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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是誰！”蕭子奕追問。

“到了興國，得到你們興國的身份我才會說！”耶都梗着脖子，大聲嚷嚷到。

蕭子奕和謝卿互換了個眼神，道：“一起上路吧。”

耶都見狀嘿嘿的奸笑着跟随蕭子奕一行人回到西北軍營地。

到了西北軍駐地後，一進營門石頭、餘參軍、小六就歡天喜地的跑出來迎接他們。

小六在一旁嘟嘟囔囔，道：“我就說小将軍會沒事的……他可是把我從瓦剌人那裏搶回來的呢……小将軍是天底下最厲害的人了呢……”

“要不是我，你的小将軍可是差點就回不來了。”耶都坐着蕭子奕給他找來的特制輪椅，雙腿扭曲的搭着，用幾乎沙啞的難聽嗓音，在小六耳旁說到。

吓得小六向一旁閃躲，看見耶都的樣子後，用驚恐的眼神看着耶都。

石頭路過看見小六臉色煞白，對低着頭的耶都吼道：“哪個王八羔子敢吓唬我們小六！石爺爺腿給你打折！”

耶都：“已經折了……”

耶都擡起頭後，石頭一愣随後大笑：“老小子你怎麽變成這樣了！啧啧…這腿是不行了吧~”

耶都勾起嘴角，獰笑：“是啊，行動失敗被打斷了。”

石頭：“要我說，你那主子是真狠，扭曲成這樣，怕是想治都治不好！”

小六在一旁低着頭拉扯石頭的袖子，說“石頭哥……我們快走吧，他……好吓人……”

石頭帶小六離開耶都周圍，一邊安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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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留耶都一個人在原地，看着天空，哼着瓦剌自己的小曲。

蕭子奕和謝卿洗漱過後，他對謝卿說了路上如何遇到耶都以及耶都所說的事情。

只字未提自己當時為什麽要去山頂……

謝卿：“這麽說，耶都是辦事不利，被打斷雙腿放逐到草原上了？他一定知道奸細是誰！”

“只是……你真的要啓奏陛下，讓他成為興國貴族嗎？陛下不會同意的！”

蕭子奕：“何須啓奏父皇，我們只要讓大家知道，我在尋你的路上救了耶都，這就夠了……”

謝卿：“……？”

帳外腳步聲響，餘參軍走進來。

“王爺，二少爺”

蕭子奕：“參軍不必多禮，今日有事要拜托參軍”

餘參軍：“敢問王爺所托何事”

蕭子奕：“參軍可看到耶都了？”

餘參軍：“看見了”

蕭子奕：“軍士們是否跟你打聽過是怎麽回事了？”

“這……”餘參軍遲疑，道“有不少”。

蕭子奕：“參軍不必驚慌，以後有只要有人跟你打聽，你就說是在我尋小将軍的時候順手救的便可。”

餘參軍：“王爺……有何用意……”

蕭子奕：“你會知道了，暫時先這樣說就好。”

餘參軍：“是”

餘參軍退下後，蕭子奕對謝卿說，自己也吩咐過風翊，如果有人向風翊打聽，也說是自己救了耶都，讓耶都暫住在西北大營。

等風聲散出去，那奸細自然會覺得耶都對蕭子奕感激不盡，自己的生命岌岌可危，進一步铤而走險。

蕭子奕：“我最近讓風翊，暗中保護耶都，如果有人靠近，第一時間捉拿。”

謝卿瞪着雙眼，驚訝的看着蕭子奕，說：“王爺好計策…”

蕭子奕将謝卿的雙手握在掌心裏，細細得看着，西北風沙大，再加上事情不斷，這雙手已經不複在京城時那邊幹靜光滑，隐約還有些幹裂。

“我也是想快點解決這裏的事情，讓你趕快回京城去”蕭子奕說。

謝卿：“……”

一連半月，每天風翊都來大帳對蕭子奕報告耶都的情況。

半月來，沒有任何人跟耶都交流過，也沒任何人接觸過耶都。

但在此時耶都此人，西北軍已經人盡皆知，相傳蕭子奕把瓦剌王子座下大勇士耶都給救了，并且演變出耶都感激涕零發誓做牛做馬的版本。

流言越來越多，日子一天天逼近，每每像一個巨大的擺錘不停的敲打着那奸細的神經。

終于……

一天夜裏，一聲慘叫猶如利劍般劃破安靜的營地。

蕭子奕和謝卿迅速穿上外袍出大帳，來到耶都所住的帳篷裏。

只見一名穿着黑衣，身形嬌小的人被風翊砍掉手臂，痛苦的趴在地上，不停的翻滾。

鮮血順着傷口流水一般的湧到地面上，蕭子奕叫來軍醫将傷口捆住撒上止血的藥粉，卻始終沒有揭下他的黑面紗。

期間武英候和謝峙也來到帳內，只等一切妥當後，由謝卿親手揭開那人的面紗。

蕭子奕看着一旁的謝卿，有些緊張猶豫不前，安撫道：“去吧，終歸要面對……”

