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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笑什麽笑!”

雲安在撩撩頭發,帶着莫名的快感,說:“穆安琪,有一件事我不得不承認,那就是我不如你。”

穆安琪得意地高昂着腦袋:“你知道就好。”

雲安在信服地點點頭:“我什麽都不如你,我自己也知道。所以在男朋友的選擇上,我選了一個自認為配我剛剛合适的。配我合适的,配你合适嗎?配得上你嗎?”

006被野獸圍攻的奶貓

這一下子刺激到了程千陌脆弱的自尊,他當即跳起來:“怎麽配不上!我可是名牌大學金融系畢業的!”

“呵呵!”雲安在懊惱自己以前怎麽沒有發現程千陌那麽蠢,“別說你一個本科生,便是哈弗牛津的學生,也未必有資格,研究生或許有資格進入候選區。程千陌,你這蜜汁自信,啧啧!”

穆安琪不否認雲安在“贊美”自己的話,但她不喜歡被雲安在說中,挽起程千陌的胳膊,趾高氣昂地說:“誰說的!本大小姐就是喜歡千陌,牛津哈佛畢業的,能有千陌這麽好看嗎?雲安在,我勸你趕緊滾出去吧,免得太難看。”

雲安在嘴上也不服軟:“我就偏死皮賴臉待在這裏,嗯,等下還想見見穆伯伯呢。”

穆鹹集對雲安在不親,但對自己女兒管教也很嚴格,不會允許女兒跟窮小子的,更別說女兒搶別人的男朋友了。程千陌這樣陳世美的舉動,肯定瞞不了穆鹹集的法眼,以後程千陌莫說成為穆家的女婿,怕是穆家的員工都成不了。

雲安在想好了,穆安琪與程千陌讓自己丢臉,她也讓兩個人沒好日子過。

穆安琪也怕穆鹹集,扯着嗓子喊道:“白姨,白姨。”

白芸從酒庫出來:“怎麽了?安琪。”

穆安琪指着雲安在道:“把你女兒弄走,要錢給錢,趕緊打發了。”

白芸走向雲安在。

雲安在知道她會說什麽,沉沉地嘆一口氣:“真不知道我是不是你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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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芸一臉受傷的表情:“說什麽呢!你怎麽不是我女兒了!在在,你在穆家——”

“我知道!”雲安在揮手制止她繼續說下去,“我在穆家吃在穆家穿我欠他們的我該讓着他們!那好,我走。”轉身走了兩步,又回頭,“而且我不會再回來了。”

“在在!”白芸追上她,“你去哪裏?馬上要畢業了,你能去哪裏?”

“租房子,工作!所有大學生剛畢業都這樣,有什麽不對嗎?”

雲安在掙開白芸的手,一鼓作氣離開客廳,直奔別墅大門。

別墅大門口,停着熟悉的路虎,雲安在沒想穆康陽的車為什麽停在這裏,只是低頭匆匆走。

“站住!”緩慢低沉的喝聲,讓雲安在心頭一跳,大熱天裏,竟然如入三九寒潭,不由得一陣瑟縮。

路虎車門打開,先入目的是黑色锃亮的皮鞋,雲安在的心突突地跳,結結巴巴地道:“您好!我,您好。”

“呵呵!”穆康陽冷笑,徑直走到雲安在面前。

雲安在下意識地後退幾步,與眼前危險的男人保持距離:“大少爺不忙呀?”

穆康陽伸手:“包給我。”

雲安在微楞:“幹,幹嘛?”

穆康陽眯眼,迸射出危險的光。

雲安在沒骨氣地将包遞過去,她怕這個壞到骨子裏的男人。

穆康陽打開她的包,翻看裏面的東西。

雲安在不明白他在找什麽,揣度着說:“媽媽沒給我錢,我,我好久沒問穆家要過錢了。我大學有助學金與獎學金的,也有勤工儉學崗位——”

按戶口本,雲安在是孤兒,所以即便有是穆家太太的媽媽,她也可以申請助學金。上了大學,她基本沒有問媽媽要過錢,她寧願欠國家的,也不願欠穆家的。

穆康陽挑眉:“你以為我在問你錢的事情?剛才聽說你要在外面租房子?”

