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一模一樣的開場白是腫麽回事?!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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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左臂雖受了傷,但見小米有劉媽護着,反倒冷靜下來,吸了口氣,專心對付面前灰衣人。
劉伯在見到小米摔出樹叢時,便已經加快出手速度,連續幾下虛虛實實的組合招式,逼着對手退了半步,尋機抽出腰間軟劍,數招間便割開這名灰衣人的咽喉,閃身避開他頸項間噴出的熱血,這便過來幫姜邵離。
姜邵離低喝道:“你擋住他。”
劉伯應下,舞動軟劍與這名持刀的灰衣人纏鬥起來。姜邵離兩步躍至劉媽身邊,與她合力幾招內便輕松将意圖阻擊小米的灰衣人擊倒。
這一切也就發生在數十息之間,劫持邵晉辰的灰衣人本來不想傷着他,眼見自己這方形勢急轉直下,不得不将還在試圖掙紮邵晉辰擊昏,随即把他扛上肩頭便往後門飛奔而去。
姜邵離對劉媽喝道:“你護着小瑜。”邊說邊向帶走邵晉辰的灰衣人追了過去。
小米瞧見姜邵離左側衣袖上全是血,心裏怦怦直跳,怕他獨自面對灰衣人吃虧,情急間猛推了劉媽一把:“你快去幫他!這裏有劉伯在,我沒事的。”
劉媽略一猶豫,也追了上去。小米回頭瞧了眼劉伯,他正如餘下的一名灰衣人厮殺,看起來游刃有餘,于是她也拔腿向後門處跑去。
小米跑的速度自然沒姜邵離和劉媽快,等她氣喘籲籲地跑到後門附近時,只見灰衣人左手從昏迷不醒的邵晉辰腋下穿過,撐起他的身體,右手則将一把短刀擱在他脖頸上,低聲威脅道:“都別過來,退後!不然我就殺了他。”
姜邵離一手捂着傷臂,站在灰衣人三步開外的距離看着他,聞言冷笑一聲:“你倒是殺呀。”
這幾個灰衣人若是意圖暗殺,早就可以完成任務離開了,又怎會有目前局面?他們的任務是要把邵晉辰帶回去,自然不可能真的殺了他,這四人收到的命令應該是把人完好無損地帶回去,連傷都不能傷了他。這灰衣人若是真的殺了邵晉辰,別說無法從這裏逃脫了,就算是回去了,多半也難以活命。
灰衣人眼神一滞,冷哼一聲:“別以為我不會!”說話同時手中短刃銀光一閃,便向着邵晉辰的頸側血管割去。
姜邵離沒動也沒說話。
灰衣人“啧”了一聲,短刃停頓在邵晉辰頸側兩分處。
下一瞬,姜邵離身形一動,如離弦之箭般縱身躍向灰衣人。灰衣人應變也快,手腕一抖,短刃飛向姜邵離,他自己則背着邵晉辰,躍出芙蓉客棧後門。
小米和劉媽同時叫道:“小心!”小米不及反應,劉媽已經飛身躍了過去。
姜邵離身邊沒有帶着武器,先前在灰衣人用短刃架在邵晉辰脖子上時,就悄悄從腰上拽下玉佩,握在手中,此時身子向着左側急閃,同時用手中玉佩格開灰衣人擲過來的短刃。金玉相擊,發出“叮”的一聲脆響,短刃落地,玉佩也裂為兩塊。
他被阻了這麽一瞬,來不及去追灰衣人,眼看着灰衣人背着邵晉辰消失在門外。傷口還在不停流血,他只覺左臂愈加無力,剛才只跑了這一小段路,頭便有些暈了起來。然而今天他是絕不能讓邵晉辰被人帶走的。
姜邵離咬牙又要去追,卻見劉媽擋在自己面前,便喝道:“劉媽,讓開!”
劉媽看向他的左手,猶豫道:“少爺,你的傷。”
姜邵離怒道:“快讓開!”
