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障礙地接受了穆康詠陳述的事實,這是最好的事實——雲安在沒有死,他沒有殺她!
那一夜,他終于睡了一個安眠覺,夢裏,雲安在站在西湖邊沖他笑。
蕭懷庭一出手,就知道有沒有。吳家關于吳清逸的絕密檔案很快擺在陸玉祁與穆康詠的面前,桌子上擺了很多很多的照片和文件,三個人沉默地翻看文件,誰都不說話。
半天,穆康詠打破沉默:“她跟姐姐長得真像,只有細微處有差別。”
“血型那些東西也一樣,甚至連心髒都能配型成功。”陸玉祁驚嘆,“會不會,她們真是姐妹?”
蕭懷庭卻不想說話,他還是被資料上的內容傷到了。原來,當初雲安在雖然沒有立即死掉,也被黑天使帶到泰國治療,但她心脈傷了,心髒随時有可能衰竭。雲安在随時有可能死,除非換心。
黑天使想将自己的心換給雲安在,但她忠實的愛慕者安吉斯不同意,安吉斯用最好的藥為雲安在續命,雲安在還是進了幾次急救室,被下了幾次病危通知書。黑天使寫下換心遺書,去大街上尋死,希望能被車撞死,卻看到一個跟自己面孔相似的女人被撞,那個女人就是吳清逸。
黑天使救下吳清逸,送往醫院,可惜吳清逸受傷太重,多處骨折,肋骨入肺不說,還出現了腦死亡。腦死亡,人是救不活的。
吳家人悲痛欲絕,安吉斯大膽提出了換心匹配測試,建議吳家人讓自己女兒的心髒活下來。吳家父母不同意,不想放棄治療的微渺希望,吳家老大最清醒,他同意了,但提出的要求是要催眠雲安在的記憶,植入吳清逸的記憶,讓雲安在的身體帶着吳清逸的記憶活下去。
這項技術極不成熟,風險很大很大,但是對于兩個将死之人來說,讓她們組成一個人似乎才是最好的選擇。
黑天使同意了。
配型成功了。
雙方都簽下了字。
手術前所未有的成功,雲安在與吳清逸的合體活下來,但是,但是催眠并不成功,反而将雲安在搞得人格分裂了。
雲安在的意識還在,而且很強勢,将吳清逸的人格和記憶壓得無處可逃。于是,吳家不得不一次次對雲安在進行催眠,乃至讓她認為自己已經死了,只是占用別人身體的孤魂野鬼而已。
吳清逸的人格就這樣慢慢培養起來,有了原來吳清逸的性格特征。但是,最可怕的就是“但是”二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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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身體和腦子都是雲安在的,雲安在作為這軀殼的原住民,不是那麽容易就被人取代的,她對吳清逸的生活很感興趣,總是時不時地冒出來,還滿是好奇地在臺灣旅游。吳清逸只在雲安在不想幹的時候,才被允許出來。
多次洗腦不見成效,心灰意冷的吳家人發現雲安在讨厭自己原來的生活,才将雲安在送回故地。果然,雲安在一回故地,主人格就越來越不願意出現了。
原來,他還是殺了雲安在。如果不是命運這陰差陽錯的安排,雲安在可能已經喪命,客死他鄉。
命運啊,你将她送回來,是給我機會補償她嗎?
蕭懷庭說:“吳清逸在吳家非常受寵,她也不是能夠獨立的女孩,他家人不可能将她送到漢州就不管了。”
“贊同,吳家人可能就在暗處看着她呢。”穆康詠說。
陸玉祁沉吟:“敵暗我明,還真有點兒麻煩。”
蕭懷庭淡淡地說:“對我來說,在漢州沒有暗處。”
穆康詠挑眉:“霸氣呀!那就交給你了,把他們翻出來,24小時監控。”
“沒問題。”
陸玉祁忍不住笑了:“這吳家人就是太聰明了,結果聰明反被聰明誤。臺灣是他們的地盤,大陸,可容不得他們撒野。”
“是,是,你也夠霸氣。”穆康詠戲谑地說,“那麽,懷庭哥就負責找出來都是誰陪着吳清逸過來,一共來了幾個人;玉祁哥就負責将他們住在哪個酒店,跟什麽人接觸比較多找出來。”
兩人自然沒意見。
084對我來說漢州沒有暗處
他們其實一點兒都不狂妄,狠話說得其實也是大實話。對于蕭懷庭和陸玉祁來說,漢州沒有暗處,哪怕是老鼠窩,如果他們想,也能查清楚裏面有幾只老鼠,幾公幾母。
第二天一大早,就什麽都搞清楚了——吳清逸的大哥吳清華帶着三個保镖與保姆護送吳清逸過來,而她三哥吳清芳早已帶着醫生團隊到了漢州,甚至買好了一棟小別墅暫住。
“籌劃的還真是周全。”蕭懷庭輕叩桌子,“我們去會會他?”
