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寵溺含情

【第29章】

天氣是越來越涼, 慢慢透露着一股深秋的寒意,已經逼近初冬,樹頭俨然枯敗,天邊的朝陽也慘慘淡淡, 仿佛是病美人微醺的雙頰……

蘇懷瑾近日來, 心情卻是越來越好,不為什麽, 只為了花園子裏的一條玉脈。

玉脈正在緊鑼密鼓的動工, 別人挖一條玉脈,何止上千上萬人,又要人力,又要火藥的, 還動不動就會有各種危險。

而蘇懷瑾呢?

只需要令人扛着鋤頭, 比種地還簡單, 随便鋤兩下,玉料就采了出來。

蘇懷瑾已經預估過, 就算這條玉脈,只能采出很一般兒的玉料,那也算是富可敵國了, 別說是這個小城裏, 就算是在京城,那也是咳嗽一聲震塌天的主兒, 可謂是腰纏萬貫。

如若這條玉脈, 再出産一些成色好的玉料, 那……

蘇懷瑾頓時笑了笑,別看她上輩子是丞相之女,統率六宮的皇貴妃,不過這麽多銀錢,蘇懷瑾還真沒什麽概念。

蘇懷瑾心情很好,因着天氣冷,就坐在屋裏飲茶,還叫綠衣撿了幾樣糕點小菜。

那面兒就聽見綠衣“踏踏踏”的跑步聲,跑的恨不能比兔子還快,随即就是“哐當!”一聲,好似拿腦袋撞門一般,直接沖了進來。

蘇懷瑾一陣無奈,搖了搖頭,吓得她手上的糕點差點扔了。

綠衣的舉動,若是在京城的丞相府裏,叫人瞧見了,一定要挨鞭子的,不過蘇懷瑾卻不管,并不是懶得管,而是徹徹底底的“縱容”。

綠衣可是跟着蘇懷瑾的老人,上輩子開始,一直到蘇懷瑾火焚瑜瑾殿,綠衣都忠心耿耿,雖然平日裏有些莽撞,但絕無二心。

這樣的人,蘇懷瑾自然要“縱容”一些。

綠衣跑進來,上氣不接下氣兒,急促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擦了一把汗,一臉震驚的說:“小姐!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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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懷瑾無奈的說:“又什麽事兒?”

綠衣興奮的說:“玉!玉!玉脈啊!挖出來好大一塊,成色頂棒的!玉匠師父剛才已經瞧過了,小姐!發了呀!”

蘇懷瑾笑了笑,這似乎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因為她剛才飲茶吃點心的時候,不小心想了一下。

果然,就聽“叮——”的一聲。

【系統:幸運八重,生效】

最近幸運加成頻頻生效,不知是不是加的重數太高,簡直就是“心想事成”。

蘇懷瑾笑着說:“去庫房支點銀子,犒勞犒勞采玉的師傅們,還有那些相玉的師傅。”

“是了!”

綠衣立馬應聲,拿了蘇懷瑾的對牌子,趕緊一路小跑這去了。

蘇懷瑾見綠衣走了,這才安安靜靜的又開始飲茶,才倒了一盞茶,端起來吹着葉兒,剛放到唇邊。

那面兒又聽“踏踏踏”的腳步聲,就跟擊鼓進軍似的,然後“嘭!”一聲,綠衣又殺回來了。

蘇懷瑾差點嗆着,趕緊把茶杯放在茶桌上,無奈的說:“綠衣,又怎麽的?你這般跑,仔細摔着。”

綠衣連忙真誠的搖手,說:“不礙事不礙事,摔不着摔不着!”

蘇懷瑾無奈的都想翻白眼了,說:“仔細你摔着,再摔壞了這花容月貌的小臉蛋兒,往後裏怎麽嫁個好人家?”

她這麽一說,綠衣頓時羞澀起來,兩頰通紅,她的年紀比蘇懷瑾還小一些,看起來俏皮可憐兒。

綠衣羞得不行,說:“小姐,您別亂說,綠衣可是要服侍小姐一輩子的!”

蘇懷瑾笑着說:“哄我呢?瞧你笑的,嘴角都要咧到耳朵根兒去了,小心閃着舌頭。”

綠衣一面羞澀的笑,一面又辯解,說:“沒有沒有,綠衣怎麽敢哄小姐,說的都是句句……”

說到這裏,綠衣突然“啊呀!”了一聲,蘇懷瑾已經見怪不怪了,看起來綠衣忘了什麽要緊事兒。

果然聽綠衣說:“小姐!王爺來了!正在廳上坐着呢!”