“……是。”劉媽側身讓開。姜邵離正欲去追。
門口傳來劉伯的聲音:“不用追了。”話音剛落,他從後門外進來,肩上扛着邵晉辰,一手揪着個昏厥過去的灰衣人後領,将他一路拖進後院。
四個灰衣人都被解決了,邵晉辰也被救回來了,唯一讓小米擔心的便是姜邵離的傷勢了。
她小跑到姜邵離左側,近距離看,他整條衣袖都被鮮血染濕。她輕輕揭開他衣袖上的破口,見他臂上四五寸長的一條刀傷,還在不停流血,慌得她直想哭。但她拼命吸氣,忍着不要哭出來,這個時候她不能添亂。
姜邵離見小米盯着自己的傷處,眼圈發紅,神情緊張無比,柔聲勸慰她道:“沒事的,傷口不深,看上去吓人而已。”
“先止血再說。”小米強自鎮定,看向劉媽,見她正在把手巾撕成布條,便把自己的手巾也取出來,學着劉媽的樣子,咬住一邊想要撕開。然而她的雙手卻因剛才極度的緊張而發軟無力,試了幾次都無法将手巾撕開。
姜邵離笑道:“你這絲綢的帕子,怕是太薄了沒什麽用。”
小米見了他的笑容,心中稍定,低頭看看手中的帕子道:“有總比沒有好。先暫時綁着,然後快些回薇園,請柳神醫給你治療!”
誰想他卻道:“要先送晉辰回王府。”
小米頓時急了:“随身的傷藥只能治小傷口,你還在流着血,這個樣子怎麽還能先送他回府呢?再說了邵公子被灰衣人擊昏,也需要請神醫替他檢查一下有沒有事才行啊。”
姜邵離道:“我只怕灰衣人還有同伴,我受了傷,劉媽又要護着你,萬一再有人來劫晉辰,只有靠劉伯一人,如何抵擋?”
小米心裏嘀咕無法抵擋就讓他們劫了邵晉辰去吧,反正他們也不會傷了他。但她見到姜邵離之前急着救邵晉辰的模樣,這話便不敢說出口,無奈同意道:“那先送他回府,然後我們就馬上回薇園。”
匆匆忙忙替姜邵離上了傷藥、包紮後,劉伯劉媽把仍然昏迷的邵晉辰擡上車,劉伯坐上駕座準備驅馬出發。小米正要上車時,突然大叫一聲:“哎呀!”
姜邵離挑眉問道:“又忘了什麽事?”
小米愣愣看着他,随後搖頭道:“沒,沒忘了什麽事。”
姜邵離看看她:“沒事那就快上車走吧。”
“好。”小米趕緊麻溜地上車坐定,“劉伯,我坐好了。”
坐在疾馳的車上,小米心裏暗暗道,我沒忘了事,是忘記了一個人。還不光是小米忘記了,姜邵離包括劉伯劉媽都沒想起她來,也不知他們是真的忘記了呢還是因為她先前故意把小米從藏身之處勾出來。
說起來她斷了這條腿也是自作孽,正是因為發現小米,灰衣人為了騰出空來抓住小米,才會折斷她的腿的。而姜邵離之所以會受傷,也是因為小米被灰衣人發現後遭到襲擊,為了要救她分神所致。
于是,小米打算等到了王府之後,再“想起”謝芙蓉來,好教她多吃點苦頭。
馬車帶着昏迷不醒的邵晉辰向着王府疾馳而去。謝芙蓉則昏迷不醒地躺在芙蓉客棧的小花園裏。
不厚道地說一句,真是一對同命鴛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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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上,小米見姜邵離左臉亦濺了數滴鮮血,伸手入懷掏帕子,突然想起帕子早就撕成了條,作包紮之用,就索性捏着袖子替他擦臉上的血點。
血點幹了,直接擦不去。馬車上有水囊,小米讓劉媽倒了一些水出來,沾濕衣袖一角,輕輕替他擦臉,邊擦邊心疼道:“我早說別來雁南管這檔子事,你偏偏要來,還說我只是想太多。你明知他們擄了邵公子去不會傷了他,為何還要這麽拼命?”
