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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知曉容啓斌已經做完手術的那一剎,胡京京以為這容家的事兒和他大概是真的沒什麽關系之後,而胡娉婷的出現告訴他,這事兒還遠遠沒完。
許久不見,胡娉婷秀麗的面容顴骨高昂,過于削瘦的臉頰尖銳得有些刻薄,失去了胡家的投資和支持,她在容家也不好過,至少容錦城現在對她并不如從前那般倚重了。
胡娉婷幾次去胡家找過他,但是胡老爺子顯然不會那麽容易讓她再有機會接近胡京京,而胡京京本身也沒想着要和她再有什麽聯系,是以幾次錯開不曾碰面。
說真的,胡京京活了兩輩子都沒能想通,他和胡娉婷到底是什麽仇什麽怨,這胡娉婷就恨不得将他一巴掌給摁死在屎盆子裏,每回見面都要鬧幺蛾子,簡直煩不勝煩。
近日天氣乍暖還春,也是這幾日臨進升中考,在教室裏窩了一整個冬天的學生們終于尋到空隙兒紛紛走出教室,三五成群地在走廊上低聲細聊,俱是一派悠閑的模樣。
胡京京躲在走廊的角落裏曬太陽,朱葛鵬支着下巴靠在欄杆上,難得跟他一塊躲懶。
朱葛鵬這陣子光顧着盯孫班花的梢兒了,這小姑娘學習挺用心的,可就是多少有點偏科,別看朱葛鵬平時嬉皮笑臉玩得也瘋,不過在功課上他還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尖子生,在年級上也是排的上名號的,一見自個家小女友學習趕不上趟了,那可不得了,火急火燎地,一有空閑就拉着湊一塊補習功課。
眼看着這兩天就要考試了,朱葛鵬難得大發慈悲肯松松手,也讓自家小女友出去放放風,這才有時間忙中偷閑。
冬日的太陽溫文如水,照在身上懶懶散散地,讓人備生困意,午日的課堂也便多了幾分散漫和清閑。
朱葛鵬有一句沒一句的和胡京京聊着,說起前段時間胡京京提起那茬兒,朱葛鵬有些不解,胡京京讓他私底下出面去收購容家那些散戶的股票是什麽意思?對于胡家和容家的事兒其實他也是有所耳聞,畢竟這江市這麽大,胡家又作為江市老龍頭的存在,稍微有點風吹草動都能引起旁人的注意,何況容家那邊大大剌剌的可是一點都不避諱,光明正大的很,面上不說,背地裏不知多少人在等着看胡家的熱鬧呢。
有些事兒胡京京不說,朱葛鵬也就不問,但是私底下卻是動了自己的手段将這件事兒完完全全地還原出來,也是他和胡家走得近,而胡京京本身并沒有多少防着他的意思,在知曉胡京京和容家牽扯不大的時候,朱葛鵬很是松了口氣兒。
不過,到了此時,胡京京也懶得解釋就是。
他低聲交代着,“這事兒你悄悄地來,之前投資的資金已經回籠,之後……”一一二二地交代地十分詳細,朱葛鵬漫不經心點頭,歪着腦袋就着這事兒兩人又細細讨論了幾句。
又說起袁唯生,朱葛鵬的眼神一下正經起來,他壓低聲說着這件他無意間發現的事情,說是袁唯生這段時間在行動上和吳俊安走得頗近,光是他手下人發現的就不下五次,顯然交情頗深的模樣,若不是朱葛鵬對袁唯生的訊息有些敏感,當時也就不會關注到這方面去,不過這事兒既然給他知道了,有關袁唯生的不對勁兒,朱葛鵬理所應當地據實以告,此事兒的最終結論是,袁唯生這人恐怕不簡單……
胡京京随意嗯了一聲,也不見多在意的模樣,反倒讓朱葛鵬在一邊幹着急,“诶,這事兒我跟你說真的,你可別給我當耳邊風,我是看着你和他走得近,怕他對你做出什麽不應當的才跟你說的。”
“我心裏有底,”胡京京攏了攏白色的高領毛衣,神情鎮定地繼續道,“回頭你幫我把尾巴掃幹淨,這事兒算我欠你個人情兒。”
“诶,我說,你可真是……”朱葛鵬嘿了一聲,有些不高興地抓了把頭皮,一把無奈地翻個白眼,撇嘴道,“行行行,算我服了你了,真是拿你沒轍,咱兩誰跟誰,為個袁唯生至于跟我鬧得這麽生分嗎?”
胡京京笑着拍了下他肩膀,也不跟他客氣,“爺可謝謝你了。”被朱葛鵬反手一捶,兩人就又嘻嘻笑笑地湊到一塊瞎叨叨。
直至上課鈴聲響起,兩人勾肩搭背地往教室裏走的時候,胡娉婷就這麽突兀地出現在了教室門口。
胡娉婷說有事想找他談談,任課老師有些不悅又為難的看看她,又轉頭去看胡京京的表情,畢竟是即将升中考的重要時期,不管是誰來找,每個任課老師都不會喜歡這種在上課期間來找學生‘閑聊’的長輩的,最後還是胡京京開口請了假,老師才勉強應允。
“找我有事兒?”
