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主母 二更合一

文廣走後的幾日, 萬州的日頭漸漸開始熱了起來,仿佛幾場雨落下,就陡然進入了夏日。

棠钰開始換起了夏日寬松一些的衣裳, 肚子更顯懷了一些。

夜裏也從早前的嗜睡開始進入到夜裏頻頻醒,頻頻起,又頻頻睡。

起初的時候, 棠钰還很不适應。

夜裏睡不好,白日裏的精神也不怎麽好。

大夫也會開些安神的湯藥, 讓她服用, 但只是減緩, 因為孕後期的緣故, 總需要起身。後來慢慢習慣, 也能在起身後,很快就入睡。

慢慢的, 也适應了這樣的變化,到七月初的時候, 能稍微好了些,只是身子更沉了。入睡的時候, 不僅肚子下和後腰要塞軟枕, 讓自己舒服些,也會在腳下多塞幾個軟枕墊高。

白日裏, 祖母和舅母會陪着她說話,散步。

萬州府的官吏家眷也會來陪她, 有時說說江城的趣事,各處的趣聞,有時就是來送些孕期的零嘴,或是過來招呼一聲, 同她和孩子親近親近。

這些時日陳倏不在,棠钰除了會想他,倒也不怎麽難過。

只是每天夜裏入睡的時候,都會告訴小豌豆,爹爹不在,但是我們要勇敢些。

小豌豆也會特別配合得踢踢她。

她總覺得無論小豌豆是個兒子,還是個女兒,都是個很有勁兒的孩子,而且精神十足……

黎媽的如今的心思幾乎都放在照顧她身上,從吃的,用的,到睡的床褥被套是否舒服,都盡心盡責,陳倏雖然不在,但是她被照料得很好。

……

因為夜裏會睡不好,所以棠钰晨間醒得都遲,而且也慢慢養成了要固定午睡的習慣。

尤其是午睡,基本要一個時辰左右才醒。

這日,棠钰睡得迷迷糊糊的,仿佛聽見苑中有說話的聲音。

一般黎媽都會照顧仔細,她午睡的時候,不會讓旁人來苑中說話吵到她,但她今日隐約聽到是黎媽自己的聲音。

棠钰醒了,便不怎麽睡得着了。

見她坐起,小米上前幫她穿鞋。

如今夫人月份大了,越發不能俯身,蹲下這樣的危險動作,穿鞋這樣的事大都是小米幾人代勞的。

棠钰順帶問了句,“是黎媽在苑中嗎?”

小米反應過來,“可是吵到夫人歇息了?”

棠钰笑道,“不是,我正好醒了,聽到好像是黎媽的聲音。”

小米應道,“是黎媽和範大人,好像在說什麽事情,奴婢瞧着,黎媽和範大人的臉色都不怎麽好,所以也沒留意,聲音大了些,擾到夫人了。”

“沒事,我正好去苑中走走。”棠钰言罷,小米扶她起身。

棠钰簡單洗漱精神了些,就撩起簾栊出了內屋,去到外閣間。

外閣間的門沒有關,果真見是黎媽同範瞿在一處說着話,黎媽臉上的愁容多些,範瞿也似在想事情,最後,範瞿應道,“先這樣吧,等侯爺回來再說,也不拿此事擾夫人了!”

黎媽正準備點頭,聽到身後有腳步聲傳來。

範瞿和黎媽都轉眸,見是小米扶了棠钰出來,兩人迎上前,“夫人!”

“方才慕然是說什麽事,等長允回來?”棠钰正好問起,聽剛才範瞿口中的話,應當是早前是想來找她的,但是被黎媽攔住了,怕她操心。

棠钰問起,黎媽和範瞿也不好再瞞。

黎媽嘆道,“原本是不想夫人操心的,但确實範大人也不好出面,若是借夫人的口,倒是好些。”

黎媽欲言又止的模樣,棠钰笑道,“說吧。”

棠钰看了看小米,小米會意。

棠钰一手扶着腰,一手托着肚子,慢慢在苑中暖亭的石凳上落座。

坐落前,平娅放了兩層蒲墊。

棠钰坐着也舒服。

黎媽起了頭,剩下的便是範瞿來說,“侯爺有同夫人說起過周媽媽嗎?”