“會會?”穆康詠不贊同,“去見他們,說什麽?說雖然你們最愛的妹妹把心給我姐姐了,但是你們最好認命吧,把我姐姐完完全全還給我們,把你們妹妹的記憶抹去。将心比心,不覺得很無恥嗎?”
都是痛失所愛的人,誰還不能理解那種撕心裂肺的痛!那種困獸猶鬥,只為她的影子得以留存的幻想,或許卑鄙,難道不可憐嗎?
“你想怎麽解決?”蕭懷庭問。
穆康詠說:“姐姐不喜歡你們,你們來了她不會出現,所以你們不要出現,讓我把她氣出來。”
“就,就這?”說了半天,對方只給這樣一個馊主意,難怪陸玉祁不能接受呢。
穆康詠翹起二郎腿:“你們有更好的解決方案嗎?”
蕭懷庭拍板:“好!就這麽定了,有什麽情況及時跟我說,我盡全力協助。”
“沒問題。”
工作比吳清逸想象到的還要無聊,一整個下午的事情,她都在看公司的簡介、員工簡歷和已經完成的項目,好不容易熬到下班,她關掉電腦就往外走。
“走吧!我們去玩玩。”穆康詠松松領結,“去西湖怎麽樣?這個點兒還能劃船。”
吳清逸笑道:“好啊!謝謝康詠弟弟。”
穆康詠冷漠:“你知道我邀請的不是你,雲安在,王八蛋,你出給出來。你這個慫包蛋,敢不敢出來!”
“王八蛋,慫包蛋,怎麽不加上鹹鴨蛋、松花蛋和茶葉蛋,剛好湊一盤。”雲安在跳出來,指着穆康詠的鼻子罵道。
穆康詠終于看到熟悉的表情,才覺得舒坦了一點,繼續怼道:“老實點,不然我把你丢到西湖裏喂魚。”
雲安在得意地說:“你想多了,我就算把西湖的魚吃光也不會被魚吃的。等等,話說你讓我給你公司打工,給我多少工資?”
“給你工資?你給我幹活了嗎?”
穆康詠在前面大步走,雲安在緊追慢追,嘴裏還叨叨個沒停:“我沒有,但是吳清逸幹了啊,我們在法律上來說,是同一個人,不是嗎?穆康詠,做人要講道理,給你打工要發工資的。”
雲安在不是一個貪財的女人,但是她的合法應得她一定要得到。穆康詠想起來自己這個姐姐有多獨立,計上心頭:“吳清逸沒有絲毫工作經驗,大小姐脾氣倒不小,什麽都不會,寫出來的東西邏輯混亂,語言不通暢,這樣的員工你讓我給她工資?你在逗我嗎?”
果然不出穆康詠所料,雲安在上鈎了:“啊?那我給你工作吧,我在臺灣幹過很多文案工作,一定能盡快适應的。”
穆康詠很不情願地說:“也不是不行,先試用吧,試用期工資三千。”
“行!”雲安在開心地跳起來。這些日子雖然什麽都不缺,但都不能令她開心,因為那些是屬于吳清逸的,現在,時隔兩年,她終于有了自己的勞動所得,哪能不開心啊!
