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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

話音未落,身體猛地朝後仰倒-------

意識消散前,只有一個念頭洶湧而出:【至少,餘生裏忘了我吧……恨,真的很折磨人……】

少年恍惚地看着莫彥的屍體迅速幹癟、風化,一陣細細碎碎的白色粉末溫和地包裹住了他,無數看得見卻摸不着的奇怪符號滲透進他的身體,他只覺得渾身一暖,腦海中有極光閃過,所有痛苦的、無助的、悲傷的記憶潮水般褪去,餘下溫潤如泉水的感覺充盈全身,就像是,久遠記憶中母親的懷抱……

陽陽愣愣地看着自己的雙手,仿佛失去了什麽重要的東西,手指蜷起又松開,空空如也。

作者有話要說:  哦耶!這一段終于過去啦!

我想想,接下來就該……呃?

☆、無題

天佑元年,夏。

廣闊的湖面泛着粼粼波光,大片大片碧綠的蓮葉間,偶有粉粉白白的荷花悄然綻放,午後的陽光眷戀地纏繞其上,仿佛為那清麗的花朵也平添了幾許華貴。

莫彥就坐在湖邊石臺,面無表情地看着這人間美景。

驀地,一聲清亮的唳叫打破寧靜,聲音過處,天空中忽然雲霞璀璨,祥雲缭繞,一只縮小版的彩鳳從天而降,落地的瞬間,卻如煙雲般消散。

莫彥……木着臉看向信步而來的青年男子。

玄青色衣衫勾勒出來人修長挺拔的身姿,傾城絕色的臉龐冷若冰霜,右手執着一把雕龍纏鳳的大弓,烏金色弓弦随着角度變換幽幽閃光,就像是暗夜裏猛獸的眼睛。

“回來了?"低沉的嗓音響起。

“什麽?"莫彥裝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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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沖挑起一邊眉毛,鄙夷道:“慕容曕、莫彥?或者田螺?別說你不是。"

莫彥瞬間臉裂,無奈地伸手抹了把臉,面無表情霎時化作愁眉苦臉,“你怎麽認出來的?連盛唐都沒看出是我。"沒道理能瞞過看破迷障的幽冥之曈,偏偏躲不過鳳跡木的眼睛吧?莫彥囧囧有神地腹诽。

慕容沖嗤笑道:“也就是你本尊才會跑這麽僻靜的地兒發呆,"說着略嫌棄地上下打量他一番,“你那【魄】可比你這【魂】靠譜多了!"

“…………"難道我已經堕落到連自己的力量凝聚體都比不上的地步了?

"好吧,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吧!"莫彥挫敗,“誰讓你是我先祖呢!"

慕容沖的臉也僵了,嘴角抽搐着,“能別提這茬了麽?"尼瑪誰願意動不動就被叫老祖宗啊!明明朕還不足五十啊!!

莫彥壞笑。

慕容沖糾結了半晌,突然開口,“據說伯揚四王連城珏不日抵達華葛。"

不出所料,莫彥身體一顫,緊接着恢複正常,慕容沖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可知為何?"

“……不知。"看到他的笑容,莫彥沒來由渾身一抖,幹巴巴地笑了一聲道。

慕容沖老神在在地撩衣坐下,慢條斯理地道:“聽說是來提親的。"

莫彥一下子緊張了,“誰?"

“你覺得呢?"慕容沖斜睨他,“華葛未婚的公主可就青茹丫頭一個啊!"

“不可能!"莫彥斬釘截鐵地反駁,“蓮華不會跟二姐結婚的!"

“啧!"慕容沖撥弄着自己的弓弦,看也不看他,“是華葛先向伯揚遞的國書,何況某人一直不回,怪得了誰?"

莫彥一把攥住他的袖子,緊張兮兮地盯着他,“你不是開玩笑吧!"

