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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笑鬧着說:“大哥,救命啊,他們都在逼婚。”
然後話筒裏傳來了沉穩威嚴的聲音:“是該結婚了。”
蕭懷仁吓得從座位上站起來,又坐下:“爸!”
雲安在幾個也老老實實地打招呼。
“爸。”
“爸。”
“叔叔。”
蕭立國突然上線,群聊裏帶着尴尬的氛圍,一度沉默了半分鐘。
破除尴尬,還得靠豆豆出馬。
雲安在将鏡頭對準小糖豆,輕聲教她:“教爺爺。”
小糖豆對爺爺沒有概念,對着鏡頭就興奮,扯着嗓子叫起來:“豆豆乖,最乖。”
雲安在扶額,這臭丫頭都不會刷好感啊!
看見小糖豆,蕭立國也忘了對蕭懷仁逼婚,他素來威嚴,不會出言逗孩子,只是看。
248不聾不啞不做家翁
他不說話,雲安在也不敢亂說話,穆康詠和蕭懷仁也都閉嘴了,只有蕭懷祖為了打破尴尬,努力地沒話找話,最好的話題還是小糖豆,變着法地誇小糖豆:“我們小糖豆真漂亮,真活潑,真乖。”
穆康詠将手機拿到一邊,對蕭懷祖說:“不好好學習,你連誇人都不會。說個冰雪聰明,聰明伶俐也顯得你有學問,那麽多臺詞都還給編劇導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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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懷祖委屈:“最近是誰老是嫌臺詞不夠土,四個字的詞都不準用。”
穆康詠不在蕭懷祖這邊争輸贏:“是我錯了,還是你敬業,夠入戲。”
蕭懷祖得意極了。
視頻群聊只是一個小小的插曲,因為蕭立國的加入而值得讨論。
挂斷視頻,雲安在還心有餘悸:“豆豆爸爸,你說豆豆爺爺以前是不是都在窺屏。”
蕭懷庭覺得不可能:“不會,他很忙的,一天到晚接不完的電話,哪有時間窺屏。”
雲安在信服地點點頭:“可能他今天過周末,剛好看到我們在群聊,就聊了幾句。”
“周末?”蕭懷庭輕笑,“他好多年沒過過周末了,節假日也沒有。”
“也是,畢竟位高權重,沒時間休息。”
蕭懷庭說:“你沒注意到懷仁也是在辦公室嗎?縣級以上,有可能科級以上,就沒有周末了。所以我很慶幸爸幫我來到這裏,我能有時間陪陪你和豆豆,我真希望這樣過一輩子。”
雲安在說:“豆豆爺爺很明智,是我這種人理解不透的大智慧。”
此事便揭過了,日子在小糖豆愈發調皮搗蛋下,過得飛快。
轉眼到了冬天,歷山的雪比鳳凰來得更早也更大,才不過農歷十月份,就下起了整夜的雪。第二天門都推不開了,而雪還在繼續下着。
小糖豆非常活潑好動,衣服穿太厚她覺得束縛,嗷嗷叫着不肯多穿。
雲安在無奈,只得把屋裏打開空調,又燒了熱油汀。屋裏非常幹,她又備了加濕器。
屋裏算是舒服了,可小糖豆不願意在屋裏呆,指着窗外的雪,咋咋呼呼地要出去。
雲安在不讓,她就撇着嘴哭,是真哭,眼眶都紅了,眼淚啪啪往下落。
蕭懷庭心疼極了:“要不,抱她出去看看吧,看一眼就回來。”
雲安在說:“不行,歷山連鏟雪車都沒有,下大雪路上不能走,如果她發燒我們怎麽帶她去看病!”
“啊——哇——”小糖豆扯着嗓子哭。
雲安在打開《小豬佩奇》,小糖豆暫時被吸引了注意力,過了一會兒,又哭鬧起來。
蕭懷庭抱着她在幾間卧室裏串,舉高高騎大馬完了一遍,都沒見她笑顏,幫着女兒像老婆請示:“在在,她一直哭,別哭病了。”
雲安在惱火,接過小糖豆,黑着臉兇她:“真沒見過這麽磨人的小孩,丢到外面喂夜貓子吧。”
小糖豆似乎吓到了,怔怔地看着雲安在,然後皺着眉,撇撇嘴,“哇”的一聲哭起來,邊哭邊探着身子要蕭懷庭抱。
蕭懷庭心疼極了,抱過小糖豆哄:“豆豆不哭,不哭了啊。媽媽壞,兇我們豆豆。”向雲安在,“你兇她幹嘛!小孩子向往外面不是很正常嗎?”
