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1)

被曹操按在軍營裏不許動, 姚珞整整愣了三分鐘才恍然,大約,也許, 可能, 自己讓曹操患上荥陽ptsd了。

但是現在荥陽那邊也不一樣吧?荥陽那邊是真的沒辦法,只能她自己上了。再說她又不是沒帶人打過黃巾賊,而且她也在濟南軍擂臺裏拿過五連勝, 怎麽就這麽……

“你好好用你的小腦瓜子想想是為什麽,行麽?”

太史慈坐在旁邊盯着姚珞,順手拿着今年的春季新兵報告看了一眼。曹洪從揚州募來了兩萬人,現在正被郭嘉玩……不是,被郭嘉好好訓練着。而兖州青州黃巾軍這回, 曹操則是同時帶上了荀彧和姚珞,甚至于把曹榮手下一幹醫藥營和女兵都帶上了。

至于戲志才?

因為之前曹榮的先斬後奏, 他們家戲掾史如今正在蹲家守門,順帶攢嫁,不, 攢聘禮。

“我現在也挺厲害啊,不能因為一個荥陽,就徹底把我關門裏了吧。”

姚珞撇了撇嘴,只覺得自家老板真是越來越狠了:“東家也真是的, 至于麽?”

至于不至于……太史慈坐在旁邊把手上的棋盤擺好,聲音裏多了點嘆息:“走之前, 主公找我有說過一句話。”

“嗯?和你說了什麽?”

“他若是死了沒關系,還有大公子,但姚珞若是死了,這世上就沒有第二個姚英存了。”

看着太史慈認真的雙眸姚珞一時啞然, 最後嘀咕着拿起折扇輕輕拍打自己的膝蓋,良久後才開口:“什麽叫他死了沒關系,他死了關系大了去了。不行,這次我必須要跟在東家身邊。”

“你要跟着可以,得需要我在你身邊。另外如果說你又跑出去什麽斷後開道……”

太史慈臉上露出了個燦爛的笑,看着姚珞眼睛卻微微眯起,根本就沒有任何開玩笑的意思:“我會給我娘寫信,你懂的。”

懂!她懂!她不能更懂了!

對于姚珞來說最重大的威脅永遠只有“高如容女士做的XXX”,但是高如容也就是太史夫人這段時間似乎也遇上了點麻煩,讓姚珞難得有些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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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子怎麽了?又不和我說?”

“前幾日似乎是想換個地方走走,結果不小心被黃巾攆上了,但因為他名氣大,黃巾賊沒做什麽,反而多加禮遇。至于老爺子不和你說……不就是怕你笑他麽。再說你給他送個小孩子過去,他對你意見可大了。”

聊到鄭玄時太史慈也有點嘆氣,老頭死倔死倔的,而且人也有些偏執。當年姚珞五歲都能和她因為幾句話吵上三五個月,現在更是越老越小孩:“別提了,這些還是我娘寫信偷偷告訴我,再讓我轉告你的。”

“算了,老爺子天下聞名,現在确實還沒人敢動他。”

聽着又是“現在”又是“還”,太史慈明白姚珞的意思,但也腦袋有些發脹。春天的時候青州黃巾軍幾乎達到百萬之衆,真的是漫山遍野得多。尤其之後兖州牧劉岱還不聽鮑信的話,硬是要出城迎戰,結果當場就被對面亂拳打死老師傅,頭都被作為黃巾軍的戰利品吊起來示衆。

現在讓曹操和鮑信兩個人去幹接下來的事情……姚珞用着折扇不斷拍打着手心,眼睛盯着整個兖州的地形圖眉心微皺。最後她還是站起來走出自己的營帳,深吸一口氣後去了曹操的營中等人。

