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黎遙站在床邊, 苦大仇深地盯着?眼前的某塊空氣。
她來回走動着?,慢慢地嘗試着?讓自己的胃部——
盡快消化?掉夜宵。
不得不說,今天臨進酒店之前, 她突發奇想地拉着?周知硯出去遛彎, 真是這個月她做過最?錯誤的決定。
黎遙悔恨地自言自語:“但?是那個羊角面包确實?好吃。”
——他們酒店旁邊就是個百年面包房,黎遙被?香味沖擊, 一連吃了他們家好幾個羊角包。
房間?裏安靜一片,無人回應。
周知硯給她買消食片去了。
黎遙深深嘆了口氣,百無聊賴地繼續在原地走路。
終于,又過了幾分鐘, 房間?的門開了,周知硯從門外進來,看到黎遙一臉菜色地依舊在原地站着?。
他先是擔心, 又看到女孩子皺在一起的臉,黎遙的眼神幽幽地掃過去, 周知硯又快速收起了笑意:
“還好嗎?”
黎遙生無可戀地點頭:“買藥順利嗎?”
周知硯給她看手裏拿着?的藥盒:“跟着?導航找路,繞了幾個彎路,所以耽誤了點時間?。”
他這樣?一來一回都要快一個小時了。
黎遙有?些過意不去, 嘟囔着?問:“累不累啊?”
周知硯去冰箱拿了礦泉水,沒?聽清問題,擡眼問道:
“你說什麽??”
黎遙正巧擡頭,她的眼睛不由自主?地落到了對方拿着?礦泉水瓶的手上。
青年的手指修長,因為?長時間?拿畫筆的緣故, 指甲修剪得很整齊。
而他手腕的內側帶着?一塊手表, 表帶很寬。
黎遙嘗試性地看了幾眼,那邊的周知硯便不動聲色地把袖子往下拉了一點。
女孩子猶豫了幾秒,還是主?動說道:“你把表摘了吧, 傷口也是剛好,多透透氣。”
——她知道,對方是從從醫院出來的時候開始帶表的,目的就是為?了遮掩那條傷疤。
周知硯停頓了幾秒,這才慢慢把手表接下。
黎遙小心翼翼地觀察着?那條傷疤。
現下基本已經完全結痂,只留下一條粉紅色的微微凸.起的疤痕,在青年白?裏透着?青色的手腕上,看上去卻有?些觸目驚心。
黎遙一時間?沒?來得及移開視線,就聽那邊的周知硯輕聲問道:
“難看?”
小姑娘挑着?眉擡頭:“你尊重一點行不行。”
她擡頭,大大方方地看向周知硯,對方的眉頭還未舒展開,這時候略微有?些不知所措地回看她:“什麽?意思?”
女孩子鎮定自若:“這個叫戰士的功勳。”
再?不等對方回複,黎遙上前拿走了他手裏的礦泉水和藥盒,輕拍了他的手背一下:
“沒?事啦。”
周知硯兀自愣神,這時候倒是被?黎遙提醒了,他看着?黎遙手裏的藥,輕聲道:
“那個店主?有?口音,講的很快,我大概只聽懂了這個藥一次一片,而且可能會有?反胃的副作用?——”
“所以,我又給你買了點糖。”
黎遙有?些詫異地擡頭,看到青年像是變戲法一樣?,又從另只手拿出一盒五顏六色包裝的糖果來。
黎遙眨了眨眼,忍不住笑了:“你這是在哄我呢?”
她本來也沒?過腦子,随口這麽?一說,不曾想,周知硯認真地點了點頭:
“是啊,我在哄你。”
黎遙愣了一下,她耳朵微微發燙,但?是面上依舊裝作鎮定的模樣?,接過藥吞下,緊接着?又拿過了那包糖。
她眯着?眼看了會兒包裝上的花體字,是X味道的糖果,其中包含了蘋果,香蕉,葡萄等尋常口味,同時也包括了類似胡椒粉以及辣椒等奇怪的口味。
這倒是勾起了黎遙的好奇。
她撕開了包裝,緊接着?用?眼神尋尋覓覓了一粒粒糖果,最?後直接拿起了一個灰色。
黎遙面色從容,但?是背地裏則是偷偷咽了口口水,這才直接把糖果含入了嘴裏。
那邊的周知硯還在研究藥物有?沒?有?其他的副作用?,這時候遲了一拍擡頭,問黎遙道:
“味道怎麽?樣??”
