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吐了他一身

“陳堯看來是不太會管教兒子。”

那怒目圓睜的男人愣了愣,仔細打量着葉晟唯,“你是誰?敢站出來管我的閑事?”

“陳哥——”一旁有眼力見的已經認出來面前的男人是寧海地産界的富商葉晟唯,自然也明白他們剛剛要帶走的女人是葉晟唯的人,再不敢放肆半分。

“你拉我幹什麽!”男人一把甩開拉扯自己的同伴,臉上明顯不耐煩,指着葉晟唯惡狠狠到,“趕緊給我讓開,不然爺爺今天廢了你!”

葉晟唯冰冷的眼底忽的浮起一抹戲谑的笑意,他看着從酒吧走出來的陳總,嘴角微揚,卻并未說任何話。

那男人以為葉晟唯是慫了,正要得意,後腦勺忽的別人狠狠的揍了一下。

“你個混小子,就知道在外頭給我闖禍,趕緊給我滾回家!”

劉總一邊教訓着兒子,另一邊卻一直偷偷注視着葉晟唯的臉色,見他未有緩和,又是一個巴掌摔在了兒子的臉上,接着才點頭哈腰的道歉,“葉總,我這兒子酒量不行,酒品也差,今天也是喝多了,您就原諒他這次——”

葉晟唯冷笑了一聲,語氣卻平淡,“是喝多了,我看陳總您喝的也不少,醉了就談生意可容易誤事,我看咱們的合作,還是下次再說吧。”

陳總的臉色忽的變了,他怎麽能讓到嘴的鴨子飛了?他更是恭敬,“不,葉總,我——”

“好了,我夫人剛剛受了驚吓,我要先送她回家。”

陳總瞧着葉晟唯頭也不回的離開,心中懊惱萬分,回過神就揚起手狠狠的打在兒子的腦門上,“你這個混小子!”

……

安然一路被葉晟唯拖着,搖晃中酒精上頭,腳步也變得虛浮起來。

“安然,你到底要不要走?”

葉晟唯不耐煩的吼道,眼底淨是冷意,恨不得将她和身後的路燈柱子一起凍起來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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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勉強站穩,她也看出他的不耐,“我沒力氣了。”

“你應該知道,我最讨厭女人耍這種小心機,安然。”

葉晟唯冷漠的望着她那蒼白的臉蛋,“還是說,你在怪我,攪合了你的好事?”

“你清楚自己說的是什麽話嗎,葉晟唯?”

安然聽着那些諷刺的話語,不由得拔高了聲調,瘦弱的身形繃得緊緊的,控制不住的顫抖起來。

葉晟唯偏過頭,避開她那受傷的眸子,“不是的話就趕緊走,我并沒有多少時間陪你在這種地方矯情。”

他每一句話都像一把鋒利的刀子,狠狠的紮着她的胸口,安然木然的望着他,苦笑了一聲,“呵!葉晟唯,我從未讓你留下來——”

“你什麽意思?”葉晟唯的眸子眯起,“難道你想回去和那些浪蕩的公子哥一起鬼混?安然,你別忘了,你現在還是我葉晟唯的夫人,你給我檢點一點!”

安然訝異的望着他,那些莫名其妙的指責讓她眼眶幹澀,連連冷笑道:“檢點?你在外面的時候怎麽就不知道你是我安然的老公,你怎麽就不知道檢點一點!”

葉晟唯壓着心頭的怒意,眸色冷然的看她,“你到底走不走?”

安然偏頭,避開那利刃般的目光。

接着,她便聽見車門關閉的聲音,發動引擎的聲音,等她在回頭時,葉晟唯的車已經從她身旁飛快的沖了出去——

空氣中蕩着一絲絲汽油燃燒過的暖意,可很快被這無邊寒夜吞噬了,路燈的光安然的影子拉的細長。

安然看着離開的車輛,身體像是別人定在了那裏,眼眶幹澀的難受,每一次眨眼都好像用刀片割着血肉一樣疼。

她臉上一片慘白,在夜風中站了許久,才積攢出一點力氣,努力抑制顫抖的手,擡起凍得僵硬的腿,一手捂着腹部,頭腦昏沉的朝着夜色走去。

冷風一陣陣的刮過,道路兩旁的樹影搖曳,發出嗚咽的聲響,路燈被樹葉割成斑駁的影子,讓路人的臉忽明忽暗。

安然毫無目的的走着,直到一雙腿抖得走不了,才緩緩停了下來。

岔路口,來往車輛許多,四面八方照過來的大燈叫人目眩。

綠燈亮了,安然呆了一陣,擡手揉了揉酸脹的眼角,繼續往前走。

剛剛在酒吧她喝了不少,如今酒勁上來,只感覺頭重腳輕,一雙腿軟的使不上力,人也朝着前方撲去。

急促刺耳的鳴笛聲倏地想起,安然下意識的轉頭去看,朦胧的視線中似是有車子朝她駛來,可還未看清,一只手便忽的從身後伸了過來。

灰色袖口露出來的手幹淨、修長、骨節分明。

下一秒鐘,安然忽的覺得身體一動,整個人被巨大的力道拉扯着往後,跌在一個溫暖的胸膛裏。

疾行的車子擦着她的身體駛了過去。

驚魂未定的安然還未松口氣,忽的眼前一黑,她被身後的人強硬的翻了個身。

溫柔結實的胸口,呼吸間充斥着男人身上似有似無的抹茶香。

但重點是——

安然眨了眨眼,确定唇齒間溫熱的觸感不是幻覺,她柔軟光潔的下巴,甚至能感受到男人隐隐長出的細小胡茬,有溫熱的風,撲在她的臉上。

身後是絡繹不絕的車輛,可他們,卻相擁着伫立在那兒。

安然覺得一陣暈眩,甚至忘了推開面前這個男人。

他竟然是在酒店裏的那個危險男人!

他,怎麽會在這裏?!

不過,她和他剛才那一下其實算不得接吻吧?

不過是唇貼着唇而已,除此之外,還能有什麽?

安然自嘲般的扯了扯嘴角,擡了擡發沉的眼皮,視線便撞進了一雙深邃的黑眸裏,那仿佛斂着浩瀚大海的眼神,讓她不由得呼吸一滞,頭也越發疼了。

“四哥——”遠處,司正霆發出不敢置信的驚呼聲,大聲的喊着抱着安然的雷子琛。

安然聽不清,她覺得胃裏翻騰的難受,甚至來不及推開面前這個見過兩面的男人,直接“哇”的一身吐在了他灰色的羊絨大衣上。

扶在手臂上的手被人拉開,耳邊是一陣倒吸涼氣的聲音,和男人的驚呼聲。

可能是料到會被推開,安然連忙扯住了他的衣袖,勉強讓自己站穩。

“對不起,幹洗的錢或者衣服的錢,我都可賠……哇——”

“OMG!”那邊的司正霆再次傳來震天動地的呼聲,那個女人竟然吐了他家有潔癖的四哥一身!

他家四哥怎麽還不弄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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