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拜師學藝

看着鄭氏讓人帶走了小月離開，秦窈也回了自己屋子，鄭氏一定會将這次的事情又推到她身上，肯定又說是她冷酷殘暴吧！而自己也故意讓鄭氏覺得自己變了，但又确定不了自己知道了多少。抛出一個引子，鄭氏才會做出一些事情，繼而她才可以沿着鄭氏所為，牽出跟多的事情來，娘親的嫁妝單子她也到手了，就是等機會去庫房查驗，她就不信鄭氏持家真的沒有出一點纰漏。

至于小月，秦窈也是聽玲珑回來說，二十大板之後，人也去了半條命，被鄭氏連日送到鄉下別莊去了。秦窈也不想去管小月最後怎樣了，她當務之急是要讓蕭無眠清醒起來。

這般又過了三日，秦窈每日都去看蕭無眠，如意是再不敢怠慢，有了小月的前車之鑒，她對蕭無眠的照顧倒也是盡心盡力。所以蕭無眠倒也不像之前那樣狼狽了，雖然還整日渾渾噩噩，但幹淨的面容和穿着已然和前幾日不一樣了。

這日，秦窈看着發愣的蕭無眠，是遣退了所有人，她要單獨跟蕭無眠談談。伸手在蕭無眠面前揮了揮，秦窈開口道：“我知道你是誰，也知道你發生過什麽事情，但是我只想問你，你真的甘心就這樣過一輩子嗎？”

蕭無眠是雙目無神地看着前方，即便秦窈在他面前揮手，他的眼睛也沒有眨過。

秦窈不知道前世蕭無眠是如何恢複清醒的，她也只能盡量給予尊重與支持吧！“蕭無眠，你真的甘心這麽過一輩子嗎？我知道你失去了你的妻子孩子，這樣的痛誰也沒辦法跟你感同身受的。但是你的人生還很長，你一生的本領難道就這麽浪費了嗎？”

對于秦窈的話語，蕭無眠是半點沒有反應，他在發呆，完全沒有焦點的視線。

對此秦窈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醒酒湯有喂的，每日的飯菜都有人喂的，蕭無眠能吃能喝，那就不傻了。這兩天發酒瘋也少了，雖然還不至于戒了酒，但比以前整日醉熏熏的樣子，是好很多了。秦窈也有一遍又一遍的回想，關于蕭無眠的，她到底還知道什麽，有沒有遺漏什麽？畢竟關于他的一切，自己也只是在司空淩口中得知一二。

見蕭無眠還是沒有反應，秦窈嘆了口氣，放軟了聲音。“在街上看到你的時候，我就覺得你很有緣，再一打聽，是知道了你的事情，對于你的遭遇我真的深表同情。蕭無眠，蕭師父，我想拜你為師，奉養你一輩子，蕭師父，如果你能聽到，你好好考慮一下吧！”

還是沒有回應，秦窈只能放棄，從蕭無眠屋裏退了出來，秦窈對外頭守候的如意道：“如意，每日的藥你要盡興服侍先生喝，先生有什麽需求你都要回禀我知道嗎？”

“大小姐放心，奴婢一定盡心盡力！”如意有些懼怕道，她可不想像小月一樣被抓到小辮子了！

秦窈皺着眉頭離開，蕭無眠的心結她能有什麽辦法解開啊！是突然想起什麽來，秦窈離開之後就叫來玲珑。

“玲珑，你幫我去打探一下蕭無眠的妻兒葬在哪裏！”秦窈開口吩咐道。

“蕭無眠？”玲珑很意外，這個名字是聽到過，但這個人不是已經失蹤五六年了嗎？只她又立馬想到了秦窈帶回來的那個人。“大小姐，難道那個醉漢就是蕭無眠？”玲珑對于秦窈的回答更意外的是，秦窈是怎麽可能知道的？蕭無眠是江湖人，成名時秦窈才多大。

“嗯！”秦窈點頭，“所以我要你去打探清楚，蕭無眠的妻兒埋在哪裏，嗯，要私下打探，不能讓人知道是我要知道，懂嗎？”

玲珑領命退下，似乎大小姐的秘密很多啊，她覺得有些有趣了。

很快，秦窈就得到了玲珑查到的消息，蕭無眠的妻兒就葬在京郊西山的一處，只是多年無人打理，墳頭草都長的很高了。她不知道蕭無眠渾渾噩噩是沉浸在哪段回憶裏，但是她總要用各種法子去試一試的。“準備一下，明天我要帶蕭無眠去拜祭，你跟林一跟着我！”秦窈當下就決定了。

玲珑多看了秦窈一眼，她比秦窈要大個三歲，一開始讓她來做秦窈的貼身丫鬟時，她其實心裏是不願的。她認為秦窈就是一個被嬌養的刁蠻大小姐，只此刻她覺得秦窈的眼神如此沉靜，完全不像一個十四歲的小姑娘。不過，這又如何呢，終歸是她要保護的人，至少這樣會讓她覺得有趣很多。

秦窈要出門，還帶着那個醉鬼，柳嬷嬷是擔心的，因為秦窈竟是連玉珠跟碧珠都不帶。而鄭氏知道這個消息是很疑慮的，她也讓人打聽過，那個就是一流浪漢，在京城流浪有四五年了，每天醉醺醺的，也不知道是個什麽人。“讓人跟着，去看看秦窈到底要做什麽！”鄭氏當下是吩咐宋氏去安排，總覺得秦窈做事是越發出乎她意料了。

只鄭氏派去的人在秦窈出了京城之後，就被耍開了，而擺脫了盯梢的玲珑，是很快就架着馬車，到了之前找到的那個墓地。

秦窈是扶着蕭無眠到墓前的，帶着讓玲珑事先準備好的紙錢蠟燭祭品，秦窈親自給蕭無眠的妻兒墓碑前擺好。

“蕭師父，你要看下這碑上的字嗎？”秦窈扶着蕭無眠的時候，就感覺到他有反應的。

“有些事情已經發生，縱使萬般懊悔也是無用的。但是蕭先生，你就忍心這麽多年都不管不顧，沒看到夫人跟小公子這墳頭草都長的有人高了。這麽多年，他們孤零零地在地下，沒有人上香，沒有人拜祭，這該是有多孤獨啊！”秦窈一邊燒着紙錢一邊開口說道。

林一跟玲珑是站在不遠處的，但秦窈的話語是讓兩人互看了一眼，眼中都有驚訝，再加上秦窈此刻做的事情，都讓他們很是愕然。似乎，關于外界對秦窈的說法，都不真實啊！

不知道是香燭熏到了眼，還是那紙錢紛飛迷了眼，抑或是石碑上的字刺眼了，蕭無眠看着看着，眼淚是落了下來，人也是撲騰一下跪在了墓碑前。只見蕭無眠是顫顫巍巍般的伸手撫摸了墓碑上的字，繼而哽咽，卻是死死咬着唇，說不出一句話來。

秦窈是站了起來，她退後了些，将空間留給了蕭無眠，至少，她知道，蕭無眠對外界還是有反應了，對妻兒還是懷念愧疚的，這樣……也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