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姚珞的身份是曹操做的, 但是經歷,那都是姚珞與丁夫人再加個曹榮七嘴八舌讨論出來絕對不會在女眷方面出錯的經歷。在這段經歷中,最重要的“未婚夫”……

雖然沒這個人, 但曹操總覺得有點怪。現在好了, 看他被姚珞利索搬出來用的頻率,當真就是如同姚珞所言是個工具人。

“你還真準備把這個未婚夫用到不能再用啊?”

“本來也沒想過,這不巧了嘛。”

姚珞嘿嘿笑着對上曹操帶着點小威脅的視線, 立刻正襟危坐還順帶着拍了拍身上衣服的褶皺:“而且您瞧,有了這麽個人我這邊就能消停下來,您也能得個安靜。仔細算來唯一麻煩的也只有這似乎并不存在的工具人未婚夫,多好啊。”

聽到這裏曹操冷笑,表情裏更多了點怨氣:“所以回頭等你大點再問起來, 就可以變成對方已經死了,你要給他守着?”

“也不一定真死了, 但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呗。要真這樣了我也有別的路子,只要東家您不給我做媒,我什麽都能搞定。”

等下, 按照姚珞的意思他保媒水平有那麽差麽?啊??

完全沒注意到自己已經偏離了主題,姚珞看着曹操氣完了繼續憋着氣等所有人都到的模樣也安下心。別的營盤來了多少人發生過什麽口角她也懶得理會,但是現在濟南軍倒是越來越被別家軍隊好奇了。

畢竟等到回合的人越來越多,自然就會有好事的人互相攀比。在聯軍并未有統一糧草供給時, 對外能夠看得過眼、也能拿來對比下的的就是軍營營帳與夥食。原本袁紹家還有些洋洋得意,畢竟袁紹本人被過繼後就是長子嫡孫、将來袁家的繼承人, 不管怎麽看都應該是最好的才對。

然而萬萬沒想到,他們被比下去了,還是被袁紹的跟……幼年玩伴給比下去的!

現在是冬日,然而濟南軍的軍帳卻是嚴密不透風, 外表看上去也格外幹淨利落。整個營盤打得分外紮實,每日軍中供給都是一樣的菜色,看起來沒多好但每個人都能吃飽。偶爾還能看到這群人瘋了一樣去山上跑圈,前三回來的居然還有肉——

怎麽看都有點讓人眼饞。

如果只有這些倒也罷了,有一日張邈與手下來到曹操營裏議事,确認不是奸細才放進去,剛一步走進就聽到一群人愁眉苦臉跑着步,邊跑邊在背論語。

背,背《論語》?

張邈那一瞬間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一隊人遠去之後轉頭看着一群人哄散而去,确認自己應該确實是聽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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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說嘛,普通的兵罷了,怎麽可能還會認字讀書?

随着十八路諸侯齊聚,袁紹營帳中放着的那個沙盤也越來越顯眼。在聽聞是曹操手下謀士所做時一群人看着如今的濟南相一個個說着各種各樣的話,都想着讓他給自己“引薦”一番。

這手藝放在軍打仗上,那是真的沒話說。地形起伏一目了然,設伏地點與河水走向都一清二楚,若是還會再算天時……

曹孟德這家夥到底得了個什麽寶貝?

就算旁人怎麽好奇,曹操也硬撐着沒讓人見到姚珞,但姚珞的名字也确實在不少人心裏留了個底。也或許是因為沙盤的緣故,在推舉完袁紹成為盟主後袁紹讓曹操統帥幾州兵馬時張邈鮑信等人倒也不反對,屯兵酸棗後目送着袁紹等人往河內出發。

“仔細算算其實咱們濟南人居然還不是最少的。”

聽着留在酸棗的一大堆名字姚珞就頭疼,但是也不得不說人确實挺多,然而不是都聽曹操的就很麻煩。而且她又不可能在人家眼皮子底下扒拉人,反而更加煩躁:“還算好,只是東家,長期駐守不出會消磨士氣,怎麽辦?”

