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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是最适合運動的時辰哦。”小米解釋完就出房向樓下而行。

劉媽聽得一頭霧水,但是小米要是下樓去小花園,就會碰上少爺和謝姑娘了,她急忙關了房門,跟上小米問道:“九小姐這是要去哪裏作飯前運動?”

小米回頭微笑:“我看客棧小花園挺不錯。”

劉媽道:“小花園太小了,要活動也活動不開,不如去外面走走吧?”

“馬上吃飯了,我不想跑太遠。”小米一邊道一邊拎起裙擺快步下樓。

劉媽雖然焦急,卻也不能硬攔着小米,只得跟着她下樓,進入芙蓉客棧的迷你小花園中。

☆、23小瑜的夢

小米假裝觀賞着夕陽與院中景致,一邊緩步走向先前姜邵離與謝芙蓉所在位置。花園實在太小,站在這頭就能聽見那頭的說話聲,因此小米一進入花園就聽見芙蓉妹紙溫婉的聲音:“姜公子不必太過介懷昨晚之事,畢竟此事本是意外,姜公子本身對此事也是一點責任也沒有的。”

小米心中冷哼一聲,姜邵離是沒責任的,言下之意,這都是她小米的責任了。其實芙蓉說得一點也沒錯,但是她這樣一說,除了顯得自己大方之外,還隐約暗示了姜邵離是被小米連累的事實。她是真天真還是裝善良?

姜邵離道:“不管如何,小瑜是我表妹,她所闖的禍,作為兄長的我都是有點責任的。”

小米放慢了步子,正準備繼續聽下去,劉媽突然道:“九小姐,散步差不多了就回房去吧。”音量雖不大,卻剛好能被花園裏的人聽到。

小米本來想再多偷聽幾句,卻被劉媽攪亂,當然這也在她預料之中,她索性向前快速走了幾步,轉過樹叢,見着了花園裏“私會”的這一對。

她吃驚道:“離哥哥,原來你在這裏?還有芙蓉妹妹,你也在這裏啊?我看這小花園很精致,便想趁吃飯前來這裏逛逛,沒想到會巧遇你們。”

你們剛才說的,我都沒,聽,見,哦!人家才不會用狠毒怨恨的眼神盯着你們涅!

芙蓉臉色微紅,舉起手中的紙包道:“小瑜姐,芙蓉剛才去雜物間取鹽,偶然遇見了姜公子。”

小米笑道:“真的‘好’巧哦!”

姜邵離不言,一臉平靜。

小米上前拉住他一只手,撒嬌道:“小瑜等你很久啦,離哥哥~,你再不帶小瑜去吃飯,小瑜就要餓死了。”她發現自己越來越适應這個角色了,最近對姜邵離撒嬌賣萌神馬的已經不會吐了。果然節操君已經離她而去了嗎?

姜邵離不動聲色地把手抽出來,理了理自己的衣襟:“還未到飯點,你若是餓了,就先找地方去吃飯吧。”

小米轉向芙蓉,問道:“芙蓉妹妹,你餓不餓?你忙了一天,應該和我一樣肚子餓壞了吧?就和我們一起去吃飯吧?”

芙蓉微笑道:“不了,芙蓉晚飯做了一半,正好鹽用完了,這才過來取的,爹還在等着芙蓉回去呢。”

小米目送芙蓉離開,眼見她的背影消失在分隔花園與飯館後院的隔牆之後,耳中聽姜邵離道:“你餓了那就和劉媽一起吃飯去吧。”

小米回頭道:“離哥哥,你不一起?”

他淡淡道:“我還不餓。”

小米詫異道:“咦?離哥哥我居然和你一樣,芙蓉妹妹一走,我怎麽也不餓了?”她不是不餓啊,她是把一百文的額度都用完了,不蹭他的飯,她能吃什麽去啊?

