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心痛的争執

第8章 心痛的争執

正如甘道夫所說，梅裏和皮聘來到法貢森林并不是偶然，就像是一顆小石子，他們的到來會引起一場大山崩。

變節的白袍巫師薩茹曼為了制造更龐大的強獸人大軍，不惜毀壞法功森林南部，來為他提供巨大的能源。法貢森林的主人樹胡——一位第一紀元就存在，傳說與第一位精靈同時醒來的強大樹人——在兩個小哈比人的誘導下，看到了被毀的森林，他被激怒了。

一直以來不問世事、和平自然的樹胡，帶領着大批的樹人攻向艾辛格，他們投擲巨石，摧毀建築，拆掉水壩，最後徹底摧毀了艾辛格。

另一邊，弗羅多和山姆與路上遇到的咕嚕，被剛铎攝政王之子法拉米爾——博羅米爾的弟弟——抓住，他奉父王之命奪取魔戒，但在一次次與戒靈的戰鬥中，最終意識到魔戒是不可控制的邪惡源頭。

“我終于了解了你的偉大使命，弗羅多巴金斯。”法拉米爾說。

“可你父王的命令——”手下提醒他，“如果把他們放走，你會被處死！”

“……”法拉米爾，一直不受父王重視的二王子，他終于下定決心，“那麽我寧願死！”

聖盔谷戰役，最後以強獸人大軍逃入法貢森林結束，或者說還沒有結束，因為法貢森林裏的樹人們正等着他們。

戰場正在被清理中，勇士的屍體被安葬，強獸人的屍體被堆起來燒掉，一切都在默然進行着。

阿拉貢失魂落魄，他找不到萊戈拉斯……

“你看到萊戈拉斯了嗎？”阿拉貢拽住過往的人問道。

“萊戈拉斯是誰？”“一個精靈。”“抱歉，沒看到。”

“你看到萊戈拉斯了嗎？他是一個精靈。”“精靈？好像都犧牲了吧？”

“你看到萊戈拉斯了嗎？他是一個精靈。”“抱歉……”

“阿拉貢！”伊歐文跑過來，關心地對他說，“你沒事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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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拉貢勉強笑了下，點點頭：“我沒事，你呢？”

“我很好。”伊歐文搖了搖頭。

“這次多謝你了，”阿拉貢真誠地道謝，又問，“你有看到萊戈拉斯嗎？”

“……”伊歐文頓了頓，搖了搖頭。

“我要去找他，你去休息一下吧。”阿拉貢失神地繼續尋找，遠遠看到金靂，叫道，“金靂，看到萊戈拉斯了嗎？”

“……”金靂紅着眼眶搖了搖頭，他也在找他——精靈小子，你可一定要活着啊！

“萊戈拉斯……不……”阿拉貢雙眼通紅，在快要絕望之時，他終于找到了那個讓他恨得牙癢癢，又愛得心碎的精靈，正與一個騎士說話——是伊歐墨。

“我們又見面了，萊戈拉斯。”伊歐墨笑着說。

萊戈拉斯微笑着點頭說：“這次多虧你們及時趕到。”

“守護洛汗，拯救國王，是我們的職責。”伊歐墨謙遜地欠身，看他臉色蒼白，步伐沉重，又問，“你還好嗎，有沒有受傷？”

萊戈拉斯搖搖頭，說：“我沒事。”

真是個倔強的精靈，伊歐墨還要再說什麽，萊戈拉斯卻突然高興地喊了一聲：“阿拉貢！”

“萊戈拉斯！”阿拉貢迫不及待地狂奔到萊戈拉斯面前，下意識地想要抱住他，金靂橫插一杠，沖了過來嚷道：“萊戈拉斯！我就知道你沒事，你殺了多少強獸人？”

“……”阿拉貢僵硬地止住了動作，瞥了金靂一眼。

“42個。”萊戈拉斯笑着說。

“啊，那我比你多一個，我是43個。”金靂得意洋洋。

萊戈拉斯沒有不服，他大方地承認道：“那你贏了，金靂。”