“嗯。”雲安在低頭,“大家都這樣。我,我工作的地方離穆家遠,所以還是租房子比較方便。”她大致知道穆康陽的性子,控制欲極強,也許他不想自己脫離穆家——她脫離了穆家,穆康陽還怎麽用自己來拿捏白芸。

然而,她還是低估了穆康陽的控制力。

穆康陽陰陽怪氣地說:“是嗎?你找到工作了?還找的離穆家比較遠的地方?”

雲安在沒出息地承認了:“沒,還沒找到。只是我想教書,穆家附近沒有學校,所以——”

“新安不好嗎?”穆康陽問。

雲安在谄笑:“大少爺,新安是貴族學校,哪裏會要我一個本科生啊。”

穆康陽拿出了難得的耐心與十足的誠意:“你還是不錯的,我可以給你打聲招呼。”

雲安在忙搖手:“不,不麻煩了,我,我還是想靠自己。”

穆康陽眼神冷凝,從雲安在包裏拿出幾張卡片:“你好好考慮!”

雲安在跳起來:“你幹什麽!”

穆康陽将雲安在的身份證銀行卡信用卡塞到自己口袋裏:“你看不明白嗎?”

“你要扣下我的身份證!”雲安在怒了,沖過去搶,“你沒有資格這麽做,這是違法的!”

穆康陽哪裏會讓雲安在近身,将雲安在的包丢在地上,揚長而去。

“你大可以去告我!”

雲安在沒有撿包,追上前攔住穆康陽,氣頭上忘了恐懼,瞪着穆康陽,咬牙切齒地說:“還給我!”

穆康陽聳聳肩,繞開她繼續走。

雲安在撲上去,想扒拉穆康陽的口袋。

穆康陽嘲諷地道:“雲安在,你在勾引我!”

“無恥!”雲安在離開穆康陽的身體,又不能放棄自己的身份證,“還給我!”

穆康陽冷笑:“你太不乖了。”

乖你大爺!雲安在暗戳戳地在心裏豎中指,臉上卻非常謙恭:“大少爺,您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要跟我一般見識,好不好?您讓我去新安我就去新安,把身份證還給我好不好?”騙回來身份證再說。

穆康陽這才有點滿意,說:“知道聽話就好,這樣吧,身份證我拿着,新安那邊我給你辦入職,時候到了你乖乖去上班。”

雲安在終于被氣哭了,抹着眼淚說:“大少爺!您到底要做什麽!”

“啪!”一耳光重重地落在雲安在臉上。

是穆安琪!

穆安琪指着雲安在的鼻子大罵:“雲安在,你個臭不要臉的,竟敢勾引哥哥!你算什麽東西,也能肖想哥哥!”

雲安在快氣瘋了:“穆安琪,你不分青紅皂白就打人!我沒有——”

穆康陽對穆安琪笑笑,無害地說:“多虧你,安琪,不然我還不知道被糾纏多大會兒。這裏人來人往的,被人看到多不好,都快去家裏吧。”

雲安在的心都要炸了!

偏偏程千陌還一臉委屈、震驚、失望地看着雲安在,痛心疾首地說:“雲安在,我沒想到你是這樣的女人!”

007再難也不能放棄自己

雲安在再也忍不住爆粗口:“去你大爺的!我再也不想看到你們這群惡心的人。”

撿起空空如也的包,飛奔離去。

跑累了之後,蹲在路邊失聲痛哭。雲安在覺得陽光都在嘲諷自己,将頭窩在臂彎裏,細細碎碎的哭。

不知道過得多久,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雲安在,你怎麽在這裏!”

雲安在擡頭淚眼朦胧間,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在金色的陽光下,恍若天神,她呆了,忘了給出反應。

那人,蕭懷庭半蹲下,遞過幾張紙巾:“不記得我了?”

雲安在不好意思地接過紙巾,起身,卻發現腿腳已經麻得沒有知覺了,朝前栽去。

蕭懷庭下意識地扶住她:好瘦!

“小心!”