不管是怎樣的戰鬥,在最初期時總有試探性的交鋒。試探也分為很多種,不管是自己以弱勢強麻痹對方,尖刀直接斬首攻其不備,亦或者是穩紮穩打步步前行,都有不同的道理。

他們濟南軍還沒有正式遇到青州黃巾軍,但是小股敵人的确是有不斷遇到。至于對方是不是因為活不下去的百姓反抗組成的軍隊,在姚珞看來卻并沒有這種想法或者選擇。

他們選擇了暴動,選擇了砍下劉岱的腦袋,又在當地完全毫無秩序地再一次破壞——他們就已經不再是百姓。

而是一群目無法紀,沒有紀律,只想讓自己高興的暴徒,和當初殺光夏家村四十八口人的彭脫一樣沒什麽區別。

曹操這個時候應該是又遇到了一小部分前來查探的人,但是有樂進夏侯淵這些人在,安全肯定沒問題。

随手翻了翻旁邊的記錄,在确認已經遇到大約三四股小規模黃巾軍後姚珞微微皺了皺眉,瞥了眼地圖上曹操前進的方向時對照着山脈起伏突然盯準了一個地方,嘴角勾起了點笑,卻又更加皺緊了眉頭。

憑心而論,濟南軍現在一共八萬,東郡的軍隊太少了,加起來三萬也不過是才練了一個冬天。十一萬的軍隊,對上青州“百萬”黃巾軍……

說句大實話,這一百萬就算是豬,他們兩家再怎麽精銳,也能把他們十一萬人給沖沒了。

看着中間的山脈姚珞剛下落筆,卻又覺得這個地方好像有點好過頭,反而像是陷阱。

“英存,在想什麽?”

“東家您回來了。”

扭頭看了眼剛剛回來身上還有着些許血腥氣的曹操,姚珞也沒有太在意,等到荀彧也進來了再等到幾位營長才慢慢開口:“現在推進的速度有點快,不過也無傷大雅。不過能解決,還是早點解決了好。”

“你想要設伏?”

“對。”

于禁瞥了眼姚珞做的沙盤就知道她皺眉的是什麽,很多時候直覺也很重要,但更多的卻是一種奇妙的、在戰場上的心照不宣。

現在我知道你黃巾賊這裏會有伏擊,你準備要如何應對?

“這地形太好,實在是好過頭了點。”

荀彧低聲開口,手指同樣劃過即将前進的山谷,轉頭看着同樣皺起眉頭的曹操開口:“而且如今我們遭遇的黃巾也越來越弱,幾乎都是老幼病殘,軍中已經開始有些浮躁了。”

“老幼病殘?俘虜了麽?有投降的麽?”

“有。”

曹榮同樣身上着甲,聲音卻并不發悶,對姚珞拱了拱手後才繼續說下去:“俘虜由援營直接與傷兵一同送回到東郡,不留在此地。投降者也一樣,他們雖各有說辭,但不可盡信。”

“嗯,兖州那邊情況如何?”

“兖州府……”

荀彧猶豫了一會兒,他總覺得兖州這邊有種只要曹操打出一個勝仗,就決定将他迎為州牧的想法。但他也只是自己猜測,當不得真,只能含糊一句“兖州似乎有別的想法”。

別的想法?

姚珞皺眉思考後也沒再繼續糾纏,确認兖州官員上不是黃巾派來的卧底後伸手圈定了其中一塊地方:“東家,明日若是路過此地,怕是有黃巾設伏。若是可行,我領幾營濟南軍馬迂回繞後包抄,屆時裏外夾擊可解。”

“你确定麽?”

