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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話說, 當一個人對另外一個人有好奇的想法時,往往是——
小說電視劇裏說對一個人的好奇是愛情的開端,但是對于姚珞來說, 有人對自己好奇要麽意味着想要多聽點書, 要麽……
“哎呀,就和我們講講咯。”
從陽翟到陽城的路不遠,早上吃完朝食坐上船, 有錢點的還能在陽城去吃個下午茶點心。而就是這段路,姚珞本來還想坐在船頭多看看周圍景色,誰知道旁邊還湊過來了個郭嘉。
“畢竟我也都沒怎麽特別出過遠門,濟南是什麽樣給我說說?”
“濟南挺好的啊,泉水多, 村裏鄉間不愁沒水。再過段時間又到了春耕的時候,前段時間大約又來了批流民, 正好讓他們繼續種地去。”
“哦?”
“我可不信你不知道去歲濟南國相爺砍了一批人。”
看着郭嘉鐵了心要坐下和自己聊天的模樣姚珞也不再躲避,反正躲了這家夥也要湊過來,還不如大方一點賣安利:“這事兒傳得挺遠的吧?”
“但傳得更遠的, 不應該是曹國相怒殺貪官衆,被廣大百姓稱為‘曹青天’麽?”
眼前的少女依舊含笑看着周圍的景色,手裏拿着的折扇敲打着船沿,時快時慢的節奏細品卻又有着不少韻律在其中。郭嘉聽着被她敲出三種音色的拍打聲突然雙手一合, 清脆的擊掌聲仿佛游魚入水般融洽加入,再加上不遠處悠悠傳來的歌聲顯得分外悅耳。
“我倒是不知道, 你還有這雅興?”
“一個人坐着多沒意思啊。”
看到戲志才也一樣拿着書探出頭,郭嘉瞬間笑得燦爛,停下擊掌對着他格外殷勤地揮了揮手:“志才,一起不?”
“不了, 船頭有你就行。”
“哎呀,志才莫不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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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想說“翻船”這兩個字就想起船家的忌諱,郭嘉看着船公想了半天也沒想到這個應該怎麽說,索性就把問題抛向了身邊的姚珞。姚珞收回敲打船沿的折扇,整個人卻坐得愈發塌了下去:“志才确實別過來了,萬一船正了怎麽辦,對吧?”
“哦豁,阿珞妹妹果然厲害,這也知道應該怎麽說。”
郭嘉笑眯眯地贊了一句,也同樣學着她的樣子癱在甲板上:“好天氣,可惜沒酒。”
“酒啊,我想起來了。”
“嗯?”
“我前兩年在我家裏埋了兩壇子,要回頭你們來了濟南,我就把這酒挖出來送你們了。”
看到郭嘉咕嚕一下爬起來滿臉“你說這個我可就不困了”的表情,姚珞想着自己手裏還有的蒸餾酒資料笑意愈發深刻:“當然,若是你們準備走,這兩壇也送你們當踐行禮。”
“我這怎麽好意思呢。”
呵,你明明滿臉都是“我很好意思”。
船艙裏的幾個人同時達成一致,想要鄙夷又不能太過于外露地看了眼船外又都收回了目光。戲志才搖了搖頭,看到餘縱趁着這個機會還在和徐福與太史慈學讀《中庸》時稍稍瞥了眼,在注意到他手裏那卷竹簡上的圓圈和各種符號時下意識地念了一遍,随即恍然:“子越這是直接标好了句讀?”
“志才先生?對,這是軍……姚先生教的,說這樣讀起來比較方便。”
讀起來是很方便,但也未免有些過于讨巧了些。
看到戲志才皺眉太史慈也不解釋,反而像是火上澆油一樣解釋了更加無關緊要的東西:“這些都是阿珞想的,她以前就愛這麽偷懶,現在寫文書都會用上。不過看起來确實方便很多,主公也就由着她了。”
由着她……
“哦對,子越他半年多前,也就認識十來個字。”
“啥?半年前認識十來個字,現在都在看中庸了?他不是……”
原本不困了的郭嘉徹徹底底不困了,爬起來也不管船公喊着小心,搖搖晃晃奔回去扶着船艙門目瞪口呆:“再說一遍?多久?”
“也沒半年,應該是八個月?”
“也就兩個月,有區別麽!”
“區別挺大啊,兩個月前還只在讀論語呢。”
姚珞慢吞吞地回了一句,手卻直接垂下感受着颍川水的清涼,擡頭看着格外湛藍的天勾起嘴角:“不過在最開始,我都是用孫子兵法給他們啓蒙的。”
“你确定不是在與我說笑?”
“我唬你幹什麽。”
聽着船公提醒把手從水中拿出來,被天上的太陽曬得昏昏欲睡,姚珞打了個哈欠轉過頭,看着不可置信的戲志才與郭嘉笑:“當兵學這個也沒必要,誰讓東家讓我教他呢。”
“東家……”
“子越,你能讀通?”
“可以啊,要不奉孝你考考子越?”
徐福笑眯眯地點了點頭,他一開始在軍營裏甚至于都沒想過孫子兵法還能用來啓蒙。然而随着姚珞那一場場的說書,在某一天晨跑時他聽着隔壁帳篷那隊人鬼鬼祟祟地在讨論怎麽跑怎麽包抄,怎麽分配體力才能拿到前三吃肉的時候突然明白了很多,但對着姚珞也有了更多的不明白。
子曰因材施教,那麽姚珞……算是在因材施教麽?
