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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先發現了我的不高興,她上前問我:“涵哥怎麽不高興啦?”

我高高鼓起手腕,另一只手狠狠的敲着我手腕上的表——那是阿七送給我的,特別耐看的一款小腕表,可惜很商務,全部是鋼的,墨藍色的表盤,從側面看像是鑽石的切面,跟他手腕上的那塊一模一樣,只不過是縮小版的兒童款。我知道那款表一定很有feel,因為八叔每回見了它就要目露桃心,用他的話來說叫:“一看到它我的腎上腺素就飙升。”

唉唉,自從他找了一個漂亮的護士姐姐做女朋友,他就開始經常發表這樣的專業術語了,我都見怪不怪。不過阿七親自給我戴上的時候,只是說:“手工訂做的,防水防火防電鑽。”他跟八叔一比,淡定到悠閑,完全罔顧這句話對八叔造成的落差。

八叔只好憤憤地說:“仨瓜倆子買一困,難看。”

好吧,我承認八叔的話很代表我的感受,我很看不上這塊表,總覺得那麽嚴肅,看看那些電視裏小朋友戴的表,花花綠綠的多好看,阿七真是沒品位。不過今天我覺得它霸氣極了,簡直有種見表如見人的感覺,我生氣的敲着它,簡直是用吼得:“阿七已經走了半個小時了!為什麽沒有人給他做飯吃?!”

我吼完這句話,保姆才發現她的主人沒吃飯就上班去了,她皺眉頭,手裏翻着今天的菜單,心不在焉的。

管家助理厲聲指責她:“沒事皺什麽苦瓜臉?早上為什麽不起來給七哥準備早餐?”

保姆瞟着白眼,嘴裏嘟嘟囔囔:“喊什麽喊,我是來伺候我們家少爺的,又不是來伺候你們‘岑先生’的。”她把“岑先生”三個字說得很重,甚至下巴都故意偏了偏。

管家助理氣得要命,她大聲說:“你給我說清楚,你們家少爺是少爺,我們七哥就不是你們家少爺了?”她把“少爺”兩個字也說得很重。

“沈市長可沒讓我們叫過。”保姆繼續說,也來了氣,像鬥雞一樣的對着助理。

“好好好!”管家助理真的生氣了,她一把扯過保姆手裏的菜單就扔到地上,然後點着保姆的頭說:“讓你伺候你們少爺,你給我等着瞧!”

助理果然讓保姆走着瞧了,因為她安排其他的人一整天都在廚房裏打掃衛生,到處洗洗擦擦,把廚房打掃得铮明瓦亮還是擦一遍又一遍,保姆做好的飯全都抖上了垃圾,冰箱裏的蔬果和速食全都扔出去,到了晚上幹脆不允許保姆進廚房。他們原來家裏就有的人,是阿七的人,早就對爺爺奶奶還有他們帶來的保姆心存不滿,今天爆發,整個把奶奶爺爺當了空氣無視起來。

不過他們沒有餓着我,他們叫了披薩外賣,然後端着逗我:“涵哥想不想吃不吃?”

爺爺也去飯店叫了好多的菜,叫我吃飯,可是我不肯吃,我跑到廚房,被周媽抱到操作臺上,她笑眯眯對我說:“涵哥是大人了,不能吃小孩子吃的東西,有食品添加劑。”然後她揉了面團,用烤箱做戚風蛋糕給我吃。

周媽焙的戚風蛋糕真的好好吃哦!我連手指頭都快吃掉了,一擡頭,看到廚房外面閃過車燈,阿七回來了。

阿七今天回來的好早,可是誰都能看出他臉上的疲憊,缺少血色的嘴唇襯得整張臉都是灰白的。

爺爺放下碗筷叫他:“小西回來了?快來吃飯。”他說着已經盛好了一碗米飯。

阿七似乎不怎麽想吃飯,猶猶豫豫的,爹地叫他:“哥,一起吃飯吧,你出院回來我還沒怎麽見到你。”

阿七只好洗了洗手走到桌前開始吃飯,爺爺給他夾菜,奶奶想說什麽卻被爺爺的眼神擋回去了,可她還是想說,見縫插針:“小西你抽出時間來好好管管你那些下人,媽知道你忙,你再忙也不能不管家,一個個都沒有家教的東西……”

阿七得臉色很不好,灰敗的臉色聽到這兒都變得發青了,媽媽突然對爺爺說:“爸,別給君西夾菜了,他最近整天喝酒,胃不好受。”

爺爺趕緊皺起眉頭:“你最近又喝酒了?”

