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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淡淡出聲提醒道。

努力深吸一口氣,曾少游這才發現姚璇竟然也在這裏。

“姚姐,你……你怎麽會在這裏?”曾少游話一出口,腦中立刻明白了,面色煞白,怒火中燒,“姚姐你不是自诩是大哥大姐的摯友麽?大哥大姐從來未虧待過姚姐半分,姚姐就是這樣回報大哥大姐,就是這樣要毀了大哥大姐唯一留下的血脈的?”

曾少游這幾句話說得極重,饒是姚璇早就做好了一番心理建設,此刻也有些被罵懵了,勉強為自己解釋道:“阿宣和染染待會就要去領證了,現在財産在誰名下有什麽區別?再說了,阿宣已經承諾了,将來的孩子姓夏,夏家的財産一定會由姓夏的孩子繼承,染染不過是個女孩子,本來就應該相夫教子,享受生活,沒必要做什麽女強人。”

姚璇這幾句話顯然是違心的。無論是以她的立場來說,還是以姚家的立場來說,姚璇都不該任由墨瑾宣這樣掠奪夏家財産,偏偏她的把柄握在了秦韻竹手裏,這也便罷了,秦韻竹到底智商不高,受她威脅也難不到哪裏去,可是姚璇千算萬算也沒有想到,将當年之事看在眼裏的人,竟然還有那位一向慈善溫和的墨老夫人。

她此次之所以會來,就是因着墨老夫人的變相“提點”。能為自己的幼子拿到夏家財産,墨老夫人怎能不得意?又豈能不上心?

所以縱然姚璇恨得咬牙切齒,心知這夏家的財産一旦到了墨瑾宣的手上,姚家再沒有可能得利了,為了她的名聲,她也不得不來這一趟。

對于夏染,姚璇只能感到抱歉了。

曾少游恨得咬牙切齒,目光瞥到夏染身上,見夏染也恰好擡頭,心中一動,曾少游微微一颔首,夏染便立刻垂眸了。

馬律師也是人精,見衆人都不說話了,他只能先開口了,将轉移財産的文件都拿了出來,表示墨瑾宣已經簽好字了,請夏染簽字。

“夏小姐,請在這裏簽字就好。”馬律師一開口,見夏染一動不動,便又道,“這個轉移財産的合約,是墨少親自監督拟定的,夏小姐不用擔心,這份財産,最終還是要交到您和墨少将來的孩子,夏家人手上的。”

這份合約比夏染先前見到的那一份多了一條,雖然讓夏染意外,但卻不足夠讓她心動。

夏染當下就把合約一推,擡眸掃了一下衆人,清亮的眼睛最終落在了墨瑾宣身上,一字一頓,清清楚楚的說道:“這份轉移財産合約是墨瑾宣墨先生一意孤行,與我無關,我不會同意将夏家的財産交付給任何人,所以,今天有勞各位白跑一趟了。”

夏染話音一落,墨瑾宣就捉住了她的手腕。

他顯然沒有想到夏染會真的拒絕簽這份合約,明明,明明他們都說好了不是麽?

馬律師和姚璇面面相觑,曾少游長舒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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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律師,姚律師,請兩位在外面稍等片刻,我和內子,臨時有事情商議。”墨瑾宣眼睛定定的看着夏染道。

馬律師和姚璇果然起身離開,整個辦公室裏只剩下了夏染、墨瑾宣和曾少游三人。

“你當真不簽字?”

夏染似笑非笑的看向墨瑾宣:“墨少這話說的有趣,如果讓你簽署一份轉移你全部財産的合約,你簽是不簽?”

