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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啊!”蕭懷庭的心痛一陣陣鈍痛,到底還是說了實話,“被我槍殺的!”
“啊!”吳清逸驚得手裏的茶都翻了,“真,真的嗎?”
蕭懷庭點頭:“是真的!”
吳清逸痛苦地捂住心口,問:“是不是破茅屋裏,外面開槍,她就倒下了?”
蕭懷庭默然:“是的,就是你做的那個夢。”
吳清逸落淚:“為什麽我會夢到那些,為什麽我一想起那個夢就心口疼,就想哭。”
“或許,是你們姐妹之間的心靈感應。”
“可是為什麽我跟大姐姐沒有感應?”吳清逸問。
蕭懷庭也不解:“也許,她的靈魂一直跟着你吧,你想她也想起來了,就痛苦,你還是想點開心的吧,比如你大哥哥多疼你。”
吳清逸一秒開心起來:“我二哥哥也很疼我呢,跟我玩得最好的是六哥哥,七哥哥總是欺負我,不過他不允許別人欺負我。”
蕭懷庭:……
下一秒,吳清逸又變臉了:“可我還是想知道,為什麽你要殺她?”
“黑天使往西南方向輸送毒品,我們犧牲了三位軍官,馬上就要抓住黑天使了,可是她擋在黑天使前面。”蕭懷庭說,從語氣裏,不難聽出他的責怪之意。
吳清逸點頭:“嗯,你是軍人,要做軍人該做的事情,不怪你。”
蕭懷庭搖頭:“你為什麽會這麽認為,她真的該死嗎?罪不至死啊。”
吳清逸茫然:“可是她庇護惡魔,那她就是惡魔的同夥了。大陸不是說這叫背叛人民和祖國嗎?這罪還不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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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是有量刑标準的,不是往誰頭上扣個罪大惡極的帽子,就能随随便便殺人的。這件事情,是我錯了。”蕭懷庭說,就像對着雲安在的靈魂忏悔一樣,“我對不起她。”
吳清逸深以為然:“嗯,你對不起她。可是現在說這些也沒用了啊,對了,你領導處分你了嗎?”
“處分了,不過那都是小事,換不回她來了。”蕭懷庭頹喪至極,脆弱至極。
吳清逸仔細看了蕭懷庭一會兒,說:“你是她男朋友嗎?”
蕭懷庭微楞:“是過,也不是。”
吳清逸郁悶:“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糾結什麽!”
“你不懂,算了,不說了。”蕭懷庭起身,“我還有事要忙,你在這裏玩幾天?如果有事,可以找我。”
将自己的名片遞給她。
吳清逸随手放在兜裏:“應該沒什麽事。你走吧。”
蕭懷庭點頭,又看了吳清逸與雲安在一樣的臉,臉上的笑容與清澈的眼神卻是在雲安在臉上從未見過的。
她真的不是雲安在。
蕭懷庭筆直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裏,吳清逸臉上的單純瞬間褪去,換上冷漠與憎恨:“你來見他做什麽!讓我看這些有意義嗎?”
吳清逸又換成微笑臉:“姐姐,我不是來見他的,我是來看你的墳的。遇到他真的很意外,你不要生氣了。”
“如果你沒跟蹤他,他就不會發現,如果你不來大陸,就沒這些事情。我說了不要來不要來,你為什麽不聽呢。”
吳清逸委屈:“可是,姐姐你不想知道後面發生的事情嗎?人生就是一個過程,死是自然的結局,結局之後,人就再也沒有知覺了,再也不能知道世間的事情了。你還能知道世間的事情,你就還活着,你要繼續自己的過程,這樣多好。”
吳清逸臉上換上無奈的表情:“你這過程結局的理論哪來的,我在你身邊繼續自己的過程不好嗎?為什麽一定要來這傷心地。”
“在臺灣沒有人知道你存在啊,在大陸你才是雲安在,我們一出現,大家都想起你,都在問你。”吳清逸笑着說,“下次,你出來吧,你跟他們說話,讓他們知道你回來了。”
吳清逸懶懶地說:“不要,随便你出來不出來,反正我要去睡覺了。”
吳清逸打個寒顫,清醒過來,有些茫然地拍拍腦袋:“我肯定又自言自語了。還是說姐姐真的有靈魂,靈魂就在我身邊?還是說是幻覺?”搔搔腦袋,“到底怎麽回事呢?”
