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遲到這麽久

沈舒梨抽回手指。

此時她的指腹還是酥麻的, 留下一道淺淺的牙印,粉色的凹陷。

這次沈舒梨并沒有被吓到,而是拿起那只被謝沽輕輕咬過的手指, 擡起謝沽的下巴。

這男人的下颌線簡直無敵。

“謝沽,你覺得我很怕嗎。”沈舒梨揚起從容的笑, 一副挑釁的模樣,随即她粉嫩的舌尖從嘴唇間探出來,輕輕舔了舔嘴唇, 聲音誘惑——

“一個吻罷了,交代在哪兒我都不在乎。”

窗前, 女人身子搖曳,墨綠色的絲絨長裙勾勒出誘人的曲線。沈舒梨的手微微用力,從謝沽的下巴上滑下來, 随即,她勾住謝沽的衣領,揚起頭——

就當她要吻的時候, 濕潤的觸感已經提前覆蓋在她的唇上。

如蜻蜓點水,如果不是沈舒梨睜開眼看到謝沽濕潤的眼神, 她甚至會以為那一刻是她的錯覺。

此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遠處往兩人的方向逼近,若是換作旁人, 此時肯定會刻意地拉開距離, 甚至直接将對方推開。

可沈舒梨和謝沽不是。

兩個瘋子。

面對謝沽突然搶先的吻, 沈舒梨拿手背抹了抹嘴唇, 原本鮮紅的口紅被她抹在手背上,她望着謝沽的眼神幾乎要把他生吞活剝了一般,咬牙切齒道:“你他媽完了。”

@泡@沫

謝沽兩只手環繞于胸前,一副得到獵物後的得意, 語調随意:“聽候處置。”

腳步聲更近,甚至還夾雜着人談話說笑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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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舒梨一口将手上高腳杯裏的酒飲盡,因為她接下來的動作不允許任何顧忌——

她的唇幾乎撞向謝沽,死死地堵住謝沽的嘴。

謝沽的雙手下意識地松開,懸在空中半秒後,他将沈舒梨死死地抱在懷裏。

帶着葡萄釀造過的味道,酸澀又清甜,從沈舒梨的舌尖傳遞到謝沽的整個鼻腔。她的吻就像是在宣示着她的強悍。

不是那種帶着愛意纏綿的回吻。

是撕扯,是較量。

像是拳擊場上,被對方打了一拳後一定要回擊。

兩個人的氣息都變得紊亂,每一次摩擦都帶着喘氣的粗聲。此時腳步聲越來越近,像是細密的鼓點,朝這個方向逼過來。

一個吻,誰都沒有讓過誰。

沈舒梨的用牙齒咬着謝沽的嘴唇,好像是在反擊着他剛剛的行為。

她的手順勢而下,指甲死死地攥住謝沽腰際薄薄的西裝。

此時聲音只剩下一道門之隔,人的手已經放在了門把手之上,就在門被推開的那個瞬間……

兩個人默契地将對方推開,就連一個暧昧的眼神都不糾纏。沈舒梨和謝沽兩個人默契地靠在落地窗的玻璃上,眼神迷離地盯着那扇被打開的門。

沈舒梨的背貼在玻璃上,屋外冬日的冷氣将玻璃浸染,冰冷的感覺從她的脊梁骨傳上來,直到大腦,這才讓她平靜下來。

“你們兩個人怎麽在這兒?”

打開門的竟然是李紳和江謹,李家和江家的關系一直都非常好,所以李紳在受邀之列也十分正常。

李紳立刻看出了兩個人的異樣。

雖然他們的表情都保持冷酷,毫無破綻,但沈舒梨手上那道明顯的口紅印記還是被他抓住。

這倆人不是沒在一起嗎?

