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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腳步停頓一下,佟氏有些氣急敗壞:“還不去把人拉回來?!産房這種血腥晦氣的地方,是爺能進去的嗎?”
小厮丫鬟們暗暗吐槽:您是他親娘都沒能叫住爺,我們幾個上去也不行啊。
站得遠的,索性當成沒聽見,離得近的,慢慢移動着步子,磨蹭着過去,等到了門口,越墨華早已經來到笙歌床邊,握着她的手了。
佟氏怎麽會看不出來這是敷衍她?氣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你們,你們真是好啊,這就怖人我這個主子了是不是?”
丫鬟小厮通通跪下:“奴婢(奴才)不敢。”
越墨華進了産房,就跌趴在笙歌的床邊,紅着眼眶握着她的手,啞着聲音問春杏兒道:“她怎麽樣了?”
春杏兒紮完最後一針,拿出行止內血的藥丸,一邊拿水化開了,一變說道:“這是夫人之前教我的止血的施針手法,若是不行……不過從現在情況來看,暫時穩定了,只要不出現剛剛的內血不止的情況,夫人便算是渡過危險期了。”
她說完,就感覺腦子一陣眩暈,竟有些站立不穩。
剛剛那一套行針下來,着實耗費了心神。
一個小丫頭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不過她手裏的藥碗卻是有些拿不穩,越墨華只瞥了一眼,便起身利落而又穩當的接住了,随即對春杏兒道:“你也辛苦了,回去休息吧。”
春杏兒本想說在這兒守着夫人醒來,可這兒有了姑爺,她想想,還是由那小丫頭攙扶着出去了。站在産房的門口,她回身望了一眼,嘴角含着淺笑,那樣的生不離死不棄的感情,她會遇到嗎?
終是搖搖頭,這輩子能遇上一個與自己相敬如賓的就已經是幸運,如夫人和姑爺這般的,那是多少世的福氣加上緣分?還是不要奢求了吧。
只是,腦子裏卻不期然閃過一張剛毅的臉。五官隽永而又深刻,帶着久經風沙的滄桑與戰場拼殺的殺氣煞氣,在山洞以及京城山莊相處的點點滴滴,那些回憶,宛若開了閘的洪水一般,洶湧而出。
“柳晔。”她輕輕的喚出這個名字,極輕極輕,莫名的心裏一陣悲哀,他有一個妻子,還有一個與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兒。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一陣陣失落充斥着心裏,這句詩是在夫人處看到的,夫人還說過夫妻夫妻,本就是一夫一妻,才是一個家庭。
她不希望自己的家庭會有那許多妾室姨娘來介入,設身處地,她也不會介入別人的家庭。苦笑一聲,只道是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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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頭似是聽到了春杏兒的小聲喃喃,問道:“春杏兒姐姐您說什麽?”
春杏兒猛然回神,“沒什麽,扶我去屋裏歇着吧。”
笙歌的血是止住了,卻一直昏迷着不曾醒來,失血過多加上脫力使她陷入了深度昏迷。越墨華心底湧起一陣一陣的恐慌驚懼,看着笙歌靜靜的躺在床上,一張臉白的近乎透明,仿佛下一瞬就會消失了一般。
他擡起手,滑過她的面頰,食指拂過她的鼻尖,還有極輕的呼吸聲,那麽輕,讓他都不敢碰觸,那種嗜骨錐心的疼痛緊緊的攫着他的心髒,一撥又一撥的恐懼襲來,讓他難以自抑。
佟氏是被氣走的,直接讓早先安排好的奶娘帶着孩子,自己則怒氣沖沖的回了院子。還是老太太得到消息,叫人把孩子抱去了她那兒。
老太太開始聽到生的是個女孩子,還是有些失望的,不過等到把孩子抱過去,一瞅着那樣子,就喜歡的不得了。抱着就到越老爺子面前炫耀:“老頭子你瞧,跟墨哥兒小時候一個樣兒,閉着眼睛睡覺的時候,就喜歡癟着小嘴,眉眼兒都像,是個俏丫頭。”
老爺子被勾起了興趣,過來一瞧,可不真是?
