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一模一樣的開場白是腫麽回事?! (10)
處下來,季風也許是柳悠寧這輩子見面與說話最多的男子了,加之季風長得也很帥,雖然受傷了有點虛弱,帥氣值基本未減,所以她對季風應該很有好感。而柳悠寧麽,雖然小米沒有見過她真容,但瞧許三和柳文蓮的長相,只要遺傳學的一般規律還在起作用,她就絕對是個美人。
小米直覺這兩人間有戲。
顧惜薇沒有把小米制作甜點的工具扔掉,甚至連冰箱與烤爐都給她留着。小米歸期不定,米記甜點是不準備開了,但她腳傷既愈,白天又沒什麽事,便開始手癢起來。這天上午閑着無事,小米興起,差暗衛去找那位店主大叔買來黃油,再差了他們把烤爐擡至廚房,随即便開始制作點心了。
她先往溫水中加入酵母攪拌均勻,随後在面粉中加入鹽與少量堿面,拌勻後将先前溶解好的酵母水慢慢地加入到面粉中,并不規則地來回攪拌,最後和成一個完整的面團。這之後,将在室溫下慢慢軟化的黃油加入面團中不斷地揉和,直至面團表面變得光潔而細膩為止。
随後她将和好的面團放在塗了黃油的砧板上,用擀面杖擀成極薄的面片,然後用魚形的餅幹模具将面片刻成一尾尾小魚的形狀,整齊地放入烤盤中,再用細簽子在刻好的魚形餅幹坯表面均勻地紮出小孔,魚眼處則用簽尾紮出一個大孔。
接着她在面片表面刷上一層蛋清,撒上白芝麻後,再放置一刻多鐘。
烤箱已經預熱完畢,把烤盤放入。
接下來,小米在鍋中放入少量的水與砂糖,熬煮糖漿,待糖漿變得略顯粘稠卻還能流動時,離了火,加入抹茶粉混合均勻。
餅幹烘烤了一刻鐘後,小米取出烤盤,餅幹在烘烤的過程中,表面鼓起大大小小的氣泡,并變得微黃。她讓餅幹徹底晾涼後,用小勺将茶味糖漿淋在魚形餅幹的背脊上,用量不多,只為提味。
小米取了一片試吃。餅幹做得極薄極脆,成品不到一分厚薄,入口即碎,松脆鹹香中帶着一絲茶味與甜味,細細咀嚼後,濃郁的芝麻香味便在口中溢開。
她忍不住又吃了一塊,接着把這小魚餅幹送了一份去惜薇那兒,接着又帶上一份去了柳悠寧那屋。
小米道:“柳姐姐,我做了點心,正要找你,請你嘗嘗我的手藝呢。”
柳悠寧道:“我不愛吃甜點。”
小米急忙道:“這份不算是甜點,是鹹味的蘇打餅幹。”
柳悠寧略微猶豫後便側身讓小米進屋。
小米走了幾步,把盤子放在桌上:“柳姐姐,你嘗嘗看喜不喜歡。”柳悠寧若是要吃餅幹,肯定要把面紗揭開啊,那就可以趁機瞧見她的面容了,小米得意地想着。
柳悠寧拿起一片餅幹,瞧了瞧後嘆道:“這麽薄。”她掀起面紗,輕輕咬了一口,咀嚼時又把面紗放下了。
小米不由扶額,她太天真了!
柳悠寧擡頭見小米神情,不由訝異道:“怎麽了?”
小米急忙搖頭:“沒什麽,柳姐姐覺得好吃嗎?”
柳悠寧點點頭,又掀起面紗,把手中餅幹吃完。
小米在她掀起面紗時,只瞥見她下颌一角,只覺她下巴小巧而精致,若是躺着的人從較低的視角,應該能看到更多部分吧?于是她眼珠一轉,又有了新主意,問道:“柳姐姐,我正想問問你呢,不知道季風養傷期間有什麽忌口的沒有?這餅幹他能吃嗎?”
