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魔頭救人 島要沉了!

花樓裏, 一衆江湖人等得不耐煩時,隐風樓主終于再次出現了。

白隐看向二樓,拍了拍手, 開口道:“讓諸位貴客久等,競寶大會這便開始。”

他一派從容,仿佛根本不知道有人也将他算計進去, 成為殺局的一環。

路雪柔看他表現得如此淡定,心想這位隐風樓主還真是沉得住氣, 她又想起在白隐書房中看過的那本日記, 這個人在聖女身邊忍受屈辱, 伺機報複, 最終讓整個藥王谷覆滅, 本來就是個心性堅韌,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之人, 眼下這種表現倒也很符合他的性格。

白隐這般做法安撫了大廳中衆人的情緒,他們按下心中的焦急, 安靜地等待競寶大會開始。

按照白隐的吩咐,隐風樓弟子将一張寬敞的案臺擡到了舞姬們表演的舞臺上, 又将二樓擺放的鎏金箱子依次搬下來, 然後站在舞臺外圍,提防有人突然去搶競拍的寶物。

全都準備好之後, 四面燈光暗下來,人們都坐在黑暗中, 只有舞臺那裏是亮着的,白隐走到案臺前,看着四面或貪婪或好奇的目光,微微一笑。

“在下知道, 諸位貴客遠道而來,大多是為了那樣東西。但我的競寶大會也有規矩,最珍貴的寶物要到最後才拿出來,在這之前,諸位若是有什麽看上眼的,也可以參與,畢竟那件最珍貴的寶物,并非尋常人能得到,弄不好會丢掉性命。”

正常情況下,聽到他這麽說,自然有人會打退堂鼓。但能來這無名島參加競寶大會的畢竟都不是普通人,魔門大多是亡命徒,死對他們來說更沒什麽可怕,哪怕有千分之一的機會得到這件重寶,豁出性命也是值得的。

而那些正道人士也有自己的謀算,他們身上肩負着門派的榮辱,得到一本蠱經殘卷,若是私藏能壯大自己的門派,若是交給天羽山莊,也能換取到更多利益,總歸是不虧的。

因此樓主的一番話沒有讓衆人退卻,反而更加堅定了奪取蠱經的心思。

白隐将衆人的心理看得透徹,這正是他想要的,眼前這些人越是想要得到蠱經殘卷,最後的形勢對他就越有利,玉清寒想讓他忙到頭來一場空,他就要用更狠的辦法還回去。

既然玉清寒敢在這場棋局上算計他,那他幹脆毀掉這盤棋,誰都別想贏。

“該提醒的在下已經提醒過了,如果諸位沒有異議,那我們這就開始。”白隐朝衆人拱手示意,見沒有人反對,便向一旁的弟子點頭:“開始吧。”

弟子聽命,将第一個箱子擡到案臺旁邊,趁他們把東西拿到臺上時,路雪柔往大廳裏掃了一圈,發現那位鐘管事不見了,他是隐風樓主的心腹,現在指不定在幫樓主安排後路,看來樓主已經想到保全自己的辦法了。

就在她思考時,弟子将第一樣寶物擺在了臺上,摘下蓋着寶物的紅布時,底下發出了一陣驚嘆聲。

“是舍利,還是難得一見的血舍利。”

“相傳這東西能溫養筋脈,使先天不足之人能夠練武,不知真假?”

底下猜測紛紛,隐風樓主托起裝着血舍利的盒子,肯定了衆人的猜測:“這的确是前朝的一位高僧圓寂時留下的舍利,輾轉流落到我隐風樓,至于功效是否如傳言一般,我也不知,這件寶物起拍價五千兩,價高者得,在座諸位皆有一次競價的機會,請吧。”

他說完就把盒子放回臺上,路雪柔一雙眼睛亮亮地盯着盒子,覺得這東西挺神奇,有點想要。

她偏頭去看石景瀾,發現他對着自己極其輕微地搖了搖頭。

什麽意思?假的?

