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捌·紅了櫻桃綠芭蕉
一時間兩個人的關系邁進了一大步,整日焦不離孟的。但平日裏倆人關系就甚好,所以周圍無人看出異常,除了兩個。
一個是來找敖悔,卻屢次被拒絕的裴麒,他早知道李卿瀾安的什麽心,此時見了這般光景,自是扭頭就走,不再逗留。而另一個看出來的,便是那死皮賴臉的北蠻王。
嘞柯文哥被那群酸腐文人弄得是不勝其煩,剛得了空子就去叨擾敖悔。
本來見二人那般默契無雙,他也只當是發小關系親近。但當他一靠近敖悔,李卿瀾所散發出的氣息如同守衛自己領地的野獸一般。
嘞柯文哥本來就對敖悔圖謀不軌,現在見自己觊觎的東西竟成了別人的東西,心中掠奪之情更甚。
那日嘞柯文哥坐于帳中,聽聞先鋒三萬大軍竟被一個乳臭未幹的毛孩子打的屁滾尿流,而耳邊的謀臣見大勢已去,又出了暫降的主意。氣的他當即策馬出帳,一路狂奔至戰火剛息的戰場。
那是他第一次被一個人吸引,出神到不敢眨眼。
那個人就那般伫立在戰場中間,身上的血漬将黑衣染的越發濃墨,甚至帶些隐約的紫紅。面目被血漬遮擋的模糊不清,但卻掩蓋不住那雙眼睛中的光彩。
自此,嘞柯文哥便勢要将此人歸為己有,不論是納為帳下之臣,還是床上娈寵。
是日,嘞柯文哥又來找敖悔,開門見到的卻是李卿瀾。
“阿悔昨日游玩疲累,現時還未醒,蠻王殿下改日再來吧。”
嘞柯文哥不比裴麒那般忌憚着李卿瀾的身份,擡腳便跨。李卿瀾卻擡腳攔了人,又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
“本王來探望友人,幹卿何事?”嘞柯文哥眼皮都不擡,語氣蔑視。他一向看不起文绉绉的權臣,尤其是像李卿瀾這樣弱不禁風還一肚子壞水的。
“這裏是将軍府,蠻王殿下。”
“若我偏要進?”
“那就怪不得我無禮了。”
李卿瀾話音剛落,嘞柯文哥五指成爪瞬間就抓向李卿瀾面門。
李卿瀾側頭一躲,身形一矮,出肘擊胸。嘞柯文哥征戰沙場多年,自是不會被這等小招數打敗,卻硬着沒躲吃了他那無力的一擊。伸手硬抓了李卿瀾上臂,厄住他脖子,提膝一頂。
本就花拳繡腿,卻硬要以卵擊石,最後被嘞柯文哥推到地上,捂着咽喉猛咳。
“哼,廢物。”嘞柯文哥拂袖便進了将軍府,卻不想敖悔竟皺眉向這邊走來。
嘞柯文哥見自己心心念念的人視自己為無物,徑直向李卿瀾而去,心頭火起得恨不得回頭一掌拍死那個做作的男人。
“卿瀾,你怎麽樣?”敖悔忙扶起李卿瀾,見他頸上一圈紫紅便知嘞柯文哥下了多大的力,扭頭怒視嘞柯文哥,恨不得給他盯出兩個洞來。
李卿瀾阻了敖悔,輕咳道,“不怪蠻王殿下,是我冒昧了,小小教訓已經是殿下開恩了。”
敖悔本就忌諱嘞柯文哥是異族人,加之其就是間接害他父親卧病在床的罪魁禍首,若不是看在他是北蠻的王,以及他豪爽的個性,恐怕敖悔早就同他撕破臉了。
之前的諸多不滿被引燃,敖悔沒有爆發已經是給足了他面子,卻是沒了心同他過家家似的建立虛假友誼,冷下臉來送客。“蠻王陛下請回吧,我要帶卿瀾去上藥了。還有,将軍府這小廟裝不下大佛,望殿下不要再屈尊降貴了。”