“喲!"雌雄莫辨的華麗嗓音忽地在耳畔響起,莫彥吓了一跳,轉頭就看見一身繁複女裝的胡來笑眯眯地站在面前,做工精細的金步搖隐沒在烏鴉鴉的雲鬓間,随着胡來的行動顫顫巍巍。

“慕容說的時候我還不信,沒想到真是你啊!"胡來伸手掐上莫彥的左臉,玩味地笑,“死貓崽,你裝得可真像啊!連英明神武的本天狐都騙過去了,嗯?"

莫彥一把拍掉他作怪的手,沒好氣地道:“沒看出來還好意思自誇!"

胡來氣結,“老實交待!你回來多久了?"

"這件事,我們也想知道呢!"陰森森的磨牙聲傳來。

莫彥刷地擡頭,頭皮一麻,挨個打招呼,“二姐、七哥、吟霜,這麽巧啊?哈哈……"

白吟霜率先走到慕容沖身邊,點了下頭,輕聲道:“恭賀陛下順利掌握神器。"

慕容沖微微擡眼,空着的左手悄悄握住她的,然後氣定神閑地道:“嗯。"

白吟霜略囧,抽了抽手,沒抽回來,于是無奈地看他,"陛下……"

慕容沖臉一沉,“你是朕的皇後!"

“我知道。"白吟霜不明所以,她明明只是想拿回自己的手而已。

“以後離那個薛白遠點!"慕容沖板着臉,左手更緊得攥住她。

這哪兒跟哪兒啊?白吟霜無奈,低聲道:“陛下,薛白只是教我駕馭伴生神器而已。"

“哼!"慕容沖瞪她,“別以為回歸冥界就可以自由了!你永遠是朕的皇後!記住自己的身份!"

“…………"

“哈哈……"莫彥看戲正歡,以至于忘了自己的處境,剛說一句,“吟霜,你可真不幸!"轉眼自己後衣領被拽住,只聽青茹跟慕容昭異口同聲,“八弟……"

莫彥……“呃,"讪讪回頭,“二姐……七哥……"

慕容昭脾氣算得上很好了,只是睨着他冷笑,青茹可不管他,徑直一腳踹過去,“你還知道回來啊!"

莫彥撲通栽進湖裏,撲騰了好幾下才冒出頭來,然後就看見自家女漢子一樣的二姐紅着眼圈,咬牙切齒地瞪着他。

莫彥呆了,生平頭一回對着青茹手足無措,“二姐……"

“對不起,讓大家擔心了。"莫彥低着頭站在湖裏。

愧疚之情一上來,深感自己不厚道,想來自己的突然消失一定吓壞了不少人,尤其是魂魄分離的狀态下,偏自己又因為一些別扭的心思隐瞞回歸的事實,也難怪二姐他們生氣了。

青茹不能接受自己軟弱的落淚,別開視線,努力憋回淚意,惡聲惡氣地吼:"出來!湖裏很好玩嗎!"

莫彥默默從水裏淌上岸,默默弄幹自己的衣服。

“說吧,何時回來的?"過了好一會兒,青茹再次開口,這回平靜多了。

莫彥撓頭,老老實實坦白,“昨天。"

“為何隐瞞?"慕容昭接口問。

莫彥蔫頭耷腦的,"遇上點事,一時轉不過彎來。"

“現在呢?"慕容昭仔細看着他。

莫彥快速擡頭,對上兄姐關心的眼神,不自在的笑了,“嗯,想通了。"

青茹與慕容昭對視一眼,也松了口氣。

慕容昭拍拍他的肩膀,“想通就好。"并沒問什麽事。

說完走向胡來,“回家吧,孩子們都等着呢。"

胡來笑着點頭,心裏美美的。

那邊慕容沖與白吟霜也相攜離開。

只剩下姐弟倆。

青茹找塊青石坐下,莫彥愣了會兒,也慢慢坐在她旁邊。

“姐……"

“你這次離開,大家都以為你出事了。"青茹截斷他的話。

莫彥垂頭,“對不起。"

青茹短促地笑了聲,“八弟,我是你親姐。不論你有沒有前世記憶,這一點永遠不會變。"

莫彥只是沉默。

“我知道你跟老三更近,畢竟你們一母同胞。"青茹擡起臉,仰望夕陽餘晖,輕輕的道,“但是現在,有些事并不适合告訴他,不是嗎?"