一時間覺得困倦無比,也倒在沙發上睡起來。
這間咖啡館是陸玉祁個人開的,與陸家沒有關系,也沒有多大的盈利,裏面種了很多花草,還留着兩間客房。客房一間是陸玉祁的,除非出差,不然他就住在這裏,另一間除了陸玉祁沒有人進去過。院子裏的花草,都是陸玉祁親自打理的,他會不定期地給雲安在送去自己親自種的花。
今日深夜,陸玉祁應酬回來,帶着酒氣和疲憊,行走在镂空的花窗間。
吳清逸睡了好大一覺,醒來不滿地咕哝:“她太懶了,還是得我自己來。哼!既然你懶,就不要管我做什麽了。”
拿起自己的包包,蹦蹦跳跳地走出去,像一只歡樂的小兔子。
太歡樂了,拐角處速度太快,不小心撞在另一個人身上。
“啊!對不起,對不起。”吳清逸忙低頭道歉,“您沒事吧。”
“在在!”陸玉祁醉眼朦胧地看着吳清逸,怎麽看怎麽都是雲安在,搖搖腦袋,再看,眼前的人還是在,他輕輕握住吳清逸的手,感受到了實質,“這次不是夢。”
“太好了,這次不是夢。”陸玉祁撲到吳清逸懷裏,“在在,你終于回來了。”
吳清逸身體嬌弱,哪裏扛得動陸玉祁,喊道:“起來!你起來!耍流氓啦!快來人啊!”
服務員聞訊趕來,将陸玉祁扶起來,陸玉祁緊緊地拉着吳清逸的手不肯放開:“在在,在在!”#####昨天标錯章節號碼,導致兩章更晚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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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9打醒雲安在
“一個兩個的,看起來都挺喜歡你的,你為什麽不出來。”吳清逸嘀咕着,任由陸玉祁拉着自己,将他送去了客房。
吳清逸掰開陸玉祁的手:“你搞錯了,我不是雲安在。”
“不,你是,我一眼就認出你來了。”陸玉祁含混地說,繼續纏着吳清逸。
吳清逸眸光一轉,感動地說:“沒想到你還能認出我來,我們果然是真愛。”
“當然是,在在,沒有人比我更愛你了。”陸玉祁流下淚流,“我好想你啊,一天天想你,閉上眼睛就能看到你,醒來卻發現什麽都是空的。在在,現在能抱着你,真是太幸福了。你既然回來了,就留下吧,我們在一起,我娶你。”
“好啊!”吳清逸笑嘻嘻地說,旋即臉上浮現出了冷漠,“好個屁啊!瞎胡鬧!我不認識你,你認錯人了。”
堅決地掰開陸玉祁的手,毫不留念地離開。
第二日,陸玉祁醒來,感覺做了一個比以往更豐富更真實但到底是空虛的夢。不由得有些失落,為什麽不留在夢裏,為什麽還要到現實生活中來。
随意收拾東西,看到桌邊的小公仔娃娃,不由得有些失神——他昨夜好像也夢到這公仔娃娃了,難道這一切不是夢?
他忙起身追出去,四處空空,只有服務員在忙活,哪裏有自己的夢中人。
再看看手裏顏色嬌豔的公仔娃娃,這好像不是雲安在喜歡的風格。啊!他想什麽呢!雲安在明明已經——,怎麽還會有她來呢。
“陸總,您有什麽事嗎?”服務員含笑問。
“昨夜是不是有人來過我房間?”
“您喝醉了,把一位顧客認錯了,她把您送回房間去的。”
原來是認錯了啊,人死不能複生,除了認錯還能怎麽樣?
今日是雲安在的祭日,陸玉祁穿了一身肅穆的黑衣服,從花園裏挑了一些花,去了雲安在的墳前。
雲安在墳前,一個穿黑色亞麻套裝的女孩正在獻花。
“你是誰?”陸玉祁問。
那女孩,吳清逸轉頭看了陸玉祁一眼,嘀咕道:“壞了,壞了!被人撞破了!你出不出來?你不出來我走了啊!”
當你在一個人祭日的時候上墳,卻發現她就在墳前活生生地待着會是什麽感覺?害怕,擔心是鬼?還是欣喜于那人複活了?
