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藥浴

第28章 藥浴

長公主的動作純熟自然,就像是曾經做了無數回,體貼中透着親切。

明姝疼得腦袋發懵,反應過來的時候那只溫熱的手早就在自己小腹上揉了幾回,本該疼得厲害,可什麽都感覺不到。相反,還有幾分燥熱感。

疼嗎

不疼了,就是熱罷了。

明姝往後躲了躲,不想那只手還是貼了過來,熱得她感覺渾身都被火烤了一般。

秦棠溪心系小姑娘身上的毒,未曾感覺到她的抵觸,一面揉一面溫聲告訴她:“你喝的茶水中放了毒,好在你只抿了一口,中.毒不深,乖乖喝上幾貼藥就能将毒解了。”

小姑娘面色通紅,圓潤的小耳朵更是通紅通紅的,皺眉不知該怎麽回答,讷讷地回了一句:“曉得了。”

秦棠溪面上染了難以消散的笑,目光溫和地落在她羞紅的臉頰上,恍惚明白什麽,小姑娘也會害羞了。

知曉她害羞,自己還是不想收手,淡淡道:“還疼嗎?”

小姑娘愁眉苦臉,被子裏的雙手幾乎攪在了一起,無端中讓自己更加燥熱,無數次想按住那只手偏偏又不敢觸碰,躊躇不安的時候那只手終于松開了。

心口處的燥熱散了,她微仰着臉看向端莊的女子:“殿下,可曾找到兇手?”

“在找了。”秦棠溪目光中摻雜了幾分無奈,起身給她掖好被角,“安心養着,外面的事不需你擔憂。”

明姝怔忪,長公主還是那麽溫柔,辦事周全。她凝望着女子離開的背影,空落落的心一下子被填滿了。

秦棠溪離開卧房後,安太妃就同秦見晗一道來了。

三人去了暖閣說話,平兒奉茶後就小心觑了一眼安太妃的神色,祈禱她別找殿下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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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閣裏暖和,門開着也不感覺涼,熱茶捧在手中就感覺到陣陣暖意。

安太妃素來不是拐彎抹角的性子,坐下後就先說話:“望江樓是怎麽回事,明姝替你擋了?”

“算是。”秦棠溪言辭冰冷,餘光依舊緩緩地落在秦見晗的身上,“你從何處來的?”

秦見晗被她的疾言厲色吓得面色發白,安太妃皺了眉眼,“問話就問話,你那麽兇做甚?”

秦棠溪黛眉冷硬,絲毫未将安太妃的話放在心裏,懶散地将身子靠在坐榻上,似想起什麽事情般徐徐開口:“你早已及笄,按理該會胡家。你的叔父祖母猶在,成親出嫁該從胡家走。”

一番話無疑是想将秦見晗踢出公主府。

安太妃也是精明之人,聽出話音不對,果斷地不會插話。秦見晗臉色白得若秋晨寒霜,忙從座位上起身朝着長公主叩首:“姨母,我在公主府長大,與胡家的人關系并不密切,倘若我直接回去,他們、他們對我會抵觸。”

“抵觸什麽,你是陛下封的郡主,身份尊貴,怕了這些人不成?秦見晗,我欠你母親的,這些年也慢慢償還,若想人不知,除非己不為。”秦棠溪緩緩地将白瓷茶盞放下,眼中映着外間的春日碧空,慢慢地凝結一抹美好的光色。

秦見晗心中作嘔,對趙瀾更是憎恨厭惡到了極致,強迫逼自己掉了兩滴眼淚水,哭道:“姨母可還是因為趙瀾的事情怨怪于我,她自己想走,我沒有辦法阻攔。人心都是一樣的,她心存愧疚,不願留在京城是她的想法。您若真心關心她……”

“閉嘴。”

秦棠溪拍案而起,怒斥着眼前的少女,眸光灼灼,“她是死是生,孤比你清楚。你若還有三分良心,你便說出葬身之地。”

長公主的威儀讓人不敢仰視,就連見慣她伏低做小的母親安太妃也略微驚愕,但她識趣地沒有說話。秦見晗口中的趙瀾顯然是平兒口中提及長公主喜愛之人。

難不成真的不在了?