姜邵離半垂眸低聲道:“他們現在雖不敢傷晉辰,若是……他,堅持不答應他們的要求,就難說了。晉辰畢竟是我的……”
小米便沒法再說,他再怎麽恨璟親王薄情,那份血緣卻放在那裏,怕是他心中對璟親王也不純然是恨意吧。
許是因為馬車的颠簸,許是因為灰衣人怕傷到邵晉辰,沒敢太過用力,邵晉辰在半路上醒了過來,一睜眼見到車裏的人都是認識的,眸中驚惶漸漸消失,随即急道:“芙蓉呢?她在哪裏?她有沒有事?”
車內三人一時都沉默了。小米心裏一樂,果然都是故意忘了她。
邵晉辰見他們都默然不語,不由生出了誤會,顫聲問道:“她……她死了?”
姜邵離輕咳一聲打破尴尬:“沒有,謝姑娘沒有死。”
“那她人呢?”邵晉辰想起被灰衣人擊昏之前的情景,“她的腿!有沒有找大夫替她治療?她的腿怎樣了?”
姜邵離道:“有大夫替她診治,晉辰不必擔心。”小米暗暗補充道,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她的腿傷如何?能不能治愈?”邵晉辰繼續追問。
小米見他只顧着問謝芙蓉的傷勢,不由心中有氣:“邵公子,你醒來只問芙蓉有沒有事,你就沒有看到為了把你救下,不惜拼上自己的性命,此時正在流血的人嗎?”
邵晉辰一驚,看向姜邵離的傷臂,臉上浮起愧色,撐起身子,向姜邵離拱手行禮道:“姜兄為救小弟而受了傷,小弟一定會好好答謝姜兄的救命之恩。”
姜邵離輕輕搖頭:“晉辰,你我既然是兄弟,談什麽答謝,你這是把我當做外人了。”
邵晉辰道:“姜兄大恩,自然不是言語上或是財物上的答謝可以回報的。小弟對姜兄的救命之恩銘記在心。姜兄以後若有任何需要小弟的地方,盡管提出,小弟一定竭盡所能做到。”
姜邵離要的就是他這句話,此時卻也不再多說這個話題:“晉辰,那些灰衣人不知是為了什麽緣由要劫走你,我既受傷,怕難以護得你安全,所以先送你回王府去。”
邵晉辰嘆了口氣,也知今日私奔的計劃再也難以實現了。就算沒有出後來的這檔子事兒,謝芙蓉也不願答應他私奔了,更何況她現在斷了腿,根本無法趕路。他因為自己連累她受傷,心中對謝芙蓉有着極濃的歉疚,口中喃喃道:“不知芙蓉現在怎樣了,她的腿不知能不能恢複。”
小米見他又開始擔心謝芙蓉,心中有氣:“邵公子,你先前看見了,是謝姑娘故意把我扯出來的,若非如此,離不會受傷,她自己也不至于受傷。”
邵晉辰為謝芙蓉辯解道:“她一定不是故意的,許是亂踢亂蹬時無意中勾到了。”
小米提起沾着泥土的裙帶道:“邵公子應該看見,芙蓉被灰衣人夾着走時,可是挺順從的,沒有亂踢亂蹬過,就有這麽巧,她經過我所躲的地方時開始亂踢亂蹬了?又偏偏這麽巧,剛好腳尖勾到我的裙帶麽?她之前與我說過話,認得出我的裙帶顏色與玉佩式樣,在這麽危險的情況下,還故意把我從藏身之處扯出來,邵公子,請你答我,她是何居心?”
邵晉辰一時無法應答。
小米冷冷道:“要我說,她是不甘心單單自己被人抓走,要拉我一起下水。更有甚者,她是為了借刀殺人,滅了我的口。”
邵晉辰搖搖頭:“多半是巧合,芙蓉她不是這種人。再要說殺人滅口,芙蓉沒有任何理由會這麽做啊?”
