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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嘁,我就是來告訴你,我不打算趁那男人脫力來找你麻煩了。”

“唔?”黎風眨眨眼,“哦,好。”

“還有,那天的事,恕罪!”別別扭扭地甩出一句,女子順便又扔出句“告辭”,也不等少女的回複,便轉身走人。

少女挑挑眉,感情,這位其實是來道歉的啊!

從小被寵起來的大小姐大概絕沒有自己跑來道歉的覺悟,也不知那二人關系怎樣的呢!

撲火之事

客棧,鏡前。

俊秀無雙的男子又抹了幾抹胭脂,調了調色,認真地塗到自己的臉上,而後對着鏡子上下端詳了一會兒,還是不滿意,便擡手又做修飾。

身後,為他買了胭脂的女子正拖着條傷臂清掃屋子——他最不能忍受髒亂。

她知他不能忍受的什麽,他又可知她所難受的是什麽?

女子的胳膊顫了顫,忽然就有些委屈,雖然面兒上卻什麽都沒有現出來,只如往常般認真地掃了完地,又撿了塊抹布擦起了桌子。

他天沒亮就醒了,或者說,是一晚都沒睡好。

還未過四更,他便叫醒了她,要她去給他買胭脂——他逃亡的數月來從未打扮過自己。

她知道他是為誰而打扮的,她去買了。

她一點兒都不難受,真的,一點兒都不的。

她只是有點兒累,所以喘不上氣,所以胸口疼得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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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他幾個月來第一次将自己打扮得神采煥發,就像從前的他一樣,一颦一笑都能讓所有的男人自形慚穢。

為了去見另一個女人。

她看着他帶了微笑——雖然更多的是忐忑——走了出去。

她想,她應該留下來好好把屋子清掃幹淨了,再吩咐小二準備好他喜歡的菜,這樣他會高興一點。

只是,她做的一切的一切,細致體貼入微的也好,拼盡性命不悔的也好,大概,都是比不過那女子對他的一笑的吧!

她心心念念的男子,她捧在手心的男子,就那麽卑微小心地去讨好那女子,心甘情願受那女子的冷臉,只要那女子肯要了他,他怕是連作踐都會高興地收下。

她真的,不難受的,只是喘不過氣,所以胸口疼。

深吸了兩口氣,女人晃動了幾下抹布,卻無法再做下去了。猶豫了一會兒,女人放棄了打掃,偷偷追了出去。

白衣的身影高挑脫俗,更重要的是,那早被她牢牢地記在腦中十多年,所以,她一眼便看到了他的存在。

小心翼翼地跟在他的身後,她不知她存着那絲絲縷縷自己都不相信的僥幸想要做什麽,她只知,在她看到那身影到了黎家那破舊的小屋門口時,那一點點可憐的僥幸便瞬間碎了個無影無蹤。

緊緊抿着唇,女子揉了揉自己的胸口,見着院門門關,便輕盈地溜到了門邊。

只可惜,溫棠随他們進了裏屋,說話聲音又小,她根本就聽不到什麽。本想着爬到屋頂,卻又想到屋裏的男子雖懷孕脫力,可是也許脫得尚不完全。萬一那敏銳的男人察覺到了她的存在,又追上了她……

公子,他會生氣的。

想到這兒,她低了頭,放棄了偷聽的打算,只躲到了牆邊,緊握了劍柄。

黎風,你若還算個女人,就別對一個男子說什麽重話!

“喲!這不是溫小妹子麽?”戲谑的聲音忽然就冒了出來,溫秋瞬間戒備起來,猛地擡頭向聲源望去,卻見那出聲的正是前皇長女孟朝宸,而她身邊還跟着個不大的男孩,十三四歲的模樣。

溫秋皺了皺眉,暗暗盤算着如何能讓這有名的長舌女人閉嚴嘴巴。

只是,還未等她開口,孟朝宸身邊的男孩便先出了聲,“夏初,她是誰啊?”