“确實是這個問題,等到撐不下去了,我去問問看能不能演習一場。”

濟南軍中是經常演習的,但是放在不同人帶領的兵馬上也不知道不。然而就在所有人都做好差不多要打仗的準備時,漢獻帝跑了。

不,應該說是這孩子被董卓脅迫着從洛陽一路跑到長安,而董卓獨自依舊坐鎮洛陽。這種遷都方式死傷百姓大半不說,整個洛陽幾乎都成為了一個空城。

“不過往好裏想,洛陽城的城牆沒被拆。”

姚珞表情冷淡,在象棋盤上伸手啪嗒一下用車撞掉了典韋手裏的象:“只要城牆還在洛陽城就還能在,人可以再來,但是存地失人兩者皆空,趁此機會一路西進是個好機會。”

“沒得好機會,袁本初在開宴會呢。”

典韋都沒忍住發了句牢騷,偷偷回頭确認曹操還沒回來才又跳了個馬:“軍師,你能不能……”

“這你可擡舉我了,這得看咱們東家能不能哄好袁本初。”

“……您這話說的怎麽這麽怪?”

怪?呵,順毛摸袁本初這件事情,她家曹老板最有經驗也幹得最熟。現在洛陽的慘狀她都已經知道了,實在是讓人在意。

“不過軍師,洛陽的事情我怎麽覺得,您知道的比主公還多?”

“我有人留在洛陽,東家也知道。”

看着姚珞雖然焦躁但也并沒有過于擔憂的表情,典韋也努力想了想才恍然大悟:“莫非是那蔡姑娘還有那個跟着我老典練過幾天,叫阿律的侍女?”

“嗯。”

石律那個姑娘當初她就看出來大膽心細,而且也是她主動要求留在洛陽作為線報。但知道董卓接下來會幹的事情姚珞沒敢讓她一個人留下,而是在跟着曹操離開之前把她托付給了蔡琰。

這段時間裏蔡琰一直通過石律與她通信,但兩個人從來都不會說事務只談“風月”。看着蔡琰只字不提董卓,卻能夠見她辛辛苦苦“自蘭臺搶運書籍上萬,然仍有不足”時姚珞就知道大約讨董的機會是來了。

但是袁紹,交際花,四世三公嫡長子,宴會狂魔,屯兵專家,究極拖延症患者怎麽可能會抓住這個好機會呢?那當然是繼續開宴會啦。

看着曹操氣得發抖回來的模樣姚珞就知道他沒拿到什麽好處,只能繼續等。至于她為什麽沒跟着過去,那當然是過去也沒用。

袁紹其人多有疑慮,說好聽點叫這個盟主很強但過于謹慎,不打無把握之仗;說難聽點就是這人瞻前顧後,從來都不肯抓住機會,硬是要等到不了再拖拖拉拉。

這樣個人能偶爾順毛摸摸讨點好就算了,現在這個時候?

得了吧,怎麽可能動身。

不過曹操也沒對着姚珞典韋發火,一個人研究了姚珞做的小型沙盤後又跑出去像是聯絡他人。姚珞在看着曹操背影時微微一頓,随手進兵按死典韋後站起來快步走到沙盤邊,按照剛才曹操所站的方向看過去後更加頭疼。

“老典,過來。”

“啊,幹啥,有事兒?”

“不提別的,讓你打虎牢關,你麽?”

聽着姚珞的話典韋腳下一軟,撐在桌子邊上看到姚珞的視線是真的頭皮發麻:“軍師,你說主公想打虎牢關?”