墨瑾宣幾乎是不假思索的答道:“染染你生了孩子,想要什麽小叔叔都能給你,夏家財産,我的産業,全部都劃到你的名下,但是,現在不行。”

夏染一怔,随即就笑了。

“墨少的口頭支票開的果然大方。只可惜,夏染還不至于傻到會相信墨少的花言巧語。”夏染站起身,臉上帶笑,眼中卻沒有一絲笑意,“夏染有事在身,告辭了。”

言罷,夏染就快步向曾少游的方向走去。

曾少游見此也是滿臉欣喜,他就說了,夏染無論如何也不會簽那種完完全全損人不利已的破合約!

“站住!”墨瑾宣赫然起身,将一個藍色的文件夾丢在了辦公桌上,努力壓抑着心頭火道,“染染你要想清楚,如果你現在敢走了,你的小舅舅,著名的曾律師,又會面臨什麽樣的責難和非議?他的前程,都掌握在你的手裏。”

夏染頓住腳步。

曾少游卻是一驚,他從來不知道他還有什麽把柄在墨瑾宣的手上。

曾少游這樣想着,就回身拿起了那份文件,面上立時青青白白,煞是難看。

夏染亦回身,見到曾少游臉上的表情,心念一轉,接過了曾少游手裏的文件一看,也明白了這件事情,恐怕真的是曾少游做下的了。

看了墨瑾宣給出的證據,錢款轉移,曾少游和對方的財務狀況等,夏染很不明白曾少游為何要賄賂一個曾經的刑警隊大隊長,現在已經調到別的閑職部門多年的人,只是既然事情已經做了,夏染也沒有再多問什麽。

“墨少想要如何才能把這些資料全部給我們,包括原件。”夏染将文件夾重新遞給曾少游,看向墨瑾宣道。

墨瑾宣諷刺的一笑,“我想要什麽,染染還不知道麽?你留下,這份文件就永遠不會被透露出去,否則的話,你這位小舅舅,就只能親自坐在被告席上,也試一試當被告的滋味了。”

曾少游為人狡黠,但貪污受賄之事,他平生只做過一次,究其原因,還是為了當年改變了他孤兒命運,又對他百般信任的大哥大姐。他不相信夏思夫妻的死亡真的只是意外,找到當年處理這件案子的人,當然也不足為奇。他向來謹慎,只是沒有想到,這份證據,竟然還是被墨瑾宣發現并攥在了手心裏了。

“染染你不用管我。”曾少游伸手摸了摸夏染的頭,長輩一般寵溺的看着夏染道,“每個人都要對自己做過的事情負責。我過去做錯了事情,受到法律的制裁也是應當的,就是染染為了我留在了墨瑾宣身邊,我也會自己去自首,所以,染染千萬千萬不要做錯事!”

夏染怔住。

其實,她今天原本就沒有打算為了曾少游就放棄這個逃離墨瑾宣的機會的。就算曾少游不說這話,她也會暫時舍棄曾少游而離開。

前世的禁锢,已經讓夏染嘗盡了沒有自由,被人管制和蔑視的痛苦,這一世,無論如何她也不可能讓墨瑾宣再禁锢她的自由了。

即便墨瑾宣手頭有了曾少游賄賂高官的證據,她也不可能因此而妥協,只是如今這話從曾少游口中說出來,夏染終究是遲疑了片刻。

“如果你敢拿這些東西去告小舅舅,那麽,墨少,我也一定不會放過令兄令嫂!”夏染目光狠絕的盯着墨瑾宣道。

看到夏染的目光,墨瑾宣心中鈍疼,口中卻只道:“染染放心,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離開我的。”他今日根本就不會放夏染離開,她又哪裏來的機會去告他的兄嫂?

夏染輕笑一聲,驀地打開辦公室的門,墨瑾宣原本放在外面的助手和保镖,赧然已經被人制住了。

一個穿粉色襯衫的男人探進頭來,苦着臉看着墨瑾宣道:“阿宣,我對不起你啊,爺爺之命,我不得不從啊!爺爺讓我今天是一定要把夏染帶走,兄弟,你、你放心,只要過了今天,我一定會再把她給你捉回來的!”