周媽媽?

棠钰颔首,陳倏說起過,而且說起過很多次,小時候家中遭天家迫害,當時貌似帶着陳倏逃亡平南找她外祖父的,就是周媽媽。

後來周媽媽因為護着陳倏,死在平南。

周媽媽是陳倏管事媽媽,也是陳倏的恩人,所以提起周媽媽,陳倏都是想念和愧疚。

陳倏的态度,便是敬平侯府的态度。

所以敬平侯府上下對周媽媽都是尊敬的。

範瞿突然提起周媽媽,棠钰便清楚基調了,棠钰點頭,“提起過,長允時常同我說起周媽媽。”

既然夫人知曉周媽媽,那便好說多了。

範瞿和黎媽對視一眼,範瞿繼續道,“周媽媽沒有子女,但是有個侄子在江城。侯爺念及周媽媽的恩情,所以将一些事情教給周媽媽的侄子阮傑去做。阮傑不是侯府的人,但是拿錢幫侯府做事,侯爺心大,也不曾管過,但實則阮傑手中的事越攥越多,下面便越不好做事……”

範瞿說得很隐晦了。

但棠钰清楚。

宮中這樣的事情不少,施恩情的是主子,但是難做的事宮中的人,做得好,做得不好,都夾在中間難做人。

這事陳倏不管,那範瞿和黎媽都不好管。

可範瞿會說,一定是過了。

尤其是方才那句阮傑手中的事情月攥越多,下面越不好做事。

“能具體說說嗎?”棠钰問。

範瞿和黎媽心中都松了口氣,夫人并沒有一聽是周媽媽侄子的事,就說放着等侯爺回來,那就是可以管。

範瞿道,“其實侯爺只是想幫阮傑一把,但阮傑自從替侯府做事以來,也嘗到了甜頭,就想接更多的事。但阮傑也清楚,侯府有侯府的規矩。這些事早前有人做,阮傑總以很低的酬金将此事盤下來,等真正要做的時候,他又會告訴侯府,說之前的酬金做不下來,确實有難處……因為這事兒阮傑接了,旁人沒跟,侯爺又确實說起過要幫他,所以他說酬金做不下來的時候,只能再增加錢。一來一回,總這樣,侯府內部難做,也會多了很多莫名其妙的帳,但又不好戳破。侯爺不管這些瑣事,阮傑又來……所以方才同黎媽商議,是否要請示夫人,用夫人的名義先堵住阮傑的口子?”

棠钰聽完,算是明白簡單的來龍去脈了,頓了頓,又很快問道,“所以,早前看近幾個月的支出賬本裏,有好幾筆數額巨大的補款,都是阮傑的?”

範瞿意外,沒想到夫人真的看了賬冊,而且就是最近這幾月的賬冊。

範瞿拱手,“是,夫人。”

棠钰停了停手中的畫扇,輕聲道,“那也确實不是一兩次了,光這幾月少說也有十幾次。”

若說方才範瞿想的還是夫人看過了賬冊,但眼下,他能确定的是夫人是極其認真得看過賬冊,才會連十幾次這個數字和金額都能記住。

“他在江城嗎?”棠钰問。

範瞿拱手,“在。”

棠钰輕聲道,“你讓他明日來見我,就說,如今府中的賬冊是我在看,我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正好問起來,請他明日來府中。”

範瞿詫異,“夫人?方便嗎?”

黎媽也擔心,夫人畢竟七個月身孕了。

棠钰笑,“你們都在這裏,我有什麽好擔心的。”

不是這意思,範瞿和黎媽是怕她費神。

棠钰笑道,“不費神,讓他明日來吧。”

範瞿拱手應好。

棠钰又道,“讓他來之前,先把事情接了。”

範瞿意外,“可是夫人?”