阿七擱下筷子,一邊撫着胃部一邊勉強的笑:“沒事,這麽久沒回公司,應酬多。”

奶奶還要說話,我舉着蛋糕跑上去獻寶:“阿七,周媽做的蛋糕,好好吃!”

阿七在爺爺奶奶面前對我友善多了,他對我笑笑,俯□子掰了一小塊蛋糕填進嘴裏,然後很溫和的說:“涵涵喜歡吃,那就讓周媽明天還做給你吃啊。”他擡起頭對周媽說:“他退牙,少放點糖。”

周媽答應着,爺爺說:“小西你是不是很累?早早上樓休息去吧。”

阿七好像很期待這句話似的,他應着站起來:“昨晚沒休息好,我去補補覺。”

他跟所有人道別,大家目送他上樓,爺爺生氣的瞪奶奶:“小西很累,你別拿這些有的沒的去煩他。”

奶奶一臉不高興的吃飯,可是到了晚上我們都坐在客廳裏看電視的時候,沖突又爆發了。

起因是刷碗,保姆刷碗的時候把廚房弄髒了,助理就跟其他人逼着她打掃廚房,他們說的很諷刺:“這麽點破事都幹不利索,怪不得只配伺候你們家少爺。”

保姆回擊她們:“那也比你們岑先生強,還沒人給他刷碗呢。”

助理很生氣:“你把那只碗拿出來什麽意思?”

“你都說了,我是伺候我們家少爺的,你們家岑先生的碗,你們自己刷啊。”

“你刷不刷?”

保姆神氣活現:“就不刷,整天病恹恹的,我怕得傳染病。你們要是不刷,那就扔了呗。”緊接着啪的一聲玻璃碎響,那只碗真的被保姆扔進垃圾桶了。

這下可熱鬧了,助理發了狠,揪着保姆的頭發就往水池子裏面按,一群人幫着她,保姆殺豬似的嚎叫:“救命啊!!殺人啦——!!”

管家上去勸架,媽媽抱緊我依舊看電視,爹地看報紙,爺爺皺緊眉頭不管不問,只有奶奶去廚房裏氣得哆嗦:“打狗也要看主人,你們是一群什麽東西!”

奶奶在家裏對阿七的态度大家有目共睹,她的聲音被罵回來:“整天住我們的用我們的,你又算什麽東西?”

奶奶器壞了,她氣咻咻的走回來,在客廳裏質問爺爺:“沈嘉尚你也不管管!他們都瘋了!我好歹也是小西他媽!”

爺爺冷着臉:“如果你真的當自己是小西的媽,今天就不會這樣了。”

奶奶氣結,在爺爺還沒有來得及阻攔她之前,兩步兩步的登上樓梯,震得整個樓都嗡嗡的,她使勁拍着阿七的門,拍的地動山搖,沖裏面喊:“岑君西你出來,你趕緊出來看看!”

她拍了好久,嗓子都要啞掉了,阿七才給她開了門,他什麽也沒說,徑直下樓來。

廚房裏的争吵和打鬥已經安靜下去了,阿七穿着睡衣一步一步地走下樓,他抱着胳膊,冷冷的看着站在廚房門口的一堆人,然後轉身走到沙發上去坐着了。

奶奶開始抱怨,像打開了的話匣子:“簡直是反了天了,反了天了!你不知道今天早上……”

奶奶絮絮叨叨的說了好久,說的阿七都低下頭,閉着眼睛一下一下的捏着兩眼之間的鼻梁骨,她終于停下來。

過了一會兒阿七才反應過來沒有聲音了,他睜開眼睛問奶奶:“媽您說完了?”

奶奶有些愣的點點頭,阿七無奈的把眼睛一閉,又緩緩的睜開,靠在靠枕上嘆了一口氣,對廚房煩躁的喊:“都給我滾過來!”

一群人推推搡搡的,走過來站好,保姆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站在那裏抽抽啼啼:“欺負人,沒人教的東西……”

阿七冷然暴喝一聲:“閉嘴!”