“哼哼——”金靂滿意極了，他終于勝了精靈小子一次。

伊歐墨看了看精靈，又瞧了瞧阿拉貢，真誠地道謝：“阿拉貢，多謝你幫助洛汗。”

“這是我應該做的。”阿拉貢非常客氣地點點頭，然後盯着他一言不發。

伊歐墨揉了揉額頭，非常知趣地告辭，順便把金靂也拉走了，盡管不知道他們倆怎麽回事，但很顯然他們需要單獨談談。

“我去找國王商量事情，走吧金靂。”

“喂，這和我有什麽關系？”

“金靂——”伊歐文也走上前拉他。

此時，阿拉貢心中的怒火才開始猛烈燃燒，想起他抛下他，不顧一切滑下繩索那一幕，他真的很想很想揍他一頓，狠狠地揍一頓！可再見面的狂喜，和精靈蒼白的臉上難掩的疲态，讓他的怒火終究消散，化為一聲沉重的嘆息：“你——還好吧？”

萊戈拉斯笑着搖了搖頭，說：“我沒事，你呢？”

阿拉貢搖搖頭。

“阿拉貢，哈爾迪爾還活着，”萊戈拉斯很高興，說：“雖然傷勢很重，但已經沒有生命危險。”說到這兒又有些不好意思，“我不太擅長治愈術，能不能請你幫他治療？據說你有醫者之手，有着神奇的治愈能力。”

阿拉貢的火氣又上來了，他為什麽一點都不在乎自己的感受？他打斷萊戈拉斯的話，質問道：“萊戈拉斯，你就沒有什麽要對我說的嗎！”

“說什麽？”萊戈拉斯不明所以，奇怪地問。

阿拉貢終于忍無可忍，朝他厲聲吼道：“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喝聲引得周圍人旁觀，金靂轟走了他們，他可不想讓外人看好戲，不過他覺得身為好友，有責任勸勸他倆不要吵架，正要走過去，伊歐文卻攔住了他，對他搖頭。

萊戈拉斯被吼得驚愕不已，不解地問：“我做了什麽？”

阿拉貢自嘲地笑道：“哈哈，在你眼裏，是不是根本沒有我這個人，所以完全不用在意我的感受？”

“你在說什麽啊？我哪有不在意你的感受？”萊戈拉斯驚訝莫名。

“我在說什麽難道你不知道？”阿拉貢吼道，“你做事為什麽不經大腦想想？為什麽要跳下去，為什麽去送死！知不知道那有多危險？”

“阿拉貢！”萊戈拉斯生氣地說，“我是去救哈爾迪爾，他有生命危險，遲一步都不行！”

阿拉貢氣得幾乎失去理智，話不經大腦吼出：“那在你眼裏，除了哈爾迪爾是不是看不到別人了？你把我拉了上來，自己卻又跳下去，還不如當時就不要管我！”

當看到萊戈拉斯在空中蕩着繩索，下面強獸人的弓弩瞄準他齊射時，當看到他被上百個強獸人圍攻還得保護哈爾迪爾時，當看到他被撞飛到牆上差點爬不起來時，他的心是什麽滋味，這個小混蛋為什麽就不想想？為什麽輕易忘了“要一起活下去”的話？

“……”萊戈拉斯沉默了，半晌，他冷靜地問，“你是覺得我不該跳下去？”

“是的！”阿拉貢強硬地回答。

“我不該救哈爾迪爾？”