小米點點頭:“是啊,在邵公子心裏,謝芙蓉不是這種人。邵公子去芙蓉客棧之前,我先到客棧後面去找她。邵公子可知我在小巷子裏瞧見謝姑娘和誰在一道說話?”
邵晉辰臉色微變:“誰?”
“她稱那人為‘俊良哥’。”有些話點到為止就好,邵晉辰自然會派人去查。
邵晉辰一路沉默到了王府,姜邵離與小米下車送他入府,在花廳與他說了幾句,本想就此告辭,卻聽門外有個溫婉柔和的聲音傳來:“晉兒,你回來了。”
☆、81番外1
米記甜點開張之前,小米訂購的牛乳就每天送來了,光是試制甜點用不完,還剩下許多,而以後如果正式開張,因為每天送來的牛乳量并不平均,有多有少,總會有多餘下來的。小米不想浪費,便去了西蕃街。
戴着一頂棕色的寬檐氈帽的店主大叔熱情滴接待了小米:“姑娘又來收黃油了?”
“黃油有好的嗎?”
“有,姑娘稍等。”
店主大叔入內,不久後拿了兩塊黃油出來,交給小米。
“這麽少?”
店主大叔為難道:“這黃油提煉不易,五、六十斤酸奶才可做出二斤左右的黃油,也不是每家都肯賣出黃油的。”
小米道:“如此,我再與你商量件事,我每天送給你新鮮牛乳,你替我提煉出黃油來,剩餘的部分你可以自己留着吃。我就不收你錢了。”
店主大叔盤算了一下,提取過黃油之後的熟奶還能做酸奶或是熟奶酪,再說了,做出來的黃油,他要是每次留下少少,這位姑娘也是不會知道的,便高興滴答應了。
如此,皆大歡喜。
☆、82再見王爺
姜邵離與小米本想就此向邵晉辰告辭,回薇園去治傷,卻聽門外有個溫婉柔和的聲音傳來:“辰兒,你回來了。”<
小米回頭看去,見璟親王妃緩步從門外進來,雖然邵晉辰找借口出了王府後就甩掉了跟着他的人,這會兒又莫名自己回來了,王妃的神情卻一如小米第一次所見那般冷靜自持,就好像邵晉辰不過做了一次尋常的出門散步而已。<
邵晉辰神色不太自然地行了個禮:“母妃。”<
王妃輕輕點頭,看向姜邵離與小米:“姜公子,應小姐,辰兒剛才外出是與你們一起?”她在生辰宴那日見過姜邵離一面,記得晉辰非常推崇他,便也記住了他的姓。這幾日她限着晉辰不讓他出門,卻不能不讓他見客,聽說這位姜公子亦來拜訪過。<
小米福了一禮,姜邵離則用單手行了禮:“王妃。請恕在下一臂受了傷,無法舉起,并非故意無禮。”<
他原本的衣袍整根左袖都被鮮血洇透,連帶着左側衣袍下擺都染上了血跡,包紮過後便在車上換了備用的外衫,但他左臂上的傷口只是草草包紮,不久又滲出血跡,這會兒在左袖上臂位置再次洇濕了一小灘。<
王妃聞言,注意到姜邵離衣袖上血跡是新的,再見邵晉辰鬓發衣衫都有些亂,不由臉色一變,跨上一步,拉住邵晉辰的手仔細查看他臉上身上:“辰兒,你可受了傷?”<
邵晉辰搖搖頭:“母妃放心,晉辰沒有受傷,這還要多虧了姜兄搭救,不然晉辰就會給賊人擄去了。”<
王妃神情恢複了往常的平靜溫和,只是帶上了幾分感激望向姜邵離:“姜公子,多謝你救了辰兒,快請坐下,我這就命人去請太醫來為你治傷。還有應小姐也請坐。”言畢又回頭吩咐丫鬟上茶。<
姜邵離與小米稱謝,等王妃在主座坐定後亦跟着坐下。<
王妃道:“姜公子,不知辰兒是在哪裏被賊人襲擊,事情過程到底如何?請你細細告知。”<