雲安在尴尬極了:“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腿麻了。”放開蕭懷庭,扶着旁邊的樹。

蕭懷庭颔首,低緩地說:“我們萍水相逢,有些話之前沒有告訴你。”

“啊?”雲安在覺得這話很出戲,“這是什麽意思,我容易誤會。”

“你別誤會。”蕭懷庭忙說,“我的意思是,我只是路人,有些話不适合我說,但是既然我們又見面了,我還是想告訴你。”

雲安在覺得怪怪的:“你說吧。”快別煽情了。

“你那個男朋友,心術不正。”蕭懷庭沒有看雲安在的表情,他沒有看着人的臉色說話的習慣,只是表達自己的看法,“高鐵上你們的對話我聽在心裏,作為旁觀者,我清楚地感受到他渴望進入穆氏,渴望你給他引薦。”

雲安在回想高鐵上的點滴,頭垂得越來越低:“你一個路人都聽出來了,我真是好蠢。”

“人們不會對自己信任的人設防,不怪你。”蕭懷庭笑着說,“走吧,我送你回學校。”

雲安在驚訝于蕭懷庭的主動,依舊拒絕了:“不用了,我自己去坐車。”

“那我送你去地鐵站?”

“不必麻煩了,沒幾步路了,”雲安在再度拒絕,“蕭大哥,我先走了。”

蕭懷庭不再說什麽,目送雲安在離開。看着她漸漸縮小的背影,他得出結論:這是一個與世隔絕的女人,沒有人維護她,她也不信任何人。

挺可憐的。他作為軍人,有義務幫助老百姓——他如是解釋自己的多管閑事。

如果雲安在接受蕭懷庭的邀約,或者回頭看一下蕭懷庭的車,就會發現那是穆康陽的坐騎之一。

程千陌上了穆安琪的客船,雲安在結婚前失戀;身份證被穆康陽扣下,雲安在畢業後就會失業。失戀,失業,任何一項都能壓垮雲安在,何況一起來。

雲安在回到學校,萎靡了好一陣子,每日裏渾渾噩噩,除了吃睡,就是看小說看劇,将自己沉浸在虛無缥缈的劇情裏,只為忘卻現實的煩惱。

有時候,她會想起蕭懷庭,那個萍水相逢,給她遞紙巾的男人;有時候走着走着,她會蒙地回頭看看,然後失望地轉頭繼續走。她在期待什麽,但她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具體在期待什麽,可能是一個人,可能是一份依靠。可惜,那些從來沒有出現過,漸漸的,她也就不期待了。

而蕭懷庭,早就把雲安在忘在腦後了,當天晚上,他就被叫到軍區開會。他有一項重大的任務,接下來的幾個月都不能松懈——負責即将舉行的世界大國首腦峰會J20的安保工作。

J20的安保由多個系統抽調人手,各司其職,特警負責巡城,交警負責交通安全,等等。他們面對的大多數是普通的安保問題,但蕭懷庭所在的特種兵隊伍不同,他們要面對的是國內外恐怖分子,擔子分外重,他的行動計劃是便衣潛入居民中,尋找不安定因素,将危險扼殺在搖籃裏。

每個人都在自己的人生軌跡上消磨時間,兩條線相交太難。

畢業季,雲安在忙着找工作,她面試通過了本市一家輔導機構的數學老師,可以簽三方合同了。問題來了,她沒有身份證。

雲安在只能去穆家要,但是很不湊巧,穆康陽不在。

穆康陽一直很忙,想在穆家碰上他也很難。

白芸忙着吩咐傭人端茶倒水,像招待客人一樣招待她。

雲安在心裏煩躁,被她搞得更煩了,郁郁地在大廳裏徘徊:“媽媽,他沒有說什麽時候回來嗎?”

白芸無奈:“在在,你知道的,他哪裏會跟我說他的時間安排。”

雲安在嘆息,是啊,雖然穆伯伯很認可媽媽的位置,媽媽也給穆家生了兩個孩子,可是穆伯伯亡妻留下的孩子卻是從來不認可她的。豪門大院裏,媽媽也不容易。

“我想喝冰水。”現在只有冷飲能夠消滅雲安在體內的火氣了。

白芸忙起身去拿。

雲安在窩在沙發裏頹喪極了,就在這時,耳邊傳來尖銳刺耳的女高音:“呦,這是哪裏來的乞丐呀!王媽,你怎麽什麽亂七八糟的人都往家裏放。”

雲安在狠狠地握拳,深吸一口氣,裝作沒有聽到。

穆安琪踏着高跟鞋噠噠地走到雲安在面前,踢踢沙發:“喂,我跟你說話吶,別裝睡。”

雲安在依舊不動,她沒有裝睡,她在裝死。她是來找穆康陽要身份證的,如果不服軟,可能無功而返。沒有身份證,她什麽都做不了。

被無視的穆安琪徹底怒了,伸手去扯雲安在的頭發:“賤人!”

