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節

第 54 章節

了玉兒，這一生‘王兄’啊，你也是跑不了的！”

賈寶玉聽得心裏高興，這個最大的情敵總算是“放下屠刀”不再惦記着黛玉了，着實讓他大大松了口氣。

“好了，你們早些成婚，我也早些了卻一樁心事。我知你在外面有些産業，快些去籌備你們的婚事吧，我這就入宮找皇上，讓他也幫幫忙才好。”

牽起黛玉的手，賈寶玉淡然一笑，道：“王兄，這些日多謝你對颦兒的照顧，寶玉感激不盡。寶玉這就帶颦兒去準備嫁娶事項了，王兄，告辭。”

兩個男人款款而談，而黛玉久久沒能回過神來，今天發生的事實在是多了些，她得好好理理思路才對啊。就在她左思右想的期間，就被賈寶玉和水溶給定了終身大事，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又好氣又好笑，看着扯着她一個勁往府外走的賈寶玉，黛玉沒好氣地嗔道：“你！你們剛剛有問過我嗎？怎麽莫名其妙地就要去籌備婚事了啊！我不嫁，我不嫁你這壞蛋了！”

賈寶玉摸摸鼻子，颦兒的小性子又上來了啊。

“嘿嘿，摸也摸過了，親也親過了。好妹妹，你就只能嫁給我咯！”

黛玉扭着他腰間的肉，低嗔道：“你再胡說！！你……”

“颦兒，颦兒！”腰上的痛楚讓賈寶玉不敢再逗黛玉了，忙忙告饒。餘光瞥見身後依舊伫立着的朗朗身姿，有着凄涼孤寂，亦有着釋然和祝福。他沒有猜錯，那個如玉般的男人，到底是選擇了放下，用另外一種方式去愛他愛的人。

這樣的人，是值得他佩服的吧。

“颦兒，我們絕不能辜負了，王兄的一番苦心。他，或許是這世上最愛你的那個人。”

人生的第七大苦，它能是最苦的，也能是最不苦的。當你明悟了放下二字，你便能脫離苦海，雲淡風輕。

無題

走了鳳凰寶貝蛋子，賈府亂成一團，女的哭泣男的罵嘴，只不知是為了那份血肉相連的親情還是白白得罪了個狀元爺，讓賈府少了個靠山。

“嗚嗚，老祖宗，媳婦就這一個心肝兒肉，你可千萬要幫着把他找回來啊！”王夫人不知哭了多少天了，本就漸顯風霜的臉越發老态起來。她是真的愛着兒子的，只可惜愛得太過混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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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那般孽帳，為了兒女私情棄祖宗家業不顧，全當沒了這個兒子！找到了，我非打死他不可！”這是久不理家事的賈政，聽着下人半言半語拼湊出來的“二爺離家出走”，認定了兒子是劣性難改，娶不到黛玉就跑了，不由怒火中燒。

還有一堆人七嘴八舌地哭着，或哭訴或激動，更有甚者出了一堆馊主意，如找天子評理，讓貴妃下旨等等。迎春拉着惜春，抱着事不關己不張口的心态冷眼旁觀着這些人。她心裏暗暗為黛玉和賈寶玉慶幸，幸虧他們離開了。離開了，就再也別回來了吧。

“也不是個什麽人，把自己搞得像當家奶奶一樣，真不知打的什麽主意……”惜春忽然嘟囔着什麽，迎春順着她的眼神看去，卻是那端莊賢惠的薛寶釵，在衆人中周旋安慰，全然跟個家裏人一般。

默默搖搖頭，迎春道：“其實，她也是個可憐人。你啊，少說幾句。小心被人聽見。”

迎春總覺得賈母的眼神時不時地往這邊飄着，讓她隐隐有些不安。從小沉默寡言慣了的她深知，非常時期，一言不發總比禍從口出好。

“夠了！別吵了！”雜音越來越大，賈母按着眉頭怒喝道。她看着這些不成器的兒子兒媳，臉上的皺紋更深了。

為了這個家，她操碎了心，甚至不惜犧牲了和親外孫女的骨肉之情，卻換不了一個人的成熟。最有出息的三個人，一個英年早逝，一個棄家而去，還有一個為情頹唐，賈家，真的是完了嗎？

“咯，哈哈，賈珍來晚了，老祖宗莫怪，莫怪啊！哈哈。”張狂的笑聲由遠既近，賈珍滿臉胡渣的來了，身上是濃濃的酒氣，讓人巴不得離他遠些。後面尤氏跟着，形容畏縮，眼眶發黑。