邵晉辰聞言急了,他本來編了一套說法,沒想到王妃不問他卻問姜邵離,若是他說自己是在芙蓉客棧被襲擊的,那麽他去找芙蓉的事便露陷了。當着王妃的面,他又不好打手勢,只能對着姜邵離猛看,希望他能瞧自己一眼,那就好向他使眼色了。<
誰想姜邵離看也不看他,面向王妃道:“回王妃,半個月前,在下與晉辰約定了今日見面。今日在下卻因故遲了,因在下本來住在芙蓉客棧,晉辰就去芙蓉客棧尋找在下。”<
芙蓉客棧裏發生打鬥的事情,王爺王妃很快就會知道,想瞞也瞞不住,故意隐瞞反而顯得欲蓋彌彰,他便說成邵晉辰是為了找自己而去的。說到“因故遲了”四個字時,姜邵離還瞧了小米一眼,王妃便露出一個心領神會的微笑。<
小米這個冤啊,又不能說什麽,只能瞪着姜邵離,在心裏豎起中指。<
背景音飄起了一首銷魂的歌曲——“背黑鍋我來~~”<
姜邵離繼續道:“誰知突然出現了四個灰衣人,要将晉辰帶走。在下就在那時趕到了芙蓉客棧。”<
邵晉辰道:“幸虧姜兄及時趕到,出手擊倒那幾個灰衣人,救了晉辰一命,這才沒讓那些人得逞。”可惜芙蓉卻受了傷,這話他沒說出口,心中卻傷痛憂慮。<
但一想及芙蓉今日所表現出他以前從所未見的一面,又讓邵晉辰有些隐約的不舒服。芙蓉今天話中的意思便是,若不能嫁入王府,就不願再和他在一起;包括她在危難中故意勾出應含瑜的舉動;還有那個不知哪裏的“俊良哥”,都像是一根根刺,紮在他胸口,讓他難受無比。他越想越亂,趕緊吸了口氣,先将這些念頭放在一邊,專心聽王妃與姜邵離說話。<
王妃向姜邵離微笑道:“這真是萬幸,辰兒能有姜公子這樣忠義的好朋友,是他的福氣。”<
姜邵離謙虛了幾句,這時太醫到了。王妃便請太醫為姜邵離醫治傷臂。<
姜邵離道:“晉辰他亦被賊人擊昏過一小會兒時候,太醫應先替晉辰診治一下。”<
王妃看了邵晉辰一眼後,向姜邵離道:“辰兒現在清醒如常,不急着看。姜公子傷處卻還在流血,事分輕重緩急,當先為姜公子治療的。”<
太醫替姜邵離重新上藥包紮,留下一瓶傷藥,開了一劑藥方,随後再為邵晉辰搭脈,詢問他可有頭暈頭痛,雙眼模糊等狀況。<
“晉辰!”随着一個嚴厲低沉的聲音,門外跨進一人,身着深紅蟒袍,頭戴鑲玉紫金冠,正是璟親王爺。<
上一次王妃生辰宴,小米只有遠遠地看過璟親王,這會兒近距離地觀察,見他五官俊朗深刻,雙眸湛湛有神,鼻梁挺拔,薄唇上蓄着修剪整齊的胡須,舉手投足間顯出不凡的氣度,年輕時想必還要清俊英朗些,不過現在這個年紀,因為閱歷的關系,多了沉穩幹練的成熟男子的氣概。<
王妃派人去請太醫時,自然也派人将事情告訴了王爺。璟親王本在大鴻胪寺與接待昌國使者的官員商議明日談判的事宜,聽到邵晉辰險些被賊人擄去,便匆匆結束商議,趕了回來。<
花廳內諸人見是璟親王,都趕緊站了起來,向他行禮問候。小米行完禮之後偷偷去瞧姜邵離,見他臉上平靜,望向璟親王的眼神一如平常。<
小米覺得,姜邵離和璟親王其實只有五六分相似,離的五官要比他俊美許多,臉龐線條亦柔和一些,大概是像他母親更多一些。若非小米事先知道他們是父子,倒也不會覺得他們非常相像。這會兒細細比較着看,只覺璟親王和姜邵離的眉眼比較相像,特別是眼神,璟親王現在這種隐隐含着怒氣的眼神,小米在姜邵離生氣時也見過。<