墨瑾宣面色剎那間變得僵硬。

53反擊

穿着粉色襯衫的男人看到墨瑾宣的神色,臉上也是一陣躊躇。

只是爺爺之命,他也不敢違抗啊!

墨瑾宣還在沉默,夏染伸過手去,一把抓過曾少游,“小舅舅,咱們走。”

曾少游雖然不明白現在是怎麽一回事,但這不妨礙他跟着夏染離開。在這裏,除了夏染,他原本就無人可信。

粉色襯衫看着走到他面前的夏染和曾少游,腳步怎麽也邁不動了,他今天要是真的放夏染離開了,墨瑾宣估計真的敢跟他絕交。

“顧少,您應該會遵守承諾的吧?”夏染淡淡的看了粉色襯衫一眼,緩緩道,“還是說,顧少真的打算為了友情而不顧親情,将顧爺爺的命令置之不理?”

那粉色襯衫原來就是顧簡,墨瑾宣的好友,B市地下勢力第一大佬顧老的嫡孫。

顧簡聞言臉色一變。先不說親情和友情孰輕孰重,單單只是顧爺爺的一個簡單要求,只讓他困住墨瑾宣一日,給夏染一日的自由,明天之後,墨瑾宣就是殺了夏染,他都能給他綁回來——就這麽一個要求,顧簡無論如何也不能不答應。

更何況,顧簡雖然優秀,但顧老的嫡孫可不是只有他一個。

“你等着,今天以後,爺就會親自出馬,把你給阿宣綁回來!”顧簡惡狠狠的留下一句話,終于從門口讓開了。

夏染心中松了口氣,手上攥着曾少游的手立刻往門口走去。

“染染!”姚璇看着頭也不回的夏染,喃喃道,“對不起,對不起。”

馬律師看了一眼不對勁的姚璇,非常不明白姚璇有什麽對不起夏染的。只是他雖然是墨瑾宣請來的人,這些他也不便知道,這麽想着,他就慢慢走遠了幾步,權當沒聽到姚璇的嘀咕聲了。

夏染走的幹脆利落,顧簡手一招,他的手下立刻上前來。

“跟着她!就這麽一天的時間,爺就不信她一個女孩家還能飛天遁地不成!”顧簡下了命令,手下人當即跟上夏染。

等手下人離開了,顧簡方才看向一動不動,維持着原來姿勢站立着的墨瑾宣,讪讪道:“阿宣你不要着急,爺爺說了,我只要困住她一天就可以了,明天之後,你想把她怎麽着就怎麽着,我爺爺的恩情還完了,他也就再也不用管着夏染,夏染是死是活,他都管不着了!”

墨瑾宣沒有說話,他只轉過身,從高高的窗戶處,看向樓下的人。他知道她在那裏,知道她要離開,可怎麽也沒有想到,她會以這種方式離開他的生命。

一次都不曾回眸。

一眼都未再看他。

就這樣,幹脆利落,不管不顧的離開了他的生命。沒有絲毫的不舍,沒有片刻的猶豫。

“我愛她。”良久,墨瑾宣方才開口道,聲音低沉而澀然,“我那麽愛她,她為何還要離開……”

顧簡原本還想巴拉巴拉把夏染再大罵一頓,給兄弟解氣,可這會聽到墨瑾宣的話,他張了張嘴,不知該說些什麽好了。

愛情這東西,真是沾不得,碰不得,比毒品還要可怕。

“這不是你的錯!”顧簡這話說的铿锵有力,仿佛他說的是地球圍着太陽轉那樣的人人都知道的定律一般,“阿宣,是那個夏染不知好歹,要是平常的小丫頭,她們能得到咱們的寵愛就高興地不得了了,夏染會什麽?她什麽都不會,偏偏還敢對你大呼小叫的,這麽一個丫頭,阿宣,她不值得你付出這麽多。你要是想要女人的話,我去給你找,環肥燕瘦,知書達理,小家碧玉,窈窕動人的,你想要哪一種,哥們兒都能給你找出來一打!絕對每一個都比那個夏染強!”