雲安在也委屈了:“所以你就兇我?”
“我沒有,我只是想跟你說說小孩子的興趣。”
“還說沒有!你不想想你剛才什麽态度,你是不是對我不耐煩了?”
蕭懷庭:……他們不是在讨論教育孩子的問題嗎?怎麽這都能吵起來。
恰在這時,外面傳來了敲門聲。
蕭懷庭說:“我去看看。”
雲安在說:“你把豆豆放下,外面冷。”
蕭懷庭拿了個大抱被将小糖豆裹住,抱着她走出去。小糖豆立刻就不哭了,還啊啊呀呀地笑起來。
雲安在氣得直跺腳:“蕭懷庭,你還想不想過了。”
這話清晰地傳到大門口,來人聽了搖搖頭。
蕭懷庭也覺得有些尴尬,雲安在聲音太大了,自己在家裏吵架也就算了,這讓外人聽到像什麽樣子,打開大門,看到來人驚呆了,甚至忘了說話。
來人卻沒有理他,而是看着他懷裏的小豆豆:“拾遺?”
蕭懷庭對小糖豆說:“豆豆,叫爺爺。”
小糖豆終于能出來放風,心情大好,也很聽話:“爺爺。”從抱被裏伸出小腦袋,歪着頭,眨着烏溜溜的大眼睛打量着這個陌生的老人。
蕭立國因公出行時難免一身戎裝,前呼後擁的,這次卻非常低調,穿着一件深藍的長款毛呢大衣,看起來就像是個普通的體面中老年人。身後也只帶了一個司機,開的還是他專屬的紅旗座駕。
蕭立國不像其他人那樣伸手要抱孩子,只是多看了許多眼,幾乎一直在打量小孫女。
蕭懷庭引着爸爸往客廳走,小糖豆就從抱被裏探出腦袋看爺爺。
爺孫兩個,你看我,我看你,倒也有趣。
過了一會兒,小糖豆沖着蕭立國叫:“啊——呀呀!”
蕭立國難得浮起欣慰的笑意,但是對小糖豆來說,這樣的反應太小了,她很不滿,扯着嗓子嗷嗷叫。
蕭懷庭受不了魔音穿耳,歪歪頭,拍拍女兒的小屁股:“別鬧。”向蕭立國,“這孩子愛咋呼,特別鬧。”
蕭立國:“嗯。”
好尴尬!難道不應該像其他老人那樣,護着孫輩,教訓蕭懷庭說“你小的時候比她還磨人”嗎?
很快到了堂屋,蕭懷庭推開門,請蕭立國進去。怕雲安在再犯傻,故意大聲說:“爸爸,您快進去暖和一下。”
雲安在百年修行,蕭懷庭千年修行,蕭立國則萬年修行。
蕭立國有什麽看不穿的呢,不過小兩口之間的夫妻生活小細節,他是不會幹涉的。不聾不啞,不做家翁,這是臨行前老同事給他的建議。
“爸爸?”雲安在有些懵逼,以為是穆鹹集來了,轉念想起蕭懷庭叫穆鹹集叔叔的,那麽他叫爸爸的,是——
249小糖豆的魅力
雲安在吓得一個機靈,站得筆直,身上的肌肉都繃緊了。
蕭立國來了!
媽媽咪呀,他會不會說很難聽的話?會不會看不慣她?
啊!上天吶,她該怎麽招待他,她家的茶三百塊一盒,蕭立國平時喝的好像是三千多一盒的。
她也不會沏茶,水溫多少,洗幾次茶也不确定。
會不會來一大堆人,都是跟班。
要死了。
就在雲安在糾結間,蕭立國走進屋內。
雲安在一看到他的人影,忙低頭,吱吱嗚嗚地叫了一聲:“爸爸。”
蕭立國點頭:“嗯。”
雲安在拿走沙發上的布娃娃:“爸,您坐,我給您倒茶。”
蕭立國說:“喝熱水就行。”
雲安在有些不知道怎麽辦,到底是實在地倒熱水,還是沏茶。轉過身去對蕭懷庭擠眼,求他出主意。
恰在這時,小糖豆又鬧起來:“啊啊——”探着身子要往外面去。
蕭懷庭說:“在在,你抱豆豆去外面吧,她想出去玩。”
雲安在想逃開公公的視線,也不舍得孩子挨凍:“不行,外面太冷了。”
“可她哭鬧。”
“凍感冒了怎麽辦。”
兩人竟然又因為這個問題争論起來,其實他們都不想争論,雲安在甚至急得後背都冒汗了。
蕭立國說:“孩子哭鬧,拿點別的吸引注意力就行。外面太冷了,不要讓孩子出去。”他還挺想抱抱小孫女呢。這兩個孩子太不懂事,都不知道把孩子遞給他抱抱。他做慣了上位者,習慣了別人不用說就做好,抱孫女這樣的一點小事還要他開口,真是太不像話了。
蕭懷庭将小糖豆交給雲安在,自己給爸爸倒水。
蕭立國一直在看小糖豆,雲安在也在射程範圍內,如坐針氈,裝模作樣地哄孩子,連聲音都有些奇怪了。
最後,還是司機看不下去了,說:“少夫人,可以讓我抱抱小小姐嗎?”