路雪柔皺起眉頭,石景瀾一雙手背到了身後,那意思确實是假的。

原來白興奮了一場,就說這東西看起來這麽玄乎不可能是真的。

路雪柔無聊地看着大廳裏的人出價,江湖上的人對這東西大都不感興趣,只有寥寥幾個富商出了價,讓她意外的是,無雙城的少城主秦少卿也出了價,并且還是最高的,最後這件血舍利被他拿走了。

只見他拿到東西,就送到了夜雪歌手中。

路雪柔一瞬間明白了,這是為了哄女主開心,反正無雙城地處富庶,不差這點銀子。

夜雪歌拿着寶物,自以為隐秘地看向玉清寒,當看到玉清寒臉上并無任何生氣和吃醋的反應時,她失望地把寶物塞到了秦少卿懷裏。

“秦大哥,這太貴重了,我不能要。”

秦少卿微微一愣,覺得自己唐突了,像夜雪歌這樣清高自重的女子怎麽會看上這等俗物,他暗暗發誓,等會兒要拍下更好的東西送給她。

路雪柔看到這裏,收回了目光,不得不佩服女主,無論在什麽時候,都要在愛慕自己的男配面前,樹立一個美好的形象,這位秦少城主看起來對她更加死心塌地了。

第一件寶物拍出後,接連幾樣都是不怎麽引人注目的東西,被一些行商和小門派買走了,就在衆人情緒低迷時,又一樣珍寶被弟子擺上臺。

那是一本外表很陳舊的典籍,在場的大多數人似乎都沒見過,好奇地看着臺上。

路雪柔離臺上近,看見那部典籍封面上的名字是《邪焱聖典》,心想這又是什麽奇奇怪怪的東西,沒聽說過。

隐風樓主走上前介紹道:“這是一部至高的武學秘籍,至陰至邪,相傳前朝一位太子得到這本秘籍,練成之後性情大變,殺了王城數十萬人之後徹底失蹤,這本秘籍歷經數個朝代,最終被我拿到了,只是這上面的武功是用特殊字符記載的,至今無人能看懂。”

衆人的神情由期待到興致缺缺,有人說:“那不就是沒用的東西,都看不懂又從何練起?”

“就是,而且這是邪功,練了會走火入魔,沒聽說那位太子殺了數十萬人,定是自己也被影響,成了瘋子。”

一些魔門的人倒是有點感興趣:“不知這秘籍比起《天魔訣》如何?”

“若是練成了,或許就不怕殷九霄了。”有人躍躍欲試。

然而這名字一說出口,他身邊的人打了個寒顫,趕緊離他遠了點。

“閉嘴吧,有些人的名字最好不要胡亂說出口,這裏人多嘴雜,萬一傳到那人耳朵裏,你還想活嗎?”

“說說有什麽,他又沒來。”先前說話的魔門弟子小聲嘟囔,但也确實不再提殷九霄的名字了。

這件真假不知的絕頂武功秘籍,因為由失傳的字符記載,所以在意的人本就不算多,在隐風樓主說出三萬兩的起拍價後,更是幾乎無人問詢。

就這樣,這部《邪焱聖典》最終由一位不起眼的邪派長老拍走,他似乎也不怎麽在意,交給弟子收起來,就看向臺上,等着下一樣寶物。

路雪柔倒是對這東西挺有興趣的,而且看石景瀾的反應,這東西真假參半,她琢磨着待會趁亂讓石景瀾把這東西順走。

這之後,陸續又拍出了幾樣前朝名家的畫作以及幾種珍稀藥材,眼看着臺上的鎏金箱子越來越少,臺下的人已經不如一開始氣定神閑,他們都在等着那樣最珍貴的東西出現,到時候可能不得不面對一場血戰。

而弟子接下來拿上案臺的東西,讓底下氣氛稍微緩和。

精致的盒子打開,裏頭共有六個白瓷小瓶。

“這是六十顆化春丹,可為重傷瀕死之人續命。”隐風樓主簡簡單單一句話,底下的人齊齊抽了口氣。

六十顆化春丹,這可是大手筆啊,就算是天羽山莊,也得收集一整年的材料,花費重金,才能煉制出來。

這是一顆都千金難求的好東西,隐風樓卻藏着整整六十顆,真是不簡單啊!