李紳現在完全猜不透這倆人在幹什麽了。

“這位就是謝小公子,謝沽了吧。”江謹一臉和藹地看着謝沽,舉起手上的酒杯,“當時在夏末酒會遠遠見過一面,估計小公子對我江某應該沒什麽印象了。”

謝沽與江謹的酒杯相碰,抿了一口以示尊敬,禮貌地笑道:“江伯伯說笑了。”

“不知道能否請江小公子喝一杯。”江謹說道。

“不勝榮幸。”

“那正好!我樓上酒室新收藏一個寶貝……”

說完,謝沽和江謹兩個人就朝着樓上走。

沈舒梨看着兩個人離去的身影,知道自然不可能是品酒那麽簡單,但謝沽這段時間在商場上大顯風采,可能也是想拉攏謝沽擴大商業版圖。

她也沒細想。

此時李紳還呆在樓下,一臉有話要說卻又不敢說的樣子。

“有事情想問我嗎?”沈舒梨揚起嘴角,問道。

李紳還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摸了摸後腦勺,支支吾吾說道:“那個……趙青靈有跟你說過……那天KTV晚上發生了什麽嗎……”

“沒明說,但我猜到了。“沈舒梨說道,“其實趙青靈也挺好的,出身清白,也算是有頭有臉的門第。你爸要是知道你認真找了個女朋友,應該會挺開心的。”

“我以為你和李妍一樣都不喜歡她。”

“這次黃子瑜的事情她幫了我,也算靠譜。”沈舒梨說道。

其實沈舒梨還挺羨慕趙青靈的,可以幹自己想幹的事情,就算是被人罵,就算是辛苦,也算是逃出了這豪門的詛咒。包括她和李紳之間的感情,需要的不過是她和李紳心意相通。

而她和謝沽。

就算是吻了又如何。

甚至是做了又如何。

沈仕淮不會放過她。

“那你和謝沽呢。”李紳問道。

沈舒梨望向窗外,剛剛那個吻的感覺還留在唇間。她腦海裏又閃過那天兩個人在公園劃船,在草坪散步的樣子,可望着窗外那一望無際的莊園,那些美好就像是夢中的泡泡。

見沈舒梨沒有很快回答,李紳繼續說道:“沈舒梨,你應該比我要更清楚謝沽經歷了什麽。”

那些東西太慘了,也太沉重了,就像是烙印一般無法消退。

而謝沽卻一直把這些背負在身上。

“你是要我可憐他嗎。”沈舒梨轉頭看向李紳。

“不是可憐他。”李紳的神情少有的認真,“有些事情會像是滾雪球一樣越來越大,甚至淹沒一整個村莊。仇恨也一樣,大到可能會将他毀掉。”

這幾天謝家的股價波動得越來越厲害,謝沽換人的速度也一點沒停下。

一座大樓的地基已經埋好了□□,不知道哪天會被人點燃。

他能理解謝沽所受到的痛苦,甚至從最初謝沽回國的時候,他就隐隐約約意識到謝沽回國想要幹什麽。

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中進行,除了沈舒梨是唯一的意外。

而沈舒梨,可能是唯一能讓謝沽收手的人。

“不是可憐他,是救他。”

……

李紳的這句話将沈舒梨再一次帶回了高中的時候,那個時候的謝沽蹲在廢棄的工廠裏,臉上幾乎沒有任何的表情,他的眼神像是再無天明的永夜。

……

“如果沈大小姐想要用您的悲憫情懷來感化我,妄圖上演什麽救贖的戲碼,你可能找錯人了。”

那個時候的她一臉虔誠——

“喪家犬,你願意帶我走嗎?”

……

沈舒梨搖了搖頭。

“我救不了他。”

“我會跟他一起走。”

謝沽被江謹帶上了閣樓,閣樓隔絕了整個古堡的噪音,簡樸的設計與外觀格格不入。面對着一牆的酒,謝沽将酒杯放下,等待江謹問他話。

他自然知道并非品酒這麽簡單。

“我兒子也跟謝小公子年紀相仿。”江謹緩緩地說道,“不過他早已經不把我們這門第當回事兒咯,一心想要往藝術事業裏面紮,以前我們老一輩定下的婚約都不樂意咯,就差和我這老頭子斷絕父子關系了。”

“您兒子很有志向。”

“那你呢。”還沒等謝沽回複,江謹就直奔正題,“李玉崇都跟我說了。”