陸玉祁當然會選擇後者,他沒有聽到吳清逸在說什麽,只是狂喜地抱住吳清逸:“在在!”
吳清逸兩眼一翻,暈倒過去。
陸玉祁有多怕雲安在會再次死在自己面前,心髒在吳清逸昏過去那一瞬間停止了,只知道抱着她往外飛奔,在心裏吶喊,希望上天能将她留住。
“醫生,病人怎麽樣了?”
“病人沒事,只是睡着了,可能太累了。”
“沒事怎麽還不醒呢?誰會睡那麽死,這麽折騰都不醒!”陸玉祁着急地說。
醫生無奈:“陸先生,可能是我醫術不夠好,不如您找其他專家會診?或者去更好的醫院?”
陸玉祁真的找來所有專家會診,又上上下下了無數次高端儀器,還是什麽都沒診斷出來。
“沒病怎麽會不醒呢?”陸玉祁心急上火。
“可是是裝睡。你永遠無法叫醒一個裝睡的人,這是很簡單的道理。”進來一個穿白色襯衣的男子,他頭發比一般男人長一些,造型很是潇灑,說話也肆無忌憚。
陸玉祁不太歡迎這個毒舌的便宜表弟,還是做出欣喜的樣子:“康詠,你怎麽來了?”
穆康詠上前,使勁扭了一下吳清逸的胳膊:“雲安在,醒過來,不然我打你臉了。”
吳清逸臉上的表情動了動,到底沒有醒過來。
下一秒,穆康詠一耳光落在吳清逸臉上,陸玉祁攔都攔不住。
“你瘋了,做什麽!”陸玉祁推開穆康詠。
吳清逸,不,這次是雲安在醒來,也指着穆康詠罵道:“穆康詠!你神經病啊!打人不打臉,你這點兒事都不知道嗎?”
穆康詠漠然:“早點醒過來,不就不挨打了。”
陸玉祁欣喜地拉住雲安在的手:“在在,你醒啦,渴不渴?餓不餓?”
雲安在撥開陸玉祁的手:“你誰啊!男女有別不知道嗎?見到一個女人就拉手,你的風度呢?”
陸玉祁莞爾:“你如果不認識我,怎麽知道我是要風度的人呢?”
雲安在差異:“怎麽?難道穿得人模人樣的,竟然不是人嗎?你的物種需要去動物園堅定,我不負責這個,”跳下床,“都起開,我要回去了。”
穆康詠将門關上:“你去哪裏?”
“回臺灣,我是臺灣人,我叫吳清逸,不是雲安在。”雲安在煩躁地跺腳,“真不知道雲安在是誰,到底跟我有多像,每個人都認為我是雲安在。”
穆康詠一邊擺弄手機,一邊懶懶地問:“都?還有誰?”
“鬼知道他是誰,見面就拿槍指着我,看起來也不是好人。”雲安在翻個白眼,“原以為大陸會很窮,沒想到窮倒是不窮,就是神經病太多了一些。”
陸玉祁挑眉:“你遇到了蕭懷庭?你們說了什麽?”一股危機感将他包圍,為什麽蕭懷庭那麽好命,之前得了她的感情,現在還能比他更早遇見她!
雲安在怼道:“說了什麽要告訴你嗎?你以為你是誰!你們一個個的,真的好煩人,讓開!”
穆康詠淡漠地說:“臺灣人吳清逸,我不認識她,她第一次見面能叫出我名字嗎?”
雲安在理直氣壯地說:“能啊!經常上娛樂頭條的穆家少爺,我為什麽不認識你?”
這次連陸玉祁都笑了:“經常上娛樂新聞的是穆康陽和穆康成,康詠低調,外界很少知道他,更幾乎沒有他的照片出現在網絡上。”
雲安在一噎:“別人不知道不代表我不知道,我可是吳家的嬌公主。”想掏自己的護照,卻不見了包包,“我的包包呢?”
穆康詠淺笑:“在我車上。”
“還給我!”
080兩個靈魂還是雙重人格
“雲安在,你要麽永遠不回來,讓大家以為你真的死了。你既然回來了,就不要想着假裝別人,沒有人會信的,就算你有吳清逸的護照,那又怎麽樣呢?吳清逸一年多前已經死了,你頂別人的名真的有意思嗎?”
