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你是個好人
杭航在門口醞釀了一會兒，對着電梯不太明亮的鋁合金門照了照鏡子，衣冠整潔，搭配得當，鑒定完自己是個十足的帥小夥之後才施施然的敲了敲門。
“進來。”清亮的男生不帶任何感情的從裏面傳出。杭航微愣了一下，才推門而入。
每次面試杭航都是緊張的，別看他平時大大咧咧一人，實際上是不太會和人相處的類型。寫字樓十四樓以上是住宅，兩室一廳的房間被袁澤明重新打亂了格局，進門是一間寬敞明亮辦公室，一堵牆将卧室，廚房，衛生間隔離，獨留一道門。
房間的格局杭航是沒有心情細細打量，因為一進屋他就被坐在辦公桌後面的男人所吸引，那天咖啡廳的一瞥給他留下了太大的印象。
袁澤明頭也不擡的說道：“坐。”
杭航傻傻的坐下。
袁澤明等了半天沒見對方有動靜，終于把低着的頭從文件上擡起來：“你的簡歷呢？”
杭航這回是真的傻了，沒人告訴他要帶簡歷啊，而且鑫誠有他資料，資料上的內容或許比他自己了解的都多。但是管怎麽說，面試不帶簡歷還是自己的不對，杭航立馬挺胸擡頭，雙手交叉放在腿上，一副乖寶寶認錯的模樣小聲道：“對不起，我以為你已經有我的簡歷了。”
袁澤明挑眉。
杭航咽了口唾沫道：“他們讓我來的時候說你已經看過我的簡歷了啊。”
袁澤明盯着杭航看了幾秒，似乎想要看清楚這人是真傻還是假傻，一般這種情況不是應該道歉，然後自我介紹，口述簡歷亡羊補牢的好嗎？可是，兩人就這麽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了半分鐘，杭航還是沒有任何動靜，袁澤明不由皺了眉頭。
“姓名？”
“啊？”杭航沒回神。
袁澤明不耐煩的說道：“你不是說我看過你的簡歷嗎？告訴我你的名字。”
杭航恍然大悟：“哦，我叫杭航。”
袁澤明對杭航是有印象的，除了他奇葩的經歷還要歸功于名字的好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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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介紹。”
“嗯，我叫杭航。”
袁澤明這回徹底放棄手裏的文件了，雙手交叉放在文件上，眼裏全是審視的看着杭航。這人要麽來搗亂的，要麽就是真傻。
杭航毫無所覺，半響只聽那人嘆了口氣說道：“你走吧。”
杭航起身準備出門，但是心裏實在打鼓，于是怯生生的問道：“那個，我通過了嗎？”
袁澤明斜睨着他，問道：“你覺得我為什麽會通過你？”
杭航不假思索道：“因為你是個好人。”
袁澤明道：“我不需要好人卡。”
杭航蔫了，袁澤明則不耐煩的揮揮手道：“回去等通知吧。”
林海生忙完才想起杭航的面試，于是一直盯着電梯的方向，杭航一出來就拉着他到會客室裏問長問短。
“怎麽樣？”林海生到了兩杯水給雙方。
杭航捉摸了一會兒說道：“還好吧，他讓我等通知。”
林海生是這方面的老手，當然知道等通知八成就是沒戲，不由問道：“你們都說什麽了？”
杭航說道：“他讓我自我介紹，我說我叫杭航。”
林海生點點頭，道：“然後呢？”
杭航疑惑道：“然後？什麽然後？”
林海生道：“之後你說了什麽啊，他不是讓你自我介紹嗎？”
杭航道：“我說了我叫杭航啊。”
“你腦袋讓驢踢了嗎？”林海生氣結，這都什麽時代了還有這麽二的人。
勞務派遣公司每天求職者不計其數，專員是不會為了某一個人特別照顧的，因為忙不過來。林海生如此照顧杭航一是因為師兄弟一場，二是因為在他手就沒出過這麽砸招牌的人，林海生可是勵志要做一名如同袁澤明一樣的獵頭顧問，一直以來業績相當不錯，任何人都能穩操勝券，直到杭航的到來。
林海生想着自己的一世英名可能就要毀在杭航的手裏，心裏不禁凄然，郁悶的問道：“你之前都怎麽面試成功的？”
杭航仔細回憶着過往的求職史。
第一份工作：門口五分鐘毒舌洗禮，面都沒見着。
第二份工作：陸敏的媽媽負責面試，面試內容如下：多大了？有沒有女朋友？家哪的？父母做什麽的？未來有什麽打算？對目前房價上漲有什麽深遠的規劃？杭航一五一十的回答了。陸敏的母親總結為：孩子挺好，就是條件差點，長相不錯，年紀大點。最後莫名其妙的就成了。
第三份工作：一位四五十歲帶着眼鏡的老學究見到杭航就一個問題：會打字嗎？杭航點頭後就收到稿子開始了工作。
第四份工作：面店老板問了問上班時間，然後成了。
第五份工作：直接上崗。
第六份工作：……
林海生聽着杭航掰着手指頭數着數，趕忙打斷道：“行了，行了，別說了。”
杭航覺得委屈，撇撇嘴，喝了口水便離開了。
林海生也怪不得杭航，原本兼職都是他們聯系好的客戶，要求不高，體力活有把子力氣就成，腦力活只要不癡呆也都沒啥大事。杭航第一次正經八百的面試難免緊張過度。林海生替杭航推脫到不知杭航不是這麽想的。
杭航其實是不太喜歡袁澤明，準确的說他是對這種冷面孔很抵觸。杭航是受不了冷場尴尬的人，偏偏他又不是自來熟，可以熟視無睹的和人聊天，如此一來，一旦遇到沉默寡言的人，杭航就會變得束手無策。
袁澤明就是這樣的人，在他看來不必要的廢話不必說，他舉得有些話不說也應該懂，所以能跟他搭話的人多半都是聰明人，袁澤明也喜歡聰明人。
兩個人這也算是相看兩相厭，何必互相找不自在呢。
面試這事就算是擱下了，杭航也決定放過林海生，畢竟這幾個人家沒少出力，怪只能怪自己時運不濟。林子大了什麽樹沒有，不能在一棵歪脖樹上吊死，怎麽也得多試幾棵不是？
這麽想着，杭航也就釋然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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