莫彥靜靜看着她的側臉,“姐,我不是為三哥打抱不平,事實上,即便我回來就看到皇宮裏被布下禁陣,也從來沒懷疑過你們會傷害他。我們是血親,不是麽?"

青茹詫異地轉頭,眨眨眼,“你不是因為這件事鬧別扭?"

莫彥無力,幽怨地看她,“你們都想哪兒去了?猜也能猜得出,皇宮的禁陣出自冥君手筆吧!"

青茹點頭。

“那不結了?冥君算計了近千年,不就為了安然度過他的死劫麽?他不是會做無用功的人,想必他的劫數應在皇宮某個人身上吧?"見青茹再次點頭,莫彥翻個白眼,“那我有什麽好生氣的?趁早應劫趁早完事兒,免得一個個被他算計來算計去的。"

“那你為了什麽?"青茹不解了。"難不成是蓮華?"

聽到蓮華的名字,莫彥沉默了下,苦笑,“二姐,你說,我是不是做錯了?"

青茹直皺眉頭。

“我到現在才發現,蓮華他,他的悲慘命運皆因我而起。"莫彥看着自己的雙手,有些難過,“若是沒有我……"

“梆"地一聲,腦袋挨了一下,莫彥捂着頭擡眼,看到青茹恨鐵不成鋼的瞪他,“我不懂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麽,可是我也不瞎,你跟蓮華的感情是個人都看得出來,你們愛得拆不開的時候怎麽沒想過我們的感受?好不容易大家接受了你跟個男人過一輩子的事實了,結果你又來這一出?什麽叫若沒有你?我只知道,沒有你,你家蓮華可真要活不成了!"

“啊?"

青茹嘆氣,“你這次走後,蓮華似乎很絕望的樣子,問他又不說,自己回伯揚去了。就前幾天吧,不知受了什麽刺激,對着你的【魄】說一定不會放手,當時那樣子跟失心瘋一樣,聽小小說,你們倆的同本命契約消失了?究竟怎麽回事?"

同本命契約?莫彥愣了下,仿佛才意識到這件事。

既是同本命,必然同生共死,這契約有且唯一的解法就是【親手殺死對方】,但他被陽陽“殺死"後,契約竟然解了?這說明什麽?

莫彥突然渾身顫抖,只有一個解釋,陽陽殺死他的那一刻,命運的軌跡就與蓮華重合了!

這一刻,莫彥如醍醐灌頂,恍然大悟!他遇見蓮華,是天定的緣分,即使經歷再多波折,始終要在一起,既然蓮華能決定不放棄他們的緣分,那他又有什麽資格說放手?

他們兩人,本就應該在一起!

作者有話要說:

☆、冥君之劫(一)

有的人就是這樣,沒轉過彎來時,特別容易鑽了牛角尖,可一旦下定決心,那絕對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誰也攔不住!好比莫彥。既然已經接受了內心選擇,也就不去想他與蓮華兩人之間究竟是誰傷害誰多點這種無聊的事了。

所以,目前莫彥最大的期盼就是能盡快見到蓮華。由于他們之間的同本命契約已解,因此莫彥并不能感應蓮華所處的位置,兼之聽慕容沖說到蓮華即将抵達華葛的消息,于是咱們的濟睿親王慕容曕【莫彥】同學每天都眼巴巴蹲守在朝堂之上,以期能第一時間見到蓮華。為此,不知被天佑帝修理了多少頓←_←(點蠟),話說,天佑帝已經習慣了自家老弟時不時鬧失蹤的事了。我們有理由相信,是莫彥“劣跡"太多的緣故。= =|||