姜邵離挑眉瞧瞧她:“不餓那就回房吧。”

“離哥哥,我和你一起回去。”

“我現在還不想回去。”

“好巧,我現在也不想回去。”

“……随你。”

夕陽西墜,西邊天空還有些玫紅的瑰麗,而東面的半邊天空則已經呈現深藍顏色,數顆星辰在逐漸變深的天幕上閃爍起來。幽遠的夜幕下,一人高的假山石上有兩個黑色的剪影靜靜端坐,在這個小巧精致的小花園中,恬淡地享受着這份難得的寧靜……

才怪!小米快要餓死了。

她用力按着肚子,好歹可以騙騙自己的胃,讓它覺得自己不是那麽空蕩蕩的。姜邵離怎麽還不餓?她轉頭去看他。

他微微仰着頭,雙眸凝注着東面那顆最亮的星子,怔怔出神。

夜風柔和拂過他的發際,幾縷發絲輕輕飛舞。星光下,他的皮膚顯得更為白皙,有種玉一般的溫潤光澤,那雙潋滟絕色的眸子裏沒了平時的魅人神采,透着一點點迷茫。

小米輕聲問道:“你在想什麽?”

他垂下眸子,掩去眸中迷茫,縱身躍下假山道:“走吧。”

小米急忙爬下假山石,幾步跟上他:“去哪裏?”

“吃飯。”

“離哥哥,今天一整天,你直到現在才終于說了句人話。”

姜邵離轉過頭看看她,淺笑着搖搖頭,最終什麽都沒說。

小米準備等下點菜時多點幾個肉菜,誰讓他餓了她這麽好半天的。這個身體才十六歲,正在發育期,理所當然要多吃點兒好的。而且白吃白喝姜邵離的,她覺得比吃別人的白食更爽更過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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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夜裏洗漱之後,小米破例沒有馬上呼呼大睡,而是躺在床上思索了一番原書中的劇情。

邵晉辰對芙蓉妹紙有意,而芙蓉雖然顯得矜持,但不管是從原書中的描寫,還是從小米現在觀察到的細節來說,芙蓉對邵晉辰始終保持着一種親和友善而又若即若離的态度。應該說,在姜邵離出現之前,芙蓉對邵晉辰也是有意的。

畢竟他是王爺之子,王府世子是要繼承王爺之位的,而邵晉辰身為嫡次子,剛及弱冠時就被封了個昭國公的爵位。因此誰若嫁給邵晉辰的話,那就是國公夫人了。

試問面對嫁入豪門的誘惑,誰會拒絕?只是以芙蓉的出身,別說是極難嫁入王府了,即使入了王府也無法做國公夫人,若非作者開了金手指,她連做二夫人都不可能。所以這其實才是芙蓉一直對邵晉辰若即若離的原因吧?

而姜邵離的出現,改變了這種僵持的局面。

若是說芙蓉對姜邵離一點點也沒有心動,那他就不可能被稱為第一男配了。邵晉辰因此而生了危機感,加緊了對芙蓉的追求,并對她承諾,雖然她不可能成為正妻,但為了她,他正妻之位會永遠空懸。

姜邵離的身份地位與邵晉辰差得不是一點點,所以芙蓉最終還是選擇了邵晉辰。

原書是女主視角,女主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車見車載,粉紅光芒籠罩全書。大致基于這種理由,所以姜邵離終于還是沒有對邵晉辰下得了狠心去陷害,最後擋的那一刀,沒人知道他是為了邵晉辰,還是為了謝芙蓉。

但是,奇跡發生了!或者該這麽說,作者親媽的金手指顯靈了。

要去擋刀的姜邵離沒有事,女配卻苦逼地被炮灰了!

照原書的說法,應含瑜是看見姜邵離要去擋刀,所以自己也撲了過去。可是仔細想想,姜邵離身有武藝,如果連他都來不及擊落對方手中的刀,必須要以身擋刀的話,應含瑜這個完全沒有學過武的侯府小姐,要怎麽才能來得及撲上去擋刀呢?她根本沒這個時間去反應,更沒有這個能力去實施。

尼瑪當時看文的時候不覺得,現在突然覺得BUG好多。

這種劇情要她怎麽玩下去啊?