“沒有謀士是百分百确定的,只有做足所有的準備,才能抵擋意外發生。”

在沙盤邊的少女眼簾微微下垂,表情平靜聲音有些冷淡,然而整個人表現出來的狀态卻有着絕對的信心:“若是沒有那麽最好,若是有了那麽這個提前準備就永遠不會錯。”

“這點我贊同。尤其現在軍中已經有些過于自大,是時候潑一盆冷水。”

雖然說于禁曾經是鮑信下屬,但是到現在他也不得不承認,焦躁的大多都是東郡軍。濟南軍雖然也有這種情況,但更多的則是從曲長一層的叮囑、甚至于還用了增竈、減竈兩計給心思浮動的士兵開解。幾番勸說下來,濟南軍的警惕心反倒是提高了不少。

“知道多一點總是不會錯,但伏擊這種事情不許讓文謙妙才來,這兩人,呵。”

“……”

“……咳咳。”

“子越,你與……你與文則兩人共去。”

想要說太史慈的那刻曹操又沉默了一下,換上于禁後繼續說了下去:“明日繼續往前,清掃兖州黃巾賊,為劉公山報仇。”

“主公,設伏一事,只由兩位營長帶隊,恐怕不可。”

荀彧搖了搖頭,他同意姚珞的判斷,但這樣人也太少了,而且餘縱和于禁雖然算是有所經驗,但抓戰機的分寸還是有些粗糙,若是真的要裏應外合怕是會有漏網之魚:“讓我……”

“讓我來。我提出的計劃,總不會讓你們覺得我不會上吧?”

看着曹操瞬間臉黑的樣子姚珞重新看向自己的沙盤,臉上的表情依舊平靜:“東家,我需要再帶上弓手二百共進,二營共千人,身着甲輔以枯枝敗葉為飾,避免再被發現。我知道這條路怎麽走,穿行山林中若非有人帶領,怕是在規定時間內到不了地方。”

“你就可以了?做個沙盤什麽都明白了?”

“還真是,每天的紮營地盤,可都是我來定的。”

“……”

看着曹操明顯是在思考的樣子姚珞也沒開口,徐福戳了戳太史慈後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到曹操同樣平緩的回應:“可以。但你要去,就帶上子義。還有,如果我看到你一馬當先沖過來,之後你就別跟我來了,你東家我受不住。”

我又不是什麽脫缰的瘋……野馬,一定要太史慈拴着。至于換人不換人的也沒關系,荥陽ptsd就那麽可怕麽?

回去後沒忍住摸了摸自己背後的疤,姚珞也不得不承認自己當時在荥陽确實有點托大。而且不只是背上,她左手手臂外側也同樣留下了一道疤痕,在她看來和魚骨頭一樣特別酷炫,就差上色當紋身了。

現在濟南軍人數不斷擴張,每個營的風格也開始因為營長本人性格變得有些不同。夏侯淵與樂進的手下一個個都是嗷嗷叫的沖鋒狂魔,而餘縱和于禁出乎意料地聊得來,兩個人帶的兵也是同一種風格——

穩重,體力異常優渥,山林越野的項目成績最好。因為這次是在陌生的兖州境內迂回繞後,姚珞作為唯一一個開了挂般只要看一眼就能摸清大概山勢的軍師,自然是要負責給他們帶路。

君不見李廣難封天天迷路,衛霍縱馬痛毆匈奴,這就是差距。

“準備好了?”

“好了。”

給自己腿上打上綁腿換好鞋,姚珞收起自己的一頭長發換上皮甲,将長虹劍別在腰間後和太史慈一起幫忙互相系緊袖口,再給頭上帶上草帽,胳膊上同時綁了一塊有些髒污的黃巾。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要真的遇上,就喊“我是自己人”好了。

反正“百萬”黃巾軍,不可能每個人都認識。屆時再用用現代電話詐騙那種“是我,是我啊,你忘了是我麽,就是我啊”這種話術,保證一戳一個準。

“讓我調整一下。”

輕輕咳了兩聲再“啊”了幾下,姚珞伸手将自己之前用草液搗碎做成的綠顏料抹在臉上,再加上泥水做了個最簡單的迷彩,聲音已經換成了一個粗啞的、最普通的男人聲音:“好了。”

“至于麽?”

“嗯,以防萬一,什麽都至于。”

準備迂回繞後的兩個營與兩百弓箭手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就像是一瞬間消失在了整個大營融入了山林之間。姚珞與幾個腳程格外快的斥候一路往前,看着淩晨三點藏青色的天空眯了眯眼睛:“今日半夜要下雨。”

“軍師這也懂?”