穆康詠看着雲安在的背影,淺笑。
吳家別墅裏,吳清華對吳清芳說:“根據那邊傳來的消息,雲安在最不想見的是蕭懷庭,其次是陸玉祁,相比較而已,穆康詠是她最能接受的一個人。”
吳清芳皺眉:“雲安在意識的求生意志很強,如果讓她一直跟穆康詠在一起,只怕更會喚起她的記憶。不行,我們要想法子分開他們。”
“這是自然,但也不急于一時,我們在別人的地盤上,須得萬事謹慎。”
第二日,雲安在與吳清逸協商好,她去上班。穆康詠公司做的是影視投資,雲安在的工作就是審核衆多影視項目的策劃,然後做出可行性報告分析。
這聽起來很酷,但實施起來真的很枯燥很無聊,她看到的不是拍出來的電視劇,也不是寫好的劇本,甚至不是一個有趣的大綱,而是很多亂七八糟的的文案。雲安在要從成百上千個破破爛爛的文案裏,找到還算不錯的那個。
所有同類型的故事都是一個套路,看一個兩個覺得新奇,看三個四個覺得不耐煩,看十幾個之後就想罵娘了。
雲安在無疑是敬業的,每一個再糟糕的項目都認真寫了評估報告,哪裏不可行哪裏可行都做了注釋。
還有一個讓吳家兄弟安心的消息,就是穆康詠出差了,去南方影視城探班監工。其實他很忙,事業剛剛起步,什麽事情都要親力親為,今兒見導演,明兒約制片人,也沒有時間整日陪着雲安在。
吳清芳說:“看來這穆康詠也沒有多愛雲安在,你看她精神明顯不正常,穆康詠也沒有寸步不離的跟着她,甚至沒有安排人保護她。”
“不是所有的兄弟姐妹,都像我們關系那麽好。”吳清華含笑說,“不過這倒是一個機會。我們可以趁這個時間多了解一下雲安在的生平,我們将要面對的,都是有什麽。”
穆康詠為雲安在租下的房間裏,雲安在将高跟鞋甩在地上,伸個懶腰,喊道:“累死了,是誰發明了高跟鞋這種刑具。”
吳清逸嫌棄:“姐姐,女人怎麽能不穿高跟鞋呢!優雅的女人都要穿高跟鞋化淡妝,只有靠體力幹活賺錢的人才不穿這個。”
雲安在攤手:“我這一天到晚,坐的腰疼,走路走得腳痛,難道我不是靠體力吃飯的?”
吳清逸笑道:“哪能一樣!姐姐,你聽我一句勸,多注意一些生活細節,就能拔高自己的階層。”
085雲安在與吳清逸的區別
“階層?高低?”雲安在有些不高興,“我本來就是社會最底層啊,底層又怎麽樣呢!清潔阿姨、環衛工都是用自己的雙手勞動養活一家老小,他們可能活得不夠精致,但一點兒也不卑微。”
吳清逸委屈:“我沒有說他們卑微他們不好啊,可是人如果有機會,就要讓自己活得更好一些,這是對自己的尊重,不是嗎?”
雲安在依舊在犟:“我不那麽認為,一個人價值的實現,不是看吃多講究用多華貴,而是能夠幫助多少人,創造多大的價值。有那個時間精力,我不如多學點東西,這樣才能在這個急速發展的社會裏處于不敗之地。”
“你!我怎麽跟你說不通呢。”吳清逸又着急又委屈。
雲安在懶懶散散地說:“說不通就不要說了,反正我不跟你說了。我要去睡覺了,你那麽愛幹淨,就打掃房間吧。”
吳清逸被壓制了一天,才得以出來,将地上散亂的鞋子撿起來擱在鞋架上,又将衣服分類放好,打算明天送到幹洗店去。
收拾完這一切,吳清逸躺在床上,讓被雲安在透支的身體得以休息。又覺得無聊,打開手機找人聊天。
穆康詠不行,他不喜歡自己。陸玉祁也不行,他更排斥她。吳清逸裝模作樣地篩選了一圈,才心安理得地撥通蕭懷庭的電話。
“喂,您好。”那邊傳來有些機械的女音。
吳清逸抿嘴:“我是吳清逸,找蕭懷庭。”可惡,康詠弟弟給的竟然不是蕭懷庭的個人電話,她大晚上的打人家辦公電話,也是絕了。
“好的,稍等。”
秘書将電話遞給蕭懷庭:“一位叫吳清逸的女士找您。”
蕭懷庭挑眉,接過電話:“喂,我是蕭懷庭。”
吳清逸突然開始心跳加速,聲音愈發柔美:“嗯,我知道,我打電話找你呢。”
蕭懷庭一邊看文件,一邊問:“有什麽事嗎?”