雲安在跳起來:“你才死了呢!我在吳家住了多年,吳家人能不認識我?我的護照是經過海關檢驗的,難道有假?什麽傻逼小報說什麽你都信,還真是蠢!”
穆康詠看着雲安在的臉,意味深長地說:“本來不信的,現在信了。我不知道吳家為什麽認你,讓你用他們女兒的護照,但你不是她,不是就是不是。雲安在,吳清逸是吳家嬌養的女兒,性格天真善良教養很好,而你,張口罵人,閉口怼人,還認為這是你的個性。兩個人的模樣也許會相似,但是這脾氣,啧啧,你就是雲安在,不是吳清逸。”
雲安在撇嘴:“說得好像你很熟悉她一樣,你認識她嗎?”
“不認識,更不熟悉,她的性格也是道聽途說來的。”穆康詠笑得露出一口大白牙,“但如果你真是吳清逸,剛才說話就不會用‘她’,而是‘我’,不是嗎?”
雲安在一時語塞:“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你們這樣有意思嗎?”
穆康詠抱胸:“相比蕭懷庭陸玉祁這兩個情種,我這個半路的弟弟,對你無欲無求,只是希望你能活着而已,你跟我走,是最清淨的選擇,你不覺得嗎?”
雲安在想了想,往前走:“走吧!阿西吧,真是能煩死人!”
穆康詠帶着雲安在走了,陸玉祁慢慢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然後抱着被子傻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哈。”
“太好了,這真是太好了,老天有眼啊!”
雲安在,這是我們的緣分,我們一定要随緣啊。
穆康詠将雲安在以吳清逸的身份安排在自己的公司,又在寫字樓附近給她租了公寓,安排好衣食住行用,包括手機卡和網線以及路由器WiFi。
雲安在驚嘆:“哇!你好細心啊!”
穆康詠挑眉:“才發現嗎?”
雲安在眼裏閃過茫然:“好像以前也有這樣的場景,我記不清楚了。”
穆康詠微微眯眼:“記不清楚了?那我們之間你記得什麽?”
“你說話很難聽,脾氣不好,耐心很差。”雲安在如實說。
“那陸玉祁呢,對他你記得什麽?”
雲安在慢慢說:“總是做出深情的樣子,讓人很反胃,很無奈。而且,他也沒有多愛我,他更愛自己的家人。可是我好像喜歡過他,看到他就會有些傷心,不過,只有一點點而已。”
穆康詠沉吟着點點頭:“那穆康陽呢?”
雲安在皺着眉,說:“他總是護着他的妹妹們,總是罵我很難聽,還會逼我跪下,我讨厭他。”從她的表情,不難看出她是真的不喜歡穆康陽。
“媽媽呢?”
“她總是說我吃穆家的喝穆家的,就要任由穆家人欺負,說我欠穆家的,要還給他們。她不愛我,還說我其實不是她的孩子。”雲安在心裏有一個疙瘩,艱難地喘了一口氣,說,“這樣也好,無父無母的,清淨。”
“程千陌呢?”
雲安在茫然:“程千陌?他是誰?我怎麽不記得有這麽一個人?”
穆康詠垂眸:“那蕭懷庭呢?”
雲安在的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慘白慘白的,像是死屍一般:“他,他殺了我。”捂住心口,“我恨他,超過任何一個人。”
“你沒死,他沒殺你,他只是打傷了你。”穆康詠無情地說,“而且我認為你做的是對的,你不該為了一個傷害中國人的匪徒,将自己的心口對着正義的槍口。”
雲安在呆滞地看着穆康詠,聲音刻薄呆板:“不,你不懂,我已經死了。我真的已經死了,現在的我,只是将靈魂附在吳清逸身上而已,吳清逸是我妹妹,她很善良,将身體借給我用了,但這不代表她的身體是我的,也不能說我還活着。”
穆康詠眯眼:“什麽亂七八糟的,人哪有靈魂,你在胡說八道什麽!”
雲安在白了他一眼:“你懂什麽!我不跟你說了,讓吳清逸跟你說吧。”然後将身子往後一歪,就那樣睡了過去。
“姐姐!”穆康詠連忙扶住她,将她放在沙發上,不停地拍她臉,“雲安在!雲安在!”
