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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唯生回了自己現在的住處,一間不算寬大的小公寓,兩房一廳,一間寝室一間書房,一個人住剛好。
京市的夏天早晚溫差挺大,一到晚上就溫度就‘啪叽’一下掉地上,風一吹還能刮掉你長長一段鼻涕,喜怒無常的很。
袁唯生脫掉身上的T恤和牛仔褲,不大的浴室牆上貼着塊長方形的玻璃片,鏡子裏映照出他健碩有張力的八塊腹肌,上面疤痕橫陳,黑色小內內包裹下的臀部結實有力,全身上下機會布滿了含蓄卻很有力感的肌肉,不經意處不斷有大大小小的傷疤、槍眼點綴,襯着那一身蜜色的皮膚卻是意外的性感極了。
他低頭掃了眼胸前那道橫跨左半胸和右邊下腰部位的傷疤,無聲嘟囔了句,真醜。這個傷口是兩年前留下的,當時他在邊界出任務,為了追捕一夥犯罪團夥經歷了五天五葉的追蹤和火拼,最後憑着撿來的一把刺刀跟對方艱險拼刺,後來那個頭目死了,而他差點被整個捅、穿,僥幸撿回一條命,卻也在醫院住了長達一年之久。
袁唯生一直很注意讓自己不受傷,即便受了傷也很注意後續護理環節,因為他一直記得有那麽一個人,對他身上多出來的東西到底是介意到有多麽吹毛求疵的地步。
浴室裏的東西不多,牙刷牙膏和毛巾和一套洗浴用品及一些基本生活用品,多的是一樣沒有,便是外面房間的布置也顯得十分簡陋,除了睡覺的床板還帶着褶皺痕兒,整個公寓都不帶什麽人氣兒。
有時候,人窮不窮都是自己逼的,窮到心裏,那是真沒救了。
洗完澡,楊家打來電話。
袁唯生蹙了下眉,眼底閃過一絲晦暗,他垂着眸完全斂去了臉上的表情,游刃有餘地應付完電話,聽到那邊的再三邀請,神色頓了頓,應好。
這六年來他過得并不容易,當初他是想着借助楊家的勢力來平反袁家的冤案的,但是因着胡京京的原因,他和吳俊安遇上的時機比上輩子早了十多年,賊有賊路,官有官道,就因為他當初在考慮自己和楊家之間的利益關系時多想了一道兒,思慮地更謹慎詳密些,所以才走了今天這樣一條路。
袁唯生背着胡京京偷偷在吳俊安的指引下報了軍校,那時候的他想法兒到底還是太過稚嫩,不管是對于胡京京還是自己,也幸虧他早早地遇上了吳俊安,所以才得以避免走那許多彎彎道道,楊家的勢可是那麽好借的,當初袁氏夫婦到了最後不也只能含恨而終,到死都不敢咬出背後的最大禍首,硬生生當了替罪羊。
依着吳俊安為他策定地一系列隐秘計劃,袁唯生在軍校了只呆了兩年就憑借自己的是實力穩穩進入了那支尖銳部隊,他用自己的實力證明了自己,自然也得到了隊裏那群衙內子弟的認可和擁護,他不缺錢,為人也爽氣大方,有了這樣一個良好的平臺,很快他就得到了上面的賞識,這時候的他已經不是吳俊安可以用手段掩蓋得住的,自然,也就引來了來自楊家的密切關注。
果然,不必多久,楊家的人就過來與他接洽,而此時的吳俊安也借此隐匿了起來。
于是,那個小有心思卻還有這憨厚純真的少年也學會了與人虛以為蛇,好在,和楊家接觸也不是沒好處的,至少在楊家沒注意到時,袁唯生卻已經真正融入到那個圈子裏,私下利用袁媽媽死前給他留下的那份文件密碼和許多暗棋聯系上,要報仇,只憑他一個人的力量是不可能的。
而楊家?你指望一個随手就能拿整個袁家來頂包的罪魁禍首來為你平反袁家自打臉?別做夢了。救了你,誰來給楊家做牛做馬?便是以前袁唯生看不清這其中的溝溝道道兒,到如今袁唯生還看不清楊家的虛僞和陰險,那他這輩子也就白活了。
不得已下,袁唯生和楊家接觸下來,日子漸長,倒是和楊敬羅走的挺近,而楊靜依也就是這個時候纏上他,對他誓死不嫁的。
對此,楊家喜聞樂見,而袁唯生,忌諱莫深。
電話是楊敬羅打來的,說是楊靜依出院一塊慶祝下,也叫了其他朋友一起來,程致松也在。
程致松也就是那天笑起來有些輕佻的男人,幾乎是袁唯生這邊電話一挂,程致松就打電話來了,他什麽也沒說,只是沉默了下,才笑道,“阿生,來的時候順便帶瓶酒過來,就我平時常喝的那種,別記錯了啊。”
袁唯生眉頭皺了下,“知道了。”
去的時候果然帶上了程致松最喜歡的二鍋頭,程致松是地道的北方人,喝酒跟喝水差不多,平時也就好這一口二鍋頭,袁唯生和他認識這麽久,也是知道他的這點小嗜好的,只是,遠山會所什麽好酒尋不着,至于托他帶這二鍋頭?這程致松倒是個有趣人……想到這兒,袁唯生心裏隐隐泛起一絲難以抑制的惡感。
楊靜依今天打扮的特別漂亮,她生得靓麗又活潑,在家也是受盡寵愛的,只稍稍粉飾就讓整個人更加耀眼奪目起來,偏她對外大大咧咧,一對上袁唯生卻平白多了幾分嬌怯憐人,在場哪個公子哥能看不出她對袁唯生早已芳心暗矚,心下遺憾之餘,對袁唯生能有如此際遇倒是頗有些豔羨。
