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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你竟,竟賣了我給你的聘禮……”

對面的男子終于微微破了滿面淡然,扭頭垂睫。

“你!”女子忽然轉身對着黎風,“你要多少錢都行,我把鋪子買回來!快出價!”似乎是成竹在胸黎風巴不得同意這買賣,女子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這個态度,還真是……

黎風知道,男女之事說不清,自己最好的做法應該是把鋪子賣給她,當然是高價。

只是,你們也是知道的,黎風同學怎麽說也是個嬌生慣養的大小姐。

真的有人指望她遇到這種事就忍着氣不吭聲?

她知道自己這樣做不理智,也知道自己都二十歲了,不可以還像個孩子似的沉不住氣了。為了別人的态度這種事情給自己招惹麻煩,會忍不住做這種事情,這也許全是她的父兄給慣出來的。

可是,她就是忍不住啊!

你有錢了不起了?沒看看你那衣服,那是什麽品味!一看就是個土財主!

深深喘上幾口氣,少女輕輕勾起唇角,笑得無比優雅。

“怎麽辦呢?在下,不想賣呢!”

“啰嗦什麽?”女子根本沒有與黎風較勁的打算,登時不耐煩起來,“你不知道我是誰嗎?我可是城東陳員外的女兒!鄉巴佬,連我都不認識嗎!”不屑的看了看黎風一身樸素,“本小姐出的絕對是你這輩子都沒見過的價兒!快賣!別磨蹭!”

黎風笑得更開心了。

“抱歉呢!在下,不買哦~”

輕輕挑眉,黎風無所謂地挑戰着那女子的極限。

哎呀呀,自己真的是太任性了呢!

嘛~偶爾任性一下也好。

多久沒見過讓她這麽不爽的人了?

有孕之事

少女笑得甜美,與女子這單方面劍拔弩張的氣氛還真是有點兒格格不入。

“你,你個不識相的東西!”女子從小被人高高捧起來的,何曾得過這樣的态度,登時炸了毛,幾步上前,身子一動,眼看着拳頭就要貼上嬌小少女的小腹,卻沒想到竟被個人影輕易地攔了個正着。

那人速度極快,分明是肢體的動作,卻甚至快過了秦笑眉的那句碰碰嘴唇便可說出的“住手!”。

女子吓了一跳,她自認也是苦練了數年武藝的,竟可以被人如此輕易地攔下?

況且,攔下她的竟然是……

女子看着輕輕将她的拳頭推到一邊的男人,一時有些緩不過神來。那男人,分明剛剛話語行事都還帶着些唯唯諾諾,此時卻劍目微挑,帶出幾分怒意和威脅,語音低沉着,“小姐自重。”

話說完,便也不願與她多做糾纏,只站直了身子,隐隐帶着守護的姿态立到了少女身旁。

女子真的不想承認,她是,的确是,忌憚起了這個醜陋的男人。

只是,她陳靈韻從小就被身邊的人捧着長大,可謂生來自傲,又怎麽肯這樣便服了軟?

輕輕冷笑一下,陳靈韻看着黎風,“怎麽,你也就有躲到個男人身後的本事?算個女的就出來亮亮啊?”

黎風卻只微微一笑,根本沒有把她幼稚的嘲諷聽到耳朵裏的打算,只看了一眼秦笑眉,冷冷勾起唇角,道句“保重”,便拉起黎書手腕,轉身離開。

被徹底無視了的女子更加氣憤,幾步追了上去,“哼!你真當我會怕個懷了孕的男人?他平時還好,等他懷孕開始脫力之後,我看你還怎麽嚣張!”

女子說完,滿意地看着少女睜大了眼睛,回過頭,“什麽?”

見有了效果,陳靈韻得意一笑,盡等着對方服軟呢,卻不料少女又轉過了頭,自語道:“嘁!突然聽到吓了一跳,分明不可能。”說着,擡頭看向黎書,“是吧?”