吳清逸睜開眼睛,一臉無奈地說:“抱歉,我姐姐走了,讓我跟你說。”聲音明顯帶着臺灣腔,語氣溫柔,眼神清澈,這真不是雲安在!
穆康詠那麽大膽的人,也驚得起身後退:“這!這是怎麽回事!雲安在,你故意吓唬我是吧!你這演技,也別做文員了,直接去演戲好了。”
吳清逸無奈:“唉,我就知道一旦姐姐出來,在大陸就沒人認我是吳清逸了。我也不想出來,我想睡覺,可是姐姐她不想理你,讓我跟你說。”
穆康詠試探地坐下:“那你跟我說說,你們怎麽會突然就變身呢?”
吳清逸笑着說:“因為我們相處的很好啊!她出來我就不出來,她不願意出來我才出來,我們可以在心裏溝通,然後好好合作,這樣就好了。”
“兩個靈魂?”穆康詠寧願相信這是兩個人格,那麽問題來了,雲安在與吳清逸,到底哪個是主人格哪個是次人格,如果這病治好,消失的會是哪一個人格?
他有些緊張起來,不停地在房間踱步。
吳清逸輕聲說:“你看起來很焦急,怎麽了?”
穆康詠恢複平靜,說:“這身體,是雲安在的吧。”身體是雲安在的,主人格一定是雲安在,那麽雲安在就不會消失。
吳清逸搖頭:“不,身體是我的。你是不是覺得我跟雲安在長得很像,那是因為雲安在是我三胞胎二姐姐。”
然後巴拉巴拉解釋什麽是三胞胎二姐姐。
穆康詠将信将疑:“吳清逸和雲安在長得一模一樣?不可能啊,我記得我在網上看過你的照片,不是這模樣。”
081到底是誰的身體
吳清逸沒有絲毫心虛:“那照片是假的吧,你再找找看。”掏出自己的手機遞給穆康詠,“用我的手機,可以看臺灣的網頁。”
穆康詠接過手機,用Google搜索吳清逸,果真看到是與雲安在一模一樣的臉,但他細心地發現這些網頁都是近一年的,她以前的照片一張沒有。
穆康詠想起方才雲安在呆滞的樣子,不停地強調自己已經死了,像是被人洗腦了,還有她不記得許多事情,似乎被人強行修改了記憶——會不會,有人将吳清逸的記憶植入雲安在腦子裏,使得雲安在的記憶混亂消失了?
就算吳清逸說的是真的,雲安在與她是同胞姐妹,她們DNA相同,但是不同的生活環境,一定有明顯的不同可以供甄別,比如她們性格截然不同,口音和生活習氣不同,又比如,一個養尊處優,一個自力更生,她們的手也不同!
穆康詠将手機遞向吳清逸:“給你。”
吳清逸伸手,穆康詠握住她的手,撸了一下——手心幹燥,有明顯的繭子。
這手,應該是雲安在的。穆康詠又不由得狂喜起來,敷衍吳清逸道:“你說的對,你們真是同胞姐妹。”
“嗯嗯!”吳清逸似乎沒有覺察被人摸手的異常,依舊天真地笑着,“你叫我二姐姐姐姐,那麽我也是你姐姐,對吧?”
穆康詠點頭:“沒毛病。”
吳清逸又笑眯眯地說:“那,讓我在你公司上班吧!你姐姐懶,不願意幹活,而且,她不想被蕭懷庭認出來。你看,如果是我去工作,那麽一定不會露出破綻。”
穆康詠想了想,說:“好!那下班之後就讓她出來。”工作的事情無所謂,他要趁業餘時間帶雲安在多走走,最好能讓她多記起自己的記憶,這樣她作為主人格才有優勢。
吳清逸重重地點頭:“嗯嗯!一言為定!”在屋裏蹦蹦跳跳地說,“在臺北的時候,都是她上班我業餘時間出來呢。她工作能力很強的,不過她不喜歡工作。哎,康詠弟弟,我沒工作過,能力不足,你可要多見諒啊!”