“沒事兒就不能來找你嗎?”胡娉婷幾次三番地被阻攔,此刻心中惱火之極,一開口自然火藥味十足。
胡京京涼涼地撩眼皮看她。
胡娉婷深吸口氣兒,才一臉哀哀凄凄地開口,“我知道你一直在怪我,我現在也不求你原諒我,但你不能連個讓我贖罪的機會都不給我,畢竟……我是你媽呀。”
胡京京勾唇笑了下,眼裏薄涼一片,“姑姑怕是年紀大,記性不好,我媽早十多年前就死了,骨灰就埋在我爸墳旁,每年清明我跟爺爺都還去祭拜過他們呢。”所以說,你算哪門子的媽?
“我爸是出的車禍死的,我媽憂慮過重跟着去了,姑姑……你忘了嗎?”最後那句胡京京是靠近了她,壓低聲說的。
他的語氣幽幽,胡娉婷卻如踩了地雷一般,整個人驚得寒毛倒豎,聲音尖銳地罵着他的忘恩負義,連親媽都不敢認,話裏話外倒是遠遠避開了胡京京的那句。又說自己當年十月懷胎生下了他,迫于形勢所逼才不得已将他留在胡家,挂靠在她大哥名下,一字一句皆是泣血悲鳴,簡直恨不得戳着胡京京的胸口指責他的無情無義,更控訴了他的不孝之舉,“大嫂雖是你名義上的母親,但我才是生你懷你的媽媽,我們的血緣關系不是你不承認就可以否認掉的……”她義正言辭,振振不休地大放厥詞。
胡京京忽地一笑,幽幽道,“我沒想否認什麽,那你呢?難道當年不是你害的我媽喪夫失子?難道不是因為你的原因我爸當年才會慘遭橫禍?難道不是因為你心裏有鬼又急于抛下我這個累贅,才将我草草挂靠在我爸媽名下,成為你為兄嫂贖罪的祭品?”他步步緊逼,眼眸帶刺,字字珠玑,語帶質問,“你現在來找我又是為了什麽?眼見着容大夫人并不上當,轉而找了其他人去救她兒子,你是不是很心痛呢?呵,不過是覺得我占了你兒子的好位置,想着拉我下水好給你兒子騰位置是不是?這些……你敢否認,老天爺還看着呢!”
“你閉嘴!閉嘴,閉嘴!”胡娉婷暴跳如雷,整個人失去理智一般,張牙舞爪地想要撲上來,被胡京京一把抓住,用力甩開。
胡娉婷倒退幾步,氣喘籲籲,“你給我閉嘴,”她雙眼赤紅,有些神經質地扯着袖口嘶吼着,“胡家本來就是我的,兄長不在,家業由我繼承難道不對嗎?你只不過是我為報複容錦城的意外産物,就憑你這血統,你憑什麽來繼承胡家,啓淮是我的孩子,他比你更有資格繼承胡家,我替我兒子拿回應屬于他的東西有什麽不對?你這個賤種給我滾!”
胡京京冷若冰霜,一直以來還算平靜的面孔終于露出一絲猙獰意味,他攥緊了拳頭,盯着胡娉婷一字一句問,“你就是這樣看待疼你寵你幾十年的老父親,還有因為你才家破人亡的好兄嫂?”他緩緩勾起一抹笑,明明還算溫和的笑臉卻偏偏透着股讓人冷到骨子裏的戾氣和嗜血,是一種凄白的殘酷。
胡娉婷腿腳一軟,抖着唇想要說什麽,卻最終只是蒼白着張臉嗚嗚哭起來。
胡京京居高臨下站在一旁,他深深看了胡娉婷一眼,一句話也沒說,轉身走了。
原本,為了胡老爺子,胡京京也不打算跟胡娉婷算這筆賬的,但是有些人,有些事兒顯然不能因為時間而滌淨自己的心髒和靈魂,你的寬恕在她眼裏只不過是縱容她一次一次朝犯罪道理上走得更遠的階梯,她的貪婪和野心永遠沒有盡頭。
再回教室胡京京也沒了上課的心思,勉強忍耐到下課,拎着書包跟朱葛鵬交代幾句就頂着衆人灼灼的目光一路行至偏僻處,輕車熟路地翻牆而去。
這個點回家還早,胡京京也不知道該往哪兒走,想了想,拐個彎直接去了袁唯生的學校,他之前曾路過他的學校,也聽過袁唯生所在班集體的位置,趁着保安沒注意,直接從小門溜了進去。
只不過,當他一路盯着別人驚詫又怪異的眼神一直找到袁唯生的所在點後,只聽得胡京京大喊,“袁、唯、生,你他媽地在幹嘛?”
結果袁唯生一擡頭就被人堵個正着,夾着香煙的食指與中指一顫,才抽幾口的香煙直接掉到地上,頓覺眼前一黑,艾瑪,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抱頭蹲下,求別打臉,嗷,嗷嗷!!!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後面還有一大段劇情的,不過寫完明天真不用上班呢,咳,放下段吧,遠目……晚安,姑娘們,看見你們的留言了,很開心也很感謝,謝謝你們的支持,鞠躬!ps:最近天熱,大家要多喝水,千萬別中暑了喲~愛美的姑娘要加緊防曬啊,哈哈~ 老紙要反手炫腹(  ̄ー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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