老太太一邊逗弄着曾孫女,一邊問奶娘道:“有沒有給喂過奶/?”
奶娘回道:“夫人前些日子就吩咐了,等孩子一生下來,先抱過去給夫人喂,等喂過一段時間再讓奴婢喂。只是,夫人産後出血,到現在還不曾醒過來,奴婢就大着膽子給姑娘喂了些奶水。”
老太太倒是不以為意,道:“好了,今晚姑娘就睡在我這兒了,你明兒一早再來候着吧。”
那奶娘有些猶豫,對上了老太太那雙精明的眸子,還是說道:“是。奴婢告退。”
老太太看着奶娘走遠的背影,對老爺子道:“老頭子,去找個人查一查這個奶娘,我看着不像是個老實的。剛剛那番話,明裏暗裏都在打孫媳婦的小報告呢。”
大戶人家是從不自己奶孩子的,那被認為是一種恥辱。那奶娘在進來之前是受過教導的,怎麽可能不知道這個?就這麽毫不遮掩的在自己面前說了出來,任誰聽着,都像是在上眼藥。只是老太太是什麽人?宅鬥的經驗,她有!宮鬥的經驗,她有!朝堂的明争暗鬥,她更是懂,這麽點小心思,在她面前壓根兒藏不住。
老爺子點點頭:“知道了。”
笙歌如今還躺在床上,陷入昏迷,老太太這麽做也算是幫她一把了。心裏其實也是心疼她的,前些時候昏迷了幾個月,由于長時間沒有吃東西,只每日灌下一些糖水,醒來時,那小臉瘦的,下巴尖細,用皮包骨頭形容也不為過。
醒來後,身子重了,小腿浮腫的厲害,反應很大,又是狠糟了一陣子罪,生産的疼痛是每個女人都要經歷,如今産後又遇上了大出血,還在昏迷着不曾醒來。
只短短幾個月,這孩子都糟了幾番罪了。
對于笙歌,雖然出身不顯,但滿身風華氣度,她是很滿意的。比之那些個世家貴女的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那種神态,她更加欣賞笙歌這樣的。且不論她的品性、相貌、才德、氣質,都是沒話說的。與越墨華琴瑟和鳴,又是一心為着他着想的,這樣的媳婦娶進門,才是旺家的,她心裏清楚佟氏看不上笙歌的家世,更加不喜墨哥兒那麽看重與她,這個兒媳婦,修佛修的沒把性格裏一些不好的修沒了,倒是把氣量給修的沒了。
一直到第二天黎明破曉時分,笙歌才顫抖着眸子悠悠轉醒,越墨華整個一夜都不曾睡,手一直握着她的手,緊緊的不曾放開。在笙歌小手微微顫動的一瞬間,越墨華便感覺到了。他晶亮着眸子,緊緊的盯着笙歌,一瞬不錯的看着,直到她睜開那雙獨具風華的眼。
這一刻,越墨華喜的想要落淚。只想感謝老天爺,不曾帶走面前的這個女人,這個刻在他的骨血之中,镌在他的靈魂深處的女人。
“孩子呢?”笙歌記得,孩子出來的一剎那她便解脫一般的暈過去了,還不知道是男孩還是女孩,心裏惦記着,因而一醒來,就問起了孩子的情況。
越墨華臉一黑一僵,為着笙歌一醒來就問孩子有些醋,但孩子?他到現在還沒看過一眼呢,還真不知道什麽個情況。
也不好意思醋了,打着哈哈說道:“孩子啊,奶娘帶着呢。”
笙歌又問道:“是男孩還是女孩?長得像我還是像你?”
