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二者取其一
殘冬夜裏,街道上行人匆匆,都恨不能早些回了家去,也不要在這街上逗留半分,咧咧寒風吹過,吹得人臉上生冷。
鬼瘋子站在一邊,也不看這邊,卻聽得步非煙這樣一問,不好的預感襲來,他轉了身來直直的看向步非煙。
懷中那人,眼睛中有着明顯的不安和失落,她毫不掩飾這樣的落寞将它全部展示給自己看,卻足足的讓他心疼。
一種陌生,橫在他們中間,讓藏枭疼痛難忍又無可奈何。
“什麽?”
藏枭皺緊了眉頭,上下打量着步非煙又道:
“你見了誰?”
這算是一種默認嗎?
一種複雜的氣息萦繞在藏枭身上,步非煙只覺得已然看不透他,他像是有着無數的秘密萦繞在周遭,只覺得自己心中空洞的可怕。
猛然一想,倒也不是無跡可尋。
他縱然是霸道慣了的匪,可這天子腳下又怎麽容得下這種霸行!随意的一條罪名都可以生生的取了他的性命,又怎麽會容他在硯臺山這樣久?
他敢毫無顧忌的随意帶人沖進朝廷五品官員的家中興師問罪,只因為死了自己的幾個兄弟?
一系列繁榮的問題襲來,這種突如其來的陌生感讓步非煙覺得可怕,猛地掙了他的懷抱,只頹然的站在他面前,雙眼已乏力的神情盯着他看輕輕道:
“你要怎麽回答?”
藏枭皺緊眉頭,欲上前拉她,卻被她向後一退躲過,藏枭叫這樣的生疏感激的渾身發冷,心中有一種是失落的空落感讓他渾身不舒服。
“不回答我嗎?”她疏離的目光也不知為何帶着失望,她是要相信他的,可是她已經沒有力氣再想“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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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顧他再要來拉着自己,轉頭過去。
淚已千行。
鬼瘋子上前一步拉住了欲跟上去去追那女子的藏枭,湊上前去低聲道:
“莊主,先回山吧,此事,怕是要從長計議了。”
鬼瘋子話說的字字铿锵,斬釘截鐵,他随着藏枭的目光看着那單薄的身影消失在街頭。
那眸,不經意的一瞥。
這世上的全部冷霜都雜糅了進去。
“烨煜,欺人太甚。”
那話說的驟然爆冷,咬牙切齒卻仍有些無奈的成分夾雜在裏面。
鬼瘋子嘆一口氣,恭敬的低頭下去,那已有歲月滄桑的臉上竟瞧不出他今年不過三十幾歲的樣子,沉穩的眼眸中帶着腥風血雨前的預兆,啞然的嗓子濃稠道:
“二者選其一,莊主必然是活着的那位。”
話語冷風潇潇,鬼瘋子卻面色不改,仍是低着頭恭敬的俯首稱奴的站在藏枭面前。
鬼瘋子低估了那女子給藏枭的影響,不過是問了一句你是誰,這種懷疑的語氣一下子就将藏枭心中的堡壘擊碎,他那樣害怕失去她,哪怕只是她一個簡單的眼神,他都要細心呵護。
那女子掙開他的懷中轉身不再看他一眼離開的時候,鬼瘋子認識藏枭十幾年,真正跟着他打了這江山五六年時間裏從未見過鎮定雷利的藏枭本應該是嗜血的神情中出現過那般無助的眼神。
那是他的軟肋,可今生遇見一人,白首不相離的時候誰又能按捺。
藏枭冷眼看了鬼瘋子一眼,也不再說話轉身騎了馬帶着一行人快馬加鞭的回了山上去。
一夜冷風蕭蕭,吹碎了這世上多少愁情人破碎的心,也将這世上多少沿着軌道發展下去的事情全部調轉翻盤。
他懷中還有剛才那人小心翼翼的顫抖,那樣無助的貼在自己胸膛,她今日是怕極了。
馬上寒風呼嘯,伴着山上窸窸窣窣的野獸在叢林間穿梭的聲音,寒冷凜冽絲絲的敲擊在臉上刮出一道道痕跡。
藏枭半眯着眼睛,心下反複咂摸鬼瘋子說的那句話。
這天下,二者必死一位,才可天下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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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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