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生意

夏露濃他們整理好後，開着卡車重新出發，很快就開到了芽城下。

開進芽城前，得先穿過城外的護城河，經過唯一的城門才能進去。

城門外有數個穿着迷彩服，戴着頭盔，手持鋼槍的男人守着。

看到他們的車，有人老遠就舉着槍喊：“哪來的？！下來！”

燕昔年舉着手道：“隔壁基地的。”

他一邊說話，一邊将手舉起來，同時示意夏霍渠他們也下去。

夏露濃乖乖跟在他哥後面，舉着手下去。

守城門的人很快跑過來，先圍着他們轉了一圈，伸手在他們身上搜過，然後去看車後鬥。

“嚯！”那個為首的男人看到車後鬥後吓了一跳，“怎麽那麽多——牛蛙？”

“是啊。”燕昔年氣定神閑，一點都沒有被人拿槍指着的自覺，“這是我們基地在外面抓的牛蛙和螃蟹，想着要過來換東西，就一起帶過來了。你們石老大還好吧？”

為首那人聽到這話，心頭的警惕放下了些，說話也比較随意了，“還好。你們要進城是嗎？來登記一下，再一人交十斤大米或同等價值的物資。”

燕昔年拿着筆的手頓了頓，“上次來不還一人八斤？你們基地又漲了？”

為首那人道：“我們也沒辦法，維持一個基地也不容易。哎，這裏，獸形也要登記一下。”

燕昔年看了那表格一眼，在上面端端正正寫到：遠古巨虎

為首那人看看表格，又看看他，終于想起來了，“你是山上基地那個燕隊長？”

“要是附近沒有第二個基地的隊長姓燕的話，應該就是我了。”燕昔年敲敲桌子，“勞駕，胸牌。”

那人拿了個紅色胸牌出來，放到燕昔年面前。

燕昔年登記過後，夏霍渠和空峙也登記，順利地拿到了紅色胸牌。

然後換成夏露濃，他端端正正地寫下“森林貓”三個字，看向為首的那人。

那人和他對視一眼，卻從抽屜裏拿出一個黃色的胸牌遞上來。

夏露濃捏着胸牌，摸不着頭腦，看他哥一眼。

夏霍渠道：“他們這裏和我們不一樣，獸形分為猛獸和非猛獸。”

夏露濃這才明白，他那個黃色胸牌就是非猛獸的标志。

他多看了為首那人一眼，都這個時代了，怎麽還有獸形歧視？

登記完後，守衛們讓他們開車從大路進去，注意限速。

芽城要比他們那個小基地繁華多了，道路兩邊都是人，也多是店。

大街上叫賣聲四起，行人往來不絕。

夏露濃趴在窗口一直看着外面，很快發現，每個人胸口果然都有胸牌，最多的是黃色胸牌，最奇特的是藍色胸牌。

藍色胸牌的人很少，打扮卻很誇張，全身上下綁着各種各樣的金屬片，尤其膝關節和肘關節外，那突出來的金屬刃讓他們看着頗有點賽博朋克的味道。

夏霍渠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随口說道：“藍色胸牌的都是不能獸化的人。一部分不能獸化的人會傾向于躲在基地裏，盡量不外出，另外一部分則想方設法增加人形的攻擊和防禦能力。”

夏露濃問：“那豈不是和巴牛哥一樣？巴牛哥沒他們那麽誇張。”

“我們基地的氛圍相對平和一點，巴牛一般和能獸化的人組隊出門，真遇見什麽危險隊友會回護一把，這裏的人則不一定。”

兄弟倆說着話，燕昔年已經将卡車開到了一塊空地前面，剎車停了下來，“今晚我們住在這裏，趕緊收拾一下，我們去開兩間房，然後準備過去夜市那邊。”

夏露濃跟着他哥一起鑽出車裏，臉上滿是驚奇，“芽城還有夜市？”