璟親王心知邵晉辰多半是溜去見謝芙蓉,結果惹出了禍事,不由心中惱怒,只是見花廳中還有姜邵離和小米在,不願當着外人的面發火,便強壓怒氣問道:“晉辰,今日襲擊你的是什麽人?”<
邵晉辰道:“晉辰也不知道,他們一共四人,身着灰衣,蒙着面,突然就出現了。多虧姜公子救了晉辰。”<
璟親王打量了一下姜邵離:“姜公子一人擊退了四人?如此年輕就有這樣的好身手,真是難得。”<
姜邵離道:“并非在下一人,還有跟随在下多年的兩名侍仆。”<
璟親王點點頭,見太醫在旁,再見姜邵離左臂傷處已被包紮好,便道:“今日姜公子救了晉辰,本王稍後一定會重重答謝姜公子的。”<
姜邵離婉拒道:“在下和晉辰交好,情同兄弟,見到晉辰有難,出手相助乃是出于本能。晉辰能夠脫險是他福運深厚,非在下之功,王爺不必再贈謝禮。”<
璟親王道:“你可以不收,本王卻不能不贈。”<
姜邵離還想說什麽,璟親王微笑着擺擺手道:“年輕人不要太謙虛了,謙虛過頭便是虛僞,你為救晉辰受了傷,本王不作任何表示成何體統?此事你不許再拒,再拒絕就是不給本王面子。”<
姜邵離便點了一下頭道:“那在下便卻之不恭了。”<
璟親王道:“姜公子既受了傷,今日還是早些回去歇息,走,本王讓人送你和這位小姐回去。”轉頭吩咐下人備車送姜邵離和小米回去。<
姜邵離道:“不勞王爺相送,在下有車。”<
璟親王道:“那走吧,本王送你們出府。”<
邵晉辰急忙跟上兩步:“我也一起送姜兄出去。”<
璟親王本來一直微笑着和姜邵離說話,轉過頭來對着邵晉辰臉就沉了下來:“你先和你娘進去,一會兒我有話問你。”<
邵晉辰只得站住了,向姜邵離道:“姜兄,待你傷好了,要再來看我。”<
姜邵離微笑道:“自然會的……若是王爺王妃許可的話。”<
璟親王聞言哈哈一笑:“本王管教犬子,讓姜公子看笑話了。”<
姜邵離笑道:“是在下逾越了。”<
“不妨事,走吧。”璟親王說着跨出了門口。<
姜邵離與小米向王妃告辭,亦跟着出去。姜邵離落後璟親王半步,走在他身側。小米和劉媽則跟在後面數步。<
走了沒幾步,只聽璟親王道:“姜公子,上一次昌國使者設宴,請晉元去赴宴之事,也是你告訴晉辰的?”<
姜邵離早知璟親王以王爺身份,卻說要親自送他們出來,多半是有話要和他說,對他提出這個問題也并不意外,這便泰然自若地答道:“是在下所為。”<
璟親王又問道:“那麽今日劫持晉辰之事,以姜公子看來,是何人主使呢?”<
姜邵離道:“在下不敢妄斷。”<
璟親王道:“不妨說說你的‘妄斷’。”<
“今日在下與那幾個灰衣人交手時,覺得他們招式怪異,不似大夏人的武學招式,說話亦帶着口音,像是西北面的口音,只是他們說話不多,難以分辨。不過,這四人被我們活擒了一個,王爺一審便知。”<
“你的意思……還是昌國使者所為?”<
“時值兩國談判的關鍵時候,王爺又在談判中寸步不讓,這個時候連出兩件針對王爺家人之事,很難讓人不往他們身上想。”琉親王在其中的作用,璟親王只要問過邵晉元,知道當日約他出去赴宴的是張少陵,那就不難推測出來。他若是在這裏說出,反倒是畫蛇添足了。<