大朝會上,當聽得通報伯揚使節觐見的時候,莫彥瞬間僵硬了身體,立在原地不敢回頭。

還是那麽清俊挺拔的身姿,如玉般的面龐,淡然清澈的嗓音,莫彥呆呆地望着殿前青年的身影,從沒有如此刻一般熱烈地想要擁抱對方,他的腳無意識往前邁了一步,被緊挨着他的慕容昭手疾眼快拽住。

“幹嘛?"莫彥不解地問他,因為沒控制音量,衆人的視線紛紛投注過來,也就沒人注意到,蓮華微微松快了的神情。

慕容昭簡直要被他蠢哭了好嗎?知道你望眼欲穿的焦急心情,可也不能在大殿上當着這麽多人“調戲"伯揚來使啊?畢竟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你跟你家蓮華的關系的好吧?……慕容昭無奈地看着莫彥。

莫彥這才反應過來,他已經脫離了廣大朝臣的班列,甚至一只手就要朝蓮華伸過去了!

禦座之上的天佑帝更是眉頭直抽,警告地瞪了莫彥一眼,無奈此時的莫彥腦容量不夠,眼裏根本裝不下別人,只一心盯着蓮華不放,那貪婪熱切的目光直教衆朝臣們抽搐了嘴角……(#%論濟睿王第n+1次的犯蠢行為%#)

“咳,伯揚來使遠道辛苦,朕已着-----"

“皇兄!"莫彥突然跨前一步,出聲道,“臣弟與來使乃故交,可否由臣弟安排來使住處?"

天佑帝話被打斷,又聽到這話,頓時滿頭黑線,狠狠磨牙瞪視莫彥-------別胡鬧!!

莫彥可憐巴巴看他老哥-------求成全!

天佑帝不忍直視某人的狗狗射線,別開眼,盡量平靜地問:“使臣意下如何?"

蓮華語氣無波無瀾,“但憑陛下之意。"

莫彥一下子眉開眼笑,衆人囧了臉……

一下朝,莫彥牽着蓮華就走,腳步急促,腦子也一片糨糊,一種既興奮又不安的氛圍包圍着他,讓他無視了一路上奇奇怪怪的注視與打量。

快到王府時,蓮華突然停住腳步,回頭用伯揚語對跟着的一長串使者吩咐一番,諸人看看他,再看看莫彥,雖不解,倒也聽話地散去了。

“你讓他們去金庭驿館?"莫彥探頭過來,“其實王府裏也住得開的。"

蓮華看着他,“不和規矩。"

被對方沉靜的目光注視,莫彥略臉熱,期期艾艾地喚:“蓮華……"

“為何?"

莫彥愣住,“什麽?"

蓮華緩緩抽出被他抓住的手,目光如索,纏繞着莫彥,“你不是已經明白了麽?"

“明白什麽?"莫彥一時反應不過來。

“關于我,是什麽樣的人。"蓮華沉聲道,說到“什麽樣"時,語氣略微不穩。

莫彥也正色道:“你是指你的前世?"

蓮華表情扭曲了下,蒼白了臉。

“已經那麽久遠的事了,還提它做什麽?"莫彥輕輕地說。

蓮華猛得看他,“對你來說,才只是剛剛過去不是嗎?你已經很清楚我有多麽卑劣,是我親手殺了你,這樣的我……"越說越激動,晶瑩的淚珠堆積在眼角,“你還要麽……"最後一句輕飄飄地,如一片随風而逝的羽毛,尾音帶着顫抖。

莫彥的心倏地一緊,細細密密的疼蔓延其上,沒見到蓮華之前,不是沒想過他的反應,蓮華有多固執他難道不知?他甚至想象到,憑着蓮華的性子,但凡他有一絲的不情願,說不定會被禁锢起來,彼此折磨。所以,他只得當作什麽也沒發生那樣,一如既往地對待蓮華。

但這一刻,聽到那近乎乞求的語氣問着他那樣的話,不可抑制地教他痛徹心扉。

莫彥猛地抱住他,哽咽:“我當然要!蓮華,我想你了……"

幾滴透明的淚滾落下來,蓮華反手抱着他,無聲哭泣。

---------【莫彥,你大概永遠也不會知道我等這個答案有多久了……幸好,總算等來了……】

“爹爹!"慕容曉驚喜的聲音打破了兩人之間靜谧的氣氛。

蓮華退出莫彥的擁抱,微笑重新回到臉上,“小小。"

慕容曉依舊紅衣如血,正站在王府大門口,表情奇怪地看着這邊。

“聽說……"慕容曉走過來,湊近莫彥的臉,仔細辨認。

莫彥奇怪了,"死丫頭,看什麽?"

