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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将軍”

馬車外響起聲音，謝卿撩起簾布“怎麽？”

“前面不遠就是京城了”

“知道了”

“馬上入京了”謝卿轉頭看向正在努力剝瓜子的蕭子奕“你也趕快收斂好自己。”

“不急”蕭子奕将桌上剝好的瓜子攏做一堆，倒在謝卿手裏。

“戍邊将領入京，需将所帶兵丁随從姓名一一上報，你就随便把我編入你的小厮侍從裏就是了。”

謝卿挑眉，撲哧一笑：“堂堂三皇子，誰敢用你當小厮？”

“你啊”蕭子奕往前将臉揚起，一副任由打罵的模樣。

“等到了京城……”

“等到了京城，若你無事，我就在王府裏貓着”蕭子奕順勢往後一躺，半靠着車壁，一改剛才的慵懶，臉色變得陰沉“若你有事……。”

“你要怎樣？”謝卿繃緊嘴角。

“放心”蕭子奕坐正“我不會置你于險地，同樣也不會置自己于險地。”

謝卿眉頭緊促，他就知道，蕭子奕回京後，不會老老實實的藏在府裏。

蕭子奕知道謝卿在擔憂什麽，主動允諾：“只要別人不找你麻煩，我就每日老老實實在府裏，等你回家用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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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好？”

蕭子奕故意裝傻賣乖，他知道謝卿最吃着一套……

果然，謝卿撲哧一笑：“你怎麽，總是把自己說的像深閨怨婦一樣？”

“還望小将軍垂憐”蕭子奕收斂起平常的傲氣張揚，假裝以袖擦淚。

“你！”謝卿滿面通紅，“胡鬧”。

日中返京隊伍入城，手持謝字軍旗的軍士，各個頂盔掼甲精神抖擻，随着謝卿的馬車魚貫而入。

入城後，街道兩旁皆站滿百姓，大家自發夾道歡迎謝卿回京。

戰報入京後，大家都知道謝家不僅擊退了敵軍，使得瓦剌氣勢大敗，謝卿還親手斬殺瓦剌戰神新圖。

百姓皆言，謝家讓大興沒了戰争，謝小将軍就是大興的新戰神。

蕭子奕躲在馬車內，将簾布掀起一絲縫隙，看着外面的景象：“阿卿，外面這些百姓都在迎接你。”

“瓦剌戰敗，沒了戰争大家高興。”

蕭子奕看着外面的百姓，眉頭緊促，雙唇抿成一條直線。

“只是不知道，這裏面有多少人是真心來迎你，又有多少人是被人竄來，演給皇上看的。”

謝卿的手覆在蕭子奕手上，安撫般緊緊握住。

蕭子奕看向謝卿，一雙星眉朗目，眼神裏滿是溫柔，朝他露出淺淺的笑容。

盡管此刻外呼喊聲震天，謝卿眼裏卻只有自己。皇城兇險，就算自己拼了皇位不要，縱然詩筆如鐵，自己也要護住這一抹的溫柔。

“恭迎謝小将軍”尖細的聲音從馬車外傳入。

車內兩人一怔，謝卿拍了拍蕭子奕的手臂：“你先躲躲。”

“好”蕭子奕點頭。

謝卿起身出了車廂，道：“朱內官”。

“謝小将軍好！皇上派我來迎接小将軍入宮。”眼前的太監滿臉堆笑，躬身向謝卿行禮。

“有勞朱大人了”謝卿抱拳回禮“只是随行人數和行李衆多，煩請內官回禀陛下，謝卿安頓好後，立刻進宮拜見。”

“哎呦，皇上要見将軍，可等不得啊……”

蕭子奕在車裏聽的一清二楚，這朱內官雖然堆着笑意，可話裏卻不饒人。

“謝卿命随行人馬行李先行回府，我在車內整理過儀容，即刻随內官進宮面見聖上。”

“小将軍，請吧”太監擺了請的手勢。

“請內官稍等。”

謝卿回到馬車對蕭子奕道：“皇上派人接我進宮，你先随行李回府。”

