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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于“醬鋪”這個形容詞, 還是曹操去聽姚珞說書的時候聽到的。畢竟每次姚珞說書就是全城狂歡,也不知道她是怎麽練出來的,一把好嗓子張嘴就能夠讓整個街道上都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離得近的也不會覺得紮耳朵, 只會覺得更加清亮。

随着她這幾年年歲漸長,聲音變得愈發透徹的同時識度也極高,每十天一次的說書讓人擠得那叫水洩不通, 甚至于大部分都是拖家帶口來聽她說話,甚至于都出現了十天一次的趕集潮。整個濟南大小鄉縣全巴巴往濟南城裏趕,就為了聽到姚珞最新連載的故事情節。

在這種全城大狂歡的情況下,曹操偶爾也會假公濟私一把。許掌櫃這段時間一直跟着衛茲談生意,曹操就死乞白賴地把許掌櫃的座位給搶了還美其名曰“替他聽書”, 氣得許掌櫃偶爾還會在家大罵相爺摳門。在聽書的時候,他當然也有聽過姚珞口中英雄好漢路見不平揮拳相助, 把混混揍得臉上開花的情節。

他格外印象深刻的一句就是“臉上一時間黃的紅的青的紫的黑的,五顏六色斑斓缤紛,比開了個醬鋪還熱鬧”, 如今放在許攸這張臉上……

太貼切了,曹操現在都懷疑姚珞是不是親眼見過,才想到這麽貼切的形容。而許攸看到曹操沒想笑只是驚訝愕然還帶着點奇怪,整個人仿佛是終于看透了什麽一樣對着他就差淚流滿面:“孟德, 你可得幫幫我。”

“這是……居然有人會在洛陽這麽對官員動手,豈有此理!”

曹操這會兒早就忘了郭嘉放過的狠話, 畢竟仔細算算距離許攸沒臉沒皮和他要侍女這事兒都快要過去一個多月,郭嘉又向來是有仇最多過兩天夜,因此曹操根本就沒往自己手下這方面去想:“子遠你和我說,我這就帶人去查!”

聽到這裏許攸又木了木, 看着當真是發怒了的曹操又讪讪一笑,扯動了臉上的傷又疼得龇牙咧嘴:“這,這還有點難。”

“啊?這有什麽難的?”

看到曹操不解而許攸本人不想說,袁紹才在旁邊表情淡淡,實則憋着笑開口:“他沒看見是誰打他。”

“……”

啊???

“我做事,怎麽可能留下尾巴。”

郭嘉看着滿臉都是“你居然憋了那麽久才動手”格外詫異的姚珞,伸手随便拿起了一份濟南送過來的軍務,瞥了兩眼後啧啧嘆了兩句才繼續說下去:“這不都是你說的嘛,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

“還怪我了?”

姚珞驚愕地擡頭,啪得一下直接用手裏的竹簡砸去郭嘉的手背。看到他故意龇牙咧嘴松開手姚珞才拿回剛才被他帶走的那卷,展開開始細看:“然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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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都是你給我的靈感嘛,再說了,咱們軍師被人這麽對待了那還得了?”

呵,是不是下一秒就“一聲令下,兩萬現役加一萬退役濟南軍齊聲應是,暴打許攸狗頭”了?

“而且許子遠那人本來嘴就碎,這段時間又因言得罪了不少人,我算了算天時地利人和俱在,就喊了子義元直和文謙,趁着袁本初又開宴會結束他回家的時候,直接套了人麻袋。”

“……”

好個套麻袋,郭嘉這話沒錯,還真全是她教的。

聽着郭嘉說得那叫一個興致勃勃,姚珞只覺得思維逐漸放空,腦海裏那只“沒用的知識增加了”的貓咪表情包也愈發清晰。聽着“子義就是厲害,這麽晚了還能找到套在麻袋裏許子遠的臉使勁兒揍”,姚珞終于沒忍住放下了手裏的東西長嘆着捏住太陽穴。

厲害了我的哥,而且這麽算下來許攸也不虧,被太史慈郭嘉樂進徐福四個人堵上門,算下這戰績也差不多能堪比一個張遼。

“所以,東家知道麽?”

“現在嘛,應該知道了。”

郭嘉嘿嘿笑得那叫一個得意,看着姚珞那滿臉辣眼睛的表情挑眉:“怎麽,你不開心?”