謝沽擡起眼。

“你也不用怪他跟我說,我和他是穿着一條褲子長大的親兄弟。”江謹平靜地說道,“我早已經不再感興趣這些明争暗鬥,只不過是一個看客罷了。就算沈仕淮謝勝打到我這裏來,我也不會多看一眼。”

“但你有想過,如果你這樣做,又該如何全身而退呢?”江謹從滿滿一牆的酒櫃裏挑出一瓶紅酒,簡單的包裝上沒有任何圖案。

醇紅的酒液入杯,酒液從杯底蕩到杯壁,又慢慢滑落。

“如果我說,我沒想過全身而退呢。”謝沽的語氣平靜。

在異國的每一個夜晚,仇恨都在他的血脈裏翻湧。他恨得并不僅僅是謝勝,更是這豪門裏的每一個人的。他的存在即是錯誤,只要能毀掉這裏的所有人,就算讓他下地獄,又如何?

就算是在國外,他也從來沒忘記過這裏給他帶來的一切。這四年來,每個除了賽車的夜晚,他都在關注着謝家的動态,謀篇布局,想着萬一有一天——他能殺回去。

當他再一次見到謝勝,聽到謝勝的請求。

這是上天恩賜給他的一把劍。

可他要忍。

既然讓他在外做了這麽久的孤魂野鬼,這一次,他定要反殺。

不惜任何代價。

“那舒梨呢。”江謹突然話鋒一轉,“你們的恩怨我不在乎,可我倒是挺可憐舒梨這孩子。我看得出來,她很喜歡你。”

謝沽原本陰沉的表情,在提到沈舒梨的那一刻松動。

“你呢。”江謹問道,“你喜歡她嗎。”

“……”謝沽的唇抿成一條線。

所有的計劃裏,他唯獨沒把沈舒梨給算進去。無數個深夜,當他滿懷仇恨到無法抑制的時候,他心底總還有那麽一束光,是那個如春日梨花般的少女。

夏末酒會的時候,再次見到沈舒梨的他,表面冷靜,可內心早已塌陷無數次。

謝沽幻想過很多次沈舒梨長大後的模樣,會不會變成驕縱的大小姐,每天穿着各種漂亮的裙子,會不會剪成利落的短發,在名利場上舌燦蓮花。他無數次夢到沈舒梨的模樣,在金碧堂皇的舞廳裏,她笑靥如花,顧盼生輝,成為全場的焦點,所有男人都自慚形穢。

再次見面,她依舊咄咄逼人。

那樣有力的眼神,仍舊毫無費力地将他的心撕裂。

在回國的飛機上,他想過要不要把沈舒梨納入自己的計劃,可當他見到沈舒梨的那一刻——

不可能。

絕對不要。

“我不會連累她。”

最後,謝沽只無力地說出這句話。

江謹淺淺一笑,已經知道問題的答案。他拿起一杯酒,輕輕地抿了一口,感嘆道:“沈舒梨這個孩子活得也挺苦的,看她越懂事,我越替她母親心疼她。”

謝沽來謝家來得晚,當時他來的時候沈舒梨的母親就已經去世了,那些事情他自然不知道。

可想起當時沈舒梨蹲在地上哭的樣子,他的心隐隐作痛。

但沈舒梨既然不說,謝沽又怎麽敢問。

“你來謝家來得晚,可能不知道。”江謹舉起酒杯,“今晚月色不錯……”

閣樓上只開了一扇極小的窗戶,此時月亮正當空,夾在狹小的邊框裏。

沈舒梨此時跟着李紳回到了宴會廳裏面,江老自從退休以後一直都是享樂派,最愛鑽研吃食方面的事情,以至于宴會上每一道甜品都看得令人胃口大開。

就連吃慣了好吃的沈舒梨都一口氣吃了兩個。

“李妍今天怎麽沒來?”沈舒梨問道。

“她又跑去追星了呗,也不知道追個什麽勁兒。”李紳搖了搖頭,無奈地說道,“我今天早上看着她扛着□□短炮的,背着一個大黑包,不知道的還以為她要去做戰地記者。”