樓主開出高價:“十萬兩,是這一整盒化春丹的價格。”

他話音剛落,底下的人已經陸續出價,這回不論是江湖人還是富商,大家都搶着出價,畢竟是救命的東西,他們又不缺錢,多留一些總是有好處的。

路雪柔也很想舉牌子,但她現在的身份是搖扇子的婢女,而且她身上也沒那麽多錢,只能眼巴巴看着,一會兒誰拍下這東西,讓石景瀾去偷回來。

因為此物珍貴,衆人自覺加價,最後加到了三十萬兩才停止,路雪柔看向出價最高的人,竟然是夜珣。

此刻夜珣拿到了裝有化春丹的盒子,對着玉清寒那邊使了個讨好的眼色,玉清寒微微點頭。

這兩人看起來早就有謀算了,夜珣這是在玉清寒的授意下才競拍的。

路雪柔心下吐槽,他們天羽山莊那麽大的家業,竟然摳成這樣,假裝拍賣,再偷偷拿回去。

她本來覺得從別人手中偷走這東西還有點心理負擔,還想着不要留下錢,當做買下。現在可好了,她打算直接讓石景瀾偷過來。

化春丹之後,又是幾樣貴重的古董,只是無論再貴再難得,已經無人在意了,衆人盯着臺上越來越少的箱子,已經蠢蠢欲動。

最後一個鎏金箱子裏的寶物拍賣出去,隐風樓主遲遲沒有開口,也不像一開始那麽從容。

他在等鐘管事,按理來說,從藏寶室搬走那些東西,時間應該綽綽有餘,只是不知道鐘管事為什麽還沒回來,他若是在船上等,至少也該派人傳來消息,難道是出了什麽變故?

白隐有些擔心,但大廳裏的人沒什麽耐心,已經開始情緒激烈的催促,他定了定神,做了最壞的打算,如果鐘管事那裏出了事,他只能空着手離開這座島。罷了,那些東西再重要,也只是身外之物,眼下最要緊的是保全自己的性命,以圖他日。

白隐有了決斷,從弟子手中接過一只古樸的木匣,那木匣的大小無論怎麽看,都只能裝下兩本不厚的書,衆人已經猜到木匣裏頭是什麽,興奮緊張的同時都閉上嘴,連呼吸都變得很輕。

路雪柔他們也在盯着樓主的動作,一會兒他打開木匣,大廳裏絕對會亂起來,石景瀾留在身邊保護她,月青璃和飛霜會伺機救下那些不會武功的人,之後的事只能看殷九霄的了,她往門口瞄了一眼,不知道殷九霄這會兒是不是已經到了?

在衆人的屏息等待中,隐風樓主的手放在了木匣上,動作緩慢地将木匣推開。

只是看到書卷的邊角,底下衆人便像是紅了眼睛,一絲不錯的盯着木匣。

隐風樓主這時候卻停下了動作,看向玉清寒,口中溢出一絲冷笑。

“玉少莊主,你看起來似乎與大家不太一樣。”

衆人見他停下,都有點不滿,這時候扯什麽玉少莊主。

隐風樓主道:“大家稍安勿躁,你們看玉少莊主,他就一點都不着急,也許是他對蠱經無意,也許他知道我這兩本蠱經殘卷是假的,你們猜是什麽原因呢?”

“什麽?是假的?”衆人群情激憤,幾乎要掀了桌子。

“你們隐風樓竟然拍賣假的寶物?”

“我們千裏迢迢趕來,都是為了這東西,必須給我們一個說法。”

此時玉清寒臉色極為難看,惡狠狠地看着白隐:“你想做什麽?”