男人的表情,卻不似她想象中的那般輕松,少女心頭一顫。

該不會是……真的?

可是,她是,她和他,分明是根本不可能結合的生理構造啊!

旁邊的女人卻又不管不顧地聒噪起來,“什麽?你還不信?沒聞着他身上那麽重的血腥味?這分明是開始‘開口’了啊!也對,誰有小姐我天生的靈鼻子!怎麽?你還不信啊?”女人看着少女仍舊驚疑的臉色,忽然就笑了起來,“還是……其實,他肚子裏那個根本不是你的種?哈哈……”

“你閉嘴!”

“你不要亂說!”妻夫二人的聲音同時響了起來。

狠狠白了一眼陳靈韻,少女轉過身,小心地揉了揉男子的肚子,“怎麽回事?你知道?是真的懷了?”

“我,是真的……可是,風兒,你信我,我真的沒有,沒找別的女人!”

“沒事,不急,我當然信你了!”少女擡起頭,笑靥如花,“你怎麽知道自己有了?”

“那是因為,我,我開始,‘開口’了……我,我不是故意瞞着風兒的,因為風兒說不會有孕,我,我害怕,你,我真的沒找別的女人,你信我!”男子握住少女的手,緊張兮兮地盯着她的眼睛看,急得語無倫次了起來。

“沒事沒事,我知道我知道!”少女彎着眉,笑了起來,“不怕不怕,書兒不怕哦~”

“嗯。”男人雙手都扯住少女的手臂,微微有些發抖。

“沒事了,我們先回家就好!” 見着男子的情緒稍稍平靜了下來,少女開口問,“‘開口’是什麽意思?為什麽會有血腥味?哪裏會出血嗎?”

“嗯,男子第一次有孕,下面就會開個出孩子的口子,就是‘開口’了。”男子說得理所當然,卻把少女吓得一震,“書兒……就是說,下面會裂開一個口?會流血的那種?”

“沒事,不會有事的,哪個男人都有過。”

“書兒,”少女緊張地看着男子,“我們先回家!”開玩笑,身上,長個口子?那得有多疼?怪不得他不知道在屋子裏倒騰什麽,怪不得他走路的姿勢有些奇怪……

這男人,他在做什麽啊?不疼嗎?

“好。”男子看着少女拉着自己的手腕,小心翼翼地向前走,一步都不敢快,忽然就覺得,自己定是天下最快活的人了。

只是,你侬我侬甜甜蜜蜜的兩位,你們是不是忽視了某個女人因被無視而不住咆哮的背景音?

***

少女将男子拉到炕上坐着,而後急匆匆地便着手解對方的腰帶。黎書臉一紅,卻也不攔着,反而伸手替她解開。

方拉開褲子,少女就不淡定了。

血都已經不知什麽時候漫延得連外褲都浸濕了,這還是男子在下、身墊了件厚衣的結果,而濃重的腥味更是瞬間就充斥了整個屋子。

少女忽然就很想狠狠抽這男人幾巴掌,他把自己當什麽了?都流了這麽多血!

當然,她只是想想而已。

狠狠白了男人幾眼,惹得對方縮着脖子不敢擡頭,黎風嘆口氣,滿心地心疼,動作輕柔脫下男子的褲子,又找了件幹衣服墊着,就慌慌張張跑出去打水燒。

水剛放到竈上,少女就跑了回來,輕輕掀了男子的被子,小心地撥開腿,向那下面看去。男人臉紅轉頭,任由着她的動作。

仔細地看了一下,黎風方微微舒了口氣,“開口”聽着吓人,血量卻不算多,比例假多一些罷了,暫時還在人體每月可失血量的範圍之內,她卻不知,日後口子裂得大了,會不會讓他有什麽危險。

“書兒,這個東西……以後血流得會更多嗎?別瞞着,我得有個準備。”

“啊?嗯。”男子還紅着臉呢,忽然被點了名字,微微吓了一跳,方答,“以後會多一點兒,不會多太多的,也沒有因為這個死的男人。”

“不是死不死的問題,我就是怕你留下什麽病來。還好現在都二十了,停發育了,身子也能結實一點。還好還好!”

