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章圩一

歸一看着戶籍記載上的文字。

——薛正，寒族出生，祖籍濰州琅琊，生于沁州，家中父母早亡，妹妹薛氏。永和四年為沁州都監；永和六年任沁州都钤轄；永和七年，沁州兵亂渎職；永和八年，薛正一脈充入賤籍，男子流放，女子為奴。

“母親曾說，她祖籍是濰州，但長于沁州。”歸一道。

其實，薛正的妹妹薛氏到底是不是歸一的母親，還不能下定論，可世上哪有那麽多的巧合啊！

“若真是這樣，那薛姑娘便是你的表姐了。”南穎笑道。

歸一點了點頭。

“不若，你給嬸嬸去信一封，一來告知你已見過二師叔，二來，也将薛姑娘之事告知嬸嬸，看看，薛姑娘到底是不是你表姐。”南穎說道。

“應當如此。”歸一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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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一給薛氏去信後，南穎依舊對着案卷頭疼，而文禾則是帶着歸一在沁州城中打探十年前一事。雖如大海撈針，但總歸是一種辦法。雖然他們也曾試過将韓少臨約出來，再探一探他的話，但韓少臨為人警惕，文禾也未能從他口中得知什麽。

南穎總覺得她忽略了什麽，可她就是沒有找到。

謝昭的信，如約而至，上面講述了他在朔州發現戰馬有失一事，同時也提到了他新練了一支精騎，主将是周靖北，周靖北為練兵去奇襲柔然了。

看到此處，南穎宛若醍醐灌頂，茅塞頓開。

是了！她忽略了一個點，便是原因。

渤海為何會忽然發動戰争？此前渤海與大楚已經簽訂了和約，安安穩穩過了六年了，沒道理渤海會毫無緣由地進攻大楚。

南穎重新翻遍案卷，也沒有找到答案，案卷中不曾記載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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愁眉似鎖，仿佛就缺了一把鑰匙解開。

南穎趴在案幾上，沮喪地把臉貼在這些案卷上。渤海發動戰争的原因與十年前沁州戰敗之間又有什麽關系呢？會不會二者之間并無關系，只是她想多了。

她提筆寫信，将沁州之事如實告知謝昭。又想到謝昭提到幽州送到朔州的戰馬被普通馬匹調換一事，順便她便說了一嘴沁州巨定王恐私養馬匹一事。

南穎将信紙收入信封，蓋好火漆，便将信封交給了謝昭在沁州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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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當日渤海與大楚的一戰，恐怕也有問題？”歸一皺眉道。

文禾若有所思地看着案幾上的這些案卷。

“邊境摩擦，不論是在北地十六州還是在沁州，都是常有之事。”文禾溫和地說道。

南穎卻搖了搖頭：“你也說是摩擦，可按照案卷，當日渤海是要與大楚有一大戰。”

歸一點了點頭，他也看過案卷，确實如此。

“可是，自從永和初年，巨定王出使渤海，達成和議之後，沁州邊境與渤海雖有小摩擦，但是卻從未發生大戰。”南穎說道，“便是小摩擦，有些也都有跡可循，可是這麽一場大戰，大楚甚至一度失去了沁州的大戰，竟然半點原因都找不到，這不是笑話嗎？”

“你這麽一說，确實如此。”文禾點了點頭，“便如北地十六州，州城之外，柔然人時常侵擾邊境村莊，一為震懾，二則是他們确實缺乏物資，想要在村中搶掠。”

歸一沉默地不知在想些什麽。

“看來，咱們還得再找一找韓少臨了。”南穎笑道。

如今總算不是沒頭蒼蠅一般在沁州轉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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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州素來是個風大的地界，尤其在東邊兒，臨海，不是狂風，但卻也能把人吹黑了。

