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 美好期許

失去了宋慧娘這個心腹的鄭氏再次病倒了，秦窈也不去管她是真病還是假病，只回到自己屋子裏的時候，她也一直在想，鄭氏如此淺顯幼稚的陰謀，為什麽上一世她就不能看穿過？她是要何等的愚蠢才會被鄭氏拿捏着，鄭氏的手段高明嗎？也未必見得，秦家的情況一直都很簡單，前世父親一直都沉溺與娘親的過世，自己不親近他，他看自己過得也是自在，倒真不成過問過。而鄭氏，前世似乎是知道父親的心始終不會落在她身上，她也就一直維持着她慈母的形象，倒也沒出這個幺蛾子。

前世鄭氏就是一邊縱容着她，一邊仔細教養着秦姝，把她養成一個不成器的惡女，把秦姝養成一個大家閨秀。而自然而然到了她成親，再後來，借着照顧她的名義，秦姝也到了戰王府，然後……秦窈想到這些，就覺得無比懊惱，前世她到底腦子裏裝的是什麽，現在看來，鄭氏那麽低級的怎麽能毀掉她的一生？

“大小姐，是乏了了嗎？”玉珠看秦窈失神模樣，是上前為她攏了攏披風，關切問道。

“玉珠，你說我到底對夫人做了什麽，她為什麽要這樣陷害我？”秦窈收斂了神色，探詢問道，她很想知道，是她一個人被蒙蔽了，還是所有人都被蒙蔽？

玉珠先是一愣，繼而說道：“大小姐，奴婢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麽了，只是這半年來也不知怎麽的，便覺得大小姐跟夫人之間有了隔閡！”玉珠是如實說道的。

秦窈看着玉珠，前世玉珠也一直都是照顧她的，雖然性格比較軟，但其實玉珠要比碧珠來的更為穩重些。“玉珠，我覺得夫人以前對我好嗎？”秦窈問道。

玉珠神色微微為難，最後小心翼翼道：“大小姐，如果奴婢說錯了，你千萬別怪奴婢！”

“你這丫頭，你看我最近半年有責怪過你們嗎？”秦窈失笑，看來她是餘威猶在啊！

玉珠眉頭是半舒展道：“大小姐，那奴婢是直說了，其實夫人以前對大小姐幾乎是百依百順，大小姐不管怎麽胡鬧也不生氣。”

“那你的意思是她對我是很好？”秦窈故意反問道。

“不是的，大小姐，奴婢只是覺得大小姐有時候也太過任性……”玉珠試探般說道，見秦窈沒有鎖起來了，立馬噗通一下跪下，“大小姐，奴婢放肆了，還請大小姐恕罪！”

“你繼續說！”秦窈沒有叫玉珠起身，只開口道。

“大小姐，奴婢只是覺得夫人一味縱容大小姐，只會讓大小姐更不知道什麽是對是錯！”玉珠硬着頭皮說道。

這個時候，碧珠跟柳嬷嬷也是進屋，看情形，都是大驚，柳嬷嬷更是開口道：“大小姐，這是什麽了，是玉珠做錯事情了嗎？”

“嬷嬷，你想多了，玉珠，你起來吧！我知道了~！”秦窈大概也明白了，其實大家都看的清楚的呢！

玉珠忐忑般起身，打探秦窈的神色，确定秦窈真的沒有生氣，才舒了口氣，繼而又有些大着膽子一般道：“不過現在的大小姐那是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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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丫頭膽子倒是大了！”秦窈失笑道，“嬷嬷，你覺得鄭氏以前對我如何？”

“大小姐，你該不會是心軟了吧，鄭氏其心可誅，大小姐本性善良，才沒有被她養的是非不分。她自顧教二小姐賢良淑德，可有曾教過大小姐為人之道？”柳嬷嬷說起來，那是義憤填膺啊！

玉珠跟碧珠面面相觑，倒沒想到柳嬷嬷說的那麽嚴重。

“碧珠，你覺得呢？”秦窈轉問碧珠道。

碧珠也是愣了一下，開口道：“大小姐是侯府大小姐，自然比一般人嬌貴……”她是機靈的，看柳嬷嬷面露不贊同，秦窈雖沒有多說，但顯然也不愛聽這樣的話了，立馬道：“大小姐，夫人以前确實是對大小姐放任不管，即便大小姐做錯事了，她也不管，這樣不好！”

秦窈失笑，碧珠是通透的，卻更有些沾染了自己以前的壞脾氣，不過，想來這一個個都知道鄭氏對她的捧殺教養，前世，柳嬷嬷好像一直都有說，可她聽不進去，最後還跟柳嬷嬷生疏了，累的柳嬷嬷被鄭氏下了黑手。“好了，我都知道了，我一直也在困惑，她到底對我好不好，但是若真的好，怎麽會見不得我便的好起來呢？以前我是不懂事，以為順着我的都是為我好的，但古人說的對，忠言逆耳利于行。幸好你們也沒有真的順着她的意！”

“大小姐，都是夫人在天之靈保佑大小姐，鄭氏是自作自受，大小姐不用介懷。”柳嬷嬷還以為秦窈在為今日的事情感傷，勸慰說道。

“嗯，我都知道，只是我那妹妹，怕就是想不通吧，也罷，她做她的名門淑女，我做我的刁蠻惡女，誰也不礙着誰！”秦窈說道，秦姝是否知曉鄭氏所為她是不清楚，但是秦姝最好也不要來招惹她，她心裏還有恨的。

柳嬷嬷半點也不認可道：“大小姐，以前倒覺得二小姐是個好的，但是最近看來，她怕也是歪了，哎，有那樣的娘，又能好到哪去！”柳嬷嬷說起來有些鄙夷。

玉珠跟碧珠都是點點頭，以前也覺得二小姐溫柔善良，但是好幾次都聽到二小姐來訓斥大小姐，就覺得二小姐其實也是是非不分的！

秦窈對此不置可否，但也算心裏有些豁然開朗，便只聽她開口說道：“好了，你們都去忙吧，柳嬷嬷，你跟馮嬷嬷要辛苦些了，這年關，府裏可沒有個女主人來操持了！”

“不辛苦不辛苦！”柳嬷嬷這是鬥志昂揚的，這段時日，她有一種揚眉吐氣的感覺，特別是治理那些個鄭氏的爪牙，特別的解氣，這麽多年的郁結之氣都發了出來，柳嬷嬷都覺得自己又年輕了。

秦窈笑笑，若這兩年能讓她如此安然度過倒也好的，兩年內，她有信心變成一個好人，收斂自己所有的惡習，學會師父的本事，然後，她會明豔如那富貴之花一般展露在他面前，前世自己那樣都能讓他愛上，那今生完美的自己呢？秦窈的神情在她的美好的念想中漸漸舒展，笑容越發明豔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