柳悠寧道:“太過辛辣重味的食物他不能吃,這餅幹可以。”
小米笑嘻嘻道:“如此我就把餅幹留下了。”她站起身道:“我剛烤完餅幹就過來了,廚房還沒來得及收拾呢,我去收拾一下,這餅幹就麻煩柳姐姐拿給季風去吃了。”
柳悠寧“哎?”了一聲,還沒來得及拒絕,小米已經一溜煙跑走了。
小米路過季風的房間,開門探頭,對季風道:“機會我給你制造了,你可要好好把握住啊!”
季風一臉莫名:“九小姐,您在說什麽?”
小米神秘兮兮道:“一會兒你就知道了。”說完便關上門,留下滿腦袋疑問的季風在房內苦苦思索。
☆、84王爺有請
午後,小米去找季風,推門見柳悠寧果然也在,就笑吟吟地進了屋:“柳姐姐。”
柳悠寧一見小米便站了起來,對季風道:“你傷勢恢複得不錯。”随後她又對小米道:“小瑜,你們說話,我先走了。”
小米瞧見了桌上裝餅幹的盤子,心中偷笑,等柳悠寧走了之後,便笑嘻嘻地明知故問季風:“柳姐姐是又來看望你了?”
“九小姐,柳大夫只是來送餅幹的。”
“那她在你屋裏吃過餅幹沒有?”
“沒有。”
小米大為遺憾:“可惜可惜。”
季風不知她所指,便沒接她的話。
小米自言自語道:“也不知道柳姐姐到底長得什麽樣……”她轉頭去看季風,“你也想瞧瞧她長什麽樣子吧?”
季風搖搖頭。小米驚訝道:“你不想知道?”拜托,是個人看見蒙着面紗的年輕女子,都會想知道她長什麽樣子的吧?季風這貨雖然一本正經了一點,但應該是人無誤啊!
季風吞吞吐吐道:“不是,是屬下,曾見過……”
小米大奇道:“你見過?什麽時候?她讓你瞧的?她居然肯讓你瞧她的臉?”
季風急忙道:“不是,不是。是她為屬下治傷時,面紗偶然掉了,屬下才瞧見的。”
小米恍然,原來不是不想見,是見過了,便又問:“怎樣?柳姐姐長得好不好看嗎?”
季風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小米促狹笑道:“那你有沒有誇她好看?”
季風搖頭:“屬下……那時候昏昏沉沉的。”
小米真是替他捉急啊。她想了想道:“季風,柳姐姐是不是每天來你屋裏啊?”
“她是為屬下治傷。”
“現在不是由柳神醫為你治傷了嗎?柳姐姐無需每天再來了吧?”
季風道:“那是柳大夫心善。”
“那你喜不喜歡她?”
季風對于小米如此直接的發問出乎意料,頓時俊臉通紅:“九,九小姐,屬下沒有想過……”
“真沒想過?”
季風紅着臉沒說話,小米站起身道:“那我就去告訴柳姐姐了,你不喜歡她。”
季風大驚:“什麽?九小姐先等一下,您說……”
小米點點頭:“柳姐姐自己不好意,所以我來替她問,要是你真不喜歡她,我就告訴她,好讓她死心。”說完她又向着門口走去。
季風急道:“九小姐,等等,別……”
小米故作不解道:“別什麽?若是真不喜歡人家,就早點讓她知道,別耽誤了人家。”
“屬下不是,不是……”季風嗫喏道,“只是沒想到柳大夫也……”
小米轉回身,走近床邊“苦口婆心”地鼓動道:“季風,我和你說啊,這種事可要抓緊機會了,若是你拖着不說,等你傷好了,柳姐姐說不定會和她娘還有許三叔一起回澤臨呢!到時候可沒有後悔藥給你吃。”
季風點頭,随即又皺起眉頭:“可是屬下該怎麽做?”