路小米想得抓狂,呵欠卻是一個連着一個,只有先不想了,到時候再說吧。話說,她來了之後已經改變了許多事,那麽後面那些事都是未必會發生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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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夜裏,小米做了夢。這是一個屬于應含瑜的夢。

夢中,坐在假山背後陰影中的孤寂側影是個穿着淡藍色織錦長衫的少年,雖然才十多歲,五官輪廓卻已經顯露出絕美的風華。

“離哥哥,你不開心了嗎?”小瑜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去拉少年的袖子。

少年回頭看向天真粉嫩如一個團子般的女童,純淨墨眸中的寂然褪去,漾起溫柔神色,伸手去撫她頭頂細軟的烏發:“沒事。”

“離哥哥,我知道的,是不是四哥又做壞事了。他最壞了,老是欺負人!還有五哥也也壞!離哥哥,爹爹最聽我的話,我去叫爹爹打他。”

“沒有的事。”

“姜邵離!你又在這裏躲懶。”小院門口,出現了兩個錦袍少年,一個十四歲,一個十二歲,正是小瑜口中所說的四哥應承軒與五哥應承華。

應承軒道:“叫你抄寫的《論語》五遍呢?”

姜邵離看也不看他一眼:“還是一樣在書桌上。”

應承軒把背在身後的手舉高,手中捏着一疊宣紙,冷笑一聲道:“你抄倒是抄完了,但是趁着我不在,從第三遍開始就偷偷用你自己的筆跡抄寫。那樣爹一看就知道不是我抄的!”

應承華叫道:“四哥,這小子太陰險了!揍他!”

應承軒将手中紙張揉成團:“我要叫他吃下去。”

小瑜氣憤地叉腰,向應承軒伸手一指:“四哥,你自己被爹罰,幹嘛要叫離哥哥抄?我去告訴爹爹去!”

應承華道:“小瑜,你是我們的親妹妹吧?幹嘛老是要幫這野種說話?我們家養着他,給他吃給他住,讓他做點小事回報而已!他憑什麽不好好幹?還有,這野種身上這件袍子本來是我的!”

小瑜道:“這件袍子不是你的,是娘給離哥哥的!”

應承華:“我是看野種沒什麽衣服,可憐他才叫娘送他的。我現在不想給他了。野種,快點給我把衣服脫下來!”

小瑜氣壞了,真想痛罵應承華,小小年紀的她卻想不出什麽詞來:“你這個大壞蛋,大混蛋!送給人家的東西怎麽可以再要回來?”

應承軒嘿嘿笑道:“野種,你要麽現在就把衣服脫了,要麽就把這點紙給我全都吞下去!然後回去老老實實地再抄三遍《論語》,要用我的筆跡抄。”

小瑜還想說什麽,應承華卻拉着她的手,把她直往花園外面拖:“小瑜,你還小,別管哥哥的事,走吧走吧,這個時辰你該去學禮儀了吧,你偷偷溜出來玩小心被嬷嬷打手心!”

“我不走,你們不要欺負離哥哥!”小瑜掙紮着卻還是被應承華一路拖走,她抓住了一棵小樹,扭頭看向身後。

姜邵離倔強地站在假山的陰影中一動不動,臉色煞白,緊抿着嘴唇,墨黑的眸子死死盯着應承軒。

作者有話要說:此夢未完,明晚再續~

☆、24夢裏的離

“快脫啊!你是逼着我動手是吧?”應承軒見姜邵離不動,有點拉不下臉來,幾步沖了過去,一拳擊向他的面門。

姜邵離伸手格擋。

“好啊!你個野種還敢動手打我?”應承軒将紙團往地上一丢,疾伸左手去抓姜邵離的右臂。

兩人都學過武,這就拳來腳往地打了起來。

小瑜喊叫着:“不要打!不要打!”一邊努力地拉緊小樹,不讓應承華将她拉走。

護國侯應勇銳自己是武将出身,對兒子的培養要求是文武兼備。應承軒年長兩歲,不管是體格還是力量都比姜邵離強,學武的年頭也比他長,且有應勇銳所聘名師指點,十幾招下來已經穩占上風,很快将姜邵離按倒在地,騎在他身上,得意洋洋地撕扯他的衣袍:“脫下來!”