“八成是,東家也不想想就那麽點人,濟南軍一萬五他最多再攏上三萬,加上那三萬還能打虎牢關?沒強弓不切糧道轉打攻堅戰又要對上對面涼州并州軍,這邊能用的加起來也就不過是四萬五,打他爹的虎牢關。”

難得爆了一句粗口,姚珞卻又忍住了自己的嘴,手指順着虎牢關往酸棗劃動,最後停在荥陽才收手:“董卓想要負隅頑抗,只要有這個想法虎牢關就絕對打不下來。戰場估計要另外開,往外的話他們也不敢來酸棗河內,開在荥陽最有可能。”

典韋愣了愣,随即專心致志聽着姚珞的聲音再到處亂翻筆,就當是她給自己開了小課。姚珞看着他的樣子索性也從旁邊把筆與幾塊竹片都交給他,确定準備完畢才繼續說下去:“若戰荥陽,對面無騎兵也還好,若有騎兵怕是會糟。對面突然來襲也很有可能,軍中亂起,那麽斷後者必定要提前訓練。我去與元讓說,讨論完了再會商議,你跟着東家就好。”

“我知道。”

典韋鄭重點了點頭,他是最相信姚珞的,既然姚珞這麽說了那肯定沒什麽差錯。只不過他擔憂的是另外一點:“軍師,若是這樣的話,主公會不會……”

“不會。”

曹操雖然偶爾會莽,但是在這種“聯盟”的情況下反而不會擅自有所動作。尤其他還是酸棗這邊名義上地領頭人物,就更加不會貿然前進了。

這段時間她也好給自家人上上課,講講撤退的分組。要知道撤退也是有撤退的技巧,誰先誰後,路線怎樣,成功的撤退偶爾還能反打一波,失敗的撤退……那也不叫撤退,那叫潰逃。

斷後的永遠是最強的部隊,濟南軍裏也得用上最強者方不會自亂陣腳。曹操去合縱還得有段時間,趁這個機會挑出人也還不……

“抱歉。”

“不必,是我在想事情,有些唐突了。”

哪怕隔着三米遠也能聽到對方這一聲致歉,姚珞回過神,看到對方禮時也無比自然地回了一禮:“英存唐突,望先生莫怪。”

“倒也沒有。”

眼前的人身上有着隐隐的香氣,擡起頭時姚珞眼皮微微一跳,看着面前這位面容俊秀眼神溫和的男人先往旁邊站過去讓開路。偏偏對方又看了她一眼,點了下頭才再走過去,看得旁邊跟着的王獒咂舌:“軍師,你……”

“可惜了。”

看着荀彧走過的背影姚珞才轉過身,對着身邊王獒開口時聲音裏多了點笑意:“不過看起來也不錯。”

“嗯?軍師,難道你看上他了?”

“是啊,這麽好一人,不來咱們濟南幹活真是可惜了。”

知道王獒的意思但姚珞也沒往那方面拓展,反而很是認真地舉了個例:“狗……進沖啊,你聞他身上還香的,多配咱們濟南軍對不對。”

“……”

聽着這個王獒嘴角一抽,實在是不敢對隔壁幾個營盤的味道發表意見。他們濟南軍的衛生處理一向都是最嚴格的标準,每人晚上還得泡腳,被別人說娘們他們是真的不服。

臭成那樣算爺們?那還是算了吧。

“不過也确實得看咱們東家,都尋到這裏來了,怕是早有打算。”

姚珞低笑一聲也沒再說什麽,悠哉悠哉逛了一圈地盤在抽查了兩間營帳的衛生情況,看着周圍人苦着臉的樣子姚珞也不罰,只是走到空出來被劃做是擂臺的地方站起來,抽出腰間的長虹劍放在旁邊,拿起一柄木劍開口:“來一個。”

“軍,軍師,這就別了吧?”

“快點,敢來的都上。”

聽着姚珞的聲音所有人愣了愣,最後還是扭捏着上了臺,剛沖過來就被姚珞抓住胳膊往前一帶失去重心,趁着他跌倒直接用劍柄敲在了背上。

“一個,下一個是誰?”

看着姚珞明顯是已經活動開的樣子濟南軍也不再有什麽僥幸心理,一個個連續沖上臺再被打趴下,最後還是姚珞伸手拿起長虹劍走下臺才算停下。

就連濟南軍也都開始有所懈怠,就足以證明他們在酸棗到底等了多久。要姚珞說,袁術袁紹兩個人老叔都被殺了甚至于還被夷族,還不去打洛陽真的是……沉得住氣啊。

“別這麽陰陽怪氣。”

聽着姚珞的聲音曹操也嘴角抽搐,摸着象棋盤整個人都有點頭大:“還有,大約再過段時間就能出兵了。”

“您要打虎牢關。”

曹操原本揉着太陽穴的手一瞬間頓住,擡頭看向姚珞也不生氣,照常把手裏的“卒”往前推了一步:“我知道瞞不過你,也沒想瞞。英存,若我要進攻虎牢關,可否?”