雲安在将小糖豆遞給司機:“叫她豆豆就好。”
司機抱着小糖豆裝模作樣地哄了兩下,小糖豆卻鬧起來,嗷嗷叫着要下地。司機只得放下她。
小糖豆努力邁着小短腿,朝一直坐在沙發上不動的人走去。本寶寶可是有脾氣的,想抱我的我不讓,不抱的必須抱。
小糖豆走到蕭立國面前,扶着他的膝蓋,仰起頭看着他,奶聲奶氣地說:“哎,嗯?抱!”
蕭立國忍不住露出笑意,将跟自己膝蓋差不多的小妞妞抱到自己膝蓋上坐着,卻不知道該說什麽。
小糖豆擡頭看着蕭立國,左歪頭,右歪頭,然後擡手一巴掌打在蕭立國的臉上。兩歲的小孩子已經有點力氣了,那一耳光相當的清脆。
司機感覺自己的臉火辣辣的疼,忍不住歪頭。
雲安在心裏緊張的要死:“爸,小糖豆不懂事,您——”您別跟她一般見識。不對,這是熊家長的說法。
雲安在改口說:“您放心,我們以後好好管教,”
蕭立國不悅地“嗯”了一聲,這麽小的孩子就整天想着管教,束縛孩子的天性,這老大媳婦太不像話了。
蕭懷庭很熊地來了一句:“管教什麽!小糖豆喜歡誰才會打誰!那是她給她爺爺的見面禮。”
雲安在偷偷瞪了蕭懷庭一眼,當着自己的爸爸,他倒是肆無忌憚的狠,為什麽早說,搞得她這麽尴尬。
蕭懷庭沖雲安在擠擠眼。
蕭立國問小糖豆:“喜歡什麽?”
小糖豆說:“爺爺。”只是兩個不能正常溝通的人的碰巧說成這樣而已,蕭立國心裏卻樂開了花。
蕭立國問雲安在:“小糖豆平時喜歡什麽?”
雲安在總不能說“喜歡把放好的東西扒拉出來弄得亂七八糟的”吧,可是,這麽小的孩子能有什麽興趣愛好。她該怎麽說!
雲安在又在瞪蕭懷庭。
蕭懷庭含笑說:“小糖豆好動,我有空就教她蹲馬步。”
蕭立國惱了:“這麽小就讓她做劇烈運動,你是生怕她長得高嗎?”
蕭懷庭懶洋洋地說:“三五天不練一次,算不上劇烈運動。”
蕭立國說:“那也算不上愛好,我問你孩子喜歡什麽。”
蕭懷庭說:“這麽小的孩子,哪有什麽愛好。”
“沒有上興趣班?”
“沒有。”
“以後打算讓她參加什麽興趣班?”這個時候,他不覺得束縛孩子天性了。
蕭懷庭說:“再說吧,看看過幾年這邊會不會有什麽興趣班。”
“這邊連興趣班都沒有?”蕭立國說,“不行,不能讓孩子在這裏長大。”向雲安在,“你帶着孩子跟我回漢州。”
這老頭一來就棒打鴛鴦,生怕別人不讨厭他嗎?
雲安在不敢說話,沉默地表示抗議。
蕭懷庭也不樂意,他回來就是為了跟老婆長相厮守的,怎麽還沒在一起幾天又要分開:“小糖豆還小呢,等她開始上幼兒園再說吧。”沒辦法,只能施行拖字訣了。
緩兵之計,蕭立國下令:“等到上幼兒園不行,我的孫女不能變成小土妞,見識比一般市民的小孩還要少,待到她四歲,你必須帶她回去。”
雲安在問:“那蕭懷庭會跟我們回去嗎?”
