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原身不是主角,故事也不是圍繞她的視角展開的,她的死,甚至并沒有在原文劇情中出現,只是一次又一次的出現在反派的噩夢裏,側重點是描寫反派的悔恨與掙紮,為他的扭曲黑化鋪路,而關于原身死亡的具體細節,幾乎沒什麽描寫。

安纾瑤甚至不知道,原身死的時候年齡多大?修為多高?鐵三角最後一次執行任務的村莊名字叫什麽?

很多信息都是模糊的,這讓未來變得更加難以預防。

安纾瑤不想出任務,對她而言,下山不是救死扶傷,而是千裏送人頭啊!

柏亞川沒注意到安纾瑤黑眸裏的憂慮,能下山他可太高興了,他的夢想就是能和安纾瑤還有梅吟雪一起下山闖蕩,斬妖除魔,匡扶正義,做仗劍走天涯的大俠。

所以他興沖沖的,不僅給自己報了名,還順便把安纾瑤和梅吟雪也帶了:“師兄,怎麽做名牌呀?幫我,雪兒還有瑤瑤都做一個吧。”

安纾瑤心裏“咯噔”一聲,正想以自己還沒築基為理由回絕此事,結果柏亞川的下一句就是:“瑤瑤昨晚其實已經築基了。”

安纾瑤:“……”川哥,給我留條活路好嗎?

“什麽?瑤瑤築基了?”陸在清驚道,“怎麽不早說?這可是天大的喜事,我這就是告訴師尊,讓師尊設宴,宴請全靈虛宮的人過來,給小師妹賀喜。”

安纾瑤捂臉,心想你可饒了我吧,我就是怕你們這樣,才不敢說。

安纾瑤拜進靈虛宮一整年才築基,在十二峰主的弟子裏,算是最慢的了,有些宗師的弟子,築基都比安纾瑤早,滿分的考卷,剛剛及格,哪兒有什麽臉面讓師尊設宴?

羞都要羞死了。

“四師兄。”安纾瑤拽住了陸在清,輕聲細語道,“只是築基而已,不算什麽大事,雪兒和川哥築基時,不也沒設宴嗎?他們築基比我還早呢。”

“不一樣。”陸在清道,“他們是男孩兒,不能慣着,你是女孩兒,就得慣着。”

如此雙标的話,卻說得如此理直氣壯,安纾瑤哭笑不得,只能退一步道:“那也不要邀請全宮的人,我又不認識他們,也不想要他們的祝賀。”

“如果真要慶祝的話,我們自己慶祝就好。”小姑娘仰頭看向師兄,臉頰白皙柔軟,糯米團子一樣,叫人很想咬一口,“我只想要師尊和師兄們的祝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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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能拒絕這樣的請求,陸在清心軟得一塌糊塗,當即便拍着胸脯答應了:“好,那就我們自己慶祝!”

宗景灏忍不住沖陸在清翻了個巨大的白眼:好個屁,說得跟你能做主一樣。

做主肯定還是要玉衡真人來做主,玉衡真人本是想宴請全宮的,但安纾瑤求了兩句後,也就打消這個念頭了,慶祝徒弟築基,自然是徒弟怎麽高興怎麽來,他雖然有心炫耀絕世好徒弟,但也不能違背徒弟的意願,否則豈不是本末倒置了?

夜裏,玉衡峰架起了篝火,大家烤肉喝酒,好不快活。

安纾瑤心思卻不在宴會上,她還在想下山做任務的事。

原著裏好像提起過,原身死的時候,還沒成年,反派一直很遺憾,不能親眼看到原身長大後的樣子。

所以,她在山上待到成年,應該就安全了。

可問題是,要怎麽做,才能合情合理的推開所有任務,在山上待到成年呢?

“二師兄。”安纾瑤輕輕的拽了拽宗景灏的衣袖,小聲問道,“靈虛宮的弟子,必須要去問世堂領任務嗎?不去可不可以呀?”

“當然不可以。”宗景灏道,“去問世堂領任務,是你們年底考核的重要一項,事關以後的評級,很嚴肅的,必須重視。”

安纾瑤眨了眨長睫毛:“評級?”