“嗯~”女人拉長聲音做不滿狀,“小墜兒,叫初兒我就告訴你。”

“才不叫呢!”男孩可愛地嘟起嘴巴,孩子氣嬌嗔的模樣,“你愛說不說!”

“嗯~小墜兒,你怎麽可以這樣呢?”女子聞言,擺出副更加不滿的幼稚模樣,竟就那樣向個比自己矮了兩個頭的小男孩撒起嬌來。

溫秋覺得自己的眼皮跳了跳,而後果斷地別過臉,不再理這二人。

那孟朝宸卻也不管她了,專心致志地與那男孩談些小孩子也不屑談的無用的東西。

唯一值得在意的不過是,孟姓女子狀似不經意地輕輕抛來的那句,“那直腸子的男人,除了我那妹子,這輩子怕是難心系他人了,你若這樣還肯願要他一輩子,那倒也好。”

溫秋抱緊了劍,低下頭。

要,她當然要。他不肯愛上別人了又如何,只要他還無處可去,她便願意跟在他身後,無怨無悔不求回報地暖他一輩子。

她其實,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希望那姓黎的女人要了他,還是棄了他。

像是過了很久,又好像根本就沒有過多久,孟朝宸與那男孩已不知在何時去了哪兒,院門終于吱呀一響。腳步聲預示着有人踏了出來,門被輕輕關上,關門的人似乎很平靜。

溫秋小心地從牆邊探出頭來看了看,的确是她家公子,平靜得過分的她家公子。

她不知自己是怎麽了,只覺心中狠狠一抽,忽然就害怕了起來。她家公子不哭不鬧,似乎是沒什麽事情的樣子,她分明是應該高興的才是,為何,會害怕?

盡管害怕,她卻還是擔心他惱了她的跟蹤,只得壓抑住心中的複雜情愫,抄近路急急忙忙奔回了客棧,還卡着時間為他泡了壺茶。

只是,她耐心地等了好久,她家公子卻是沒回來。

她只覺自己有些手抖,從未那般慌過,方覺出時間不對,便瘋似的跑出了門。

他去哪兒了?

她以為這縣城說大不大,說小卻也不小,找個人怎麽說都是個着實費勁的事兒,卻未曾想到,他居然這般好找。

就在高高的城牆上,很顯眼地,白衣絕美的男子仰望着天空,就好像是在看天上的飛鳥。

而凡塵的地上,有很多很多的人正仰着頭,在看他。

她心中猛地一驚,也不顧那條受傷的胳膊,匆匆奔到城牆之上,一把攬住了他的腰,連退了好幾步,直到遠離了高高的城牆邊緣,女子這才松了口氣,終于大聲吼了出來:“你要做什麽!”

手臂不受控制地舉起,手掌卻在已經對準了男子的面龐之時,突兀地轉了個方向,狠狠砸到了女子自己的臉上。

混着小牙磕破唇流下的血,和平生第一次現出的眼淚。

溫秋抿着唇,“對不起,是我沒有照顧好公子。”

“公子,請先不要任性了,我們先走,官兵已經來了!”

方才光顧着着急了,她竟沒有意識到,城裏的牆上還挂着不少她們的畫像呢!而他們誰出門時都心緒煩雜,竟都沒有記得易容。

懊惱地狠狠抽了口氣,她攬着男人飛奔了出去,卻還是被一群官兵攔了個正着。咬了牙,女子扯着身旁的男人拼命躲避,只求能帶他安然地出去。只可惜,那男人不配合,再加上她有傷在身,縱使武藝高強,卻也力不從心。

于是,她們就這麽輕易地,被左相,又逮了回去。

會死的吧!

她,一個卑微下奴,竟鬥膽違背左相大人的命令,帶着左相公子離家,一定會死的吧!