“也不是不開心,你們好歹也別打臉。”

想了想許攸現在可能的模樣,姚珞嘆息着拿起筆,揮毫寫下沒說完的《入軍記》後半截:“這樣一看就知道人是被揍了,你們要打就挑表面看起來沒事,但是特別痛的地方打嘛。這樣人有苦說不出,又看不到你們的臉,也沒法對外說自己被打了,多好。”

“那不行,我就要讓他被人看着是被打了。”

郭嘉仔細盤算了一下刷拉展開折扇,整個人變得更加悠哉起來:“好好管住他那張嘴,不然的話遲早在嘴上出事。”

不愧是郭嘉,看得确實長遠許多,許攸這人最後不就是在嘴上出事了麽。

“說起來。”

“嗯?”

仿佛是察覺到了什麽,姚珞瞥了眼郭嘉似乎還有點欲言又止的模樣,伸手将郭嘉一直猶豫要不要她看的一卷竹簡放在眼前掃遍,才帶着點微妙戳了戳桌子:“你已經看過了?”

“主公讓我帶來給你的,剛才我就順手看了下。”

對着來自濟南的這封信姚珞倒是有點明白曹操為什麽會讓郭嘉給自己送來,原因無他,這封信是曹榮寫的。

曹榮作為曹昂的妹妹、曹操的長女,向來也都是接受最好的待遇。或許是因為她比曹榮大一點,而小孩子又都喜歡和比自己大一點的人玩,因此曹榮從小就特別喜歡粘着她,也特別喜歡跑去聽她說書。

這三年來小姑娘也逐漸長大,逐漸有了迷茫,卻也同樣有了想要前往的方向。就在曹昂與曹丕準備前往安徽老家谯縣的時候,曹榮給曹操寄了一封信。

“原來如此。”

“什麽原來如此?”

“之前我及笄那會兒,她随口說了一句華醫者有提過‘以毒攻毒’。我當時還覺得是華醫者去研究毒藥了,原來是她跑去跟着學醫。”

姚珞看着曹榮俨然已經有了大概規劃,開始思考是否能夠在濟南軍中組建軍醫和醫療看護營時略有些心虛,她偶爾也會有提到這麽一兩句,沒想到都被曹榮聽進去細想完善了。

曹榮還只是個小姑娘,卻也有自己想做的事情了啊。而且濟南現在曹操不在家曹榮稱霸王,戲志才肯定都快被她給磨死了。

“我當時還在想曹榮若是有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好了,現在看來……”

“你覺得主公會同意?”

“大約是他拉不下臉直接點頭,才會讓你來把榮娘子的信交給我,讓我來給他個臺階,也好讓我幫阿榮參考下細節。”

姚珞勾起嘴角,看着竹簡上曹榮已然棱角分明,不再有和軟轉折的筆跡聲音愈加溫柔:“雖然大家都敬仰華醫者,但當今學醫在常人看來,卻并不是什麽好事,因此東家不能确定榮娘子能不能堅持下去。這可是一項決定了,就不再有回頭路的絕路。”

在這個時代,每一個女性、甚至于可以說每一個并非世家的人所走的路,都是絕路。

郭嘉重新看向那封信,寫下“願為父分憂,以醫術謝濟南軍多年守護”時曹榮的表情,大約也和姚珞一樣。

“我以前一直都很想知道英存你做了這些是為什麽,似乎滿心滿眼為了主公,為了濟南,卻從來都沒有為自己。”

人總是有私欲,總是會有很多想要的東西。就像是郭嘉,在曹操手下他能夠看到這個不拘小節的主公有着容人之量,能夠施展他的所學能夠實現他的抱負,這就是他選擇曹操的原因。

曹操知他,他知曹操,這就是郭嘉會盡心盡力的原因。

那麽姚珞呢?

一開始郭嘉是覺得她這麽做是因為只有曹操這樣的主公才會用她,可一路這麽幾年,他卻覺得她做的一切确實是為了曹操,但也好像并非完全是為了他。

現在曹榮的這一封信與姚珞這樣的态度似乎更加讓他明白,也讓他愈加不解。

“奉孝,曾經我有聽到過一段話。”

“什麽?”