“也就風兒不嫌我老。”

“才二十,老什麽?還嫌你年紀太小了呢!”嘆氣替男人順了順頭發,少女忍不住又去看對方正滴着血的身子,“會不會很疼?”

“不疼。”

“說實話!連你妻主都敢騙了?”

“……有一點兒。”

“是麽……”少女鎖着眉頭,而後替男人蓋了被子,轉身摟了對方的脖子,将他的臉埋到自己的肩膀上,“真是的,既然要生孩子就在出生的時候就長好這個啊!非要等要生的時候才開始裂。”少女咬着唇蹬腿,“再次,幹脆我來生就是了!”

“怎麽能讓風兒受疼。”男子拍了拍少女的脊背。

“我不能疼,你就能了?”不滿地敲了男子一下,少女嘆氣,“疼就告訴我,不許忍着!”

“好,”男子将臉放在少女肩上蹭了蹭,“不敢騙風兒的。”

“嘁,你還有什麽不敢的?帶着一百軍棍的傷都敢騎馬,”少女扭頭做嬌蠻狀,“我可是很記仇的!”

男子見着,忍不住勾唇。

“嗯,水差不多開了吧,我去拿。”少女嬌俏挑眉,起身道。

在涼水裏兌了些熱的,少女伸手試了試溫度,然後小心地又添了些熱水,又試了試,這才放了條帕子進去,端到男子床邊,“給你擦擦。”說着,擰幹了帕子。

“我自己來就成。”

“去!”少女揮手無視了他的意見,而後俯下身替他輕輕擦拭,力道剛剛好,就是擦到附近都沒有碰疼傷口。

男人輕輕彎眉,忽然很想再在自家妻主肩上蹭蹭。

低下頭,黎書看了看自己身下被逐漸浸紅的衣服,猶豫了一會兒,終于開口。

“風兒,”男子抿抿嘴,“我,能不能托你,嗯,幫我……”

“我給你做事還用‘托’嗎?先斟酌好措辭。”少女不滿地皺眉,“什麽事?”

“嗯……就是,想讓風兒,去燒點幹草什麽的。”

“嗯?好啊,要那個做什麽?”

“縫個墊子,總不能弄髒這麽多衣服。”

“沒事,我洗洗就行了,草木灰多髒啊!”少女擺擺手,擦淨了男人的身子,又注意到他身下的衣服又濕得差不多了,忙起身,找了件幹淨的再給他墊上。

“風兒怎麽能洗衣服。”黎書皺眉,“‘開口’一個月就好了,衣服等書兒好了洗。風兒也別把我慣得無法無天了,連衣服都要妻主洗。”

“什麽啊!”少女直起腰,伸手彈了下男子的額頭,“這麽疼,完了身子也肯定虛——我不想管你怎麽想的,反正你從今天算起一年都不許再得得瑟瑟幹重活了!”

“洗衣服不重,哪有懷個孩子就連衣服都不洗的男人啊。”

“那也要‘開口’一個月之後才行!還要用熱水,聽見沒有?”

“……知道了。”

“這才乖!”

“可是,可是也不能讓風兒……”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洗衣服做飯我都去找人還不行嗎?”

