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當真歡心
蘇懷瑾吃了一驚,這就是玉镯的系統?
這一切都在電光火石之間,匾額從天而降,轟然砸下,蘇錦兒登時一臉血,熱茶還潑在了薛長瑜的手背上。
而蘇懷瑾呢?
真真兒是幸運極了,竟然一點子事兒也沒有,匾額堪堪劃過,沒有砸到一丁點兒,熱茶也沒有潑在她身上,蘇懷瑾的衣角都沒有沾濕一片。
“啊——!!!”
蘇錦兒則是尖聲大叫起來,“嘭!”一聲倒在地上,半邊臉血糊糊的,蘇錦兒雙手顫抖,根本不敢碰自己的臉,一瞬間都懵了。
何止是蘇錦兒懵了,那面的蘇正也懵了。
薛長瑜“嘶……”了一聲,熱茶是滾燙滾燙的,潑在薛長瑜手背上,饒他不是個嬌氣的人,此時手背也燙紅了,燎出一溜兒的水泡,登時鼓了起來。
而薛長瑜呢,在這尖聲的驚叫中,沒有第一時間去看蘇錦兒,也沒有第一時間去看自己的手。
十分關切的摟着蘇懷瑾,緊張的說:“瑾兒,磕到了麽?燙到了麽?傷到哪裏了?”
蘇懷瑾也略微有些發懵,一瞬間,薛長瑜的目光深情又擔憂,險些将蘇懷瑾猛地吸進去。
是了,她上輩子,就是沉溺在這樣的感情之中,蘇懷瑾要承認,薛長瑜天生俊美無俦,尤其是那略微冷淡的臉上,露出關切的時候,的确叫人心生柔軟。
“叮——”
【系統:魅力一重,生效】
蘇懷瑾頓時被腦海中的奇怪文字喚回了神兒,還以為薛長瑜這般關心自己,是因為系統的緣故。
心想着這系統,怎麽對誰都生效?也真是一視同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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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前不太相信,但是如今真真兒信了,千真萬确,這系統真的是她的天賜良機!
而且系統的效果,不能再好了。
蘇懷瑾以為薛長瑜關切自己,是因為魅力一重的緣故,因此立刻收斂了心神,壓下心裏那股隐約的心悸,淡淡的說:“多謝王爺,懷瑾無事。”
那面兒蘇錦兒還倒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臉哭喊,大叫着:“我……我……錦兒的臉……錦兒的臉!”
她這一叫,衆人才回過神來,蘇正連忙喊道:“快!禦醫走了沒有!把禦醫叫過來!”
丫頭下人們蜂擁的沖出門去,連忙去喊禦醫。
禦醫還沒有離開蘇府,滿頭大汗的跑過來,沖進廳堂,結果一沖進來,蘇正還沒來得及讓禦醫給蘇錦兒看臉,那面四皇子薛長瑜倒是先說話了。
薛長瑜說:“禦醫,過來給蘇大小姐看看,有沒有磕到碰到。”
禦醫一瞬間有點迷茫,明明摔在地上哭號不已,滿臉鮮血的是蘇二小姐,而蘇大小姐好端端的,臉都沒有變色,一臉處事不驚的模樣。
不過四皇子薛長瑜都發話了,雖然這堂上,一個是三公之首的丞相,一個是手握兵權的天下兵馬大元帥,但是四皇子可是親王啊,而且還是皇上十分寵愛的皇子,不用說了,禦醫當然要聽四皇子的話兒。
蘇懷瑾這個時候就十分“善解人意”的說:“大人,不忙看懷瑾,方才四皇子的手被滾茶燙傷了,請大人幫忙看看才是。”
薛長瑜一聽,登時心中狂喜不已,也不管自己手背上的水泡,對蘇懷瑾笑了笑,笑的十分溫柔,哪還有市井流傳的那般,說四皇子是冷心冷面的人?明明是個極溫柔的人呢!
薛長瑜受寵若驚,對蘇懷瑾笑着說:“瑾兒這般關心,小王當真歡心不已。”
蘇懷瑾心裏淡淡的說,以前也沒發現薛長瑜像是個傻的,怎麽做四皇子的時候傻兮兮的?
客套話兒而已,難道聽不出?
再者說了,蘇懷瑾只是想要拖延一下醫治的時機,畢竟她可不想讓蘇錦兒過的好好兒的。
這面兒薛長瑜含情脈脈的看着蘇懷瑾,蘇懷瑾則是“溫柔娴淑”,這下子好了,把最需要醫治的蘇錦兒撂在了一面兒。
蘇錦兒都懵了,看到四皇子如此關切蘇懷瑾,險些咬碎了一口銀牙,雙手握拳,她臉上有多痛,心中就有多憤恨。
蘇正慌張不已,又不能和四皇子搶禦醫,連忙對旁邊的兒子蘇懷缜打眼色。
蘇懷缜端端坐在椅子上,都沒站起來,似乎不是很關心。
的确是這樣,他根本不關心蘇錦兒的死活,畢竟蘇懷缜覺着蘇錦兒根本不是什麽好鳥兒。
自從蘇錦兒進了家門,蘇家就開始烏煙瘴氣,父親明顯偏袒蘇錦兒多一些,每次蘇錦兒一哭,便什麽都有了,蘇懷缜最見不得旁人哭,不是一哭就心軟,而是一哭就心煩,煩的厲害。
再者說了,他可不像父親,父親偏袒一個養女,那蘇懷缜自然要偏袒自己的親妹妹了。
如今母親也不在了,父親偏袒外人,做兄長的若再不偏袒妹妹,蘇懷缜都覺得自己過不去。
蘇懷缜坐着沒動,就跟沒看見蘇錦兒滿臉是血一樣。
最後蘇正也沒有辦法,硬着頭皮請禦醫給蘇錦兒查看,聽着蘇錦兒嚎哭不止,心裏頭也煩躁,揮手說:“快快,把二小姐扶回房間。”
蘇錦兒嚎哭了好一陣子,本是想哭給四皇子薛長瑜看的,但是四皇子的眼睛裏,仿佛根本容不下另外的人,只能看到蘇懷瑾一樣。
蘇錦兒登時咬牙切齒,真不知蘇懷瑾給四皇子下了什麽**藥,四皇子竟然突然轉了性兒,真的癡情于蘇懷瑾了。
蘇錦兒被扶了出去,正堂這才慢慢清淨下來。
蘇正連忙說:“王爺的手……”
薛長瑜的手背發紅,起了幾個水泡,但是他常年習武,這點子小傷根本不挂在心上,況且方才蘇懷瑾關心了他,這會子薛長瑜心裏頭歡心還來不及,自然不會覺得疼痛。
薛長瑜說:“不礙什麽。”
蘇正松了口氣,若是薛長瑜追究下來就慘了。
哪知道薛長瑜松了這個口,卻沒有松另外的口。
薛長瑜突然說:“丞相大人,方才說的,謀害瑾兒那個大膽包天的奴才,怎麽處理了?”