棠钰溫聲道,“先接了,我來處置。”

範瞿和黎媽對視一眼,還是朝她應好。

棠钰笑了笑,也正好坐了些時候了,讓小米扶她起身在苑中走走,平娅也跟在身側照看着。

看着棠钰背影,黎媽擔心道,“夫人能處置好嗎?”

不知為何,範瞿倒是莫名寬心,“會的,從桃城回江城,再到府中這些時候,夫人回回說好的事,沒一件是搞砸的。瞧着夫人剛才的模樣不像太擔心的樣子,黎媽,你我二人先靜觀其變。我看夫人當是心中有數的。”

黎媽颔首,“好。”

……

棠钰也确實沒多往心中去,宮中這樣的事情太多,她見到過,也遇到過,如今在敬平侯府,她是敬平侯夫人,只會更好處理。

棠钰沒太操心,等着明日阮傑來就是。

散步的時候,卉鳶攆了上來,“夫人,糖水做好了。”

棠钰笑道,“取來吧。”

卉鳶應好。

小米扶着棠钰,身後跟着平娅,卉鳶和小果幾人往議事廳去。

夏日裏,最是炎熱的時候。

議事廳裏雖然通風,但是并未冰塊降暑,這幾日忽然滾燙起來的天氣下,議事廳裏的人都似被烤幹一般,口幹舌燥。

“夫人來了。”小米喚了聲。

議事廳中,顧來等人紛紛起身,恭敬行禮,“夫人!”

茂之也跟着起身,“姐姐!”

棠钰笑着上前,“我見這幾日天氣太熱,酷暑難耐,讓小廚房做了一些冰粥給各位大人送來。東西不多,抽空用了消暑,稍後再議旁的事情。”

棠钰開口,衆人不好推辭。

更重要得是,原本也确實熱了,口幹舌燥了,忽然夫人的冰粥置到跟前,消暑解渴。

而且冰粥并不太冰,只放了少量的冰鎮,不會太涼。

早前議事廳中緊張的氛圍也好了些。

“姐姐!”茂之上前。

“有沒有添亂?”棠钰問。

茂之搖頭,“沒有。”

顧來道,“茂之公子很認真,已經能慢慢跟得上一些了。”

茂之不由笑了笑。确實,從早前的一頭霧水,記筆記都記不完整,到眼下能跟上了,也能聽得懂多數了,茂之自己也都清楚是否有進步。

棠钰朝茂之道,“勞逸結合。”

茂之點頭。

……

議事廳內還有旁的事情,棠钰并沒有久待。

離開議事廳的時候,還在聽議事廳內在争論是否要放周遭得流民入境,如果放,一旦開了口子怎麽辦?以後所有人都會往萬州這處來,等災情走後,人又走了,萬州各處被攪和一番,什麽益處都沒有。

也有人道,那就想辦法将人留下來。

第三種觀點是,流民太多,容易滋生暴.亂,原本是想彰顯我萬州如何款待流民的,反而得不償失,而且流民很難管束,稍有動靜就會聚衆鬧事等等。

棠钰離開的時候,還在争論着。

棠钰随意問起,“眼下就有流民了嗎?”

小米應道,“每年六月到八月是汛期,若是洪災,或是旱災就有流民,各位大人應當是想提前商議。”

棠钰明白了。

她原本也沒準備在議事廳久待,從議事廳回來,也差不多從苑中出來好些時候了,小米扶着往苑中折回。棠钰又了寶香一聲,“明日還是照舊做些消暑的湯水,綠豆湯就好。”