這下,越墨華便是胡诹也诹不出來了。愣愣的說道:“那個,我那時候擔心你,所以,那個沒仔細看。”
笙歌一瞧他這樣兒,便笑道:“我看不是沒仔細看,是壓根兒沒看。”
她剛剛才醒,又是失血過多,剛說一會兒話,便有些疲憊了,迷糊着眼又要睡去,越墨華緊張的握着她的手喚道:“笙歌,笙歌,別睡,陪我說說話好不好。”
笙歌心知這個男人是真的被自己給吓着了,眯着眼睛說道:“放心吧,前面是昏迷,這會讓就是累了,所以想睡,你也一宿沒睡,快去歇着吧。”
直到日上三竿,笙歌才睡到自然醒來,一陣神清氣爽,腦子清明,想容過來給笙歌梳洗一番,探雪則端來了紅棗雞湯,和紅棗桂圓八寶粥。服侍着笙歌用下,只一會兒,老太太便到了,身後跟着的老嬷嬷手裏還抱着一個嬰兒。
“聽說你醒了,就趕緊過來看看,怎麽樣現在覺得?”
笙歌見着老太太倒有些吃驚,老人家年事已高,倒真是關心自己的,“孫媳沒什麽大事,您還跑這一趟做什麽?”
老太太從身後老嬷嬷手裏接過孩子,臉色一肅,道:“怎麽不想見我這個老婆子了?還孩子呢?總想的吧?”
笙歌掩嘴一笑:“哪兒就是不想見您了?您是長輩,還來看我這個孫輩的,我是受寵若驚呢。”
她一面說着,一邊去逗弄着孩子,眉眼長得極像越墨華,笙歌道:“我拼了命生下來的孩子,怎麽反倒便宜了他去了?”
老太太被這句孩子氣的話給逗笑了,道:“你還不是什麽都便宜了他?”
笙歌鬧了個大紅臉,老太太您還真是什麽都敢講啊。
第三卷 妻居一品 122 容易讓人想歪的名字
老太太顯見的心情很好,抱着孩子笑道:“你才剛醒,我就不多待了,知道你想着孩子,就放你這兒吧。”
笙歌謝道:“謝過祖母體諒了。”
“你這孩子,謝什麽,只要快些養好身子,我還差個孫子呢。”
笙歌臉紅,有些不知該如何接話,這老太太,還真是孩子氣。她想,等到越墨華卸下所有的時候,她也要出去走走,整個世界的山川河流,平原峭壁,都得看一看,走一走,這心境才能不一般。
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的胸襟,也只有在了解了天遠海闊方可體會些許,她不滿足于被困在這一方天地,老太太這樣的生活,她是羨慕的。
老太太剛走,越墨華便從外面閃身進來。
笙歌回神,道:“不是叫你好好休息了嗎?怎麽這會兒就起了。”
越墨華在笙歌身邊坐下,道:“我就是曉得你醒了,所以就迫不及待的過來了,咱們這叫心有靈犀吧?”
笙歌睨了他一眼,随即看着身邊的孩子道:“瞧瞧這丫頭,眉眼長得可真像你。”
越墨華順着笙歌的目光看過去,別說,還真像,再看到笙歌滿含笑意的看着床側的孩子,不禁道:“你看她做什麽?想看,還不如看我這個正主兒呢。”
笙歌用手極輕極輕的戳了戳小寶寶的臉頰,粉嫩粉嫩的手感好極了,“小寶兒比你好看多了,瞧瞧,真可愛。”
越墨華不甘心的瞪着女兒,皺巴巴的哪裏好看了?
想起剛剛自己站在門口,笙歌看着祖母的目光,便問道:“剛剛想什麽呢?看着老太太那眼神,真是熱烈。”
笙歌無所隐瞞的說道:“不過是有些羨慕老太太,游遍了整個山川河流,這樣的人生才是對得起自己的。”
後宅裏的那些争鬥,不管鬥的如何你死我活,不過都是浪費自己的生命,陪同別人演着一場粉墨登場的好戲。等到戲散場時,回想一生,只餘下可悲可嘆,自己究竟得到了什麽?