“行。”男人擡起頭來,溫和一笑,伸手去整少女的衣領。

“受不了你,我哪有那麽嬌貴。”少女不滿,嘆口氣,向男人懷裏蹭去。

故人之事

空氣寂靜卻不沉悶,因有寥寥蝈蝈鳴聲相映成趣,是夜已深了。

村莊中的一戶人家,卻還閃着燈光。

油燈微弱的燈光下,男子坐在新制的棉花墊上,正就着光穿針引線,旁邊置着的俨然又是個半成的墊子,而在他的腿上,少女睡得正熟。

低頭熟練地将那半成的墊子縫了個大概,男子又一次忍不住放下針線,伸手小心地去撫摸少女的臉。

少女睡顏安詳,在夢中似是感受到男子的觸摸,輕輕咂了咂嘴,下意識地将臉向男子方向蹭了蹭,而後又安靜了下來,一派孩子氣的憨态可掬。

男子看着膝上人,忍不住勾唇,俯下身抱着少女,将唇于她的額角處摩擦了幾下,頓了一會兒,方戀戀不舍地起身,替對方順了順頭發,這才拿起針線繼續手上的動作。

夜幕越來越暗,黎家這僅有的燈光,也搖曳了幾下,滅了。

黑暗中,男子輕輕調整了姿勢,讓少女枕上自己的臂彎,又理好了被子,方閉了眼,在自家妻主的呼吸聲中沉沉睡去。

***

黎風睜開眼睛的時候,天還沒亮,她卻并不訝異自己可以這麽早就醒過來。

揉了揉因不慣早起而發澀的眼睛,少女連打了兩個哈欠,才覺稍稍清醒了些,便着手緩緩用力,想要掰開男子攬着自己腰的雙臂,卻顯然低估了對方的敏銳。

“怎麽這麽早就醒了?”男子先動了手臂,才發出聲音,體貼得沒有把黎風吓到,卻也攔不住少女的懊惱,“怎麽醒了?我用力很大嗎?還是你覺睡得不好?”

“不是,書兒是睡得太足了。”男子勾唇,“風兒是餓了?”

“沒有,你平時不是這時候醒的?劈劈柴做做飯天也該亮了。”少女答得理所當然,“所以起得其實不早啊。”

話說着,順手捂住了男子帶着心疼想要勸阻的嘴,“這麽早附近也沒賣飯的吧!”

黎書癟癟嘴,怎麽也舍不得自家妻主去幹自己才應當幹的粗活,卻又找不出合适的理由辯駁,便只扯着少女的手腕,猶豫地張了幾次嘴,才終于發聲,“風兒答應的,活都找人幹。”

“這不是找不到嘛~”少女彎眉,“你也不至于讓我什麽都不幹吧,真是的,總覺得自己都被你給慣壞了。”

男子卻只揉捏着少女的手指,也不做聲。

少女無奈嘆氣。

其實,黎書真的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有如此感激自己情敵的時候。

就像現在。

在妻夫二人正毫無緊張之意地僵持之時,門忽然響了。

黎風猜,這是她第一次愛上敲門聲。

得意地向男子挑了挑眉,少女頑皮一笑,而後順理成章地扯開黎書的手,起身去開門。

只可惜,門外之人……真的是一如既往地不讨喜啊。

黎風發誓,自己在看到門外那啜啜喏喏的小身影時,太陽穴真的是忍不住突突多跳了好幾下。

扭頭嘆了口氣,黎風安慰自己,起碼因為這小東西的存在,自己暫時擺脫了自己“護妻如命”的相公的鉗制,而後忍不住又嘆了口氣,才終于調整心态,盡量放柔了聲音,努力将自己想象成全心全意為小朋友指點迷津的知心大姐姐,“小墜兒是吧,你來做什麽啊?”

“我,我……”小男孩紅着臉,結結巴巴,“飯……送……”

“飯?”少女詫異地挑眉,這才注意到男孩手中的食盒,“要我幫你送飯?”

“不,不是……”男孩的頭仿佛都要低到地底下去了,“給,給……你……”話說着,卻好像已經受不了什麽了似的,不管不顧地将食盒向黎風手中一塞,轉身腳力驚人地跑開了。

黎風詫異地看了看還未亮透的天,又看了看手中的食盒。

這是……什麽意思?