“嗯,看天色應該會有朝霞,有朝霞八成下雨。”

只是稍稍會一點諺語的姚珞解釋了兩句,順手拍了拍旁邊的王獒:“狗……進沖,回去說沒問題,繼續往前。”

“是。”

看王獒嗖得一下不見,姚珞拔出腰間匕首猛然一刀斬下,随意地将腳邊一條可憐的蛇扔去了旁邊:“收着,說不定能當午飯。”

“軍師,厲害。”

現在的山中不像是後世,生态系統有些……過于良好了。

無視了旁邊人的大拇指,姚珞在這個時候卻輕哼了一聲:“有蛇,肚子還挺鼓,山裏東西挺多。就是這一帶不應該有蛇,怕是有些地方被占了,才不得不來。”

“軍師的意思是……”

“繼續往前,小心點。”

聽到姚珞語焉不詳的聲音周圍人也不生氣,畢竟姚珞的威信一直擺在那裏,但如果說是餘縱或者于禁,可能士兵心裏反而沒什麽底。

這也是姚珞一定要自己去帶迂回部隊的原因,迂回部隊往往會獨自前進,沒有一個能夠掌控大局的人帶領,很難在預定時間到達預定地點,也特別容易疑神疑鬼。

如果被抛棄了怎麽辦?如果沒有戰鬥怎麽辦?這樣跑來跑去根本無用,會被責罵怎麽辦?

因此姚珞必須在,也只能是姚珞在。

要換的話郭嘉也行,大家給他甩鍋也沒心理障礙,反而會大聲叫好,扔得更歡快了。

沉默的兩千兩百人行走在山間,清晨的太陽逐漸開始挂起,天空變白的同時露水不斷滲出,所有人為了不腳滑摔下,趕路的速度降低了不少。鳥雀叽叽喳喳的叫着,卻并沒有因為旁邊如同石頭般沉默快速通過的人驚擾到自己而騰飛入空中,反而唱得更加歡快。

鳥習慣有人在旁邊,且不怕人,說明黃巾時常回來,并且不會打獵,糧草充足。兖青二州他們肯定有拿下幾座城,不然也不會發展到百萬之巨。

特意用顏料塗過的臉和身上皮甲外纏着的枝條都是最好的僞裝,等日頭高漲時姚珞眯起眼睛擡起手,瞬間停下的時候她率先慢慢俯倒在地,旁邊抓着餘縱和于禁兩個人一點點挪到前面,聲音更加壓低:“看到沒有,前面。”

“看到了。”

注視着前方人手臂上的黃巾,那顯眼的姿态讓于禁差點沒叫出聲:“軍師果然厲害。”

“嗯,我們在後,還有僞裝,他們發現不了我們。”

太史慈的眼睛也好,一眼掃過去甚至于還估算出了大概的數量:“大約有萬餘,我們還是來人少了。”

“再多一點也不行,會被發現。”

餘縱嘆了口氣,用着氣聲開口時有些不自在的甩了甩肩膀:“我怎麽覺得我肩上有點沉?”

“哦不好意思,是我手沒拿開,靠着了。”

“……”

“……”

“您要覺得舒服就接着靠。”

餘縱嘴角抽了抽,看着無辜的太史慈舉手表示自己沒有任何問題:“那咱們就窩着?”