“你以後就懂了。”沈舒梨挑眉,戲谑道,“畢竟趙青靈也是娛樂圈中的。”

“哎,娛樂圈到底有什麽好混的!”李紳撓了撓腦袋,“江老的兒子不也跑去演戲了,聽說拿了好多座影帝獎杯,還不是逃不脫要家族聯姻的命運。還沒謝明源剛呢。”

“也許人家有感情。”

“也許吧,貌似他和他聯姻對象還在一起拍戲。”

兩個人聊了聊,李紳就被別人的給叫走,而沈舒梨也被一群豪門大小姐包圍。畢竟是江老的酒會,來的人基本上都是善茬,并沒有什麽奇怪的人,沈舒梨這些年忙于公事,和這些大小姐之間走動也變少了,難得有個機會敘敘舊。

“舒梨,你和謝沽的事兒是真的嗎?”有人回憶起來,“當時上高中的時候,我也簡直被他那皮相迷得神魂颠倒,還沒告白就被他那眼神給吓回去了!當時聽說你倆在一起了,我真的太佩服你了。”

“是啊是啊,這事兒是真的嗎?”

“還有那個黃子瑜……他真的有電視上那麽帥嗎?”

“你脖子上這個項鏈是明年春夏款吧!什麽渠道搞到的啊快推推我……”

就這樣聊了大半個晚上。

沈舒梨也沒再見到謝沽。

就連沈舒梨最後離開的時候,都沒看到謝沽出現。

今晚她也喝了不少酒,微醺的狀态下回到了名曜公館。她把高跟鞋脫掉,整個人直接躺在了沙發上,就當她要閉上眼睛的時候,突然一片柔軟趴在了她的懷裏。

沈舒梨睜開眼,一只白色的小團子乖乖地趴在她的懷裏。

沈舒梨伸出手指,點了點它的腦袋。

她想起那天的晚霞,和粉色的棉花糖,就連原本以為喝了酒而苦澀的舌尖都突然多了一絲甜味。

小貓依偎在她的懷裏,輕輕地閉上了眼睛,睡得安穩。

沈舒梨原本疲憊的心也跟着軟了下來。

小時候的自己,也是這樣趴在媽媽的懷裏,撒嬌一頓後才願意閉上眼睛睡覺。

閉上眼睛,沈舒梨的眼前立刻浮現出那天她接到小咪的畫面,和那個少年,一個簡單的禮物,她看得出少年臉上的別扭和生澀。

好像已經是遙遠的故事。

就當沈舒梨快要睡着的時候,她聽到了門外窸窸窣窣的聲音,現在都已經半夜兩點多,這麽晚才回來的可能都是去江老酒會的人。沈舒梨不死心,她蹑手蹑腳地從沙發上站起來,穿好鞋走出了別墅。

遠遠一眼,她就看出是謝沽的車。

送謝沽回來的司機第一次見到謝沽喝酒喝得這麽醉,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但剛剛李家少爺又嚴令囑咐他一定要把謝沽安全送回家。

但現在他連別墅的鑰匙都沒找到,難不成要他去翻老板的衣服?

司機無奈,準備下車抽根煙再想辦法。

他剛下車,就看到謝總別墅的門口竟然站着一個長發女人,大半夜光線昏暗,看不清人臉,着實吓人一跳。

“他喝酒了?”沈舒梨走上前。

司機這才看清楚沈舒梨的臉,趕忙說道:“是……是沈總啊。謝總今天喝得有點多,李紳少爺叫我把他送回來,可不知道謝總別墅的鑰匙在……”

“你回去把,我來吧。”

“這……”

“我會跟李紳說的。”沈舒梨從口袋裏掏出鑰匙,“我的車在公館門口,不早了你先開回去吧,明天送到我公司。”

“謝謝沈總!”司機拿到沈舒梨的車鑰匙,人人都傳沈家大小姐冷酷無情,看來謠言不實啊。

說完,司機就立刻識趣回避。

沈舒梨看着車後座的謝沽,她難得見謝沽如此頹唐。

“鑰匙呢。”沈舒梨問道。

謝沽擡起垂下的頭,看了沈舒梨一眼,又撇過了頭,啞着嗓子說道:“在口袋裏。”

“哪個口袋。”沈舒梨半個身子探進去,聞到謝沽一身的酒氣,不禁皺眉,“謝總是把品酒大會,當成灌酒大賽了?”