蘇正還以為經過蘇錦兒一鬧,這事兒已經混過去了,哪知道薛長瑜眼睛裏根本容不下沙子,竟然又提起來。
蘇正頓時額頭有些出汗,連忙擡起袖子擦了擦,嗫嚅說:“這……這……”
蘇懷瑾狐疑的看了一眼薛長瑜,照這樣看來,薛長瑜在他們蘇家裏放了眼線,若是這般,那薛長瑜一定也知道,紫橋下毒的事兒,和蘇錦兒有關系。
沒成想薛長瑜竟然不幫着他的青梅竹馬蘇錦兒,反而要追究此事?
蘇正“這”了半天,薛長瑜心裏一片了然。
蘇正這個人,薛長瑜再熟悉不過了,畢竟薛長瑜也是“過來人”,蘇正這個三朝丞相,薛長瑜怎麽能不熟悉。
其實說起蘇正,起初也是個好的。他家裏是書香門第,祖上世代為官,自古就有美譽,輪到蘇正這一輩,自然也沿襲了祖上,蘇正考取功名,以金科第一的不世之材,進入朝廷,一路高升。
在先皇晚年,也就是薛長瑜的皇爺爺晚年的時候,蘇正因為他的經世之才,被提拔成為了三公之首的丞相。
不止如此,蘇正還給薛長瑜的父親講過學,皇上都尊稱他為師傅。
有這樣才幹的蘇正,平日裏是個老好人,整個朝堂都知道,蘇正是個有些唯唯諾諾,甚至怕事兒的老好人。
就是這樣,到了薛長瑜成為新皇的時候,蘇正已經成為了三朝元老,并且成為了新皇的恩人。
在蘇正眼裏,新皇之所以可以登基,都是因為他們蘇家的勢力,蘇家的勢力彌漫在整個朝堂,幾乎只手遮天。
因此薛長瑜日後啓用了一批新臣的時候,蘇正覺得薛長瑜想要撼動蘇家的根基,那些新人阻礙了蘇家的發展。
蘇正從一個老好人,變得野心勃勃,一心想要控制薛長瑜,把持整個朝政,那些新人主張削弱丞相的勢力,蘇正怎麽能容忍他們?
于是從此開始沖突不斷,蘇正的野心一點點滋生,而薛長瑜恰巧是個有主見,甚至是剛愎自用的人,登基之後自然不會受人擺布,蘇正也漸漸感覺到,年輕的皇帝慢慢脫離了蘇家的手掌心,這都促使了日後蘇正的叛變。
因為蘇正貪心,周邊的國家在這種沖突的時候,向蘇正抛出好處,應允他地位,蘇正怎麽可能不心動呢?
薛長瑜眯了眯眼睛,他很明白,很清楚蘇正是怎麽樣一個人,如今的蘇正不是三朝元老,父皇剛剛登基,因此蘇正正在采取“明哲保身”的為官之道,想要低調一些,以免被罷免。
這樣一來,蘇正怎麽可能把家裏的丫頭送官?
這不是叫京城裏所有的人看笑話麽?
薛長瑜卻不管這些,他必不能讓蘇懷瑾受一丁點兒的委屈!
薛長瑜笑了一聲,收回神來,臉色十分親和的說:“是了,丞相大人一向功過分明,眼睛裏不揉沙子,父皇與皇爺爺也一直贊賞丞相大人這一點,嘗令我們這些小輩兒習學丞相大人,這樣說來……那下毒的奴才,已經送官了罷?”
蘇正臉上冷汗直流,簌簌的往下滾,連忙又擡手擦了擦,這頂高帽子一戴下來,蘇正的脖子險些給壓折了。
薛長瑜是堵了蘇正的兩頭話兒,蘇正只好咳嗽了一聲,說:“正是,正是,王爺說的正是,下官正想将那膽大包天的奴才送官,沒成想這麽點子小事兒,還勞動了王爺大架,真是該死、該死。”
薛長瑜笑了笑,側頭看了一眼蘇懷瑾,蘇懷瑾沒來由掉了一身雞皮疙瘩,只覺四皇子最近都吃壞了東西,要不然為何眼神黏糊糊的?
薛長瑜淡淡的說:“只要是與瑾兒有關的事兒,在小王眼裏,事無巨細,自都不是小事兒。”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的紅包已經掉落~
(每日都有紅包掉落,紅包就是晉江幣,掉落在最新更新章節,20點或者100點随機發給留評的小天使們,找茬和負分評論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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