聽了一番對話後,她才起身說和:“棠溪,人是你養大的,亦是你親手教出來的,善與惡由你自己評判,但有一點。自己愛護的人自己都護不住,先問己再問人。但同樣有一點,長公主府不留大惡之人。”

四兩撥千斤的話讓暖閣內的氣氛驟降,秦見晗不明白太妃的話,只當為自己說情,忙附和說道:“姨母,趙瀾的錯是她自己造的,信國公府的案子是鐵板釘釘,難以更改。”

安太妃淡淡地掃了她一眼,又看向秦棠溪,扶額不再說話。

果然,夠蠢的。

秦棠溪冷冷地望了一眼,擡腳便走,餘光都不願看向地上的人。

安太妃手中的茶涼了,喚來婢女去換新的,淡淡地看向秦見晗:“聽聞你與侍中府上定親了,不願意嫁過去。你若好好聽話,我倒是可以給你改了親事,想嫁誰都可以。”

秦見晗渾身一震,不确信地看向安太妃:“太妃,您的意思是?”

“趙瀾怎麽死的,我不管,只需告訴我葬身之地,其他的随你心願。”

“您、您……”秦見晗欲言又止,手心掐出深深的印記來。安太妃的話,姨母是肯定會聽的,但是,安太妃騙她又該怎麽辦。

少女猶豫不定,眸色閃爍,想答應又怕會被騙。簡而言之,想吃熱豆腐,又怕豆腐燙嘴。

安太妃笑了,随口點撥道:“你家姨母心系趙瀾,你大可捏着這個把柄,但是也只有這麽一個把柄。用完以後就會與長公主府斷了關系,孰輕孰重,你自己掂量。”

簡單幾句話将秦見晗的心戳的清清楚楚,秦見晗也頓時安靜下來。

婢女在這個時候換了新茶過來,安太妃端起來吹了吹,道:“要想解除婚約嫁給自己想嫁的人還是繼續留在公主府被你姨母厭棄,随你自己。不過機會只有這麽一次,下次我就不會操心了。”

“太妃,我答應您。”秦見晗動心了。

安太妃很滿意地笑了笑,道:“聽聞你與陛下關系很好,想成為宮妃?或者你姨母出把力,後位也是可以。但太後與榮昌侯未必會答應,宮妃倒是可以。”

簡單幾句話将面前的情勢都分析得很清楚,不是我不幫你成為皇後,而是困難太多。

秦見晗眉眼松動,心口更是激動不已,将事情快速想了一遍後就回答:“見晗不敢奢望後位。”

安太妃垂眸,“好,明日我進宮一趟問問太後的意思。”

秦見晗喜不自禁,對着安太妃就叩首感謝:“謝太妃。”

安太妃将茶盞放下,謝我?到時別哭就成。

****

夕陽緩緩落下後,光色就變得暗淡,廊下燈火也被點燃了。

婢女将熬好的藥送進卧房,明姝睡得昏昏沉沉,餘毒未清,整個人都打不起精神,臉色在燈火的映射下依舊慘白無神。

長公主坐在窗下,起身走近後令婢女将藥放在幾上,自己俯身拍了拍明姝:“明姝、明姝。”

喚了四五遍并無回應,她只好讓婢女将藥先端走,等人醒了再送來。

案牍上堆積不少公文,她□□去處理,擡眸卻見母親走來。

安太妃幾日将公主府摸了清楚,見到卧房的燈火還在亮着,不知不覺間就走了進來。平兒不敢攔她,躲在她身後朝着殿下眨眼睛。

秦棠溪放下公文,扶着母親在一側坐下,“您怎地過來了。”

“好奇你為何将她安置在自己的卧房裏,前幾日還聽說你對趙瀾念念不忘,今日轉頭就喜歡上這個小姑娘了?”安太妃目光落在榻前的屏風上。

明亮的聲音吵醒了榻上的人,明姝睜開眼睛,迷惑不清時聽到長公主的聲音。

“她于我有恩罷了。”

安太妃睨她一眼,“你何時變得這般重情義,以你今時的地位,将人贖出來就成,何苦自己親自照顧。”