雲安在只得去抓穆安琪的手腕,她手指甲尖銳,極有可能抓破穆安琪的皮。不過雲安在管不了這些了,頭皮痛得厲害,她只想狠狠地揍穆安琪一頓,以消自己的火氣。

可惜,她沒想到穆安琪手腕上帶着手鏈呢,不光沒有抓破穆安琪的皮,反而刺痛了自己的手指。

“哎呀!”白芸從廚房回來,見狀驚呼,“這是怎麽了!在在,你怎麽又跟安琪鬧脾氣了!”

雲安在有痛又委屈,吼道:“你瞎嗎?到底誰欺負誰?”她就不該到穆家來,去流浪去讨飯,哪怕餓死也不該來。

008穆家家主的氣度

白芸滿面堆笑對穆安琪道:“安琪,有什麽話好好說,放開在在吧。”

穆安琪原本想放開的,看到白芸就不放了,當着這個可惡懦弱的女人的面,打她女兒,這多帶勁啊!

她不光沒放,打得更帶勁了。

雲安在也不是任人宰割的,揮拳怒砸,一左一右,砸在穆安琪的咪咪們上,那裏是女人最脆弱的地方,最痛!與穆安琪從小打到大,她知道打哪裏能讓那個嚣張的女人啞巴吃黃連。

“啊!”穆安琪殺豬一般嚎叫,痛得她松開雲安在的頭發,蜷縮着蹲下身子。

白芸怒道:“在在,你太沒輕沒重了!”又蹲下身子去看穆安琪,“安琪,你怎麽樣?”

穆安琪一把推開白芸,狠狠地道:“滾,誰稀罕你假好心。”

白芸鞋跟偏高,被她推得趔趄了幾下,扶着沙發才站住。

雲安在正想說些什麽,瞥見一雙皮鞋向客廳走來,莫非是穆康陽來了?如果被穆康陽看到自己揍了她妹妹,那還了得!

“哇!”雲安在一撇嘴,哭起來,将頭埋在臂彎裏,聲音不大不小嗚嗚咽咽地哭,希望穆康陽看在自己也哭了的份上,能可憐她,把身份證給她。

可是雲安在沒有想到,騎白馬的不一定是王子,在穆家穿高檔皮鞋的也不一定是穆康陽。

“怎麽回事?”沉穩的男低音響起,帶着明顯的男低音。屋裏亂糟糟的,哭嚎聲一片,他卻沒有絲毫的不悅流露。

是穆鹹集!

雲安在驚得跳起來,目瞪口呆地看着來人。

穆安琪的哭聲也立馬暫停了,含淚委屈地看着來人。

穆鹹集掃了一圈屋裏,看向白芸。

白芸上前接過穆鹹集的包,含笑輕聲慢語地說:“兩個孩子鬧得不愉快,都怪安在太沖動。”

穆鹹集知道自己的女兒是什麽德性,說:“安琪,別胡鬧,該幹嘛幹嘛去!”妻子維護他的女兒,他也要維護妻子的女兒,這樣家庭才能和睦。

穆安琪想鬧,但攝于爸爸的威嚴,不敢說什麽,恨恨地剜了雲安在一眼,才離去。

雲安在挺怕穆鹹集的,老老實實地說:“穆伯伯,我,我先出去了。”

穆鹹集點頭,一向不習慣與雲安在多交流,向白芸道:“明天我要出差,去澳大利亞,你為我準備一下衣服。”

雲安在的腳步放緩了,穆伯伯要出門,去澳大利亞肯定三兩天不能回來。如果她今天找穆康陽要不來身份證,等下次再見穆伯伯不知道什麽時候了,眼看要簽三方合同,她等不起。不如索性把事情告訴穆伯伯,讓他幫自己拿回身份證。

想着,雲安在就停下了腳步,看着穆鹹集與白芸說起了她不懂的事情,又有些猶豫。

倒是穆鹹集先注意到雲安在,帶着儒雅的笑意:“在在,是不是有事情?”

“呃,啊,沒,沒有。”雲安在沒出息地退縮了。

穆鹹集笑着對白芸說:“瞧瞧,這孩子就是太腼腆了。在在,伯伯是你長輩,你有什麽難事可以找伯伯幫忙。”

雲安在含糊地應下。

白芸給了雲安在一個她看不太懂的眼神,說:“她小孩子家家的,哪有什麽事!”