“柳姐姐是女子,自然是要你主動些。她既然每日都來,你總能找個機會向她吐露你的想法。”小米又補充道,“不過柳姐姐會害羞,你可要裝成不知道她喜歡的事啊,包括今天我問你的事,你也要裝成不知道才行啊,不然她惱羞成怒拒絕你了我可就幫不了你了。”
季風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小米又道:“季風,要是你有什麽計劃需要我幫忙的,随時可以找我,我一定鼎力相助!”
季風對這位九小姐的“破壞力”可是深受其害,哪裏敢找她幫什麽“忙”,心裏想着就算是表白也要找個能避開她的時候才行,口中推诿道:“屬下暫時沒什麽計劃,多謝九小姐熱心了。”
小米從季風房裏出來時,偷笑着比了一個勝利地手勢,低聲自語道:“季風,我可是給你制造機會了,能不能把握就看你自己的了。”——
五日之後,從璟親王府送來了一份請柬。
姜邵離打開那封請柬。小米湊過頭去,從他肩頭看着這封請柬,大意是璟親王為了他搭救邵晉辰一事而感激,明晚會在府中設宴,希望他能去赴宴。
一共也就幾十個字,他卻默默不語,看了許久。
小米輕聲道:“他沒有送財物過來,還請你過去,那麽就是要認你了?”
姜邵離最後看了眼請柬左下角那枚朱紅的璟親王私章,合起請柬道:“不知。也許會,也許不會。”
小米問道:“那你去嗎?”
他淺淺笑道:“自然要去。”
小米開始嘀咕了:“那我穿什麽衣裙去好呢?”
她以前倒是有幾件好衣裳,是應含瑜從魯國帶來的。那些衣裙不管是用料還是繡功,都不是尋常店鋪裏能買到的,卻全都留在許賤人迷昏她時,她曾經住過的小鎮客棧裏了。
當時她急着找到季風,找到他之後又一心想着馬上找大夫為他醫治,根本顧不上衣裙首飾等什物。現在她的衣裙,都是回來後在雁南或是澤臨的成衣店買的,平日裏穿穿也就罷了,要是去王府赴宴,那就不夠體面了。
小米正低頭琢磨着是去找顧惜薇借套衣裙呢還是立刻找人訂做一身,姜邵離淡聲道:“小瑜,請柬上只寫了請姜公子赴宴,可沒寫‘攜令妹’啊。”
小米一擡頭:“你不帶我去?”
姜邵離默默看着她。
小米舉起雙手,悲哀地說道:“好吧,我懂了,我不去攙和了。”
姜邵離摸摸她的頭頂:“小瑜,明晚你若是老老實實呆在薇園不出去,我回來帶好吃的東西給你。”
小米假意怒道:“就憑一點好吃的就想收買我嗎?你也太小看人了!”
“那麽再加一套首飾。”
“首飾要我自己去店裏挑的,再貴你也要買,不許耍賴!”
“好。”
“還有啊……”小米看着他探詢的眼神,氣鼓鼓道,“下次不許再摸我頭!”
他微笑道:“好。”——
這天夜裏,姜邵離很晚才歸,沒有帶回他答應的好吃的。
小米的房門開着,聽到樓梯上的步聲便奔到門口,正好見到姜邵離走上樓來,便叫了一聲:“離。”
姜邵離轉過樓梯口,朝她走過來。
小米仔細看着他臉上的神情,然而他看上去并不愉快:“怎麽樣了?他可說了認你?”
