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陸山驚是真的愛你

團圓飯館的門前也挂起兩只大紅燈籠, 今晚不營業，但喜氣兒不能少。

雲朵跟李素溜出去一趟，将買回的東西塞到衆人懷裏：“走, 外面可熱鬧了，戴上這個, 一起出去逛燈會。”

沈青酥看看手裏的面具，木頭材質, 做得十分輕薄, 上了彩, 看着也十分精致。

黃啓新的媽媽将他從沈青酥懷裏抱起：“這面具也算朔東的特産了，都是一些老人家手工做的, 燈會上許多呢，還有燈籠什麽的。”她看看窗外, “看樣子今年比往年還熱鬧, 得開個七八天, 不過你們明天就走了，還是趁今晚出去看看吧。”

眼看小不點掙紮着兩只小胳膊，又要往沈青酥身上湊, 李素忙将一個面具遞給陸山驚。

陸山驚看了一眼, 側身碰了碰沈青酥的肩膀：“走吧, 去逛逛。”

沈青酥點點頭，摸摸黃啓新的小手：“回來再陪你玩。”她站起身, 裙角在椅凳上拉扯了一下，站在另一側的章皓清想伸手幫忙，卻見陸山驚已經彎下身子，小心幫她整理好了。

雲朵啧了一聲，拍拍章皓清的肩膀：“這兩天也該看明白了吧, 你沒希望咯。”

“我沒希望你高興什麽？”章皓清湊到她耳邊低聲道：“雲朵，你不會是喜歡我吧？”

“呸！”

幾個人起身跟單奉行說了一聲便出門去了，單奉行看看窗外：“走，咱們也去拍一下。”

樓下人群熙攘，陸山驚戴上面具，沈青酥看了看他，他的面具跟自己的式樣相同，只不過色彩構圖稍有差異，這樣一看，簡直就是一對情侶款。一定是雲朵和李素搞的鬼，她無奈笑笑，也把自己的戴上了。

海灘上的人非常多，有些小攤聚集處甚至到了摩肩擦踵的程度，人們又大都戴着面具，幾個人很快就被人流沖散了。

沈青酥專心尋找着面具攤，想多買幾個帶回去，不知被誰的手推了一把，她往後踉跄一步，一只大手将她扶正：“小心點。”

陸山驚站到她身邊，伸出手。

她思索片刻，握了上去。陸山驚笑笑，把她往身邊又拉近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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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牽手在人群中行走，到開闊處，有老奶奶舉着幾個花燈上前來：“小夥子，給女朋友買個燈吧。”

沈青酥想放開手，陸山驚卻握得更緊了些，她轉過頭笑嗔：“松手，我挑個燈。”

沈青酥挑中一盞花籃燈，陸山驚在一旁早早付了錢，又向她伸出手，沈青酥故意逗他：“怎麽，要錢？”

“我只要人。”

沈青酥重新把手放進他掌中：“那這次你可抓好了。”

陸山驚愣了一下，再次将她的手握緊。

沈青酥偎到他身邊：“這兩天我想了一下，人的情感是複雜的，我不能因為你對我心懷感激就否認你對我存有愛。”

陸山驚擁住她，笑道：“怎麽突然就想明白了？”

“也不是想明白了。”沈青酥低頭看那盞燈，“就是覺得擁有一時是一時，快樂一時是一時。”

陸山驚轉過身，将她面具擡起：“阿囡，相信我多一點。”

煙花在空中高高炸開，人們都擡頭去看。

陸山驚掀開自己的面具，低頭去親吻她唇：“陸山驚是真的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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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東的海沒有經過太多開發，還保留着許多天然形貌，像退潮時高高聳立在岸邊的大礁石，坐在上面可以觀賞海平面上的粼粼月光。

陸山驚跟沈青酥就在其中一塊大礁石上相擁而坐，分享這幾年各自經歷的人事，不知過了多久，海灘上的人聲都寂靜下來。

“已經十二點了。”沈青酥看着手機上的時間，有點不敢相信，“這麽快。”

陸山驚笑笑站起身：“走吧，咱們回去。”

沈青酥借着他手走下礁石：“定的明天下午的機票嗎？”

陸山驚點頭，又将她擁入懷裏：“明天回了京都你去哪？”

“先回工作室。”

“阿囡。”陸山驚摸摸她頭發，“搬回去一起住吧。”

“不要。”沈青酥拒絕得十分幹脆。

“我答應你，以後都會尊重你的想法，不幹涉你的工作，不為你規劃未來，我們保持相對獨立……”

“廚房太小了，也不适合我操作。”沈青酥把臉埋進他懷裏，“你搬到我那裏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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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期拍完，修整一周，再繼續下一期。

到京都時已經是下午四點多鐘，陸山驚下了飛機就徑自離開了。

雲朵跟上沈青酥：“李素說陸山驚今晚要搬家，大晚上的搬家真夠稀奇，也不知道是要搬去什麽好地方？”