宗景灏放下手裏的酒碗,詫異道:“你不知道嗎?築基以後,各弟子的檔案都會被送到問世堂,由問世堂整理歸檔,以後你們在問世堂每年領取的任務數量,以任務完成的情況,都會被記錄在案。”

“年底的時候,宮主,副宮主以及十二峰的峰主會一一審核這些檔案,并根據檔案內容,對你們進行評級,評級分為修士,俠士,法師,大師,仙師,天師,宗師,以及元老八個等級,這些等級,全修真界都是認的,無論以後你去了哪裏,等級擺在那兒,說話都有分量。”

“不僅如此,師妹你應該知道,由于師尊的緣故,靈虛宮跟朝廷聯系頗為緊密,你們的檔案,朝廷那邊也會過目,以後無論你是走仕途,還是闖蕩江湖,檔案和評級都非常重要,不能兒戲。”

安纾瑤目瞪口呆:都穿到修真界了,還要搞評級和審核?

修仙還要刷業績,過分了!

其實安纾瑤并不在乎什麽評級,也不想走仕途,但年底審核,她不得不在意。

試想一下,年底宮主副宮主還有十二峰的峰主們聚在一起,審核各峰弟子的檔案,審到安纾瑤的時候,好家夥,一項任務也沒做過,檔案一片空白比臉都幹淨。

這讓她師尊玉衡真人的臉往哪兒擱?

安纾瑤能接受自己被群嘲,但她不能接受師尊被群嘲,她師尊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師尊,大家只能膜拜,不能嘲笑!

“瑤瑤。”玉衡真人突然沖安纾瑤招了招手,“過來。”

安纾瑤收起滿腦子的胡思亂想,起身走上前去,軟軟的喊:“師尊。”

玉衡真人憐愛的摸了摸弟子的頭,笑着問:“還記不記得一年前,你學禦劍的時候,師尊跟你說過什麽?”

安纾瑤握着小拳頭,一本正經:“師尊說,不要只盯着眼前的目标,要去感受,修行最重要的不是結果,而是在感受中和天地溝通。”

玉衡真人哽了下:“……記性不錯。”

旁邊的陸在清直接笑噴了,他邊笑邊提醒安纾瑤:“師妹,師尊說的是另一件事,你忘了,他當初說過,你築基了,送你一件神器。”

安纾瑤清淩淩的杏眼兒裏透出幾分詫異來,她其實記得這件事,但她一直以為,那是師尊在跟她開玩笑。

原來是真給呀?

“本尊說話一向算數。”玉衡真人一甩袖,五把上等神器出現在上空,神器散發出的光芒将玉衡峰照耀得如同白晝,清潤的靈力如泉水般流淌下來,整個玉衡峰都沐浴在這盛大的靈力中,百花齊放,枯木發芽,綠植瘋狂生長。

甚至其他峰的人也感受到了這磅礴的靈力,紛紛探頭探腦,往玉衡峰這邊看。

“發生什麽事了?好強的靈力,是哪位宗師在鬥法嗎?”

“這麽強的靈力,得是峰主吧?”

“我感受到了五股極強的力量,難道是五個峰主在鬥法?”

“五個峰主鬥法?我以為我在靈虛宮待了這麽多年,什麽場面都見過了,但這大場面我真沒見過!”

……

衆弟子議論紛紛,都不知道發生什麽事了。

唯獨和玉衡真人關系最好的天玑真人,一邊喝茶,一邊對着玉衡峰翻白眼:姓宋的,又在秀神器了。

秀什麽秀!知道刀冢是你家開的,別他媽顯擺了!

神器十分珍貴,很多宗師都沒有神器,還在用仙器,元老級別的人,手裏可能也就一兩件神器,平日裏也不會輕易拿出來,結果宋修遠倒好,一出手,就是五件上等神器。

宗景灏和陸在清眼睛都看直了,他們本以為自己不會酸,畢竟大家都愛小師妹,但看到神器後還是不受控制的酸了。

師父,你這麽多神器,也送我們一把呀!

五把神器,在修真界法寶排行榜上都是有名的,任何一把流落到外界,都足以引起一陣奪寶腥風血雨。

可玉衡真人卻輕描淡寫,送神器跟送白菜一樣随便:“這五把都是水木屬性,外觀也适合女孩子用,瑤瑤,看看喜歡哪個,随便挑吧。”

好家夥,送神器也就算了,居然還能挑,陸在清酸到變形,忍不住道:“師尊,我能不能也挑一把?”我不貪心,師妹挑剩的給我就好。

“滾蛋。”宋修遠一秒變臉,“想要神器自己上刀冢找去,多大人了還啃老,出息呢?”

