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重新踏上征程

第13章 重新踏上征程

五天後，遠征隊終于重新踏上了征程。

“我們從未讓外人穿上我們的衣裳，希望披風能保護你們，不受邪眼侵擾。”凱勒鵬領主神情肅穆。

洛絲蘿林的精靈們為遠征隊的八位成員披上了精靈鬥篷，那是一件灰色的鬥篷，樣式簡潔結實耐用，又有着神奇的保護作用，鬥篷前面用一只鑲着銀邊的綠葉造型別針，阿拉貢覺得特別适合萊戈拉斯，他的名字在精靈語中不就是綠葉嗎？

只是為什麽其他隊員面對的是女精靈，只有萊戈拉斯，是哈爾迪爾為他別上了綠葉別針？溫和的微笑，細心的叮囑，親密地搭着對方的肩，……，對他來說，這種畫面既和諧，又刺眼。

你在做什麽，阿拉貢？難道你忘了甘道夫的那句“帶領他們”嗎？前途艱險九死一生，你的責任重大！所以不要再想着那個精靈了！如果實在克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不如想想你深愛着的阿爾溫！阿拉貢狠狠地責備自己。

“阿拉貢，”凱勒鵬領主對他說，“每往前方進一步，危險就增加一份。魔多的半獸人，現在把手了安度因河岸，西岸也不安全，臉上印有白掌印的怪異生物，曾在我們的邊界出現，半獸人很少在陽光下走動，但最近确曾看到過一些，”凱勒鵬領主遞給阿拉貢一把刻着精靈語的彎刀，“你們被跟蹤了！順着和河走，你們有機會擺脫魔君，先到達拉洛斯瀑布。”

“這是什麽，梅裏？”皮聘拿起一包食物，抽出一塊餅幹似的東西咬了一口，“味道不錯啊，你嘗嘗。”

“是嗎？”梅裏和皮聘這兩個貪吃的小哈比人沒一會兒就吃掉了好幾塊餅幹，可剛下肚他們就發現了一個嚴重的問題——肚子好脹啊！

“這是精靈們準備的東西，還是問問萊戈拉斯吧？”梅裏揉了揉肚子。

當萊戈拉斯忙着往船上搬東西時，就遇到了兩個哈比人燦爛的笑臉。

“萊戈拉斯，這是什麽啊？”皮聘指着用葉子包裹的食物問。

萊戈拉斯拿出一塊餅幹，高興地說：“這是蘭巴斯，精靈餅幹，旅行必備，只要一小口就能填飽一個成年人的肚子。”說着還咬了一小口，那真是一小口，梅裏覺得還不夠填牙縫的。

“你們不舒服嗎？”萊戈拉斯發現這兩個哈比人似乎直不起腰來。

“沒有沒有，我們好得很。”梅裏怕被發現，連忙說，“我和皮聘先上船了啊。”

遠征隊的八位成員，乘坐三只精靈小船順河而下，阿拉貢載着弗羅多和山姆，博羅米爾載着梅裏和皮聘，剩下金靂，只能和萊戈拉斯乘坐一條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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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會劃船吧？”金靂遲疑盯着精靈造的小船，這種小船不但美觀，還很輕便結實，但對劃船技術要求很高。

萊戈拉斯笑了笑，說：“放心吧金靂，只要你不亂動，我保證不會翻船。”說着朝金靂伸出一只手邀請他上船。

金靂遲遲疑疑地扶着纖長的手，問：“真的？”

看金靂這麽猶豫，萊戈拉斯疑惑道：“金靂，你是不是不會游泳啊？”

“這怎麽可能！”金靂趕緊聲明道，“我當然會游泳，只是——”他的聲音又低下去，“矮人本來就不善于游泳嘛，再說我身上的盔甲太重，如果翻船了，就算我很會游泳也不行啊……”

萊戈拉斯安慰道：“放心，如果你真的掉進水裏，我一定會拉你上來的。”

“說得我好像一定會掉水裏似的……”金靂嘀嘀咕咕地上了船，老老實實的動也不敢動。

三只精靈小船順着安度因河駛去，河水平靜地緩緩流動，身後美麗的洛絲蘿林漸漸地看不見了。

“阿爾溫暮星的力量在減弱。”凱蘭崔爾的話猶在耳邊。

“我會讓她離開——”阿拉貢當時回答，“和她的族人在一起。”

“做出選擇的是她。”凱蘭崔爾說，“你自己也有抉擇要做，阿拉貢，克服你所有的祖先所面臨的的障礙，或是跟你的祖先一樣，墜入黑暗深淵。”她擡起阿拉貢的下颌，輕輕說着，“你還有很多事要做，我們不會再見了，伊力薩王。”

做出選擇嗎？阿拉貢輕嘆一聲，要選擇的，已經不僅僅是這些了，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劃船的俊美精靈。

“精靈小子，她送給你什麽禮物了？”金靂問，在遠征隊員們離開之前，凱蘭崔爾夫人送給他們每人一件特別的禮物。

“是一把蔓榕樹的樹心雕刻而成的弓。”萊戈拉斯回答，臉上露出心滿意足的笑容，這是一把令人贊嘆的大師之作，弓弦立起來要更長，拉力更大射程範圍更大，可極其精準地射中四百米遠的目标，弓弦有幸得到來自凱蘭崔爾的頭發的祝福。

“那你以前的弓呢？”金靂又問。

“哈爾迪爾說會幫我保管的。”萊戈拉斯回答。

“……”金靂悵然若失地嘆息着。

“你怎麽了？”

金靂毫不掩飾他對那位光之女王的眷戀：“這次的離開讓我再心痛不過，那是我最後一次見到最美麗的容顏，從次以後，對我來說，除了她的禮物，沒有什麽是美的。”

“她的禮物是什麽？”萊戈拉斯問。

“我跟她要一根她的金發，”金靂悵惘地說，“她給了我三根。”他沒有看到，坐在他身後的精靈，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阿拉貢？”弗羅多扯了扯阿拉貢的衣角，“我們不會翻船吧？”

“什麽？”阿拉貢回過神，“啊，當然不會，放心吧。”他轉回心神穩住了搖晃不已的小船。

“阿拉貢——”梅裏朝惡作劇地朝他喊道，“專心劃船啦——不要總盯着萊戈拉斯看——我們都知道他很好看——”

這個小混蛋！阿拉貢咬牙，幸虧他一直非常不修邊幅，亂七八糟的頭發滿臉的胡茬再加上黝黑的皮膚，一點看不出他的尴尬。

“哈哈——”這是皮聘和博羅米爾。

“撲哧——”這是自己船上坐着的兩個哈比人。

金靂倒是也想笑，還想回頭看看精靈的表情，一定很有意思，但他實在太緊張坐船了，一點兒不敢動彈。

阿拉貢越發不自在，不過幸好他們只是在開玩笑，并沒其他的意思。

萊戈拉斯聽了他們的調侃，一點兒也沒有生氣或尴尬，反而側了側頭，對他們露出了一個明朗而溫和的笑容，飛揚的金發，白皙的臉龐，綽約的風姿，那一瞬，仿佛連空氣都帶着花香……

當很多年後，幸存的遠征隊員們想起今天的一幕，想起那些玩笑，想起風華絕代的精靈，和那抹天地為之失色的笑容，依然會覺得溫暖，因為那是被壓得喘息都困難的黑暗歲月裏，為數不多的歡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