慕容曉徑自點頭,"看來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莫彥沒好氣地說。

蓮華摸摸她的頭,“冥君快要歷劫了吧?怎麽不去守着?"

慕容曉一拍腦袋,“差點忘了正事!"然後無比正經道,“冥君開始歷劫了。"

兩人同時一呆,尤其莫彥,擡頭望望晴朗的天空,“沒什麽異象啊?"

作者有話要說:  咩哈哈……是不是以為作者君要狠虐一番才讓兩人放下心結?

其實沒必要啦!(好吧,是作者君改邪歸正了。)

接下來的走向比較詭異,表以為作者君是在任性地講一個無理取鬧的故事喲!

☆、冥君之劫(二)

莫彥曾不止一次聽冥君提起他的生死大劫。在冥君的描述中,他的死劫不僅關乎個人生死,更與整個人界的存亡息息相關。所以,在莫彥的想象中,冥君要歷劫時,那必然得有諸如天崩地裂、日月無光、電閃雷鳴或者天災時疫等等重大災難作為背景才符合冥君的描述及身份(汗!)。

但是!就在這個普普通通、萬裏無雲的晴朗日子裏,從慕容曉口中輕描淡寫地吐出【冥君歷劫】這個消息時,莫彥不由自主地懵圈了……

這不科學啊?!擡頭望望湛藍無雲的天空,再看看慕容曉簡直可以稱得上悠閑的表情,莫彥囧囧有神:“你确定冥君要歷劫了?"明明神馬異象也木有啊?

慕容曉額頭青筋一蹦,“能有什麽異象?冥君歷的是心魔大劫!"

“那他幹麽要說得那麽嚴重?說到底不過是渡劫嘛?成則登臨仙途,不成也就是兵解成散仙而已啊?"應該,沒什麽大不了的吧?莫彥腹诽道。

慕容曉睜大了眼,“有你說的這麽輕松?"【尼瑪你懂不懂修真一途有多艱難啊?!老娘天生奇異根腳,如今也不過将将金丹初期的實力!】

莫彥被她的怪異眼神看得很不自在,摸摸鼻子,朝蓮華身邊挪去。

“這個,或許我知道。"蓮華含着笑意的聲音悠悠響起,見父女兩人的目光齊刷刷看過來,這才慢條斯理的重新道,“冥君曾言,莫彥如今境界至少已是合體中期,且還在持續增長中。"

慕容曉才真正目瞪口呆,風中淩亂!【我那又二又懶的老爹竟然是名副其實的大能!?!這、這、這絕壁不科學!!!】

莫彥故作深沉,"其實我如今是合體後期來着。"

蓮華無奈地瞥他一眼-------還嫌閨女被打擊得不夠?

莫彥一呲牙,嘿嘿笑,活像無辜的大狗一枚。

“我一定還沒睡醒。"慕容曉憤憤地碎碎念,轉身就走。

“回來!"莫彥正色喊道。

“幹嘛?"慕容曉幽怨回頭。

莫彥撫着下巴,“話說你是來幹嘛的?"

慕容曉也不說話,羨慕嫉妒恨地瞅着他。

莫彥回頭看蓮華,“怎麽啦?我沒欺負她啊?"

蓮華暗自搖頭,上前牽起他的手,“我想,冥君大概在歷劫前交待過要你援手的事。"

“我?"莫彥撓頭,“我能幫什麽忙?"