可笑她的第一個念頭竟是,客棧裏,還有她專門給他叫的西湖醋魚,他還沒有吃呢!

哦,對了,還有一壺上好的龍井,她照他喜歡的法子認真沏的。

算了,她叫了,沏了,他也不一定會吃,不一定會喝,那麽,還有什麽值得挂念的呢?

其實,她死了,又如何呢?

她只是擔心,她死了,他若受了欺負,會沒有人盡心護着他?

她只是擔心,那鄰國王女會待他不好。

她只是擔心,再不會有人比她還了解他的口味,能把他伺候的舒服了。

她只是擔心……

亂七八糟紛雜的愁緒纏了她一路,她甚至沒有感覺到被以奇異姿勢扭曲的傷臂為她帶來的鑽心的疼痛。

他被奉若上賓,她被押入大牢。

當然,還有獄卒的一點小小的見面禮,讓她痛不欲生的那種,聽說是左相的授意,一直一直,持續了不知道多少天。

其實,牢裏是有窗的,只是她一直被吊着,時不時便處于昏厥的狀态,實在不知道時間究竟過了幾天。

不過,應該不會太久吧!因為那個給她潑了一桶冷水的女人——左相——剛到。

一起來的,還有她心心念念的那人,帶着幽深潭水般沉靜的目光,或者,确切的說,是如死水一般。

幾日來,她第一次被從刑架上解了下來,便又馬不停蹄地被按到了刑凳上,而後,小腿粗的棍子便毫不客氣地招呼了過來。

左相的命令很簡單,“打死。”

她真的疼得頭昏腦脹,怎麽都順不過氣來,卻還是在心疼他,心疼他的目光,又怕她見着了自己這副髒兮兮血淋淋的樣子,吓着了或是污了眼。

劇痛中,她的世界緩緩消失了,存在的不過是滿眼滿眼的黑暗。很快,就連黑暗都消失了。

她,莫非是就快要死了嗎?

他能不能記着她?

記着,曾經有過那麽一個人,女扮男裝陪他長大,帶他離家,還有……

為他而死。

算了,他只記得前兩條就可以了,為他而死什麽的,她不用他記,她怕他難受。

雖然多半是不會難受的,可她就是怕他,萬一,萬一在某一天,那麽一不小心,就難受了呢?

昏昏沉沉,最後,就連意識,都消失了……

***

她似乎是睜開了眼睛,入眼所見,是模模糊糊的一片,身旁似有人聲。

她這是,已經到了地府了嗎?

努力地操控着昏沉的大腦,他想了想,自己生平殺過很多人,大概會被送去地獄的吧?

只是不知,她會在地獄之中待上多久,能不能趕到他來投胎之時,再看他一眼?

雖然分別的也許不久,她卻已經,想他了。

五年之事

眼前有刺眼的光芒在閃,溫秋不自禁微眯了眯眼,便聽一旁有人聲道:“醒過來了!”

然後便是紛亂的腳步聲。

有那麽一瞬間,她以為自己還是活着的,卻在完全睜開眼睛之時打消了這可笑的念頭。

入眼一片潔白,身邊所有人都身着白衣,就連褥子都是白色的。這不重要,重要的是,身邊這形形□她從未見過的怪物們,大眼的,閃光的……

狠狠一驚,她擔憂起自家公子第一次來地府是否會被吓到。如果可以,她能否懇求閻王,在他來時接接他,好讓他少些害怕。

只是,亂七八糟的想法還未完全展開,便停止了,那是因為女人見到了自認絕不可能見到的人。

少女身着綠衣推門而入,在滿眼白衣中顯得格外顯眼,輕車熟路地與白衣人們問了幾句,便走到了她的床前。

可不是黎風是誰?

女子見到那少女,猛地一愣,忙半撐起身子,卻不料低估了自己的傷勢,立即便被仿佛自骨髓之中延伸出來的劇痛逼得跌了下去,好在床鋪夠軟。

耳邊少女登時焦急提醒,“喂喂,別亂動啊!你差點就被打死了好不好?”