大清早地就做完飯了,沒看出來,這孩子這麽勤奮啊。

不對不對,問題的重點不是這個吧!是,他為什麽要送她飯吧?

果然是老太太的意思,果然應該送回去的吧!

可是,少女揉了揉頭發,忍不住開始為自己的懶惰找借口,這樣送回去好像不太禮貌啊……

哎呀呀反正都收了,就拿回去和自家相公一起分享吧!

見着自家妻主提了個食盒進來的時候,黎書眼眸一暗,卻立即隐了自認不當有的神色,強打起笑顏,“隔壁小公子送來的?”

“嗯,是啊。”少女一邊應着,一邊打開食盒,而後忍不住稱贊,“啊,好香啊!沒看出來,年紀那麽小就這麽會做飯啊!”

“啊,嗯,是啊。”男子胡亂應和聲,手指抓緊了身下的褥子。

“可惜,”少女嘗了一口,“我還是喜歡你做的口味啊。”

“是,是麽?”男子聞言,這才感到心中憋悶消散了些,“其實書兒,現在就能做飯的。”

“不要,我心疼!”少女将桌子移到床邊,夾了一筷子菜送到男子嘴邊,滿意地看着男子咽下,“我做飯不要吃,他都送來了,我就先笑納。”

笑了笑,少女又送了一口,看着男子味同嚼蠟,“所以,等你傷好了,他送了多少份飯,你就做多少份給他送回去,咱們不欠他的!”

男子的眼眸順着這話,瞬間亮了起來,面兒上也不自主帶上了小孩子似的喜悅,只覺心情瞬間愉悅了起來,于是眉眼彎彎,又要了口自家妻主夾過來的菜。

受了那男孩做的吃的又如何,他家風兒,要和那小墜兒分清關系呢!

***

有的時候,黎風還真的是挺佩服某些老人家的锲而不舍的,當真是讓她這等凡夫俗子自嘆不如啊。

少女看着面前紅臉低頭的男孩,忽然就感到很無力。

奶奶啊奶奶,晚輩究竟是哪點讓您如此牽腸挂肚青睐有加,您就告訴晚輩吧,晚輩一定改!

“怎麽了,墜兒?”覺得自己嘆氣嘆得快要煩死了,黎風放柔聲音。

“房,房頂上……”男孩鐵了心和蚊子做親戚,聲音低不可聞。

“房頂上又出事兒了?”少女耐着性子替他順。

“嗯,嗯……”男孩小聲答應着,雙手攢着衣角,死命地揉。

黎風松了口氣,終于問出來了,剛想随着男孩去修他家那個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壞掉的房頂,卻沒成想,居然聽到了個萬分意想不到的聲音,“喲!妹妹是何時認識的這麽個小美人兒,不讓姐姐也認識認識?”

黎風一愣,不太相信地低語,“……孟朝宸……”而後方醒過神兒來,“姐姐?”

“是啊,還認識我啊!”女子仍舊喜好白衣,搖了把折扇踱過來,“莫說,妹妹這地方還真是偏僻,讓姐姐尋得好苦啊……”語調哀戚,似是個被負心人抛棄的小丫頭,偏偏還帶着不可忽視地戲谑。

黎風扭頭,狠狠白了個眼。

孟朝宸卻只笑了笑,便嚴肅了起來,“言歸正傳。”

“嗯?”轉過頭,黎風認真地看着對方。

“你是何時遇到的這麽個小美男?”

“……”她就知道,不應該和這人認真!

狠狠揉了揉額角,黎風這才想起身旁還有個男孩,又不幸地想起,這孩子見到她這樣的都要臉紅害怕的,見到孟朝宸這樣的……還不吓死了?

所以,在她忙轉過臉看向男孩時,才發現被吓到的是自己。

為什麽,這随便見個人都要臉紅心跳的男孩,此時正好奇地晃着大眼睛滴溜溜對着孟朝宸打量個不停,沒有平日所見半分惶恐?