“若是東家要進攻虎牢關也不是不,但關鍵就在于,我不信除了咱們濟南軍以外的人。”

這段日子足夠讓姚珞看清周圍十八路軍的實力以及對比,按照她做好的表格來看能夠信任的也不過是濟北相鮑信的一萬人。剩下的說實話,多一點都讓她覺得麻煩:“而且東家,現在聯軍分別駐守河內,酸棗與南陽,三地構成基本防線對方也打不過來。若是您要突進——”

姚珞伸手将車直接推到對面,聲音裏多了點謹慎:“太容易被發現也被摸清動向,屆時估計您到不了虎牢關,就會半途遇襲。”

“你覺得會在哪裏?”

“荥陽,無論是度過汴水之後、還是擊我軍于半渡都是如此。這一塊地形平坦全是平原,甚至于找不到聲東擊西的牽制地。”

看着姚珞将大半棋子都撤下,曹操注視着棋盤良久才開口:“我已經聯合張邈與鮑信決定數日後前往成臯,屆時英存你……你跟随于我,若見不妙立刻回營。”

“我倒是以為您會讓我來殿後。”

姚珞輕笑着将手中棋子重新擺放過去,伸手輕輕地拉開軍帳通風口上挂着的紗:“東家可有想過,距離‘會師’時節已經過了半年了?”

半年了,孩子都要生出來了,袁紹袁術倆兄弟也繼漢靈帝之後在姚珞心中喜提“狗東西”寶座,成功成為最厭惡的人之一:“這戰機延誤得也太久了。”

“所以這一仗……”

“這一仗不好打。東家,不要怪我多言,做好輸的準備。”

“是啊,不好打,但是不能輸。”

說到這裏曹操突然慘淡一笑,伸手重新系好自己的手甲:“若是輸了,我怎麽有臉回濟南?”

“您倒也不用有這麽大壓力,這畢竟也不是一個人的事情。若您想做就去做,我們并不會認為是您做錯了什麽。”

看着姚珞的眸曹操微微勾起嘴角又放下:“你又算好了?”

“不是算好,只是覺得,大約會這樣而已。”

是啊,她不是算好的,是一切早就已經發生過一次,在她的腦海中重演一遍罷了。

出征并不是那麽簡單的事情,需要調動糧草,也需要留人守衛。雖然說酸棗現在還有幾路別的軍隊,但是能跟着曹操走的也就兩人。張邈是因為曾經袁紹要曹操殺他卻保了他,算是還恩,而鮑信則是真的就是信任曹操。

“不過你還真舍得。”

“舍得?”

看着跟在旁邊的姚珞,瞥了她一眼後鮑信看到曹操困惑的表情笑了笑也沒繼續,看着前面的道路表情嚴肅:“若是能占據虎牢關,那之後再進洛陽便就方便了。”

“的确如此,只不過這一路上怕是會艱難些。”

“這有何怕,若是董賊出兵,來一個滅他一個便是!”

聽着張邈在旁邊的豪言壯語姚珞露出了個尴尬而不失禮貌的笑容,同時心中警惕更甚,直接對着身後的太史慈做出了一個手勢。

一般來說根據她經驗,只要有人說“好空啊”“今天一點也不忙”“不用害怕”,那麽下一秒絕對是會有頂天壞消息。

“報——”

很好,來了。

濟南軍旁邊兩方還沒來得及擺出陣型,姚珞就敏銳朝天看去,已然看到從天空中飛舞過來的箭支。徐福毫不猶豫揮下手中青旗,所有濟南軍立刻舉起盾牌,同時調整好戰鬥姿态時刻準備沖鋒。

“主公,避箭!”