“沒,沒有。”吳清逸懊惱沒有想好借口再打。
蕭懷庭聲音溫和:“清逸啊,你有什麽事情盡管開口,不要心理上有什麽負擔,我能幫的都盡量幫你,沒問題的。”
吳清逸扭捏了一會兒,說:“也沒什麽,就是有些無聊,自己一個人在家,出去也沒有熟悉的人。在大陸,我只認識你。”
你怎麽就沒想過穆康詠和陸玉祁認識,他們還把一切都跟我說了呢。吳清逸一句話,敗幹淨了初相遇時給人留下的好印象。
蕭懷庭放下筆:“這個沒關系,我陪你聊天就好。如果你不嫌棄,我也可以帶你在漢州走走瞧瞧。”
“真的?那太好了。”吳清逸報上自己家的地址,“那你來接我吧。”
“好。待會見。”
“待會見。”
蕭懷庭收拾東西離開,驚得秘書女漢子普通話都不見了,開口一股東北大碴子味:“不是,老大您不加班了啊!”
蕭懷庭高冷地說:“嗯,忙些個人事情。”
然後,整個辦公樓的人都知道蕭懷庭在忙自己個人事情了。
吳清逸卸了妝,又重新裝扮,蕭懷庭二十分鐘就到了,可偏偏在樓下等她就等了半個多小時。
蕭懷庭不停地看表,好後悔沒有帶點兒不太要緊的公文出來看。
終于,吳清逸大小姐千呼萬喚始出來,妝容精致固然賞心悅目,但也改變不了惜時如金的蕭懷庭對此的厭煩。
吳清逸拉開車門,坐在副駕駛上,淺笑:“抱歉,讓你久等了。”
蕭懷庭沒有按套路說沒關系或者等美女心甘情願之類的話,而是說:“嗯,下次別這樣了。”
吳清逸:……大陸的男人都這麽不解風情嗎?
蕭懷庭發動引擎,說:“抱歉,我說話可能比較直接。軍隊裏接觸的都是軍人,直來直往習慣了。”
吳清逸笑笑:“沒有,我也喜歡直來直往,”花癡地看着蕭懷庭的臉,“我覺得你這樣很man。”
蕭懷庭被她看得有點兒發毛,他不喜歡被雲安在之外的女人糾纏,不過,這個女人也不能說是雲安在之外的,她只是雲安在的一個人格,将來她的人格消失,雲安在一定會更愛自己吧。
這麽想着,蕭懷庭對吳清逸也沒有那麽排斥了:“我們去西湖玩吧。”
“不要,我去過西湖好幾次了,西湖就是一個大池塘,沒什麽好玩的。”吳清逸嬌嗔地說,“我想去商場,來漢州這麽久,還沒逛過商場呢。”
“好吧!我們去銀泰。”
吳清逸大小姐買起東西來也是不眨眼睛,Dior、香奈兒不帶眨眼的,可憐蕭懷庭不是商人,吃的是死工資,吳清逸刷幾下卡,他這幾年的積蓄就去掉一大半。
蕭懷庭無奈:“雲安在,你怎麽不出來呢,你男人的錢要被別的女人花光了。”
“什麽?”吳清逸專注于挑東西,沒有仔細聽。
蕭懷庭攤手:“沒什麽,我剛剛想起雲安在來了。”
吳清逸有些不高興:“原來是想我姐姐了啊,我也想她。懷庭哥,姐姐是個怎樣的女人啊?”
蕭懷庭慢慢地說:“不完美,但是很吸引人。很難讓人一見鐘情,但一旦鐘情,更難自拔。”
吳清逸垂眸:“你很愛她嗎?”
“當然。”
吳清逸有些失神:“那,你為什麽要那麽做呢?你那麽做,她會恨你一輩子的。”
蕭懷庭心裏沉甸甸的:“不光她會恨我一輩子,我自己也會恨自己一輩子。”
吳清逸突然放下所有的東西,朝樓梯間走去。
蕭懷庭覺得怪異,忙追。
吳清逸回頭,狠狠地說了一句:“你別追!”聲音與之前不同,明顯帶着江南口音。
蕭懷庭心中驚喜,原來是雲安在要出來了!裝作去拿東西:“好吧,我不追。”
黑暗的樓梯間裏,一個人的對話有些詭異——
“吳清逸,你又跑到蕭懷庭面前去做什麽!”雲安在狠狠地訓斥。
吳清逸委屈:“姐姐,你不喜歡他,可是我喜歡他啊!我不見他,心裏難受。姐姐,既然你不喜歡他,不如讓我喜歡他吧。”
086吳清逸愛上蕭懷庭了
雲安在生氣地說:“你喜歡他,你愛他那是你的事情,但你為什麽要污蔑我!我說過我恨他嗎?還恨一輩子!你在胡說八道什麽!”