那孟朝宸顯然也注意到了男孩的目光,笑了起來,“怎麽,小美人,你也對姐姐我有興趣?”

“你是在瞎說什麽?”黎風皺了皺眉。雖然對這孩子實在是沒幾分好感,她卻也擔心小墜兒這麽幹淨的孩子一不小心就被這自己雖也不太了解,卻說不準就是只花蝴蝶的女子給污了。

“小弟弟還沒回答呢,怎麽就是瞎說了呢?”女子似乎沒有感受到少女的防備,只笑着繼續同男孩搭話,“你叫什麽名字啊?”

“小墜兒。”居然沒有半分結巴。黎風頓時有些挫敗。

“嗯,小墜兒,小墜兒,真是個好名字。”女子點頭,“我叫孟朝宸,當然,在外面用的多的名字是‘夏初’,你便叫我初姐姐了如何?”

“嗯,初姐姐。”男孩點了點頭,不曉得有多乖巧,黎風更挫敗了。

算了,反正孟朝宸縱使是只花蝴蝶,卻絕對也是個正人君子,不會把這男孩子怎麽樣吧!好歹也是前皇長女。

所以,她應當是可以先回去照顧她家相公的吧!

本意是這樣想的,無奈,孟朝宸又忽然想起了點兒事。

“對了,妹妹,還有點兒小事忘說了。”

“什麽?”黎風不在意地揮手,“快說!”

“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半路遇上溫公子和溫小姐了,見着溫小姐受了重傷,就順手帶走放客棧了,你不去看看?”

黎風淡定地克制住了自己殺人的欲望,“姐姐,這個,算是小事?”

二人之事

“溫秋受傷了?很嚴重?”少女皺着眉頭,強壓下對這不着調女人的火氣,“哪家客棧?”

“沒事沒事,那丫頭還活着,還能給人端茶倒水死活不讓別人插手呢!”女人看着小墜兒頭也不回,無所謂似的揮揮手,“同福客棧。”

“受傷了還給人倒水?”少女抿了抿嘴,分明有些着急,卻不忘轉身先回屋子,安頓了自家相公,報了行程,才匆匆向客棧趕去。

孟朝宸在少女身後撇了撇嘴,“哎呀呀也不是那麽熟的人吧,這丫頭哪兒來的這麽大的好心啊!”

被門匾上高高的“同福客棧”囧了一下,少女也未耽擱什麽時間,匆匆問了掌櫃的二人所在房間,便上了樓。

分明是未帶猶豫趕過來的,少女卻就在房門口躊躇了,甚至有些後悔自己怎麽就這麽冒冒失失跑過來了。

雖然一直對這兩個人出不得什麽好印象,她卻不想承認,畢竟已是熟識的人了。很久沒有這二人的消息,有了就竟是溫秋重傷,她的确忍不住着急,又亂七八糟地猜測是不是左相找到了他們,又動了強。

這樣想着,便匆匆趕過來,也未多做考慮,真正到此冷靜下來,才意識到她與他們關系的尴尬。

該死,她什麽時候能再成熟一點兒啊!

無奈地嘆了口氣,在心中淡淡埋怨她的書兒也不攔着她,少女揉了揉頭發,轉身想要下樓,卻未曾想,身後的門,居然“吱呀”一聲便開了!

少女一驚,随後狠狠低下頭,該死!老天爺你個渣攻,好死不死地和她做什麽對?

重重嘆了口氣,少女扭頭,“溫秋,好久不見。”

端着水盆的女子見了她,狠狠一驚,怔了一下,而後回過神來,忙急急将門關上,對着她壓低聲音道:“你來做什麽?”

少女尴尬地拽了拽頭發,“也沒什麽,就是,有點擔心——我說,你都受了重傷還出來打什麽水?”