“差點兒?我沒死?”溫秋皺眉驚詫道,又想起自己此時處境,“這是哪兒,這是怎麽回事?”

“唔……你冷靜一點。”少女撓了撓頭,“給你治傷的地方而已,傷好了你就得回去,至于具體是哪兒,解釋起來也很麻煩的,反正是我的家鄉就是了。”呼了口氣,少女看着女子,“總之,我也沒理由害你不是?”

看了少女一眼,女子低下頭去,像是猶豫了那麽一會兒,而後開口道:“公子……他如何了?”

“诶?”話題跳躍地大了點兒,少女又那麽一瞬地呆愣,才回神答,“嗯,我們把他帶出來了。”

“什麽?”這麽一來,溫秋卻也顧不上身上的傷了,忽的坐了起來,激動地如連珠炮一般,“你們,你們做什麽?為什麽還帶他出來受苦?他在左相府待的好好的,他要嫁的……要嫁的是鄰國王女,他要過的是富貴安生的日子,你們把他帶出來做什麽?”

黎風嘴唇動了動,沒說出“那你當初把他帶出來做什麽”,只陳述了事實,“是他自己要出來的。”

“還有,他說要嫁給你。”

溫秋一愣,呆呆坐在那兒,半天才說出話來,“這不好笑。”

“我自然是說真的。”少女表情認真,沒有半分開玩笑的意思。

溫秋驀然悟了,原來,自己是在夢中啊。只是,她在夢中竟敢亵渎自家公子,女人皺了皺眉,冷不防給了自己兩巴掌。

……疼。

女人又是一愣。不是,不是……夢?

黎風在一旁嘆氣,古人沒事都喜歡當自己在做夢麽?她家小傻瓜也這麽幹過啊!

方扇了自己一巴掌的女人,卻是不淡定起來了,“怎,怎麽回事?”

他,他的話,怎麽可能?他明明心心系系着的,都是眼前這丫頭的啊!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被你感動了吧……”少女躊躇着,帶着明顯的不确定,“或者,想開了你的好了?”

溫秋都做到了這份上,正常人被感動以身相許什麽的本是無可厚非的事,黎風卻不确定,那男子是否真的……

黎風不确定。

輕嘆了口氣擡頭,黎風抓了抓頭發,“總之,他是把你當成歸屬了吧。”

那女子卻是不知何時倚靠着床頭,低着頭,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不久的時間,喑啞的女聲輕輕響起,“我會,待他好。”

“哦……”少女揉了揉鼻子,忽然不知道應當說什麽好,“那,我先走了,書兒一時離不開人,等你傷好,自會帶你回去的。”

“不必了。”女子瞅了瞅手背上的針管,沒敢貿然拔下來,卻還是盡量翻身欲起,“已經沒事了,公子在哪兒?”

“你有必要那麽心急麽?”少女翻了個白眼,把她壓了下去,“年輕傷重不好好養,等老了帶出什麽病來,誰去照顧溫棠?”

女子聞言,抿了嘴,這才消停了下來。

“受不了你。”少女嘆了口氣,“好吧,等我讓人幫忙把溫棠接過來陪你好了。他和我們一起,心裏怕是也不舒服。”

“嗯……”

“那我先走了。”揉了揉鼻子,少女果斷告辭。癡情的這些事兒啊……

***

自家相公的小窄腰依舊銷魂,少女蹭着男人上下其手毫不客氣。

男人無奈地撫着對方的背,有那麽點兒哭笑不得,“風兒,今天這是怎麽了?”

“沒什麽……”少女微勾了嘴,撒嬌地向對方懷裏鑽,“就是看了那別扭的兩個人,忽然就覺得咱們好好啊!”

“嗯?是麽。”男子也展了顏,雙臂一伸,将少女攬入了懷中,“風兒家裏那邊冷不冷?”