有愛人陪同,一起游歷過那些不同的風景面貌,年老時回想,那些美麗的風景都留下了自己同愛人的足跡,自己有限的生命,卻留下了那獨到而又永恒的風景,光是想着,都覺得那是一件令人向往且幸福的事情。
越墨華撫着笙歌的額頭,拂過她額前的幾縷碎發,道:“等一切落定,你想去哪兒,我都陪你。只我們兩個。”
笙歌點點頭,感受到他的一片真誠,卻并未真正放到心裏去,越墨華是國公府的國公爺,整個國公府都在他手裏,國公府是他的責任,推脫不掉的責任!
看她那樣子,越墨華就知道她是不信的。他俯身輕輕吻上她的唇,不信有什麽關系?到時候,他能做到就好了。時間總是能證明一切的!
笙歌産後三天,他就接到了皇上的聖旨,着他即刻起出發去北敬王的封地,封他為使者前往那裏查看靈芝,另外打探這件事的虛實,最後還給了他一個秘密任務——打探北敬王麾下究竟養了多少兵馬。
笙歌還在月子裏,不便相送,卻是吩咐了春杏兒将越墨華出門的行李置備了妥當,尤其是各種常用的藥,她都讓春杏兒準備的齊全,就怕他到了北敬王封地上出了什麽事,到時候也能應急。
由于笙歌自懷孕之後,便沒有開始制藥,千金堂的藥,一些止血散之類的常用藥都是春杏兒置備的,其它的級別更高一些的養生延年益壽的藥丸,或者是那些保命補氣的藥丸,卻是很久不曾上貨了,如今這些藥,可真的是千金難求。
若是有人看到越墨華的行李裏面,塞滿了千金堂的藥,不知道會不會眼紅。
臨出門前,越墨華還是給妞兒取了名字,叫越尚雲,小名妞妞。笙歌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很是古怪,越尚雲,越上雲……笙歌一陣黑線,這個名字,怎麽這麽容易讓人想歪呢?真是個天才!
由于笙歌覺得越尚雲這個名字叫着實在別扭,因而在往後的歲月裏,笙歌都是妞妞妞妞的叫自己女兒,導致她的正經大名很少有人會叫。
妞妞滿月的時候,越墨華也出門快一個多月了,笙歌每隔三天就能收到他的信,前些日子接到來信,說是已經到了目的地,又說了許多那裏的風土人情,笙歌回信時自然也就禮尚往來,很是詳盡的寫了最近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尤其是妞妞的事兒,更是事無大小巨細,都一一給越墨華說了。
滿月這一天,按照老太太的意思,高調的辦了。京城中幾乎所有的世家都受到了邀請,笙歌挽着老太太盛裝出席,佟氏則是面含微笑的坐着,來人紛紛羨慕笙歌的好運氣,生個閨女也有這麽多人稀罕,瞧瞧這還只是一個滿月宴罷了,這要等到了周歲的時候,還不得更加瘋狂了?
到了時間,便有老嬷嬷抱着妞妞出來了。只一個月,妞妞就養的非常好,白白胖胖的,粉粉嫩嫩的,還肉嘟嘟的。真是呆萌無比,這樣的妞妞,對愛心泛濫的女性來說,是絲毫沒有抵抗力的。
圍上來的賓客們,看着妞妞窩在老嬷嬷懷裏睡的正香的小臉,心裏一陣柔軟。
有那跟越家私交不錯的家族,直接就跟笙歌說道:“真是可愛極了,我家小子今年4歲,打聲招呼,到時候你們閨女挑選夫婿的時候,可要好好考慮我家那小子。”
這位夫人為人頗為耿直,她一說完,立即就有人接住話頭:“呦,陳夫人,您這速度可真夠快的!”