永遠不要對媽媽抱有幻想,雲安在再度提醒自己,将心一橫,說:“穆伯伯,我有事。有一件事請您幫忙。”

穆鹹集示意她坐下:“坐吧,我們慢慢聊。”

雲安在拿出氣勢,自認為威風凜凜地走到穆鹹集面前,說:“穆伯伯,大少爺拿走了我的身份證,好多天了,還沒有給我。”

穆鹹集挑眉:“你大哥拿你身份證做什麽?”

長子行事老練,不會還像安琪那樣欺負這個繼妹吧。他拿安在的身份證,應該是有正事。穆鹹集給出了自己的判斷。

白芸嘆息一聲,說:“在在這不是要畢業了嘛,現在工作不說難找,但是各方面都合心意的卻很少。所以我就拜托康陽幫幫在在,看看能不能去新安教課,不行的話,別的學校也行。”

穆鹹集很滿意自己的猜測得到了證實,而雲安在則冷笑着看自己媽媽睜着眼睛說瞎話,歪着嘴角向着外人。

“為什麽一定要教課?”穆鹹集大手一揮,“在自己家企業裏幹不是更自在,回頭我讓康陽給在在安排一個合适的位置,怎麽樣?”

穆氏不是誰都能進去的,穆鹹集的兩個女兒想進都沒進去。穆鹹集讓雲安在進穆氏,一則安撫白芸,二則認可她的能力,三嘛,她畢竟不是自己親女兒,沒有繼承權,進去之後也只是普通員工,不像安琪,進了公司就能直接達到管理層。

穆鹹集是一個重男輕女的人,穆氏是要留給穆家子孫的,而女兒是要嫁給外人的,所以女兒也算半個外人,他不會允許自己的女兒接觸公司機要的。

不管怎麽說,讓雲安在去穆氏算是穆鹹集對雲安在的優待了,他只是例行公事地問雲安在她的意見,沒想到雲安在真的拒絕了。

雲安在說:“謝謝穆伯伯好意,只是我喜歡教師這職業,想做教師。而且不用大少爺幫忙,我已經通過了一所學校的面試,只等拿了身份證,就能簽合同了。”

穆鹹集并不強求,反而很開明也很官方地說:“好,挺好,你們這個年齡的孩子,知道自己想做什麽就挺不錯的,等你大哥把身份證給你,就簽合同吧。将來入職了,好好幹,教育行業也是能做大事的。”

雲安在應下,又說:“穆伯伯,我之前手機格式化了,沒有大少爺的手機號碼,您能幫我聯系一下嗎?”

穆鹹集覺得有點不對勁,但也沒有拒絕幾乎從來沒有對自己提過要求的繼女:“好。”随即撥通了兒子的手機。

穆康陽正在工地視察,看到爸爸的電話忙走到僻靜處去接:“爸?”

“康陽,你妹妹自己找到工作了,馬上要簽合同,不用你幫忙了,你把身份證還給她。”

穆康陽有一瞬間的蒙圈,随即從善如流地說:“在在挺厲害的,自己找到滿意的工作了。好,等回家我就把身份證給她。”

電話挂斷,穆康陽眼裏閃過冷漠的光:“雲安在,你只能在穆家做狗,想脫離?還用爸爸來逼我!哼!”

009跪下求我

而穆家,雲安在得了穆鹹集的準信,開心的上樓去等了,她天真的以為穆鹹集發話了,穆康陽就一定會聽。

穆鹹集只是回家來拿東西的,非常重要非常私密的東西,拿了之後便匆匆離開,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回來。

雲安在在樓上看着穆鹹集的車揚長而去,心裏漸漸浮起擔憂,穆伯伯走了,不知道穆康陽會不會出爾反爾。

她倒是有穆伯伯的手機號,如果穆康陽不給她身份證,她就打穆伯伯的電話告狀。雲安在胡思亂想着,試圖預測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腦子裏的念頭越來越瘋狂。

穆康陽回來得很晚,雲安在等得心焦,不停地在屋裏轉悠,最後到冰箱裏去拿冰水滅自己的無明業火。

穆安琪化了美美的妝,換了一件高級灰的裙子,帶着布靈布靈的施華洛奇項鏈手鏈,倨傲地往外走,剛好碰上邊走邊喝水的雲安在。

白富美與土肥圓的相遇,兩個人眼裏都閃過厭惡。

穆安琪撇撇嘴:“瞧瞧你看樣!又土又俗,整一個村姑,難怪他不要你!”