姜邵離并不說話,也不掙紮,突然一拳擊向應承軒的面門,擊中了他的鼻梁。

應承軒只覺鼻梁一酸,就有兩股熱流順着鼻孔直流而下,用左手抹了一下,手心一片鮮紅,頓時怒氣上沖,捂着鼻子對準姜邵離胸口猛擊兩拳。

姜邵離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

應承軒見他雙眼閉起,不再反抗,便轉身去取地上的紙團,想要塞入他的口中逼他吞下去。

等應承軒松了力道,姜邵離便一躍而起,飛起一腳狠狠踹在他的腰上。應承軒慘叫一聲,滾倒在地。姜邵離縱身撲了上去,與他扭打成一團。

應承華本來笑嘻嘻地瞧着兩人打架,這會兒見四哥吃了虧便大喊大叫起來:“救命啊!救命啊!狗雜種打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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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侯府內護衛趕來,劉媽也聞聲而來,将此時把應承軒按倒在地痛揍的姜邵離拉了起來。

兩人都狼狽不堪。應承軒看起來更慘一點,鼻梁青腫,鼻血直流,把衣襟染紅了一片,一手還捂着腰,站不直身體。姜邵離就只是衣衫前襟被撕破,淩亂的鬓發上沾滿灰土。

劉媽想将姜邵離帶回屋去,應承軒卻哪裏肯:“站住,打了人就想跑嗎?”

劉媽不卑不亢道:“打架也不是一個人就能打得起來的。四少爺年長離少爺兩歲,學武時間也長,明白人都知道是誰打的誰吧?”

應承軒惡狠狠道:“一個下人,居然敢對我頂嘴。跪下!自己掌嘴。”

劉媽默默跪下,伸掌欲擊自己。姜邵離一把捉住她的手腕:“劉媽,你是我的人,輪不到別人來管教。”

應承軒眼睛一瞪,大喝道:“死野種,你還這麽狂?來人啊,按住這仆婦,狠狠地打她,我就不信我堂堂侯府四少爺,今天就不能管教一個下人了!”

幾名護衛上前按住劉媽,高高舉起棍棒就要擊下。

“住手!”姜邵離被兩名護衛拉開,他用力掙脫後欲上前攔阻,卻被護衛擋住,情急之下,他與攔住自己的護衛打了起來,但抵不過他們人多,一時之間根本無法沖過去。

木棍重重擊打在肉體上的沉悶聲音響起,劉媽卻一聲不吭。

姜邵離不再試圖沖過護衛的阻擋,轉身時已經紅了眼睛,死死咬緊牙關,從牙縫中迸出一句:“應承軒,你不就是想要羞辱我嗎?!”身上的衣袍早就破破爛爛,只是用力一扯,衣帶就扯斷了,他三下兩下脫去這件淡藍織錦長衫。

脫去外衫的少年只穿着單薄的中衣亵褲,白皙的臉上升起羞憤的紅暈,他用力将破爛的錦袍扔向應承華腳下:“拿去!放了劉媽。”

應承軒得意洋洋地指着地上肮髒的紙團道:“吃了它。”

木棍的悶擊聲并未停止。

姜邵離看了應承軒一眼,純淨墨眸中透出一絲冰冷殺意,随後他垂下眸子,走上幾步,蹲下去拾那個紙團。

在那一瞬之間,應承軒被這一眼的殺意吓得呆了一呆,遂即反應過來,惱羞成怒地跨上幾步,一腳踩在紙團上,臉上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你求我啊。”

少年蹲在那裏,低頭不語。一時之間,全場靜默,只聞木棍擊打在肉上的聲音,啪!啪!