“唉,平日裏逛街,看到好看的好玩的東西都要馬上買到手,更何況替兒子讨媳婦這樣的人生大事?瞅準了就快速出擊,瞧你這樣兒,不就是在後悔開口沒有我早嘛。”
這一場滿月宴場面異常宏大,可以說是主客盡歡,只要是來參加的人,不管關系與越府如何,都是說的恭喜祝福的話,臉上帶着得體的笑,沒有什麽人出來鬧事。
現如今越家正式如日中天的時候,衆人又怎會不上趕着巴結呢?便是原先關系不好的,也都想要趁着這次機會修補一二了。
入春的時候,正是越墨華走後的第三個月,天空落下了飄忽的白雪,笙歌坐在屋裏,抱着妞妞,心裏卻在想着越墨華。近段時間越墨華來的信越來越少了,最近一次還是在半個月之前送來的,這讓笙歌心裏頭甚是不安。但她知道,越墨華做事有自己的打算,所以她也不敢将這份不安喧之于口,害怕自己說了什麽讓有心人抓住什麽而對越墨華不利。
“夫人,外頭下雪了,您多穿點吧。”春杏兒過來,手裏拿着一條輕軟的小被子,給妞妞搭上,然後勸笙歌道。
笙歌點頭,“就拿那個紫貂大衣吧,不知道北地現在是個什麽情況。”
想容過來給笙歌捏着肩,說道:“夫人您就放心吧,姑爺一定沒事呢,您是姑爺的貴人,遇着您,他什麽事都會化險為夷的。”
“但願吧。”
這時候,探雪進門收了傘,抖了抖身上的雪片,抱怨道:“這天兒,真是冷。”
進了屋,發現春杏兒幾個都在,而笙歌已經有些迷糊了,探雪便接替了想容的事情,給笙歌很有節奏感的捶着肩膀。看笙歌差不多是要睡着的樣子,三人才退了出去。
一退出笙歌的屋子,探雪便說道:“你們猜猜,我剛剛去打水時碰着了誰了?”
想容笑道:“好啦,別吊人胃口,快說說。”
春杏兒也支起了耳朵,一副凝神細聽的模樣。
探雪便道:“剛剛去打水,回來的路上就碰着大姑娘了,大姑娘今兒個可是打扮的青蔥水綠的,讓人看了就移不開眼去。聽說,等會兒還要出門呢”
笙歌聽了一愣,問道:“今兒是什麽日子?”
“三月初二。”
三月初二,她猛然想起,這一天會有許多的風流雅士在京城的沿河處游玩交流設宴,有才子,自然會有佳人。越鐘靈挑了今日這日子過去,究竟是奔着什麽去的?
老太太收到消息卻是重重地“哼”了一聲。她怎麽會不清楚越鐘靈心裏的小九九?她不想嫁給楊武峰,便想着在今日打扮的光鮮亮麗的出門去,心裏到底抱着何種心思,還不是一目了然?