“不知,"蓮華也搖頭,“去看看就知道了。"

說完,一手虛擡,兩人瞬間原地消失。

慕容曉磨牙半晌,無奈跟上。

冥界-------

莫彥與蓮華剛到冥君住處,就發現裏三層外三層地站着不少人。

“咦?都在啊?"莫彥笑着打招呼,“鬥地主還是打麻将?"

可不是都在麽?祈安帝慕容穎、慕容沖、白吟霜、慕容昭、青茹、盛唐、薛白,以及跟慕容昭形影不離的某天狐胡來,夠湊兩桌麻将了!

慕容曉才走近就聽到自家老爹又犯蠢,腳下一個踉跄,滿頭黑線。

衆人同時贈他一個名副其實的白眼,接着重新轉過頭去。

莫彥莫名其妙,探頭望去,只見衆人包圍圈中,冥君盤膝而坐,一層幽幽青光環繞其身,令人詫異的是,還有絲絲縷縷如煙的黑霧不斷溢散出來,緩慢漂浮着凝結成團,有意識般繞着冥君身周活動。

“魔氣!"莫彥一驚,“冥君不是冥修麽?怎麽會有魔氣?"從來沒聽說心魔大關會有魔氣溢散啊?

“君上的情況很特殊。"開口的是薛白,見莫彥看他,急忙解釋,“君上并非有意隐瞞。"

盛唐雙眼藍綠重光一閃,接口道:“似乎君上的本體就是魔。"

本體為魔?什麽情況?

…………

“啧!就知道麻煩大了!"空曠大殿中突兀地響起一道陌生的聲音。

“誰!"慕容曉與青茹異口同聲,神兵出鞘。

只見重重迷霧中,走出一名冠帶袍服的中年男子,面容帶笑,親切斯文。

盡管對方身份不明,可衆人仍然感到隐隐的境界壓制所帶來的窒息感覺,似乎只有莫彥與胡來不受影響。

胡來眉頭一皺,心疼地看着慕容昭瞬間蒼白的臉,怒目而視,“你誰啊?這麽嚣張?"

莫彥緊緊攥住蓮華的手,擔憂不已,若非察覺到對方沒有敵意,恐怕也跟胡來一樣出聲怒斥了。蓮華勉強回他個安撫的笑容,以口型道:【天帝】。

“帝君大人。"果然,薛白的話證實了這個結論。莫彥這才想起,薛白曾做過天界“公務員"。

天帝饒有興趣的看了看莫彥和胡來,順勢境界內斂,不再試探,“上古異獸,果然不同凡響。"

胡來氣極,根本不搭理他。

莫彥不動聲色地錯了錯腳步,隐隐護住蓮華,“不知帝君所謂何來?"

大概看出了衆人的戒備,天帝也不禁面帶幾分尴尬,他可不是來樹敵的!“別誤會,我為他而來。"一指冥君方向。

???

衆人依然盯着他,天帝暗自嘆氣,面上卻微微一笑,“我們是好友。"

大夥兒齊齊看向……薛白。

薛白無奈點頭(這都神馬事兒啊!),“君上提到過。"

“湛芝如今倒無大礙,恐時日一長,終歸不妥。"天帝看看冥君周身逐漸成型的魔氣團,憂心忡忡。

“湛芝?"不會是冥君/君上的名字吧?……衆人紛紛想到。

天帝一愣,無奈,“湛芝是他的表字。"

都稱呼表字了,看來還真不是一般熟啊!

天帝随手放出一個防護罩,罩住冥君,也罩住了四處溢散的魔氣,這才重新開口。

“我與湛芝相識數千年了。昔日,我為君,他為将,君臣相得,十分親厚。"天帝開始講古,“你們或許不知,那時,上古異獸并非世所罕見,除大道得成者之外,尚有無數異獸後裔存世。那一年,兇獸九嬰作亂,禍害黎民,湛芝不忿,請旨剿滅,孤知其性情兇殘且有異能,曾力勸湛芝不可妄為,無奈湛芝極有主見,私自去尋九嬰,孤也無可奈何,急調勇健男兒輔助之。後才得知,湛芝被九嬰水火毒氣所傷,危在旦夕之際,又遇魔神奪舍,幸而湛芝意志堅定,反吞噬魔神元神,這才活了下來,繼而走上修仙一途。"

“等等!"莫彥打斷他,“不能吧?冥君那時不過是個凡人,怎麽可能吞噬掉一個魔神的元神?即便那魔神受重創元神不穩,也不會反讓一個凡人幹掉啊!"