沈青酥抿抿唇：“搬去我家。”

“……你們這進展，說快也真夠快的……”雲朵咽口唾沫，“下一步不會是直接領證結婚吧？”

“想什麽呢。你回家嗎？要不要今晚先去我家吃飯？”

“要！”見證兩人同居的好日子，她怎麽能錯過呢。

沈青酥先回工作室取了車，然後跟雲朵到菜市場買了點菜。回到家的時候已經七點多鐘。

雲朵在院門外探着頭望了又望：“陸影帝不會找不到地方吧。”

“我這房子又不在深山老林，怎麽會找不到，再說了，他找不到，導航還找不到？”沈青酥的房子并不在中心區，求得就是個僻靜。不過為了工作，也不至于那麽偏。

“那怎麽這麽久還沒來，難道他是想把整個家都搬來嗎？”

沈青酥正在給院子裏的花草澆水，幾天沒打理，這些小家夥的長勢倒愈發喜人了，她放下水壺拍拍手，心想陸山驚搬來也好，她不在家的時候還能幫忙照顧照顧花花草草什麽的。

“他有什麽可收拾的，除了衣物也就是些書。”不過那些書确實夠多的，真要收拾估計得花不少時間。但是他不可能都搬來吧？又不是要在她這裏住一輩子。

然而一小時後……雲朵張着嘴看着院門前的兩輛大貨車……

只見李素從其中一輛車上跳下來，對着司機道：“師傅，你們把東西搬進去吧。”

雲朵咳了兩聲：“我說，陸影帝這是真把家都搬來了啊？”

李素捏着自己的肩膀：“可不是嗎，都搬空了。唉，費了大勁兒，累死我了。”她說着做了個噓聲的動作，指了指貨車前面停着的黑色轎車，“這兒有給我大老板停車的地兒嗎？”

雲朵啧了一聲：“當初青酥姐買房，我力勸她買個帶大車庫的，現在看來，我還真是有先見之明。喏，繞過去，側面就是車庫，門開着。”

李素點點頭，給車裏那位打了個電話。

陸山驚把車停進車庫，等李素又通知他東西都搬進了房子才走出來。

沈青酥也下了樓，看着廳中堆積的紙箱，可稱得上目瞪口呆。

這架勢，看來是打定主意要在她這裏住一輩子了。

李素清點了一下紙箱，轉頭問陸山驚：“驚哥……還要我留下來幫忙整理嗎？”

陸山驚看向沈青酥。

沈青酥撫額：“這麽多東西，明天再收拾吧，先吃點東西。”

陸山驚點頭：“嗯，以後有的是時間收拾。”

“……”

李素吐吐舌頭：“那我就先回去了……”她轉過身，忽然哇了一聲，“好大的廚房。”

二百來平的一樓空間，竟然有大半做了廚房，剩下的位置則是客廳。客廳與廚房僅用一排木框玻璃隔開，搭配大落地窗，做着飯擡眼就能看見院中青翠斑斓。

客廳的裝修簡潔明朗，多為原木色設計，其中置有餐桌，茶席，還有一個擺放着筆記本和縫紉機的長型工作臺，看起來像是老樹幹做的，顏色深沉，形狀毫無規則，與現代社會格格不入的東西，放在此間中，倒是意趣盎然。

廳中還立着一些高大的木架，用來置放書籍。四處又擺放了一些鮮花瓶子、手工藝品、還有幾個盛滿各色果子的竹篾筐子，書香果香花香盈滿房間，使整個屋子的氣氛變得更加恬淡輕巧。

廚房的裝修亦是簡單舒适，白色大理石臺面搭配原木色櫥櫃，各色廚具整齊懸挂在牆面上，晚盤刀叉則根據材質式樣的不同收納在櫥櫃裏，其中還有一個巨大的豎式抽拉型調溫收納櫃，裏面排滿了各種調料和醬汁，都仔細标注了名稱和保質期。

李素四處瞧四處看，雲朵帶着她介紹介紹這個又講解講解那個。

陸山驚沉下臉來：“你們兩個是打算留這兒不走了嗎？”

“吃了飯再走。”沈青酥笑笑，“太晚了，就來碗蔥油面吧。”

蔥油是提前熬制好的，只需再煮點面。鍋子水已沸，細面在其中翻騰了兩遭，沈青酥将面撈起，澆上兩勺蔥油，又放一個黃澄澄的煎蛋，再碼上一排翠綠的黃瓜絲，最後撒上一把蔥花，一勺芝麻，一點花生碎，和幾只煮熟的小蝦米……

李素只看着已是口水直流，幾碗面上桌，她拿起筷子，正要下箸，雲朵忽然道：“那啥，今天是陸先生和沈女士同居第一天，咱們留張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