保姆被吓得冷抽了一口氣,連抽涕都給吓回去了。

阿七收回淩厲的目光,松弛了一下,對管家開口,聲音有氣無力:“幫我找支體溫計來。”

管家迅速的拉開醫藥抽屜遞上一只甩好的體溫計,阿七把它夾在腋下就靠在沙發上不說話了,爺爺伸手去探他的額頭,卻被他躲開,他閉上眼睛,好像睡過去的樣子。

他越是安靜就越是沒有人敢去吵他,一個屋子安靜的只能聽到鐘表的走動聲,所有人都屏着氣,過了一會兒阿七才悉悉索索的動了動,把體溫計拿出來轉着看了看,竟然對着體溫計牽了一下嘴角,然後順手把體溫計扔在那幫人面前的地上。

阿七是微微笑着的,玻璃的體溫計在地上碎成了幾截,聲音不大,可是所有人都打了一個抖,他緩緩的開口:“我整天在外面累死累活,又要應付機關幹部,又要應付幫派頭目,”他頓了頓,匪夷所思的環視他們:“我晚上回來還要給你處理這些?”他看向奶奶:“媽,您心裏到底還有沒有我這個兒子,我不舒服才早回來休息休息,你把我拉起來就說這些?”

奶奶被他說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阿七嘆了一口氣站起來,依舊環顧他們:“不想幹就滾蛋,想幹就閉着嘴老老實實的幹。”

助理不忿的開口:“是她把七哥吃飯的碗打碎的!她不肯刷還說怕的傳染病……”

阿七從桌子上撈起一個蘋果就塞到她嘴裏,挑挑眉毛:“我不想打女人,再說一句你試試看。”

誰都能聽到這句話裏的警告分量,沒有人敢開口,阿七冷淡淡的:“過幾天我要去國外散散心,去個年半載的也說不準,誰要是敢在我不在的時候鬧事,你自救多福。”

大家畢恭畢敬的,阿七要上樓去了,他走之前對那個保姆說:“把地上的體溫計收拾了。”

保姆的嘴角都是裂的,疼得厲害,她呲牙咧嘴一臉不高興的轉身,小聲嘀咕:“指使我……”最後那幾個字已經聽不清楚了。

阿七下巴偏了一下,對助理說:“不用她了,你去收拾。”

助理麻利的去了,阿七嘴角輕輕一扯,眼神很快劃過一道淩厲又迅速消失的無影無蹤,對着保姆說:“去廚房給我拿只碗。”

保姆不敢不從,很快把碗拿回來遞給阿七。阿七捏了碗沿,然後對保姆勾了勾手:“過來。”

保姆上前一步,阿七叮的一聲把碗磕在桌子上敲碎了。

“你剛才就是這麽把碗砸碎的,對不對?”他的口氣悠然、輕松。

保姆膽戰心驚,感覺有點不對還在發懵:“對啊……”

“對啊,還有傳染病是不是?”還沒等保姆反應過來,阿七就一巴把她按在了桌子上,逼近那些碎瓷片幾乎沒有兩毫米的距離,緊接着他捏了一塊碎瓷片抵在她脖子上,慢條斯理的說:“吃了。”

保姆已經吓哭了,她渾身發抖,盯着那些碎瓷片快成了鬥雞眼,阿七低着頭盯着她,悄無聲息的深吸了一口,微微眯了一下眼睛:“下次再讓我聽到你嘴賤,就把這些瓷片給我吃了,我看你嘴硬還是碗硬。”

保姆已是三魂去了兩魂半,嗚嗚咽咽的只剩下求饒:“我我我……錯了……”

阿七松開她,抽了紙巾擦了擦手,重新上樓去了。

(我錯了,湊字數,別買!!)

33Chapter 31【一更】

沈子涵正式入住岑君西家的沙發,岑君西站在樓梯欄杆的後面,冷眼瞧着管家在樓下進進出出,把新買來的小孩用品一樣一樣擺出來。樓下有好多人,幾乎都在,大家七手八腳的幫忙,順便逗涵涵開心。家裏從來沒有這麽熱鬧過,以前是岑君西一個人住,總是死氣沉沉的,後來周心悅來了,家裏多了一個人,有生氣多了,現在再添了一個小孩子,連傭人們都出來幫忙,喜氣洋洋的。

周媽把新買來的小睡衣拿在涵涵身上比量,見大小正合适,又說:“我拿去洗洗,烘幹再穿,買來的東西,總要洗洗才放心。”

程浩手裏拿着一個操縱杆遙控器,有機器發動的嗡嗡聲,涵涵坐在遙控小汽車裏,繞着巨大的客廳轉,程浩跟他講:“涵哥,這是衛生間,你可以用來解手或者洗澡,隔壁是我的房間,你晚上不要走錯門。”

有人把一只花花綠綠的鐵桶放到沙發後面,壓低聲音說:“嘿涵哥,你的餅幹我藏到這裏了!”