“有一群人身處鐵屋正在沉睡,外有烈焰騰燒。”

伸手将那一枚枚竹籌疊放好,姚珞微微靠在她自己做的椅子上,擡起手似乎是想要抓住一縷從她眼前飄過的清風:“烈火燒着,她們卻毫無所覺。而你在這個時候有能力把她們吵醒,卻也無法将她們一個個從鐵屋中救出來。你是要她們在沉睡中死去,還是清醒着痛苦着死去?”①

“這算是什麽?”

“這個時候有人醒了,她看着這被鎖住的鐵門,開始想要找東西把門劈開,想要從裏面逃出去。我作為在外面的人,是要從外面鎖上這道門,還是不顧烈火灼燒,也要把她從其中拉出來?”

郭嘉微微張開嘴,看着姚珞眼中略顯癫狂、眸裏光彩閃耀得簡直不敢讓他對視的模樣,想要說什麽卻發現自己好像沒有那個資格。

“可是……”

“可是沒有人會覺得這是一件好事,因為火已經燒了成百上千年,這把火就應該在那裏,是不能撲滅的神跡。從來都沒有人從裏面出來過,她們怎麽敢、怎麽可能、怎麽可以從裏面出來?”

這把困住她們的火燃燒了千年,甚至于還将繼續燃燒下去。

“我在屋中醒來的時候,偶爾從小小的窗口處看到了光芒,看到了外面的藍天。或許是見我還小,有人才敢于伸出雙手,把我從那狹小的出入口抱出來。我聞到了沒有烈火的味道,知道了沒有火焰和炙熱鐵板的世界,我回頭看着那幢屋子裏的人,決定試一試,看看能不能再從中把人喊醒,把人拉出來。”

郭嘉坐在旁邊沉默地聽着,看着她猛然攥緊的手和幾乎是執着到瘋癫的模樣,低頭看着手中的東西聲音突然變得艱澀起來:“那麽,你為什麽不獨自這麽做?”

“因為有人不願意醒來,願意留在屋內做着最為香甜的美夢;而我在外面時看着那燃燒的鐵屋時,發現也同樣有人在思考要不要把火撲滅,砸開這拘束了無數人的大門。”

姚珞微微勾起嘴角,側頭看着郭嘉略微歪了歪頭:“奉孝,你會害怕屋子裏的人醒來,沖出來的那天麽?”

“不,還不說,若是真有沖出來的那天,我會欽佩你。”

郭嘉看着曹榮的字跡最後還是深吸一口氣,注視着姚珞表情複雜:“的确,我是有些小瞧你們了。”

“過獎過獎,現在我倒是更想聽你說另外一件事。”

“什麽?”

“許子遠的傷在臉上,你們沒被東家抓住吧?”

突然一下子拉回到正題郭嘉還沒反應過來,轉頭看着瞬間又變得和以往一樣笑盈盈的姚珞時郭嘉狐貍眼眯起,笑得那叫一個壞:“這個嘛,阿珞你剛才吓到我了,現在要不你猜猜看?”

“……”

給你臉了還。

姚珞輕哼着寫下曹榮這個培養軍醫營計劃的評價和查漏補缺,再把所有的東西一股腦兒丢給郭嘉讓他去給曹操批閱。她才不想猜這個,畢竟許攸最近因為他那張叭叭的嘴,得罪的人多到都有些數不過來……

等等,被這黑燈瞎火的套了麻袋真心是個沒法說的暗虧,不會也是郭嘉算好時候忍了一個多月,才挑了最合适的時候下手吧?

軍師這種物種,真是好可怕。

嘟哝了幾句後姚珞想着許攸那張臉,看着郭嘉興致勃勃揮手離開的樣子沒忍住也笑了出聲。而正在上班的許攸看曹操依舊憤憤的模樣不由得更加感動,反而回頭勸了兩句才打消了曹操徹查到底的想法,但這兩天洛陽的巡視也愈發嚴格了。

等晚上聽到曹操随口抱怨的“洛陽治安當真是越來越差”時姚珞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應該怎麽做,到最後只是露出一個無辜的微笑,看得曹操嘴角直抽:“我怎麽覺得你知道點什麽?”

