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切磋對決(一)
說話間,炎嘯峰的弟子又落敗了一位。
木瑤忍不住給炎嘯投去一個看好戲的表情:“這是你新收的徒弟?資質暫不提,就是心性有些不穩,容易受到挑撥。”
木瑤指的是阮庭楓。
剛輸了一場的阮庭楓顯得有些黯然,一直盯着自己的手不說話。
炎嘯一派慵懶地坐在位置上,一邊揉着一只渾身都透着哀怨氣息的白犬,一邊漫不經心道:“還是個孩子,正在磨練中。”
木瑤掩嘴一笑,眼神往球球的身上瞟了兩眼,也伸手想要摸一摸,卻被球球不着痕跡地避開了。
球球身為妖獸,不能被刑樞帶入場內,只能在外面觀看,一聽說要離開刑樞的懷抱那麽長的時間,他就覺得郁悶無比,但是他也知道,這場切磋對于刑樞來說很重要,所以他只是稍稍不滿而已。
木瑤有些尴尬地收回手,輕咳一聲:“炎嘯,你這是拿別人的弟子給你的弟子當磨刀石啊?”
炎嘯微微挑眉,給了木瑤一個飛眼:“知我者,木瑤也。”
“呵,說什麽磨刀石,不過是給自己的敷衍開脫的借口罷了。”一個聲音傳來,打斷了兩人的交流。
炎嘯循聲望去,卻見一銀發男子端坐在位置上,目視前方,表情嚴肅,說出來的話裏卻藏着話:“既然已經收入門下,如何能敷衍了事?”
木瑤做了一個“雷霆峰”的口型,炎嘯便知道,這就是新任的雷霆峰峰主顧封凜了。
“敷衍不敷衍,怎能以一兩次的切磋論斷,不過,若是精心教導出一個二個喜愛殘害同門的弟子,那倒是還不如敷衍了呢。”炎嘯收回視線,像是在繼續和木瑤閑談一般:“你覺得呢木瑤仙子。”
“這個……”木瑤從來不愛參與這些仙峰之間明裏暗裏的對峙,但是炎嘯都這麽說了,她只能點頭道:“确實如此。”
顧封凜的表情瞬間變了變,回憶起了之前關兆的那檔子事,只覺得惱怒無比。
他很想說,關兆不是他的弟子,而是他師弟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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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話要是說出來,可不就是在撇清自己和師弟的關系了嗎?
到底這件事是他們理虧,辯無可辯,只能認栽。
顧封凜憤憤地轉過頭去,冷冷地瞪了一眼那關兆。
于是,關兆莫名其妙地感到了一股寒意,下意識地裹緊了衣服,疑惑地環顧四周。
“師兄!你快看!輪到那個梓央了!他不是被我們打斷了靈骨了嗎?為什麽還可以修行?”莫甲語氣酸熘熘道;“果然炎嘯峰上是有什麽活死人肉白骨的寶貝嗎?”
關兆回過神來,雙眼死死地盯着緩緩走上切磋臺的梓央。
關兆真是想不通,梓央怎麽就這麽幸運,眼看着要死了,還能被炎嘯給找到并且帶回去,還能在炎嘯峰養好了身體,并且參加這場大家都削尖了腦袋想擠進去的切磋!
關兆冷哼道:“誰知道呢?炎嘯峰人少,沒準他只是個湊數的罷了。”
一個“數”字的音剛落下,關兆就看到那臺上飛快地閃過一道黑影,黑影直接從擂臺的中間飛到了擂臺的邊緣,而後直接落了下來,重重地栽在地上,濺起好大一片灰塵。
圍觀的人群傳來好大一聲驚唿,只見那擂臺上,只剩了一個人的身影,而那人不是別人,正是梓央。
關兆的臉色瞬間變得十分好看。
他怎麽就忘了,那梓央已經是金丹期的修士了,而和他切磋的,則是一個心動期巅峰的弟子。
光是修為上的壓制,就已經勝過一籌了,怎麽可能是個湊數的?
梓央的勝利倒是不意外,畢竟修為擺在那裏,但是,刑樞的勝利,就叫許多人刮目相看了。
刑樞在這幾個的時間裏突破到了融合初期,丹田裏儲備靈力的空間更大了,而繪制靈符所需要的靈力,又是相對較少的。
而刑樞又是存心炫技,拿了兩杆朱砂筆,符紙往上一撒,左右手同時開工,定身符,水火符,驚雷符通通手到擒來。
符箓這東西本身就不為繪制者的靈根屬性所左右,這是在向環繞于四周的靈氣汲取力量。
所以,若是和一個強大的繪符者對上,相當于要應對各種屬性的靈力。
當然,這靈符威力的多少,還是需要看繪符者的技術的,所以才分為一到十品靈符。
像刑樞在戰鬥現場繪制的,就是比較簡單的九品和八品靈符,不過即便是這樣,也叫毫無準備的對手措手不及了。
也不過對手過度輕視,實在是刑樞的修為太低,而過往的評價也很是不堪,所以對方幾乎完全沒有将刑樞看在眼裏。
于是輕敵的後果,就是被數十張水符澆了個透心涼,心飛揚,再又被一整冰凍符凍成一塊雕塑。
靈符的冰凍效果當然不及冰靈根修士,那冰塊,只需要輕輕一掙就能掙開,誰知,刑樞竟然又飛快地畫出一張驚雷符,“轟隆”一下,将他噼出了擂臺。
比賽規則就是如此,一旦飛離擂臺的規定範圍,就算做失敗,那人已經因為輕敵而失去了先機,刑樞自然不可能錯過這個好機會。
不過,勝了一場的刑樞并沒有引起太多的注意,畢竟相比于他的“僥幸”,其他人的“正大光明”會更值得別人稱贊。
邢丹傷坐在高高的觀賽臺上,看到刑樞的表現,更是緊緊地皺着眉頭,似乎覺得他這樣贏得很上不了臺面。
刑樞似有所感,擡頭看了一眼邢丹傷的方向,果不其然看到了那一張臭臉,并收到了一句唇語:偷奸耍滑,丢人現眼!