白隐笑道:“少莊主,這可是你逼我的,我的人在島上發現了你埋的火藥。”

玉清寒自以為這件事做得極為隐秘,卻沒想到被隐風樓主發現了,眼下若是不穩住他,就完不成父親交代的事,無論這人死活,他是一定會受罰的。

他軟下語氣說道:“也許是其中有誤會,等此間事了,我再向樓主解釋,如今最重要的是照計劃讓他們自相殘殺。”

“壞了父親的事,你和我都難辭其咎。”

兩人這番話皆是用內力傳音,只有他們自己能聽見,玉清寒以為白隐多少會顧及他父親,卻沒想到白隐這人一旦瘋起來,有多麽可怕。

隐風樓主在衆人面前打開木匣,拿出兩本蠱經殘卷,再當衆翻開,所有人都看到了空白的紙頁。

“諸位親眼所見,這确實是假的,但我要告訴大家,真正的蠱經殘卷,就在你們其中一個人的身上。”

所有人都目光不錯地看着他,白隐伸手一指玉清寒:“就是玉少莊主。”

此時衆人反應不一,邪門殺氣騰騰,想要從玉清寒那裏得到蠱經,但正派礙着天羽山莊的名聲,還在觀望,不想輕易發難。

白隐見此,苦笑一聲:“隐風樓雖是我所創建,但實際上真正掌控它的人乃是天羽山莊的玉莊主。實不相瞞,這次競寶大會早在玉莊主謀算之中,他請你們正邪兩派來的目的,便是要你們互相殺戮,清除一部分魔門勢力,在正派中樹立光輝形象。如此便更有把握在下個月的武林大會中,被推舉為盟主,一統江湖。”

此言一出,滿座嘩然,正派一副信念崩塌不想相信的樣子,魔門的人意識到自己進了圈套,憤怒至極。

玉清寒難以置信:“你瘋了?”

白隐嗤笑:“怎麽,玉少莊主,我說的不對嗎?還是你們天羽山莊敢做不敢認?我被逼無奈,為天羽山莊做事,換來的卻是過河拆橋趕盡殺絕,今日我就要在天下英雄面前,揭穿你們天羽山莊有多麽虛僞惡毒。”

玉清寒這下真的急了:“你們別聽他的,此事與我天羽山莊無關!”

他一邊安撫衆人,一邊給身後的灰衣老者使眼色,讓他趁機殺了隐風樓主,免得他說出更多對天羽山莊不利的話。

白隐一直提防着灰衣老者,見對方有動作,立刻施展輕功退後,同時朗聲說道:“是不是真的,你們只要抓住玉少莊主,搜一搜他和他帶來的人身上,看看有沒有蠱經殘卷,一切自然分明。”

他一邊退後,維持着與灰衣老者之間的距離,一邊從袖中拿出一只蟲笛,放在嘴邊,陰森詭谲的笛聲刺激着人們心底的魔,放大他們的所思所想。

他們現在最想要什麽,是蠱經。

而蠱經,在天羽山莊的人身上。

随着樂聲轉急,衆人的目光開始發紅,向着玉清寒撲過去。

大廳裏,只有少數人不受影響,天羽山莊的人早就吃了解藥,但他們此刻被衆多人圍攻,狼狽不已。

連灰衣老者也被正邪兩派的人纏住了腳步,白隐見此一笑,收起蟲笛逃之夭夭。

而路雪柔這邊,早在白隐吹奏蟲笛的時候,她就被石景瀾帶到了二樓安全的地方,月青璃和飛霜則将一些不會武功的商人和花樓中的姑娘們點了穴帶到外面。

二樓,路雪柔躲起來看戲,跟石景瀾指着底下兩個人,一個是買走了《邪焱聖典》的邪派長老,另一個是買走了化春丹的夜珣。

“把我們的東西拿回來。”

石景瀾無奈道:“你自己小心。”

路雪柔點頭,催他趕緊去。

另一邊灰衣老者好不容易甩脫了纏着他的江湖人,正要追出花樓,結果就被那些不會武功的人擋了路,他想也不想一掌拍向那群人。

路雪柔心中一涼,完了,飛霜和月青璃只有兩個人,她們還沒來得及把這些人帶出去。

危急之間,她心裏只能想起一個人,就是不知道他願不願意聽她的話。

路雪柔使出全力大喊:“哥哥,救人呀!”