姜邵離沒有馬上回答,進了屋子等小米關上房門才道:“他在宴後留下我單獨說話,并沒有明說,但話中意思,暗示要認我。”
小米聞言,心中說不出是高興還是擔心更多一些。姜邵離是為了能正式地娶她而去做的這件事,然而以她本心來說,是不願他去認璟親王的。和談還未結束,不管是昌國使者還是琉親王都有可能繼續對璟親王周圍的人使各種手段。
迷昏他硬把他帶走的嘗試,可一而不可再,姜邵離已經警告過她,若是再有下次,他就會讓她找不到他,直到他把該做的事情做完,能夠上門提親為止。現在的劇情已經完全地脫離了原書,她無法預見到他可能在哪裏出現。
小米只要一想到那種不知他在哪裏,做些什麽的情景,便難受得心裏好像有爪子在抓一樣。
在這些天裏,她嘗盡各種辦法去說服他,卻說服不了一意孤行的他。最終她反被他說服了,他說,以他養子的身份,不管是琉親王,還是昌國使者都不會把他作為目标的。
也許吧,她希望如此——
第二日,姜邵離又去了璟親王府。小米呆在薇園沒事做,想要出門逛街,又覺得太曬。
這個時代沒有空氣污染,沒有城市熱島效應。雁南的夏天雖然沒有空調,和現代都市比起來還是要涼爽許多,以小米的感覺,估計白天也就三十度出頭,夜裏則只有二十多度,睡覺還需蓋薄薄的絲被。
不過畢竟時值盛夏,近中午的大太陽底下,還是很曬。
小米便去整理了一下她做甜點的工具,本來璟親王若是不認姜邵離,她就打算與他離開雁南。如今則要做好長久留在雁南的準備了。然而米記甜點是否要再開,她卻有些猶豫不決,她現在不缺錢用,但是經營米記甜點的日子讓她忙碌而充實,不像如今在薇園整日無所事事這般,簡直閑的蛋疼,雖然她沒有蛋。
她只怕如今諸事不定,若是借了地方,一番裝飾布置,再雇了人手之後,開張沒幾天又關門,那不是浪費錢財浪費精力麽?
小米還在左思右想,婢女在門外輕聲道:“瑜小姐,璟親王妃派人來請你去王府。”
小米一愣:“為什麽事?”姜邵離不是正在王府麽?那麽王妃請她過去,難道是為了要說他們兩的事嗎?可是至今為止,王爺只是口頭說過,并沒正式收義子,姜邵離更不會開口提他與自己的事情,王妃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婢女道:“來人未說明,只說請瑜小姐過府。”
小米道:“請他回禀王妃,說我馬上就去。再和薇姐說一聲,我需借用她的馬車。”随即她自上樓更衣梳頭,帶上劉媽便往王府而去。
入得府中,一名丫鬟引着小米入內,到了湖邊一座涼亭,亭中不見王妃,只立了一名丫鬟,白色的玉石臺面上擺着一只淺碧色琉璃盤,盛着各色水果。
小米心道王妃真是小氣,大中午的叫她過來,卻不請她吃飯,只請她吃水果。
她在亭中坐下,毫不客氣地拿起一枚荔枝,觸手還有些涼,像是用冰鎮過的,再仔細察看琉璃盤,原來是中空的,從側面放入了碎冰,如此便能讓盤中的水果一直保持清涼。
小米捏着荔枝底部的蒂掰開一個小口子,撕開內部的白色薄皮,然後如剝熟雞蛋一般,輕巧利落地剝出果肉,整個放入口中,頓時冰涼而香甜的果汁溢滿整個口腔。而這枚荔枝的果殼還是連在一起的,丢在桌上又自動蜷在一起,乍一看好像一枚完整的荔枝似的。
小米把吐出的核再放回果殼內,正吃到第二枚荔枝的時候,璟親王妃從小徑上過來,小米擦了擦嘴和手,起身向王妃行禮問安。
王妃微笑道:“坐吧。”
小米正襟危坐,就等着王妃發話。
王妃瞧了眼桌上彷如完整的荔枝殼,輕輕道:“這張琉璃盤可以冰鎮水果,應小姐覺得如何?”
