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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小洋房的燈還暗着,這家夥剛剛一定是跟着自己出來的。大爺的,也不知道在後面看他的慫樣看了多久。
剛一進屋,Su就把冀煦按在門上強吻起來。
黑暗裏的深吻,讓觸覺變得極為敏銳。
冀煦雙手推動了一下Su的肩膀沒有成效,他便反手摟住那個在自己身上賣力的人。兩人沿着牆壁互相推攘着,誰都沒有拿到最後的主動權。
這樣的反抗讓Su相當興奮,雄性荷爾蒙散發開,他舔着冀煦的嘴角将人重重的按下。
冀煦的背壓着燈,一時之間房裏燈火通明。
突然而來的強光讓Su低頭回避,再睜眼的時候就見着冀煦那張紅潤的臉。
他皮膚本來就白,再加上這樣的紅色更顯得妖異。
丹鳳眼微微眯着,靠在牆上的樣子慵懶而優雅。
——存心撩撥人的姿态。
Su收緊手臂:“冀哥,我剛剛還在想,你可真像鬼上身。”
說完這話就聽見冀煦一聲笑,“然後呢?”
“然後我就覺得,別說你是鬼上身,可就算你是鬼我都放不開手了。”
“這樣的情話說的這麽熟溜,多少次了。”
Su把臉埋在冀煦的肩窩裏。這樣的情話他說過無數次,可就這次是真的有感而發的。可他不願意把事實告訴冀煦,只在對方的脖子上輕輕的啄着。
聞盡了他身上的味道,Su才松開手。
“冀哥,收留我吧。我現在回不去了。”
對于Su現在的狀況冀煦似乎了然于心,于是繞道從他身邊走過去,領着人上了二樓。
Su跟着人上樓,見人推開一間房的房門:“我家裏可沒住過外人,這裏暫時借給你。”
落地窗,雙人床,簡單的書桌和衣櫃,明顯就是客房的樣子。
Su苦着臉望向冀煦:“冀哥,咱們不鬧,咱們一起睡吧。”
冀煦雙手抱胸,似乎聽到了一個笑話一樣微微揚着嘴角:“一起睡?好呀,你脫光了衣服讓我幹,就成。”
Su被噎了一下,轉身朝着房裏走,邊走邊說:“我看這房間就跟特別為我準備似的,要我不住這兒都對不起它長這樣子了。冀哥,早點兒睡啊,晚安。”
說完,Su猛地關上門。
冀煦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吓了一跳,面對房門微笑着輕說了句晚安,轉身就回自己房間。
剛走了沒兩步,身後突然傳來腳步聲,然後冀煦落入一個懷抱裏,身後的人的話語像含在嘴裏一樣模糊不清:“冀哥,我還想和你睡。”
“準備好脫褲子了?”
Su蹭了蹭冀煦的後脖子:“這問題還得看技術是不是?”
冀煦沒回話,領着個巨大的樹懶往自己卧房走。
進了房,靠近床,冀煦眉毛一揚,反手抓住Su的胳膊就把人往床上一扔。Su順着力道倒在床上,單手支着頭擺出一個睡美人的姿态。
“冀哥我等你啊。”
冀煦一樂,伸手解了領帶往旁邊一丢,單膝跪在床上,身體前傾。
他的上身幾乎全部壓在Su身上。
Su笑了笑,勾着冀煦的脖子,往人嘴上一親。
“冀哥,我是看您後面被我折騰的不行才手下留情,您可不能對我打擊報複。”
“你還知道我要打擊報複?”
