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

“肉包。”

蘇懷瑾一叫,灰狼立刻“嗷嗚”了一聲,還沖着蘇懷瑾搖尾巴。

祁老九在一邊看着,笑起來說:“哎,這狼定是和蘇姑娘有緣,旁人怎麽叫都不搭理,蘇姑娘一叫,它就這般聽話。”

蘇懷瑾笑着看了看灰狼,說:“我瞧它乖巧的厲害,不知九爺肯不肯割愛,幹脆将肉包送與懷瑾,如何?”

祁老九哈哈一笑,說:“成,怎麽不成?反正它跟我這兒也不聽話,成天裏搗亂,還總是狂吠,難得聽話一次,就送與姑娘也是了。”

祁老九說着,似乎想起什麽,拿出一個哨子來,遞給蘇懷瑾,笑着說:“這是馴狼用的哨兒,你拿着,我們平日裏馴狼,都用這個,只不過這匹狼,一直不聽話,也不知道蘇姑娘用不用的上。”

蘇懷瑾點了點頭,謝過祁老九,對灰狼招了招手,那灰狼真的差點化身一只大肉包,恨不能滾過來,滾到蘇懷瑾的腳邊,對着蘇懷瑾搖尾巴,似乎被幾只包子就收買了。

薛長瑜還有些戒備,畢竟那是狼,又不是狗,而且連祁老九都沒有馴好,怎麽就叫蘇懷瑾給馴服了?

不過肉包蹲在蘇懷瑾腳邊兒,似乎沒什麽攻擊性的行為,只管做一些傻兮兮的動作,還團起來晃着自己的尾巴,似乎在曬太陽一樣兒。

薛長瑜就有些心塞了,因為肉包在旁邊,薛長瑜不能坐的離蘇懷瑾太近,因為肉包的領地意識非常彪悍,誰裏蘇懷瑾近一點,肉包就會狂吠不止。

不止如此,呲牙咧嘴的,還流口水,似乎要吃人似的。

薛長瑜怕這畜生獸性大發,因此不敢離得太近,只好坐在一邊,中午用午膳的時候也是,肉包非要蹲在蘇懷瑾的腳邊兒,一臉“忠犬”模樣。

薛長瑜知道蘇懷瑾愛吃哪口兒,剛要給蘇懷瑾夾一筷子菜,那面兒肉包突然弓起背來,對着薛長瑜呲牙咧嘴,發出“呋呋——”的吼聲。

薛長瑜的筷箸伸在半空中,硬生生的頓住了,肉包可沒忘了,早晨的時候,薛長瑜還給過它一腳,肉包似乎記仇得很,恨不得能豎着眼睛瞪薛長瑜。

薛長瑜使勁深吸了兩口,然後默默把筷子收回來,将那筷子菜,放進自己的碗裏,不斷安慰着自己,沒什麽,那不過是個畜生,不,是肉包,自己堂堂燕王,怎麽能跟一只肉包較勁呢?

有失風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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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這麽想着,薛長瑜還是氣的要死,和水修白、方遷等等吃幹醋也就算了,總歸對方長得不是玉樹臨風,就是風流倜傥,也有吃醋的由頭。

而眼下,薛長瑜心中不禁唏噓,自己竟然要和一只肉包……

争風吃醋了!

蘇懷瑾不知由頭,見薛長瑜盯着自己的碗,苦大仇深,會錯了意,就說:“王爺可是左手不方便?”

薛長瑜右手骨折,手骨都紮出來了,這會子在恢複,自然不能用右手,不過他左右手都能夾菜,平衡也很好,似乎并不在話下。

但是薛長瑜這麽一聽,突然眼珠子一轉,連忙假裝左手很笨拙的樣子,抖了好幾下,硬生生将碗裏的菜全都攪合出去,弄了一桌子。

薛長瑜一連的說:“沒什麽,不礙事,無妨的。”

他越這麽說,動作越笨拙,笨拙的已經神人共憤的階段,就差把菜盤子整個掀翻了。

蘇懷瑾似乎看不過眼去了,說:“王爺若不嫌棄,懷瑾幫王爺罷。”

薛長瑜一聽,哪還有什麽王爺架子,立刻說:“不嫌棄。”

他說着,甚至兩眼放光,就好像肉包見了肉包一樣……

蘇懷瑾便放下筷箸,給薛長瑜夾菜,讓他用湯匙直接吃飯,這樣方便一些。

肉包一見,頓時從地上爬起來,一臉戒備的盯着薛長瑜,那一雙狼眼,锃亮锃亮的,仿佛已經識破了薛長瑜的“詭計”,盯得薛長瑜額頭上都是冷汗。

真不是燕王膽子慫,那灰狼體型碩大,渾似一頭小馬駒一樣,被這樣的猛獸盯着吃飯,仿佛自己才是盤中餐,能不出汗麽?