吳清逸覺得雲安在腦子有病:“姐姐!他殺了你,你為什麽不恨他!”
雲安在氣得吼起來:“不恨就是不恨,我死那是我該死,用你管!我警告你,不許胡言亂語。”
吳清逸不能理解:“不恨他你為什麽不去找他,他還很愛你,你們還可以在一起。”
雲安在餘怒未消:“不恨也不愛,有問題嗎?吳清逸,你白瞎了那麽好的家庭環境,怎麽就沒好好學習一下,養成一個聰明有邏輯的腦袋。不恨了就一定要愛嗎?我就偏偏不愛不恨,有毛病嗎?”
裏面沒了聲音,蕭懷庭站在樓梯門外面,臉上一陣冰涼,一抹,是淚水。
不恨不愛!蕭懷庭明白,他又成了雲安在拼命想逃離的過去,大概再也回不去了。當初,怎麽就那麽混蛋呢。
裏面的女人從黑暗裏走出來,看到蕭懷庭吓了一跳:“偷聽人牆角,很光榮嗎?”
是雲安在!
蕭懷庭難抑臉上的狂喜:“在在!”
“我不想理你。”雲安在大步往前走。
蕭懷庭嘴角帶着笑意,追上去:“在在!你想要什麽,我們去買。”
雲安在看了一眼蕭懷庭手裏的提袋,郁悶地說:“這些,我每個要十份。”
蕭懷庭坦然:“買不起。”
雲安在抱胸:“那你能買起什麽?說吧!”
“我,我們要不要去買衣服?那邊有飛鳥和新酒——”蕭懷庭記得那是雲安在最愛的品牌。
雲安在瞪了他一眼:“給吳清逸就是Dior香奈兒,給我就是飛鳥和新酒,我就那麽不值錢嗎?”
“不是,”蕭懷庭覺得自己百口莫辯,“我這麽說是因為我了解你,你寧願穿大衆品牌,也願意省下錢給貧困學子改善生活,你不是會用金錢來衡量自己愛情的人。”
雲安在對這個答案還算滿意,指着蕭懷庭手裏的東西說:“把這些統統退貨,敗家娘們!不花自己的錢不知道心疼。”
蕭懷庭莞爾,雲安在啊,你這麽心疼是因為她花了你的錢嗎?
“別退了,你留着玩吧,你沒有這麽精致的玩具呢。”
雲安在脾氣不是一般大,不容置疑地說:“我說!退貨!”
蕭懷庭立刻沒脾氣:“好吧,我這就去。”
“不要退,懷庭哥。”吳清逸好不容易擠出來,可憐兮兮地對蕭懷庭說。
蕭懷庭為難:“這,我該聽誰的。”
雲安在強勢出頭:“你自己說,聽誰的。”
蕭懷庭秒慫:“聽你的。”
乖乖退了所有的東西,買了一些平價的東西回去。
車上,吳清逸踢踢那些包裹:“姐姐真是的,就愛這些價格低廉的東西。”
雲安在翻個白眼:“那是物美價廉,你不懂。”
吳清逸噘嘴:“姐姐你欺負我,你把我買的東西全退了。”
雲安在氣死人不償命:“你可以把我的也全退了。”
吳清逸被氣哭了:“懷庭哥,你看她。”
可惜她楚楚可憐的武器在蕭懷庭這裏沒用,蕭懷庭非常聰明地選擇了政治正确的答案,為日後鋪路:“清逸啊,在在的提議很好,很公平。”
吳清逸被氣得不想哭了:“姐姐,既然你不愛懷庭哥了,那把他讓給我吧。”
蕭懷庭心裏很不舒服,這個吳清逸哪壺不開提哪壺,真不是故意的嗎?吳清逸,遠遠不像她剛開始表現的那樣無害單純,一個次人格而已,竟然有那麽深的心機,真是可怕。
雲安在煩躁:“他一個大活人,用我讓嗎?選不選你是他的自由。”
吳清逸嬌媚地笑着看着蕭懷庭:“懷庭哥,你選誰?”
這是一道送命題。選吳清逸,這輩子跟雲安在就沒希望了;選雲安在,會不會把她吓得再也不會出來了。
雲安在也問:“蕭懷庭,你選誰,快說啊!”