“不會。”蕭立國說,“他在歷山GDP翻十倍之後才能走。”
十倍?!這是要蕭懷庭老死在這裏嗎?
蕭懷庭說:“好!”口頭約定算不得數,又沒有出紅頭文件,幾年之後的事情,再說吧。
又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幾句,蕭懷庭說:“我出去買只雞,你們先聊吧。”
蕭立國說:“有什麽吃什麽就行。”
蕭懷庭說:“有幾年沒在一起吃飯了,總得吃點好的,這邊的土雞是一絕,我給您買來嘗嘗。”
土雞需要的火候大,小糖豆一向睡得早,熬不住,雲安在就喂她一些奶粉,先讓她睡下。
吃晚飯的時候,桌上的氛圍很沉默,兩父子都不大愛說話,雲安在也不敢說話,以至于空氣都凝滞了。
250多情自古傷離別
雲安在又是耐不住沉默的性子,好不容易找了個話題:“爸,您見多識廣,能不能給懷庭指點一下。我是說,歷山該怎麽發展。”
蕭懷庭說:“爸是軍人,哪裏懂發展的事情。”
蕭立國說:“人的身份是不會限制人的知識、見識的,我比你多活這許多年,不是白吃飯的。”
蕭懷庭說:“那你倒是說說歷山該怎麽發展。”
“至少憑你引進的破木頭廠是不夠的,你還需要做很多。”蕭立國上位者做久了,是不會給人留面子的,罵蕭懷庭就像罵自己的手下,指指盤子裏的肉,“這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土家雞?”雲安在想多問幾句,被蕭懷庭拉住了。
蕭懷庭說:“這個我早想到了,也已經開始做了。”
蕭立國滿意地點點頭,這小子還不錯:“還有呢?”
“生态旅游,傳統文藝工藝品開發,果木種植、花木種植,牲畜、魚蝦養殖。”蕭懷庭說,“先以生産帶動歷山經濟,只要激發這裏經濟的活力,人民有了收入就會有消費需求,以消費激發歷山經濟內生力,我就功成身退了。”
雲安在忍不住贊嘆:“哇!你真是太厲害了。”
蕭立國也覺得不錯,不過他不會誇人,只是教訓人:“只要不是太蠢笨,都能學會的,會說跟會做相差很多,且看你能不能做到吧。”
雲安在:……見過這麽不會說話的人嗎!
蕭懷庭自信地說:“那就拭目以待吧,不過,歷山的路實在太糟糕了,縣財政又沒錢,這個我管不着,有限制本地的發展。”
蕭立國輕輕地瞥了兒子一眼,臭小子這個時候想起爹的臉面了:“知道了。”
第二日一大早,蕭立國吃了簡單的粥飯就想走,蕭懷庭與雲安在挽留不住,只得送他們出門。
出門之後,卻發現路上的雪融化之後又結成了冰,根本沒法走。
蕭立國這暴脾氣:“這歷山的鏟雪車都喝醉了嗎?”
“就沒有!”
那老百姓平時怎麽生活!歷山可是冬日多雪!省錢能把基礎設施都省了嗎!
蕭立國氣壞了:“簡直胡鬧。”
蕭立國是趁着中午雪融化時離開歷山的,他離開後第二天,縣裏就開會商議購買鏟雪車的事情,一個星期,縣裏就有了相對充足的鏟雪車。
這個冬天,歷山雪後車禍少了很多,人民過得比以往都幸福。
第二年,化凍之後,歷山就開始大規模修路。新路開辟,舊路翻修拓寬,還被國家公路局加入了高速計劃,途徑歷山火車站停車的列車也多了幾輛。
水,往地勢低的地方流,水庫稍稍傾斜絲毫,小水渠就能豐盈。
兩年的時間過得很快,蕭懷庭來到歷山縣的第三年春天,蕭立國又來了歷山縣,要帶小糖豆回漢州。
而歷山,GDP只翻了一番,蕭懷庭還不能離開。
雲安在舍不得蕭懷庭,蕭懷庭也舍不得離開雲安在,只是,兩個人都舍不得因此耽誤了小糖豆的一生,讓她輸在起跑線上。
離開前一晚,雲安在做了一大桌好吃的,小糖豆吃得很香,還很乖巧地給爸爸媽媽夾菜:“爸爸吃雞腿,媽媽也吃。”
蕭懷庭摸摸女兒的頭:“真乖!我們小糖豆很孝順。”
小糖豆奶聲奶氣地說:“我是蕭拾遺,朝花夕拾的拾,遺跡的遺。媽媽說了,以後要叫我大名,我,是大名鼎鼎的蕭拾遺。”
這小嘴巴巴的,真厲害。
蕭懷庭又摸摸女兒的頭:“是,你是大名鼎鼎的蕭拾遺。”
小糖豆,不,蕭拾遺抗議地說:“不要再摸我頭了,發型都亂了。”
雲安在給她梳了漂亮複雜的發型,一頭小辮子,非常可愛。
“明天跟媽媽去漢州,要聽話,不要讓媽媽操心,不要惹媽媽生氣,知道嗎?”