“嗯,窩着,等信號。”

山上的鳥鳴愈加響亮,而在其中混雜着一聲略有些尖利的聲響後鳥鳴停了停,随即又再度響了起來,聲音裏似乎也多了點凄厲。八成應該是哪只鳥被摸了或打了,埋伏着的黃巾軍也不在意,而是繼續注視着眼前的道路。

今日曹賊與鮑賊肯定會路過此地,屆時直接圍過去就行。而且這兩個人總是打頭陣,也不知道是蠢的還是真的有膽量,每次都身先士卒。

現在看兩個人果真策馬前來,黃巾賊也終于安心等待時機。在感覺到他們開始放松警惕,隊形也開始松散的那刻黃巾賊起身吼叫着擂鼓,霎時用着下坡沖勢朝着濟南軍攻入。姚珞猛地擡起手,看着一群人确實不顧身後時才慢慢站起來,揉着手腕扭着脖子聲音依舊嘶啞:“一個都不許下去,作戰準備。”

還沒到,還沒不能去。如果說以現在黃巾最盛士氣去打反圍剿,那她也別當這個軍師了。

在黃巾軍以為鮑信與曹操毫無防備時散開的人卻已然結成兩條側翼防線,盾衛霎時豎盾保護弓箭手與長矛兵,一波箭雨後短矛與弩.箭從盾衛刻意空出的縫隙射出,直接将最前一波人殒命當場。

“不許松懈,按照昨日安排來,盾衛排陣,不退!”

“軍師呢?”

“沒那麽快,繼續等。”

黃巾賊雖然遇到了挫敗,但是心理防線并沒有被擊潰,心中依然抱有不小的希望。姚珞的眼神裏沒有絲毫波動,血腥伴随着山間花香與樹枝腐爛的氣息彙合而成奇怪的味道開始擴散,慘叫的殺聲幾乎可以沖上雲霄,然而姚珞依舊沒有任何動作,眼神卻緩緩平移着轉向了身旁的小山脈。

“嘶!”

躲在旁邊的青年倒吸一口冷氣,隔着那麽遠他卻還有一種似乎被盯上的味道,頭皮發麻得瞬間頭發都炸開:“我感覺他看到我了,這人到底是誰啊!”

“嗯……大概是……”

旁邊另外一個心不在焉地叼着草葉,好奇也瞥了一眼後了然,卻又不說話,只是笑得格外燦爛:“诶嘿嘿,你猜?”

“格仙人板板的,老子,老子不猜。”

看對方剛想罵人又沉默下來,青年眨了眨眼睛,好笑地再看向了中間的戰場:“別急,快了。”

“怎麽,咱們也要沖?去打劫?”

“說什麽呢,咱們那當然是去幫忙的呀。”

姚珞收回視線,或許是因為女性的直覺也或許是這段時間戰場上逐漸磨練出來的直感,她能感覺到對面有人。不過對方好像并不是黃巾軍,甚至于對自己這方有着傾向性的态度。

這種時候她雖然好奇,也不好深究。

姚珞看着下方死傷開始明顯卻依舊不動,盾衛已經撤下最先的防禦壁壘開始結陣,有人抽出身上的一面紅紋旗慢慢擡起,又始終沒有落下。

“軍師——”

“給我閉嘴。”

又過了兩三個呼吸的時間,姚珞終于嘶啞着聲音開口:“可以了。先放箭,麗心擂鼓!”

一路搬着鼓上山、走着最狹窄的山道的趙姯同樣臉上畫着迷彩,她頭發束起腳上有着綁腿,在姚珞喊聲起的那一瞬間鼓槌猛然砸下,發出一聲讓所有人都下意識想要擡頭或者回頭的巨響。

隆隆的鼓聲仿若驚雷,一波一波直接砸在了每個人的心頭。從山上喊出的殺聲更是響徹整個山谷,讓黃巾賊更加驚恐的是身後居然不知道什麽時候樹木動了,石頭動了,一個又一個的濟南軍從他們背後出現,三五結成了和自己所面對的濟南軍一模一樣的陣法。

沖天的箭雨早就被弓箭手精心計算過射程,沒有一支能夠到己方的盾衛上——就算夠到了也會被擋下。姚珞被太史慈按死再山脊上,咬着牙怒瞪他卻看到他威脅的目光。

“你不讓我沖???”

“主公說過什麽了?”

“但是人太——”

“你給我呆着!”