寶箱應是。

其實每日這樣花不了太多功夫,但是細節處,也能讓議事廳的人心中舒服些。

太奶奶說,前朝的事和後宅分不開。

只有萬州府安穩,敬平侯府才安穩。

棠钰心中通透。

……

等回苑中時,都是下午好些時候。

眼下七個多月身孕,總是沒一頓吃不了太多,但是隔一陣子就會餓。

下午這個時辰,可以用些點心和水果。

棠钰喜歡吃酸的。

黎媽在一側說,酸兒辣女,多半是個小公子。

棠钰愣了愣,未曾聽過還有這種說法。

黎媽又道,小小姐也好,侯爺肯定喜歡小姐。

棠钰仿佛也憧憬到了,陳倏同孩子一處的場景,便也跟着笑起來。

雖然陳倏不能趕在十月前回萬州,但是周圍還有祖母,舅母,黎媽,範瞿,顧伯伯,滿夫人和陳元,陳磊,她也并不怕……

***

用過晚飯,棠钰照例在苑中散步消食。

大夫不讓她每日吃太多,也讓她要多運動,旁的激烈些的運動不行,棠钰每日都在苑中散步很久。

黃昏左右散步是最舒服的。

等到散步回來,大夫也來了苑中替棠钰診脈。

棠钰七個月身孕,若無特殊的不舒服,或是其他大礙,大夫是每隔四五日來看一次。

今日大夫又到了例行診脈的時候。

等了很久,大夫輕聲笑道,“夫人胎相很穩,沒什麽大礙,一切照舊即可。”

黎媽放下心來,親自去送大夫。

也差不多入夜了,棠钰睡得早,小米和平娅伺候棠钰洗漱沐浴完,又扶她回了床榻休息。

棠钰習慣在睡前看會兒,有時候會不知不覺看到睡着,小米和平娅就會替她蓋好被子,然後将書冊拿到一側放好,收起來。

夜裏,小米和平娅,寶香,雲藏,卉鳶,小果,會兩兩一組六輪值夜。

所以棠钰夜裏起身也不怕。

***

很快,到翌日,寶香幾人伺候棠钰洗漱梳妝完,範瞿來了苑中,“夫人,阮傑到了。”

“叫他去偏廳等,我稍後就來。”棠钰吩咐一聲。

範瞿微訝。

阮傑雖然不是侯府的人,也确實不便去各處苑中,但夫人眼下有身孕在,與其讓夫人去偏廳,還不如喚阮傑來苑中。

範瞿提議,“夫人有身孕在,不如讓他到苑中來?”

棠钰笑道,“偏廳是辦正事的地方,來苑中說話反倒顯得親厚了。”

範瞿恍然大悟。

“去吧,我稍後就來。”棠钰知會完,範瞿這才先去。

阮傑早前還未曾見過夫人。

過往的事,府中都是範瞿和黎媽做主,因為姑姑的關系,侯爺關照過,所以範瞿和黎媽都不好說什麽。

昨日範瞿同他确認了文書,蓋了手印,而後同他說,夫人要見他。

他頓時愣住,“夫人……要見我?”

範瞿道,“夫人近來在看賬冊,也不知道看到何處了,我昨日給夫人呈消息,說此事定下來你做之後,夫人就說要見你。”

阮傑心裏一咯噔。

夫人為何要見他?

範瞿也說不清楚。

早前府中的事都是範瞿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因為有侯爺的緣故在,也基本沒有人過問過他的事,他的事其實也做得好,只是用了些不光彩的手段而已。

但眼下忽然換成夫人,阮傑心中沒了底。

範瞿到底只是長史,當夫人是敬平侯主母。

阮傑打聽道,“府中是夫人管事了?”

範瞿忽然領會到此事夫人出面的好處,範瞿訴苦,“當然,府中來了主母,自然大小事宜都是主母做主。夫人七個月身孕了,府中上下都仔細得緊,侯爺自然更是。”

阮傑一聽,知曉萬萬不能惹到夫人,這可是府中的大忌諱。

阮傑又問道,“那夫人……府中這麽多事兒,夫人能看得過來嗎?恐怕還是依賴範長史您吧?”