還有傭人笑眯眯地問他:“涵哥,晚上想吃什麽呀?”

岑君西站在樓梯口咳嗽了一聲,一屋子瞬時擡頭,見着他都安靜了,大氣也不敢出,看着他從樓梯上踱下來,坐到沙發上。

“睡衣是得穿,這身衣服髒乎乎的,別說是沙發,就是弄髒我的地毯也是不好。”他慢條斯理的翹起一只腳,伸手在褲腿上彈了彈:“把餅幹拿出來我嘗嘗。”

自然有人把餅幹桶拿出來遞上去,岑君西摸出一塊來吃掉,點點頭說:“味道不錯,擱我房間裏。”他又看了一眼廚房的人,語氣冷冷的:“我每天只給他20塊錢的夥食費,早餐不準吃點心,晚餐不許吃肉,一日三餐不準有零食,如果超了一分錢,”他冷笑一聲:“你就不用在我這裏幹了。”

他最後扭頭去看程浩,程浩很知趣把遙控器遞給他。

岑君西似乎沒玩過遙控賽車,操縱起來思維混亂,把涵涵控制的在牆上撞了兩下,他臉色更難看了。

程皓看着他半天沒有達到目的,嘴角微微抽了一下,終于動手幫他把涵涵開到跟前。岑君西用腳踢了踢那輛遙控車說:“這什麽高科技?”其實他是知道的,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這東西九十年代就有流行,那時公園裏經常有人玩,現在到很少見到,沒想到都現在升級成載人版了。

程浩沒接話,所有人都寂靜無聲,涵涵已經乖乖地從汽車裏面爬出來,他揪着手指頭,聲音嗲嗲的,卻認真的說:“大伯是不是要給小弟弟玩?涵涵不玩了,大伯別生氣……”

岑君西被他說得全身汗毛都豎起來了,一層薄薄的睡衣簡直要撐離皮肉,又忍不住怒火中燒:“拿到樓上房間裏鎖起來,不準他玩玩具,誰再給他買,我剁誰一根手指頭!”

周心悅氣壞了,終于忍不住上前把孩子抱進懷裏:“我知道你有氣,有脾氣就發,別沖孩子來行不行?”

岑君西陰着臉,站起來就朝樓上走,懶得理她。

他一直到晚上吃飯都沒有下來,傭人上去請他吃飯,他連門都沒有開,只是說不吃了。

不吃就不吃,他不下來,大家反而輕松,廚房熱火朝天給涵涵煮了一碗水果小丸子,酸酸甜甜的又有營養,把涵涵吃得眼睛都眯成一條縫,嘴巴抿着,連腮上都透着酒窩窩。孩子吃得開心,周心悅也打起精神來,喂完孩子吃飯,又陪他玩了一會兒,哄他在沙發上睡覺。

涵涵這一天着實累得夠嗆,鑽在媽媽懷裏,被她哄了一會兒就睡着了,她又等孩子徹底深眠,才蹑手蹑腳的上樓。她在自己那屋的衣帽間裏踟蹰了半天,然後找出一件內衣穿上,對着鏡子照了照,想起岑君西那張臉,又沒好氣的把衣服脫了,團成一團扔進浴室。她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看了半響,最後還是慢吞吞的爬起來,把丢進浴室的衣服撿起,重新套在了身上。

周心悅耳根有一點發紅,穿完衣服朝外走,只覺得臉上發燒一樣的燙,打開屋門四下探看了一番,見走廊上無人,這才踮着腳尖迅速的蹿到主卧門前。

岑君西平時在家的時候屋子是從來不鎖的,她小心翼翼的轉動門把手,屋門果然沒有上鎖,咔嚓一聲微響,門已經被推開了。

她從窄窄的門縫看進去,岑君西側卧在大床上一動不動,似乎已經睡了。他平日身形舒長岳峙淵渟,此刻躺在床上,棉花糖一樣幹松的蠶絲被只微微隆起了一團,唯有黑漆漆的頭發露在棉白色的枕頭上。