“這麽着急，一刻都不能等？”蕭子奕皺眉，目光透過車簾的縫隙落在外面的太監身上。

“你要小心，如有不妥，去太監處找一個叫福祥的小太監，早些年我救過他，他會幫你。”蕭子奕将目光收回，緊緊釘在謝卿的身上。

“好”謝卿點頭“我記住了。”

謝卿走後，蕭子奕藏于馬車內，随行李一起回到晉王府，只等搬卸行禮的随行軍退下，才敢從馬車裏出來，悄悄進到內院。

臨近年關，府內雖有小厮打掃，可兩位主人一走幾個月，難免顯的有些冷清蕭條。

他想命人去府庫裏翻出些新物件，再街上采買一番，裝飾一下府裏，給謝卿一個溫暖的家。

無奈此次回京，名義上只有謝卿一人回來，他不便露面，只能悄悄命人喚李瑞前來。

蕭子奕坐在角落，瞧見李瑞探頭探腦的進到屋裏，說了聲：“李瑞，看什麽呢。”

“王爺？真是王爺”李瑞見是蕭子奕大喜，喊着：“王爺你怎麽也回來了。”

“噓，小點聲，我跟着你們王妃偷偷回來的。”

李瑞立刻捂嘴，低低的聲音說：“王爺，你這是無召回京，是大罪啊！”

“所以要悄悄的”蕭子奕瞪着李瑞“現在除了王妃，只有你知道我回京了，要是有第三個人知道，我就踢死你。”蕭子奕擡腳假意要踹李瑞。

吓得李瑞趕緊躲開，嘴裏念叨着“我不說，我不說。”

“叫你來，是你讓叫府裏的人去街上采買些東西，這馬上到年下了，府裏哪有個過年的樣子。”

“好，奴才這就去辦”李瑞應着就要出去。

“對了”蕭子奕叫住李瑞“順便打聽打聽，王妃進宮如何了，到底何時能回府。”

“是……”李瑞捂着嘴偷笑。

“還不快去”蕭子奕将手中的書本向李瑞腳邊丢去。

李瑞偷笑着一溜小跑着出去。

晚上蕭子奕左等右等謝卿都沒有回府，偏偏自己又出不去。

只能獨自在屋內一圈一圈的溜達，坐立難安。

好不容易等到李瑞回府，蕭子奕問他“皇宮如何了，有沒有王妃的消息。”

李瑞搖頭“沒有，宮裏今天換了守衛，一絲消息都傳不出來。”

“換了守衛？”蕭子奕沉聲問道。

“是”李瑞見蕭子奕臉色不好，連忙解釋：“或許是趕巧了，要不王爺再等等？”

蕭子奕沒有出聲，只是将心裏的主意又在肚子裏轉了轉，繼而開口道：“王妃一回京，宮裏就換防，恐怕沒那麽簡單。”

“那……”李瑞遲疑。

“我親自去宮裏看看”蕭子奕擺手“你去把風翊叫過來。”

“風翊也回來了！”李瑞驚喜。

蕭子奕扶額，“快去吧，以後有的是你們敘舊的機會。”

風翊來時，蕭子奕已經換好黑衣，正在綁緊腰帶，見風翊進屋，急道：“我一會要進宮，你在府裏策應，若一個時辰我或王妃都不回來，你就去宮外接應。”

“王爺要闖宮？”

“王妃已經進宮許久了，我去看看。”蕭子奕整理好自己，作勢要往外走，被風翊一把拉住。

“還是我去吧，王爺。”

“我去。”蕭子奕眉頭皺出深深的褶痕，若是謝卿在宮內遇事，別人去他總是不放心。

或許是看出了他的想法，風翊放開拉住蕭子奕的手，“屬下知道了。”

戍邊守将進京，街道上的守備比以往增加許多。

蕭子奕一路小心躲避開巡邏的官兵，到了皇宮周圍，他發現皇宮的守衛也增加了，這讓他更加不安，不由得加緊了腳步。

皇宮內燈火輝煌，不時有一隊宮女或太監手捧木匣來回穿梭。

內殿中，皇帝和謝卿及許多大臣正在宴飲。

席間大家推杯換盞，見謝卿并不不妥蕭子奕才放下心來。

正巧，謝卿起身離席，蕭子奕看着似乎要往花園方向去，便遠遠跟着，藏在花園中的假山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