薛長瑜一面歡心蘇懷瑾幫他夾菜,一面默默的流冷汗,這個光景,祁老九就又來了。

祁老九大步走過來,笑着說:“蘇姑娘,薛公子,消息打聽出來了!”

蘇懷瑾驚訝的說:“刺客的事情?”

祁老九點點頭,說:“正是!”

蘇懷瑾笑着說:“九爺果然是個麻利人。”

祁老九擺手說:“不敢當不敢當,不過是舉手之勞,也不值什麽。”

祁老九說着,就坐下來,結果這一坐,正好坐在了蘇懷瑾和薛長瑜中間。

這下子好了,一只肉包還不算,又來了一個沒眼力見兒的,硬生生把兩個人給隔開了。

薛長瑜也不好說什麽,只好也放下了碗筷。

祁老九笑着說:“那夥人,就是附近的亡命之徒,誰給銀錢,就替誰賣命。”

祁老九令人去查,這些人心狠手辣,但是沒什麽太多組織,因此一查就能查出來,而且他們人數少,沒有水寨人多勢衆。

這方圓百裏,祁老九可是道子裏數一數二的總瓢把子,誰敢招惹了祁老九?

因此那些人聽說是祁老九打聽,忙不疊的過來求饒,而且還帶來了雇主給的銀錢,拿出六成來,打算孝敬祁老九。

祁老九把六成銀錢“嘭!”一聲放在桌案上,震得湯碗直晃悠。

薛長瑜低頭一看,好家夥,雇主出手闊氣,六成已經這般多了?

祁老九笑着說:“我令他們寫了一封血書,将來龍去脈全都寫在裏面兒,蘇姑娘過目掌掌眼。”

蘇懷瑾将那羊皮卷兒接過來,展開一看,果不其然,那些亡命之徒不敢招惹祁老九,全部招認,血書上寫的清清楚楚,是商陽國的二王子和小公主,合謀買通刺客,想要抓走蘇懷瑾。

但是并沒有讓刺客殺死蘇懷瑾,墜崖純屬意外,商陽國的王子是想把蘇懷瑾神不知鬼不覺的擄走,等生米煮成熟飯,也好做丞相的便宜女婿。

這樣一來,商陽國的王子作為一個質子,才能在薛國立足,否則不是兩三年就被整死的命?

不過這封血書上,沒有寫蘇錦兒一個字兒,想必那些刺客,也不知道蘇錦兒是誰,畢竟蘇錦兒是出謀劃策的那個,沒有親自動手,反而把期期艾艾的商陽國小公主,當成了刀使喚,好來一出,借刀殺人……

蘇懷瑾看到這裏,冷笑了一聲,薛長瑜則是怒不可遏,“嘭!”的一聲拍了一下桌子,氣的他臉色發青,黑的仿佛鍋底。

商陽國的王子實在龌蹉,竟然想出這種辦法,想要侮辱蘇懷瑾,薛長瑜現在,恨不能扒他皮,抽他筋,将這龌龊的王子抓起來,喂給肉包吃。

薛長瑜一拍桌子,桌上放的金子“咕嚕”一聲,直接滾到了地上,肉包頓時豎起頭來,立刻撲上去,“嗷嗚嗷嗚”就開始咬金子,他沒見過金子,好像把金子當成了包子。

蘇懷瑾一看,也顧不得冷笑了,連忙說:“肉包!快松口,那不是吃的,快吐出來了。”

肉包還“嗚嗚”的,十分可憐兒似的,掙紮了一陣,這才把金子吐出來,因着金子比較純,也比較軟,已經啃得亂七八糟了。

薛長瑜:“……”這肉包險些吞金自殺,也是要吃不要命了……

祁老九說:“我就怕對方不認賬,因此還特意問了那些刺客一句,蘇姑娘,你看。”

他說着,又放在桌上一樣東西,竟然是一塊玉佩,那玉佩上寫着一個字“陽”。

這玉佩乃是商陽國的二王子,找到刺客的信物,畢竟那些刺客雖是亡命之徒,但是也怕有命賺錢,沒命花錢,生怕商陽國的二王子事成之後,把他們給賣了,或者斬草除根,因此要了信物保命。

刺客還答應二王子,只要事成,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三天之內,他們便消失。

哪知道三天還沒到,就被祁老九給抓了一個顯形?