“怎麽會。”

察覺到自己的反應比較像是心虛,姚珞立刻擺正态度,和以往一樣無比随意地轉換了話題:“東家你別忘了我這段時間可是一直都在府裏,都沒出門。”

“那也不行,一直這麽待着怕也會太有壓力,回頭讓夫人帶着你出去多走走。”

聽着曹操那确實宛若是個老父親般的念叨,姚珞一時之間居然還找不到什麽推卸的好理由,只能帶着那麽點痛苦聽着曹操的安排。

出門多走走……去哪裏走?還有很關鍵的一層是她用什麽身份來走?難不成真要當曹老板女兒麽?

就在姚珞思考要怎麽回絕時曹操突然又輕咳一聲,擡腳往前時示意她跟上。看着小姑娘略微快走兩步後跟在自己身邊似乎開始思考接下來怎麽辦的模樣,曹操略微側過頭,聲音裏多了點沙啞:“我聽奉孝說過了。”

“都說了啊,我本來也不介意您是不是會知道。”

“你倒是敞亮。”

看着姚珞依舊笑着的樣子曹操卻也不生氣,只是找了石桌旁邊的石凳坐下,擡頭看着姚珞點了點桌子:“阿榮要做的事情,你知道麽?”

“她瞞得夠好的,我也不是全數都知道。偶爾華醫者有所提起,是我疏漏了。”

也是,曹榮這段時間總是偷偷摸摸的出門,他又多了曹丕這個小兒子,對女兒的關心難免稍微有些少。而且曹榮也一直很聽話,并不是需要多加關注的小姑娘,因此曹操也沒想到她居然在思考這件事。

因此在自己一直以為快快樂樂、只是讀書習字到處玩耍的小姑娘居然給自己來了這麽一封信,不管怎麽說都有點讓他驚訝。但是在讀完她稍顯稚嫩卻明顯是經過考慮的計劃書,再看着姚珞為自己忙前忙後的模樣,曹操覺得自己好像也沒有那麽驚訝。

“東家,莫非你在害怕?”

猛然聽到姚珞的聲音時曹操嘴角抽了抽,看着她平淡的模樣突然伸出手,使勁地揉了揉她的頭發:“你不僅厲害,還很皮啊?”

“……”

她有罪,她把一個好好的曹老板帶成了這種滿口網絡用語的模樣,是她的錯。

“你也不用太過于在意這些,而且鐵屋子外面的火,擋着的也不只是你和阿榮。”

聽着曹操的話姚珞愣了愣,看着他面上嘆息的模樣突然明白了一點,低頭輕輕地嗯了一聲:“東家,對不起。”

“這又什麽好道歉的,你這個年紀要還不狂,我都要覺得不對了。”

想到自己以前眼裏揉不得沙子,還和袁紹許攸幾個在洛陽街頭大呼小叫的模樣曹操也沒忍住笑起來,看着難得低頭似乎在努力把腳下刨出一個坑的姚珞又伸手使勁揉了揉她的後腦勺:“想了就去做,只要是你覺得對的東西,就繼續這麽做下去。”

“東家不會怪我?”

“這有什麽好怪的呢,你只有十五歲,有什麽纰漏也不應該怪你。”

“但我是東家的謀士。”

謀士為主謀劃,既然擔上了這個重任,那就不可以犯錯。不管是做什麽,都必須要以主公的想法為先,要以他所在的勢力利益作為第一位,而不是為了自己所想去做那些事情。

“若你是和志才一樣的年紀,我當然不會說這些話。”

“年齡才是最不能作為縱容理由的,那要是這樣,凡事都能用‘他還是個孩子’來解決就更加不對。”

姚珞深吸一口氣,看着曹操的眼神愈發堅定:“東家,你需要罰我才可以,而不是用一句‘出了纰漏也無妨’來糊弄過去。我同意榮娘子是為了我自己所求,并非東家所想……”

“你又怎麽會覺得,這不是我想要的?”

倔,這小姑娘怎麽就這麽倔?