穆康詠含笑:“好,沒問題。”
吳清逸打量着這屋子,笑道:“我有七個哥哥,大家都很寵我,二姐姐說沒有人寵她,沒有人管她的事情。不過我看你很疼她啊,你是弟弟,比她小哎,但你還是那麽辛苦地幫她安頓家,你簡直太好了。”
穆康詠不由得有些感慨:“你是個很好的女孩,善良,陽光,總看事情好的一方面。”而雲安在,她忘了很多事情,只記得大家對她的不好,所以她過得那麽辛苦,整日怨天尤人。人過得好不好,全看她自己怎麽過的了。雲安在,的确沒有吳清逸可愛。
他突然不舍得這樣可愛的人格消失了:“你們兩個靈魂能夠協商好,有計劃地出現,真是太好了。安在姐姐脾氣不好,性格強勢,你不要跟她一般計較,有事多商量。”
吳清逸搖搖頭:“不會啊,你想太多了,二姐姐人很好的,很寵着我。我也很愛我二姐姐,我們怎麽可能相處不好呢?對了,康詠弟弟,我什麽時候可以去見見蕭懷庭?他是姐姐以前的男朋友吧。”幼稚地将雙手的大拇指對在一起,“我想撮合他們複合。”
“你剛才還怕蕭懷庭會認出雲安在來,現在又想撮合他們,你到底是怎麽想的?”
吳清逸吐吐舌:“你真是太細心了。好吧,我承認,我是想去工作,我還沒有工作過呢,想體驗一下那感覺。但我想讓雲安在與蕭懷庭複合也是真的,我保證到時候我不會出來搗亂!”她虔誠地豎起手指,發誓。
穆康詠面色冷凝:“雲安在恨透了蕭懷庭,讓他們複合的事情你就不要想了。以後當着蕭懷庭的面,你就不要讓雲安在出現了,他偵查能力很強,一點區別都能看出來。對雲安在最好的事情,就是不要讓蕭懷庭來打擾她,讓她過清靜的生活。”
吳清逸不這麽認為:“不,她總是在想他,我知道的,我們心連在一起,你不知道,不要瞎指揮!”擺出大小姐的氣勢,說,“我不管,你給我安排一下,我要見見蕭懷庭。”
穆康詠也是有脾氣的,才不會讓她得逞,嘆息一聲:“你知道的,蕭懷庭是軍人,軍人有軍人的紀律和任務,不那麽自由,不是想去哪裏就去哪裏,也不是想什麽時候走就什麽時候走的。我是老百姓,他是軍官,我能安排他嗎?”
吳清逸想了想,說:“也有道理,随緣吧。”
第二日一大早,吳清逸細致地梳洗打扮,慢悠悠地畫眉染唇。
突然臉色一變,雲安在出來,一臉不耐煩地說:“上班要遲到了,今天第一天,你就要遲到嗎?”
吳清逸笑笑:“弟弟的公司,遲到是什麽事嗎?女人,一定要妝容精致地出現,這是對自己的尊重,也是對公司和工作的尊重。”
雲安在不耐煩:“得了吧你,守時是更重要的尊重,好不好?”
吳清逸無奈:“好吧,我不跟你吵架。你放心,你弟弟知道遲到的是我不是你,不會把賬記在你頭上的。”
雲安在說:“那活兒你幹不了的,文員枯燥無聊,你幹嘛還要去幹!”
吳清逸笑嘻嘻地說:“二姐姐,我知道你想去,不過,我也想嘗試一下那是什麽感覺,你就讓我玩玩兒嘛。”
雲安在翻個白眼:“我看你是想用這個身體到處晃悠吧,我告訴你,不準再出現在蕭懷庭面前。”
“知道啦,知道啦!”吳清逸調皮地吐吐舌,“你放心,我一定一定不會出現在他面前的,你以為蕭懷庭是誰,我想出現在他面前就能出現在他面前啊!”
雲安在氣哼哼地說:“算了,既然你那麽愛出來,那你自己什麽都幹完吧。我要去睡覺,就算世界末日來了也不要叫醒我。”
吳清逸無奈地說:“睡吧睡吧,多睡會兒。”#####驚不驚喜,嘻嘻
082吳清逸露餡
她出門下樓,就看到小區門口停着一輛紅色的法拉利,吳清逸多看了一眼,就見陸玉祁從車上下來,懷裏抱着一大捧藍色妖姬,笑容滿面地看着吳清逸:“在在!”