“不冷,凍不着。”少女笑沒了眼,撒嬌道,“書兒抱……”

“嗯。”男子點頭。脫力之後,力氣大不如前,抱起少女有着幾分費力,黎書卻還是依言将對方抱上了床。

“書兒最好了!”少女眉眼彎彎,輕輕掀被子看了看,“嗯,流得不多。疼麽?”

“不疼。”男子攬過少女,輕輕為她蓋了被子,“不累嗎?”

“累——”小孩子似的撒嬌,少女拱到男子懷裏,“要睡覺!”

“好。”男子聲音隐隐帶笑。

緩緩沉靜的空氣裏,兩個身影相互偎依。

溫潤的日子總是過的很快的,不是麽?

你知道的。

所以時間,一晃五年。

……

“讨厭!是我的是我的,你給我!”不過五六歲的藍衣小丫頭滿臉通紅叫道。

“瞎說!念念又沒有說要給你玩!”另一個紅衣丫頭不掩眼中不屑,一面說着,一面狠狠一奪,終于将對面女孩兒手中的沙包奪了過來,“才不是給你玩呢!念念說要給我玩的!”

“不對!她什麽都沒有說!只扔過來而已!”藍衣女孩急急争辯,“讨厭,我爹一會兒喊我回家吃飯呢,就不能玩了!”說着,又撲上去搶。

“我爹還不是一樣?”兩個孩子吵吵嚷嚷你争我搶,一個不小心,竟就将沙包扔去了一棵不矮的樹上。

“啊!”

兩個女孩面面相觑,“怎,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啊!念念生氣要打人的!”

“啊啊!怎麽辦,怎麽才能弄下來!”藍衣不知所措地在原地跺腳,“念念一會兒就回來了!”

紅衣的卻注意到了不遠處的灰色身影,“不,不是……念念她……已經回來了……”

“诶?”藍衣順着對方的目光看去,不出意料地被吓了一跳,“啊……啊……怎,怎麽……怎麽怎麽快?”

“什麽怎麽這麽快?”灰色身影不一會兒便到了二人面前,“我讓你們看着的沙包呢?”

“沙,沙包?”兩個孩子轉過頭來,支支吾吾,“沙包它……”

“去哪兒了?”名為念念的女孩猛一皺眉,也就五六歲的小姑娘,竟能帶出幾分不怒自威的氣勢來,“不是讓你們好好看着的嗎?去哪兒了?”

紅衣的被猛地一下,眼淚唰的丢了出來,“哇……啊,人家不是故意的啊……”

“喂喂,你哭什麽啊?”念念不耐地嘆氣,“沙包在哪兒?”

“在,我們不是故意的,就是,一不小心,就給扔到樹上了……”藍衣的小手怯怯一指,小心答道,“因為,實在太好看了……”

“什麽?”灰衣女孩猛地一怔,進而怒了起來,“你們瞎玩什麽?那是我爹爹給我做的,你們玩壞了怎麽辦?”話還沒完,便利落地脫了鞋,蹬了樹幹爬上去,“看着有沒有人,讓我娘看見我死定了!”

“嗯,嗯……”兩個女孩忙不疊點頭。

灰衣女孩的身手很利落,三下五除二便爬上了樹,伸手一勾,而後輕輕一滑,便拿着沙包落到了地上,過程不過半分鐘。

拿了沙包下來,女孩第一件事竟不是先看看沙包如何了,而是檢查起自己的衣服,拍了幾下上面的塵土,左右仔細看了下,這才松出口氣,“還好還好,沒弄壞,弄壞了爹做的衣服,娘會殺了我的。”

然後才兇巴巴地看着兩個女孩,示威似的揮了揮小拳頭,“以後沙包還得讓你們管,你們弄壞了或者讓我娘知道了,我饒不了你們!”見着兩個女孩忙不疊點頭,念念滿意,“那我們接着玩吧!”