看着姚珞那自讨懲罰的模樣曹操并不覺得生氣,反而有種“終于”的松快感。就像是之前郭嘉所覺得的那樣,他也一直都很好奇姚珞真正想要的東西是什麽。

現在知道了并不覺得不好,反而有一種不知道應該怎麽訴說的無奈和振奮。他雖然确實猜到了一點,但曹操沒想到姚珞似乎也并不想要被人仰望,而是更想要将手中的種子撒出去。

她說着那些書,講着那些化用自各種經典的故事給所有人聽時,撒出去的那枚種子就已經開始生根成長。而這些種子的長勢讓他驚訝,也讓他欣喜。

“我曾經與夫人說過,若是有一日我的女兒如同姚珞這般,那我必然是會點頭同意她出仕的。”

看着姚珞瞪大的雙眼曹操瞬間有了種得意的感覺,同時深恨眼前沒杯子上杯好酒:“你當我是什麽老頑固?當初見到你的時候我就知道,有些人如你如奉孝,都不能等閑視之。所以——”

“所以?”

“你不是說要我罰你麽。”

曹操笑眯眯地摸了摸他好不容易留長的一把胡子,笑起來的樣子不給人感覺慈祥,反而覺得焉壞:“你上回彈了一半的那段曲子,給我彈完呗?前幾天聽了後我憋得慌,總覺得好像哪裏缺了點什麽,特別難受。”

“……”

行叭,別人卡文斷章,她卡的是曲。自己選的主公,當然是自己寵了。

帶着那麽點無奈把房裏的三弦給搬出來,調好了音後姚珞的指尖微微按下馬尾弦,彈撥時感受着指尖的震動與頭頂逐漸開始消散的晚霞與升起的月亮,仿佛真的看到了一彎明月冉冉升起。

不屬于這個時代的漢宮秋月,也恰好是屬于這個時代的漢宮秋月。

月亮過了千百年也依舊照耀着這神州大地,那它可有一天知道,自己來過這裏?

樂聲一點點從花園中傳出,慢慢地回蕩在每個能夠聽到樂聲的人心中。等到一曲結束,良久後曹操才嘆了口氣,看着姚珞突然開口:“所以是奉孝帶着人去揍的許子遠?”

“……”

嘶,這是怎麽發現的?大家不都沒說麽。

“呵呵,就奉孝那點鬼機靈,能瞞過我?”

想到自己還想着要幫忙找是誰打了許攸,曹操皮笑肉不笑地又摸了摸胡子,看到姚珞滿臉心虛和某個一閃而過明顯就是“畏罪潛逃”的背影,背着手哼哼:“我還真以為是遇上什麽厲害的強人,準備去巡邏呢。”

那可不是,樂進徐福太史慈魏蜀吳三國聯手郭嘉當軍師策劃,要放以前,誰信這三個能跑一起揍人啊。

許攸這波揍啊,是絕對能進史書的。

“那東家近日練兵效果怎麽樣?”

“反正和濟南沒法比,但也還不錯。總歸……不會比現在更糟了。”

不會比現在更糟了?

姚珞聽着曹操憂心感嘆也不知道怎麽回應,或者說也不知道她應該回以哭還是笑。現在才哪到哪兒啊,這麽太平都要被說糟糕,以後還得怎麽辦?

以後的事情自然是以後再說,至少現在漢靈帝活得格外滋潤,也不知道是早就已經計劃好了還是強撐着自己的身體,硬是舉着劍在全場來了一次閱兵。

聽着太史慈和徐福樂進三個人還作為曹操手下将士被檢閱時那種依舊對漢靈帝還保持着一定敬仰,姚珞在旁邊聽着他們聊着閱兵,輕輕地晃着手裏折扇的同時視線卻放在了手中的信件上。

不過現在她手裏拿着的不是曹榮寫過來的軍醫計劃,而是來自另外一個人。

擡頭瞥了眼旁邊的幾位名将謀士,尤其在對上太史慈目光的那一瞬間姚珞不動聲色将手裏的信放在旁邊,随即又挺直腰板表情自然,重新看向了手中剛才自己順帶着拿過去的濟南軍奏報。

最近濟南軍依舊努力練兵,效果不錯。戲志才也給了秋收的統計報表,一切看上去都像是個盛世。

只可惜,确實只是看上去——

“喲~都在忙啊,看什麽呢?”

聽着郭嘉那蕩漾的聲音,姚珞擡起頭瞥了眼他完全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表情,無比冷漠地往旁邊挪了挪。

郭奉孝,你剛策劃揍完許攸,現在這是又要搞什麽事?

作者有話要說:  ①化用自魯迅《吶喊·自序》、還有部分《覺醒年代》中臺詞。這個年代被鎖住的不止是女性,還有所有非世家的人。不管是寒門還是平民,都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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