吳清逸後退一步:“二姐姐,出來!出來啊!陸玉祁來了,我要露陷了。”
然而雲安在就像不在一樣,沒有一點特征顯示出來。
吳清逸急的頭上直冒汗,陸玉祁已經來到她面前,将花遞給她:“慶祝你平安歸來,一起去吃個飯吧。”
“呵呵。”吳清逸幹笑着,遲疑着接過陸玉祁的花,努力用普通話說,“很漂亮啊。”
陸玉祁挑眉:“你在臺灣呆了多久?怎麽還學了一口臺灣腔。”
吳清逸幹笑:“也沒多久。那個,我還要上班,就不去吃飯了。”
“上班?”陸玉祁看看手表,“馬上十點了,哪家公司允許員工十點到啊。”
“弟弟的。”吳清逸小聲說,“我要走了。”
“弟弟?”陸玉祁轉念才明白,“你說康詠啊,難得,聽你叫他弟弟。他那兒就更不要緊了,我跟他說一聲,你明天再去。”
吳清逸堅定地說:“不行,我要工作,工作能讓我充實。”
陸玉祁無奈:“好吧!那我送你過去。”
吳清逸不再拒絕:“謝謝。”
陸玉祁拉開車門,紳士地送吳清逸上車:“在在,你這樣我真不習慣,像個淑女似的。”
吳清逸歪頭:“淑女不好嗎?”
陸玉祁笑道:“你還是做你自己就好。”關上車門。
那一瞬間,吳清逸的臉晦暗下來,這些人真奇怪,喜歡沒教養的女人,不喜歡淑女。
到了穆康詠公司樓下,陸玉祁為吳清逸開車門,她下車,沖陸玉祁笑笑:“謝謝,你真紳士。”
陸玉祁扶額:“在在,咱不能好好說話嗎?”
吳清逸突然想把真相告訴陸玉祁,于是,她就說了:“陸玉祁先生,你真的覺得我是雲安在嗎?雲安在怎麽可能那麽長時間不像她自己?”
陸玉祁微楞,然後笑得有些誇張:“在在,你別鬧!你不像你自己像誰?”
“我是吳清逸。”吳清逸有些生氣,“昨天你見的是雲安在,但現在這個人,是吳清逸。臺灣來的吳清逸。”
陸玉祁眯眼:“我聽不懂。上車吧,我們需要找個地方好好聊聊。”
他們去了一家西餐廳,吳清逸點了牛排和紅牛,慢慢品。
陸玉祁這下相信眼前的人不是雲安在了,雲安在演戲也演不出這感覺:“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吳清逸慢慢咽下口裏的食物,才說:“雖然一家跟蕭懷庭和穆康詠弟弟解釋過了,不過,我還是有耐心給你解釋一遍。”
陸玉祁聽後,也覺得難以置信:“雲安在呢?我想跟她說說話,能讓她出來嗎?”
吳清逸搖頭:“她不想出來,我也沒辦法,她不想面對以前這些人和事,是我非要帶她來的。”
陸玉祁嘆息:“不出來也就算了,的确是我們對不起她。還有,既然在在不想來,你也不要強求了,我們知道她還在就好,你帶她去新的地方開始吧。”
吳清逸不解:“你不是很愛她嗎?為什麽要我帶走她?我帶她走了,你連她的靈魂也感受不到了。”
陸玉祁悶了一口酒:“愛,不只是占有,我希望她過得好,哪怕只剩了靈魂,也希望她的靈魂過得很輕松。”
吳清逸沉默了一會兒,說:“你很好的人,也很愛她。我不明白,我看到的明明是你們大家都很愛她,為什麽她覺得大家都不喜歡她。”
陸玉祁說:“你不知道她經歷了什麽,當然不會理解她的想法,你們是兩個獨立的靈魂,不要想着影響她。”他話裏帶了警告的意味,“你管得有些寬了。”
吳清逸從來沒有被人說過重話,這會兒被說得一愣一愣的:“我——我沒有。”
“沒有最好。”陸玉祁突然覺得索然乏味,還是耐心地等吳清逸慢悠悠吃完飯,才帶她回去,再約的話卻沒有提起。
吳清逸有些沮喪,在臺灣無論是父母還是哥哥們,或者是其他接觸的男性,沒有不喜歡她的。為什麽大陸人那麽奇怪,寧可喜歡一個心理陰暗的人。
陸玉祁約了穆康詠,一杯接一杯地喝酒。
穆康詠等他喝了大半瓶,才将剩下的拿走:“行了,別再喝了。”
陸玉祁哀求道:“我還沒醉呢,讓我喝吧,喝醉就好了。”
穆康詠淡漠地飲了一杯酒,說:“這酒啊,半瓶澆愁,一瓶更愁,兩瓶要命。就這樣,你還要喝嗎?”