小姑娘鎮定自若地從包裝裏又拿出了一個同樣?色系的糖果:
“你嘗嘗看,蠻特別的。”
周知硯不疑有?他,伸手便接了過來。
黎遙默默無聲,但?是認認真真地觀察着?他每個小動作——
周知硯的身上老有?一種時不時會顯靈的反差萌。
比如他看上去斯文?端正但?是其實?無辣不歡,又比如他穿個麻袋都好看但?是送禮的品味卻局限于‘花裏胡哨’。
就像他在黎遙十五歲生日的時候硬是送了她一個會折射七彩光芒的天然水晶挂件,還有?就是現下的她手裏拿的這包糖。
黎遙打包票,周知硯一定不知道這個糖是個X口味。
她面色笑嘻嘻地看着?周知硯吃下了那粒糖果,緊接着?他的神情空白?了幾秒。
最?後,他還是近乎本能地做了個吞咽動作。
黎遙饒有?興致地看着?周知硯吃完了糖,一時間?都不說話,甚至還在品嘗餘味的模樣?,故意問道:“怎麽?樣??”
周知硯再?開口的時候,聲音都有?些啞了:“這到底是什麽?味道?”
黎遙笑眯眯地說:“灰塵。”
她沒?說謊,包裝上的味道列表裏面就有?一個‘dust’。
她又好心情地問:“哈利·波特看過沒??”
周知硯愣了愣,很嚴謹地點頭:“只看過電影。”
黎遙大手一揮:“夠了夠了,知道比比多味豆不?這個糖和那個差不多。”
周知硯像是回憶了兩秒,這才長長地‘哦’了一聲,像是恍然大悟。
黎遙忍不住原地大笑了整整三秒。
……
而等到她坐上回程的飛機之後,不由有?些恍惚。
三天兩夜,她和周知硯共處一個套房,差不多睡覺的床就只隔着?一塊薄薄的牆壁。
但?是,什麽?都沒?發生。
他們在幹什麽?呢?
周六幹了正事兒拿回了相片,周日他們逛了購物街然後就去了機場——
還讨論了該死的比比多味豆和羊角包能不能帶回國的問題。
黎遙極其頭疼地深深呼出一口氣,暗罵自己孺子不可教也,沒?出息為?黎遙也。
想到這裏,她又忍不住側頭,看了一眼旁邊的周知硯。
後者顯然沒?有?像她那樣?的悔恨之情,現下睡得很安穩。
黎遙看他毯子滑下去了,還順手幫他往上拉了一把。
沒?想到周知硯睡得太淺,她只這麽?蹑手蹑腳地一動,對方整個人身體一顫,就清醒了過來。
他的一雙眼睛茫然沒?有?焦距,在昏暗的燈光下,身體也忍不住微微蜷縮了一點。
黎遙很清楚周知硯現下并沒?有?發病,這只是他缺乏安全感的潛意識反應。
但?是即使如此,她的好心情一下沒?了大半。
女孩子張了張口,卻什麽?都說不出來,僵硬地維持着?拉毯子的動作沒?動。
而那邊的周知硯,他似乎這才發現叫醒自己的人是黎遙,聲音低入耳語地問道:
“黎遙?”
黎遙舔了舔嘴唇,搖頭。
幾秒後,她後悔了:“周知硯。”
青年醒了之後沒?有?直接睡着?,現下正在朝完全蘇醒的方向前進,這時候只是下意識地‘嗯’了一聲。
黎遙倒是坐直了,她聲音壓低,但?是語調倒是上揚的:
“你過來一點。”
周知硯不解,但?還是乖乖稍微挪過來一點:“怎麽?了?”
黎遙也湊過去一點,做出要和他悄悄話的姿勢:“親一下。”
周知硯微愣,緊接着?他從耳朵開始,紅到了半邊脖子。
但?是他沒?動,很聽話地犟着?脖子,保持着?傾向黎遙方向的姿态。
黎遙倒是傻了,她又等了好幾秒,才終于意識到現在出了個什麽?問題:
“我讓你親我。”
周知硯這下倒是真傻了。
他猛地回頭看向黎遙,像是她一時間?突然說出了什麽?虎狼之詞。
黎遙本身倒是有?些害羞,被?對方震驚的眼神給逗笑了,偏生她還硬是壓下了那抹笑,佯裝嚴肅地眯了眯眼提醒道:
“利息?”