少年将下唇咬出了血,用低得幾不可聞的聲音道:“求你……”

“大聲點!我聽不見。”

“求你!”

“野種要求我什麽?說清楚了。”

“求你放了劉媽!”少年擡起頭來大吼道。

應承軒的腳尖在地上用力撚動了好幾下,再擡腳,紙團變得更加肮髒不堪:“吃光它,我就放人。”

少年沒有任何反應,仿佛沒有看見紙團上污穢的塵土,拾起紙團就往嘴邊送。

“離哥哥,不要吃!”小瑜拼命叫道,“這麽髒的東西,離哥哥不要吃啊!四哥大壞蛋,你打他啊!小瑜告訴爹是他先打人的!”

木棍的悶擊聲仍在繼續。姜邵離将紙團咬下一團來,臉色鐵青地咽了下去。

應承華其實不敢太過用力拉小瑜,只是拽住她,不讓她跑過去幫姜邵離的忙:“小瑜你總是偏幫這野種,爹才不會信你的話呢。”

“你們這是在做什麽?!”院外響起一個帶着怒氣的聲音。

應承華聞聲,吓得手一顫,趕緊放開了小瑜的手。杖擊劉媽的護衛也停下了手中的棍棒。

“爹。”“爹!”“爹爹……”“侯爺!”

此起彼落的聲音響起,等這些聲音靜下來,護國侯應勇銳已經跨入院子,雙眸掃了一遍院子裏的情形,濃眉一皺:“承軒,說,怎麽回事?”

應承軒上前行了個禮後道:“爹,邵離打我!因為他年紀小,我讓着他,可您看他把我鼻血都打出來了,他還踢我肚子。”他邊說邊作勢要解開衣袍給應勇銳看傷。

小瑜搶着道:“不是的,是四哥五哥先欺負離哥哥的!”

應勇銳睨了眼只穿着中衣亵褲,雙手緊緊捏着拳頭,咬着下唇的姜邵離,再看向應承軒:“被比自己小兩歲的表弟打出血來。承軒,你應該感到羞恥!還有臉向我哭訴?還有你,承華,整天只知道貪玩!你們兩個現在給我滾回去抄書!”

應承軒與應承華立刻灰溜溜地行禮離開院子。

應勇銳看了看仍被按在地上的劉媽,對着護衛道:“把她放了。承軒胡鬧讓你們打人就打了?是不是他讓你們燒了福林苑,你們也會真的去放火?”

衆護衛立刻領命放開了劉媽。

劉媽雖身負武藝,到底是血肉之軀,被剛才那幾十杖打完,整個後背連帶着大腿後側早就鮮血淋漓,血滲透了衣褲,原本灰綠的布料被染成了黑紅顏色。此時還要勉力爬起,雙腿顫抖着跪下謝恩:“謝侯爺。”

應勇銳又看了一眼姜邵離緊握的右拳上幹涸的血跡,冷哼一聲道:“邵離,打架也要知道分寸!承軒看你年紀小,下手留情,你別不知好歹。”

姜邵離直捏得雙拳關節發白,垂首不去看應勇銳,低低地從牙關中迸出:“姨父教訓的是,離知道了。”

小瑜撲到應勇銳的懷中,鼓起腮幫子氣呼呼道:“爹,你怎麽罵離哥哥?明明是四哥欺負人!”

應勇銳臉上的冷意完全融化成了慈愛的笑意,将小瑜抱起:“呵呵,小瑜太小了,很多事都不懂。打架可不是一個人的錯,既然錯了,就該明白自己錯在哪裏。小時候管得嚴一些,長大了才能有出息,爹這是為了你離哥哥好。”

姜邵離獨自站在假山邊,默默垂首無言。

小瑜嘟起嘴道:“離哥哥一點錯也沒有!是四哥自己不肯抄書,硬叫離哥哥幫他抄!”