喊完她內心忐忑,然而那個人從不讓她失望。

只聽一陣罡風襲來,直撲灰衣老者面門,他迫不得已轉了掌勢去擋,卻已經晚了。

強勁的內力穿透他這一掌的屏障,直沖胸口,灰衣老者強行撤掌,借勢滾落到一旁,口吐鮮血,金色的瞳孔中滿是驚詫:“這是,天魔內力?”

一襲白衣出現在那些不會武功的人身前,仿佛一陣微風拂過,那些人如同飛絮一般被送出了門外。

殷九霄不理會灰衣老者,淡漠的眸子望向二樓,看見少女在向他揮手,眸中泛出一抹柔和。

大廳裏那些人和天羽山莊的人打成了一團,個個身上帶傷,看起來慘不忍睹,懲罰想必也夠了。

路雪柔當即說道:“哥哥,快讓他們停下來。”

殷九霄再一次被難住了,這些江湖人武功有高有低,他若是出手,很難控制住不将其中一些人打死。但她說了,不叫他殺害無辜。

正為難時,灰衣老者再次發問:“閣下就是魔宮宮主殷九霄?”

殷九霄目光轉向他,心中在想,此人方才要對普通人下殺手,他應當不算無辜。

灰衣老者以為他終于要回答自己的話,卻沒想到殷九霄再次向自己出手。

這一掌不疾不徐,綿柔至極,卻讓他動彈不得,只覺有千萬道掌力從各個方向打來。

灰衣老者感覺到那些掌力穿過自己,再打向自己身後的人,每一掌都讓他心脈劇痛,但身後被打中的人卻只是被震得坐倒在地。

他明白了,這是讓自己抵消掉大半的內力,從而不傷及那些人的性命,也能讓他們停下來,制止這場紛争。

只是,為什麽?他不敢相信,一個天下人口中的大魔頭,竟然會如此好心,救下這些人。

不過此時再多猜測,他也聽不到回答了,随着最後一道掌力離開他的身體,灰衣老者心脈具斷,跪在地上。

意識消失的那一瞬間,他想到自己這一生不顧善惡對錯追尋武道,到底值不值得,修到宗師境又如何,總會有後來人比你更強。

以此人的天賦,恐怕只有那個人能夠與之一戰,只可惜,他看不到了。

灰衣老者低下頭,死不瞑目。

殷九霄只用一掌,就讓整個大廳裏殺紅了眼的江湖人停了下來,無端被卸了內力,他們只能坐在原地調息,那股上了頭一樣要去殺人的勁頭也逐漸消退。

調息片刻後,人們漸漸清醒,看向周圍,當看見殷九霄的時候,很多人目露驚恐,想來已經認出他的身份。

玉清寒被天羽山莊的高手護在身後,他也同樣認出了殷九霄,此時身上抑制不住地顫抖。天陰山那一次,他已經意識到這個人的武功有多恐怖,他布下天羅地網,仍然沒能殺掉殷九霄,不僅如此,還被他沖破了生死大關,練成了天魔訣的最後一層。

此時再看他一掌就殺了一個宗師境的高手,武功必定強于當初十倍,他們這邊不只沒有任何勝算,且連逃生都機會渺茫。

靠山來了,路雪柔自然是不用謹小慎微了,她從二樓下來,直接走到灰衣老者身邊,從他懷裏找出了蠱經殘卷。

衆人見此,便明白先前隐風樓主說的是真話,蠱經真的在天羽山莊的人手裏,若不是玉清寒和隐風樓主內讧,他們這些人就平白争搶了假的蠱經,可能還要死在這裏,天羽山莊真是打得好算盤。

魔門作為被陷害的那一方自然憤怒,但正道也不甘心被人利用,他們怒瞪着玉清寒,如若能動,肯定已經沖過去了。

路雪柔微微一笑:“玉少莊主,你還有什麽話說?”