“我若贖她,她的父母必會找上門将她接走。她明确表态,不願回家。”

長公主的聲音冷得很,沒有多少溫度,聽到明姝往被子裏躲了躲。

“這些都是你的事情,我也不願管你。朝政我也不明白,但人在懸崖上該有決斷就得果斷,我已是行将就木之人,活不了多少年。你既做了開端就的往下做,不然白擔了名聲還落得身敗名裂的地步。”

“母親,女兒不會廢帝自立的。”

明姝伸長了耳朵去聽,母女的對話有些古怪,讓人聽不明白。

屏風外的安太妃顯然冷了臉色,手在袖口中捏了捏,打人的沖動強壓了下來,道:“那是你自己的事,太後與我說了很都,攝政本就是吃力不讨好的事,該放手就放手,小皇帝性子不好,你将她惹毛了,死後都能挖出你的屍骨鞭屍。”

鞭屍……明姝一顫。

秦棠溪沒有什麽神色變化,脊背挺直,裙擺逶迤落地,長身玉立在屏風後,神色中帶着冷漠。

她這般應對氣得安太妃眼睛朝上看了看,桀骜不馴是真話,聽不懂人話更是真話,氣得直爬了手畔的案幾:“秦棠溪。”

秦棠溪擡了眼眸,道:“母親,聲音小些。”

明姝還在屋裏安睡。

聽了這麽不着邊際的一句話,安太妃到口的話又被迫咽了下去,十年不見,性子愈發古怪,難怪自己養大的小姑娘還能喜歡旁人去。

換作是我,我也不要這麽一座菩薩。

“過幾日我會回道觀,你好自為之。”

“母親回京不易,不如多住些時日。”

“不必了,和你在一起容易活不久。”安太妃起身就離開了卧房。

明姝躲着被子裏笑了笑,太妃生氣了,殿下當真不懂她的心思。

笑過一陣後,外間就沒了聲音,她悄悄地探出頭,屏風後的人影不見了,她将被子往下拉了拉,陡然見到一抹陰影。

“偷聽?”秦棠溪垂眸凝視着調皮的小姑娘,語氣沉沉卻沒有責怪的意思,反讓外間等候出婢女去取藥。

明姝心虛,好心告訴她:“太妃要走,是因為你沒有哄哄她,她都是為你好。”

秦棠溪不為所動,“你怎地知曉得那麽清楚。”

明姝來了精神,托腮凝望着面前高貴的女子,細細給她分析道:“深夜來看你,肯定是想你。你冷言冷語就是等于在傷她的心,您應該好言好語才對。”

“你肚子不疼了嗎?”秦棠溪垂下眼睑,戳戳她白皙的小臉,道:“大人的事情你聽着就好。”

明姝只得乖乖地閉上嘴巴,或許安太妃傷了殿下的心,殿下才會對她這麽冷淡,她想了想,認真地告訴殿下:“母女沒有隔夜的仇恨。”

小嘴伶俐,引得秦棠溪擡高了眼眸,道:“明姝,你可知話多的孩子會怎麽樣。”

這些話有些熟悉,明姝遲疑了會,不确定道:“面壁思過?”

秦棠溪不再言語,恰好婢女将解毒的湯藥端來,她俯身将小姑娘扶起身來,接過婢女的湯藥就吹了吹。

殿下很少這般照顧人,婢女不敢打擾,俯身退至在一側等候。

藥甚苦,聞着味道就感覺一陣難聞,秦棠溪舀了一勺後吹了吹。

明姝目瞪口呆,殿下身上很暖,肩膀也很有力氣,神色中帶着柔軟溫暖,一下子就讓她心口安定了不少。

春寒料峭,卧房裏卻是很暖和,門窗緊閉,又有炭火暖着,感覺到一股許久沒有來過的暖意。

屋內靜悄悄的,偶爾可聽聞湯勺碰到碗底的聲音,直到殿下将空碗遞出去,寂靜才被打破。

明姝皺着眉梢,嘴裏喉嚨裏乃至心裏都是苦的,下意識朝着一側的幾案上去看,那裏并沒有解苦的蜜餞。

苦澀的味道壓得她透不過氣來,胃裏也是翻江倒海般難受,難受得狠了也不敢哼聲。

長公主将一切都看在眼中,也沒有讓人去取蜜餞,扶着她躺了下來,燈火的光芒下小姑娘的臉色紅紅的,比起白日裏的蒼白顯然好了很多。

她想了想,還是道:“明晨起來還有藥浴。”