周知硯眨了眨眼,他的臉上又多了點猶豫的神色。
黎遙收起了繼續逗他的意思,大度道:
“算了算了,開玩笑的,你繼續……”
‘睡’字還沒?說出口,她的眼前就一黑,而同時,額頭中間?觸碰到了一個溫軟的物體。
周知硯一觸即離,他本有?些蒼白?的臉色這時候也帶了些病态的紅暈。
黎遙能感覺到對方在很努力地壓制住自己略重的呼吸聲,她呆呆地擡頭,卻看見青年的眸子亮得吓人,緊接着?他問她道:
“利息……夠嗎?”
這個親吻輕如羽毛,但?是黎遙卻呆愣了好幾秒。
她快速地縮回去,用?毯子遮住自己已經要燒起來的臉:
“夠啦夠啦。”
“周知硯。”
半晌之後,女孩子悶悶的聲音響起:“你長得挺乖,但?其實?蠻壞的哦。”
她沒?聽到對方的回複,一動不動,勢必是要把自己悶死在被?子裏。
但?是幾秒後,她感覺到有?一只手,試探地找到了她頭部的位置,很輕很輕地按壓了兩下。
随後,她便聽到青年的聲音在空氣中有?些無奈地響起:
“怎麽?會呢?”
……
回國後,黎遙幾乎是馬不停蹄地回歸正常的社畜生活。
她也開始負責項目,承受着?來自同事明面上‘小黎确實?能力強,進公司沒?多久就可以負責項目’了的誇獎,至于背地裏……
黎遙從之前‘小莫’的事情裏,非常篤定一定會有?背地裏的事情,但?是她自覺已經成長了。
畢竟對方說的事實?。
人家一輩子的目标是羅馬,她出生就在羅馬,那目标自然不能定在羅馬。
——可能定在太陽,或者是月球。
但?是不論如何,黎遙都平心靜氣地決定先把手裏的活幹完。
她合計了一□□量,在早上就發信息給周知硯道:“我今天可能會晚一點來,你等不及的話,就自己先回家。”
不過直到中午,黎遙都沒?收到對方的回複。
但?是小姑娘手裏的活實?在太多,一時間?也沒?注意到這個,直到下午,周知硯那邊遲遲地回了個‘好’。
黎遙收到那條信息的時候,倒是放下了心,好好工作到了五點半。
她本想好了要加班,但?是卻發現時間?一到,周圍的同事都偷偷摸摸地看向了她的方向。
黎遙如坐針氈,感覺刺向自己的每一道視線都寫着?‘不想加班,趕緊讓我們走!’。
她堅持了一會兒,還是坐不住了,只能大概地把資料全部發到自己的郵箱,決定帶回去做。
——左右都是自家公司,不吃虧不吃虧。
黎遙深吸一口氣,緊接着?便站起,朝門口走去。
她把大門關上的那瞬間?,才感覺後背視線消失,整個人都輕松了不少。
小姑娘長長地呼了口氣,這才想起要給周知硯發信息,告訴他,自己今天不加班,現在過去接他,讓他等一小會兒。
這條信息過去依舊石沉大海。
黎遙倒是不急,周知硯忙着?上課晚回她的消息也是常事,說明他今天估計是格外得忙。
黎遙倒是不建議去畫室那邊等對方,她帶着?電腦,甚至說不定可以和周知硯一起辦公。
小姑娘打定主?意後,連腳步都快了不少。
今天路況不錯,簡直也是天助她也,本來要一個小時的路程,半個多小時便開到了。
黎遙幾乎是雀躍着?跳下了小轎車,看了看二?樓畫室那邊亮着?的燈,還順道去了畫室邊的奶茶店買了杯奶茶。
她給自己點了杯百香果,就要幫周知硯點上桃子嘟嘟。
桃子嘟嘟茶賣完了,她便聽店員的,選了個西?瓜茉莉。
在小哥反複強調新品的銷量節節攀升之後,黎遙便提着?兩杯飲品,高高興興地往畫室走了。
等到電梯門打開的時候,她才覺得好像有?些不對。
……這麽?多人?