“與你何幹,”女子冷着臉,“這裏沒什麽值得小姐探望的,小姐請回吧。”語畢,緊緊抿着唇。

“好……”黎風點頭答應。

她就知道會這樣。只是,就算知道這是最應當的态度,心中卻還是不可避免地有些不舒服啊。

算了,甩甩頭,看樣子這兩個人暫時還沒什麽大礙啊,她也護不了她們,留在這還當真就是沒什麽用的。

只是,你知道的,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句話,叫做“無巧不成書”。

畢竟,溫棠應該絕不是故意在這個時候出了房間的吧。

看着拉開房門的男子,黎風抑郁地轉過頭,“我只是……路過……”

男子緊緊地看着少女,直到對方頗有些手足無措,才仿佛是下了很大的決心,“黎小姐,不進來坐坐麽?”

我想看看你。

“我還要……唔,好吧。”

***

嘆了口氣,黎風盯着茶杯細致的紋理看。

她已經向腹中灌了五杯茶了,真的是有那麽點兒撐得慌,卻還是在第五杯見底時,又為自己倒了一杯。

也是沒辦法的事,一旁的溫棠一直抿着嘴,也不願說話,少女為了找些事做,只得裝作不停品茶。

而溫秋正拖着一條傷臂一條傷腿忙前忙後地照顧自家少爺,并死活不願讓黎風插手。好在她的傷口雖深,卻并未傷及筋骨,孟朝宸那句重傷也當真是誇大其詞了。

溫秋正帶傷盡心盡力地照顧溫棠,而這溫姓公子卻視而不見,任由着傷員撒汗。

少女終于又忍不住,看着正賣力擦拭花瓶的女子,“我說,溫秋,我來吧。”

“不老小姐大駕。”似是恭敬,滿含疏遠。

知自己關系尴尬,少女也不好再做強求。

又低低嘆了口氣,第六杯茶也堪堪見了底,溫秋自她進來就沒踏出房門一步,房內的空氣着實有些詭異。

黎風想念着自家相公的溫潤可親和在他身邊的自由無束,揉了揉鼻子,終于再次試圖挑起話題,“左相一直在追你們?”

“是。”

“溫秋能頂的過麽?”

“大小傷受過不少。”

“左相若是追到了你們……會如何?”

“不知道——溫秋大概會死吧。”輕描淡寫。

黎風忽然,就控制不住地對着谪仙似的男人帶上了滿腔厭惡。

狠狠舒了兩口氣,黎風方想開口,卻又意識到了一旁溫秋的存在,無奈閉了嘴。

她真的是很想問問,這男人心中究竟是如何想的。

他不愛溫秋沒錯,只是,他居然可以,就這麽輕描淡寫地說出“大概會死吧”。

說那個拼了性命帶他躲避追捕,大小傷為他受過不少,帶着傷為他跑前跑後無怨無悔的人“大概會死吧”。

沒多帶出半分感情。

握着茶杯的手松了又緊,黎風将杯子放到了桌子上,果斷起身,告辭道:“溫公子,叨擾了,後會有期。”

“不,不多坐會兒嗎?”男子有些慌張,注視着她的眼睛滿含期盼,黎風頓時覺得,自己受不住。

受不住這溫秋拼了性命,拼了一顆真心都無法換取的眼神。

“恕罪,”少女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在下夫君近來懷有身孕,一刻離不開在下,恕罪。”說着,也不顧對方瞬間煞白的臉,轉身告辭。

別人如何都與她無關,她照顧好她的書兒就好。壓下心中的罪惡感,少女喘息輕輕。早不知多久之前就強調了,她要的只有她家相公罷了,這男人,怎麽還沒接受呢?