陸玉祁落下淚來:“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有多痛苦,得而複失,老天為什麽那麽殘忍!啊!”
穆康詠又飲一杯酒:“我理解,不就是吳清逸和雲安在兩個靈魂的事嗎?”
陸玉祁吃驚地看着穆康詠:“你知道?”
穆康詠淡淡地說:“她們本來就沒想瞞着,太明顯的區別,也瞞不住我們。但是,你真的相信兩個靈魂的鬼話嗎?”
陸玉祁沒有直接回答:“我相信人有靈魂。”
“那是因為你希望雲安在的靈魂還在。”穆康詠一針見血地說,“但是,我要告訴你的是,吳清逸說的不是真相,那身體是雲安在的,她從來沒死。”
就将手的細節說了。
陸玉祁深以為然:“這真是太好了,太好了。”在沙發上跳起來,像個少年。
穆康詠翻個白眼,瞧瞧,這點兒出息。
“但是,還有很多問題要處理。比如雲安在為什麽會分裂出來兩個人格,真正的吳清逸到底是怎樣的人,雲安在為什麽會有她的人格,這兩年裏,雲安在經歷了什麽。”
陸玉祁點點頭:“你說的對,那我們調查一下吳清逸吧。”
穆康詠攤手:“難處就在這裏,吳家在臺灣勢力非常大,政、商、黑無所不涉。我曾經在網上看過吳清逸車禍死亡的報道,但現在已經找不到一點兒信息了。他們封鎖了真正的消息,造出一個吳清逸車禍毀容又整容的新聞出來蒙騙世人。現在,所有人都信了,包括雲安在自己和吳清逸的人格。你在臺灣有勢力嗎?能不能查出一些內部消息?”
083陸玉祁與穆康詠的籌謀
陸玉祁沉吟地說:“不光我沒有,陸家在臺灣也沒什麽勢力,一家運營越來越糟糕的分公司而已。陸家的本家在香港,勢力也都在香港,想滲透到臺灣需要多年經營,一時半會兒起不到什麽作用。”
穆康詠眉頭緊鎖:“我擔心吳清逸的人格會取代雲安在,我不懂這方面的知識,但很不安。昨天,雲安在突然目光呆滞地重複自己已經死了,自己占據了別人的身體,我就覺得非常危險。”
陸玉祁心弦也是緊繃:“難道,是被人催眠了?”
“很有可能。”穆康詠說,“我認識一個美國精神病專家,他倒是願意帶着自己的團隊來中國發展,但我們總得給對方多提供一些消息。”
陸玉祁在屋裏不停地徘徊,想着該怎麽辦,半天,才狠狠心,說:“我們沒能耐,但有一個人,他一定可以。”
“誰?”
“蕭懷庭!”陸玉祁說。
穆康詠挑眉:“你就不擔心他會搶走雲安在?”
“這個擔心的前提,是雲安在能完完全全地回來。”陸玉祁苦笑,随即釋然,“如果經歷了這麽多,在在依舊選擇他,那麽,這就是他們前世的緣分,我何必強求呢。”
穆康詠的表情只能用奇特來形容:“你,是不是下一秒就要出家了?”
“這兩年,都是靠讀佛經過來的,慢慢的,也就真的看開了。”陸玉祁說,“随緣吧。”
“随緣?”穆康詠嗤笑,“你跟吳清逸好配。不過真正的吳清逸已經死了,吳清逸的人格也是雲安在的性格,你跟我姐也挺配的嘛,我要不要提前叫你姐夫?”
陸玉祁笑得有點兒齁甜,嘴上依舊說:“別取笑我了。”
“我看你很喜歡被我取笑。想要的東西,就去争取,緣分?那是用來安慰失敗者的,你暫時還用不着。”
“謝謝。”陸玉祁抱住穆康詠。
蕭懷庭毫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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