歸一将韓少臨約在了城中酒樓相見，與巨定王府也是隔着一條街，只不過從謝昭的別院過去得經過巨定王府便是了。

路過巨定王府，歸一深深看了一眼那高懸在上的門牌匾額。

他雖然還沒有收到薛氏的回信，但他卻有預感，薛姑娘定是他表姐。

“你可是在想薛姑娘？”文禾問道，他和南穎去沁州府查薛正的戶籍記錄，文禾是知道的，她只是沒想到，薛姑娘竟還有其他親人在世。

當日薛夫人早亡，薛正死後，家中男丁在流放路上就都染病死了，女眷中也只剩下薛姑娘一人。

如今才知，原來薛正還有一個妹妹，嫁給了長明觀的二弟子。

歸一聞言，點了點頭，道：“我前些日子見她，在王府中過得并不像外面說得那般好。”

“呵，外人所看到的也不過是一個表現。”文禾輕笑道，“真正能說好不好的，也只有在裏面過活的人。”

“文禾姑娘似乎知道些什麽？”歸一探究地看向文禾，從她說起薛姑娘的故事時，她便似有所隐瞞。

文禾勾着嘴角，道：“我是朔州人，如何能知道那麽多沁州的事兒，先前那些也不過是湊巧聽到的罷了。”

歸一聞言沖她笑了笑，沒有在追問下去。

巨定王府的側門對着沁河，平日裏也沒什麽人從這兒走，河畔一溜煙的楊柳，如今正是柳葉正綠的時候。

還未走進，南穎幾人便見到了應該在酒樓見到的韓少臨。

韓少臨此刻真拉着一個姑娘，南穎幾人望着那姑娘的背影，聽不清他們到底在說什麽。

那位姑娘伸手擺脫了韓少臨的拉扯，側過身來，露出無瑕的側臉。

歸一很快反應過來，那位姑娘便是薛姑娘。薛姑娘似乎不願與韓少臨多做糾纏，他不由想起了前些日子在王府門口看到的那一幕，巨定王威脅之言猶在耳畔。

他不由怒從心來，這韓少臨當真不知道薛姑娘的身份處境嗎？他如此肆無忌憚，在巨定王府的側門，拉扯巨定王的侍妾，他是沁州主将，自然無事，但是薛姑娘呢？他這麽做，将薛姑娘置于何地？

果不其然，沒一會兒，巨定王便出現了。

南穎皺眉看着眼前一幕，巨定王仿佛一只被激怒的野獸，他的怒火沖向韓少臨，也沖向薛姑娘。

歸一想要上前，可是南穎卻拉着她，沖他搖了搖頭，那時巨定王的家事，如今還未收到薛氏的回信，歸一于薛姑娘而言，也不過是個毫無瓜葛的人，文禾瞧着夾在兩個大男人之間的薛姑娘，看着她漠視眼前這二人，想要離開的神情。

巨定王将薛姑娘攬到他身邊，虎視眈眈地望着韓少臨，幾人聽不進他們說了什麽，只瞧見韓少臨像是失去了理智，沖着巨定王亮出了拳頭。

巨定王将薛姑娘護到身後，與韓少臨打了起來。

“他們這是要做什麽！”南穎皺眉道。

歸一已然上前，要去阻止二人，他二人這般若是鬧大，對于薛姑娘而言，只會有更多的流言蜚語。

薛姑娘站在河邊，扶着河畔的柳樹，輕聲咳嗽着，她颦眉望着那扭打在一起的兩人。

歸一上前，小心地瞧了一眼薛姑娘，随即使了巧勁将二人分開。

“韓将軍不去酒樓，怎麽跑到巨定王這兒來了？”文禾笑着開口道。

自南穎上次指出韓少臨對薛姑娘的态度後，文禾似乎對韓少臨也帶了幾分不善。

韓少臨見到幾人，收斂了臉上的神情，負手站到了一旁。

巨定王臉色難看地望着這幾個不速之客。

“不知幾位又是哪來的？”巨定王語氣不善道。

“這位便是巨定王了吧！”南穎笑着行了一禮，道，“久仰大名。在下長明觀姚玉潤。方才出手那位是我師兄柳歸一。這位是文姑娘。”