雲安在冷哼:“你最好保證你自己永遠跟那個家夥在一起,看他不把你坑死。”

穆安琪不屑:“永遠在一起?呵呵!可笑,程千陌算什麽東西,只有你才能看得上他,我,”撩撩自己的頭發,“不過是玩玩他而已。”

雲安在露出一個誇張的笑意:“那好,祝你們玩得開心。”渣男渣女,一個想利用一個想玩,狗咬狗一嘴毛,誰贏誰輸對雲安在而言都是有利的。

穆安琪也冷笑:“我也祝你越長越胖,越黑越醜,像只黑豬。”

雲安在的心裏又升起無明業火,搖搖晃晃自己手裏的冰水:“信不信我潑你一臉?”

穆安琪瞪眼:“你敢?”

雲安在作勢去潑:“試試?”

穆安琪吓得忙躲:“雲安在,你敢欺負我我哥哥來了饒不了你。”

雲安在豪爽地幹了冰水,氣死人不償命地說:“告呀!那我就去找穆伯伯告狀,看穆伯伯會不會一直包庇你!”

提起這個事,穆安琪更怒了,指着雲安在的鼻子大罵:“賤人,跟你不知廉恥的媽一樣賤,那是我爸爸,偏偏偏向你。”

雲安在拍掉穆安琪的手:“現在家裏沒人,打一架?”她決定還打她的小白兔。

穆安琪丢掉LV包包:“我會怕你?”

雲安在将水杯丢到一邊去,也做好打架的準備:“穆安琪,今天抓破你的臉,看你怎麽出去浪。”天地良心,這絕對是詐兵之計,等下穆安琪會護着臉,然後她就打扁她的咪咪。

穆安琪臉色一變,竟然撿起自己的包包,威脅地說:“雲安在,本小姐還有重要的約會,這次不跟你計較。”

雲安在懵逼臉,眨眨眼,看着穆安琪婀娜地離去,有一種預感,她去見的一定不是程千陌。

穆安琪也走了,白芸忙着做賢妻為穆鹹集收拾東西,傭人各自忙各自的,沒有人理會雲安在。

雲安在心裏七上八下的,體內一股邪火發不出去,頭腦一熱沖到穆康陽的房間門前,知道穆康陽不在家裏,就大着膽子對着門耀武揚威。揮着拳頭嘀嘀咕咕地說:“壞人,惡人,狠毒,虛僞,小人,你快回來!”

“還我身份證!”雲安在一拳揮過去。

“咔!”門開了!

屋門沒關!屋裏有人!

雲安在站在門口像呆子一樣,也自然而然看到了屋裏的情景:一個腰間圍着浴巾的男人。

“啊!”雲安在只覺得眼睛痛,連忙閉上眼睛,胡亂地找了一個方向跑了。

穆康陽在工地上轉了一圈,回來自然要好好沐浴,這才剛剛從浴室出來,就見雲安在推開自己房門,傻愣愣地看着自己。

“胡鬧!”穆康陽斥道,“好大的膽子,敢随随便便進我的房間。”心裏卻莫名的有些雀躍是什麽鬼!

雲安在回到自己的房間,又羞又惱,氣得直跺腳。

“篤篤。”有人敲門。

“誰?”雲安在全副戒備。

“我!”穆康陽低沉的聲音想起,雲安在覺得自己聽的了笑意。

雲安在結結巴巴地說:“我,我睡了。”

“哦,看來你是不要身份證了。”

雲安在忙擰開鎖,拉開門,滿面堆笑地說:“哎呀,大少爺,稀客啊!快請進。”骨氣是什麽,能吃嗎?

穆康陽穿着白色微緊T恤,灰色休閑褲,看起來少了平時的強勢邪佞,像一個無害的陽光少年郎。

他甚至含着笑意坐在雲安在的書桌旁,随意地問:“你去找我,有什麽事嗎?”