接着玩兒?如果可以的話。

少婦在一旁笑得天然,“念念,敢問你功課做完了嘛?”

忽然傳來的聲音成功使灰衣女孩的身影狠狠一僵,怔了半怔,便笑着轉身向少婦跑去,“娘,你怎麽來了?人家待會兒要去幫爹洗衣服呢!”她從小就知道,在自家娘親面前,說說爹爹的好話什麽的總比讨好娘親自己要有用得多。

不出所料,自家娘親陰沉的臉色果然略略好轉了那麽一點兒,可惜,只是略略而已。

少婦挑了挑眉,繼續道:“別左右亂扯,功課寫完了嗎?”

小女孩縮了縮脖子,“娘……我已經,能背下來了……”

“問你寫沒寫,沒問你背沒背下來。”少婦語氣似乎很是淡然,“寫了麽?”

“我,我這就去寫!”在自家娘親只有自己能聽懂的越來越危險的語氣中抖了抖,女孩向拿沙包的女孩使了個眼色,示意別捅出來沙包是她的,然後飛快像家中跑去。

少婦微笑着向兩個孩子點了點頭,溫柔地道了句“我家念念要去做功課了,你們好好玩啊!”而後轉身離開。

“讨厭!為什麽我家娘親不能向念念的娘親一樣溫柔啊!”

“是啊,不過好奇怪,念念的娘親那麽溫柔,念念為什麽還那麽怕她呢?好聽話的。”

“哼!如果我有那麽好的娘,我也一定會很聽話!”

“瞎說吧!你做過功課嗎?”

……

屋裏。

被誇獎溫柔可親的少婦對着女孩輕輕笑,“去向你爹抱怨的話……”笑顏更加燦爛,“我不介意去你們私塾借戒尺回來哦~”

外公之事

灰衣小女孩舒了口氣,放下毛筆,“終于寫完了,啊,好累。”揉着手腕,擡頭看了看窗外天氣,小丫頭展顏,“呀呀!這還有時間再玩兒一會兒呢!”

話說着,便迫不及待拾了作業跳起來,“娘,娘,我做完功課了!”

飛快地闖進裏屋,小丫頭不管不顧地将手中功課向窩在自家爹爹懷裏的娘親面前一攤,滿臉喜不自禁的樣子,卻還在同時矛盾地盡量維持着幾分規規矩矩——在她娘面前,她怎麽都不敢太過造次,娘和她好脾氣的爹可不一樣呢!

“寫完了?”少婦輕輕挑了挑眉,将女孩手中紙張接了過來,認真浏覽了一遍,方點頭,“還不錯,那就去把課本抄一遍吧。”

“诶?”女孩震驚地猛一擡頭,而後低下頭去,可憐兮兮,“娘……”

“不做功課跑出去玩的懲罰,當然,還連帶上把你爹給你做的東西藏起來。”少婦指的當然是那個沙包。

話音一落,懷抱着少婦的男子身子不出意料僵了一下。

小丫頭扁扁嘴,大眼睛帶着水光,求助地瞄向她家爹爹。

被瞄的男子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懷中女子,又看了看大半是被自己偷偷做了東西給害慘的女兒,終于下定決心開口,“風兒,算了吧,小孩子都愛玩的。”猶豫了一下,縮了縮脖子,“給她做了東西,還不讓她告訴你,都是我的錯……和小孩子沒關系……”

女子仰起頭來看向自家相公,笑得甜美,“呵呵,書兒真是向着你閨女啊~”

男子顫了一下,讨好地将女子摟得更緊,又縮了縮脖子,一副任憑發落的樣子。

那被稱風兒的女子輕輕側了側臉,看了眼自家相公誘人的小模樣,笑得越發明媚,轉過頭來,“念念,你出去玩兒吧!”話說着,輕輕撥弄了下男子的頭發,“和你爹還有事要做,你玩得越遠越好,若是像上次一樣偷聽,你爹的麻煩可就大了啊!”