***

推開自己房門,不出意料看見男子的眼睛緊張兮兮盯着門,在見到她時驚喜,又在觸到她的目光之時慌忙躲開。

少女忽然就覺得渾身舒暢了,當即撲到男人身上,緊緊攬着對方的腰,将臉放到對方男人背上用力摩擦。

男人溫柔地拍她的背。

“還是你最好了。”少女換了個位置,将頭埋到黎書懷裏,“在別的男人身邊都好煩啊!”

“嗯。”男子緊繃的肌肉在這句話後,明顯放松了下來。

“讨厭……睡眠不足,人家想再睡會兒。”

“嗯,睡吧。”男子附身,聲音溫潤如清風,手輕輕撫着少女的背,“好好躺着,多睡會兒。”

“好……”少女蹭了蹭男子的身子,本習慣性地要枕到對方腿上去,卻想到這樣他不好換墊子,轉而壓着男人躺下,确定了下幹淨的墊子夠用後,便扯過對方胳膊枕了上去。

男子換了個角度,将少女收到了自己的懷中。

***

男人睜開眼睛的時候,當真是被吓了一跳的。自己不知何時睡着還是小事,大事是……

黎書胡亂爬起來,不知如何去形容自己的慌亂,風兒,他的風兒呢?

院外傳來劈柴聲,男子的心方略略一松,叫道:“風兒。”微微帶着顫聲。

“嗯?怎麽了?”門外劈柴聲登時停下,少女幾乎立即開了門,“疼得緊了?”

“不是……”男子搖搖頭,終還是忍不住自己對自家妻主的寵愛,“風兒,別劈了,等我好了再說。”

“沒事,總讓你幹我可是很愧疚的。”少女拍了拍手,“我平時幹的就不多。”

“可是……”

“都說沒事了啊!”少女彎眉,“所以說,別太慣着我了,我哪有那麽嬌貴啊!”

“嗯……”男子揉搓着自己的手指,低下頭。

少女挑了挑眉,走到床邊,攬了自家相公,“怎麽?不高興?我不累的。”

“不累,也難受。風兒做粗活,心裏就難受,風兒該是大小姐,怎麽能幹這種事?”

少女看着男人,眨眨眼,而後撲哧一笑,“你還是大小姐的相公呢!就能幹這事兒了?”

男子癟癟嘴,沒說出話來。

少女彎起眼睛:“知道我家書兒疼我,不過劈柴有助于鍛煉身體,你不能剝奪我鍛煉的權利!”話到尾便由戲谑轉向了“義正言辭”。

男子無奈勾唇,少女亦未支持多久,便忍不住展顏。

掩了些許不正經,黎風正色,“說實話,書兒,你用不用吃什麽特別的滋補什麽的。這可是第一次啊,睡覺的時候,我都離開你身邊了你還沒醒,很累麽?”

“沒有。”男子搖頭,“都是這樣的,‘開口’時脫力,氣力什麽的都大不如前,等愈合就會慢慢好轉的。”

“唔……不傷身吧?”

“沒事,不傷的。”

“呼,那就好。”少女伸手去摸男子的小腹,“疼得緊了就告訴我,乖。”語畢起身,揉了揉男子的頭發,便又要向外走。

男子真的反複在心中告誡自己不要任性,卻無奈,還是沒忍住,拉上了少女的手,抿抿唇,叫了句“風兒”,便也不知再說什麽好。

黎風挑挑眉,坐回床邊,“怎麽,想讓我陪你?”

男子揉搓着少女的手指,點了點頭。

少女撲哧一聲,好笑地攬住男人的脖子,“早說啊!這有什麽的?”而後将身體重心放到男子身上,伸手逗弄對方薄薄的耳垂,“你的話,陪你一輩子不曉得是多開心的事,怎麽就這事還猶猶豫豫的啊!”

“嗯。”男子扯過少女的手,與其十指交握。

……

次日清晨。

黎風真的覺得,自己每次開門都很刺激,現在亦然。

少女淡定地挑挑眉,“陳小姐,不知您來,所為何事?”

門外的女子生硬地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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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零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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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