沖下的濟南軍并不是全部沖下,第一波五百人給予黃巾賊心理壓力,在讓他們覺得人不多的時候第二波随即全數壓上。敏銳察覺到黃巾賊心态已經開始崩潰,曹操用手中長槊往前一攔直接将人砸翻在地,聲音逐漸開始增大:“降者不殺!”

“降者不殺!投者不殘!”

“投降有飯吃!有地種!”

聽着最後徐福跟上的一句話曹操眼角微微抽搐了一瞬,看着對方似乎還想要抵抗時曹操有些懊惱派去迂回的人還是不夠多。就在這最後一瞬間,另外側方再度傳出一陣喊殺聲。曹操驚愕地看向旁邊,卻看到為首的人騎着一匹有些眼熟的白馬,手中長.槍入龍般直入黃巾賊營中,聲音清朗又帶着幾分殺氣:“主公有言,降者不殺!”

“投降的不殺!有飯吃!”

“給你們衣服穿!有老婆孩子有地種!!”

“受傷了能治!”

聽着徐福嘶吼出來的俘虜投降三連,再加上側翼而出的奇兵,黃巾賊終于沒法再繼續。當第一個人扔下手中兵刃跪倒在地時就有第二個,随着刀兵落地發出的聲響,姚珞也總算是從山上被太史慈帶着下來。死死瞪着自家師兄後姚珞扭過頭,看到了站在那裏一個表情複雜的青年,以及笑得有些傻乎乎的……

“趙兄?”

“姚軍師!多年不見,您可安好?我聽過您的字了,英存軍師,我現在也有字,喚我‘子龍’就好!”

青年高大威猛,雖然已經看起來很成熟,但笑起來卻有着特別的少年氣。小麥色的皮膚再加上俊朗的眉眼,讓他看起來格外精神。趙雲手中依舊拿着那一杆銀槍,身邊站着乖巧精神的白馬,問候完姚珞随即轉頭,對着驚喜的曹操深施一禮。

“主公,多年不見,子龍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更,祖傳且刻在骨髓裏的繞後迂回【喂

好多年了,旅行趙雲終于帶着小夥伴回家惹

第六十三張

趙雲上回離開濟南都是七八年前的事兒了, 他雖然到一個地方就會來信,但終究還是斷斷續續的三四個月才收到一次。這幾年到處都開始亂起來,中途他父親離世還需要回常山守孝, 信雖然沒斷, 卻也斷斷續續來回艱難。偶爾聽到夏侯淵或者樂進提一嘴的趙雲,現在居然在這種地方恰好遇上,還出擊得如此正巧——

“這不是聽到軍師又起第二陣鼓聲, 我就想着,大約的确是被軍師看到了。”

趙雲笑得有些腼腆,幫忙打掃戰場再押送俘虜,輔助傷兵歇息等等各項事宜忙完才繼續和曹操說下去:“而且興霸說這個時機也剛好,就沖過來了。”

“興霸?是這位壯士?”

“嗯, 是我……”

“就是我,我是甘寧。”

迅速打斷了趙雲的話, 甘寧警告性地看了眼這位白馬小将,整個人卻又別扭起來:“我,我就跟着他, 別事兒都沒幹過。”

“原來如此,巴郡人哈。”

聽到旁邊一個女聲說着熟悉的鄉音,甘寧差點沒從馬上摔下去,看着那個最後被人按着下來的姑娘表情驚恐, 随即就看到她對着自己露出了個“我什麽都知道”的微笑:“小時候和老師去待過段時間,你別在意。”

“英存, 你還會說巴郡話?”

“是啊,巴郡這邊話挺有意思也可愛,我就學了點。”

你那叫學了點?你是在巴郡呆了幾年還是祖輩巴郡人啊?

姚珞沒理會甘寧那扭曲的臉,巴郡話就是四川話嘛。前世四川話, 當然說的是四川方言加普通話可太流行了,她在打游戲的時候都有團長操着川音指揮打本。哪怕不去學、自己都能喊兩句“仙人板板”或者“巴适得很”。

對着這位表情驚恐怕被揭老底的錦衣賊頭頭露出個和善的笑容,姚珞轉頭看向趙雲,聲音裏多了點殷切:“那接下來子龍準備怎麽辦?”

