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你回來了,我很高興
在同雲朵和白茴提起前, 沈青酥從未與人說起過陸山驚的從前,但她自己卻經常想起來,天黑的時候, 她會想到陸山驚躲在樹後看着她的那雙兇狠銳利的眼睛,夜深的時候, 她會想到跟陸山驚睡在小木床上時他在夢中沉重雜亂的喘息。
有時候她只是站在太陽地裏,一個晃神, 似乎就看見瘦削的陸山驚站在院子裏, 抱着桶水從頭往下澆, 他沒穿上衣,背上是斑駁一片, 新的舊的傷口都結了痂,變成褐色, 疊在一起, 有些可怖, 可他回頭沖她笑,眼裏都是細碎光芒:“阿囡,走, 捉魚去了。”
不過還真奇怪, 為什麽那些傷疤都消失了, 只有這一條……她這兩天總不自覺去摸胳膊上那道疤。
“姐姐,你愣什麽神呢, 今天最後一天讀劇本,你可別遲到了。”雲朵站在工作室門口喊她。
沈青酥回過神:“那我走了。”她走兩步又頓住腳,“今晚的食材先別準備了。”
雲朵睜大眼睛:“難道說你今晚不回來了?”
“我有點事,應該趕不回來。你今天可以早點下班回家。”
雲朵啧一聲,這幾天因為劇組的事沈青酥把搬家延後了, 新家還沒收拾好,她不回工作室能去哪,想想也知道。
==
自打下過一場雨,京都的天是一日晴朗過一日,厚點的毛衣已經不能穿了,沈青酥找了件白襯衫配牛仔褲,蹬帆布鞋,紮着個高馬尾,年輕,幹淨,因為晚上準備在外留宿,就背了個小小的黑色雙肩包,裝着準備好的禮物和一些日常洗漱用品,這樣一搭配,還有點女學生的書卷氣,引得路人頻頻側目。
她平時都走沒什麽人知道的小道偏徑,但近來天氣暖和,又下了一場雨,埋藏在各個角落裏的植物都借勢攀長起來,這些小路上都是些雜花野草,生命力最是旺盛,因無人打理,反而生得愈發肆意。個挨個地擠作一叢,有點陽光便拼命綻放,簇着青石小路,看起來自是十分喜人。
許多住在水雲的客人沒事出來閑逛,很快就能發現這些天然景致,于是偏徑小道也成為大家拍照打卡的熱門場所。再加上這幾天沈青酥在網上的風頭正盛,大家又都知道她是水雲的人……被許多人撞上,就變成理所當然的事。
沈青酥以前也被人要過簽名和合影,但她覺得自己不是明星,搞這一套實在有點誇張。不過現在這群人,似乎已經把她當做了出道的偶像之類的,熱情程度有些令人難以抵擋。
“不好意思我真的還有事。”圍過來的人越來越多,沈青酥有點着急,“別踩那些花。”
一只手伸過來,将她拉出包圍圈:“各位,要簽名可以,要合照也可以,但是踩爛了這院子的花草,沈青酥她可是會急得哭鼻子的。”
沈青酥擡起頭:“雲談?”
Advertisement
白雲談彎彎唇角:“叫哥。”他一手扶着她肩膀,趁衆人來不及反應,大步帶她離開。
“你什麽時候回來的?”到了無人處,沈青酥十分自然地離開他的手。
“剛到。”白雲談打個哈欠,“這邊有個設計需要做。”他又伸手作勢去捏沈青酥的臉,“可以啊你,回國發展得不錯嘛。老爺子天天在油管上看你視頻。”
沈青酥偏偏頭,不讓他得逞:“爺爺身體好嗎?”
“好得很,一天還是能吃八碗飯。”他收回手伸個懶腰,“你媽媽也很好。我爸爸也很好。大家都很好。”
沈青酥點點頭:“我還有工作。你先去睡一覺倒倒時差吧。”
“關心我?”白雲談啧一聲,笑道,“不如晚上請我吃飯吧,很久沒吃你做的菜了。”
“今晚不行,我有事,明天吧。”
“什麽事比哥哥還重要,兩年沒見就這麽對我。”
沈青酥沒有反駁他,只是說:“真的有事,明天請你吃火鍋,你最喜歡的。”
“好吧。我就住你工作室旁邊那棟小樓,記得喊我。”
沈青酥看一眼手表:“好,我先走了。”她急急向會議室趕,一轉角撞上一個堅硬胸膛,沈青酥摸摸額頭,看向陸山驚,“你來這兒幹什麽?”