老太太有些寒心,她是她的親孫女,怎麽可能不為她費些心思?那個楊武峰,老太太後來還特特的見過幾回,是個有能力心思難得純正的,老太太想着若是越鐘靈能嫁給這樣的人,往後一輩子也都不用愁了。只是,老太太一番好意的布置,越鐘靈卻絲毫沒有放在心上。
越鐘靈這麽個人,你對她好,她覺得應該,你對她不好,她便會覺得你是罪大惡極,就連對待老太太,亦是如此。
多麽深厚的感情,經歷這一次次沒有底線的揮霍,老太太大概是真的冷了心了。況且,對于越鐘靈,她本就沒多少感情。
等回了自己屋子,老太太到底是不放心,又派了人悄悄跟在越鐘靈後面,就擔心你會參加那什麽破宴會,會遇上什麽不好的事情
第三卷 妻居一品 123 小亭邊的初相遇
三月初,正是春江水暖,鮮花始初放的時節。平昭京城的世家貴族子弟,都會在這一日出門,沿着河邊,或聚集在沿河的涼亭中,三五成群的飛揚的談論着各種事情;或租賃一條畫舫,請上沿河歌樓中的美人助興,幾個談得來的朋友成歌成調,行一段風花雪月自以為的高雅之事。
自然,女子們也不會放過這樣一個好日子。她會打扮的光鮮亮麗,穿着鮮亮的衣着,約上三五好友,出門賞花作樂。
說是賞花,但真正如何,大家心裏都清楚。
越鐘靈早已經将自己最喜歡的那件紫色水煙長裙穿上,臉上細細的畫着精致的妝容,手上也抹着豆蔻胭脂,頭上一支孔雀金釵熠熠生輝。她這一身,都是極好的行頭,卻偏偏搭配在一起,總顯得有幾分違和。尤其是,都裝扮在越鐘靈身上。
她才剛到及笄的年紀,正是粉嫩可愛俏麗活潑的年紀,那身水煙長裙,若是粉紫淡紫還成,卻偏偏是那種比較尊貴的紫色,她的年紀小,壓不住。那豆蔻雖不是豔紅,但她這個年紀正該是幹淨利落的時候,手上抹了任何色彩都會減分的,生生給她添了一絲風塵氣。那一支孔雀金釵,耀眼奪目,但卻有些喧賓奪主,讓人第一眼注意到的,是她頭上的釵子。
總體上來看,她的整個打扮,都在給她減分。
越鐘靈本就長得嬌小,在家裏,張氏總是那她當個長不大的小孩子。越鐘靈心裏明白,這才期望着能在裝扮上下些功夫,使自己看上去沒那麽嫩。不過,好像是事與願違了。
她坐上馬車,出了門去,沿路都能感受到那種張揚愉悅的氣氛,她裂開嘴笑起來,這樣的張揚肆意,才是她該有的生活。她是國公府的貴女,怎麽能嫁給那個什麽都不是的寒門?自己落魄不說,家裏也毫無底蘊,若真是定了那門親,她會被笑死的!
到了目的地,丫鬟将她扶下了車。
她站定極目望去,人還是挺多的,尤其是女孩子,幾乎沒有像她這樣獨自一人前來的。她眸色一暗,眼中閃過怨毒和嘲諷。她不是沒有下過帖子約過那些與她玩的比較的人,只是,全部都以有事推脫了。
眼中出現熟悉的身影,有事?呵呵!
不過都是看着國公府如今的國公爺是越墨華,而自己的娘親已經不在國公府掌權,這才一個個都疏遠了自己罷了。不過,她才不稀罕!就算如此,她依然還是國公府的貴女千金不是嗎?
想到這裏,她腦海中卻是浮現出那個小小的嬰兒的身影,如今,人人巴結誇贊的都是她!不過是個什麽都不懂的小破孩,這也值得?
她穩了穩情緒,擡腳跨了出去。
沿着河,她一路慢慢悠悠的走過眼神不時的瞥過涼亭畫舫,略過一個個京城貴門子弟,嘴角始終挂着淺淺笑意。
只是,天公不作美,頭頂上的烏雲開始密集起來,身後的小丫鬟上前勸說道:“姑娘,回去吧,眼看着就要下雨了呢。”
回去?越鐘靈堅決不能同意,這是她邂逅自己人生轉折的唯一機會,怎麽能回去?回去之後,她豈不是只能嫁給那個窮書生了?