蕭拾遺不耐煩地說:“知道了,知道了,這些你說了三百八十遍,你怎麽比媽媽還啰嗦!”
雲安在拍了蕭拾遺一下:“怎麽跟你爸說話呢!”
蕭拾遺嘟嘟囔囔地說:“今天這是怎麽了,媽媽變成了爸爸,爸爸變成了媽媽,唉,這一個個的,真是能愁死人。”
雲安在忍不住笑了:“你這小丫頭,懂什麽。”
夜裏,蕭懷庭講睡前故事哄蕭拾遺睡着,與雲安在牽手坐在院子裏。
雲安在說:“我走以後,你要好好照顧自己,一天三頓飯,一頓不許少,不許喝酒,不許熬夜。周末和節假日我就回來,陪着你,你不要太着急發展經濟,很多事情,欲速則不達的。”
蕭懷庭說:“我知道,都聽你的。拾遺現在很調皮,你要多費心了,如果忙不過來,就讓懷祖和康詠他們幫忙。”
雲安在說:“好的。”
這些話,他們已經說過很多遍了,還是忍不住一遍遍說,是愛,是放不下的牽挂。這些年,他們還是第一次分開這麽久,怎麽都放心不下。
……
“夜深了,去睡吧。”
“好。”
睡在一個被窩裏,兩人沒有一絲旖念,他們相擁在一起,都舍不得誰去。
雲安在說:“你睡了嗎?”
“還沒。”
“我們再說說話吧。”
“好。”
……
……
“睡吧。”
“睡吧。”
許是因為心思太重,第二天一大早,兩人就都醒了。
蕭懷庭去做飯,雲安在打下手。
兩人都不說話,有很多話,卻不知道說什麽。
他們吃完飯,蕭懷仁派來的車便到了。蕭懷庭沉默地把行李放到後備箱,将蕭拾遺放在幼兒座椅上,幫她綁好安全帶。
“路上慢點。”蕭懷庭囑咐司機
司機是蕭懷仁單位的司機,跟随蕭懷仁也好多年了,很是沉穩:“好。”
算了,走吧。
司機搖上車窗,車慢慢啓動,上路了。
蕭懷庭望着車尾,久久舍不得離開。
手機微信聲響起。
蕭懷庭打開,是雲安在發的:
【回去啦,不要化成望妻石了。】
【這個時代,什麽分別都是小事,心不分開就沒事了,等你下班聊視頻。】
【對了,以後每天都聊視頻,我要查崗,你可不許招惹小妖精哦。】
【路邊的野花你不要采~~】
蕭懷庭莞爾:【放心,有仙子在側,什麽妖精也入不了我的眼。】
251蕭拾遺的快樂生活
當天晚上,蕭懷仁的司機将雲安在和蕭拾遺送到了蕭懷仁的住處,蕭懷仁與妻子對着蕭拾遺好一陣稀罕,自是不必多提。
第二日,蕭懷祖和穆康詠也去了蕭懷仁那邊,一是為了好好稀罕一下寶貝豆豆,二是為了帶蕭拾遺好好“玩玩”。
穆康詠說:“公司最近剛好在橫店拍戲,我剛好帶你們在橫店玩玩,有我帶着,好多游客不能去的地方,你們也能進去。”
雲安在剛與蕭懷庭分別,最怕寂寥,不想待在城市之光冷冰冰的家裏:“好啊,剛好讓我們小糖豆也增長見識。”
蕭拾遺說:“不是,我叫蕭拾遺,大名鼎鼎的蕭拾遺。”
穆康詠調笑:“還大名鼎鼎,你很有名氣嗎?”
蕭拾遺得意地擺着小腦袋說:“當然,整個歷山都知道。”
穆康詠說:“歷山外面的人可不知道。”
雲安在皺眉:“康詠,你跟她說這些做什麽呢!”