“怎麽辦?軍師不是說過我随時能回來麽?可不能糊弄我。”

“不糊弄不糊弄,因為咱們接下來要再去廪丘。”

“廪丘啊,可是因為劉公山他……”

鮑信在旁邊微微點頭,看向姚珞與趙雲時的表情格外和藹,甚至于還有那麽點像是在看老友家有出息的孩子一樣羨慕又贊嘆:“其實我有意推孟德為兖州牧,這一路上正好也可掃盡黃巾賊,前往廪丘赴任。”

“就劉公山那點,嗷!子龍你又打我!”

趙雲滿臉無辜地收回揍向甘寧頭頂的那只手,看他憋屈又不敢說話的模樣所有人在心裏悶笑卻又什麽話都沒說。偏偏姚珞看到甘寧居然滿臉求救般看向自己,眨了眨眼睛才轉頭看向鮑信:“可這事您之前也沒說過?”

“這事兒不是我一個人就能成的,若不是此役我也不會說,除非我快死了。”

鮑信笑了笑,看到曹操臉上的複雜時重新擺正表情對着他鄭重抱拳:“孟德,兖州托付給你我放心,若說這個天下還有誰能夠匡扶,在我看來也只有你了。”

“允誠,這……”

“只有我一人也是不可能的,這同樣是兖州州牧屬官推舉。孟德,我與你相識多年,自然也知你為人。一個濟南太小了,再加個濟北也一樣小,若是你至兖州,方可有一争之力。”

“屬官推舉?”

敏銳捕捉到鮑信似乎刻意隐瞞了幾個人,姚珞卻沒有放過,在旁邊輕聲開口:“不知推舉者為何人,太守可否告知?”

鮑信猶豫了下還是慢慢搖了搖頭,換了個話題說了下去:“這一路黃巾賊應當已經被吓怕,乘勝追擊如何?”

“嗯,也好。”

曹操同樣看了眼鮑信,雖然他也不是覺得老友語焉不詳有什麽不好,但他也确實有些好奇。

在這個點,居然有人在劉岱死後想到讓他來當兖州牧,這個人是誰?尤其還幫忙說服了兖州上下,應當是與劉岱關系良好。可他和劉岱關系又不好,再加上劉岱還殺了橋瑁,怎麽看都素有嫌隙,又怎麽會推舉自己?

莫非真的是覺得自己可為而推舉?那真是怪不好意思的。

看到曹操表面“不好意思”其實特別好意思的模樣姚珞走在旁邊,聽着趙雲來來回回和一大群人打招呼的聲音捏了捏下巴。打黃巾賊這一路其實并沒有那麽難,他們濟南軍在有糧的情況下向來都是善待俘虜,一路過去又對上兩三場,姚珞與趙雲帶着人繞後迂回,都能稱上一句不亦樂乎。

或許是因為他們打得有點太狠,到最後黃巾賊遇到曹字旗甚至都不再抵抗,直接扔兵器投降。

一路邊打邊收人人還越來越多,自己折損卻都沒過半成,讓曹操歡喜又為了糧草有些發愁。等終于看到廪丘的城牆時姚珞跟在曹操身邊,看着眼前城外被關着的流民輕輕嘆了口氣。

“軍師,怎麽了?”

“沒。”

扭頭看着離開濟南多年後對什麽都好奇的趙雲,還有看起來暴躁、但被徐福用兩堂文化課直接拉過去了的甘寧,姚珞嘴角抽了抽,只覺得自己好像真的做出了很了不得的事情。

“我倒是有點懂英存的意思。”

于禁在這個時候也同樣皺了皺眉,語氣裏多了點無奈與不好意思:“濟南從來都沒這事兒。”

“啊?你們濟南沒有流民?”