小姑娘狐疑地看了看時間?,現下六點一刻,雖說是該下課的時間?,但?是她來了這麽?多次,也沒?見到過這麽?多來接孩子的家長啊。
她眼前大約有?十來個人。
這些成年人或男或女,大多帶着?紙筆,有?的甚至就地蹲下開了筆電,記錄着?什麽?東西?,還有?幾個扛着?攝像機,他們叽叽喳喳地讨論着?什麽?,看上去極其亢奮——
黎遙猶豫了幾秒,走過去,拍了拍離自己最?近的男人:
“這兒,這兒是怎麽?了?”
來人是個中年男人,這時候眉毛皺成一個川字,本在看自己手裏的小筆記本,轉頭看到黎遙,先是微愣了一下,緊接着?一雙眼睛就亮了起來:
“你好,你是這個機構學生的家長嗎?”
黎遙:“……蛤?”
她剛沒?來得及想好,是先該生氣自己被?認作了家長還是該疑惑對方為?什麽?要提這樣?的問題,就看到男人身邊的幾人幾乎是猛地轉頭過來。
他們看向黎遙的眼神像是一群饑腸辘辘的財狼,看到了一塊肥美的肉。
“請問您的孩子是在哪個班級上課呢?是周知硯周老師的班級嗎?”
“您覺得周知硯老師是個怎麽?樣?的人?”
……
“您知道陸斯年嗎,您的孩子和陸斯年關系怎麽?樣??”
黎遙終于抓住了問題的重點,這些人都是記者。
她跨過人群,看向了畫室緊緊關着?的門,腦子有?點懵:
“不是,不是,不好意思我不是家長……”
她的聲音不響,以至于只有?離她最?近的幾個記者有?些失望地站定了,後續的記者依舊不甘心地往前沖過來想拿點一手資料。
黎遙只能一再?地後退,轉而着?急地問道:
“那個周知……這個機構的老師呢?學生呢?”
最?開始她搭話的男人好心地回答道:“陸斯年的家長在裏面和機構談呢,我們在這兒蹲了快半個鐘頭了,一個人都沒?見到,學生都不知道去哪兒了。”
黎遙心說你們不知道這層樓有?倆電梯倆樓梯,機構裏還有?個直接下樓的地兒呢,學生估計早就跑沒?了。
至于周知硯……
黎遙還沒?來得及往下想,就感覺人都要被?懸空了。
男記者實?在看不下去她被?擠得快站不住的樣?子,高聲道:
“好了好了,人小姑娘不是家長,別往前擠了,給人家騰騰地!”
後面的記者這才不甘心地往後退了一點,有?人小聲嘟囔道:
“路人路過啊,沒?事兒來這裏幹嘛,湊熱鬧?”
黎遙一挑眉,反倒往前走了兩步,從邊緣人士的身份,完美混入了記者人群裏。
之前那回答她事情的中年男人看上去倒是面善,她試探着?問道:
“這兒到底什麽?事啊?陸斯年是之前跳下去的那個學生嗎?不是過了快一個月了嗎?怎麽?這時候來事兒?”
她心裏有?種很強烈的不好的預感,但?是卻不敢表露分毫。
那邊的男人倒是真把她當吃瓜觀衆了,看她長得漂亮,講話卻像個機關木倉似的,倒是笑道:
“姑娘你怎麽?那麽?急啊?
對啊就那事兒呗,那小孩兒的父母啊,上周接了個采訪,搜出來個日記本,裏面寫了很多關于他這老師的事情,說是這老師慫恿這小孩兒自殺的,氣不過找上來了呗,要賠錢還是要索命還不知道呢,都鬧了快有?一周了。”
他是個完完全全的局外人,之前因為?俞城另一件連環命案,加了要一個月的班,這時候被?領導臨時調下來負責這個高中生自殺的事件。
他整個人現下頭重腳輕,這時候滿嘴跑火車起來。
倒是他剛說完,對面的小姑娘臉色卻一下子蒼白?了下來,他聽到她重複了自己的話:“慫恿自殺……什麽?意思?還有?,快一周了?”