在軍醫上藥時，蕭子奕大致掃了一眼周圍，一些重要的職位及和謝卿關系要好的軍士都在圍觀的人群中，讓他松了口氣。

想着不相熟的人，不會給謝卿太大的傷害。

可沒想到，謝卿上前揭開那人的面紗後，呆愣在原地許久不動。

他背對着衆人，剛好擋住了那人的面龐，蕭子奕忍不住走上前去一看究竟。

“小六！”蕭子奕脫口而出。

任所有人都沒想到，奸細……居然是……

小六

此時小六的臉，因為失血的緣故變得煞白，已經失去了平日裏活潑柔軟的樣子，變得不真實起來。

所有人都愣住了……

石頭在人群中沖出來，半蹲在小六跟前緊握着他柔弱的肩膀，開口：“小六！是他欺負你是不是？你想給父母報仇是不是？”

小六不開口，石頭就繼續搖晃他。

“是不是！”

“是不是！”

“是不是！”

後面的話漸漸變成了吼聲，石頭的手緊握小六沒受傷的肩膀，眼眶通紅，淚水在眼眶裏打轉。

“不是”一聲微弱的聲音從小六的口中劃出。

“啊！”石頭大喊出聲，跪在地上。

“他是金戈的兄弟，也是瓦剌大王的兒子”耶都不知道什麽時候湊了進來。

耶都癱坐在輪椅上，開口：“他是被金戈安插在興軍中的棋子，當時跟我們透露軍情的也是他。”

“你放屁！”石頭沖到耶都跟前舉拳要打。

“石頭！”武英候喊到。

“老将軍！小六肯定是被框的他是冤枉的！他那麽小，他不會連拳腳都不會！”石頭大喊着，眼睛通紅，眼淚順着眼眶流到嘴角。

真苦……

謝峙上前拉住他：“你還沒明白嘛！他是奸細！是瓦剌人！”

“大公子……他會死……他不能死啊……”石頭哭着跪在地上，以手掩面。

謝峙雙手扶着石頭，轉過頭去不忍心看眼前的一切。

謝卿同樣沉浸在背叛的情緒裏，顯然不能主事，蕭子奕問武英候：“侯爺，小六……怎麽處置……”

武英候緊鎖眉頭，猶豫半晌後沉聲：“先關押起來吧”。

“讓軍醫跟着去，把傷治好……”武英候轉頭瞥了一眼風翊，轉身出了耶都的帳子。

小六被關押起來，石頭也被謝峙拉走。

“還好嗎”蕭子奕走到謝卿身邊，攬住他的肩膀，讓他可以靠着自己。

“嗯……”謝卿身體向一側傾斜，微微靠着蕭子奕，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背叛。

被自己親手救回來的孩子背叛……

回到大帳後，謝卿一下堆坐在塌上，默不作聲。

蕭子奕倒來一杯熱茶，塞到謝卿冰涼的手裏，說：“小六……會被怎麽處置……”

“看父親的意思吧”謝卿聲音發悶，半晌低聲說：“左不過…砍頭，示衆……這是軍裏一貫的規矩……”

蕭子奕皺眉，說：“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謝卿搖頭。

“你想他活嗎！”蕭子奕問。

謝卿眉頭緊蹙，看着蕭子奕不說話。

“畢竟是你救回來的孩子，我是說，如果你想……”蕭子奕試探性的開口。

“西北軍每年都會補充新軍，其中不乏少年，每次戰役死的最多的也是這些少年”謝卿說：“如果上次瓦剌人偷襲，不是我們早有防備……那死的人裏也有他們……”

“小六是孩子，他們也是孩子，這就是戰争……”

“我們各為其主”

蕭子奕沉默……

謝卿說的對，上一世的軍機洩露導致西北軍被困，死傷無數，就連武英候和謝峙也深陷囹圄。

這是這一切，都真的是這個嬌弱的少年做的嗎……

他身後的人只有金戈？

這一世的疑點太多，讓蕭子奕越來越迷茫。

他在想，到底是這一世變故太多，還是上一世有太多事，像水下冰山一樣，他不知曉……

連續幾日，沒有人公開提審小六，刺殺當日在場的所有人，也都三緘其口不提此事……

原因是蕭子奕提議，要用小六向金戈提供假的情報。

蕭子奕從小六口中得知，那日之所以能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送出情報，是因為他養的一條細犬。

那狗本是狩獵所用，能識途認地，将情報含在嘴裏丢在指定地點，事後還能自己回到營地。

只是小六的手臂已經被風翊砍斷……無法寫字，貿然遞交情報只會讓金戈警惕。

清晨，正在蕭子奕一籌莫展的時候，有軍士來報小六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