顧簡說了半晌,才發現墨瑾宣根本沒有看他。而墨瑾宣方才的那一句話,也仿佛是在自言自語一般。

“阿宣,你要真的非她不可,那明天我就把你送到你床上去!”顧簡很不情願的承諾道。他雖然不覺得夏染有多好,值得他的好兄弟非她不可,但墨瑾宣現在這個樣子,他就是想要做什麽來阻止都不行了。m4xs.

“不用了。”墨瑾宣忽而笑了,轉身看向顧簡,輕輕的道,“不必麻煩你了,染染脾氣不好,我要親自去接她。若是她看到去接她的不是我,說不定,就真的不會來了。”

顧簡一愣,剛要張嘴說話,就覺得頸邊一疼,眼前一黑,就暈厥了過去。

墨瑾宣扶住顧簡,沒讓他倒在地上。

顧家再厲害,他也要阻他一阻。否則的話,染染就真的回不來了。

這廂墨瑾宣正在全力去尋找夏染的蹤跡,另一廂,也有兩隊人馬在尋找夏染。

“姚隊,結果出來了,我們要找那個叫夏染的女孩。”

姚景然在樓下等了半晌,依舊沒有看到夏染和曾少游的影子,他想要上樓去找,那些人也根本不吃這一套,所以他只能在樓下的車裏等着。

今天不是休息日,所以他照例接到了手下的電話。

“夏染?哪個夏染?”姚景然手裏的煙頭抖了抖,心中升起一股不妙的預感。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輕笑,爾後就是興奮的女聲:“就是那個A市曾經首富的女兒啊!嘿,原來她就住在這個寝室,是死者的室友!”

姚景然頓了頓,“只是室友而已,嫌疑犯不能這樣定論。”

電話那頭也是一愣,然後快速的解釋道:“不是的不是的,姚隊,我說夏染是嫌疑犯,是因為死者的日記,滿篇都是對夏染的詛咒和抱怨,看得出來,死者非常痛恨夏染。死者生前是乖乖女類型的,也沒有男朋友,不曾和什麽人結怨,她的其他兩個室友說,只有夏染前段時間和她吵過一次,那次吵得很過分,死者先是拿着書本砸夏染,砸了半天,夏染沒被砸着,反倒是死者直接跪倒地上求夏染了,結果夏染看都沒看死者一眼,直接就跑掉了。那件事情,可是有不少人證的。”

姚景然重新吸了一口煙,吐出一口煙圈,擡頭看了一眼高高的辦公樓,終于下令道:“去找夏染,讓她配合工作!”

這樣說着,姚景然也拿出了他的證件,直接上樓搜人了。

墨宅。

“雲珠,你怎麽變成這個樣子了?你怎麽這麽瘦,是錢不夠麽?”墨老夫人顯然沒有想到,她一個好好地孫女,在外國呆了兩年,回來以後,就成了瘾君子似的,皮膚煞白,身形幹瘦,整日魂不守舍的。

墨雲珠反應有點慢,愣了一會,才“呵呵”笑了幾聲,抱着墨老夫人的胳膊道:“奶奶,我還好,沒事的。只不過,我聽說那個夏染,她是改了生日才拿到當年的遺産的……”

墨老夫人顯然也不願意提起夏染,這會子就沒接話。

墨雲珠瞅了坐在一旁的秦韻竹一眼,秦韻竹立刻道:“可不是,她的生日明明在冬天,咱們給她過了那麽多個生日,偏偏到最後了,才知道她把生日改在了夏天,啧啧,這個夏染,可真是從來就沒把咱們當成自家人啊!”