“咳,"天帝眼神飄忽了下,“那是因為,湛芝曾獵食過九尾狐。"

九尾狐,上古異獸,居青丘,形似狐而九尾,聲如嬰啼,食人,人食其肉不中妖邪毒氣。

“據我所知,九尾居青丘山,等閑不出世的啊?"胡來一臉古怪地問。

天帝尴尬地笑,“說來很是意外,那九尾也是湛芝偶然遇上的。"

“看您這表情,"莫彥挑眉,“你也吃了?"

天帝……

“那你們慘了!"胡來一驚一乍,誇張的聳肩,“九尾很邪門的!你們吃了它的肉,不修仙還好,一旦踏入仙途,必然欠下大因果,還也還不清了!"

“哦!我猜猜,冥君修仙時必然不是一路順風,況又吞噬了魔神元神,然後,不知哪個階段時,死了,接着改修冥道,從此介于魔修與冥修之間,這才造成如今的局面,對吧?"莫彥壞笑。

“……猜得很準。"天帝苦着一張臉。

“你不是也吃了?"慕容沖突然挑眉,打量這位帝君大人。

“咳,是湛芝救了孤,将因果轉嫁自身,孤才較順利地渡劫登仙。"天帝比較委婉地道。

衆人齊齊看他……【從來沒聽冥君提起過這位“好友",估計當年也不是自願替他承擔因果的吧?】

姑且不論冥君和這位天帝之間的緣由,天帝既然要出手相助,誰也不能攔着不是?

說話的功夫,冥君周圍已經形成了至少十幾個人形,全部由黑漆漆的魔氣組成,那些“魔人"不斷沖擊着由天帝布下的防護罩,企圖沖出來,一聲聲扭曲猙獰的鬼哭狼嚎透過淡金色防護罩傳出,看起來怪滲人的。

祈安帝突然問慕容曉,“不是說七煞陣可擋萬千幽魂?對付魔氣如何?"

天帝率先反應過來,“大善!"畢竟防護罩不過撐一時,魔氣過多,早晚被撕裂。萬一任由魔氣沖入人界,恐怕又是一場浩劫!

“七煞陣,怎麽布置?"慕容曉臉色微妙地問。

“你竟然不知道?!"異口同聲地驚呼響起。

開玩笑的吧!身為七煞之首,竟然不懂七煞陣?真是醉了!

衆人面面相觑,總算從另一方面體會到冥君所說的大劫難是怎麽回事了……= =|||

“唔,"天帝撫額,“孤又被湛芝算計了。"

“你會?"莫彥反應迅速地問。

天帝點頭……= =|||

對上衆人微妙的眼神,天帝擺擺手,“怪不得傳信給孤,原來有用的上孤的地方。"【說起來,只要他不是腦殘,肯定不會置天下蒼生于不顧的,畢竟天下大亂對身為天帝的他也沒好處,搞不好會影響他的氣運呢!】

……這樣才對嘛!所以說冥君什麽都算計好了!

咳,不要以為這就完事兒了!就算知道七煞陣怎麽擺,就憑目前七人參差不齊的實力,這七煞陣擺出來估計作用也不大,所以還得勞駕天帝不間斷出力修補漏洞啊!萬一冥君渡劫上個幾百年,還不得把天帝耗幹?!

所以說,得罪誰也別招惹冥君,尼瑪那就是個妖孽啊!