穆康詠說:“逗逗她而已。”
蕭懷祖說:“你這樣容易傷了她的自尊心。大嫂,他這人一向不會說話,你不要跟他一般見識。”
雲安在覺得怪怪的,穆康詠是她弟弟,怎麽反倒是蕭懷祖像維護自己人那樣說賠禮話呢:“你們關系很好?”
蕭懷祖說:“是啊,我們合作的最好,我獲得了影帝的那個作品,可以他一手策劃制作的。”
可是,外面有人傳你們是gay!雲安在本以為那是無聊之人的八卦,本以為他們是親戚才會關系那麽好,現在看來,好像不是啊。
穆康詠看出雲安在多想了,說:“好啦,出發吧,我在橫店訂好了酒店,等着我們大名鼎鼎的蕭拾遺駕到呢。”
蕭拾遺歡呼:“還是舅舅好,知道我蕭拾遺大名鼎鼎。”
橫店之行很是歡快,拾遺見到了以前沒有見過的人和事,去了游樂場,玩了以前沒有玩的東西,差點樂瘋了,雲安在也是累并愉快着,還不往發照片和視頻給蕭懷庭分享。
“原來這就是游樂場啊,以前只在電視上看過,我終于也坐上旋轉木馬了。”
“啊啊!原來電視是這樣拍出來的,好好玩啊。”
“原來這就是廣玉蘭啊,可惜歷山沒有。”
……
蕭拾遺是個活潑性子,不住地驚嘆,卻不知大人正為此黯然。
穆康詠不無抱怨地說:“姐姐,看你和姐夫,把好好的孩子養成什麽樣了,簡直就像沒見過世面的土妞,我們可說好了,以後再不許帶着拾遺回那窮鄉僻壤。”
雲安在心有餘悸地說:“不會了,絕對不會了,多虧了爸主使,不然我們還不會回來。”鄉下的日子,窮,簡單,守着心愛的人,卻很快樂溫馨,她真的樂不思蜀,不想再回來了。
可是他們的孩子卻不能一輩子待在那裏,是她太任性太自私了,她以為自己好好教育她,教她讀書寫字,給她買最好的東西,就能彌補缺憾,卻不知道她一個人沒辦法代替這三千大千世界帶給她的多彩多維。
“舅舅,抱。”蕭拾遺撒嬌。不會走和剛剛學會走的時候,蕭拾遺很愛走,現在會跑了,蕭拾遺反愛讓人抱着了。
穆康詠抱起她:“哎呦,我們小公主累壞了吧。”小丫頭真重。
蕭拾遺點頭:“哎呀,累死了。”小大人的模樣,逗得大家哈哈笑。
蕭懷祖說:“那明天還玩嗎?”
“玩呀,睡一覺我就不累了。”
雲安在點點她的額頭:“你呀,貪玩的小丫頭。”
蕭拾遺眼珠子滴溜溜地轉,說:“不是啊,我看看哪裏好玩,以後好帶爸爸來玩。媽媽,我們什麽時候帶爸爸來呀?”
穆康詠說:“你爸爸要給你賺錢買衣服買糖,不能出來。”
蕭拾遺黯然:“哦,好吧。”
本是大人無心的幾句話,卻留在蕭拾遺稚嫩的心裏。
晚上睡覺的時候,蕭拾遺窩在雲安在懷裏,可憐巴巴地說:“媽媽,玩需要錢嗎?”
雲安在說:“需要啊,你不是看到舅舅和叔叔買票了嗎?這天下的東西好多都是有主人的,我們用人家的東西,要人家幫忙,都要給人錢的。”
“錢很重要,那錢從哪裏來呢?”蕭拾遺擔憂地問,“爸爸賺的嗎?”
雲安在點點頭:“對啊,爸爸每天上班下班,就是為了賺錢給我們。”
蕭拾遺稚嫩的心裏,第一次有了錢的概念,也有了省錢的概念。
第二天再叫她出去玩,蕭拾遺卻怎麽都不肯了。
雲安在蹲下,問:“為什麽不想出去玩?是太累了嗎?”
蕭拾遺搖頭。
“是覺得不好玩嗎?”蕭懷祖問。
蕭拾遺搖頭。
穆康詠問:“是因為想爸爸嗎?”
蕭拾遺惱了:“問問問!你們好煩啊!”
雲安在也有些生氣:“為什麽不想出去玩?你倒是說句話啊!你又不是啞巴!”