“正因為太明顯了,若是有人假借昌國使者所為……”璟親王看着姜邵離,“姜公子似乎也不是大夏國的人。”<
姜邵離慢慢地,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在下自魯國延都而來。”<
璟親王重複了一遍:“魯國延都?”他站定了,細細打量着姜邵離。<
姜邵離亦站定了,靜靜望着他。<
這麽多年過去了,記憶中的絕美容顏早就已經變得模糊不清了,然而看着面前那人似曾相識的俊美臉龐,回憶慢慢地又清晰起來……<
璟親王的臉上突然不平靜起來,猶疑着問道:“你……自延都而來,你可識得錦泰郡主。”<
“她是在下的娘親。”<
璟親王愣了一會兒後又道:“那麽你父親是林郎将?”<
他提到的林郎将是老王爺的手下将領,在得知錦泰郡主有孕之後,她父親将這名将領提拔了兩級,迅速地把自己女兒下嫁給他,以遮人耳目。<
姜邵離見他居然知道林郎将,頗為意外:“他不是。”<
“你姓姜……”璟親王點點頭,沉默了許久,又道:“你娘還好吧?”<
“她已經去世很久了。”
☆、83兩不相欠
璟親王與姜邵離站在小徑上說了許多話。也許是心照不宣,也許是人老成精,問了他許多問題卻唯獨沒有直問他父親是誰。
小米耐着性子等了小半個時辰,見璟親王與姜邵離并無結束話題的意思,便在他們周圍來回踱步,尤其是繞到璟親王背後,面對着姜邵離的時候,她一個勁兒地擠眉弄眼。
姜邵離卻是一臉淡然,當她空氣般無視。小米考慮到這位璟親王說不定會成為她的公公,也不敢太過分,只是再橫移了幾步,走到姜邵離視線範圍內,向着王府外面方向指了指。
此時夕陽西斜,她長長的影子投在地上,恰好落在說話的兩人身側,她伸手,那影子便也跟着伸手指了指。姜邵離還沒說什麽,瞧見影子動作的璟親王卻開口道:“時候不早了,你們先回去休息吧。”
向璟親王告辭後,姜邵離一直沒說話,小米也就安靜了許久,直到馬車行駛到快到薇園時,小米終于憋不住了:“你說他會來找你嗎?”
姜邵離道:“不知。”
“他不是說要重重答謝你嗎?”
姜邵離輕聲道:“他若真的送許多財物過來的話,那我們就可以離開雁南了。”
小米一時沒懂他的意思:“你是說,他會送很多錢財答謝你?那和你相認的事呢?我們不等他來認你就走?”
他看着小米笑笑:“也許不會。”
小米琢磨了一下,才恍然道:“啊,你是說,若他派人送許多財物來,就是只想用財物來彌補了?”
姜邵離點頭,随後道:“小瑜,你也不是那麽笨的嘛。”
小米很想怒掀桌,可惜馬車裏面沒有桌——
回到薇園後,顧惜薇發現姜邵離手臂受了傷,急忙問他們發生了什麽事。
小米繪聲繪色地把芙蓉客棧裏發生的事說了一遍,突然“啊!”的一聲,看向姜邵離道:“我們把謝芙蓉忘了。”她在上車前倒是想起過謝芙蓉,本想送邵晉辰到王府後,再去找大夫的,可是和王爺王妃一番交談之後,她再次忘了謝芙蓉受傷之事,這會兒和顧惜薇說起事情經過,才又想了起來。
姜邵離道:“不是我們,只是你。”
小米一臉壞笑:“你們果然都是故意把她忘在那兒的!”