衆人各忙各的,慕容曉負責帶領鎮守七煞陣,祈安帝負責保護冥君安危,利用花王浩然正氣壓制其心魔防止反噬。胡來放心不下,去守着慕容昭,順便出把力。

一時間,閑着的就剩莫彥和蓮華了。

兩人對視一眼,“話說,冥君怎麽好巧不巧這時候歷劫?事先都沒通知一聲的。"莫彥眨巴下眼,道。

蓮華搖頭,“不知。"

莫彥摸着下巴思索,突然一拍手,“我知道了!"

作者有話要說:  注意!注意!坑爹劇情來襲,請做好準備!

☆、冥君之劫(三)

莫彥不知想到什麽,拉着蓮華就出了冥界。

沒等蓮華反應過來,他們已經站在了華葛皇宮裏的擁翠亭裏。

這擁翠亭平常極少人來,再加上樹影重重,格外陰涼,冷不丁就讓人有種毛骨悚然的幽深感。

蓮華環顧四周,這裏他還是頭一回來,怎麽說呢,似乎有種說不出的違和感,“這裏……"

“你也感覺到了吧?是魔氣。"莫彥四處摸索着亭柱,這裏敲敲、那裏拍拍,“冥君在此地開辟了一條通往冥界的通道,不知用了什麽作為鎮器,聽老爹說,是與冥君自身氣運相關的物件,我就想,冥君如今倉促歷劫是否與此有關。"

蓮華阖眼思索,突然移動兩步,走到亭中石桌前,伸手敲了敲,發出“扣扣"的悶響,“在這裏。"

莫彥眼前一亮,快步過去,右掌貼向桌面,感受了下,只覺掌心有微微細弱電流的觸感,欣喜道:“蓮蓮你真厲害!"

蓮華無奈看他一眼,“這裏有陣法,只要找到陣眼就好了。"

“嗯嗯!"莫彥急忙點頭,“反正我不太懂這個,還是你厲害!"

于是兩人合力,将石桌挪開,別說,還挺沉的!

不出所料,底下露出一個黑漆漆四尺見方的洞,莫彥探頭往下看,洞內超乎想象地深,烏七抹黑也看不到有什麽。

“我下去看看。"莫彥擡頭對蓮華道。

蓮華沉吟了會兒,“一起。"說完率先跳下去。

莫彥不及反對,只得無力地笑了下,也跟着跳了下去。

兩人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們跳下去不久,一名身姿曼妙的宮裝麗人悄無聲息地來到這裏,看着打開的洞口,臉上露出一個略譏諷的笑容。

“這可是你們自找的呵……"輕俏的笑語散落在空氣中,女子纖手微擺,錯位的石桌重新蓋住洞口,嚴絲合縫。

“比想象的還早……真是期待你們的表現……"女子掩唇輕笑,眼波流轉間,媚意橫生,如恣意的妖。

“娘娘……"焦急的呼喚自垂柳間傳來。

宮裝麗人玩味地再看一眼石桌,轉眼展開端莊平和的笑靥,軟語回應到,“就來。"

說着,纖細身影款款離開。

…………

地道裏伸手不見五指,莫彥不知從哪摸出一顆夜明珠,柔和的光照得這狹長的通道也溫馨起來。

蓮華默默地被牽着手,偶爾擡頭看看前方後背,心底淡淡的不安慢慢消散。

走了很久之後,莫彥突然停步,凝神傾聽,“蓮華,有沒有聽到什麽動靜?"

“……呼吸聲。"蓮華辨別了會兒,蹙眉道。

前方依舊看不到任何光亮,隐隐約約的呼吸聲在地道中回旋,仿佛有什麽東西在黑暗中虎視眈眈。要說怕,倒是沒有,不過莫彥敏銳地覺出有一股奇妙的預感,說不上是好是壞,不禁将蓮華的手攥得更緊。

仿佛察覺到他的不安,蓮華回他一個安撫的笑,眉眼間一片溫煦,花月靜好般安然。

看着看着,莫彥的心就靜了下來,忽然傾身,薄唇覆上蓮華的,溫軟的紅潤誘人深入。莫彥的眼神閃了閃,舌尖順勢一舔,輕易地撬開對方唇齒,緩慢地研磨。

蓮華微阖雙目,順從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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