她在門前站了很久,才悄悄閃進去。

岑君西有強迫症,整間屋子裏連一只鐘表都沒有,安靜的只能聽到她赤足落在地上,幾乎無聲,發出輕微的窸響。她又往前蹭了幾步,站在床邊,見岑君西仍然沒有反應,停頓了一會兒,從一側慢吞吞的爬上床。

岑君西側顏立體的薄唇突然動了動,眼皮都沒睜一下:“我今天不想要你,看夠了就滾回去睡覺。”

周心悅被他吓得吃了一驚,愣了一愣,然後她抿了抿唇,伸出一只手探進他的被子。

他裸着上半身,光感的背部線條觸感涼滑細膩,她想了想,游走的纖指往下移,滑過他緊窄的腰腹。

岑君西依然沒有睜開眼,只是冷不丁的按住她的手,阻止她繼續向下,聲音透着冷漠:“鬧夠了沒有?”

她強自鎮定了一下,幹脆鑽進他的被子,磨磨蹭蹭着讓兩只手都環到他的腰上,肉貼肉的往他身上粘。

岑君西有點惱了,頗不耐煩的把她推開,她卻不氣餒的又湊上來,他頓時覺得異常心煩,推一次又一次,她卻好脾氣,一次又一次的黏,兩人糾纏了好幾回,最後岑君西實在不耐煩了,被子一抽翻坐起來,總算是睜了眼。

他睜眼的那一瞬,覺得全身的血液瞬間湧上了頭頂,連額頭的青筋都立即現了出來,喉結不自然上下滾動了一番。

周心悅跪在枕頭上,兩條纖腿撇開,一頭秀發披在腰間,黑綢緞子一樣的光滑,而身上竟然只穿了一件半裸的日式睡衣。她看他盯着她看,停了一會兒,終于擡手将胸前的絲帶一扯,綢制的睡衣就滑下,露出溜光水滑的肩頭。

岑君西一聲不吭,盯着她看了半晌,見她突然這般風情萬種,他是真的沒見到過,心裏不由得詫異,沒忍住,哈哈大笑起來。他越笑越抽後來幹脆靠倒在床頭,氣定神閑的捏了一片藥含在嘴裏,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說:“周心悅你吃錯藥了吧,穿的跟個野雞似的,也不看看自己什麽身材?”

周心悅本來做這些就是勉為其難,忍無可忍的看他笑得險些撒手人寰,語氣不由得刻薄:“你不是正吃着嗎,你才吃錯藥了,□不滿,無聊!”她氣咻咻的,伸手把睡衣重新穿好,下床便要離開。

“哎哎——”岑君西難得多待見她兩眼,倚在床頭一派惬意舒适的樣子:“撩撥了我兩下子就想走了?你還真當這是你家,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長絨的地毯沒過腳踝,周心悅赤腳站在地上自嘲:“可不是,我都忘了自己的身份了,不就是個你包的雞而已。”

“可以啊,覺悟見長啊。”岑君西眯着眼睛取了身旁的煙盒,抽出一支煙點上。他剛吃了止痛的嗎啡,只覺得身心疲憊,急需一只煙來提提神,“我知道你今晚有什麽想法,心疼你兒子了?”

周心悅兩手抱肩重新踅回身來,看着他,瞳仁水光浮動:“岑君西,我也知道你那點心思,你這麽恨這個孩子,還不就因為他是我跟靜北生得?”

岑君西嘴角一抽,譏笑出聲:“靜北靜北,你這也叫得太親切了,就算是你承認這是你跟他生的,那孩子沒事也得歸我修理修理,這心裏多舒坦啊,你說是不是?”

周心悅重新爬上床,見他沒再反對,腿一跨,騎在他身上,伸出兩只胳膊摟住他的脖子:“那我再給你生一個,以後你養着,咱們誰也不欠誰的,你快別欺負他了。”

“別介,”岑君西吸了一口煙徐徐的噴出一縷青霧:“你生個孩子我替你養着?等着你們娘倆輪番把我榨幹了,你再教教他,像你爸那樣給我來一槍?”

“不會。”她好脾氣的勾住他的脖子,在他臉頰上吻了一吻:“我這麽喜歡你,怎麽舍得讓別人給你一槍呢?”