南穎一一介紹，而此次，織星也未曾前來。

巨定王聽到姚玉潤的名字，臉色轉了轉，他聽過這個名字，只不過告訴他這個名字的人，他如今恨不得殺了他。

巨定王臉色忽陰忽晴，南穎笑着一張臉，不卑不亢地等着他說話。

韓少臨怕巨定王遷怒到幾人，忙開口道：“司馬昊！此事是你我之間的恩怨，你莫要牽扯他人。”

巨定王嗤笑一聲，轉身怒望着韓少臨，道：“你我之間的賬，我自會跟你算！”

“你便是那個在京中橫行的姚玉潤？”巨定王滿是諷刺地問道。

南穎一愣，露出疑惑地眼神，她在京中除了京兆衙門的大堂上據理力争，可從來沒有橫着走啊。

巨定王仔細打量了一番僅僅只道他肩膀的弱質少年，突然笑道：“能讓那人讨厭的，本王都喜歡！你這人不錯。不過本王還是要勸你一句，少跟韓少臨那種人走一塊兒。不然，指不定哪天，就被人害死了。”

南穎聽着這話，不禁在心裏打了一哆嗦，巨定王的話中，滿是陰森之意。

歸一皺眉看着巨定王陰暗的眼神，冷聲道：“王爺還是先管好自己吧。生死一事，可不是誰能說了算的。”

巨定王擡眼看着歸一，望着與薛姑娘有幾分相似的面孔，他不禁皺了皺眉，難得沒有被這嗆聲惹怒。

文禾此時站在薛姑娘身旁，薛姑娘的咳嗽愈加急促了。

“薛姑娘可是哪裏不舒服？”文禾和聲問道。

薛姑娘擺了擺手，示意自己無大礙，可是她青白着一張臉，面上無一絲血色，擺手間露出的一截皓腕也是纖細得幾乎沒什麽血肉。

巨定王沒有在意文禾對于薛姑娘的稱呼，他注意到薛姑娘的咳嗽後，便急忙上前将人攬到了懷中。

“懷湘，你這幾日臉色确實不好。”巨定王一臉關心地說道，可是這卻讓薛姑娘臉色更差了。

韓少臨亦是緊張地看着薛姑娘，他幾乎腦子一熱便說道：“懷湘，可是這混蛋又欺負你了！”

還未等薛姑娘開口，韓少臨急急道：“定是如此，今日我便是撕破臉皮，也要把你帶走。”

“韓少臨！”巨定王看着難受的薛姑娘，壓着聲音怒道，“你适可而止！”

薛姑娘用着虛弱的聲音道：“韓将軍何必如此？我早便與你說了，自我進了王府，你我之間便不該再有聯系。”

她說着有猛烈地咳嗽了起來。

韓少臨被薛姑娘的話定在了原地，他緊緊閉着雙唇，深吸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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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下一本存稿預收——《我那臉白心黑的童養贅婿是國舅》【嘴硬心軟大小姐×臉白心黑小國舅】八年前走丢的小國舅終于被找到了，桓皇後親至江南要接回弟弟。

喬言這才知道，她那入贅的夫婿竟然是皇親國戚。

她義正言辭向桓皇後表态：高攀不起，一定和離。

卻沒想到，桓列黑着臉将她懷困在裏， 咂着她嘴上的胭脂。

“姐姐般着急要跟阿列撇清關系，是還想着那顧景舟不成？”

“阿列對姐姐的心，姐姐難道一點感覺也沒有嗎？”

“姐姐就這麽想阿列走嗎？”

喬言聽着心軟得一塌糊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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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喬言面前，桓列永遠都是容易被人欺負的小可憐，只要他眼中含水望向她，喬言便會一邊罵着他不成器，一邊替他找回場子。

在喬言背後，桓列收起那副受氣包的可憐模樣，拳打薄情負心的知州公子，腳踢搶奪家産的狠心叔伯，将喬言護得滴水不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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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男女主無虐戀情生，細水長流談戀愛。

4.女主口是心非且沒那麽聰明，但人美心善、長得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