應勇銳一瞪眼,臉上笑意卻不減:“嗯?!這小混蛋敢這樣混賴?走,爹去教訓他去,罰他抄一百遍,看他還敢不敢再這樣混賴!”

成功告了黑狀的小瑜趴在應勇銳的肩上,得意地看向假山邊的姜邵離:“離哥哥~”卻見他并不擡頭看向自己,轉身疾步走向已經撐不住身體,歪倒在地上的劉媽。他扶起劉媽,低聲問道:“還能走嗎?”

小瑜被應勇銳抱着轉過了花園的門洞,再也看不見姜邵離和劉媽,只聽劉媽回道:“讓仆婦稍微歇會兒就行了……”

“劉媽,我背你回去。”

“不……”

應勇銳步子很大,走得很快,後面的對話小瑜就再也聽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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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小瑜偷偷溜到姜邵離所住的小院,在屋外聽見裏面說話聲音,便躲在門後偷聽起來。

原來是她娘親的聲音:“……別怨姨母,姨母本是為了讓你日子過得好些,能有人照顧,才堅持接你來府裏住的。可是軒兒和華兒太不懂事……是姨母沒有管教好他們……”

屋裏始終都是安陽郡主在說話,姜邵離一聲不吭。

短暫的沉默後,安陽郡主嘆了口氣道:“你身邊忠心的人不多,這是府裏最好的傷藥,你給劉媽用上,讓她快些好起來。”

姜邵離道:“姨母,離要搬出去。”

“別,離兒你別一時賭氣……”

“離不是賭氣。以前只是冷眼冷遇……那些我都能忍,可是今天卻傷了劉媽。我……”

“你若是走了,萬一你親生父親來找你,不就錯過了?”

姜邵離的語氣變得生硬起來:“十多年了,那個薄情寡信的人要是會來找,早就找到我了,哪裏還會等到今天?”

“別這樣說你父親,也許他有什麽苦衷。”

“他能有什麽苦衷?離一直住在侯府,他身居高位,随便派幾個人就能找到我如今所在。就算不能接我回府去,總能見我一面吧。他直到現在都聲息全無,肯定早就忘了娘了。我已經不在意他是不是會來找我,現在我只希望身邊的人不要被我連累而受苦。”

安陽郡主無奈道:“那這樣吧,我給你在府外安排個住處,等劉媽傷好了你再搬出……”

小瑜聽到這裏已經忍耐不住,跳進屋裏道:“離哥哥,今天我已經替你報仇了,爹爹罰四哥抄了許多許多書。以後我天天對爹爹說四哥的壞話,你不要搬出去!好不好嘛?”

姜邵離看着她,輕輕搖頭,任她怎麽軟語懇求,他都不曾再發一言。

作者有話要說:哎,今天看到一條評論說女主賤屬性。

何如的BLX瞬間碎成一片片啊!不懂啊!哪裏賤了啊?!哭着默默去碼字……

☆、25季風更衣

小米從夢中醒來時,還是半夜裏。她頭有點脹痛,便從床上坐起來,撐着頭回想夢境。那是屬于應含瑜的記憶嗎?

有咩搞錯啊?

那個護國侯太偏袒自己兒子了吧?明顯是自己兒子欺負人,卻各打五十大板?看劉媽是仆人就打了也活該?不痛不癢地罰那個應承軒抄幾遍書就算懲罰了?

還有那個安陽郡主太失敗了吧?收養自己堂姐的兒子,至少也要先看看自己丈夫的态度吧?還不如一開始就在府外找個地方讓姜邵離住着呢。兒子管教不好,女兒也管教不好,這都是當媽的失職!

