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抵達
附近的牛蛙個頭太大了。
夏露濃看着一只只大牛蛙,看着看着就心動了。
這麽多大牛蛙,一只兩只都是肉,對于肉,還有什麽好苛求?
他提着袋子,打着手電,跟在哥哥們後面,一步一步往前走。
空峙在背後墊底。
現在已經沒有田埂,到處都是野地,綠草深深,看不太清楚。
夏露濃一腳深一腳淺地走着,嘴裏嘀咕道:“要是這些牛蛙會叫就好了,我們聽聲辨位,一抓一個準。”
燕昔年道:“現在外面的野獸那麽多,會抓牛蛙的又不僅是我們,牛蛙叫出來,被端了老巢怎麽辦?”
“那也不至于連習性都改了。”
正說着,夏露濃一個不慎踩到水坑裏,整只鞋都濕了,水從腳底咕滋一下冒出來,那觸感讓他頭皮發麻,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
空峙就在他身後,剛好接住他,什麽也沒說,輕輕使力一帶,将他扶回原位。
夏露濃轉頭,小聲說了句,“謝謝。”
他哥背後像長了眼睛,“小心些。”
“哦。”夏露濃點頭,伸長脖子向四周望,“你們不是說到處都是牛蛙嗎?”
“就算到處都是,也得我們找出來才行。”燕昔年在前面伸手用手電筒一晃,“那不就是?”
夏露濃順着手電光望過去,感覺自己活像個視力五點零的瞎子,怎麽看也看不到他昔年哥所說的牛蛙。
燕昔年往前邁步,蹲下來,伸手一揪。
夏露濃這才看清,濃濃綠草間有一個草洞,而草洞裏露出牛蛙的一小塊黃綠色的皮膚。
燕昔年伸手揪住牛蛙的背,将那只牛蛙輕輕往上一提。
整只狗崽一樣大的牛蛙立刻被提上來了,黃綠背黑豆眼,肚子也是很淺的黃綠色。
被提起來後,這牛蛙四腿舞動着,掙紮起來。
燕昔年另一只手抖開提過來的布袋,将牛蛙往裏面一扔,輕松道:“這不就好了?”
牛蛙進入袋子後也不掙紮,就那麽安安靜靜地待在那裏。
夏霍渠道:“前面還有一只。”
夏露濃瞪大眼睛,轉着腦袋試圖找到他哥說的那只,奈何看了半天愣是沒看見。
空峙在後面拍了拍他的肩膀,指着斜前方一處和別的地方沒什麽區別的草地道:“在那裏。”
夏露濃仔細看了好一會,才看清。
燕昔年已經走上去,又把這只大牛蛙給拔了起來,“嚯,起碼有六斤。”
夏霍渠撐開袋子,“放進來吧。”
他們走在草地間,很快找到一個又一個草洞,輕輕一揪,便能将裏面的牛蛙揪起來。
這種抓牛蛙慢慢變成一種游戲,一種找到了草洞就能開獎的游戲。
夏露濃是唯一一個沒法主動發現牛蛙洞的人,他看看兄長們,又看看空峙,簡直懷疑人生。
他跟着走了一圈,只抓到七只在草叢中跳動的牛蛙,剩下的他一只也沒發現。
七只牛蛙塞在布袋裏,足有三十多斤,要不是連收獲最少的空峙都快是他的十倍,夏露濃也挺開心。
可這幾大袋牛蛙放在車鬥裏一對比,效果實在太慘烈了。
燕昔年攬着夏露濃,笑着哄幾乎要恍惚了的他,“說起來,還是你先聽到牛蛙的動靜,你才是大功臣,有什麽好不開心的嘛。”
夏露濃看看車鬥裏的牛蛙,又看看燕昔年,“我就不适合出門打獵。”
“你輔助我們打獵就挺好。”勞動那麽久,燕昔年也打了個哈欠,“行了,我先守夜,你們快睡,這眼看都快折騰到下半夜了。”
夏露濃被他帶動着,也打起了哈欠,“明天可以晚一點起床嗎?”