蕭懷庭苦笑:“我真有兩個選擇嗎?在在,你讓我選嗎?”
雲安在覺得無聊:“懶得理你們這群癡男怨女,自己一個活不是很潇灑,為什麽要兩個人一塊痛苦。去睡了。”
換作吳清逸出來,吳清逸苦笑:“蕭懷庭,你不用回答了,我知道你選她。”
這一次鬧劇一般的選擇題,激化了雲安在與吳清逸之間的矛盾。
雲安在是個強勢又霸道的性格,蕭懷庭她可以不要,但不能允許誰當着自己的面勾引他,吳清逸也不例外。
吳清逸呢,也不是單純無害的小兔子,她的人格有自己的性格和心思,雲安在不愛她了,開始阻擋她的路了,她就開始考慮壓制她了。
大哥哥說過,如果姐姐的靈魂欺負她,就去找他,他那裏有最厲害的法師,能夠壓制雲安在。
第二天下班後,雲安在精疲力竭睡去,吳清逸委委屈屈地去了吳家別墅。
而此時,蕭懷庭、陸玉祁和穆康詠坐在監控室裏,看着屏幕上的亮點移動。
穆康詠問:“她有沒有跟你們說去哪裏?”
“沒有。”
“沒有。”
陸玉祁自問:“她這是要去哪裏?”
蕭懷庭則問了另一個問題:“你們覺得,吳清逸的人格有什麽特點?”
穆康詠想了想,說:“沒主見,腦子一片混亂,物質,嬌氣,白蓮花。”在他眼裏,吳清逸沒什麽好處。
陸玉祁說話沒那麽毒:“吳清逸,是一個被寵過的小女孩,習慣了只要撒嬌委屈就有人為她準備好一切的生活,她不用靠自己,也就不那麽成熟獨立。”
“說白了,就是不獨立,沒主見,是吧。”蕭懷庭說,“這樣一個沒主見的人格,不告訴我們去哪裏就出去了,她會去哪裏呢?”
蕭懷庭自問自答:“她去找她的哥哥們了,相比我們這幾個剛認識的人,她更依賴她哥哥。”
穆康詠一拍桌子站起來:“那你還等什麽,不趕緊讓人去查水表,還等着他們再給雲安在催眠啊!”
087絕無僅有的蕭氏霸氣
蕭懷庭起身:“讓人去查水表,那是生怕別人不知道這些事啊!走吧,我們三個去。”
陸玉祁有些不放心:“我們這樣,違法吧。”
穆康詠戲谑地說:“這裏是漢州,我們走到哪裏,哪裏就是光明。”
“啊?這對懷庭會不會不好?”
蕭懷庭淡淡地說:“行了,別鬧。我們只是見見吳清逸的家人而已。”
吳清逸打車到了吳家別墅,吳家兩個哥哥聽到聲音已經出來了,她才下車,就撲到吳清華懷裏大哭:“哥哥,哥哥,嗚嗚。”
“怎麽了?”吳清華心疼地拍拍她的背,他比小妹妹大了一輩人,妹妹就像女兒一樣養大,自然嬌寵無極限,“受了什麽委屈跟哥哥說,哥哥幫你。”
吳清逸嗚咽着說:“他們都不喜歡我,對我冷暴力,雲安在也欺負我,她搶我身體不讓我說話,也不讓我做想做的工作,甚至我買的東西她都給我退回去了。”
那邊,吳清芳已經結好賬,送出租車離開了:“好了,我們進去說。”
吳清華面色冷凝:“讓他準備好,待會兒做法。”
這是他們之間的暗語,吳清芳點頭:“時刻準備着呢,清逸準是餓了,先吃飯再說。”
雲安在擠出來,用臺灣腔說了一句:“哥哥,我去洗手間。”蹦蹦跳跳地跑向一樓洗手間。
吳清逸說到底只是雲安在的一個次人格而已,她的一些特征本來就是雲安在所有的,雲安在模仿她還是很容易的。
吳清華與吳清芳沒有發現異常,都縱容寵溺地笑了,說着自己才懂的話:“就沒有什麽辦法清空雲安在的記憶嗎?”