岑君西心情似乎好極了,表情像在逗弄饅頭,親狎的挑弄着她:“你再賤一點,或者再賣力一點,或許我明天能對你兒子好一點。”

她果然垂了一會兒頭,似乎忍耐了什麽,很快主動粘上來,繃直了腳尖在他腰眼上踢了踢,小小的唇順着他的喉口往上游走,雙頰都變得發燙。

岑君西終于笑了一聲,暖玉溫香在懷,卻提不起什麽興致,在她濃情蜜意的時刻,突然涼閑閑的提醒她:“女人心海底針吶,也不知道昨晚誰提着槍要打死我來着。”

她明顯全身一僵,但很快又眨眨眼睛矯情的撒嬌“昨晚我是喝多了啊,我知道錯了……”

“知道錯了?晚了,人家昨晚被你吓破了膽,不打算死第二回了。”岑君西說的徜徉,彈了彈指間的煙灰:“回你自己的房間去,我要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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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大家的支持啦!!

PS:情節是不是進展的太慢了?

34Chapter 32(二更)

周心悅手底下的動作越發不安分了許多。她不常主動的,以前他一被她勾引就會意亂情迷,被她刮骨吸髓都樂意,難道這次是真的生氣了?她開始咬他的耳垂,不輕不重的啃噬着,手和唇配合,竟然把他從床頭一路吻倒,兩腿纏上他的腰。

岑君西伸手推開她,越推她越粘,兩個人只好在床上撕扯,她的胳膊撞擊到了他的胸口,他痛得一陣頭暈眼花,忍不住悶哼一聲。

她動作一僵,驚疑的問他:“你怎麽了?”

他勃然大怒,一下子把她壓翻在床上,低聲吼:“關你屁事!”

她手下的他身體汗津津,有一種不同尋常的灼熱,她還在思索,他已經撕開她的衣服,一口咬住她的鎖骨。

她的衣服被撕成碎片扔到地上,他身體的氣息強行混進她的呼吸,口舌都被他封印,霸道的掠奪着一切。他的吻充滿了兇殘和仇恨,和她的氣息纏繞在一起反噬着兇悍的絕望,齒齒相撞舌舌相纏,抵死的互相撕咬,直到血腥充斥在彼此口中。

他全身上下都是汗水,拖住她的雙腿分開在兩側,猛地将自己深深埋進她的體內,狠狠地要她,一下又一下。

她嘤咛着,雙手無意識的纏住他的腰際,因為痛,所以兩只手在他的背上抓出一道一道的血痕,淚水漸漸打濕整個面龐。

他冷笑一聲,含着她的耳垂低聲問:“哭什麽?”

“岑君西我到底欠你什麽?”她嗚嗚咽咽的哭起來:“岑君西你告訴我,我到底欠你什麽你要這麽對待我?我不想對不起你、不想再回來找你,你幹嘛不肯放過我?”

他輕輕地啄着她的臉頰,竟是一一吻幹她的淚痕,低聲說:“什麽我欠你的你欠我的啊……”他将她拉進懷裏擁着,聲音迷醉的傳來:“你不懂,這是因為我是……”他後面那幾個字吐音不清楚,可是她聽到了,聽懂了,那麽輕聲的三個字,落在她心上,震得一顆心都是顫的。她突然一躍而起将他反撲壓在身下,反客為主,竟然按住他激烈起來。

岑君西被她吓了一跳,沒有一絲贅餘的精壯軀體瞬間緊繃,她卻纏着他無休無止,胸口的悶痛一下重過一下,也只能蹙緊眉頭任由她去,誰知道周心悅竟然用了那麽多的花樣,一會兒這樣子一會兒那樣子,粘着他像是小時候吃過的絞絞糖,又膠着又甜膩,岑君西只覺得□燙熱腰眼發麻,跟掉進雲端一樣,實在是**。

直到他覺得全身上下的骨頭都酥了散架了,周心悅才肯放過他,卻依然像貓一樣撓抓着他的脖子,膩在他懷裏,時不時的擡起頭來吻吻他。

他實在是沒力氣推開她,攢了半天勁兒才從被窩裏伸出胳膊,在床頭櫃上摸到一粒藥片,塞進嘴裏連水都沒有喝,就嚼碎咽下去了。

她摟着他的胳膊晃了他一下,爬起來問他:“你又吃什麽?”

他擡起下巴來吻吻她的眼睛:“維生素。”

“我也要吃!”