被人逗樂了,冀煦捧着Su的後腦袋和人來了個深吻。
他們對接吻都十分熱愛,對彼此的敏感點也了如指掌,他們用彼此最喜歡的方式親吻彼此。
吻很綿長,并不激烈。他們互相舔着,咬着,吮吸着。
愛,就這樣滋生了。
長吻結束,冀煦微笑着離開,從衣櫃裏拿出浴衣,走進浴室的時候對Su說:“我頭疼,這個就記賬了。”
浴室的門緊緊閉合,Su盯着那個方向不放。
他說他頭疼,總不能過會兒走出來的就不是他了吧。
Su隐約的擔心,生怕下一瞬間冀煦就把自己趕出這間卧室。
他脫掉衣服,拉開被子,深深的把自己埋進枕頭山被子海。
一面裝睡,一面等待冀煦。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Su的眼皮慢慢的變得重了起來。直到感覺有人貼近他,他才猛地驚醒了。
身體被人抱住,脖子後面是細碎的親吻。
Su輕輕地笑了笑,保持原本的姿勢不動慢慢的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的特別的踏實,總覺得夢裏都是春暖花開的。
然而等他醒來身邊卻是冰涼一片。
冀煦哪裏去了?
Su這樣疑惑着。起身,穿衣,走到浴室裏準備洗漱。洗臉臺上放着新的牙刷和毛巾。冀煦意外貼心的舉動讓Su的心都柔軟下來。
須前水、刮胡刀、須後水都是用的冀煦的,意外的合心意。
Su摸着自己的下巴,對着鏡子裏的人滿意的笑了笑。
走出卧房,下樓的時候看到餐桌上留下的早餐。
整棟樓裏都充斥着照顧Su的味道,卻看不到樓的主人。
沒有留下只字片語,Su卻感到非常滿足。
吃完早點,Su準備收拾餐具,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陳姐告知他放在原位就可以了。Su笑問早安,又打聽冀煦的去處。
“先生每天早上都會去外面散散步,馬上就回來了。”
“不用上班嗎?”
“江少爺,今天是周日。”
對了,今天是周日,他糊塗得把日子都忘了。Su恍然大悟的神情惹得陳姐一笑,“你們這些年輕人就是愛拼命,都每日每夜的工作,身體垮了可怎麽好。”
Su讪讪的點頭,找着小草坪上的座位坐下。
早上吃完早飯散了步就在這裏看報紙曬太陽,冀煦日子過得還挺滋潤。
Su随手翻了翻桌上的報紙和雜志,種類很多,從政治經濟到市民八卦冀煦幾乎葷素不計。Su撿了今天的報紙翻了翻,沒看多少就聽到冀煦回來的聲音。
沒有主動去尋找他的身影,Su想着這家夥總歸會走到自己身邊命令自己讓座的,可等了許久依舊沒等到那人走過來。
Su有點吃驚,拿開報紙往屋裏走。
陳姐對他努努嘴,Su往另一邊看過去。
那裏也通院子裏的草坪,可那個地方卻種着許多的花花草草。
從來不知道冀煦還有這個愛好,Su十分吃驚。
只見那個穿着白襯衫和低領毛衣的人端着水一點一點的澆着花,說是花其實已經早就凋零了。
這個場景讓Su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總覺得眼前的冀煦是站在另外一個空間的。
忡怔一會兒,Su立馬就反應過來——眼前這人不是冀煦。
他緊緊抿着嘴,表情也變得生冷。
看着人澆水,看着人對着花草發愣,看着人轉身過來望着自己。
“冀博士,今天不加班了嗎?”
不知道該說什麽,Su以這句話開場問好。
“你醒了就回去吧。”
被這樣直白的下逐客令,Su的臉上幾乎挂不住了。想爆發大吼,可一旦想到李軒所說的便只能忍下來。
這個是冀煦,這個也是冀煦。Su不停地這樣告誡自己。
“冀博士,我們好好談談吧,趁着今天你我都休息。”
“好。”
沒有反對,這就是成功。因為李軒說,這個冀煦是很排斥心理治療的。
兩人坐在草坪的椅子上,冀煦讓陳姐泡了茶送過來,然後他坐着等Su率先開口。
該怎麽問,該怎麽聊?心中雖然想過許多,真正面對的時候卻覺得詞窮了。
不如就繼續昨天晚上的話題?
Su輕聲咳嗽:“我們接着昨天晚上的。”
見人臉色微變卻仍舊點了點頭,Su大約知道,這家夥對自己可能不僅僅只是好感那麽簡單了。
“能聽說一下那個故事嗎?”