蕭拾遺“哇”地一聲哭起來:“你吼我!嗚嗚,舅舅。”
穆康詠抱起蕭拾遺,蕭拾遺将頭埋在他懷裏,大哭:“舅舅,媽媽兇我。”
穆康詠瞪了雲安在一眼:“你大人了,就不會好好說話嗎?”抱着拾遺出去,“拾遺乖,我們去玩,不理媽媽了。”
蕭懷祖也追上去哄,好半天才把蕭拾遺的心裏話掏出來。
“玩要花錢的,爸爸賺錢就不能跟拾遺在一起,拾遺不花錢了,不玩了,爸爸就能早點來了。”
蕭懷祖笑着說:“你媽媽騙你呢,舅舅和叔叔有很多很多錢,可以帶你玩很多很多天。”
蕭拾遺問:“那您能給我們一點嗎?這樣爸爸就能來了。”
雲安在追上來,說:“拾遺,爸爸留在歷山,是因為歷山人都太窮了,他要幫着他們富起來,讓所有的人都有錢花,讓歷山的孩子都能見到爸爸。”
“鄰居家的小毛和菲菲,他們也是一整年一整年沒見過爸爸媽媽,因為他們的爸爸媽媽在外面賺錢給他們花。你爸爸幫歷山富起來,讓小毛和菲菲的爸爸媽媽能在歷山賺錢養孩子,不用分別。”
252拾遺的執念
蕭拾遺似懂非懂:“爸爸做的是好事。”
雲安在點頭:“你爸爸是大英雄。”
蕭拾遺說:“我也要幫爸爸。”
“好,等你長大了,你來幫爸爸。”
從那以後,蕭拾遺又有了一個心事:“我什麽時候才能長大?”
雲安在告訴她:“十八歲就是長大。”
蕭拾遺掰着胖乎乎的手指算了半天:“我現在四歲半,到十八歲,還要好多好多年。”她還要很漫長的時間見不到爸爸,這太令寶寶絕望了。
蕭拾遺偷偷問穆康詠:“舅舅,有沒有辦法趕快長到十八歲?”
穆康詠說:“時間的速度是不變的,我們人無法讓它更快或者更慢。”
蕭拾遺聽不懂,但意思很明顯,就是不成喽:“哦。”
她黯然。
後來,又去問蕭懷祖,蕭懷祖也說沒有。
他們把蕭拾遺的心事告訴了雲安在,雲安在問蕭拾遺為什麽那麽想着長大。
蕭拾遺說:“我想幫爸爸賺錢,給歷山的人花。”
雲安在說:“拾遺,爸爸是幫他們想辦法富起來,不是賺錢給他們花,這事很複雜,你不懂。”
拾遺是不懂,她覺得差不多,執拗地想着只有自己幫爸爸賺錢,就能早日見到爸爸了,整個人都不開心起來。
雲安在很擔心極了:“康詠,我對拾遺的教育好像偏了方向,她這麽小小的人兒,現在滿腦子卻是賺錢,真是——你說我要不要帶她回歷山,什麽窮養富養,孩子還是要跟爸爸媽媽生活在一起才開心。”
穆康詠說:“讓懷庭來看看她吧。”
蕭懷庭來了,蕭拾遺很開心,撲到他懷裏要他抱,一刻都舍不得跟他分開。
分開的時候,蕭拾遺哭得很傷心:“爸爸,我一定要幫你賺錢。”
蕭懷庭拍拍她的腦袋:“爸爸不用你幫忙賺錢,你只負責開心就好。你知道嗎?父女之間心連心,如果豆豆你過得開心,爸爸就會有力氣,爸爸就能盡快幹完爺爺布置的作業,回來陪你。”
“作業?”蕭拾遺不懂了,不是說為了賺錢嗎?怎麽又有作業了,“爸爸的老師也給你布置作業了?像小毛他們的老師那樣?做不完就打屁股嗎?”
蕭懷庭說:“是啊,所以爸爸必須留在歷山做作業,我們兩個是連在一起的,”他握住女兒的小手,“你開心,爸爸就有力氣寫作業。所以,你要每天都開心,記住了嗎?”