毒雖不深,到底是在身體中,是藥三分毒,傷了身體就得好好養着。

明姝依舊不吭聲,翻身趴在榻上,想吃蜜餞又不敢開口,她是明姝,殿下對她不會有太多的憐惜。

小姑娘無精打采,秦棠溪未曾開口,走到一側坐榻上坐下,上面擺着許多公文,有些是明日要發下去的。

明姝難受得不想動彈,伏在榻上迷迷糊糊地就睡了過去。

一夜好睡後,似乎有人在她耳畔說話:“明姝、明姝……”

她努力地睜開眼睛,未出意料地還是殿下,只是她感覺身子疲憊,一點都不想動彈,轉過腦袋還想去睡,眼睛剛閉上去的時候聞到一陣苦味,出于本能地捂住自己的嘴巴。

秦棠溪從她的小動作裏看出幾分有趣來,撥開她的手道:“沐浴。”

明姝不信她,抱着被子不肯起身,賴了半晌後還是被拖了起來。

浴桶裏的水渾濁一片,散發着奇奇怪怪的味道,小姑娘穿着一身寝衣,伸長了腦袋朝裏看了一眼,最後果斷搖首:“我還是喝藥罷。”

幾名婢女被她逗笑了,伸手就要給她更衣,“姑娘脫衣裳罷。”

屋裏就這麽幾人,也不用拘束的,但明姝膽顫地看了一眼長公主,“殿下。”

秦棠溪明白她的意思,剛挪開的雙腿又站了回去,朝着婢女擺手:“你們退下。”

婢女捂唇偷笑,明姝卻看着長公主:“殿下,您不走嗎?”

藥水蒸騰散發着熱氣,将明姝的臉熏得通紅,眼窩深陷,一日的功夫就瘦了不少。秦棠溪将她的變化看在眼中卻不置一語,幾步走到她的面前,伸手在她肩膀上拍了拍,“那麽大的人不知道自己脫衣裳?”

明明的簡單的話,明姝聽在耳中卻紅了臉色,低眸遲遲沒有動手。

秦棠溪彎着唇角,隔着雲霧與她說話:“管事沒有教過你嗎?”

明姝耷拉着腦袋,郁悶道:“沒有,教過給、給別人脫、脫衣。”

小小的姑娘不打自招,将自己徹底暴露出來,秦棠溪心中暗自發笑,試了試水溫後才道:“我也教教你。”

“嗯?”明姝星眸圓瞪,殿下也會這個?

她覺得哪裏不對,殿下也會閨房的事,這好似不對,殿下聖潔如神女,肯定不會。

秦棠溪不管她是何反應,手在她的腰間徐徐落下,纖細的手指在那裏輕輕動了動,衣襟散開了,她好心道:“看到了嗎?先解這裏。”

明姝就穿一件寝衣,衣帶散開後就露出了連綿白皙的肌膚,似潮水般此起披伏。

秦棠溪性子冷淡,見到此情後微微勾了唇角,清澈的眸子裏彎了一汪春水,肆意中帶着克制。

明姝下意識就擡高了手臂,驚慌失措地望着不懷好意的長公主,“您、您怎麽也會。”

秦棠溪笑了,“很難嗎?你的下一步是什麽,要說說嗎?”

“下一步?”面對長公主淡淡而凜冽的氣勢,明姝腦子一片混亂,總覺得殿下有哪裏變了,變得與她之前的不一樣了。

細細想來,她也不知是哪裏不對。

或許,她從來沒有真正懂過殿下。

小姑娘身子纖細,就像是沒長好一般,秦棠溪淡淡地掃了一眼就道:“改日同你說說,水快涼了,你且快些。”

不說正合明姝心意,也不管下一步是什麽,慌慌忙忙地脫了亵褲後就鑽入水裏,濺起了滿地水花。

秦棠溪皺眉,卻沒有點明,反凝望水中的小姑娘:“你多大了。”

“十五歲。”

“生辰過了嗎?”