袁唯生不着痕跡地避開楊靜依緊靠過來的身子,轉頭在程致松邊上坐下,兩人眼神一對上,皆是默契轉開,并無交談。
今天到場的人袁唯生有大半不認識,其中幾個眼生之餘又和楊敬羅有三分相似,袁唯生猜測着這幾個該是與楊家有些親戚關系,說不到幾句幾人就圍過來灌袁唯生的酒,楊靜依笑着過來解圍,卻被旁邊不知誰推了一把,直撞到袁唯生懷了,緊跟着便是一陣異口同聲的起哄聲,大多是暧昧不清,好壞摻雜看熱鬧的,且不說袁唯生的臉色有多難看,楊靜依倒是鎮靜的很,坐到袁唯生懷裏也不覺驚慌,半靠着反而笑得羞澀更加得意,哪怕後來她極有眼色地自己坐到一邊去,但袁唯生還是被惡心的吃不下東西,只好一杯接一杯猛灌,被程致松使了眼色攔下,才借口去廁所避開。
被酒氣熏得頭昏腦漲嗯袁唯生站在走廊上吹了會兒風,好不容易平複下情緒,擡眼又和眼前這人碰了個措手不及。
胡京京現在走廊的另一端,身邊跟着個相貌俊俏乖巧的少年,看那神情暧昧,态度恭敬,身上還穿着遠山會所特供的統一服裝,會出現在這兒,答案不言而喻。
袁唯生愣住了,胡京京卻沒有,他只看了袁唯生一眼就轉頭走了,看起來是一點也沒想跟他敘舊的興致。
程致松出來找人,拉着人返回包廂內,袁唯生恍惚覺得胸口有什麽被炸開,十指攥成雙拳,已是完全理會不得旁邊人恍若不覺的打趣和各種拉郎配的暗示,沉着臉起身直接找來了樓層經理,無視楊敬羅難看的臉色和楊靜依泫然欲泣的神情,徑自走開。
問到客人資料,經理有些為難,不過一想到這個包廂裏那些公子哥的身份,躊躇再三,才挑選着将自己能說的都一一告知。
———有貴賓卡,卡齡三年,有固定的少爺,平均每月來三到五次不等,對包養的少爺很大方……
袁唯生每聽一句臉色就更難看一分,尤其在知道胡京京不單對這MB很好,還将人整個包養不必在會所裏出臺時,那神情簡直了!!!
看得經理一個哆嗦,體貼地告知袁唯生胡京京包下的房間後,夾着尾巴急忙跑了。艾瑪,吓死哥了!
袁唯生堵上門來的時候,胡京京才剛從浴室裏出來,那少年早已經清理好身子,主動等候在床上,胡京京好整以暇,淡道,“有事兒?”
袁唯生瞪他,瞪得眼珠子都紅了,怒得咬牙切齒,“你……”他氣得手直抖,你了半天差點沒哭出來。
“你什麽?”胡京京早有預料,眯着眼并不覺得情緒如何波動,翹着唇角不疾不徐地反問,“你是想質問我怎麽敢背着你找男人,還是覺得我這樣的行為特別惡心?”他慢慢靠近他,微揚的眼角目光淩厲而諷刺,“沒了你,老子還不能別的男人了?”
袁唯生憋着氣,避開胡京京就踹了門板一腳,眼一瞥那個吓得一動不敢動的少年,冷喝道,“還不滾?”
“我、我……胡哥?”少年驚懼不安地瑟縮了下身子,求救似的看向胡京京。
胡京京冷笑,“傻站着幹嘛,等着人弄死你才滾嗎?”這話兒他是對着少年說,眼睛看的卻是袁唯生。
少年咬唇,不甘地低下頭,卻是一步三回頭,猶猶豫豫地守在門口,被袁唯生橫手一扔,直接甩到門外去。
門板緊接着關閉,少年捂着疼痛的腹部,眼神陰翳地隔着門縫兒怨恨地看向屋內,被胡京京對了個正着,忙哆嗦着低頭,一瘸一拐地走開。
屋裏靜默了一瞬,袁唯生心緒一定,壓低的眉毛便是一揚,“你是故意的。”他這句用的是肯定語氣,毫不質疑地。
胡京京無聲哂笑,譏諷地看着袁唯生,那神情仿佛在說——多大臉?
教人看着羞恥極了。
但袁唯生不這樣,他心底甚至是覺得心安踏實地,他不肯和京京說那些刺耳傷人的話兒,哪怕胡京京臉色叫他看了有多難堪、尴尬和難以親近,但他眼神卻是歡喜雀躍,隐含躊躇和忐忑的。
他伸出手小心翼翼試探地牽住京京的手,語氣輕輕,語帶哀求地,“京京,別生我氣兒好嗎?”眼一轉,抱住人腰身就更不肯撒手了。
胡京京簡直被氣笑了,兩人彎腰一翻就滾床上去了,一夜折騰到天灰白才漸漸歇了,可憐胡京京受了這六年的份量,一直到睡過去腿還在抖,叫袁唯生看了,又愛又憐。
不過他這滿腔的心思,到了第二日,摸着身旁那空蕩蕩早已不剩餘溫的床畔,袁唯生一拍腦袋,完了,看來這回是來真格的了,天!
說得好像胡京京這一直以來都是逗他玩兒還是怎地?!要是胡京京還在當場,真能一巴掌扇死這丫的!眼瞧着還當穩重了,敢情這是糊弄外人呢。
作者有話要說:表示一點都不虐啊不虐(ω<*?)我這邊在下雨呢,聽說下雨天看文更可口喲( ????? )哈哈……麽,祝每個放假的姑娘都能玩的開心喲,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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