墨老夫人知道墨雲珠和秦韻竹這一番是為何而來。只是按照墨瑾宣的計劃,今天的話,應該是夏染把全部財産轉移給墨瑾宣的日子。墨老夫人雖然更喜歡大兒子一家,可小兒子也不是抱養來的。與去指控夏染改生日領遺産相比,只能拿到一部分夏家財産相比,墨老夫人顯然更喜歡後者,至少這錢是真真的握在了他們墨家人的手上。

墨雲珠見勢不妙,眼中難得轉了轉,就笑道:“奶奶您不知道,我可是聽姚姨親口說了,夏染她爸媽當初可是立了好幾份遺囑,每一份遺囑都有姚姨和曾少游作為見證律師的親筆簽名,可姚姨那會說了,她根本不記得自己曾經簽署過那份東西。”

見墨老夫人果然擡眸看她,墨雲珠繼續笑道:“姚姨親手簽署的遺囑裏面,每一條都有給咱們作為夏染撫養人家的百分之三十的財産,偏偏只有那一份裏寫明了要有撫養協定,那一條贈與條款才生效,您不覺得奇怪麽?而且,根據姚姨的話來看,夏染繼承遺産的那份遺囑,根本就不是姚姨親手簽名的遺囑,是無效的,假的!”

墨老夫人頓了頓,“就算是這樣,把染染送上法庭,那墨家能拿到的也只是夏家百分之三十的産業,這樣的話,不值得。”

墨雲珠和秦韻竹還不知道夏染和墨瑾宣的關系,也不知道夏家的産業要交給墨瑾宣一人了,這會聽到墨老夫人的猶豫,兩人都急了。

“可是如果我們不這樣做的話,那墨家就一分錢都拿不到!姚家和王家,有他們護着夏染,咱們現在怎麽和他們比?”墨雲珠當先争辯道。

秦韻竹聽了女兒話,再想到墨老夫人的話,腦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難道媽有法子,把夏家的産業全部拿到手裏,而不只是那區區的百分之三十?”

墨老夫人微微一笑,并不答話。

秦韻竹和墨雲珠同時興奮了起來,開始一句接一句的恭維起了墨老夫人。

墨老夫人一臉的處之泰然,只是這份自傲和泰然,在接到了姚璇忽然打來的電話時,頓時煙消雲散了。

“你說什麽?轉讓協議沒有簽成?夏染被顧家保住了?”

姚璇在那邊遲疑了一瞬,方才道:“是,是顧簡親自來的,他帶了很多人來,阿宣的人都被控制住了,所以……顧家的情形您也知道,顧簡更是最蠻橫不講理的了,阿宣也沒法子了,只能看着夏染離開了。”

墨老夫人面色立刻一變,“那夏染人呢?顧家既然只保她一天,那今天簽不成,大不了明天簽,總而言之,這份協議她必須給我簽了!”

秦韻竹和墨雲珠面面相觑,電話另一頭的姚璇幹脆“撲哧”一笑,這個老太太,原來看起來還是慈善溫和,現在為了夏家的財産,終于露出了真面目,果然讓人大開眼界。

墨老夫人聽到姚璇的笑聲,也恍然自己剛剛太過激動了。只是話都說出來了,她也就沒必要再掩飾了。

“阿璇丫頭,你也說了,阿宣和染染已經結婚了,既然已經結婚了,那麽財産在誰的名下又有什麽區別?有阿宣幫染染打理那些東西,染染也能騰出時間來做她喜歡做的事情,這樣難道不是互利互惠的事情麽?”墨老夫人眯了眯眼,“染染過得舒心,阿璇丫頭你也對得起死去的染染爸媽了不是?”

電話那頭一陣沉默。

墨雲珠卻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道:“奶奶您說什麽?小叔叔和夏染那個賤丫頭結婚了?他們怎麽能結婚,那、那是亂.倫啊!”