女孩一抖,一瞬間眼淚便都快出來了,不管不顧地喊出來,“娘,娘,娘我再也不敢了,你別罰爹好不好?你罰我,嗯,罰我好不好?”

上次就是這樣,爹因為她惹娘不高興了,她就趴在屋外偷聽,結果居然聽到一向很堅強,就算出很多血都不會哭的爹在屋裏被娘罰得好像很疼,一直都在叫。

明明就是她的錯,不應該罰爹的啊!

“娘!”想着又難過了,女孩撲過去,小心地扯着女子的衣角,“娘……我——”本還想着辯解,卻未料被自家娘親一巴掌拍到頭上,“沒說要罰你爹。”女子好笑得搖頭,“就是要和他說點兒事。”

“那,那念念也要聽。”小臉滿是戒備,小丫頭就怕自己吓人的娘親欺負了好溫柔的爹爹。

女子挑了挑眉,語氣略略帶了些懊惱,“你又不去玩兒了?”

“不去了!”小腦袋堅決地搖。

“那好,去抄書吧!”女子很淡定,看着女孩的臉瞬間皺成了包子。

一邊的男子好笑的看着自己永遠鬥不過她娘親的女兒,小心地低頭觀察了下自家妻主的表情,方出言安慰,“你娘很少罰爹,放心去玩吧!”

“可是……”小丫頭看着男子,滿臉不放心,直到——女子果斷轉身,将嘴貼到了自家相公的臉上。

女孩的小身子驀地一僵,而後利落轉身,“娘,爹,我出去玩了!”

“嘁!不識趣的小丫頭。”女子輕哧一聲,轉過身來,笑容明媚得……滲人,“書兒,你是什麽時候給那小丫頭縫得沙包啊?怎麽沒見有我的啊?”

男子低下頭,心中一面默默委屈“那是用給你做衣服剩下的下腳料縫的啊”,一面明白自家妻主吃起女兒的醋來沒有理由,認真考慮起如何能讓她盡快消氣。

其實,也不太難吧!

男人俯下身,紅着臉,伸手把衣服慢慢拉開了些,然後将唇貼到女子臉上,輕輕地蹭。

那跑掉的小女孩如果再偷聽一次,大概又以為她娘‘罰’她爹了吧!

……

該幹的事小孩子不應該知道的事□完,男子滿足地喘着粗氣,意猶未盡地将女子摟到懷裏,扯上了被子,關心道:“別凍着了,滿身是汗的。”

“嗯。”女子蹭了蹭對方的胸膛,想到了什麽,又撇了撇嘴,“嘁,以為做一次我就消氣了?你就向着那孩子,我都忍了五年了!”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可是她還小,總消是需要照顧的。”男子低頭,撫着女子的背安慰,“我自是向着風兒的啊,就是有的時候……風兒對那孩子……有些,過于嚴厲了,她才五歲啊。”

“哼!五歲怎麽了?”女子狠狠蹬了男子一腳,這才撇嘴道,“好吧,我是太嚴厲,可那還不是因為你太軟了?我不兇一些,那孩子非蹬鼻子上臉。”

“也是……”男子想了想,不得不點頭,以他的脾性,的确太容易把孩子慣壞。

女子得意地勾了勾唇,又孩子氣地鼓起臉,語氣中頗有些忿忿的味道:“不怪我讨厭她啊,就是因為她,人家從女子直接跨越到少婦的行列了!明明才二十五,都不應該到結婚的年紀的,我敢打賭我同學沒一個這個年紀就結婚的!別說像我,孩子都能打醬油了!”