小米抱怨了一會兒,突然意識到她埋怨了半天的護國侯就是自己現在的便宜老爹,而安陽郡主就是自己的便宜娘親了,而那個管教不好的女兒嘛,她已經被迫接手了。

她怎麽會突然做這種夢呢?是因為在花園中看見了姜邵離迷茫的眼神,觸動了腦海中原身所擁有的記憶嗎?還是因為她睡前想了太多關于原書的劇情,因此在夢中想象出了一個虛假的過去呢?不過那些人、那些對話都太真實了,不像是虛假的。

不糾結了,一早起床她還有很多事要去辦,保證睡眠充足才是最重要的。

小米放松身體,向後直直倒下。

你妹的瓷枕!

小米哀嚎了一聲,捂着後腦,在床上縮成一團,龇牙咧嘴兼且痛哭流涕。

明天一定要叫劉媽給做個軟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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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裏做了太久的夢,導致小米睡過頭了。醒來已快要巳時了,小米急忙叫劉媽進來,挑了件穿戴最方便的裙裝,選了個最簡單的發式來梳,好早些出門。

梳頭時梳子碰到了小米的後腦,引發慘叫一聲。劉媽奇道:“九小姐,你這是怎麽了?”

睡個覺也能被枕頭敲到後腦,還敲出個大包來,這麽丢臉的事小米能說得出口嗎?她虎着臉道:“你梳太重了,輕一點!”

劉媽心中不以為然,以前不還是天天這麽梳的,也不見瑜小姐抱怨過她手太重,口中道:“仆婦知道了。”

小米忍着後腦被頭發牽扯帶來的一陣陣的疼痛,說話時臉上的表情不由自主地猙獰起來:“劉媽,你會做針線活兒嗎?”

“仆婦只會簡單的縫補。”劉媽見她鏡中的表情惡狠狠的,心道瑜小姐今天好似心情不好,大概是昨晚瞧見少爺和謝姑娘在院子裏說話所致吧。

“那等下我畫個圖給你,你照着圖給我做個東西。”

“……回小姐,仆婦只會‘簡單’的縫補。”

“我知道啊,那個東西很簡單的,只要會簡單的縫補就能做出來。”

“是。”從小學握刀,很少捏針的劉媽表示很有壓力。

梳好頭後小米叫道:“季風!”

季風應聲出現。

小米道:“今天你和我一起出門辦事。”她本來計劃要跑四五個地方,還要去城郊,也不知道今天這麽晚出門能不能全跑完,帶上季風的話,有些單純跑腿的事兒可以交給他去安排。

“是,容屬下先更衣。”

小米瞅瞅一身灰綠暗紋緊身衣的季風,他這是躲在樹上時穿的僞裝色麽?确實不太适合穿着上街呢:“去吧,快一些。”

“是。”

小米正要說浴室借你更衣用,季風已經消失在窗外。小米心裏嘀咕着,他這是要去哪裏換衣服?可別花太多時間啊。趁着他去換衣服的時候,她将桌上昨天寫好的清單與計劃表拿起來,正準備再看一遍,以安排今天的行程。

“九小姐,是否現在出發?”

小米被身後突然的聲音吓了一大跳,差點把手裏的清單丢出去。她急忙轉身,只見季風已經換了身深灰色斜襟束腰短打,黑色綁腿,鴉黑薄底快靴,一付普通護衛模樣。

尼瑪他總共就消失了不到一分鐘,這就把衣褲鞋襪都換好了?世界名模也未必有這種更衣速度吧?

暗衛真特麽是一種超級逆天的設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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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帶着季風與劉媽急匆匆出門。路過姜邵離的房外,見門開着,便突然一個急剎車:“離哥哥?”

“小瑜,何事?”他從裏間緩步走出。

“你今天不出門?”

他探尋地望着她,并不回答。

小米接着道:“你今天不出門的話,把車給我用。”

“你要去哪裏?”