會議室靠近他住的梧桐院,按說他不該走到這裏來。沈青酥小心地看看周圍,還好,那些客人沒再往前追。他們一個個的都舉着手機,要是拍到了陸山驚和她站一起,估計又是一個大新聞。
陸山驚看她謹慎的模樣,便覺得心頭發悶,剛剛她跟別人在一塊,倒是顯得很自在。但他想想自己先前做好的決定,還是壓住情緒平穩道:“今天姆媽生日,想去問問你有沒有時間。”他往沈青酥來的過道上瞥了一眼,那男人已經離開了。
沈青酥側側身子示意他看自己的書包:“我記得。”
陸山驚伸手就将書包提起來:“沉麽?”小心壓得個子不長了,沈青酥在心裏補上下句,她上一年級那會兒陸山驚就這麽說,上大學的時候他還這麽說,看見她背書包就提起來掂兩下。
“我都二十四了。”沈青酥晃晃書包,示意他松手,“不會再長個兒了。”
陸山驚愣了一下,慢慢将書包放回她肩上:“我忘了。”
“走吧,要遲到了。”
“嗯。”
“你先走。”
陸山驚又提起她的書包,拉着她往前行:“快點,一起走。”
==
圍讀劇本的工作終于結束,會議室熱鬧起來,有人起勁兒讓薄一輕開工前先請大家吃頓飯。
“京都最好的廚師都在水雲,你們還想去哪兒吃?”
“當然是去水雲最好的廚師那裏咯。”
“好家夥,你們還蹭飯蹭上瘾了。當人青酥做飯不累啊?”
一衆熱鬧裏,陸山驚看向沈青酥,她還在低頭看劇本,皺着眉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完全沒意識到大家又把主意打到了她身上。他只能先收拾一下東西站起身:“我今天有事,就不參與了。”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又回頭看一眼沈青酥,這人居然還低着頭沒動靜。
無奈出門給她發信息:【走了。】
沈青酥的手機靜着音,自然是看不到。她只一心在劇本中的菜譜上,真奇怪,這編劇陳時到底是哪位大牛,劇本中所寫到的菜系菜式都十分專業細致,也貼合劇情,饒是她沈青酥,也提不出多少更好的方案和建議。她是作為美食顧問和廚替才被聘到劇組的,如今看來,這顧問的頭銜真是虛設了。
胳膊被人碰了一下,沈青酥擡起頭,白茴似笑非笑,湊到她耳邊:“你今天跟陸山驚是不是有什麽計劃啊?早晨你們兩個一起來的,剛剛他出門前還看你好幾眼。”
“啊?”沈青酥神思歸位,她摸出手機看了一眼,忙将劇本收拾進書包,“不好意思啊各位,今天我有事,先走了。”
看着沈青酥匆忙離開的身影,衆人一臉迷惑,白茴搖搖頭:“看吧,吃吃吃,把人吓跑了吧。算了,我今天也有事,建議你們還是另找時間再約吧。”她攤攤手,那兩個人跑的太快,她決定犧牲一下自己給他們打打掩護。
衆人果然失去興致:“都有事,那只能等電影拍完一起吃慶功宴了。”
==
沈青酥出門就給陸山驚打電話:“我出來了,你在哪兒?”
“小停車場。”他笑一聲,“我還以為你反悔了。”
怎麽說得像她要跟他去幽會,沈青酥邊往停車場走邊小聲道:“怎麽會,坐你的車嗎?會不會被拍?”
從前戀愛時她都不曾這麽謹慎,陸山驚聲音沉了沉:“借了輛車。停車場出口,大柳樹旁邊。快點來。”
說完他挂掉電話,沈青酥撇撇嘴,怎麽說着說着陸山驚好像就不高興了,從前也不這樣的,難道三十歲了又有了小性子嗎。
水雲有兩個停車場,大的免費小的收錢,沈青酥摸出個口罩,一路避着人跑到小停車場出口。柳樹旁果然停着輛普普通通小轎車。
陸山驚下車給她開車門,她一陣風似的鑽進去:“你下來幹嘛,我自己來就好了。快走快走。”
陸山驚不為所動,站在她車窗旁,從口袋裏摸出煙盒,又找火機,沈青酥終于明白他的意圖,她冷着臉打開車窗,探出身子将煙盒從他手中抽走:“故意的是不是?不準吸了。”
“嗯?”他竟假裝不明白,沈青酥忍無可忍:“陸山驚,朋友也不是這麽做的。”話說出來,又覺得自己似乎過分了點,她聲音放軟些:“我不是怕被人拍到跟你在一起,只是你也知道,我這兩年名聲不好,真的不想再被人惡意揣測被人随便罵了,我沒大家想的那麽坦然那麽自在,看見那些不好的話,多少還是會介意的。”
聽她說出這番話,陸山驚的心緒一時間複雜起來,她說自己名聲不好,說自己介意別人說的那些話,他聽了很不好受,但她終于開始跟他講心裏話。
陸山驚沉默上車,車子開出水雲大門,他才喚她一聲:“阿囡。”
“嗯?”
“你回來了,我很高興。”
“嗯。”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