他翻了一個身把她摟在懷裏,摸摸她的頭發,聲音低低的:“乖,別鬧了。”

她卻認真的說:“我沒鬧。”

岑君西太累了,原本已經要睡着了,誰知道她竟然臉一揚,又吻上來。她的唇又濕又潤,帶着滾燙的熱度在他唇齒間吸吮,等他的意識被拉回來才發現那是她的舌頭。他覺得整個人都快要融掉了,稍微松懈了一點,她的舌尖便趁機探了進去,過了一會兒她推開他,聲音含混不清:“苦的,你騙我。”

他實在顧不得她說什麽了,全身所有的血管都在突突的跳着,□仿佛是一條激流,将一切的席卷而去,焦躁的恨不得把她按進身體裏。他沒忍住,一弓腰,把她重新揉捏在身下。

不知道過了多久,岑君西精疲力竭,大約累慘了,不一會兒就傳來入睡的呼吸聲,她漸漸清醒過來,貼在他頸窩裏,想起他剛才激動下脫口而出的三個字,心裏是空蕩蕩的失落。

他說,我是……愛你的。

岑君西曾經說過他愛她,那大概是很久以前,當時父親反對他們的愛情,他就站在人來人往的街頭,跟她提出分手。

她一直沒信,反而不顧一切,開始勇敢地倒追。

連她自己都不相信怎麽會有那麽大的毅力,用來倒追一個人?總之她是無比的堅忍不拔,不見不催,無所不用其極,岑君西去哪兒,她就跟到哪兒,岑君西吃什麽,她就吃什麽,酒吧、夜總會、迪廳……光怪陸離的地方,黃賭毒的集中營,随處可見一批閑散的人,他們平時喝喝酒吹吹牛,可出來進去都歸岑君西安排,一遇到事,鋼管和砍刀随時都能抄在手裏,動的都是真家夥。

她那時候才知道,真黑道是不拿刀捅人的,用的都是大片的長形砍刀,揮起來虎虎生風,掄上幾刀也砍不出人命。她不止一次的看到兩夥人撲上去打群架,啤酒瓶像是液态手榴彈,在半空裏砰砰亂飛,而鋼棍砍刀也是漫天亂揮。

多混亂的場面,小姐們尖聲驚叫,客人們連滾帶爬,亂響成一片,她不叫不跑,只是在人群裏找岑君西,緊張的手心都要掐出血來。

所幸岑君西很能打,梁博羽曾經送他學過防身術,他腿長人高,練就一身極好的腿功,姿勢舒展,力度足,線路也長,尤其是赤手空拳就敢往上沖的時候,從一張桌子跳到另一張桌子上,落地就是騰空後掃,站穩了就下劈代挂,那種空中的張力,動作完成得真是漂亮。

她也見過能打的,父親手下就沒有孬兵,有的還是特種大隊提幹上來的,每年過年都來給父親拜年,見到她都叫她“小師妹”,那些人的功夫不見得比岑君西好,而且岑君西更勝在氣質,打鬥起來幹脆剛猛,即便是陷在沙發裏阖目養神,都像是原野上的一匹獨狼。

酒吧的小姐喜歡跟歐立寧開玩笑,但是對岑君西都得是畢恭畢敬。他對人亦是不冷不熱,除了對她。

他對她豈止是不冷不熱,除了每次打架的時候還記得把她往安全通道塞,他把她向來視若空氣。

可她絕大多數都不甘被視為空氣,愛情馬拉松跑到這一步,她已經不再顧忌什麽修養、顏面,掘地三尺的找到他,垂涎三尺的追着他……每天一支玫瑰,每天一頓愛心便當,風雨無阻,可他每天都會把玫瑰丢進垃圾桶,把愛心便當送給歐立寧,任憑她使盡了手段,不理她,就是不理她。

如果她再死纏爛打,他會叫保安來,幹脆請她出去。他把她高高的挂起,不管不問,就連領舞和打碟師都認得她,每天見到她就招手:“七嫂來啦!”她也笑着答應。

明明所有人都承認,可岑君西偏偏一個字都不願跟她說。

他是吃了秤砣鐵了心,就是不理她了。

她在燈光照不到的暗影裏偷偷攥緊那枚貼近胸口的血珀珠,委屈的眼淚就要掉下來。他說過要娶她,可攜手并肩的日子路遠迢迢,他在一開始就不要她了。

人生于她應該是平安喜樂,嫁一個好男人,生一個好孩子,可偏偏要選擇狹路相逢,不得離間,只是因為當初她太喜歡他。

後來岑君西受了傷,槍傷,是替老八擋的,他們把他抱回梁博羽家的時候,血流了一床單,她還以為他會死,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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