小米沒想到王妃第一句說的是琉璃盤,不由一愣,随後贊道:“很妙的想法啊。”
王妃道:“這可是受了應小姐的‘冰箱’啓發,讓匠人做的呢。要說想法奇妙,還是要屬應小姐呢。”
小米道:“原來如此,小瑜的冰箱粗陋得很,哪比得上王妃娘娘的琉璃盤呢?”
王妃便笑道:“應小姐過謙了,你做的甜點我很喜歡呢。”
小米歉然道:“王妃娘娘喜歡小瑜做的甜點,小瑜很高興。可惜後來小瑜因故無法完成王妃訂制的甜點,真的覺得很抱歉。”
王妃輕輕搖頭:“那不能怪應小姐,身體抱恙,自然要好好休養。應小姐最近可是痊愈了?”
“是。”
“那麽應小姐可曾想過繼續開米記甜點?”
“想是想過,只不過如今再開,沒有門面地方。”
王妃道:“若是米記再開,我想向應小姐再訂甜點,那滋味,好久不嘗竟然有些想念呢!”
小米一喜:“若是王妃喜歡,小瑜可以繼續做了送來。”沒有店面,她可以在薇園做,反正王妃所訂甜點,以前就是做好之後直接送到王府來的。
王妃輕點下颌:“如此甚好,那就從三日後開始,每隔五日,送三十份甜點來,與以前一樣如何?”
“好的。”小米應下了。
“應小姐住在薇園,離王府倒是不遠。”王妃又道。
“是的。”
“姜公子這會兒亦在王府,不如應小姐稍後和姜公子一起回去?”
小米心道,總算說到正題了,她就不信王妃今日叫她來,只是為了訂甜點的。她點點頭:“小瑜等他一起回去。”
☆、85七夕乞巧
王妃與小米說了幾句訂甜點之事後,狀似無意提及了姜邵離,她問道:“這位姜公子是應小姐的表哥?”
“是。”
“應小姐似是自魯國來?”
“是的。”
“看應小姐姿容氣質,應該出身大家,不知為何會千裏迢迢從魯國來到了大夏的雁南?”
小米不知王妃是否知曉璟親王要收姜邵離為義子之事,更不知她是否知曉姜邵離實際是璟親王與錦泰郡主之子的事,答起話來也謹慎小心,不敢多說,但亦不敢隐瞞。可是王妃這個問題實在難答,她猶豫了一下後道:“小瑜是來找離哥哥的。”
王妃淺笑道:“應小姐倒是大膽得很。”
小米擡眸看了看王妃,不覺她這句話是在贊自己,這個時代的女子,如此追着男子追了這麽遠,用大膽是好聽的說法,背後的潛臺詞怕是“寡廉鮮恥”才對。不過她對此無感,也不覺受辱,只是對王妃更懷着一分戒意了。
見小米始終謹慎應答。王妃忽地輕笑道:“王爺昨兒個和我說,姜公子才識過人,有勇有謀,與辰兒只是朋友,卻舍身救了辰兒,忠義難得,他想要收姜公子為義子呢。”
小米驚訝道:“真的嗎?王爺不是開玩笑吧?”
王妃微揚眉梢,似笑非笑地看着小米道:“應小姐難道不知此事?”
“小瑜雖聽離哥哥提過,不過他說王爺也許只是客套之詞,他亦不敢做如此奢想。”這件事,在來王府的路上,小米就想過了,若是裝不知道,那也太假,若是直言知道,又顯得太自滿狂傲。王妃的态度不明,她還是謙虛點好。
只聽王妃又道:“姜公子也是從魯國來的吧?不知是來經商還是辦事的呢?”