那不是二十個,也不是兩百個,是兩千人,而且這兩千人都是兵卒——
“不用了。”
看到太史慈與徐福明顯是看好戲的樣子戲志才搖了搖頭,重新看向總算是回到艙裏的姚珞嘆息:“的确,是我少見多怪。”
“也沒有,這些你出了濟南見不到的。”
姚珞笑着瞥了眼剛才還和自己扯着各種船上見聞和各路水神傳說的船公,在心裏把傳說故事全部記下後才安心:“獨此一家,別無分號。”
“說起來這個別無分號,上回你娘用的那個什麽澡豆,好像也是從濟南出的?”
“是啊,我花獎金買的。”
徐福看着暗戳戳來鬧自己的郭嘉也不生氣,他在書院裏的時候就知道這貨有多随性,雖然心高但是不氣傲,好相處但也挺難言深,但在這兒卻好像和姚珞特別聊得來:“然後我就送了一包回去,我娘分給你家了?”
“是啊,母親用了說好,正巧陽翟也有我就去買了點。确實比皂莢方便,還比皂莢便宜。”
喲呵,衛茲大爺在澡豆上是準備打價格戰走薄利多銷的路子啊?而且沒往徐州賣,反而往颍川……也正常,畢竟走的袁家路線,從洛陽往下就是颍川,再遠怕是也傳不到了。
至于濟南城裏的銷量……
穿越了一回,姚珞才深切明白為啥品牌要有個好代言人。在現代社會她只知道某些特別有名的反向營銷和抵制案例,現在只要濟南城裏說“這是姚先生做的”——
好家夥,衛茲賺得那叫一個眉開眼笑,弄得她都對着這位奸商老爺子怒吼不要中間商賺差價。
“濟南的東西,你做的?”
“正是,奉孝你要麽?”
“你送?”
“怎麽可能,拿錢來換,布帛我當然也收。畢竟錢這玩意兒誰都愛,對吧?”
聽着郭嘉發出的大笑以及戲志才淺淺勾起的嘴角,姚珞看着徹底已經看不見了的陽翟微微合眼:“好歹有了這個濟南才沒亂,颍川如何?”
“無礙,幾家大族一起把錢給交了,只是……”
“雖然不想說些閑話,但近日想要尋求庇護的農家越來越多,荀家都有點心動。”
兩個人同時開口,但郭嘉所說的明顯犀利了許多,讓在場的人看過來時卻也不慌,甚至于還吹了聲口哨,明明表情歡脫嘴上卻無比哀怨:“大族都要交錢,哪有咱們不交錢的道理?交了錢沒了餘糧,母親愁苦,我這樣來蹭吃蹭喝倒也不錯。別人我不放心,但若是阿珞妹妹我自然是樂意的。”
十五歲來游學,也虧你娘能點頭答應。
“你說什麽阿珞妹妹呢?”
“哎呀,兄長在此,那是嘉失言了。”
郭嘉拖長了尾音與太史慈拱了拱手,本來太史慈是想生氣,但奈何郭嘉長着一張好看的臉,狐貍眼睛示弱着又擺出可憐兮兮的模樣。再加上他還比太史慈年紀小幾歲,硬是讓十九歲的太史慈臉漲得通紅,蠕動着嘴唇都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別調戲我慈哥,他傻。”
“阿珞!”
“所以你給了多少。”
聽到這句話戲志才與郭嘉同時一滞,對視後卻也一個字都沒有說。姚珞輕輕摩挲着手裏的折扇,眼裏卻愈發陰沉。
“我不要具體數字,你們告訴我從多少到多少就行。比如說,一錢到一萬錢?”
“那可太廣泛了。”
聽着這個範圍郭嘉噗嗤一笑,整個人也放松了下來:“我只能說太守人還不錯,不傷筋動骨,但讓人難受。”
“幾位客人,陽城要到了。”
剩下想說的話被船公打斷,姚珞也并沒有介意,看着陽城渡口率先下了船,随即等到家眷那艘船到了之後與徐福一同将徐夫人給扶了下來。在船中久了上岸後還會覺得自己在搖晃,徐夫人習慣了好久才恢複過來,輕輕拍了拍徐福的手後對着阿珞笑得格外燦爛:“多謝阿珞了。”
“……”
娘!是我!是我扶着你的!!
太史慈見怪不怪地嘆了口氣,剛想讓徐福放寬心時就突然看見了一個朝着他們奔來的人。注視着朝他們奔來松了口氣的王獒,還沒來得及開口介紹太史慈就看到王獒對着姚珞簡單行了個禮,在旁邊戲志才與郭嘉的注視下壓低聲音開口:“姚先生,路上遇到人給您送信,我知道您今日會到陽城就接了手。”
信……別是曹老板又要讓她回去幹活吧?
“知道是誰麽?”
“大約不是國相爺,沒在信封上看到相爺的印記。”
不是曹操?
心裏突然打了個突,姚珞立刻伸手先把自己的過所遞給太史慈讓他去幫忙搞定入城與離開手續,看着信封上熟悉的字跡她微微合眼,最後才找了個無人的地方将手上的信拆開。
這封,是陳宮給自己寫的信。
作者有話要說: 船上不能說“翻”,一般都是用“正”來代替
三更完畢,剩下一更在今天晚上六點。謝謝大家支持,晚上見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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