蕭拾遺重重地點點頭:“記住了。”抽出自己的小手,“我們拉鈎。”
蕭懷庭粗粝的小指與女兒嬌嫩柔軟的小指勾在一起:“拉鈎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告別的時候,雲安在特別擔心蕭拾遺會哭,但是她沒有,反而笑得很開心,甚至以後的每一天,都特別開心,像打雞血了一樣。
雲安在不得不感慨蕭懷庭的段位高。
這日,穆康詠帶着蕭拾遺和雲安在去蕭懷祖所在的劇組探班。
正在拍的是古裝仙俠劇,蕭懷祖扮演的男一號救了女一號的妹妹,一丁點兒大的小姑娘,古靈精怪的,非常可愛,是劇情的功能性人物,作用是勸和男女主,還是搞笑和賣萌擔當。
這是蕭懷祖混跡大屏幕歷練了演技之後,第一次回歸小屏幕,他拿過一次影帝三次最佳男配的演技,足以挑大梁演大制作的男主。穆康詠給他挑的劇本也很走心,原本是希望借此機會他能紅得發紫呢。
然而拍攝卻不是很順利,女主除了甜笑瞪眼之外就只會咧嘴哭,其他配角也好多是關系戶和帶資進組,簡直不能更糟糕了。
“這麽大投資的一部戲,就不能找幾個演技在線的。”中場休息的時候,蕭懷祖抱怨,“康詠,我覺得這部戲沒希望了,下部戲,我還是演你投資的吧。”
穆康詠嘆息一聲,說:“如果這部戲我有大投資,也能說上話,管管劇組的風氣,現在,我也無能為力。”
蕭懷祖的耳朵不自然地紅了:“嗯,我錯了。”
原本穆康詠是要做主要投資方的,但是蕭懷祖不讓,他也是懼怕了網上的流言,說他演的每部戲都是穆康詠投資的,說他們關系深厚,說他們可能是“gay”。
他堂堂三尺男兒,最不想被人有這種誤解了。雖然很多腐女看熱鬧的不嫌事大,覺得他們的CP很美好,甚至衍生了很多貼吧文和同人文,但是作為當事人,真的帶來了很多煩惱。
他嫌煩,就找人封貼吧。
穆康詠說:“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越封貼吧,就越容易讓人懷疑我們有問題。”
當時,他說:“我沒有問題,怕他們懷疑?我不去找人了,你去封貼吧,不封了我再也不跟你合作。”
穆康詠當時很無奈,還是火速封掉了所有的“祖詠CP吧”,同人小說也紛紛以各種理由遭删除,大的娛記都被封口。
這雷厲風行的反應,讓蕭懷祖很滿意,吃瓜群衆則更津津樂道于蕭懷祖的後臺。
蕭懷祖有意和穆康詠保持距離,可是他依賴穆康詠太久了,除了演戲什麽都不會,比如挑劇本挑導演挑劇組。
他任性地拒絕穆康詠投資這部戲,甚至為此與穆康詠争吵冷戰。在大名鼎鼎的蕭拾遺宣布回歸之前,他們已經僵持好一段時間了,确切地說,是他自己怄氣好長時間了。
現在,他才明白穆康詠對拍戲質量和标準的把握是多難能可貴。這個時候已經不能解約,不然犯了圈內的大忌諱,以後恐怕就只能拍穆康詠投資的戲了。
哎!自己跳的糞坑,再難也得游完。什麽都落不着,唯餘一身屎味。
253拾遺與雨涵
穆康詠拍拍蕭懷祖的肩:“這個時候不要讓自己陷入負面情緒中去,這是最徒勞無益的。你不要因為其他人态度不端就降低對自己的要求,你是男主,一定要撐起這部戲來。觀衆的眼睛是雪亮的,一旦開播,就會認可你,如此,你那些糟糕的同伴倒成了襯托你演技和顏值的,這樣想想,也未嘗不是件好事。”
蕭懷祖又笑了:“你啊,真是。”不毒舌的時候真溫柔啊,心胸真坦蕩啊,這樣的男人真的挺不錯的。
啊!為什麽會這麽想!這豈不是坐實了流言!
蕭懷祖搖搖頭,想把那些想法搖出腦子。
穆康詠問:“怎麽了?”
蕭懷祖搖頭:“沒事,有些累了。”
恰在這時,劇務喊人準備下一場。
蕭懷祖便起身:“你再帶着拾遺玩會兒吧,我去了。”
穆康詠鼓勵他說:“拿出最好的狀态,你自己也行的。”
蕭懷祖沖他笑笑,走向片場。真的,心裏輕松多了。所以說網上的流言多可惡,如果不是流言蜚語,他一定不會和穆康詠有嫌隙的。
穆康詠那樣完美的人,怎麽可以跟他有嫌隙呢。
蕭懷祖還是跟女主的妹妹對戲,參與演出的小姑娘是某個幼兒才藝比賽節目上獲獎的,應該說本身素質相當不錯。
不過小姑娘第一次離開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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