姜邵離輕咳一聲道:“我們在王府說話時,劉伯請大夫去過芙蓉客棧了。大夫應該已經為謝姑娘治過傷了。”
顧惜薇問道:“那麽邵公子現在如何了?他不是被打昏過去過?”
“太醫為他診過脈,他沒事。”小米轉念一想,又補充道,“身體是沒事,不過怕是要被王爺和王妃好一番審問加斥責了。”
顧惜薇掩嘴笑道:“這位邵公子好不容易出來一回,這一下又要許多天‘足不出戶’了。”
小米道:“邵公子這一次到芙蓉客棧,本是滿心想讓謝芙蓉跟他私奔的,可是她不願意,她還是想嫁入王府多過喜歡邵公子本人。邵公子說不定就此失望得不想再出來了。”
顧惜薇道:“謝姑娘的想法,也是人之常情。”
姜邵離悠悠道:“有些人整天想着私奔,這種想法才是不正常的。”
小米怒掀桌。這下有桌了,可惜這紅木桌子太重,她掀不動……咳咳。
小米收回雙手,假裝活動手臂:“薇姐,小瑜肚子好餓。”
顧惜薇笑嘻嘻地說道:“聽到你們回來就吩咐廚房開始做了,就等着小瑜喊餓呢。”
小米看看姜邵離,再看看顧惜薇,道:“看在你們是我最喜歡的兩個人份上,你們如此嘲笑我,我大人不計小人過,就不和你們計較了。上飯菜!”——
飯後,小米本想請柳文蓮替姜邵離再看一下臂上的傷勢。姜邵離卻道:“不用了,本就是小傷,太醫診治過,不用再麻煩柳神醫了。”
顧惜薇也道:“太醫的醫術不會差,尤其是王爺府上請來的太醫。”
小米這才作罷。
又和顧惜薇說了會兒話後,姜邵離和小米才上樓。沒等小米要求,姜邵離主動跟着她進了她房間,小米反倒有些不習慣了。
“小瑜,昨日夜裏……”
他不提這事還好,一提小米就來氣:“姜邵離,你居然為了偷鑰匙摸我!”尼瑪最讓她生氣的不是他偷走鑰匙這件事,而是他那樣深情款款地吻她,撫摸她,其實卻是為了偷走她懷裏的鑰匙。
“小瑜,好像是你先使計迷昏我的吧?”
“……”小米一時語塞,前晚深情款款地吻他,然後喂他吃下包着迷藥的糖球的人,沒錯,就是她路小米啊!
“那就抵消了?兩不相欠……”小米轉念一想,“不對啊,那時候我沒有摸你。”
姜邵離滿頭黑線,這應該不是重點吧!
小米這下不肯罷休了,覺得吃虧非要姜邵離讓她摸回來不可。
姜邵離淡淡道:“前天晚上,你敢發誓說沒趁機摸過?”
小米拼命搖頭:“沒有。”見姜邵離不信地盯着她,她伸出一指,輕輕道:“一下下而已……”
姜邵離挑眉:“只有一下下?”
小米一挺胸,抛了個媚眼給他:“那讓你摸回來也行。”
如此,這個話題便被路小米以及其猥瑣的方式結束——
小米從澤臨回到雁南後才知道,柳悠寧不愛見生人的怪癖原來是和柳文蓮學的。這母女倆雖然住在小樓,卻極少出自己的房間,小米看見柳文蓮的次數,一只手就能數的過來。許三在小樓裏呆不住,陪了柳文蓮兩天後,便時常出薇園到街上去逛,有時晚上才回來。
柳悠寧小米則見得多些,不過多半是在她去看望季風的傷情時,才能見到柳悠寧。大概是季風先前昏迷的時間多,柳悠寧在替他治傷時,看他看得習慣了,不把他當陌生人看了。
小米估摸着,這一段時間治療與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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