雲安在突然放松了一些,也許沒那麽難,笑着說:“大少爺,我找到工作了,眼看要簽三方合同,你把身份證還給我吧。”

穆康陽微微颔首:“我知道這件事情,爸爸跟我說了。”

雲安在想起自己告黑狀,有些不好意思:“今天碰巧遇到穆伯伯,媽媽請穆伯伯幫我找工作,我就随口說了這件事。”

“我知道,你想要你的身份證。”穆康陽面部肌肉和緩,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好說。”

雲安在開心極了:“謝謝大少爺。”

穆康陽微微眯眼,輕飄飄地丢下一句:“跪下求我。”

雲安在的笑立刻僵在那裏,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什麽?”

穆康陽冷笑:“跪下求我,聽不懂人話嗎?”

雲安在生氣極了:“大少爺!我只是想要自己的身份憑證而已,您至于這樣羞辱我嗎?”

“不滿意,你可以找爸爸告狀!”穆康陽悠哉悠哉地說,“哦,對了,那是我爸爸,是安琪的爸爸,不是你爸爸。”

雲安在只覺得自己臉被打得啪啪直響,火辣辣地痛,低聲下氣地說:“大少爺,我錯了。”

“我拿你身份證你告狀,打了安琪還有臉哭得更大聲,”穆康陽語含威脅地說,“你是不是忘了這是穆家?”

雲安在抿着嘴,低頭直抹眼淚:“大少爺,我錯了,我再也不會犯了。”

穆康陽冷漠地說:“想要身份證,跪下求我。”

010卑微到塵埃就會被人當做糞土

雲安在膝蓋一軟,竟然真的跪在地上:“求你,求求你,把身份證給我吧。”

穆康陽有點驚訝,心裏也有點不舒服,不過是一張身份證,也不過是一份工作,至于嗎?更家狠厲地擡腳勾起雲安在的下巴:“剛才不是還很英勇,想跟安琪打架嗎?”穆家,沒有什麽事情能瞞得了他。安琪幼年失母,做哥哥的一定要保護她。

雲安在滿臉滿心滿腹的屈辱,狠狠地握拳,哭着說:“對不起,我錯了。”

“啧啧!”穆康陽贊嘆地說,“我真佩服你,能屈能伸!現在如果我把身份證給你,回頭你就會尾巴翹到天上去,為了給你長長記性,身份證,還是留在我這裏吧。”

轉身離去。

雲安在爬着抱住穆康陽的腿:“大少爺,我錯了,你把身份證給我吧。我絕對不會再犯錯的,我,我長大了,工作之後就離開穆家,再也不回來了,保證不會再與安琪有交集,更不會與她争執。”

長大,工作,離開,再不回來。穆康陽相信雲安在說的是實話,但是怎麽可以,沒有雲安在,他拿什麽控制白芸,而且,咋聽這些話,他心裏有些慌亂是怎麽回事。

這些不受控制的情緒讓穆康陽很惱火,他一腳踹開雲安在,徑直離去。

衣冠禽獸!

雲安在歪倒在地上,頭撞在桌腿上,痛得頭暈眼花。心裏更加慌亂,絕望如潮水淹沒了她。

無功而返,還被人狠狠踐踏了。雲安在捧水洗洗臉,離開了穆家奢華的大宅。

前路在哪裏?沒有身份證她能去哪裏,能做什麽?雲安在的心像這黑夜一樣的無望,一步一步無力地走在大街上,沒有辯方向,只是随意地走。

路上車水馬龍,川流不息,雲安在有一種一頭沖到車下的念頭。

想着,就做了!

“你!”一個交警手疾眼快拉住雲安在,訓斥,“你怎麽回事?沒聽到我吹哨子嗎?現在是紅燈,你就敢闖,不要命了嗎?”

雲安在一臉頹廢:“嗯,不想要了。”

“胡鬧!”交警将雲安在交給大媽輔警,“這小姑娘想不開,阿姨你勸勸她。”

大媽拉着雲安在唠唠叨叨說了好大一堆,雲安在沒聽清楚,更沒記住,只是心情突然好了,一股暖流游遍四肢百骸。

乞丐都能活,她難道會餓死嗎?總會有辦法解決的!