太史慈眼疾手快,看着為首的箭羽已經要射殺曹操的馬立刻張弓,直接一箭飛出,彈飛了那支箭羽。曹操迅速帶着馬後撤,然而除了濟南軍以外的兩支幾乎是傻在那裏,箭雨的飛出伴随着慘叫與哀嚎,血液已然在這片黃土地上開始流淌。等到箭勢結束,為首的夏侯淵看着對面似乎也還在列陣絲毫不管,直接拔劍策馬,帶着已經準備好反擊的濟南軍大吼着帶頭沖鋒。

“趁其不備,認為我方受箭雨之襲立足不穩,疾殺之,斬其大将首。”

想到昨天晚上姚珞已經給出的三條可能果然中了其中一條,樂進也毫不畏懼,當頭跟着夏侯淵一同殺出。姚珞與典韋一把攔住也想往前沖的曹操,語氣裏都帶上了點咬牙:“東家,發號!!”

曹操這個時候沖個P啊,交給前面兩個絕對不可能會出問題的家夥就了,你這個老大還沖,你以為你是李世民麽!

號聲已響起,周圍原本被箭雨打擊了一波士氣的陳留濟北兩軍也總算是恢複了一些,看着表情堅毅往前沖殺的濟南軍竟也提起不少士氣,跟着打頭的樂進太史慈喊殺着向前。號聲伴随着喊殺聲響起,以為占據了天時地利的董卓将領徐榮一下子傻了眼,看着兩個面目猙獰直接朝着自己一根短矛擲出的樂進立刻拉過一個士兵擋槍再扔到旁邊,拔出手裏的劍也直接迎了上去。

一方沖鋒,一方倉促,哪怕徐榮手下有着近八萬士兵也被打了個猝不及防,差點被樂進帶着他的沖鋒隊直接殺穿。徐榮剛想下令就感覺到一陣寒意迎面襲來,側身躲過一支利箭的同時伸出手中長劍,擋着臉上還沾上了點血的夏侯淵。

“好你個徐玄菟,倒也經得住你阿翁我一锏。”

“夏侯妙才,你居然沖到了這裏?”

“有何不!”

夏侯淵大笑着再度往前,就像是咬死了一樣絕對不會松開。而太史慈沒有沖上,依舊立在不遠處張弓搭箭,眯着眼睛找到最好的角度。

“五五分散,列陣!”

姚珞伸手對着吹號員揮動另外一面黃旗,形式看起來不錯,但關鍵就在于,對方人太多了。

八萬對加起來的四萬人,人數差就夠所有人死一次,哪怕中途濟南軍提起士氣也只不過是一節罷了。如果等到對面反應過來碾壓,這樣的人數差距怕是反而會潰退下去。

“東——”

“殺!都給我上!把徐老二砍死在這裏!”

媽的她就知道!!!豬隊友!!!!

看着喊着殺往前的張邈姚珞臉色黑到無以複加,曹操看着姚珞的表情咬牙剛想發話,就看到盛怒的姚珞高高擡起手,啪地一下直接打在了自己的臉上。

“東家,要殺要撤,您來決斷。對面人太多,再不決定等他們反應過來馬上就要合圍了!”

沾之即走,打一個照面同時痛擊敵軍使其不可再犯基本就是姚珞與曹操定下來的策略。然而現在張邈這個豬隊友這麽一搞,他們也只能跟打。但是跟打絕對打不過,甚至于情況會更加糟糕。

要殺,還是要撤。

曹操咬牙看着眼前仿佛已經看到一場大勝沖殺不止的張邈,扭頭再看着姚珞臉上那個被她自己打出來的巴掌印以及明顯深陷包圍圈的濟南軍,深吸一口氣直接指了過去:“把人帶回來,再撤!”

“遵命。老典,看好人。”

“是!等等軍師,主公不是這個意思,你——”

“慈哥,走!”