“我要去好多地方呢。”小米揮了揮手中的清單,上面是一長串項目,有些已經明确的打了勾,有些待定的則空着地方,也就是她今天要去落實的各項。

姜邵離拿過她手中的清單,瞧了會兒:“你用吧。”

小米樂滋滋道:“謝謝離哥哥!” 用他的車,她就能省下租車錢了。每天一百文,真不是說笑的,每一文都要掰開來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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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南不愧為這個大陸上最富裕之國的都城,在城裏轉了一圈後,她要訂做的東西基本找到了能做出來的地方。

她掃了遍手中清單後道:“走吧,接下來去城東郊。”

劉媽勸道:“九小姐,這個時候去城郊太晚了,天黑前怕是趕不回來了。”

小米掀起車簾向外看了看天色,這個時間去城郊确實尴尬,但如若今天不去,明天就是與邵晉辰、謝老板簽契約書的日子,最重要的原料來源與成本核算沒有出來,她要如何與他們簽約?

小米問:“天一黑城門就會關?”

季風道:“回小姐,不是馬上關,雁南的城門是每日戌正關閉。”

小米放在身側的手偷偷掐指一算,戌正是晚上八點整,應該趕得及回來。她下了決心:“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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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南城郊外,有許多農莊,大多是城裏官宦富豪所擁有的。農莊裏為了耕種,都養了牛。小米找到農莊管事,向其表明身份與來意。

這些農莊本就向蕃民出售無用的牛乳,現在小米以高出蕃民三成的價格收購,但她有要求,她會每日清晨派人來收,農莊提供的牛乳則必須保證新鮮與幹淨。

因芙蓉客棧靠近城東門,本着就近的原則,小米找的都是盡量靠近城東門的農莊,即使如此,也費了不少時間才談定了幾個農莊,畢竟不是每個農莊近期都有小牛犢産下的,也不是每個農莊都願意照着她的要求去擠奶以及保存牛奶的。

離開最後一家農莊時,劉媽提醒小米已經很晚了。小米見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就此準備打道回府了。

這家農莊路坑窪不平,出莊的一路上都颠簸得厲害,小米被震得坐都坐不住,眼見對面的季風與劉媽都穩穩地端坐,不由得她不羨慕。

劉媽見她颠得難受,伸手扶住她的一臂,小米借着劉媽之力,總算是能把自己的PP好好地放在座位上面了。

誰想小米剛松口氣不久,車身突然劇烈一震,猛地向半空彈起,小米被彈了起來,連季風和劉媽都坐不住了,劉媽力凝雙腿,牢牢扶住小米不讓她摔倒。

車身彈起後砰然落地,卻并沒恢複正常的位置,只聽“咔!咔!”的連續兩聲鈍響,似乎什麽斷了,車身緊接着向一側傾倒過去。車中三人都無法再站穩,小米更是不由自主地向着傾斜的一面撲倒下去,她尖叫一聲,已經撞上了季風。季風本來還勉強站着,被她的沖力一撞,亦向着後方倒去。

只聽“轟隆”聲響,馬兒嘶鳴,塵土飛揚,車夫咒罵。車身總算是穩定下來,以一個詭異的角度傾斜着。

劉媽最先起身來扶小米:“九小姐,你沒事吧?有沒有撞到頭?身上疼不疼?”

小米昏頭昏腦地爬起來:“還好,沒撞到,一點也不疼。”她一定是運氣好,沒有撞到硬東西。

“九小姐……”她身下傳來一個郁悶的聲音,“能不能先讓屬下起來?”

小米低頭一看,她正坐在季風的胸腹上,難怪她一點都不疼了,原來有人肉軟墊做緩沖啊。

剛才車身傾翻時,季風被小米撞到懷中,既怕她受傷,又怕碰到她哪裏失禮,下意識地含胸收腹。而這一滞之間,他已經來不及運氣于背,後背硬生生撞上車壁,充當了一把小米的緩沖墊。

小米後知後覺地“哎呀”一聲,從季風身上爬起來:“季風,你沒事吧?”

“……屬下不要緊,只要小姐沒事就好。”季風慢慢起身,吸了口氣,全身暗暗用勁,除了後背有些隐痛外,并無其他地方受傷。

小米見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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