“你累就晚一點,我們不叫你。”夏霍渠找出睡袋,遞給他一個,道,“快去睡。”
夏露濃今天打了無數個哈欠,看到睡袋的一瞬間,終于忍不住了,朝他哥點點頭,立即拖着睡袋去防潮墊那邊鋪好,脫下鞋子和綁腿,草草洗過腳晾幹後鑽進去睡了。
他幾乎一鑽進睡袋,就陷入了甜夢之中。
這一晚夢裏,他夢到許多牛蛙,在他身邊跳來跳去。
他伸手就能撈到一只,再伸手,又撈到一只,很快,他就抓滿了好幾個袋子,他哥他們在一旁收獲寥寥,看到他後,大力誇贊他一番。
這個夢一直做到天亮。
他睡得十分沉,并沒有人來叫他,直到陽光穿透他眼皮,他才在一陣不适中迷迷糊糊醒來。
“早啊,哥。”夏露濃抓着頭發,眼睛有點睜不開,有氣無力地說道,“昔年哥早,空峙早。”
他哥擡頭,“先洗漱,吃點早餐,要是還困的話,等會在車上睡。”
夏露濃打個哈欠,從睡袋裏爬出來,認真穿好鞋襪,綁好綁腿,抓着頭發拿着口杯毛巾去一旁洗漱。
去時經過車後鬥,他隔着縫隙看見裏面鼓鼓囊囊的袋子,頓時吓了一跳,“我們昨天抓了那麽多牛蛙嗎?!”
車鬥裏一邊放着鼓鼓囊囊的布袋,一邊壘着活力尚可的螃蟹,這兩樣生物加起來,起碼有一千多兩千斤了。
夏霍渠道:“怎麽沒有,你抓了七只,昔年抓了八十三只,我抓了六十九只,空峙抓了六十四只,加起來一共兩百二十三只。”
夏露濃難以置信,“可昨晚沒有那麽多袋啊?”
夏霍渠看了一眼,淡淡道:“這些牛蛙太大了,一個口袋裝太多,怕把它們都壓死,你睡着後我們就多分了幾個口袋。”
夏露濃還是覺得不可思議,喃喃道:“這牛蛙也太好抓了,要是那麽好抓,早知道我們就用不着搜集物資打獵了。”
“一時的運氣而已,這也是碰巧這片土地上牛蛙數量多,可能大災難前有人在附近養牛蛙,一般地方不可能有這個密度。”
夏露濃問:“那螃蟹呢?”
“螃蟹的問題和牛蛙一樣,也就是我們碰運氣碰上了。”夏霍渠道,“而且這倆生物都比較低等,變異程度不大,基本捉不到不能吃的廢品,才有這個數量。”
夏露濃才不管是不是碰運氣,碰運氣能碰到這個地步,是他們運氣好。
一次運氣好,說不定以後運氣都不差,下次運氣不好的時候再來擔心也成。
他喜滋滋地去洗漱完,回來炒了個豬肝,又爆炒了個腰花,大家簡單吃完早飯,收拾東西繼續往芽城趕。
他們昨晚的速度比預料中的要快一些,今天不用在這裏停留,吃完早飯就能直接走。
夏露濃沒睡足,一上車困得不行。
駕駛室內要坐四個人,實在有點坐不開。
夏露濃想睡覺,幹脆變成一只貓,趴在空峙腿上,舒展身體呼呼大睡。
卡車搖搖晃晃,一路晃到下午,中間一直沒停車。
等到下午的時候,卡車停了,夏霍渠叫醒夏露濃,揉了他肚皮一把,“準備進芽城了,你先去變回來,不要暴露自己的獸形。”
“喵。”夏露濃答應了,從車座上跳下去,跑到後鬥變回人形,換上衣服。
他們從這個角度,已經能看見芽城了。
芽城似乎比他們的基地大許多,外面有城牆還有護城河,原址應該是一座古城。
城牆上也有人放哨,不過隔得太遠,夏露濃也不确定,他只覺得那個小黑點應該是人形。
大家在進芽城之前做最後一次休整,該吃東西吃東西,該上廁所上廁所。
夏露濃見氣氛還挺凝重,悄聲問:“我們基地跟芽城的關系不是還行嗎?”
“是還行,不過也沒友好到哪裏去,多長個心眼。”夏霍渠道,“他們這邊沒有太嚴格的規矩,比較偏向叢林法則,過去的時候萬事小心。”
夏露濃連忙點頭。
夏霍渠又對空峙道:“空峙你到時候多看着他點。”
空峙應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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