敖悔語罷便扶着李卿瀾向內院走去,嘞柯文哥眯着眼看敖悔的背影,從來沒有一個人可以這樣對他,就算自己再傾心于敖悔,屬于蠻王的自尊也不允許他在厚着臉皮來見敖悔了。
李卿瀾被攙扶着,回頭見嘞柯文哥怒視着他,嘴角勾起一個輕蔑的角度。仿佛在說,蠻王殿下的能耐,好像也不過如此。
“別裝了!”一進了內院,敖悔就把李卿瀾扔在了地上,摔得後者一臉委屈。
“怎麽了阿悔……”李卿瀾忙站起來圍上去,熱情的像是一只搖着尾巴的大型犬。
李卿瀾幼時身子弱,武藝差得不行,遂專攻吟詩彈琴。宮宴上一曲驚了世人,自此仙人之姿名動京華。
不過那都是表象,李卿瀾長大後身子漸好,又整日陪着敖悔習武,更是強健了身體。就算是敖悔出征的時日,他也是每日習武強身的。後來又因緣際會的拜了個師父,武藝更是走了上乘,雖不是什麽武學大家,但與人切磋十有九贏。
平日裏同敖悔切磋,若不是敖悔仗着力氣比他大些,光論招式是贏不了他的。
敖悔心裏狠狠翻了個白眼兒,今兒早上才在武場裏把自己按在地上淫言穢語。嘞柯文哥的斤兩,敖悔自是知道的,雖是治國領兵之才,但武藝也就那樣。李卿瀾比之有餘,可剛才卻被一個膝撞弄得那般狼狽,不是裝的是什麽!
看着面前圍着自己打轉的李卿瀾,敖悔只覺自己小時候定是瞎了眼,才會以為面前是個天上仙!幼時那一襲白衣仙氣凜然的人哪裏去了,這一年裏到底是發生了什麽,怎會将那樣一個谪仙演變成現在這幅無賴粘人的光景。
“剛才,為什麽假裝被他打敗?”
李卿瀾見敖悔終于開口,忙貼了上去抱着哄,“我本來就沒把握贏他,又知道你就在外院等我,當然就更你這個大靠山來救我了。”
敖悔哼了一聲,早猜出李卿瀾的心思了。不就是想讓嘞柯文哥死了心,以後別再出現了。雖然自己也煩嘞柯文哥,但畢竟那是北蠻之主,此時又與鳳鳴締結了姻親,算起來也算是當今聖上的妹夫。身為臣子,也不能明白的将人拒之門外。李卿瀾來了這麽一手,嘞柯文哥便是沖着自己的尊號也是萬不會再來了。
這也算解了敖悔自己的愁,便不再氣李卿瀾。哪知那人一見敖悔臉色緩和,立刻順杆而上,纏着索吻。幾番糾纏下來,好好的春日就這麽浪費在了床帳之中了。
北蠻的再降,令鳳鳴之威更揚,連帶邊陲小國也前來拜供,希望得到鳳鳴的庇佑。
期間有國名為陲泠,乃鳳鳴南疆外一小國。進貢國內最美的女子給了聞人陛下,懇請鳳鳴出兵處理本國內政。
不幹涉他國內鬥本是鳳鳴祖下的規矩,但聞人轅因困美色昏下聖旨,惹得朝中一派反對。
吏部侍郎子裴麒進言,陲泠國主封進獻女子為公主,與鳳鳴結親。親家有難,鳳鳴定當援手。
聞人轅大喜,晉裴繼父位,任吏部侍郎。
鳳鳴洪武二十四年春,五月十八,鳳鳴帝令将軍敖悔,率兵兩萬前往南疆陲泠國。
同年,五月二十五,鳳鳴尚書令李進言。陲泠為內政混亂,光靠武力鎮壓不可,自請命報效。鳳鳴帝允,尚書令次日前往陲泠。
同年八月初八,尚書令及将軍未費一兵一卒祝陲泠王平定內亂,一時間二人威名遠播。
鳳鳴帝聞之大悅,封将軍敖悔一等護國骠騎将軍,尚書令李卿瀾右升丞相位。
李卿瀾上位丞相,堪稱有史以來最年輕有才的丞相,一時間求親之人踏破門檻,鳳鳴帝更是欲将公主下嫁于他。
敖悔惡狠狠吃着菜,一想到李卿瀾自下朝就被皇帝叫走就來氣,都被拒絕了那麽多次,這老頭子還真是锲而不舍。
“哥哥,你不開心嗎?”