這句話,吳清華問了很多遍了。
吳清芳的答案也總是那樣的:“人腦不是電腦硬盤,想删除哪裏删除哪裏。清逸的性格,其實是依附雲安在的性格存在的,如果徹底清除雲安在的,只怕清逸的性格也會消失。那麽,這個軀體就失憶了,我們不确定還能培養出來清逸的人格。”
就知道是這個答案,吳清華沒有說話,沉沉地嘆口氣。
“這樣也好,我們只要定期催眠雲安在的人格就好。”
再說雲安在,她跑到廁所裏,将衛生間門反鎖,掏出手機撥通穆康詠的電話。
“喂?吳清逸?”穆康詠放了免提。
“穆康詠,我是雲安在,”雲安在急急地說,“吳家的心理醫生又要催眠我,你們快來救我,我把定位發你微信上了。”
陸玉祁笑了:“這是雲安在的習慣。”
蕭懷庭開口問:“你知道他是要催眠你?”
雲安在急了:“知道啊!我又不傻,你們快點過來,不然我又要迷糊很長時間,暈暈乎乎的難受死了。”
“別急,我們在去的路上,快到了。”陸玉祁說。
“安心,稍安勿躁。”
雲安在挂掉電話,删除了通話記錄,心裏非常不安,在廁所裏不停地轉悠。
吳清逸擠出來:“姐姐,到我家了,你就讓我出來嘛。”
雲安在冷漠:“你回家是幹嘛的?吃飯陪你哥哥聊天?還是壓制我?”
吳清逸委屈:“姐姐,你占了我的身體,還怪我壓制你?這身體是我的,你就不能多讓讓我。”
雲安在堅定地說:“不,這身體是我的,我有感覺,它是我的。”
吳清逸跺腳:“你怎麽那麽不講理啊!你死了,你已經死了,你占了我的身體還說它是你的。”上前去開門。
雲安在擠出來,又将門關上。
吳清逸氣憤:“你幹嘛!在衛生間裏憋着很好聞嗎?”掏手機想打電話。
雲安在擠出來将手機狠狠地摔在地上:“閉嘴!”
裏面的動靜驚動了外面的人,吳家人對雲安在與吳清逸的互換已經習慣了,立馬聯想到發生了什麽事。
保镖一腳将門踹開,雲安在正狀若瘋癫地亂轉圈,見到來人,立刻隐去,吳清逸沒來得及出來,這具身體軟軟地倒下去。
吳清華沖進來,扶住她:“快叫醫生。”
雲安在被綁在治療床上,昏睡着。醫生打開治療鈴,一陣尖銳的聲音傳來,雲安在被吵醒:“煩死了!關掉!”
醫生微微一笑:“雲小姐,不要害怕,我們聊聊。”
雲安在罵道:“鬼才要跟你聊天,你又想催眠我,我又不是不知道。你這樣就不怕喪良心嗎?幫着別人搶我的身體。”
醫生說:“這不是你的身體,你已經死了。”
雲安在嗤笑:“鬼都不會信呢。我對我自己身體哪裏有傷疤哪裏有痣都一清二楚。”
“你的心死了,換上了吳清逸的,你的身體難道不是她的?”
雲安在微楞:“還有這事?”
醫生慢慢地說:“你可以感受一下,心髒是不是你的?”
雲安在也有意在感受,醫生就在這個時候搖了銀鈴,雲安在努力掙紮不要睡去,還是抵擋不住睡意。
“太卑鄙了,想方設法地騙我。”雲安在罵道,“你這個吳家的走狗,不得好死。”
吳清華與吳清芳待在治療室外,焦急地等待着,面色凝重。
就在這時,一輛紅旗越野車飛進豪宅,直接撞開門進了庭院裏。
“什麽人?”停在外面的保镖過來圍住車。
蕭懷庭下車,一手掏出軍官證,一手掏出槍。大陸禁槍,保镖們束手無策。
由蕭懷庭以槍開路,穆康詠與陸玉祁雄赳赳氣昂昂地殺到治療室。
吳清華聽到聲音,不滿地呵斥:“怎麽回事?吵吵鬧鬧的!”
蕭懷庭将槍頂在他腦袋上:“拘禁大陸居民,侵犯人身自由,你膽子不小啊!”