小米暗暗猜度,難道王妃只知王爺要收義子,不知姜邵離真正的身世嗎?又或者她只是試探?她回答道:“離哥哥這些事也不肯和小瑜說,小瑜只知道他和邵公子有個一年之約,這才來到雁南的。”這事兒王妃只要問邵晉辰就會知道,她便說了也無妨。
王妃微笑道:“姜公子果然是個守信守義之人,王爺是真的想收他作義子,這事兒我也歡喜得很。”
小米暗中松了口氣,看來王妃該問的都問完了,她也認可了此事。
王妃又道:“看我,只顧着和應小姐說話,姜公子怕是還不知道應小姐來了我這裏。我這就叫丫鬟去告訴他一聲,省得他自己先回去了,把應小姐晾在這裏。”
小米笑着說好,心裏暗暗吐槽,王妃涼涼,你這是自己想知道的都問完了,這才“想起”要去告訴姜邵離一聲我也在王府中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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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路上,小米将王妃與自己的對話都說了一遍給姜邵離聽,他默默聽完,思忖道:“她或許是有些懷疑我的身世,不過小瑜你答得很好。”
小米一陣得意,被他稱贊可不容易啊,她自從得知王妃要找她,更衣梳頭包括來這兒的一路上想了許多,可死了不少腦細胞呢,這才能做到對答如流、正确應對的。
她不由一擡下巴:“那是,以後別老說我笨啊,平時我那是讓着你。關鍵時刻才顯真本色。”
姜邵離輕笑道:“還要多謝你平時的忍讓了。”
上車時,姜邵離坐在了小米對面,這會兒小米挪到他身邊,問道:“璟親王今日找你去,又是說什麽呢?”
他臉上笑容淡了,低聲道:“他要我改了姓名。”
小米訝然道:“改成什麽名字?”
“自然是姓邵,晉字輩。他說我武藝已經夠高了,做王爺之子,便要從文道而不是武道,所以取文這個字。”
“邵晉文?叫起來不習慣。邵晉文,邵晉文……”小米又反複念了幾遍,嘀咕道,“總覺叫得不是你啊!”
“我拒絕了。”
“啊?”小米驚訝地看向他,“王爺生氣了嗎?”
“一開始自然是生氣的……”
“那後來呢?”
“後來?後來就不改了。”
“為什麽呢?”小米搞不懂了,璟親王看起來可不像是和氣慈善的好好先生,怎會同意姜邵離不改名字呢?
“他起初說我這名字不好,離字太過悲切,寓意不佳。我便問他,‘王爺可知我娘為何要給我取名姜邵離?’他就沒有再逼我改名。”
他沒有告訴她的是,璟親王還讓他住到王府中,他回道:“離只是義子,哪有資格住到王府中。”璟親王便嘆了口氣道:“随你吧。”
小米見姜邵離眉梢低垂、眸光黯然,不再說話,只以為他想起了他的娘親。若是起個寓意美好的名字,她就能活到今日,看見他們父子“團圓”了嗎?
她輕輕嘆口氣,勾着他的肩,将他摟緊:“離,你的名字很好,你要一直記着你娘。她當初堅持生下你,一定吃了許多苦,雖然她不能在你身邊,可是她一定希望你能過得好。”
他在她懷中低低的應了一聲。
兩人靜靜相擁,不言不語。
如此兩心相依,默契十足的時刻,小米的肚子突然咕嚕嚕一陣響。姜邵離輕笑一聲:“肚子餓了?”
小米嘆道:“午飯沒吃,王妃卻只請我吃了兩枚冰鎮荔枝,你說我餓不餓?”
“那去福滿樓吃飯吧。”
小米用力點頭:“如此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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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幾日之後,璟親王爺與王妃正式行了收義子之禮,受了姜邵離的跪拜。璟親王為他安排了一個大鴻胪寺司賓署的官職,第二日他就去署中報到,開始署事了。
小米本以為這天她又要閑到蛋疼了,但一早開始,小樓內外便有許多婢女忙碌。她聽了一會兒,好奇地出屋,只見樓內梁柱上挂滿了五色彩錦以及各式燈飾。
小米下樓找到了顧惜薇:“薇姐,為何要裝飾小樓?這是有貴客要來還是有什麽喜事要辦呢?”