回頭便見敖棄歪着頭瞧他,敖悔見那副天真模樣,也不得忍俊,笑着揉了揉她的發頂。“沒有啊,棄兒想出去玩嗎?”
敖棄笑着點頭,卻不知這一出門,便給自己引來了大禍。
二人四處閑逛,引得街上行人無一不側目。
正在樓上喝酒的裴麒眼光向下,剛巧瞧見了敖家兄妹。見敖棄那張同敖悔一模一樣的臉,瞬間站起了身,嘴半開半合愣了一會。随即換上笑容,喚敖悔的名字,叫他上來喝酒。
敖家兄妹吃喝完便走了,裴麒笑送兩人,心中卻生的一計。
正巧李卿瀾歸府,卻見得裴麒帶了禮上門,面色不愉的看向他,還未等開口,裴麒便自顧自解釋起來。
“李丞可別誤會,我不是來看敖悔的。”
李卿瀾皺了眉,看他手中拎的錦盒小食,盡是女孩子喜愛的甜食,心下有些不安,卻也攔不得。
裴侍郎在追求敖将軍府上的掌上明珠,這件事在整個京都都傳遍了。李丞相阻,敖少将軍阻,就連敖小姐都未表面自己對他有歡喜的情分,但裴侍郎就是死乞白賴的,還說非卿不娶。
一晃眼,過了四年,京中的傳奇還是李卿瀾和敖悔。
李丞相年近不惑卻依舊未婚,盡管傳言他不舉的事情已經在坊間瘋傳,但當年狂蜂浪蝶似的求親卻仍未停止。只因他依舊風華絕代,時光并未讓他老去,反是将他打磨的更加睿智風華。
而敖悔,卻是大家閨秀們避之唯恐不及的。凡邊疆戰事,敖悔必親自上陣殺敵,修羅将軍之名威震四方。兇神惡煞似的歸巢,吓得姑娘們花容失色。再加上兵營裏那些士兵,整日坊間胡侃自家将軍多勇猛,長槍一揮就是一串腦袋。年歲一積累下來,便成就了敖悔嗜虐成性不喜女色的傳聞。
相交于敖李兩人,還有一人常常被人念起,那就是锲而不舍的裴侍郎。近五年的追求,讓他成了京中姑娘們眼中的絕世情癡,欲下嫁于他的姑娘不比想嫁李卿瀾的少到哪裏去。
日頭升到正中央,敖悔才堪堪睜開眼睛,動了動酸痛的腰身,心中暗罵,坊間怎麽會有傳聞說李卿瀾不舉,根本就是胡謅!
“阿悔,一醒來你便這麽想我啊?”李卿瀾端着粥進門,見敖悔哀怨的瞥了他一眼,瞬間覺得全身都軟了,卻只有一個地方是硬的。
“阿悔,你這樣看着我……”李卿瀾走近床邊,剩下的話音全都淹沒在敖悔的口中。
敖悔衣服剛穿了一半,李卿瀾順手就伸了進去撫摸那緊致的肌理。唇齒相交間不忘拿下半身磨蹭敖悔,最後惹得小獅子發怒,險些被撓花了臉。
“你就不能有點正經的,整日精蟲上腦!”推開李卿瀾,敖悔有些手軟的穿好衣服。雖然那個吻很舒服,但他知道若是在發展下去,今天他就別想下床了。
李卿瀾不死心得再纏上去,在敖悔耳邊吹氣,“你不就喜歡我不正經麽?再說了,你一出征就是半年,讓我只能整日在你的床上與我的右手為伴,憋壞了怎麽辦。”
敖悔氣的只想一爪子拍死這個笑的像偷腥貓似的男人,自己是瞎了多少年,才會以為他是仙人在世啊!
“滾開,昨天你就這麽說的!”
“阿悔,別走嘛……”李卿瀾繼續蹭。
“我明天要上朝!”
“出征歸來的将軍可以五日免朝……”
“這已經是第五天了!”
“所以白天做啊,這樣你晚上就能好好休息了……”
“白天府裏有人……”
“這是丞相府,又不是将軍府,沒有人的……”
“你!”
屈服于可憐兮兮的李卿瀾,後果除了被吃幹抹淨沒有其他選項。而第二日,可憐的敖将軍只得因身體不适,向帝君告假免了早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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