陸在清默默閉嘴,宗景灏遞給他一壺酒,師兄弟倆碰了碰杯,一起郁悶喝酒。

“師尊,我現在用神器,是不是太早了?”安纾瑤擔憂的問,“我才剛剛築基,用法器就可以了,神器我恐怕駕馭不了。”

安纾瑤有自知之明,以她現在的修為,帶神器出門,不得分分鐘被殺人奪寶嗎?

所以饞歸饞,這神器還是不能要。

“不必擔心,水木屬性的神器性格都比較溫和,好駕馭。”宋修遠道,“實在駕馭不了,那就先壓箱底,等能駕馭了再拿出來用,多大點兒事。”

這下,連安纾瑤都覺得師尊在凡爾賽了。

神器壓箱底?什麽家庭啊?家裏有礦嗎?

哦,師尊家裏确實有礦,而且還是修仙界最大的礦。

是她沒見過世面,打擾了!

“小師妹,難得師尊送,你就收了吧。”見安纾瑤還在猶豫,陸在清忍不住勸道,“你可能不知道,師尊有個武器庫,裏面全是寶貝,神器多的都數不清,最次的也是仙器,所以你真不用跟師尊客氣,五把全要了!”

安纾瑤被逗笑了:“那我可真全要了。”

她不過是跟四師兄耍耍嘴皮子,結果宋修遠直接一甩手,五把神器,便全飛到了安纾瑤的懷裏。

安纾瑤抱了個滿懷,整個人都懵了:“師師師師師尊,我開玩笑的!”

“女修的劍,本尊留着也沒用。”玉衡真人道,“收着吧,用不習慣就拿去賣了,也能賣個好價錢。”

不是宋修遠故意炫富,主要是他神器真的多,宋氏血脈,能擁有多個本命法器,血脈越純,可以擁有的本命法器越多,純血能擁有的本命法器直接沒有上限,來多少,收多少。

而宋修遠,就是宋氏純血。

他活了上萬年,參加過兩次仙魔大戰,搜盡天下法寶千千萬,真不差這五件。

沒見過世面的安纾瑤卻被吓到了,她抱着五件神器惴惴不安,話都說不利索了:“師尊,萬一我被奪寶了怎麽辦?我我我我我我害怕。”

宋修遠和三個大徒弟對視了一眼,然後大家異口同聲道:“先壓箱底!”

除了玉衡真人,其他人也紛紛給安纾瑤準備了禮物。

二師兄宗景灏送的是儲物戒指,小師妹築基了,以後要下山做任務,儲物戒指是必備品。

三師兄江凜性格冷,懶得搞彎彎繞繞的,直接包了個大紅包,給了安纾瑤一百上等靈石,以後下山也用得着。

四師兄陸在清最招搖,花大價錢給安纾瑤買了件天蠶羽衣,天蠶絲非常堅韌,可以抵擋仙器以下的傷害,不僅如此,由天蠶絲織成的布,輕如羽翼,滑如絲綢,又實用又漂亮,堪稱女修們的最愛。

安纾瑤一夜暴富,整個人都覺得很不真實,晚上回房休息時,感覺步子都在飄。

柏亞川和梅吟雪送她到門口,兩個男孩子對視了一眼,柏亞川突然撓頭道:“瑤瑤,其實我和雪兒也給你準備了禮物。”

安纾瑤黑眸裏映出歡喜:“真的嗎?什麽禮物?快拿給我看看。”

柏亞川從懷裏掏出一個木雕,遞給了安纾瑤:“吶。”

他好像雕了個人,又好像雕了只雞,安纾瑤盯着看了半天,也沒看出這是什麽。

“這是我。”柏亞川解釋道。

經柏亞川這麽一說,安纾瑤總算看出來了:哦——原來雕的是正在做金雞獨立的川哥。

梅吟雪也從懷裏取出一個布娃娃,遞給了安纾瑤。

安纾瑤杏眼兒一亮,這次認出來了:“晴天娃娃!”

“什麽晴天娃娃呀,這是個雪人兒。”柏亞川糾正安纾瑤道,“雪人兒,雪兒,木雕大俠,我,多好認啊,這都看不出來?”

安纾瑤:……能看出來才神奇吧?

兩個小少年都是第一次做手工,難免做得醜,但心意卻是真的。

“你每天都自己去上課看書,一定很寂寞吧?”柏亞川說,“以後,木雕版的我,和雪人版的雪兒陪着你,你就不會寂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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