蘇懷瑾看到桌上的玉佩,說:“商陽國的玉佩?”

薛長瑜則冷笑一聲,說:“不是玉佩,是陰陽帶扣。”

薛長瑜将玉扣拿起來,說:“這是陽刻的,還應該有一半是陰刻的,合在一起是一塊玉扣,的确是那商陽國王子的,上次宴席的時候,他就戴了這麽一塊,而且這玉,可是商陽國的寶貝,這次……商陽國沒跑兒了。”

薛長瑜聲音沙啞,說着,又拍了一下桌子,桌上的金子“咕嚕”一聲,又要滾下去,蘇懷瑾眼疾手快,趕緊按住。

那面兒肉包抻着脖子,還想去咬,哪知道沒有掉下來,又可憐巴巴的,蹲在一邊兒。

蘇懷瑾無奈的說:“肉包……”

肉包“嗷——”了一聲,好可憐兒好可憐兒。

薛長瑜揉了揉額頭,心想着,離開的時候,瑾兒不會真帶着這畜生走罷?

薛長瑜說:“事不宜遲,咱們一會子就啓程,有血書和玉扣,商陽國這次吃不了兜着走。”

蘇懷瑾想了想,看了看薛長瑜,薛長瑜昨天晚上喝了一副藥,今早上又喝了一碗,右臂也包紮起來,但是身受重傷,恐怕不宜奔波趕路。

蘇懷瑾就說:“也不必如此着急,今日歇息一晚,明日再啓程也不遲。”

入夜之後,因着明日要早起趕路,所以蘇懷瑾和薛長瑜都早早的回了房舍去歇息。

肉包不肯走,就趴在蘇懷瑾門外睡了。

蘇懷瑾躺在榻上,剛要睡覺,就聽到一聲輕輕的呢喃。

聲音溫柔極了,沙啞低沉,似乎飽含着複雜的感情,低聲嘆氣着:“瑾兒……”

蘇懷瑾一下子就醒了,眯了眯眼睛,四周看了看,并沒有人,那聲音,仿佛是四皇子薛長瑜的?

可是薛長瑜的房舍離這邊雖然不遠,但是隔了好幾個門,怎麽可能聽到薛長瑜的說話聲?

“叮——”

【系統:耳聰二重,生效】

蘇懷瑾一陣詫異,沒弄明白耳聰二重,生效了什麽?效果到底是什麽?

她連忙起身,走到窗邊,推開窗戶,就看到窗子外面,薛長瑜果然沒睡,也沒在房間裏,而是坐在院子的石桌邊。

石桌離這邊不近,甚至比薛長瑜的房間離這邊還要遠,蘇懷瑾只能看到薛長瑜隐隐綽綽的模樣,也看不真切。

蘇懷瑾心裏一陣奇怪,這樣也能聽到聲音?

就在她奇怪的光景,耳邊又有人說話了,這回不是薛長瑜說話,竟是蘇錦兒的聲音。

蘇錦兒的聲音說:“公主不要害怕,蘇懷瑾就算摔死了,那也是她自己的事兒,與公主何幹?唉,只怪蘇懷瑾命不好,不能做公主的嫂子,倒是讓二王子,要難過一陣子了。”

随即是商陽國小公主的聲音,哭哭啼啼的說:“怎麽辦?敏兒好生害怕,皇上已經讓東西兩廠都去尋了,尋了一整日也沒見人,這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若是查到我們頭上,那可……”

蘇錦兒的聲音說:“不,公主,你不說,王子不說,那些刺客早就拿錢跑了,誰還知道,您就放心罷!”

蘇懷瑾一陣詫異,耳邊不只有蘇錦兒的聲音,竟然還有商陽國小公主哭哭啼啼的聲音。

“叮——”

【系統:耳聰二重,生效】

蘇懷瑾腦子裏猛地一閃,但凡有人在背地裏說了蘇懷瑾的話,無論是好話,還是壞話,甚至就像薛長瑜叨念了一聲而已,蘇懷瑾現在都能聽到。

蘇懷瑾一陣吃驚,難道大故六重的隐藏屬性,這個耳聰,其實就是……聽牆根兒的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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