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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這句話前,秦言本以為賀嘉時會取笑他,或是開個什麽無傷大雅的玩笑,可誰知賀嘉時分毫沒有這個意思,反而認真看着他,問道,“怎麽不早點告訴我?”
賀嘉時語氣正經,就仿佛秦言“吃醋“是那麽的天經地義。
秦言的鼻子突然有點酸,半天沒說出話來。
賀嘉時望着他,絲毫不覺得他的想法奇怪,反而理解他、包容他。這讓秦言很感動,又有點難過。
他為自己那麽久以來對賀嘉時莫名的壞脾氣與時常的冷落而心酸。
因為母親的驟然重病與突然離世,秦言對賀嘉時越來越依賴,當他發現後,便開始刻意的疏遠。
疏遠賀嘉時讓秦言很難受,賀嘉時是他最重要的朋友啊,可賀嘉時卻有了新的朋友,于是,秦言便更難過了,只能通過不斷地與賀嘉時鬧別扭來拿捏他,顯得自己在賀嘉時這裏分外重要。
他實在太小氣了,也太過分了。
賀嘉時摸摸他的頭發,旋即微微彎下腰,直視着他地眼睛,說,“言言,我一直都……很擔心你。”
在這小半年的時間裏,賀嘉時沒有一天不在擔心着秦言。秦言跟他鬧別扭,他煩歸煩,更多的是擔憂。
他擔心秦言走不出母親去世的悲傷,擔心他自我封閉,擔心他心裏出現什麽毛病。
現在,秦言肯把原因說清楚,而這個原因還是他自己可控的,他終于放下心來。
“你別怕,我一直陪着你。”
初春的風略過河床,半碎的冰發出“叮叮”的聲響,聲聲敲擊在秦言的心裏。
秦言心裏輕松了許多,他輕輕笑了一下,握住賀嘉時的手,像以往那樣,然後說,“我也會一直陪着你。”
自那以後,他們又恢複了最開始的關系,一起上學、一起吃飯、一起回家、互相說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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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嘉時偶爾還會跟張志他們一起打球,而秦言也會像從前那樣,在球場外等着。
他不太上網了,不想浪費時間。
周末的時候,張志偶爾約賀嘉時一起出去,賀嘉時總會帶着秦言一起,慢慢的,就連秦言,也跟班裏的那幫子不學無術的後進生熟了起來。
黑板上每日更新的中考倒計時跟催命符一樣,就連張志這樣什麽都不管不顧的學生,也開始慢慢收心,不僅上課不怎麽玩兒手機了,下課還要拽着賀嘉時問問題。
秦言的成績一直很好,他向來是學校裏的第一第二,考省實驗壓力不大。
所以,比起班裏的其他同學,秦言沒有過分的緊張,只是按部就班的上課、考試、做作業、背書。
倒是賀嘉時,稍稍改了心性,他還是不怎麽喜歡聽課,可至少課上不再睡覺了,比起聽課,他更愛刷題,所以就用起了一切的時間,練習冊做完了一本又一本。
晚上,賀嘉時一邊往秦言家樓下跑,一邊給秦言發短信。
【你爸在家麽?】
【不在,怎麽了?】
【開門】
秦言打開門,看到氣喘籲籲的賀嘉時後,滿腦袋問號,“你怎麽來了?‘
誰知賀嘉時只掏出數學卷子,指了指卷子上面的最後一道大題,“怎麽做啊?”
秦言把他拽進自己卧室,無奈地看了他一眼,說,“老師明天上課就講。算了,課上講你又不聽,就非得晚上跑來問我。”
賀嘉時笑笑,衣服也沒脫,就往秦言床上一趟。
秦言連忙要把他拉起來,說,“衣服,髒!”
賀嘉時卻不以為意,硬賴着不肯起,秦言拿他沒轍,也不去管他,于是拿出紙筆來,迅速寫下幾個關系式——
賀嘉時躺在床上,歪着頭看秦言在草紙上寫寫畫畫。
秦言不在乎賀嘉時的态度,反而不時停下來問,“懂麽?”
賀嘉時“嗯”一聲,秦言就接着往下講,直到最後,把答案完整地寫在了草稿紙上。
然後,秦言“唰”地一聲,把這頁草紙從本子上撕下來,放到賀嘉時手裏,說,“喏,你收好。”
賀嘉時拿着這頁紙看了又看,最後疊好收進衣服口袋裏。
秦言有點兒無奈,也不知賀嘉時究竟懂沒懂,他蹲到床邊兒,推了推賀嘉時的肩膀,“懂了沒?”
賀嘉時瞧他一臉認真,“噗嗤”笑了出來,說,“早懂了。”
秦言自己也笑了兩聲,佯怪道,“懂了還費我這麽多口舌。”
考試時,賀嘉時一直沒想出這道題的解法,後來回了家,看了答案卻還雲裏霧裏的,他性子急,越是不會就越是想知道,索性直接跑來問秦言。
其實秦言剛一開始給他講,就點透了他卡殼的地方,只不過,他倒是很喜歡看秦言給他講題的樣子,又耐心又仔細。
賀嘉時摸摸秦言的脖子,用一種理所應當又滿不在乎的态度說,“想讓你給我講呗。”
秦言笑笑,不再搭理他,坐在床邊,随便找了本書看。
過了一會兒,秦言回過頭來問他,“不走了吧?”
賀嘉時點點頭,說,“睡你這兒。”
于是,秦言就起身,從櫃子裏替他拿出換洗的衣物,丢在枕頭邊兒,“一會兒洗完澡換上。還是你上次來這兒落下的呢。”
賀嘉時瞅了一眼自己的內衣內褲和襪子,說“老久沒來了。”
秦言“嗯”了一聲,起身去了浴室。
秦言洗完後,換賀嘉時過去,再出來時,秦言已經換好了睡衣,坐在床上看書。
賀嘉時頭發濕漉漉的,也沒擦,就坐在床邊兒,把頭湊到秦言身旁。
秦言嫌棄他渾身是水,把一旁的吹風機塞給他,“吹吹頭發。”
賀嘉時卻弓下身子,對他說,“你給我吹。”
秦言簡直拿他沒辦法,于是,只能一手撥着賀嘉時厚厚的黑發,一手拿着吹風機給他吹頭。
賀嘉時的頭發很多,吹起來很費事,他不愛自己吹,一有機會就要湊到秦言面前,讓他替自己吹。
秦言倒也沒什麽不樂意。
把賀嘉時的頭發吹幹後,秦言起身去倒水,喝完後又把水杯端到床頭櫃上,讓賀嘉時喝一點。
賀嘉時對秦言的照料很受用,他關上燈,側卧在床上,把手放在秦言的腰上,然後說,“睡吧。”
家裏的暖氣很足,秦言的卧室溫暖而幹燥,不過一會兒,賀嘉時就覺得渾身發熱,他把腿伸出來,然後自然而然地隔着被子壓在秦言的腿上。
秦言沒說話,反而喜歡賀嘉時身上的溫度,更靠近了幾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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