顧惜薇訝然道:“小瑜,你這是過日子過糊塗了嗎?今日是乞巧節啊。”
小米張了張嘴:“啊,我還真是糊塗了,忘了今日是什麽日子了。”原來已經是七月初七了,另一方面,她也沒想到這個時代乞巧節會如此隆重。
顧惜薇把手中彩錦遞給一名婢女,對小米道:“今日是我們女子的節日,小瑜,我們去找柳神醫她們,可不許她們呆在自己房裏不出來,全都出來過節。”
她們先去找柳悠寧,沒在她房裏見着她,便有默契地相視一笑。小米道:“現在是服藥的時辰啊,我們還是先去找柳神醫吧。”
顧惜薇掩口笑着點點頭。
她們又去了柳文蓮那屋。柳文蓮聽了她們來意,搖搖頭道:“都是你們這個年紀喜歡的玩意兒,我也無需乞巧,你們玩吧。”
顧惜薇道:“過節哪分年紀?柳神醫這手醫術已經出神入化,自然無需乞巧,只是過節嘛,大家同住在這小樓裏,一起湊個熱鬧而已。”
終于說服了柳文蓮,再去找柳悠寧,她已經回了自己屋子。柳悠寧本也想拒絕,小米附在她耳邊小聲道:“柳姐姐,你可別說你沒空啊,季風都喝了一上午的藥了,下午你應該沒其他事了吧?”
柳悠寧神情滞了一滞:“好吧,下午開始的時候,你們叫我一聲。”
顧惜薇道:“悠寧,今日過節,別躲在房裏吃飯,和我們一起吧。”
柳悠寧點了點頭。
小米道:“季風不是能下床了嗎?扶他出來一起吃呗。”
“不行。”顧惜薇道,“今日乞巧節,就是我們這些女子的節日,不帶上他。”
小米瞧瞧柳悠寧,柳悠寧裝作沒看見她的眼神,轉開頭去不理她。
熱熱鬧鬧地吃過午飯,她們便在院子裏空曠處放置水碗,投針于水上,看針在碗底的投影,以針影的繁複變化程度來蔔驗投針者之巧。
幾人中,以柳神醫與顧惜薇的針影最為繁複多變,柳悠寧居中,劉媽則是筆筆直一根。輪到小米投針了,她吸了口氣,将針丢下,屏息觀看針影。
坑爹的是,她的針直接沉底了。
小米叫道:“不算不算,是我丢得時候針斜了。”于是她撈起重投,再次坑爹……
顧惜薇咯咯笑道:“小瑜這是無須自己動針線的富貴命。”
小米屢戰屢敗,累覺不愛,嘟嘴道:“這不好玩,換下一個。”
顧惜薇便喚婢女端上一個大托盤,盤中放着五彩絲線與幾根黃銅所制的針,針上有七個針孔。這是比誰更快地用絲線穿完針上七孔。這次有女紅“很是一般”的劉媽墊底,小米不是最後一名了,總算可以自我安慰一下。
她們玩鬧了一個下午,吃過晚飯後,在園中擺上瓜果酒菜,祭祀牛郎織女星,之後便坐着邊吃邊說話。
許三從外面回來,見她們幾個坐在桌邊說話,伸手去取中間桌上的李子吃,被柳文蓮打了手:“這裏的不能吃,去旁邊桌上拿。”
許三哼了一聲道:“誰稀罕,不吃了。”
小米先前見顧惜薇她們都不拿這個桌的瓜果,她也就不拿了,這會兒悄悄問道:“薇姐,為啥這裏的不能拿?”