刑樞假裝看不懂,并翻了一個白眼。
邢丹傷:“……”
“爹爹!”刑依瑤就坐在邢丹傷和靈奇仙子的中間,也正巧與刑樞的白眼對上,瞬間以為這是對方對自己的挑釁,瞬間不滿道:“三哥他朝我翻白眼!他在萬獸峰沒有好好保護我,還害我險些喪命,回來後他不與我道歉,現在居然還這樣看我!”
刑依瑤越說越覺得委屈,還扯了扯靈奇仙子的袖子。
靈奇仙子瞬間露出心疼的表情:“可憐我的瑤兒啊,真是受苦了!”
母女倆一唱一和,似乎坐實了刑樞在萬獸峰裏欺負過妹妹的事。
這些事刑依瑤在從萬獸峰出來之後,就開始給邢丹傷和主峰的其他弟子洗腦了,但是礙于刑樞一回來就藏進了炎嘯峰裏,邢丹傷有意讨好炎嘯,一直找不到機會懲戒自己這“恃強淩弱”的三兒子,加上後來又出了冷堯那件事,刑樞受了重傷,邢丹傷就更開不了這個“懲戒”之口了。
不過這并不能妨礙母女倆抓緊各種機會給刑樞抹黑。
果然,聽到刑依瑤和靈奇這話,邢丹傷的臉色更黑了,瞪着刑樞的眼神越發淩厲。要不是因為場外之人不得幹預,邢丹傷只恨不得現在就上去“教導”刑樞一番。
“罷了,日後再提。”邢丹傷忍了忍,将視線投向他處,竟是不願再提起這不成器的兒子的意思。
刑依瑤和靈奇交換了一個得意的眼神,很識相的轉移了話題,正巧這時,代表主峰的冷堯也上了場,刑依瑤的雙眼瞬間迸發出灼灼光亮,竟是看着冷堯那張俊美的冰冷面容,挪不開眼,羞紅了臉。
不過,還不等刑依瑤繼續暗戀冷堯的俊美容顏,就見四周傳來了嘩然之聲,随着一些人的手指方向看去,竟是剛剛打勝了一場的刑樞,又再一次登上了對決臺。
其實每一場對決結束之後,都會給參賽者一定的休息時間,并有專門的木靈根修士上前治療,保證參賽者能達到很好的狀态,不至于變成車輪戰。
再說,第一回 合每人只需要對決四場,一天一場足矣,所以大多人在勝過一場之後,都會選擇去觀望其他人的對決,以便收集資料。
可是刑樞卻直接将寫着自己名字的珠子扔進了用來匹配對手的石輪毂之中,而後不出意外的匹配到了今天尚未出場參賽的一位雷霆峰弟子。
不巧的是,這名弟子正是目前雷霆峰弟子參賽者中實力排名靠前三的關啓。
關啓是關兆的哥哥,兩人先後成為雷霆峰峰主師弟的弟子,不過關啓的資質更好一些,也更沉得住氣。
尤其是他一手劍法使得極其刁鑽,叫刑樞左躲又藏,根本沒法好好地畫符。
刑樞能在決鬥臺上站穩,靠的就是畫符的手速,而關啓的“快準狠”,顯然狠狠地克制了他。
“真是自不量力。”坐在觀戰區的關兆嗤笑一聲。他本來就看不起這位三少主,尤其是在得知朱玄子去炎嘯峰幫自己請罪,卻被刑樞給下了面子之後,真是恨不得将刑樞拖出去揍一頓——這種事,他以前可沒少幹。
“炎嘯尊者怎麽就會選了他做弟子,真是想不通,這種花瓶有什麽好的。”莫甲眼中閃過了妒忌。
他們正說着,場上就見關啓一劍噼過,刑樞邊躲邊舉手一擋,手臂上就被劃開了一道長長的血痕。
鮮血迅速地染紅了刑樞的弟子袍服,這時才有人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刑樞至始至終都沒有拿出自己的本命靈器。
“我去!三少主難道就想拿着那兩杆筆和人對打嗎?”臺下的人忍不住道。
“上一場他不就是靠着畫符過來的嗎?壓根就沒有召喚自己的本命靈器。”
“說起來,三少主的本命靈器是什麽來着?”
“是劍吧,末微靈劍,不過貌似從他回歸宗門之後,就沒見他拿出來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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