“呵。”

謝沽面對沈舒梨的嘲諷,低聲一笑。

“說。”沈舒梨見謝沽不回答,推了一下謝沽的肩膀,沒好氣地問道,“在哪。”

“左口袋。”

沈舒梨不知道自己怎麽了,竟然被謝沽磨得一點脾氣也沒有。她整個人跨過謝沽,正準備去掏他左口袋的鑰匙……

突然,謝沽将她整個人抱在懷裏。

“你在幹什麽——”

沈舒梨的怒音還未完全發出來,謝沽突整個人就跟小孩一樣将她死死地抱住,用腦袋在她的身上蹭。

就像剛剛的小貓。

“謝沽你……”

“我好難過。”

謝沽的聲音第一次這麽委屈,帶着鼻音,就像是哭鼻子的小孩。

剛才江謹把關于沈舒梨媽媽的事情全部告訴了他,包括後來出現的吳桂苑。

他從來沒想過沈舒梨會受這麽大的委屈。

以前高中的他甚至恨沈舒梨,他想不明白為什麽原來那樣可愛的女孩子,會變成那副德行。可當江謹告訴他那些事情後,謝沽才知道自己年少時的那些偏見有多無知。

“沈舒梨的母親楚蘭和沈仕淮是家族聯姻,結婚的時候楚蘭身體就一直不好,懷孕對于她來說是一件危險的事情。”

當時沈仕淮還根基未穩,沈仕淮的父親當時病危,急切地想要一個孫子。沈仕淮為了能夠掌控更多家族的資源,很快與楚蘭結婚。

楚蘭認命,就算結婚是因為商業原因,她對待沈仕淮卻是真情實意,以至于很快就懷孕。就當醫生說這個孩子可能會給楚蘭自身造成危險,甚至會一輩子難以恢複元氣,但在沈仕淮的殷切期盼下,楚蘭仍舊決定生下這個孩子。

而這個孩子,就是沈舒梨。

分娩的那天晚上,楚蘭幾次被下病危通知書,最後母女兩人雖然活了下來,但楚蘭的身體大不如前。

很多人都說,是沈舒梨吸走了楚蘭的元氣。

“這和沈舒梨有什麽關系。”謝沽聽到這兒,咬着牙問江謹。

江謹只是搖搖頭:“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最後,一次意外心梗,帶走了楚蘭。

而這,發生在楚蘭去參加小舒梨家長會的路上。

克死母親的名號,永遠地扣在了沈舒梨的頭上。

當時的沈仕淮表演得悲痛欲絕,在墳前哭暈過去,可沒過多久,他就對外宣傳他和楚蘭是受家人相逼,而他一生所愛則是吳桂苑。

他和吳桂苑立刻結婚,還帶回一個孩子,就是沈舒梨的弟弟沈育。

聽到這,謝沽嗤笑一聲,極盡嘲諷地感嘆道:“沒想到他還是個深情種。”

“談不上深情。”江謹的眼神裏也多出一份悲涼,“畢竟沈仕淮被楚家沈家壓了這麽多年。”

謝沽突然想起那天晚上沈舒梨脖子上的傷痕,不禁冷聲道:“那個女人有什麽好。”

“不用多好。“

“極盡崇拜他,就夠讓沈仕淮把她娶回家門。”

……

謝沽将沈舒梨緊緊地抱着。

這些年,他僅僅執念于自己的痛苦,而忽略了沈舒梨的痛苦。

是他太過自私。

“難過什麽。”沈舒梨柔聲問道。

謝沽抱沈舒梨抱得更用力。

“難過我遲到了這麽久。”

沒有更早地,勇敢地,愛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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