秦韻竹也終于明白墨老夫人方才不願意讓他們去告夏染僞造遺囑一事了,原來是在這裏等着他們。只是夏染如果真的和墨瑾宣結婚了,那麽夏家的財産就算是全部落到了墨瑾宣的頭上,那也是和他們沒有一點關系的。要知道,墨家現在的一應花費,墨瑾宣早就不做冤大頭,一點也不管了!

如果真的讓夏染嫁了進來,甚至生了墨家的骨肉,那麽他們母子就真的沒有半點立足之地了。

“媽,雲珠說的對,這件事情要是傳出去,那別人家還不得笑話死咱們?現在的名門世家最講究的,難道不是名聲,是名望麽?如果他們知道了咱們家的長輩和養女結婚了,那墨家以後更是沒法子在上流社會容身了。”秦韻竹腦袋轉的飛快,坐在墨老夫人身邊就開始勸解道。

墨老夫人心裏正煩悶,當下就沉了臉,冷聲道:“你們兩個先上樓去,我有事和阿璇商量。”見秦韻竹和墨雲珠仍舊猶豫,墨老夫人更是惱了,厲聲喝道,“還不上去!”

這聲喝問聲音實在響亮,就連躲在廚房的傭人們都聽到了,甚至還有大膽的往客廳瞅了一眼,又迅速退回去的。

秦韻竹見此,面子上挂不住,又不敢現在就違抗墨老夫人這位一家之主的命令,只得讪讪的起了身,拉着不情不願的墨雲珠上樓了。

墨老夫人見兩人都離開了,這才深吸了一口氣,又接着問向電話那頭的姚璇:“阿璇丫頭,你和染染她爸媽原來的關系那麽好,想來,你也不願意她現在過得不好吧?染染的性情,可是我養出來的,最喜歡畫畫書法那些文藝的東西,讓她去為了那些銅臭到處奔波勞累,染染她爸媽也肯定不舍得,阿璇丫頭,你說呢?你那時和染染的爸媽那麽親近,甚至連他們喜歡什麽車,開車前的習慣都一清二楚,你肯定知道,他們對女兒的期望的,對不對?”

這卻是逼迫姚璇表面态度了。

墨老夫人特意提到姚璇對夏染父母對車的愛好的了解,無非就是在提醒姚璇,當年的事情還沒完,他們可是目擊證人,親眼看着姚璇氣的夏染父母沒有檢查車子就上了車,間接導致了最後車禍的發生。

姚璇氣的渾身發抖,卻又什麽都不能做。

一旦她違背了墨老夫人的話,墨老夫人就會把當年的事情公開,那麽她這一輩子奮鬥來的名聲,事業,就會完完全全的毀了個徹底。而夏染,也會半分不再信她,甚至會懷疑當年的車禍到底是不是人為……

姚璇呼吸加重了起來,“墨老夫人,這不是我願不願意夏染過得好不好的問題了。而是這件事情,已經不能由我來做主了。現在就連阿宣都不知道染染在哪裏,我又怎麽能找得到染染,逼她簽下那份財産轉移協定?”

姚璇唇角勾了勾,“如果墨老夫人能找到染染,阿宣還堅持要簽那份轉移財産協議的話,姚璇自然會幫忙,可若是別的,姚璇真的幫不上忙了。當然,姚璇不幫,姚家,也幫不到墨家。”

說完這話,姚璇就把電話撂下了。

她原本就是驕傲的姚家女兒,幾番受到墨家逼迫,早就憋了一肚子氣,現在就連根本就不是她的錯的事情,都要往她身上推,讓她去找顧老要夏染,這樣強人所難,她如何能忍?