玉清寒剛才在打鬥中受了輕傷,此時捂着胸口輕輕咳嗽:“是我看走眼了,姑娘真是好生聰慧。”

只需将整件事聯系起來,他已經知道自己上了這姑娘的當。

那日在書房中,也許并不是白隐在算計他。

她并非普通女子,且與殷九霄關系匪淺。

那兩本蠱經殘卷不在他手中,也不在白隐手中,而是被殷九霄拿走了。

玉清寒心氣郁結,嘔出一口血,卻還是不甘心道:“可惜你太單純,被這魔頭騙了,他利用你拿到蠱經,然後就會殺了你,他這樣的人,是沒有心的,你真是個傻姑娘。”

路雪柔收起笑容,沒有生氣,反而順着他的話道:“唉,那有什麽辦法,誰叫我愛他愛得死去活來呢!”

“我也沒什麽所求,只求他看在我這麽愛他的份上,把我留在他身邊,就是死了,我也願意的。”

她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淚水,來到殷九霄身邊,抓着他的衣袖,看起來楚楚可憐。

殷九霄眉梢微動,滿眼無奈,似在問她,你又在做什麽?

路雪柔将蠱經給了他,轉頭看向玉清寒。

他又嘔出一口血,像是被氣到了。

男主這種自命不凡的人,以為全天下的女人都得圍着他轉,現在看着一個有些動心的女人,卑微地愛着另一個男人,且那個人還是他最想除掉的人,不氣個半死才怪。

路雪柔把玉清寒氣得臉色蒼白,說不出話來,在場衆人都很解恨,只有坐在角落裏的夜雪歌,心疼極了。

是她錯了,她不應該為了自己的私心隐瞞玉清寒,她應該把路雪柔和殷九霄的關系告訴他,否則也不會讓他陷入此等絕境。

夜雪歌輕聲抽泣,但此時卻沒人顧得上她。

衆人眼睜睜看着殷九霄拿走了蠱經,卻沒有人敢出來說一句話,跟一群人争搶,尚有幾分得手的可能,但面對一掌就讓他們失去抵擋之力的魔頭,根本毫無可能。

不可能拿到的東西,就算再珍貴,也沒有性命來得重要,衆人深知這個道理,所以恨不得把自己藏起來,別讓殷九霄注意到他們。

天陰山那一戰,殷九霄最恨的人應該是玉清寒,其次是那些正派,魔門與他沒有恩怨,頂多是對他不夠恭敬,這也罪不至死吧。

想到這一層,魔門的人偷偷在地上挪動,一直把自己挪到了另一邊,跟正道中間隔着一段距離。

“殷宮主,我等都出自魔門三十六派,而三十六派又以魔宮為主。”

言下之意,我們都是您手下的人,您可不能殺我們。

路雪柔心中好笑,論起臉皮厚,真是誰也不及他們。

而正道那邊,雖然不會丢了氣節,向殷九霄這個大魔頭求饒,但他們也不甘心與天羽山莊的人為伍,于是也開始自動劃清界限。

沒一會兒,大廳裏的人就分成了三撥,正邪兩道各一邊,天羽山莊的人被圍在中間。

這場景怎麽看怎麽好笑,還有一些哪邊都不沾的人縮在角落裏沒有動。

路雪柔從始至終也沒想過殺了他們,只是要在他們面前揭露天羽山莊的惡行,如今隐風樓主已經說出了一部分,她便将完整的事實說給衆人聽。

衆人得知自己的身體中有蠱蟲,臉色十分精彩,有人提着劍去逼問玉清寒:“解藥呢?交出來!”

玉清寒當然不能承認:“那些蠱蟲全由隐風樓主控制,只有他手中才有解藥。”

有人上去搜身,最後什麽也沒搜到,一臉頹敗:“完了,被那樓主跑了,我等該怎麽辦?難道以後要任由他操控嗎?”

