪上,而這一看,他完全驚愕了。

只見那枚金簪深深地嵌入了桌子裏,任他如何使勁都無法拔出。

後來不得已,只得将這桌子砍了一角,方将這枚金簪取出,然而觸手一摸,一瞧,驚見金簪極細的簪身上刻着幾個小字:九月十八,樂府樂福德,死。

他的腦袋瞬時一懵,整個人癱軟在地,他……究竟遇上了什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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