看着昔日年輕有為的族長變成現在浪蕩頹廢的男人，就像是象征着如今的賈府，由繁盛到衰敗，最後落入絕望的深淵。

“珍兒！你又酗酒了對吧！怎麽半點沒有族長的樣子啊！”賈母拍着桌子，痛心疾首。

賈珍渾濁的雙目中發出一絲光芒，很是淩厲，冷冷地掃過幾個人又黯淡了下去。

“賈珍這個樣子，不正是老祖宗所希望的嗎？”賈珍捂着嘴，好像壓制着咳嗽，半晌他眯起眼道：“怎麽，寶玉還是找不到？”言語間帶着些羨慕的味道。

見衆人沉默不語，他哪裏還不知道怎麽回事，當即大笑幾聲。

“哈哈哈，好，走得好！索性都走了才幹淨！哈哈，哈哈哈！”話剛說完，他忽然咳嗽了起來，雖是短短幾聲，卻極為嚴重，像要把肺都咳出來一般，偉岸的身軀有些站立不穩了。

尤氏想去扶他，又神色膽怯，手一伸一縮，就是不敢過去。

咳完了，賈珍低低一笑，不舍的目光看了看惜春，也不行禮轉身就走。

“賈珍身子報恙，告辭了。老祖宗，賈珍勸你一句，有的人留不得，真愛他便給他自由。”

來去匆匆的賈珍只留下寥寥數語，卻讓鬧哄哄的大堂瞬間安靜了起來。賈母早在不經意間，老淚縱橫。

一家歡喜一家愁。

在賈府裏愁雲密布的時刻，這位新生的狀元郎正在空氣清新的地方過着舒适平淡的生活。有純樸氣息，有佳人相伴，好不快活。

賈府裏的人都快把京城翻了個底朝天，就連皇宮裏都讓元春細細打聽過了。讓人失望的是，并沒有賈寶玉的消息，就連他們一直以為住在北靜王府的黛玉也憑空消失了。他們千算萬算沒算到，賈寶玉幼時會在鄉村購下土地和房屋，然後帶着黛玉一起去了。說來也是運氣，他這個狀元因為是四大家族出生，皇帝暫時不好安排官職，除了頂着個太子伴讀的身份，賈寶玉可以說是無官一身輕的。至于太子伴讀嘛……去不去也就那麽回事兒，準不可能他不去太子就不用功了不是？

對于和黛玉的婚事，他期盼又緊張，還有些不該有的悵然。那個時候，就是一切恩怨慢慢接近結局的時候了吧，有些事，逃不過，避不開。

正因如此，他才分外眷戀這段平淡的鄉村時光，只有她和他。

鄉間

“颦兒，你幹嘛呢？”無奈而又好笑地看着自己的未婚妻，賈寶玉頭都要大了。這是怎麽說？平日大家閨秀清淩淩的女兒，突然要玩種地拔草？？！！

那張曾經寫滿淚水的臉上，此刻是難見的狡黠，清澈的痛苦裏閃爍着頑皮。黛玉不理不顧賈寶玉的阻止，蹲在一個鄉下女孩青兒的旁邊學着拔草。她平日都是嬌身冠養着的，就算是在賈府住着事事不順心，也沒做過什麽重活兒，第一次做這些事，不免龇牙咧嘴地使着勁，偏生那雜草還紋絲不動。

“哎，小祖宗，你這是要幹嘛啊？”看着那雙柔荑越發紅了，賈寶玉心裏一顫一顫的，趕忙抓住那雙不甘心還想繼續拔草的手，捧在懷裏輕輕一吹，繼而狠狠地瞪了瞪不知悔改的丫頭。

“明明從來都沒做過重活，你這是要幹嘛？瞧瞧，好好的一雙手，紅成什麽樣子了！”

本就手疼的黛玉泫然欲泣，感覺賈寶玉要生氣了，雙手捂着臉，眼珠子一轉，嘤嘤哭出聲來。

“本來就很疼了好不好！你兇個什麽！嗚嗚，嗚嗚，難得到這種地方來嘛。你兇！你繼續吼！還是溶哥哥好……嗚嗚……”

賈寶玉久久沒出聲，握着黛玉的手一瞬間有些僵硬了。透過指縫，黛玉悄悄地往外面看着，如願地看見了她想看到的情景。

賈寶玉僵直着身子，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嘴唇動了又動，抿了又抿，就是說不出話來。要說前面的話聽在耳朵裏還沒個什麽，當那聲“溶哥哥”入耳時，心下生寒。

水溶，哪怕已經放手，哪怕已經決定祝福他們，對于賈寶玉而已，始終是個勁敵。那樣的男人，他同為男兒身都敬佩不已，更何況是被水溶細心照顧過的黛玉。換做以前，他肯定又開始自慚形穢，可自從離開賈府後，他覺得真正的自己回來了，管他王爺不王爺，優秀不優秀，沒人能搶走他的颦兒。

只是……吃醋是必然的。他苦着臉摸摸鼻子，開始哄着自己的未婚妻。

“好颦兒，好颦兒，是我錯了是我錯了。你別哭，別哭啊！”這蹩腳的安慰當然起不了作用，反而惹得那哭聲越發大了起來。

“你就會這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