“當然有啊,但來濟南的流民咱們都收了,種地幹活打漿哪兒都缺人,多多益善。”

姚珞一點都沒在意鮑信的驚愕,他們濟南來多少要多少,幹什麽什麽缺人:“不過現在的話确實沒什麽流民,因為都被咱們收完了。”

“原來如此。”

鮑信看着眼前明顯沒說謊的少女深吸一口氣,只覺得自己和曹操聊這個真是有那麽點自取其辱的味道。廪丘作為兖州首府在這個時候依舊城門緊閉,等到确認了來人時才慢慢開啓城門,在看到為首走出的青年時餘縱下意識地看了眼姚珞,發現她沒有任何表情時又立刻收回了目光。

“曹國相,久候多時。”

為首的青年對着下馬的曹操剛準備下拜,就感覺到自己被對方托起。眼前的男人身上着甲,或許是因為一路砍殺趕路身上的氣味并不好聞,但他眼神銳利臉上帶着點笑,個子雖不高,看着卻有種讓人佩服的英武之氣。

“在下陳宮,字公臺,為兖州治中屬官。”

“原來如此,久聞大名,今日終于得見了。”

久聞大名?怎麽會久聞大名?

在聽到對方名字的那一刻濟南軍中跟着姚珞久了的老兵們或多或少都偷偷看了眼最前面的自家軍師,然後再自以為悄悄咪咪地看向那個青年,一個個表情嚴肅又帶上了些許蠢蠢欲動的八卦心。

啊呀,以前他們家狗……王獒給軍師來回送信的時候就有提到好幾次這個人,自家軍師這麽厲害,居然還能給兖州牧手下塞釘子?

不愧是咱們軍師!

沒有理會後面的目光,在兩邊見面時姚珞一直垂着眼眸沒有說話也沒有開口。等曹操把兖州州牧府上所有人大概都認了一遍,聽到自己的名字那刻她才微微擡起視線,面對各種各樣的目光行了一禮:“在下姚英存,為國相謀士、濟南軍軍師,在此見過諸位。”

“姚軍師。”

仿佛是就根本不認識一樣,陳宮同樣率先給對方回禮,再度擡頭時看着眼前幾乎都看不清臉龐的少女沒有任何反應,只是往旁邊退了半步做出手勢:“請國相入城,另——”

“濟南軍所屬不用入城,自行紮營。不得驚擾百姓,不得大聲喧嘩,換口令後不得互相串聯,否則軍法處置。”

“是!”

“全體都有,列隊肅立。”

姚珞的聲音聽起來不高,然而卻在一瞬間進入了所有人的耳朵,讓不少後排的官員也下意識踮起腳,想要看看這個女人到底是誰。濟南軍全體在聽到姚珞發話的瞬間抱住自己兵器拿在手中,以隊列中的曲長為基準算好距離,短短幾個眨眼就已經列好陣型,讓廪丘城前大小官員倒吸一口冷氣。

曹操掃了一眼這些官員,在看到陳宮不為所動,甚至于還有些“原來如此”的表情時也明白了些,卻也一個字都沒說,只是笑着往前:“諸位站着作甚?”

“立正!”

整支軍隊就像是一個人般右腳先踏在地上,随即左腳踏實,右腳并攏。偌大軍隊只發出三聲聲響,幾乎讓所有廪丘的官員眼珠子都要掉下來。而最前的姚珞對着全軍率先行禮,然後才揮手:“解散紮營。”

曹操在看到有些人表情苦澀時臉上露出輕快的笑,他當然知道姚珞這是在給自己造勢,但這種造勢也是必須的,因此他也只是好笑地停下腳步,在看到姚珞一本正經再度跟上時才對她低聲開口:“滑頭。”

“應該的。”

姚珞也沒裝樣,臉上同樣多了點笑意,低頭微微行禮後才看向走在她身邊更側一些的陳宮,随即又挪開視線專心看道路兩邊模樣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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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