顧惜薇道:“小瑜不知道嗎?莫非魯國的風俗與這裏不同?這些瓜果也是乞巧的,若是夜裏有喜子在瓜上結網,就是得巧了。”
小米心虛道:“是啊,是有點不同。”心裏還嘀咕着這喜子是啥,會結網的難道是蜘蛛?只是不敢再問了。
不知不覺過了戌時,月已西斜。小米突然驚覺姜邵離到了現在還沒回來,想起原書中就是七夕這一天出的事,不由得心中慌亂起來。
☆、86一對人偶
不知不覺過了戌時,月已西斜。小米突然驚覺姜邵離到了現在還沒回來,想起原書中就是七夕這一天出的事,不由得心中慌亂起來。
謝芙蓉折斷了腿,邵晉辰不可能再在這一天約她出門,更何況先前已經有灰衣人試圖劫持過邵晉辰了,小米也确實是因為芙蓉而被灰衣人襲擊,姜邵離更因此受傷。
所以小米認為,這一劫已經過了。
她其實也曾揣測過,原書中應含瑜被莫名炮灰,是不是有謝芙蓉在其中做了小動作。但自她穿來這個世界不久,她就發現自己所遇到的人雖然都是書中的人,性格也好,品行也好,行事的動機也好,都與原書有着或多或少的不同。她也不知道是她根本沒有穿到原書,而是穿來了一個平行世界,還是原書的描述因為某些原因而有失偏頗。不過這些都已經不可考了,她也就沒有繼續再想這件事。
小米本來是很放心的,然而姜邵離第一天去司賓署,直到現在還未歸,不由得她不心慌意亂。她起身對顧惜薇道:“薇姐,我出去一下。”
顧惜薇奇怪道:“這麽晚了,小瑜是要去哪裏?”
“離這麽晚了還不回來,我有點擔心。”
顧惜薇笑道:“第一天去署裏,說不定會有同僚拉他去喝酒,如果是喝酒的話,哪有這麽早回來?”
小米稍稍放松了一點:“這樣啊,可是我還是有點擔心。”
顧惜薇噗嗤一笑:“這還沒成婚呢就管得這麽嚴了,要是成婚了邵離怕是不能離家一步了。”
小米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只是擔心,不是管着他啊。”薇姐不知道原書中所述的那場暗殺事件才會誤會的,小米卻也無從解釋。
顧惜薇道:“男子在外喝酒應酬是常事,只要他心中有你就會有分寸,不會日夜在外。”
小米道:“我知道。只是他臂上的傷還沒有完全痊愈,我是怕他喝了酒,對傷勢恢複不利。”
“那倒是的。不過邵離不是會放縱的人,他應會自己掌握好分寸。”
薇姐都如此說了,小米也不好再說什麽,只是心中依然不安。
顧惜薇瞧出她的心情,便拉着她走到桌前:“都放了這麽久了,看看有沒有喜子結網。”
小米也知她是故意讓自己分心,想想她現在如果出去找姜邵離也無從找起,薇姐說得也有道理,他多半只是和同僚去喝酒了。她調整了心緒,低頭在瓜果間尋找所謂會結網的“喜子”。
在幾枚李子與蓮蓬之間,她瞧見了一縷細絲,再仔細看,又瞧見兩根細絲,在細絲之間,是一只極小的米灰色蜘蛛,正在忙碌織網。她也不知這是不是“喜子”,輕聲叫了薇姐一聲,手指小蜘蛛示意她看。
顧惜薇瞧了眼便笑道:“喜子結網,得巧了,是個好兆頭呢。”
柳文蓮與柳悠寧聞言也過來瞧。小米心道喜子果然是說這種小蜘蛛啊。
顧惜薇又道:“別動它,就讓它結網,等明日來看,若是網結的越密,兆頭越好。”
十數步外有人道:“你們在瞧什麽?”
小米一擡頭,是姜邵離回來了,見他樣子好好的,她終于放下心來,便笑嘻嘻道:“喜子。”
姜邵離一臉不解。
顧惜薇道:“是我們女子乞巧的名堂,你自是不懂的。”
小米已經朝着姜邵離跑了過去,到他身前,聞到一股淡淡的酒氣,心道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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