明姝想了想,她也不知道,可說不知道,殿下肯定認定她騙她,直接就承認道:“過了。”

秦棠溪不信,若是生辰過了肯定不會深想,多半自己都不知道生辰是哪一日。

明姝背對着她,脊背上還能清楚地見到肋骨,皮肉包裹着骨頭,都見不到肉了。

水滴落入鎖骨上,慢慢地積累,秦棠溪伸手摸了摸,“明姝,我若贖你出來,你最想做什麽?”

長公主的手有些涼,摸着卻很舒服。明姝聽到贖身後驚得眼光微顫,“你會把我送回去嗎?”

“不會,但是你不能離開公主府。我若贖了你,你就是公主府的人了,切記,不能與旁人糾纏不清。”

清冽的語氣裏帶着不明的威脅,像極了她處理朝政的手段。

明姝不懂這些,但她明白一點,賣身契在誰的手中,她就是誰的人,“我曉得,我是殿下的人。”

秦棠溪彎唇笑了笑,指尖在她通紅的鼻頭上的點了點,俯身在她額頭落下一吻,“明姝,你還小。”

藥浴的時間到了,婢女們進來收拾,秦棠溪換了朝服,明姝身上裹着毯子,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她換衣裳。

本是清雅脫俗的女子穿上冰冷的朝服後,柔美的五官被慢慢磨出冷硬的弧度,整個人身上多了睥睨天下的氣勢。

她看得目瞪口呆,冷不防長公主回身抓住她:“偷聽又偷看,面壁思過怕是不夠了。”

明姝吓得立刻捂住眼睛,“我、我沒有。”

秦棠此溪從她面前走過,淡笑如浮雲,“掩耳盜鈴。”

出了公主府不需片刻就到了宮門口,馬車緩緩前進後在太極殿前停下,榮昌侯賣力走的時候見到熟悉的馬車,輕哼一聲道:“坐車有什麽了不得。”

車簾被緩緩掀開,探出長公主瑩白的手,“榮昌侯想坐怕是不成,若是等您百年後再重生一遭,指不定就可以了。”

路過的朝臣陡然聽到長公主罕見地開腔都選擇避耳不聽裝作什麽都沒聽到,疾步朝着殿內走去。

榮昌侯吃癟後什麽話都不敢說,要怪就怪自己的聲音太大了。

例行朝會結束後,安太妃就進宮來了,恰好與長公主碰面。

朝臣多年不見這位當年榮寵後宮的太妃,見到後紛紛行禮,安太妃喚了免禮後協同長公主往後宮走去。

長公主心憂明姝,今日特地将朝會時間縮短,不想母親半道出來,她不想去見太後,半道上就停住了腳步:“母親為何入宮?”

“你很急?”安太妃再蠢也發現女兒的不對勁。

紅牆下的長公主眉眼冰冷,“母親若是替秦見晗說情就免了。”

“秦棠溪,此事你就沒有錯嗎?”安太妃擰眉,宮道上人來人往不好将事情戳破了來說。

“您的意思是錯在我?”

安太妃緩步靠近,當着宮人的面将聲音壓低,“人死便是過往,你若執迷不悟,累得只是你自己。你若看開些,午夜夢回,或許還可見她一面。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你的覺悟太低了。”

跟着過來的皇帝見到如此緊張的局面後不由一頓,疾步走近,“太妃有何不快也得估量着阿姐的身份,今時今日她不是任您教訓的小公主了。”

安太妃聽着挑撥離間的話擡了眼眸,“陛下可曾聽過民間一句俗語。”

作者有話要說:評論裏有人提長公主養大三個孩子的事。

皇帝是太後養大的,和她沒有關系。

趙瀾是她寵大的,性子單純。

秦見晗是她養大的,但人為感情而學壞,怨不到她。

最多,就是養壞了趙瀾。

下章更文時間是明天12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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