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暴君的寵妃(9)
暫時落腳的宅子是廣平城主的私宅。白森胤是個披頭散發的半大小子,看模樣挺生澀的,十二三歲的樣子,不過畢竟是王家之後,眉宇間還是存在一些乾坤之氣的。
白森胤對于白裳這個二姐還是頗有好感的,不過這些在白裳去和親之後就煙消雲散了。知曉白裳回來,他面色一下子鐵青起來,他和王後的歇腳地從未跟別人提起過,這個二王姐又是如何知曉的呢?
萬一這是段譽天的誘敵之計呢?所以,為了南陵王室的安全着想,他就死活沒放白裳進來。
白裳本來就是懷着孕的人,當時天氣又特別潮濕,她在外面待久了又怕受風寒。一邊顧及着肚子的孩子,一邊又在心裏怨南陵王室這一家對親生女兒如此狠心的人,總之急的直跺腳。
好說歹說之後,又站了個三天三夜,白裳總算是進了私宅。
白裳剛落腳就直接去問白森胤那糧草處在哪裏。她本來就是嬌慣着的性子,這裏的一切都讓她沒有好感,如今她就只是秉承着完成段譽天交代給她的任務就了事的态度,簡直半刻鐘都不想在這裏停留。
“二王姐可要用點點心?”白森胤與白裳坐在大堂裏,周圍是一衆老臣。知道南陵國的二公主回來了,這些老臣怎麽可能不鬧騰,紛紛要過來議事一副要重振我南陵國威的樣子。
白森胤知道白裳有了身孕,又想起之前讓她站在門外受的罪不由得心裏有些愧疚,給她斟水的手都有些抖。
“不必了。王姐這次來只是想問你一件事情。”白裳被一衆老臣盯着,心裏有些發毛,但是又礙于糧草處的事情不能直接甩手走人,只能咽了口氣說下去。
“王姐但說無妨。”白森胤将茶杯遞給白裳,然後看着她說道。
“你可知道我南陵國有糧草處的事情?”
白森胤搖了搖頭,這種事情他從未聽說過,不知道為何白裳會提起。
“不曾,不知道王姐為何要問這個?”
白森胤的确不知道,但是白裳卻不這麽想。從小的家庭苛責的教育,讓她心裏總是狐疑狐疑的,她現在只能抓住糧草處這根稻草,只要滅了大疆邊關的這把遠火,她就能穩坐皇後之位,從此她就能得到段譽天的心和數不盡的榮華富貴。
她覺得白森胤一定是因為段譽天的原因,所以才不想告訴她,這糧草處是賀昀将軍打聽來的,一定是準确可靠的,所以她沒有絲毫懷疑事情的本質性。
于是白裳猛地抓住白森胤的肩膀,眼睛裏沉沉浮浮,有些慌張,又像是想要急于說明些什麽。
白森胤從沒見過他的二王姐這個樣子,有些愣了:“二王姐,你弄疼我了。”
白裳聽到白森胤的話,這才逐漸松開,她知道自己方才失态了,可是她只是太急切了,太想要抓住自己想要的東西了。
“王姐知道你是知道的對吧,都告訴王姐好嗎?王姐現在是大疆的皇後,只要知道了糧草處的位置,就有數不清的榮華富貴,而且陛下他,他已經愛上王姐了,王姐現在很幸福,你也不想王姐不幸福對吧?”
“王姐……”白森胤不可置信的看着白裳,有些不大相信他的二王姐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大疆邊關突然開戰,陛下需要這批糧草來解燃眉之急。雖然王姐知道你在擔心什麽,那不是什麽問題的,而且王姐當了皇後,這不也算是複興我們南陵國嗎?只要交出糧草,大家都會好好的,為什麽一定要打打殺殺,我們就讓以前都過去好不好,平平安安的一起過日子不好嗎?”
白森胤:……
白森胤看着自己的二王姐被雷的幾乎說不出話來。什麽叫她當了皇後,交出糧草,段譽天就會放過南陵國的王室,這種屁話怎麽信得?
讓以前都過去,麻痹,那幾千萬條人命是說過去過去的,他答應了人家地下的亡靈還不答應呢!
白森胤氣得心口猛疼,二王姐怎麽變成這樣了,難道之前段譽天大肆屠殺他南陵百姓都跟玩的似的嗎?他的二王姐以前雖然集萬千寵愛于一身,但也沒有到這種是非不分的地步,認賊作夫,乃是奇恥大辱!
難道現在這樣烽火連天的局面是他和南陵國百姓想要看到的嗎?明明最初和親的時候二王姐還有過自殺傾向,怎麽如今變成了這樣?他的二王姐不先去指責那殘忍無人性的暴君,反而來勸導如今已是茍延殘喘的南陵王室,她的心究竟是被什麽遮住了?
這廂白森胤還氣得沒回話,那邊就有個大臣氣得直接将手邊的茶杯朝着白裳的腦袋砸去。
“老臣今日就要替先王清除王室餘孽,縱然是拼了我這條老命在所不辭,怎麽會有這麽是非不分的公主啊!”