“我……”阿拉貢回答不上來了，他沒有那個意思，可是如果不跳下去就無法救哈爾迪爾，這是個無法分割的因果關系。

“阿拉貢你是個混蛋！”萊戈拉斯嘶聲竭力地吼道，揮拳狠狠地給了他一下，打得阿拉貢差點跌倒。

“……”阿拉貢望着萊戈拉斯，卻發現他的眼圈都紅了。

萊戈拉斯強忍着心痛，朝他吼道：“他是我的朋友，是我的精靈同胞！他率領精靈來幫助人類，他們本可以不來的，可他們還是來了！你知道他們付出了什麽嗎，是本該永生的生命！他們都犧牲了，只剩下哈爾迪爾，難道我要眼睜睜地看着他死在我眼前嗎！別忘了他們為什麽來的，為了你的同類！還為了你這個未來的國王！”

“萊戈拉斯……”阿拉貢愣住了，他從沒看過萊戈拉斯發這麽大的火。

“如果是你的同胞為了異族犧牲生命，你會怎麽想，會不會救他們？你又憑什麽這麽說我！”萊戈拉斯顫抖着身體扭頭離開，他心裏很難過，身上也感覺很不好受，剛才那一拳一定是把肋下的傷口抻裂了，用手一摸，全都是血，不行，得快點離開這裏。

阿拉貢失落地低下頭，喃喃地說着：“我、我只是不想失去你……”

那是什麽？鮮血！阿拉貢瞳孔猛地一縮，立刻擡頭望去，萊戈拉斯已經不見了，只在地上留下一路鮮紅刺眼的血滴。

“萊戈拉斯！”阿拉貢悔得恨不得殺了自己，拔腿就追，沒跑幾步，甘道夫擋在他面前。

“他不會有事。”甘道夫沉聲說道，“但是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

阿拉貢停住腳步，在老巫師面前，他說不出自欺欺人的話，只能苦澀地說：“我很抱歉，甘道夫，也許這就是命中注定吧……”

“……”甘道夫閉上了眼，也許，真的是命運的安排，可是這個精靈身上有着連他都看不透的謎團，他無法忽視當他鬥敗炎魔迷失在時光中時，看到了所有人，卻看不到這個精靈。

“他們倆怎麽回事啊，總覺得怪怪的。”遠處的金靂嘀咕道，看得莫名其妙。

伊歐文幽幽地說：“我記得阿拉貢墜崖和萊戈拉斯一起回來後，好像就再也沒有帶着暮星項鏈呢——”

艾辛格距離聖盔谷并不遙遠，打掃完聖盔谷戰場，甘道夫率領大家來到了艾辛格，此時的艾辛格已經被樹人占領了，整個被泡在水中，水裏還泡着木桶、木頭架子、繩索，還有屍體，一片狼藉。

斷牆上，梅裏和皮聘這兩個小哈比人真是悠閑自在，不但抽着夏爾的長夜煙草，還連吃帶喝的聊着天，看到甘道夫一行人騎馬過來，興奮地招呼着。

皮聘舉着啤酒木杯，哈哈大笑，梅裏站了起來，抽了口煙鬥叫道：“各位，歡迎來到艾辛格！”

金靂從萊戈拉斯的身後探出頭，叫道：“好小子！咱們拼了老命找你們，你們卻在這兒大吃大喝，還在……抽煙鬥！”當初被強獸人擄走後，他們可是急壞了。

皮聘晃了晃腦袋，笑着說：“我們打了一場大勝仗，當然要好好享受戰果了，這塊鮮豬肉超級好吃的，哈哈——”

“鮮豬肉？”金靂是又羨慕又氣惱，他們這些人可是剛剛經歷一場大仗，又累又餓。

連甘道夫都忍不住搖頭：“哈比人——”

梅裏指着走過來的樹胡說：“我們奉了樹胡的命令，現在他已經接管了艾辛格。”

樹胡是一個高大的樹人，他用蒼老而充滿力量的聲音緩慢說道：“年輕的甘道夫，我很高興你來了。”年輕的甘道夫？對樹胡這個第一紀元就存在的古老樹人來說，須發皆白的甘道夫确實算得上年輕。