範瞿嘆道,“夫人可精明着!光這些時日都挑了我好些錯來,讓我.日後仔細了些,夫人不是好糊弄的人,稍後,千萬別想糊弄夫人,有什麽直接同夫人說清楚就是。”

阮傑心中又忐忑了幾分。

兩人也在偏廳中說了好些時候的話,也沒見棠钰的影子。

範瞿尚且還好,阮傑已經有些坐立不安了,一起一坐,又來回在偏廳中踱着步。

侯爺念及姑姑的恩情,夫人念不念還不知曉,如今若是夫人再較真,怕是場面很難看。

終于,等到阮傑已經實在焦頭爛額,甚至覺得夫人是特意讓他在此坐冷板凳,急如熱鍋上螞蟻的時候,偏廳外的腳步聲傳來。

一身寬松衣裙的棠钰由黎媽扶着入了偏廳中,身後,是寶香和小果兩個丫鬟,兩個丫鬟手中都捧着好些厚厚的冊子——像是賬冊?

阮傑臉色變了。

“夫人!”棠钰落座的時候,範瞿拱手。

阮傑回過神來,“阮傑見過夫人。”

棠钰溫和開口,“是周媽媽的侄子吧?”

阮傑愣了愣,“是。”

夫人是知曉姑姑的,阮傑心中松了口氣,剛準備再開口。

棠钰又道,“既然周媽媽的侄子,旁的也不同多說了,是我們敬平侯府能信得過的人。我看過慕然昨日給的文書,既然按這份文書簽訂了酬金,又有按手印在,我也放心了,那我們就按照文書辦事。城南那處宅子,一個月要翻新好,那就等到一個月,到範瞿這裏來領尾款。你報的酬金太低,若不是周媽媽的原因,我都不會慕然答應,那就一個月後讓慕然去驗收,中途,旁的我也不過問,那既然已經按了手印了,就按文書中的做。”

範瞿拱手應好。

阮傑傻眼,“夫……人……”

那文書中的酬金,阮傑是知曉往低了給得,而且一個月的工期也是胡亂說的,再怎麽也要兩個月,若是真要壓縮到一個月,恐怕什麽都得翻倍。

阮傑正欲開口,棠钰又道,“我原本還想問問這些賬冊裏,怎麽還有好多多出來的尾款是同你相關的?該不是也要再變動吧,我不太喜歡旁人在這些地方使小心思。”

阮傑支吾,“怎……怎麽會?”

棠钰笑道,“玩笑罷了,若真是如此,我肯定讓範瞿将早前多付的銀子都一并追回來。”

阮傑臉色頓時又變了,追回來……

但又想,确實是文書上都蓋了手印的,若是夫人真想追回來,也是有理有據的。

夫人并不買姑姑的帳。

但夫人又不是範瞿……

棠钰又朝範瞿道,“慕然,此事你幫我看着。”

範瞿拱手應是。

阮傑臉色很是難看。

從敬平侯府離開,心中還是忐忑的,這酬金原本就是瞎報的,時間也是,如果要按照文書上約定的時間和效果,他賠得什麽都沒了。

他是應當咬牙做了,還是現在轉身回去像夫人認個錯,然後将此事撤下來?

阮傑一面走着,一面想着,腦海中嗡嗡一片。

敬平侯府來了一個較真,又不怎麽好糊弄得主母。

範瞿确實松了口氣,“夫人這麽一說,阮傑應當會打退堂鼓了。”

棠钰笑了笑,“那也未必,他若是真能咬牙在一個月工期改出來,這個人還可以用。”

範瞿詫異。

棠钰道,“你等我盯着。”

範瞿應是。

……

等偏廳這頭的事情處理完,棠钰剛想起身,陳元來了偏廳中,“夫人,建平侯府老夫人身邊的佟媪來了。”

“佟媪?”棠钰驚喜。

佟媪已經入了偏廳中,“夫人。”

在愗城的時候,棠钰就同佟媪熟絡,眼下見到佟媪,不由更親切了些,“佟媪怎麽來了?”

佟媪道,“老夫人聽說侯爺出使南順,來不及趕回萬州,怕夫人在侯府擔心,老夫人行動不便,來不了萬州,特意讓奴家來侯府,陪夫人一些時日。”

太奶奶……

棠钰心中微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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