笙歌躲在一旁看得很是無語,女主的眼睛被屎糊住了這不是很簡單的事實嘛,覺得天底下就她和男主君是對的,其他人都要成為他們愛情路上的炮灰墊腳石。
最後他們成功在一起了,譜寫了一曲感天動地的愛情壯曲,然後千古留名巴拉巴拉。
真有夠狗血的。
那老臣氣得胸口上下起伏,本來年紀就大了,被白裳這麽一氣搞不好把什麽陳年看病給氣翻了,直接就倒了下去,當即就被下人送去看大夫了。
白裳反應還算快,那杯子從她額頭略過摔到她腳邊,将她衣服染髒了,不過就僅僅這樣已經足夠白裳大呼小叫了。
她可是有了段譽天孩子的女人,走到哪裏都應該是橫着走的才是。
“你……”白裳提着裙擺,氣得說不出話來。
“夠了!”白森胤當即厲聲一喝,他如今對這個從大疆回來的二王姐很是失望。他不明白白裳為什麽變成現在這樣,但是他現在頭很痛,真的不想跟白裳再耗下去,但是又要顧及姐弟親情,于是只好沉聲開口。
“王姐這幾日舟車勞頓,應該累了吧,來人,帶二公主下去,收拾一間廂房給二公主歇歇腳。記住,一定要悉心照料,累着了肚子裏的孩子可就不好了。”
白裳看着眉眼裏都是不耐煩的白森胤頓了頓,似乎還想要說些什麽,但是的确要考慮到肚子裏的孩子,畢竟這是她目前唯一的籌碼了,自然得好生待着。
“跟奴婢來吧,二公主殿下。”那婢女在前面開了路,白裳淡淡看了看白森胤就跟着她走了。
白森胤揉了揉有些發疼的太陽穴,看着白裳漸行漸遠的身影,微微閉了閉目。等到大堂裏的大臣都散的七七八八,他這才轉過身對着角落裏沉聲說道:“出來吧,大王姐,老藏着有什麽意思。”
笙歌倒是有些小瞧這小子了,剛才她躲在那裏沒被白裳發現,竟然被白森胤這半大小子給發現了。看來這小子有幾把刷子,以後應該是能繼承王位的,也有足夠的能力去治理南陵國,這個她就放心了。
“末将參見王子殿下。”連雲木尾随着笙歌出來,看見白森胤不急不忙的抱拳半跪着行了禮。
白森胤之前也純屬是猜測。他知道角落裏有人,但至于是不是笙歌,他還真不确定,沒想到真的是,倒是有些高興。
“大王姐和連将軍總算是回來了。”
“嗯,”笙歌拍拍這小子的肩膀,挺結實的,“你剛才都跟你二王姐說什麽了,怎麽何大人突然暈了啊?”
原主白芷和白森胤的關系倒還是不錯,畢竟長姐的形象常年在王弟心中樹立,比起白裳這個不靠譜,自幼在蜜罐裏長大的二王姐,白森胤覺得還是笙歌的形象要高大些。
聽到笙歌問起白裳,白森胤就一五一十的說了。
笙歌猜到白裳會來問白森胤糧草處的事情,所以她早準備好接下來的事情了。
看着自家王姐抿着茶水,笑得狡黠的樣子,為毛線自己心裏那麽發毛呢?白森胤心裏有些發涼,頓了頓然後說話:“王姐,二王姐向我提起糧草處的事情,我從來都沒有聽說過,但是看二王姐的樣子不大像是假的,不知道王姐可知道?”
笙歌心裏暗笑,你自然是不曉得的,你要是曉得了,那就神了。
白森胤自始自終都沒弄懂白裳對這糧草處如此執着的原因,只當她此刻入了魔障,全把那段譽天當成蠱惑人心的妖君。笙歌沒有打算告訴白森胤真相,她只是要借白森胤的嘴傳達一個消息而已,有時候,知道真相的人多了反而不利于行事。
再者,她還需要白森胤本色出演呢。
“這件事要從好多年前說起了,”笙歌又喝了口水,然後看着白森胤開始說起,“那時候你還小,這個糧草處是王太祖留下來的,并繪制了藏寶圖,全天下就這麽一處。父王當年從王太祖手中繼承下來這個糧草處之後,覺得這是一處天機覺對不能洩露,于是他就把原來留下來的那份藏寶圖給毀了,重新繪制了一份。”
“王姐可知道如今這份在哪?”白森胤幾乎已經聽着笙歌随便掐出來的鬼話入了迷。
笙歌被笙歌白森胤打斷,很不滿的瞪了他一眼。乖孩子,別急嘛,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她還得組織組織語言嘛。
“且聽王姐一一道來,”笙歌又喝了口水,“父王寵愛你二王姐,這個你我都是知道的,所以,父王把最好的東西留給了白裳,這一份藏寶圖就在你二王姐身上。”
看着白森胤這一副吃驚的樣子,笙歌覺得自己人生圓滿了,能夠編出鬼話把人騙的一愣一愣的,她以後還愁飯吃嗎?
艾瑪,不說了不說了,再說就不好意思了,哦呵呵呵呵……
“當年父王命匠師在你二王姐背後作畫,将這一幅藏寶圖用特殊的顏料繪在了二王妹的後背。這顏料特殊在于,被此顏料沾上的人必須要服下劇毒才能使繪畫的東西顯現出來,所以,父王為了這藏寶圖不落入賊人之手,的确是費了不少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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