她堅定的搖搖頭,道:“那邊有個涼亭正空着,我們過去避一避。”
丫鬟還想說什麽,不過被另一個丫鬟拉着衣袖,眼神制止了。
三人剛到涼亭,天空就“吧嗒吧嗒”下起了雨,越鐘靈獨身坐在涼亭中,眼中閃過失望,下雨了,她就算不回府,也只能在涼亭待着了。
那是一個六角涼亭,她起身踱步到一根柱子旁邊,身子微微傾斜倚靠在柱子上,望着河上的畫舫隐隐尚有各種傳出,河面上泛起淡淡的薄霧,感覺美的不太真實。
“來,小心點,我扶進去歇會兒吧。”一個清亮的聲音響起,打亂了越鐘靈的思緒,那是個男子的聲音,她回頭,恰好看到進來的兩人。
說話的那個,是那個年紀偏小一些的,樣貌周正,看着很順眼,而年紀大些的約莫有三十出頭,臉部的線條剛毅,看着就給人一種很有安全感的樣子。那一雙眸子幽暗深遠,透着成熟的光芒,仿佛能夠讓人沉溺其中。
越鐘靈感覺自己心跳在加快,臉也不自覺的紅了起來。
剛剛說話的那個年輕人看到越鐘靈,明顯的吓了一跳:“啊,真是不好意思,我——我沒看見亭子裏還有人,你,我——”
他結巴了許久,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越鐘靈一看,連日來的郁悶散去,清泠泠笑出了聲,她模樣嬌小,承襲了張氏的美貌,年紀雖小,打扮的也有些格格不入,氣質上會損減幾分,但不得不承認,她是美麗的。
看着她絲毫不作僞的笑容,年輕的男子臉紅心跳,結巴的更厲害了:“那個,我…我…這,不好意思,他他他受傷了,我們就借着多一會兒雨。”
越鐘靈道:“這地方又不是我的,你們想進來,自然可以。”
“謝謝。”
越鐘靈若有所思,怪不得臉色有一絲蒼白。若非如此,看到他臉上那道傷疤,她倒是真的會害怕,應該是因為他受了傷的緣故,那道傷疤看上去非但絲毫不減損他的英氣,反而更顯得有幾分霸道的味道。
原先看得不清楚,這會兒他坐下,越鐘靈倒是看到了他的衣服上似乎是被什麽打濕了,因着他穿着的是深色的衣服,看不出來是水還是血。
他坐下之後,就開口道:“你們幾個都走吧,這裏不安全。”
越鐘靈聽着怔愣了,原來他的聲音也這麽好聽,正想着自己要怎麽回答的時候,那邊跟他一起來的那個年輕的男子已經開口說道:“我不會丢下你不管的柳将軍,你放心吧,我雖是個讀書人,但也跟着我哥哥學了點防身的本事的。”
這兩人,不是別人,正是書生楊武峰和柳晔柳大将軍。
越鐘靈暗自記下,原來這個人姓柳,她笑着上前,自袖袋中摸出一個繡了牡丹的荷包,遞過去道:“我看你傷的不清,這裏面有些止血療傷的藥,都是千金堂的藥品,你将就着用吧。小女子出門已久,瞧着雨似乎小了些,也該回去了。”
她将荷包遞過去,便轉身走了。
荷包上面,她繡了一個越字,若是有心,定會找來的。越鐘靈笑着想到。
只她卻不曾想過,如柳晔這般年紀的人,又怎麽可能沒有成親生子?