蘇懷瑾一聽,怪不得自己方才眼皮狂跳,原來是薛長瑜又來了。

自從那日蘇懷瑾去了水修白的鋪子之後,薛長瑜感覺自己的處境十分緊迫,因此經常抽空往這邊兒跑,跑的是越發勤勉了。

那模樣就好像上工報道一樣,蘇懷瑾真該給他工錢才是。

蘇懷瑾有些無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裙,說:“走罷,去瞧瞧王爺。”

薛長瑜在廳上坐着,蘇辰蘇午作陪,陪着薛長瑜聊天。

薛長瑜打聽了一些蘇懷瑾近日來的事情,無非是喜歡食什麽,愛見做什麽之類的。

這光景,蘇懷瑾就從內堂繞了出來,薛長瑜見到她,立刻“噌!”一聲站了起來,笑着說:“瑾兒。”

蘇懷瑾走過來,十分規矩的行禮,說:“拜見王爺。”

她這面兒行禮,就聽“叮——”一聲,系統又開始作祟了。

是了,作祟!

為何說是作祟?

因着系統的魅力加成,又開始犯傻了……

【系統:魅力二重,生效】

蘇懷瑾正在行禮,差點一下子跌在地上,最近不是已經心想事成了?怎麽系統又變成了個傻的?

蘇懷瑾狐疑的擡起頭來,就見堂堂燕王的薛長瑜,正用一種癡迷的目光看着自己,那眼神裏滿滿都是深情,款款似秋水,濃郁酽酽,寵溺含情,就仿佛……

要把蘇懷瑾溺死在裏面兒似的……

蘇懷瑾沒來又打了一個哆嗦,幹笑了一聲,說:“王爺,請上坐。”

薛長瑜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收回目光,咳嗽了一聲,笑着說:“是了,瑾兒也坐。”

雙方坐下來,蘇懷瑾垂着頭,心裏思忖着,難道必須要把魅力值加上去?

這樣才會心想事成?若是重數太低,怕是系統就會瞎用?

蘇懷瑾這麽想着,心裏有些懊惱,突然很後悔把五重加點都加在幸運上了,雖然幸運的确很重要,帶來了一條富可敵國的玉脈。

只是……

若是魅力總是瞎開,蘇懷瑾也受不了,畢竟四皇子的眼神,實在太怕人了。

兩個人說了一會兒話,蘇懷瑾就借口自己乏了,薛長瑜十分關心,于是蘇懷瑾就讓蘇辰和蘇午送客,自己進了內堂,這才松了口氣。

薛長瑜目光款款深情,長相又俊美無俦,并不是蘇懷瑾情人眼裏出西施,若是論姿色,恐怕沒有男子能出薛長瑜。

蘇懷瑾感覺自己可能是個俗人,因此被薛長瑜這樣深情款款的目光盯的太久了,心裏才會突然悸動起來。

蘇懷瑾心想着,惹不起,還躲不起麽?

蘇懷瑾那面兒以為薛長瑜走了,畢竟她都送客了,結果過了一會兒,綠衣就笑眯眯的說:“小姐,王爺親自做了烏骨雞湯,說是給小姐補身子的,小姐快去喝罷!”

蘇懷瑾有些發懵,說:“雞湯?”

綠衣真誠的點頭,說:“是呀!可香了!”

蘇懷瑾更是詫異的說:“在哪兒做的?”

綠衣想了想,指了指外面兒,說:“後……後廚啊,小姐,怎麽了?”

蘇懷瑾深吸了一口氣,說:“王爺沒走?”

綠衣又想了想,說:“哦,好像是呢,說是要借用宅子裏的後廚,做了雞湯就走。”

蘇懷瑾一聽,好家夥,四皇子還開始賣上可憐兒了,做了雞湯再走?自己于情于理,能好意思就這麽打發他走?還不得恭敬的請他留下來用午膳?

蘇懷瑾一陣無奈,心想着燕王的“手段”果然是不一般的……

蘇懷瑾走進用飯的廳堂,果然聞到了一股雞湯的味道,異常鮮美,透露着甘甜。

四皇子薛長瑜果然是沒有走的,站在廳堂裏,親自把撐着飯的碗放在桌上,笑着說:“瑾兒來了?”