“人類，矮人，哦，還有一個精靈寶寶？”樹胡高興地彎下樹幹，他非常喜歡這個精靈，把腦袋湊到萊戈拉斯面前，“歡迎你啊，小精靈，咦？你受傷了，流了很多血。”

萊戈拉斯開心地笑了，當樹胡出現時，他的眼睛就一亮，有一種非常親切的感覺。

“萊戈拉斯……”阿拉貢擔憂地望着他，回應他的卻是——其實萊戈拉斯根本沒回應他。昨天瘋了似的到處找他，擔驚受怕了一整夜，今天得到這種回應，真是讓阿拉貢又生氣又心疼。

金靂立刻松開了萊戈拉斯的腰，嚷道：“你受傷了？我有沒有碰到你的傷口？”

萊戈拉斯扭頭朝他笑了笑，說：“沒事的金靂，別擔心。”

“喂，矮人，到我這裏來，不要再和萊戈拉斯一起騎馬了。”伊歐墨說，“當然了，萊戈拉斯，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帶着你，這樣可以更省力氣。”

“……”阿拉貢淩厲的目光射向他。

樹胡呵呵地笑了，他遞給萊戈拉斯樹枝胳膊，說：“到樹胡這裏來吧，小精靈，你的力量很快就會恢複的。”

“謝謝。”萊戈拉斯沒有拒絕，精靈與樹木之間有着奇妙的魔法，他坐在樹胡的肩上時，感受到一股非常舒服的氣息，讓他的傷口迅速愈合，力量也在恢複。

“哦——，生命的氣息，”樹胡舒服地嘆息，“你是個很特別的小精靈呢！”

樹胡滿意地點點頭，又對甘道夫說，“我能處理水和樹，岩石和貨物，但是這兒有一個巫師要對付，他被關在高塔上。”樹胡指着身後的百米高的黑色高塔說道。

甘道夫點點頭，提醒大家：“小心，雖然薩茹曼失敗了，他還是很危險。”

薩茹曼是一個身材高挑的清瘦老者，他身穿白袍手持黑色手杖，有一頭和甘道夫一樣的白發，整個人顯得嚴肅苛責，卻又高貴儒雅。

“希優頓王，”薩茹曼俯視下面的人，傲慢地說，“難道我們不能像以前一樣共商國事嗎，老友？”

“我們當然可以和平共處，”希優頓眼中帶着憤怒，“當你為死去的孩童和犧牲的勇士們付出慘痛代價，當你被吊在絞架上，我們就能和平共處！”

薩茹曼不屑地說：“還真是個老糊塗。甘道夫，你到底要什麽？”

“你的陰謀已經害死無數人，”甘道夫喊道，“成千上萬人正面臨危險，但是你可以救他們，薩茹曼，你曾是敵人的心腹！”

“所以你在打探軍情？”薩茹曼嘴角露出一絲冷冷的笑意，拿出一顆黑色的水晶球——真知球，說，“斜眼看到了你沒有看到的一股力量，他掌握着這個優勢，很快就會發動進攻，你們全都會死！”他的話，讓所有人都感到一股寒意。

薩茹曼掃了眼阿拉貢，輕蔑地說：“你不會以為這個游俠真的會坐上剛铎王位吧？這個從陰影中爬出來的流亡者，将永遠不會成為人皇。”

薩茹曼的聲音極具蠱惑性，他對甘道夫說：“甘道夫，你會毫不疑遲犧牲最親密最熱愛的朋友，告訴我，你讓那個半身人去送死之前，跟他說了什麽好話？你讓他走上一條必死無疑的不歸路！”

“……”甘道夫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又說，“薩茹曼，只要你下來，我就饒你一命。”

“你不用可憐和同情我！”薩茹曼高傲地喊道，“我不需要！”

可惜最終他的傲慢害了他，被戈馬力巧言，一個奸佞的小人刺死，屍體掉落百米高的黑塔，被水車的木刺刺穿心髒，讓人唏噓的凄慘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