墨老夫人被挂了電話,腦袋也是一僵。只是聽了姚璇的最後一句話,姚家,姚家是墨家惹不起的,而且姚家還有墨旭陽在,墨老夫人保養極好的雙手握了起來,既然顧家只護得夏染一日,那夏家的産業,她還是有希望拿到的。

這麽想着,墨老夫人躊躇了一會,又打起了電話。

樓下的墨老夫人在猶豫,樓上的秦韻竹母女也在猶豫。

“媽,就像奶奶剛才說的,她分明就是想把夏家的産業都給二叔!要是東西都是二叔的了,那咱們還有什麽?哥是姚家的女婿,他不缺吃不缺穿的,可是我呢?我現在什麽都沒有了,媽你也什麽都沒有了,爸也已經退位了,再也不可能在政界發展了,要是奶奶不把夏家的産業分給咱們,那、那咱們可就真的什麽都沒有了,一家子都要去喝西北風了!”

墨雲珠抓着秦韻竹的手,急切的喊道。她之所以能回來這一趟,就是因為得到了一些秘密消息,她才會為了夏家的財産回國,打算撈上一筆,可如果真的像墨老夫人算計的那樣,錢都給墨瑾宣賺了,那她還能撈到什麽好處?

秦韻竹姣好的面容上也布滿了愁緒。她當然知道自己女兒說的是什麽意思,當然知道夏染和墨瑾宣結婚意味着什麽,可知道是一回事,做起來又是另一回事了。她在墨老夫人手下當了幾十年的兒媳婦兒都沒有讨到過半分好,這次算計,她能贏得了墨老夫人麽?

墨雲珠察言觀色,看到秦韻竹臉色微變,就知道她說的話有戲,立刻又道:“再說了,小叔叔和收養的侄女,這件事要是傳了出去,墨家就真的是沒了面子又沒裏子了。哦,不對,是咱們沒了面子又沒裏子,我那位好二叔,他可是得了裏子,又得了風流的名聲,根本沒有半點妨礙。還有那個夏染,我記得以前小叔叔就對夏染很好,現在他們結了婚,就是為了做戲,小叔叔也一定會對夏染很好的,那個小賤人,她哪裏配過錦衣玉食的好日子?”

秦韻竹聽了這話,終于下定了決心:“這件事我們不能親自動手。左右姚璇那段話的錄音在你手上,咱們有證據,又有人證,姚璇就是為了當年的事情,也不敢不為咱們作證,到時候……至少能把那百分之三十的夏家産業拿到手!”

兩母女想的很清楚,就算墨瑾宣和夏染結婚,墨家能拿到夏染全部的財産,可那些財産全都在墨瑾宣名下,沒有一分錢是他們可以花的,與其如此,還不如把錢攥到自己手裏,就算是少了一些,那也是實實在在的錢。

兩母女這麽打算着,有關夏染的另一項官司,又風風火火的在B市傳了開來。

一日時間未到,可墨瑾宣尋遍了整個B市,也找不到夏染的蹤影。

他就差把B市給翻過來了,可夏染就好像人間蒸發了一般,愣是尋不到她的一點蹤跡。

“染染去哪了?”墨瑾宣找不到夏染,只能找到曾少游質問道。

曾少游長得像小白臉,可為人傲骨猶存,他幫不了夏染已經很內疚了,此刻又哪裏會給夏染拆臺?當即就閉口不言。

“你信不信,你再不說的話,我就會讓你失去在B市,在全國做律師的資格。”墨瑾宣不願意用威脅這種下下策,可事關夏染,他卻不能不用,不敢不用。

曾少游輕嗤一聲,終于笑了,笑聲中的嘲諷顯而易見:“你不會的。墨瑾宣,不不敢。”

曾少游說的很自信。因為這話是夏染臨走前告訴他的,只要夏染沒有回來,墨瑾宣就不敢動他。

只是可憐了夏染,有家不能回,有名有姓卻又不能再用。

墨瑾宣面色鐵青。

他冷冷的注視着曾少游,曾少游也毫不示弱的瞪向墨瑾宣:“染染說了,不自由,毋寧死。你那樣囚禁染染,根本就是絕了她的後路,也絕了你的後路。她這輩子都不會再見你,墨瑾宣,你好自為之!”