“有，他們有電，夜市會一直開到很晚，方便白天出去搜集打獵的人晚上回來處理獵物。”燕昔年說完，帶着他們往前走，直接往店裏去。

店裏那滿面胡須的大漢便在探頭探腦打探他們的情況，看到燕昔年，他終于推開門出來，張開手臂，熱情迎上來，“我還當是誰，稀客啊！”

“老墨。”燕昔年上前跟他擁抱了一下，“好久不見。”

“是好久了，我都以為要冬天才能見到你們了。”老墨和燕昔年擁抱完，又抱了夏霍渠一下，然後看着後面的夏露濃和空峙，問，“這兩位是？”

夏霍渠介紹道：“我弟弟夏露濃，另外一個弟弟空峙。”

“哎喲，夏小弟終于醒了？看你狀态也不錯，還能獸化——”老墨目光落在夏露濃的胸牌上，拍拍他的肩，“不錯不錯。”

說着老墨轉頭對夏霍渠道，“我就說你們兄弟看面相都是大富大貴之人，沒錯吧？”

夏霍渠露出點笑意，點頭道：“承你吉言。”

老墨笑道：“這話可不夠，好久不見，又遇到了喜事，今晚怎麽也要好好喝幾杯，來來來，先進屋。”

“今晚可不行，來來來，給你看點好東西。”燕昔年攬過他脖子，帶着他去車後鬥看，笑道，“我們得先去夜市賣東西，你給我們開兩間雙人房，等幹完正事，我們明天再喝。”

老墨被拖到卡車邊，夏霍渠從旁邊伸手将車後鬥的篷布撩起來。

老墨從外面看向黑洞洞的車鬥，還沒來得及看清，先聞到一股腥味，他嘴裏念叨，“什麽東西？”

下一秒，他終于看清了裏面的內容，整個人都驚了一下，“卧槽！這大牛蛙！！！”

老墨伸手進車鬥裏，從口袋破損處揪出一只大牛蛙，放在眼前翻來覆去地看，“這牛蛙怎麽那麽大？！你們去哪捉到的？不咬人吧？”

“不咬。”燕昔年道，“運氣好弄到一些，今天得趕緊去夜市換成別的東西。”

“哎，我怎麽沒這個運氣？瞧這牛蛙，又大又肥啊。”老墨将牛蛙塞回口袋裏，“咦，裏面還有什麽？”

燕昔年将口袋挪開給他看，“是螃蟹！”

“嗯？！還真是大螃蟹！”老墨罵了句髒話，羨慕得眼睛都快紅了，“那麽大的螃蟹！還有這大牛蛙，怎麽什麽好事都讓你碰見了？！”

燕昔年哈哈笑着摸出一只牛蛙一只螃蟹，塞到他手裏，“來找你當然得帶點好東西來嘛，來，給你，你讓廚房收拾一下，明天我們一起喝酒。”

老墨羨慕地感嘆了一番，“這等好東西，的确得趕緊送去夜市。行吧，你們等一下，我幫你們聯系個攤位。”

燕昔年眉開眼笑，“我就知道找你沒錯，謝了。”

“滾滾滾，等你們換完物資後得好好請我吃頓大餐！”

“那沒問題。”

燕昔年搭着他的肩膀，先跟他回前臺登記，又道：“我們昨天做了點禿黃油，還放在桶裏，沒空分裝，你幫我們弄點玻璃罐，等會我們也要拿去換東西。”

“哎，你們怎麽什麽也沒準備，就吃定我了是吧？”

燕昔年笑，“跟朋友客氣什麽？”

老墨郁悶地看他一眼，一口老血都快吐出來了，“這種話該由我自謙吧？我以前怎麽不知道你臉那麽大？”

“現在不是拖家帶口的，沒辦法嘛。”