黎遙想起了上周,周知硯手臂內測那塊驚心動魄的淤青。
“就表面意思呗。”
另一邊的男記者挑挑眉,有?點不耐煩起來:
“就那小孩兒有?抑郁症,據說那老師腦子也有?點問題,倆人湊一起……”
他話還沒?說完,就看到女孩子突然往後退去,她手裏本還拿着?兩瓶飲料,這時候手一松,掉在了地上,飲料沒?封緊,這時候正好彈開。
甜膩的果汁灑在他的腳上。
男人一聲‘卧槽’,連忙往後退去,離果汁近的幾個人也慌亂地往旁邊退了退,而他氣得要罵街,再?一擡頭,就看到那女孩子像是一尾靈活的魚,在人群中快速游過,緊接着?就直奔機構的門前——
機構門前是個指紋鎖,他眼睜睜地看着?對方利索地把食指往上一按,指紋鎖一綠,她門一打開,就撒丫子往裏跑了。
男人:“……卧槽??”
黎遙聽到自己的心髒直跳。
輔導班機構是重新整修的時候,在黎遙的建議下,才安的這個密碼鎖。
周知硯安的時候,讓她把自己的指紋也錄入進去,小姑娘當時回絕了半晌,對方一句輕飄飄地:“不是想當我的學生嗎?”讓她浮想聯翩,這才乖乖就範。
而現在看來,錄入指紋可真是個明智的選擇。
門外還是那群焦慮又不耐煩的記者們,而門內,她剛一踏入,就聽到激昂的女聲響起:
“我告訴你,這個完全可以當做證據,就是你逼死了我兒子,我要報警!”
黎遙心一緊,三步并作兩步,最?後直接小跑過去,一邊跑一邊開手機。
老師的辦公室在最?裏面。
如她之前所預料的,學生走了大半,路過的教室雖依舊燈火通明,但?是也只有?零星幾個學生貓在角落裏,有?些憂慮地聽牆角。
黎遙看過去,他們眼觀鼻鼻觀心,氣都不敢發。
女孩子也就沒?有?停留,直奔辦公室。
辦公室的門半開着?,尖銳的女聲還在繼續:
“怎麽?,你現在不說話了,當時和他說‘這個世界上還有?太多比生命重要的事情’的時候,怎麽?沒?見你停啊?”
“你自己就是個焦慮症,還要當老師,這不是在害人嗎,我的兒子啊……”
黎遙再?也忍不住了,她推門進去,便正好看到幾個面熟的老師都在,還有?便是陸斯年的父母,還有?一個面生的男人站在旁側,神色嚴肅。
見她進門,大多人都擡頭下意識地看過來,就連陸斯年的父親也擡頭,看上去極為?不悅。
黎遙只和陸斯年的父母打過一個照面,她還記得這兩人蒼白?但?又冷靜,像是死的不是自己的兒子,而是個什麽?別的東西?。
而現在,只有?陸斯年的母親理都沒?有?理剛進門的黎遙。
女人的頭發高高束在腦後,她一張圓臉氣成了紅色,咄咄逼人地站在周知硯的最?前面,精心修過的指甲直直指向對方:
“你這個人到底有?沒?有?良心啊,我們斯年,這麽?好的一個孩子——”
“陸夫人?”
黎遙堪堪在那根手指要戳到周知硯面前的時候攔住了對方,她把那邊始終低着?頭,不知在想些什麽?的周知硯往後一拉,自己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擋在對方前面:
“您有?話好好說。”
那位陸夫人愣了愣,一挑眉,眸子裏依舊藏着?怒火:
“你又是誰?”
“我叫黎遙。”
黎遙打開自己的包,她現在是公司底層,之前還接待了公司的法務部,現下應該還有?——
“這是我律所的名片,您看一下,可以直接找我們律所的律師談,這裏是畫室,是公開場所,外面還有?學生,您這樣?影響不太好。”
然而她這句話仿佛是觸到了對方的逆鱗:
“什麽?影響不好?!怎麽?了,我兒子被?你們周老師害死了,現在我上門要讨個說法,你和我說影響不好?我告訴你,我現在……”
而同時,外側傳來響聲:
“怎麽?回事,是一七畫室嗎,開門!”
是警察。
黎遙看着?像被?掐住嗓子的陸夫人,平聲道:
“這樣?,我知道您一時半會兒冷靜不下來,先去警察局,您想讨個說法,那就讨個說法,之後您也可以選擇是否需要律師辯護。”
女人的臉完全冷了下來,她從始至終都沒?有?回頭看過一眼自己保護的人,此時淡淡問道:
“您知道您這樣?在公開場合鬧事,是犯法的吧?”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完了,俺溜了!
祝大家周末快樂(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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