曾少游說完這話,就起身要走。

墨瑾宣站在門外的下屬當即就攔下了他,曾少游回頭看向墨瑾宣,“怎麽,你覺得你現在留着我還有用麽?除了我的事業和名聲,墨瑾宣,你能威脅的住染染,可是威脅不住我。”

夏染有弱點,曾少游也有弱點,可夏染安全離開了,曾少游的弱點也就随之消失了。

墨瑾宣擺了擺手,他知道他從曾少游這裏再也得不到什麽有用的信息了,只能放了曾少游。

就像夏染所說,沒有見到夏染,他根本不敢動曾少游。他害怕,如果他動了曾少游,甚至動了阿默,夏染就更加不願意見他了。

愛極生懼。

他愛着夏染,卻也畏懼着夏染,畏懼夏染的不理不睬,畏懼她的排斥和恨意。

這樣的矛盾,兩世都糾結不清楚。

墨瑾宣按了按額角,苦笑一聲。他只是想讓她乖乖地呆在他的身邊,想要她為他生育的孩子,竟然都這麽難麽?

墨瑾宣縱然是有些失望,可他也從未把希望全部押在曾少游一個人身上,他很快打起精神,他要盡快找到夏染,無論如何,若是她真的不想簽那份財産轉移協議,那他就把他名下的産業轉到她的名下,和她交換好了。總而言之,言而總之,他都無法放棄夏染。

只是還沒等墨瑾宣起身,就有屬下來彙報,有警察去了他和夏染的住處。

墨瑾宣一愣,随即起身,就要去他和夏染的住處瞧上一瞧。

“阿宣你不要去!”敢說這話,并且身體力行的阻止墨瑾宣熊懂得人,當然只有被打暈後自己醒過來,又受虐似的跑過來的顧簡了。

“那是我和染染的家,我為何不能去?”墨瑾宣皺了皺眉,手裏卻拿起了這一天內的飛機出入境記錄,上面也沒有夏染的名字。

顧簡翻了個白眼,知道他這兄弟是陷進去了。

“你不用看了,我爺爺那可是活了七八十年的老油條了,他要藏一個人,咱們倆加起來也不夠他瞧得,指定翻天覆地都找不到!”見墨瑾宣面色陰沉,顧簡只好安慰道,“不過你也不用擔心,爺爺說了他只護夏染一日,他說了一日就是一日,等到明天,我一定幫你把夏染給找出來。”

墨瑾宣顯然也想到了顧家老爺子的脾氣和本事。即便他重生一次,也是比不上那位活成.人精的老爺子藏人的本事大。

“你剛剛說,不要我回家,是為了什麽。”

顧簡呆了片刻,方才道:“你真的要把你和夏染的關系公開嗎?你現在過去了,豈不是明擺着告訴他們,你和夏染早就是一對了,雖然你們沒有血緣關系,但在旁人眼裏,夏染不就是作為養女在你們家長大的麽?他們到時候,肯定會說你和夏染亂.倫的!這種名聲,對咱們男人來說沒什麽,可要是放在夏染頭上,你說那些人會怎麽說她?夏染本來就對你……要是有了那麽個名聲,你還能指着她破罐子破摔不成?”

就是他剛剛聽到墨瑾宣和夏染的關系時,也笑罵了一句墨瑾宣亂.倫,老牛吃嫩草不是?外面的人只會說的更難聽。

墨瑾宣目光頓時一沉。

54反擊

顧簡的擔憂顯然非常重要。

飽暖而思淫.欲,物質文明滿足了,精神文明自然也要多跨幾步跟上去。可天朝人已經被封建思想荼毒了幾千年,精神文明就是想要跟進,也是需要時間的。

在這種精神文明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階段,八卦顯然是最好的緩解手段。

亂.倫啊!

即便是小叔叔對上養女,那也是兩輩人,是以親屬關系成長起來的,更遑論,這件八卦的男主角是典型的鑽石王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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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