路雪柔其實已經傳信給羅剎宮的渺渺,讓她配好解藥之後送過來,但此時她不準備說,就讓這些人再擔驚受怕一會兒,不受點教訓下次再有這種事,他們還會一窩蜂地掉進圈套。

事情到此,就算是結束了,她打算把這些人都放了,但是玉清寒和天羽山莊的那些人卻要抓住關起來,用來去跟莊主玉修風對峙。

路雪柔正要開口,一擡頭卻撞上了夜雪歌投來的目光,不知怎地,她就想到了以往每次要抓住女主都會遭遇各種奇怪的事,導致不能成功。

她心裏頓生不妙,然而這個念頭剛晃過,腳下便震顫了一下。

什麽情況?地震了?

不等路雪柔反應,殷九霄已經伸出手将她攬在懷裏,迅捷如影般離開了花樓,提氣向停靠着船的岸邊掠去。

被殷九霄抱在懷裏,路雪柔回頭望去,無名島上那幾座樓都開始坍塌,其他人也都逃了出來,飛霜和月青璃就在他們身後不遠。

她想起什麽,驚呼道:“糟了,我讓那個啞巴少年找地方藏起來,他有沒有逃出來啊?”

殷九霄沒有說話,直接将她送到了最豪華的那艘船上,震碎了船和島之間相連的堅冰,道:“在這等我。”

殷九霄回到島上,船開始慢慢飄離,月青璃和飛霜跳上船,想盡了辦法,才沒有讓船順風飄遠。

路雪柔擔憂地望着島上,沒想到女主這次的威力如此大,世界意志為了保住她,也算是煞費苦心。

但她又總覺得不至于,難道為了保護一個女主,就讓這麽多人去死嗎?那她萬一把女主殺了,這個世界豈不是一樣會毀滅?

就在她想不通的時候,石景瀾帶着梅姑娘過來了,石景瀾一上船就說:“要快點離開這裏,這座島快要塌了,一路過來的時候,我查探了一下,應該是他們挖坑的時候不小心把底下挖空了,又适逢地動,所以才會這樣。”

梅姑娘着急:“那我弟弟呢,我要回去找他。”

知道不是世界意志插手,路雪柔便放心了,正想說讓他們去找找,結果船艙裏傳來了腳步聲,幾人回過頭,祿王和啞巴少年走了出來。

路雪柔看向祿王,他沒有半分醉意,剛才在花樓裏顯然是裝的。

“少城主,島要沉了!”飛霜說道。

路雪柔心中焦急,殷九霄怎麽還不回來?

眼看着無名島整個要沉沒了,月青璃只能砍斷了連接着島上的繩索,船離岸邊越來越遠,就在路雪柔忍不住想跳下船游回去時,她終于看到了殷九霄的身影,只是男人落在面前,她才發現,他手腕上還纏了一根繩索。

“哥哥,你怎麽……”

不等她問出口,殷九霄拉動繩索,另一端的一串人被甩到了船上,仔細看,這些人都是一些不會武功的老弱婦孺。

如此幾次,将這些人都救上船,殷九霄才解開繩索。

岸邊的那些江湖人在呼救,船已經離岸太遠,會水的人早就跳進了海中,剩下的都是旱鴨子。

路雪柔發覺殷九霄沒有相救的意思,只能開口:“他們也不算什麽大惡之人。”

主要是她還想留着這些人,向天下人說說,天羽山莊究竟有多麽無恥,所以他們活着還是有用的。

她開了口,殷九霄自然照做。

只見他拿起沉淵刀劈向海面,一條堅冰凝結成路,直通到岸邊。

那些人本來都快絕望了,見殷九霄竟然肯救他們,心中感慨甚多,爬上船的時候連聲道謝。

“多謝殷宮主。”

“殷宮主高義,我等實在慚愧。”

殷九霄始終不看他們一眼,他們面上讪讪的,魔門弟子倒是還好,那些正派臉色憋得通紅,以往慷慨激昂罵過的每一聲魔頭,如同一巴掌打在自己臉上。

此時此景,倒還不如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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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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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