由提問的方式開口,讓他自己說出來或許比較好。這樣思考着的Su靠在椅背上,手指輕輕的按動手機錄音功能。
雖然這樣問了,對方卻并不及時回答,過了許久冀煦才從口袋裏拿出那枚Su送的玉佩。裝飾了流蘇和墜子,更突顯出玉佩的年代感。
“這個東西是凜文帝的,是非常重要的東西,是蘇……皇後送的。”
Su撚起玉佩,認真的看了看,除了玉佩上的“蘇”字外,根本沒有任何标識。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精此道,示意他繼續講下去。
“我知道一個故事,關于凜文帝和蘇皇後的故事。”他說到這裏突然停了一下,眼神朝着Su看了過來,接着自嘲似的一笑:“你和蘇皇後很像。”
“靠,你還知道那一千多年前的古人長什麽模樣?我還和他像?”
“不是臉,是那份随性。”
Su更不理解了,一個國母,一大姑娘還能随性?他可記得凜文帝的皇後是文德皇後,那可是後世女性的典範,能随性?扯淡了吧。Su都有點聽不下去了:“行,別說這個,您就直接說您是以為自個兒是凜文帝,我是蘇皇後?”
見人詫異的擡頭,然後冷着臉微微點頭。Su心裏笑開了,難怪那天發了瘋似的說什麽那玉佩是他的,不能把他的玉佩送別人那樣的鬼話,這人絕對是精神問題。
耐着性子,Su扯着嘴角玩笑着道:“那不成啊,再怎麽招也是我是皇帝,您是皇後不是?”
一聽這話,冀煦臉色驟變,立馬站起身來:“如果你并沒有尊重我,我們沒有什麽好談的。”
說完他就要走,Su眼疾手快的拉住人:“別啊,冀博士,您認真說。您打算怎麽樣?”
“Su,你就想和另外一個我在一起,對不對?你不要擔心,我只要把乾陵的項目一結束,立馬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他說着這句話的時候眼神裏太多感情,看着Su的那一眼就像要把Su印進心裏一樣。
Su的心随着他的這一眼猛地一抖,一瞬間就覺得自己過分了。
“我、我不是……”
“別否認你的用心。你為了自己的私欲來要求我,用言語傷害我,那麽我追求自己想要的真相為什麽不可以?”他低聲質問,“你到底知道他是誰嗎?你知道他是怎樣的人嗎?”
這樣的質問讓Su深深皺眉。他自己被怎樣說都無所謂,可一旦涉及到冀煦他就有點不舒坦。
手松開,Su盯着他一字一句的說:“我已經知道他是誰了,不管他是誰,我都喜歡他,因為他是冀煦。”
“一個為了自己的欲望可以制造我,在無法掌控的時候想要殺死我的人,就是你喜歡的冀煦?”
聲音不大,卻字字戳心。
李軒也說他在剛剛發現冀煦分裂的時候建議他用催眠療法在夢中将另一個人格殺死達到治療目的。
Su沒覺得這樣的療法有什麽不妥,因為在他買的書上許多案例都是依靠這種療法得以治愈的。可現在被真正患有這種病的人當面說出來,就好像是真正的在殺人一樣。
Su盯着眼前的冀煦,眼神極為複雜。
“你吃驚了?”
這個人如同雕塑一樣站在陽光下,語氣平緩如冰:“你大概連他喜歡什麽都不知道吧,所以才會送這個給他。”
那尊雕塑輕輕的扯動嘴角,低下頭來睨了一眼Su,那種氣勢有一瞬間和冀煦重合在一起了。
“他應該從來沒告訴過你,他根本不喜歡考古。喜歡考古,并以此為業的只有我。”
話是輕飄飄的,而效果卻如同千金大石一樣壓在Su的心口上。
一時無法消化的Su突然想到一件事:“你和他交流嗎?”
“以前會交流。”
“你知道他用香水嗎?”
冀煦疑惑的望着Su:“他不用香水,因為我習慣了佩戴香包。”
說着,他從褲兜裏掏出香包,和送給Su的那一個一模一樣,不用聞都知道香味是一樣的。
作者有話要說: 也許從一開始就是謊言?
誰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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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