“明明,還都沒有玩夠呢!真是的。”

男子抿了抿唇,緊了緊圈着女子的手臂,“對不起……”

“不是你的錯啊!”女子轉了轉身子,與男子對了面,輕輕撫摸男子的小腹,“謝謝你給我的孩子。”

“……嗯。”

***

灰衣的小丫頭身手很是敏捷,幾個回轉就順利搶到了沙包,惹得同玩的兩個小丫頭合起夥來圍攻,卻也沒有占着什麽便宜。

一旁,一個身影靜靜望着三個孩子的打鬧,向來嚴肅非常的臉竟也能帶上幾分難以察覺的自豪淺笑。

“身手不錯,小猴子似的,像風兒。”話說着,像是同意了自己的想法似的,微微點了點頭。

不忍打斷幾個孩子的游戲,身影就在旁邊安靜站着,卻也頗為樂在其中。

直到天漸漸黑下來,灰衣的女孩忍不住停身皺眉,“我說,天也快黑了,咱散了回家吧!”話說完,也不耽擱,無視了另外兩個孩子還沒有玩夠的意見,利落轉身離開。

一旁的身影幾不可見地點了點頭,不錯,還是個很有自制力的孩子,這麽大的孩子很不容易啊!雖然,她娘對她的威脅怕是占着不小的原因。

自家女兒,發起火來還當真不太好惹呢!

身影悄悄尾随了女孩,想要跟到她家去,卻在跟了不久之後,輕輕挑了挑眉。

譚影給他的資料,可沒有顯示自家女兒的家在這個方向呢!譚影此人雖時不時不太靠譜,工作質量卻是相當值得信賴的。

那麽,就是說,這孩子……真是警覺呢!

越發的對這孩子滿意,那身影難得地又笑了笑,只覺自己甚至連對孩子父親的厭惡都減淡了。

疾走了幾步,身影收了跟蹤自家外孫女的惡趣味,方要上前坦明身份,卻不想,前面的小丫頭倏地一竄,唰便不見了人影。

身影停了腳步,輕輕搖了搖頭,而後一個轉身,不費吹灰之力便躲過了樹上掉下的石頭。

“別鬧了,我是你外公。”那身影——一個中年男子輕輕道,“若是不信,帶我去見你娘便知道了。”

話音落下,附近還是良久沒有聲音。

男子又搖了搖頭,突起發難,幾步上前便将女孩揪了出來,拽着她的衣服平靜重複道:“我是你外公。”

“嘁!你說是就是了嗎?是我外公偷偷跟在我後面做什麽?”被男子完美鉗制住的小丫頭不住掙紮着,狠狠發力,試圖從男子手中掙脫開,卻意外發現這男人的力氣怕是比自家娘親都大。

她若是猛烈掙紮,就是她娘親有時也困不住她呢!雖然她也就是平時就鬧鬧,根本沒膽子真和自家娘親對抗什麽的。

可是這男人,卻真的給她一種無論如何都掙脫不開的無力感。明明只是個男人啊!

那男子卻沒想給她震驚的時間,輕巧地将她打橫抱起,便向黎風家中走去。

***

少婦仰頭望了望天,微微皺了皺眉,“奇怪了,那孩子沒理由還敢現在不回來啊,別是出什麽事了吧?”

“嗯,我去找找。”男子順着少婦的話起身,雖說是去找,心中卻也沒什麽太大的擔憂。

莫說這地方民風如何也是淳樸,就是不巧遇上了拍花子的,照那小丫頭古靈精怪的程度,怕是也沒有能劫着她的。

想着,男子忍不住一笑,那丫頭,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她娘。

女子卻是不放心,那孩子才五歲呢!草草掃了兩下地,便将掃帚一扔,“我和你一起,這死丫頭!”

只是不料,妻夫二人還未踏出院門,自家女兒就回來了,或者說,是被個人抱着回來了。

黎風第一個反應,是這孩子是不是傷到哪兒了,忙幾步跑過去抱了孩子,卻只見着孩子方脫了那人的手臂,便刺溜輕巧下地,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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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零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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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