吳清華立刻明白過來了,不緊不慢地說:“您想必就是蕭懷庭先生?蕭先生,有什麽話好好說。”
穆康詠抱胸:“不要說裏面是你妹妹,你妹妹到底是不是眼前那個女人,你自己心裏有數。如果有疑問,我們可以進行DNA檢測,我這裏有雲安在的血樣。”
陸玉祁點點頭:“雲安在是有一個雙胞胎姐姐,我們為她們做過基因檢測,但即便是同卵雙胞胎,DNA也不會完全相同。”
蕭懷庭給槍上膛:“我的槍,打過雲安在的心口,我的心有多狠你可以試試。”
吳清芳打開房門:“進去吧,你要找的人在裏面。”
088三少解救雲安在
穆康詠飛奔進去,一腳踹開醫生,往雲安在臉上扇了兩耳光:“蠢女人,笨女人,快醒過來。”
陸玉祁則忙着給雲安在解開鎖扣:“雲安在,雲安在!”
雲安在睜開眼睛:“哪個混蛋王八蛋打我!想死啊!”
穆康詠把她提溜起來:“開口脾氣就那麽大,你也不瞧瞧你自己幾斤幾兩,能弄死誰啊!”
雲安在推開穆康詠:“怎麽哪哪都能看到你。”環顧四周,“這是哪裏?”
陸玉祁扶着雲安在:“在在,我們走吧。”
穆康詠攔住雲安在,指指那邊的心理醫生:“現在還沒弄明白嗎?”
雲安在上前,啪啪給了那醫生兩耳光:“走狗!這是一點利息。”
醫生捂着臉,懼怕蕭懷庭的槍口不敢說話。
陸玉祁嘆息:“好了,在在你這暴脾氣,手不疼嗎?”
雲安在郁悶:“如果你,三天兩頭被催眠得迷迷糊糊的,被一幫子人嫌棄來嫌棄去,能沒脾氣?”
穆康詠戲谑:“要不要再多打幾下,懷庭手裏有槍。”
蕭懷庭收了搶:“好了,辦正事!你們兩個,帶她去車上,我跟他們談談。”
吳清華彬彬有禮地說:“先生,請。”
雲安在被陸玉祁和穆康詠架走,還扭着頭怼道:“蕭懷庭,你可長點心,不要跟他們多說話。他們看起來彬彬有禮,其實一肚子壞水。你想想,你一個軍人,跟臺灣人說那麽多真的好嗎?”
穆康詠放開雲安在,走回去:“懷庭哥,你看着姐姐,我跟他們聊。”
蕭懷庭想了想:“也好。”
“你們是吳清逸的哥哥,我是雲安在的弟弟,有些話,我們說開吧。”
真到了談判桌上,穆康詠卻不知道說什麽了,他不太會談判,甚至不會好好說話。
吳清華給穆康詠沏茶:“小穆先生,請。”
茶過三杯之後,穆康詠還是沒有說話。
吳清芳說:“小穆先生,方才您說想跟我們聊聊。”
穆康詠起身:“又沒話說了,多謝招待,我先走了。”
他離開,留下一室沉默。
直到外面的汽車離開,吳清華才開口說話:“我們做了一個絕對錯的決定,不該讓清逸到大陸來的,現在已經無法挽回了。”
吳清芳搖頭:“不,最錯的決定是讓她去了泰國。自從她被車撞,一切就毀掉了,之後我們的努力掙紮,其實都是徒勞的。”
“怎麽會徒勞!清逸還活着,會對我們撒嬌,會叫我們哥哥,只要消除了雲安在的人格,清逸就會回來。”
“我不明白,你們為什麽就不能接受事實呢?她是不是清逸,你不清楚嗎?我們那麽費力制造一個替代品,真的有意義嗎?對清逸真的公平嗎?”吳清芳言辭之間,滿是疲憊。
“所以,”吳清華問,“這是你一直反對我們,但還是主動來大陸的原因嗎?讓我們清醒過來。就像現在,他們來了,理直氣壯地帶走她,我們沒有一點辦法。”
吳清芳不否認:“是,沒錯。大哥,我們可以渾渾噩噩一年兩年,真的能渾渾噩噩一輩子嗎?”
吳清華臉上漸漸沒了血色:“清芳,我——”可能活不下去了。
吳清芳緩和了語氣:“但我們也不是徒勞,至少清逸的心活下來了,清逸的一部分性格也落在了雲安在身上,而且,雲安在跟清逸長得那麽像,我們就當清逸還有一半性命吧。”
“你到底想表達什麽?”
“雲安在現在是雲安在和吳清逸的合體,我們将雲安在還給他們,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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