蘇懷瑾連忙行禮,說:“有勞王爺,真是折煞懷瑾了。”

薛長瑜笑的十分親和,說:“什麽折煞不折煞的?瑾兒替我擋了一刀,這是我應當做的。”

他說着,又十分親和的說:“快來用午膳罷,我這面兒就先回去了,改日再來叨擾。”

蘇懷瑾見他笑得一臉“虛僞”,只好硬着頭皮說:“王爺如此辛苦,不若留下來用個便飯罷。”

薛長瑜等的就是這句,立刻眼睛一亮,蘇懷瑾都懷疑,自己看到四皇子頭頂上冒出了狗耳朵……

薛長瑜雖然十分歡心,但是仍然端着一副王爺架子,令自己看起來彬彬有禮,不失風度,笑着說:“真是麻煩瑾兒了,不過主人家有請,我這個做客的,怎麽好大言不慚的拒絕呢?”

蘇懷瑾心裏思忖着,答應留下來用午膳,這才是正經兒的大言不慚呢。

蘇懷瑾幹笑着,請薛長瑜先入座,就在這個光景,蘇辰蘇午突然從外面跑進來,一臉驚慌,看了一眼四皇子薛長瑜,又看了一眼蘇懷瑾,似乎有些難言之隐。

蘇懷瑾蹙了蹙眉,說:“可有急事兒?”

蘇辰和蘇午互相推搡了一下,最後還是蘇辰支支吾吾的說:“那……那個……蘇夫人從京城來了。”

蘇午補充說:“已經到門口兒了。”

蘇辰又補充說:“二、二小姐也跟着一并子到了。”

蘇懷瑾一聽,當即就明白了,蘇辰和蘇午兩個人推推搡搡支支吾吾的,想必也是聽說過相府二小姐蘇錦兒與四皇子薛長瑜的市井流言,所以礙于蘇懷瑾的面子,不想說,但是又不敢不說,畢竟蘇夫人一行人已經到門口了。

毫無征兆,一點子消息也沒有,蘇夫人竟然千裏迢迢從京城巴巴的跑到了這個小地兒來?

蘇懷瑾心裏一片了然,還能為的什麽?難道是為了給馬管事兒伸張正義?

必然不會的,自是為了那條富可敵國的玉脈,想必消息已經傳到京城去了。

何止是傳到京城去了,可謂是轟動一時!

蘇辰蘇午說完,薛長瑜臉色一沉,沒成想蘇錦兒又跟來了,上輩子就是因着蘇錦兒,有這麽多誤會,這輩子薛長瑜并不想讓瑾兒誤會什麽,因此臉色有些不好看。

那面兒就聽到一連串的笑聲,随即是“女兒呀!女兒呦!哎呦喂!為娘來看你了!”

笑聲逼近,果然就見蘇夫人一路走進了飯堂,看到了蘇懷瑾,笑的臉上褶兒都出來了,滿臉堆着讨好,一打疊的說:“哎呦,為娘的好女兒!想煞為娘了!好女兒,來給為娘看看,哎呦喂,越發的水靈兒了!為娘在京城都聽說了,女兒你被人行刺了,哎呦喂,驚得為娘,整夜整夜沒睡好,這不是?馬不停蹄的就趕過來了,生怕你有個怎麽樣!好女兒,沒事兒罷?”

蘇懷瑾見蘇夫人這麽反常的關心自己,嘴裏又是黏糊糊的言語,頓時更确信了,蘇夫人肯定是沖着玉脈來的。

蘇錦兒跟在後面,從外面兒進來,她眼裏看不到旁人,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桌邊的四皇子薛長瑜,當即眼神兒都不一樣了,比蘇夫人更是柔情。

一臉戀慕之情,簡直化都化不開。

蘇懷瑾離開京城的時候,蘇錦兒還破相了,沒有養好,今日一見,好的差不離兒,不過臉上鬓角的地方,還隐約有些傷疤,被頭發隐隐綽綽的蓋着,似乎不怎麽妨事兒了。

蘇錦兒款步走進來,步子如蓮,眼神似水,就要對薛長瑜說話。

薛長瑜能看不出來?

如今好不容易死皮賴臉的扒着他家瑾兒,稍微有些個小小的好轉了,他可不想讓蘇懷瑾誤會什麽。

薛長瑜當下長身而起,對蘇懷瑾說:“我還有些公務在身,就不便叨擾了。”

蘇懷瑾點了點頭,恭敬的說:“恭送王爺。”

薛長瑜并沒有立刻離開,又溫柔的囑咐說:“你身子骨兒弱,最近又在換天兒,一日冷過一日,這雞湯是我親手熬的,我将油腥特意都撇了,不會膩口,瑾兒多少喝一些。”

蘇懷瑾聽着薛長瑜溫柔的囑咐,心裏沒來由有些打抖,瞥眼一看,那面兒蘇錦兒站在旁邊,看到薛長瑜這般溫柔款款,撕着手帕,咬牙切齒的模樣,蘇懷瑾陡然就釋然了,那股打抖的感覺,也變成了爽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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