沒理會身後曹操愕然的制止,馬上着甲的少女并沒有拿劍,而是不斷抽出旁邊比箭囊更長一些的矛袋裏的短矛不斷擲出,用力之大竟是一矛在貫穿一人之後又淩空刺穿一人,看得徐榮麾下士兵竟是不敢往前。太史慈這個時候放箭封住某個要砍向曹洪身後的董軍士兵,聽到這聲差點沒從馬上摔下去。

等,等等,為什麽阿珞也來了?不是說好的——

還沒等太史慈想明白,帶着兩聲轉彎的唿哨從姚珞的口中傳出,嘹亮得仿佛能夠穿破雲霄。在聽到這一聲唿哨時夏侯淵趁着一個空隙直接回轉,看着喘着粗氣的徐榮露出一個猙獰的笑:“今日你耶耶我不取爾狗頭,來日記得送來濟南!”

“呵,不過是強弩之末,兒郎随我,殺穿曹軍!”

曹軍是整個戰場上絕對的主力,也是絕對必須要消滅的存在。若是讓他們壯大了——

第三聲唿哨三長二短的随之響起,原本往前沖的濟南軍卻如同明白了什麽立刻找準了身邊的戰友同袍,毫不猶豫彙集起來集體朝着唿哨傳來的方向集中突進。

唿哨?

徐榮眯起眼睛看着那個對比旁人顯得有些纖細的聲音,擡手想要放箭卻全部被攔了下來。吹着唿哨的姚珞短矛已經基本擲完,身後有着太史慈掩護她也抽出了自己的紅纓槍,在馬上毫不猶豫地刺出。

徐榮已經開始依靠人數差進包圍,這種時候再不死戰突圍,怕是濟南軍真的要沒了。

身後的濟南軍也同樣在與深陷敵陣之中的戰友會和,樂進直接奪馬當先,第一個給夏侯淵破開道路後抹掉臉上的血:“軍師,您怎麽來了!”

“東家讓我來接你們,撤!”

簡單地說辭卻讓所有人驚在那裏,不過所有人也沒停下腳步,朝着酸棗方向繼續。主動前來接應的所有濟南軍都立刻殿後,時不時為同袍擋下箭羽。

孤軍不深入,然而張邈已然深入太多,竟是到了無法回援的地步。而董軍在這個時候沖殺的愈加兇狠,典韋看着曹操的馬中箭墜馬的瞬間直接撲過去給他當了肉墊,旁邊的曹洪把人拽起來扶上自己的馬,扭頭看到太史慈反身張弓再度一箭直奔徐榮馬頭,同樣直接把人給掀翻後咬牙:“軍師呢!”

“在後面,斷後!”

“你們居然讓她斷後?妙才呢?”

原本因為墜馬沖得差點暈過去的曹操瞬間破口大罵:“這他媽是誰的主意!滾過來,軍法伺候!”

“主公,濟南軍中向來位高危先,這是死律!英存身邊五十人全數為她親手挑出來的濟南軍前百,無憂,您先走!”

“無憂?無個屁!他媽的讓姚珞滾到老子眼前來!完好的!傷了一點老子要剮了他徐榮!”

聽着這句話所有人都沒當回事,甚至于連曹洪也裝作沒聽見,一個勁牽着曹操的馬直奔酸棗。撤退的安排姚珞從兩個月前就已經全軍演練過三回,撤退得井然有序不說甚至于還有力回擊。姚珞扭頭看着已經因為斷後濟南軍過于精準的弓術與短擲槍不敢上前才稍稍松了口氣。

等王獒确認了不再有追兵,姚珞看着眼前趕來接應又顯得格外氣急敗壞的曹操突然笑了笑,剛想下馬就感覺到一陣頭暈目眩,在四周慌亂的聲音中她又穩住身形,對着曹操擡起手:“東家,幸不辱命。”

“我特麽不是要你……”

曹操還沒罵完就看到眼前的少女眼睛閉上往旁栽倒,幾個箭步沖過去與旁邊的太史慈一起扶住她時曹操摸到她腰後背上的黏膩,大驚失色的同時也嗅到了近在咫尺的血腥味。

“來人,軍師受傷,華佗!!”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更

放心,沒死【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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