燕昔年嘴炮一打，還沒去夜市，先從老墨這搜羅了一堆物資。

老墨嘴上抱怨歸抱怨，還是很快給他們安排妥當。

夜市應當在以前的步行街，以中間一條小路為分界線，現在步行街兩邊都擺滿了攤子。

哪怕天還沒黑透，這個地方已經足夠熱鬧。

卡車開到夜市邊上，夏露濃還沒下車，就聞到了各種各樣的香味，什麽烤生蚝、手抓餅、炒田螺、烘蛋餅、炸蝦餅、炸臭豆腐……一樣樣香味往他鼻子裏鑽，饞得他口水都快流出來了，伸長腦袋一直往前看。

他們的卡車塊頭太大，沒法開到裏面，只能在街頭停下。

燕昔年和夏霍渠利落下車，去将車鬥裏的東西搬出來，準備做生意。

夏露濃注意力還在前面各種美食上，動作慢了半拍。

空峙見他這樣，下了車，先跟夏霍渠說了聲，很快拎着米招呼他，“走吧。”

“去哪？換東西嗎？”夏露濃連忙擺手拒絕，“不用。我就看看。”

空峙道：“走吧，都還沒吃晚飯，換點東西墊墊肚。”

夏露濃這才高興地跟他出去，在附近買了手抓餅、烤生蚝、綠豆湯等小吃回來，和兄長們分着吃。

夜市上的小吃沒有大災難前佐料齊全，不過味道也非常不錯。

夏露濃吃得眼睛都彎起來了，一張臉上滿是笑意。

不少從他們攤位走過的人看到他，都忍不住多看他幾眼。

夏露濃完全不在意別人的目光，高高興興吃完後，一拍手，“該我們做生意了。”

燕昔年笑道：“就等你，先炒一下禿黃油，造造勢。”

老墨給他們準備了煤爐和鍋子，正好昨晚做的禿黃油差了點姜、酒等材料，今天一塊補齊，回鍋後再送入玻璃瓶裝罐。

夏露濃哼着歌，生好爐子後将禿黃油倒進爐子裏，開始炒第一波禿黃油。

鍋裏的禿黃油慢慢開始冒出油泡，香味也飄蕩出去，竟然像一陣風一樣，直接席卷了夜市的大小攤位。

什麽烤生蚝炒田螺，在禿黃油霸道的香氣下，都遜色一籌。

夜市上絕大多數人的目光被吸引到他們攤位上，并順着香味找過來。

禿黃油的香味實在太霸道了，尤其這股香味非同尋常。

夜市上來來往往的客人們聞慣了其他小吃的味道，還是第一次聞到這麽香的螃蟹味，當即有些邁不開腿。

燕昔年原本還做好了坐冷板凳的準備，沒想到一開張人流量就那麽大，臉上瞬間挂上了笑意，對顧客們說道：“禿黃油還沒好，要等一等，先換牛蛙和螃蟹。”

說着燕昔年将籮筐裏的大牛蛙和大螃蟹提出來給他們看。

顧客們的目光瞬間落到籮筐裏放着的大牛蛙和大螃蟹上，頓時炸開了鍋。

“這牛蛙怎麽那麽大？！”

“這是不是海螃蟹啊？！”

“嚯，這牛蛙可真肥！”

“多少年沒看見這個個頭的大牛蛙了？！”

路邊驚嘆聲太大了，引得一波又一波的人過來看熱鬧。

很快他們的攤子便被圍得水洩不通，後面還有一大堆踮起腳看熱鬧的人。

燕昔年看着前面的人群，臉上笑意越來越濃，“牛蛙和螃蟹都是五斤米換一斤，想換的趕早啊，現在換很快就能吃上了。”

人群中響起一陣驚呼，“五斤米？！那麽貴！”

“五斤米，壯漢都能吃三天了！”

“這一只大螃蟹就有四五斤吧？換不起啊！你便宜點。”

燕昔年沒聽這些講價的話，又笑道：“數量有限，先到先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