雲安在的确能解決,雖然這解決的姿态有點難堪。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在J20的腳步越來越近的時候,漢州大街小巷貼滿了喜迎J20的海報,公交媒體上播放J20宣傳片,整個城市洋溢着別樣喜悅的氣氛。

這樣的祥和喜悅,以一群人殚精竭慮為支撐,而這群人,以蕭懷庭為首。

陽光下有陰影,光明總與黑暗相伴而來。此時的漢州絕大部分沐浴在陽光下,西郊廢舊廠區卻被籠罩在陰影中,一片黑暗。而這片黑暗裏,又進入了蕭懷庭,帶來了光明。

蕭懷庭穿着一身洗得掉色的迷彩服,拿白羊肚毛巾擦擦汗,進入西郊一家私人房地産中介裏。

房地産中介只有一臺舊電腦,兩張桌子,屋裏坐着一個中年婦女,一個年輕的小姑娘。

那年輕的小姑娘,看到有人進來忙起身笑臉相迎:“歡迎光臨,想找哪裏的房子?是你!”

蕭懷庭也很驚訝會在這裏遇到雲安在:“雲安在,你怎麽在這裏?”

雲安在不好意思地撩撩頭發:“工作呀,我是這裏的員工。你,想找房子?”

蕭懷庭慢慢點頭,腦子急速運轉,想着如何将謊話說圓滿:“是啊,所以,要麻煩你了。”

中年婦女,中介老板笑得滿面堆笑:“安在,你與客人認識呀,那你帶着客人與看房子吧。”

雲安在甜甜地說:“好的,阿姨。”

雲安在帶着蕭懷庭出去,在外面推了一輛電瓶車:“我們店裏的房源我都記下來了,你想找什麽樣子的房子,我帶你去。”

蕭懷庭有些局促地說:“便宜的就好,其實,我很缺錢。”

雲安在挑眉,出入高檔別墅區的窮人嗎?随即又想到自己,便釋然了。誰家還沒一本難念的經,罷了,她只管做生意就好。

“不過,我建議你考慮一下上班的地方,是不是近,方便不方便坐公車等等。”

蕭懷庭含混地說:“我在西郊一個小廠子裏做安保,上班走着去就好,所以——”

雲安在點頭:“我明白了,上來吧,我帶你去。”拍拍自己的電瓶車後座。

蕭懷庭平生第一次坐在電瓶車後座,跟着雲安在去了愈發偏僻雜亂的地方。一路上,他的眼睛像X光一樣掃描所有的建築,雜亂如麻的電線,坑坑窪窪的水泥路,随處可見的小攤販以及随處可見的垃圾堆。

大夏天的,污水浸泡廢棄物,那氣味簡直讓人不能忍受。蒼蠅橫飛,衛生條件堪憂。

雲安在穩穩地開着電瓶車,簡單地介紹說:“這裏條件不好,簡直是糟糕到頂點了。”

蕭懷庭心不在焉地說:“沒關系。”目光落在将汗衫撸到肚子上,拍着肥膩膩的肚子的男人身上,“只是,安全嗎?”

雲安在嘆息:“如果我說安全,你信嗎?電線線路不安全,衛生條件也不安全,最重要的是,這裏人員流動大,管理也不好,治安也——”

蕭懷庭忍不住問:“你這麽實在,就不怕我不租嗎?”

雲安在坦蕩蕩地說:“就算你不租,我也要把事實都告訴你,我總不能騙人吧。不過,我看你人高馬大的,應該不用擔心。”

蕭懷庭笑了:“那是自然,得多不開眼才會找麻煩找到我頭上。”随後,又狀似無意地問,“你每天都在這裏轉幾圈,有發現危險的地方嗎?”

他的任務,就是發現這裏危險的人物,然後将危險遏制在搖籃裏。

電瓶車在一棟家屬樓前停下,雲安在爽快地說:“到了。”

蕭懷庭下車,打量四周的環境:“這裏還是挺不錯的,比我們路過的地方幹淨多了。”

雲安在邊鎖車子,邊得意地說:“那是,這是我精心挑選的,我就住在這裏,五樓。”

蕭懷庭驚訝:“這裏這麽不安全,你怎麽住在這裏?”

“窮呗。”雲安在無所謂地聳聳肩,率先走進樓內,“二樓有一間房子,五樓有一間,你先看哪個?”

011命定的緣分

“五樓吧。”蕭懷庭說,想着他不在意住處,大橋洞裏、深山老林也能睡覺,如果離這個小姑娘近一點,她需要的時候自己也能幫幫她。當然,更重要的是,希望雲安在能為他提供一些此地的不安全信息。

雲安在臉上也露出大大的笑容,從心底,她也希望蕭懷庭能住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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