越鐘靈前腳剛回了家,老太太已經将她今日所發生的事情都知道個一清二楚,當即氣的心口發疼。
卻說柳晔抹了藥之後,發現那姑娘連帶着将荷包一起留下了,眉頭微微皺了皺,瞥到荷包上繡着的那一個越字,心裏有些明白,越府裏,這麽大年紀的未出閣的姑娘,也只有雲笙歌那個小姑子了。
他将荷包随手丢給了楊武峰,道:“收好了,回去交給黃夫人也是好的。”
楊武峰點頭應下。
直到第二日,楊武峰去了黃子仁家中,見了黃老夫人便将那荷包和昨日遇着的事情一一說了一遍,說的很是詳細,黃夫人從楊武峰的語氣中,也能聽出幾分他對那個女孩子的喜愛,不禁皺起了眉頭。她可是去越府露了口風了啊。
她無意識的拿起荷包,只那麽輕輕一瞥,便看到上頭繡着的越字,首先也是跟越府的那個庶出的大姑娘聯系到了一起。那個,正是她想要為夫君的弟子定下的媳婦。
原本她想着,這個楊武峰是個極有才華的,不過出身寒門,往後的仕途倒是不能走的太順了,如果能夠給他娶一房家世出衆的媳婦,或許會好一點兒。
越府是個有底蘊的世家,傳承千年,如今新上任的國公爺又是深得皇上寵信的,那個庶出的女兒出自越府,若是能讓徒弟娶了她,怎麽說也是與越府攀上了關系的。
只是,今日再聽楊武峰細細說了昨兒發生的事情,便有心打消了那個念頭。
她想要與越府結親的念頭已經很明确的傳遞到了越府,想必那老太太也不會瞞着那張氏,昨日京城的風流少年相聚盛會,她也去了,這表明什麽?不是她自己不滿意這婚事,便是張氏甚至是越家不滿意。
她夫君新收的弟子如何,她知道的很清楚,她深深的覺得,是那個越鐘靈配不上自己徒弟才對了。更何況,在那大庭廣衆之下,這麽明目張膽的丢下她的荷包,也太不知羞了一些。
而笙歌,也在第一時間收到了柳晔遇刺的消息。
她将消息告訴了春杏兒,春杏兒猛一聽柳晔遇刺,竟是吓得臉都白了。柳晔的身份越墨華已經告訴過了她。只能說,皇宮處處是狗血!柳晔受傷,她自然不能不去救,那可是當今聖上的小舅舅啊!
當年被周太後害死的柳皇後正是出自北疆的世家柳家,柳皇後封後大典,柳家人全族前去觀禮,卻在來的路上遇到埋伏,一家嫡系被屠殺殆盡,柳晔是因為當時尚在襁褓中嗷嗷待哺,這才避過了一劫。
第三卷 妻居一品 124 無齒小兒
笙歌收拾了醫藥箱,帶了些必備的東西,領着春杏兒出門去了。臨去前,給老太太報備了一下,她可不想到時候又有人拿這件事來做文章。
柳晔已經從越墨華的那處山莊搬了出來,現在住的地方是皇帝賜下的住宅,以前是一位鐵帽子王的王府,之後來被奪了爵位,這宅子就被空了出來。
宅子距離越府不過隔了兩條街的距離,笙歌同春杏兒一起坐着馬車,一會兒就到了。
春杏兒遞上皇帝的聖旨,守門的早就得到了消息,心裏想着這位來給将軍治病的夫人可是國公夫人,平日就沒見過她出診的,皇上那麽寵信國公爺,自然也要愛屋及烏,如今卻是讓國公爺的夫人前來給将軍治傷,果然皇上最看重的還是将軍。
兩位守門的侍衛心裏如何想的笙歌不知,兩人恭敬的将笙歌領進去,門口不遠處,柳夫人已經收拾妥當站在那兒迎着笙歌了。見到笙歌,她笑着上前握着笙歌的手道:“真是太謝謝你了。”
笙歌淡然道:“不用客氣,等柳将軍的傷勢好了再謝我也不遲。”
何氏點頭,将笙歌迎了進去。
這座府邸真的很大,只站在入門處,便能感受到撲面而來的古樸大氣。
春杏兒始終保持着兩步遠的距離跟在笙歌的後面,偶爾擡起頭,觀察着何氏,何氏常年待在邊疆,她的年紀應該是跟柳晔差不多的,可這麽看上去卻顯得要比柳晔老上不少。邊疆的風沙,帶給男人的是成熟的堅毅,帶給女人的卻是幹黃老化的肌膚。
就連笙歌,都要忍不住吐槽老天爺,太不公平!
跟着何氏,進了一間屋子。床上躺着的正是柳晔,此刻他雙目緊閉,臉色蒼白,眼眶發青,嘴唇卻有着不自然的紫。
這是,中毒了?
笙歌心裏突突的直跳。
“有請過其他的大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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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